其华在侧-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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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然的语句里全是亲昵。

　　　　见苏锦溪废话连篇，就是不动筷子，苏若梅有些耐不住心急了。

　　　　“四姐一片孝心，祖母怎么会责怪呢，还是快些下箸吧。再过会儿，我和二姐、六妹布置这桌菜就要凉了。”

　　　　菜品都是找人特殊加工过的，看似无常，其实单是夹起都不容易。苏若梅算准了老夫人会让人布菜，专门花大价钱为苏锦溪操办这桌菜。

　　　　老夫人最讲规矩，见苏锦溪失礼失态，定然会厌恶她。

　　　　呵呵，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苏锦溪的丑态了。

　　　　苏锦溪盈然一笑，敛起袖筒，刚要俯身夹菜，突然筷子掉在了地上。她则惊慌失措的退到了一边。

　　　　“请祖母恕锦溪失礼，今日的菜我不能为祖母布了。”

　　　　苏云烟瞥过苏锦溪，冷冷道：“好端端的怎么会掉了筷子，四姐不会是故意的吧。”

　　　　虽没得了之前算计好的结果，心里仍无比畅快，只等苏锦溪受责。

　　　　老夫人虽然未语，眉头却蹙了起来。

　　　　苏锦溪垂恭谨，“六妹误会了，锦溪是看到这素斋里竟有五辛，才一时惊慌的失了手。”

　　　　苏若兰压根不懂什么是素斋，听说能整了苏锦溪便同来凑数。如今得了苏锦溪的话，立刻一脸惊讶脱口而出。

　　　　“五辛是什么，不是说都是用豆腐、蔬菜做的吗？”

　　　　说罢，还拿起筷子就在菜中拨拉了几下，突然意识到失礼，赶忙看了老夫人一眼。

　　　　见她眼神锐利，惶恐放下筷子。

　　　　苏若梅心里气她愚笨误事，脸上却不露半分。

　　　　嘴角微扬，笑道：“四姐说笑了，我们的这桌素斋是在云鼎楼定的，他们专做素斋，怎么会出现这种纰漏？”

　　　　“难道是我看错了，那根细丝般的不是姜丝吗？”苏锦溪‘忍不住’用手指了下，语句里全是怀疑。

　　　　苏若梅象征性的看了一眼，将自己的筷子递向身旁的丫环。

　　　　“不过是根笋丝罢了。我的筷子未动，听巧，快递到四小姐哪里。”

　　　　这道千丝滚看似是完整的一盘，其实是分两次烧制拼凑到一起的。左侧的半盘用的豆皮和平常吃的无异，右侧的则是提前油炸后蒸炖过的。一触即断，根本夹不起来。

　　　　苏锦溪先是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随后脸颊红作一片。抬手推开听巧送来的筷子。

　　　　“我眼拙，也没五妹见识多。唯恐再一惊一乍的，扰了祖母。不如五妹亲自为祖母布菜，或是劳烦沈妈妈。”

　　　　老夫人身后的沈妈妈，立刻上前拿起一双筷子。

　　　　“小姐们金贵，还是奴婢来吧。”

　　　　谁料，一直没说话的老夫人，这是突然开口说道。

　　　　“你忙了一上午也累了，一旁歇息去吧。云烟，你来。”

　　　　“是。”被点到名字的苏云烟立马恭敬的来到老夫人身边。

　　　　“不知祖母想先试那样？”

　　　　老夫人淡淡一笑，指了下桌前。

　　　　“就先尝尝梅丫头说的这道千丝滚吧。”

　　　　苏云烟赶忙俯身去夹，对面的苏若梅没料到会是这样，一个劲的朝她使眼色，示意她去夹左边。

　　　　苏云烟提前不知菜里的玄机，也没看懂苏若梅的意思。连夹了几下都没有夹起来。

　　　　正有些慌神，就听到了老夫人的斥责。

　　　　“怎么搞的，连个菜都不会夹了吗！”老夫人自小生于官宦世家，又掌管苏府三十年。深宅大院里的整人手段，见的比她们吃的饭都多。

　　　　早在看到苏若梅提议苏锦溪布菜时，眉间流露出的窃喜，就知道这菜里有问题。

　　　　嘴边浮起一丝苦笑，眼中略有失望的神色。

　　　　真真是一伙只会窝里斗的腌臜东西。

　　　　苏云烟瞥见老夫人眼角翩飞的冷意，心里连连咯噔了好几下。赶紧为自己开脱。

　　　　“祖母恕罪，都是这菜的问题。里面的东西一夹就烂。”

　　　　老夫人略带疑惑，“哦？那你再试试这道。”

　　　　随手指了指眼前的五福素斋煲。

　　　　苏云烟没有注意到她嘴角的半点讥讽，赶忙去夹。谁知又没有夹起来。

　　　　“这”一时语噎，不知该怎么作答。

　　　　老夫人轻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又是因为菜吗？”

　　　　苏云烟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

　　　　“嗯嗯，滑的像泥鳅似的，我根本夹不起来。”

　　　　老夫人沉默了少顷，刹那间勃然大怒。

　　　　“你们到底弄了些什么玩意。滚，带着你们带来的菜，一起滚出去！”

　　　　说罢，起身进了屏风后面。香雪和碧珠赶忙上前，各扶一边。

　　　　苏若梅等想跟着过去，被沈妈妈拦住。

　　　　“老夫人怒火正盛，奴婢看，几位还是先出去吧。”

　　　　三个人抽动着嘴角不知说什么，相互瞪了一眼。气鼓鼓的走了出去。

　　　　丫环们根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见主子出来，赶忙迎了上前。

　　　　还未走到院门，苏云烟就吵吵起来。

　　　　“怎么回事，你弄的都是些什么破菜！”

　　　　居然让她出了这么大的丑，太可恶了！

　　　　苏锦溪依旧走在最后，门口的婵衣见出来的一个个面色不善，正踌躇着要不要进去，见到她脸上露出了少见的欣喜。

　　　　“小姐。”

　第九十四章　争斗

　　　　苏锦溪没有理会她，径直走到了紧邻院外的宿园，停下脚步，接了苏云烟的话。目中流露出鄙夷之色。

　　　　“就是，怎么说也是孝敬祖母的，五妹也太吝啬了。估计也花不了多少，我就不同你们凑份子了。”

　　　　随后才看向婵衣，“婵衣，流清的花销一定要记仔细了，省的日后三房报过来的账目被人贪墨了六小姐都不知。”

　　　　婵衣心思敏慧，立马应声说道：“小姐放心，流清姑娘就是吃块糖奴婢也会详记下来，绝不会像六小姐那样被人糊弄。”

　　　　苏锦溪像是松了口气，嘴角翘起满意的笑意。

　　　　“这我就放心了，我们走。”

　　　　说罢，迈着细碎的步子，优雅的朝远处走去。

　　　　“苏锦溪，你站住！”

　　　　苏若梅此刻正恨得咬牙，想都不想就喝住了她。急走几步，也走到了宿园境内。

　　　　婵衣一个跨步，立即挡在了她的前面。

　　　　苏锦溪用手将垂落的几根丝别在耳后，手指刚好触碰到耳边的赤金米珠耳坠，顺便摆正。

　　　　随后不屑的瞟了一眼。

　　　　“五妹还有什么赐教呢？银子拿多了，终究是要做恶梦的。还是少贪点的好。”

　　　　苏若梅不复刚刚虚假的亲切，双眼通红的像要冒出火焰。

　　　　“你乱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贪银子了。”

　　　　今天的事，定是被她识破了。既然如此，大家干脆撕破脸好了。

　　　　只可惜眼前的丫环太碍眼，左拦右拦，就是让她靠近不了苏锦溪。

　　　　听闻，苏锦溪神色从容，懒懒的弹了弹身上根本没有的灰，便去看枝头的雀儿啼鸣，连一个眼神都没赏她。

　　　　“我不过随口感慨一下，又没有指明是你，你激动个什么。难道是说中了不成。”

　　　　瞟了眼苏若兰和苏云烟，轻哼。

　　　　“可悲啊，被人耍了，还给人送钱就是指这个吧。”

　　　　刚才现在的事让苏云烟脑子蒙，多少有些信了，对苏若梅的语调冷了下来。

　　　　“五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原不是这么给我们说的。其中的银子到底是不是你贪了。”

　　　　白白要了那么些钱，原来是这么回事！

　　　　“她的话你也信？”苏若梅气急，抿着嘴，将下唇咬的生疼。

　　　　苏若兰却怎么看都觉的苏若梅是在掩饰，恼着脸走到她面前。

　　　　“哼，我不管你做了什么，赶紧把拿我的银子还回来。真闹起来对谁都不好。”

　　　　今个她太不爽了，苏锦溪没被整了不说，她的私事还被翻了出来。她才不管什么真相，总之她不能亏了。

　　　　想起之前她们的争斗，饭中的出丑，苏云烟越不痛快。紧跟着苏若兰，也逼近了苏若梅一些。将手摊开的伸向了她。

　　　　“就是，快掏出来，要不我闹到大伯母哪去。”

　　　　见她们被苏锦溪几句就忽悠住了，苏若梅心里更加来气。抬起胳膊，将苏云烟的手甩开。

　　　　“花出去的钱那有退回来的道理，要不是你们太蠢，今天何以让苏锦溪脱身。”

　　　　“你说什么？你居然敢骂我！”

　　　　苏若兰是长房的老大，从来没有平辈敢训斥她，瞬时愤怒了。揪住苏若梅的对襟恨恨的说道。

　　　　上面的怒放的牡丹花刺绣立刻被攥成了一团。

　　　　苏若梅也被激怒了，抓住她的手腕，将尖利的指甲直直刺向她的肉里。苏若兰疼的不耐，立马张开了手。

　　　　“本来就是一对蠢蛋，我骂不骂又有什么区别！滚开，别脏了我的衣服！”

　　　　刚要走，另一侧的苏云烟，甩手竟给了她一记耳光。

　　　　“这是你自找的！”

　　　　捂着手的苏若兰见状，也补给了她一脚。

　　　　“哼，活该！”眼下一片恨意。

　　　　苏若梅一个不稳摔在了地上，推开来扶她的红锦，抬起头狠狠地瞪去。

　　　　“你，你们！我和你们拼了！”

　　　　今日反正已经这样了，干脆新仇旧恨一块儿算吧。

　　　　指了指苏若兰和苏云烟，爬起来撞向她们二人。

　　　　瞬间，三个人扭打在一起。几个丫环有了之前的经验，直接越过了吓愣住的环节，立即上前拉架。

　　　　因惦记着之前自己吃的亏，不由的和对方丫环对骂起来。没多会儿，竟也投入了‘战斗’。

　　　　不同之前的是这次打的相当惨烈，瞬时珠环满地、灰头土脸。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远远观战的苏锦溪依旧十分惬意，对婵衣耳语几句。待婵衣走后，她又看了稍许。直到隐隐见到苏默年的身影，才舒畅的离开。

　　　　

　　　　“两个笨蛋！丢尽了我的人！”大夫人一面心疼两个女儿的伤，一面狠狠的斥责她们。

　　　　几个跟着的丫环垂站在一边，谁也不敢吱声。身上多少都挂了彩。

　　　　苏若兰和苏若梅一人坐在大夫人一边，松乱的髻上，斜挂着几根快要掉了的珠花。宛如两只斗败的公鸡。

　　　　“娘亲，都是因为苏锦溪那个贱人。要不然，我们怎么会大打出手。”

　　　　苏若梅那个恨啊，要不是那个贱人，她哪里会这么狼狈。

　　　　大夫人蹙眉，瞪了她一眼。

　　　　“现在说这有什么用？你祖父路过时，可就见你们扭打了。说了让你们稍安勿躁，你们干什么非要招惹她！

　　　　最气的是，你们打一次不成，竟还被她挑着连打了两次！”

　　　　说着，捂着胸口气短。

　　　　这两个孩子，真是没一个争气的。原本梅姐还像她几分，怎么也办开这等蠢事！

　　　　倒是查可薇那个懦弱家伙，生了个这么难搞的小贱人！

　　　　苏若兰揉着赤红手腕，一阵抱怨。

　　　　“我们还不是见您受了她的气，想帮着整整她而已。谁知她竟然如此奸猾。”三个人里，数她伤的最重。不仅胳膊上落了一大块淤青，手腕还被地面狠戳了一下。

　　　　“唉。”大夫人实在不知道说她们什么好了，狠瞪了两个瑟瑟跪着的妈妈一眼，叹了口气。

　　　　“她现在是你们父亲的心尖人，你们要是真想帮我，就和她交好关系。待到日后，我自当有法子弄她。”

　　　　“凭什么要和她交好，娘亲”苏若兰不忿，还想再说，被苏若梅打断了。

　第九十五章　受罚

　　　　“娘亲放心，我们会按您说的办的。”

　　　　苏若梅自知大夫人的意思，心下却有另一番盘算。

　　　　大夫人最懂她睚眦必报的心思，见她模样，只觉得心里更累了。

　　　　撇过头，朝地上的人无力的挥了挥手。

　　　　“去看看孙妈妈。”

　　　　“是。”得了令的两人宛如“大赦”了一般，应声未落，已经“逃”的没了踪迹。

　　　　小丫环的脸上不由得增出些艳羡，可也不敢让主子看到，一个个使劲扎着头勉强压着表情。

　　　　大夫人也不知道看到没有，目光落到昨晚被苏叶楠婆娑半日的荷囊，心里猛然一阵绞痛。

　　　　紧随着，苏若兰的目光也随之落在上面。

　　　　不知是不屑，还是想借机泄对苏锦溪的怒气，竟冲过去，拿起来使劲撕扯起来。

　　　　“什么破玩意，母亲还真拿它当事儿了！”

　　　　说过，又狠命的掷在了地上。

　　　　“住手！”大夫人虽然言辞厉声，却也未当真去阻拦。

　　　　她又何尝不恨，恨不得将这东西碎成万片！更恨不得将查可薇母女俩碎尸万段！

　　　　一想到自己在嚣张的苏锦溪面前忍气吞声，心口就闷痛极了。

　　　　可是现在不是时机，哄着她，毁了她与李灏寒的婚事才是当务。

　　　　想到这，不由又浮现起燕王妃平日里居高气傲的模样，口中不禁又多泛出些酸水。

　　　　见此，苏若兰更不当回事，干脆抬起脚恨恨的跺去。

　　　　可惜她脚的时运太不济了，用力过猛，连着旁边的桌子角一同撞上。转瞬抱着脚，哎呦哎呦的独腿蹦了起来。

　　　　苏若梅毫不介意苏若兰的自尊，张嘴就是大笑。

　　　　苏若兰本身气恼，此时更是羞气不已。扬手就打向她。

　　　　无奈她此时本身还站不稳，反被苏若梅鄙夷的推倒在地上。

　　　　哼，这就是她帮着外人和她争斗的下场。

　　　　“你们几个给我打她！”

　　　　苏若兰又怎是吃素的，用手一指，墙角下她手下的几个站成排的丫环，同时看着大夫人打了个冷战。

　　　　苏若梅的丫环望见苏若兰如此架势，想想之前打斗时她手下的强悍，心惊的朝门口挪了挪脚步。

　　　　“你们谁敢？”

　　　　就在这个电光火石，相互“怯怕”的空挡。苏若梅的一声大喝，紧接着的一记冷光，不仅“冻僵”了苏若兰丫环的半截身子，更惊退了她们的最后一点“斗志”，下意识的将墙贴的更紧。

　　　　见此，苏若梅的丫环全全“得了势”，腰杆顿时觉得直了。也学她家小姐一般，恨恨的瞅向墙根那几个人。

　　　　苏若兰那容这个，爬起来朝着苏若梅就扑。

　　　　屋里眼瞅着就又要“热闹”起来了。

　　　　随之而来的杂乱“响声”，惊醒了走思的大夫人，强咽下“意念”中的酸水，一把推开了狂躁的苏若兰。

　　　　头脑中突然灵光一现，抓起还想踩上去的她，及正满脸“涨了”势的苏若梅朝门外走去。

　　　　“你们留下收拾，我同两位小姐去探望一下五爷。”

　　　　两边的丫鬟们低头应声，心里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三房那也不安生，苏云烟自回来就哭哭啼啼个不停。乱了的髻、花了的妆容让苏叶茗心疼不已。

　　　　“长房怎么管子女的，我去找大嫂理论！”

　　　　苏叶茗气冲冲的，起身就要走。

　　　　三夫人赶忙拦在了他的前面。

　　　　“事情还没弄清楚，你要闹个什么！大哥向来护短，你要是惩处了兰姐、梅姐，大哥哪里这么交代。”

　　　　苏云烟止住啼哭，拽住了苏叶茗的衣袖。眼中寒光闪烁。

　　　　“父亲，不关她俩的事，她们不过是让苏锦溪当枪使了。是苏锦溪，都是苏锦溪那个贱种害的我！”

　　　　该死的丫头，管他是不是因为你，反正不能让你痛快了。

　　　　苏叶茗眉宇微起，“苏锦溪？就是大哥刚找回来那个。”

　　　　苏云烟银牙咬断，连连点头。

　　　　“就是那个贱人，不过是个野种，不仅燕王妃向着她，连老夫人都偏宠她。”

　　　　“住口，什么贱人贱人。以后不许胡叫了。他日她做了世子妃，我们还指着她帮衬呢！”

　　　　三夫人赶忙打断，就差捂住她的嘴。

　　　　这丫头就知道逞一时口舌，净给我坏事！

　　　　苏云烟不忿，“她根本就配不上燕王世子，长的那一脸的鬼样，就是我提鞋的丫环也比她秀丽。”

　　　　在她心里最合适的只能是她自己。

　　　　“这样的话不许再说，要是我再从你嘴里听到，就等着领家法吧。”

　　　　三夫人见她越说越不堪，立刻面露厉色。扬起手，恨不得现在就要打她。

　　　　苏云烟惹不起三夫人，立即撅着嘴看向苏叶茗。

　　　　“父亲，你看娘亲。居然为了个破丫头，欺负到自己女儿的头上了！”

　　　　苏叶茗最偏袒这个女儿，见苏云烟受责备。直接用手拍向了桌面。

　　　　“够了，管她是什么世子妃，也不能欺负了云烟半分。小小年纪，一堆心机。云烟说的对，她就是个不要脸的贱人！”

　　　　不过是大哥捡回来的玩意，怎么能与他金贵的女儿相较。别说拿她同提鞋的丫环做比，就是让她亲自提鞋，她也不配！

　　　　“我拗不过你们二人，也不想听你们叨叨。有什么话去给老爷子说去。

　　　　今老爷子一进院儿，就见到你的宝贝女儿和人厮打一片，估计这时还没气消呢！”

　　　　三夫人实在忍受不了这对父女，只能离的远远的喘气找清净了。

　　　　提到苏老爷，苏叶茗不自觉的打了个冷寒，不由转了话锋。

　　　　“怎么那么不经心，竟然被你祖父碰个正着。”

　　　　嘴上虽还挂着孜孜笑意，眼底的阴霾却是显然一片。

　　　　听到母亲的话，扫到父亲的变化，苏云烟亦是一惊。

　　　　“今天的事，事突然而且祖父不是多月不来老夫人这吗，怎么突然来了？”

　　　　一时间不禁有些磕巴，生怕苏老爷的责难，又怕苏叶茗知道今日实情，不帮她出头。

　　　　眼底精光一轮，干脆将所有的过错统统泼到苏锦溪身上。

　　　　“奥，我知道了，一定是苏锦溪，肯定和她脱不了干系！”

　第九十六章　传见

　　　　苏叶茗溺爱却不糊涂，马上指责出来。

　　　　“尽胡说，她连你祖父的面都没见过，你祖父恰巧路过能与她有什么关系。”

　　　　见苏云烟张口结舌的耷拉下脑袋，顿时又心疼起来，语气瞬时温柔了数倍。

　　　　“你也是，你祖父不在你就无所忌惮了吗，那里好歹也离你祖母住的不远。”

　　　　“她又不是我的亲祖母，如今又没了家权，有什么可顾及的！”

　　　　苏云烟不敢大声驳斥，但还是低声嘟囔了一句。

　　　　“你这孩子。”苏叶茗难得的因苏云烟显露无奈，摇摇头，拍向她的肩膀。

　　　　“好了，我要去你祖父那一趟，不和你多说了！”

　　　　最终还是没忍心训她。

　　　　

　　　　宿园离佛堂最近，那边同样也听闻了消息。

　　　　老夫人闭目沉思了一会儿，缓缓说道。

　　　　“看她身边只有一个粗苯的丫头，将咱们这拨去一个给她吧。”

　　　　她绝不是心疼苏锦溪，也绝不会因一两天就对她有了什么感情。

　　　　这么做，无非是基于好奇苏锦溪的表现，安插一个人在她身边查探。

　　　　“老夫人慈悲为怀，肯定会让四小姐乐极了。不过说起来，四小姐还真沾了些您老人家当年的风范。”

　　　　沈妈妈见老夫人语气转好，忙不失的捧了起来。仅两句就说的老夫人笑逐颜开。

　　　　“就你嘴甜，你也下去吧。”留下这句话，老夫人不再说话。

　　　　心里暗暗盘算，这丫头究竟是有着什么秘密呢，还是我太多心了？为什么总觉的她不像是个十四岁的女子。

　　　　沈妈妈自知老夫人又在活动着心思，默默的关上房门退到了屋外。

　　　　少顷，她亲自挑了个听自己话的丫环，让人领去了苏锦溪哪里。

　　　　“四小姐，奴婢叫穗儿，是老夫人派来服侍小姐的。”待只剩了她与苏锦溪，穗儿低着头乖巧的说着。

　　　　苏锦溪上前走近几步，热络的握住她的手，目中流露出赞叹之色。

　　　　“祖母实在是太照顾我了。送我这么漂亮的人儿，一看就知是个心灵手巧的。”

　　　　穗儿微微一愣，浅笑着说道：“四小姐高赞了，奴婢只是梳妆上会些。”

　　　　“是吗，比起施夫人身边的玉蝶如何？”

　　　　苏锦溪嘴上含笑，问话平易的像是闲聊。

　　　　穗儿被提到长处，眼角间多有激动。

　　　　淡笑，复言道：“玉蝶擅长面妆，而奴婢更多的是髻，实在没什么可比较的。”

　　　　“太好了，我正好缺一个服侍梳髻的人。只是我这没其他院里富足，你跟着我可要受苦了。”

　　　　说到这，一转念，言道：“这样吧，等下我差人到母亲那跟管事的妈妈说，我提了你做了梳妆的大丫环，多少可以在月银上帮衬点。”

　　　　说着，脸上表情越亲切，似乎已把将穗儿当做了亲姐妹。

　　　　“谢谢四小姐，太谢谢四小姐了。”

　　　　穗儿本是个三等外院伺候的丫环，因着头脑机灵被沈妈妈选来派给了苏锦溪。

　　　　这一下子提到大丫环等同连升了两级，乐的不行非要给苏锦溪扣头谢恩，被苏锦溪拦住了。

　　　　“能在一起都是缘分，不用和我客气。”

　　　　语气亲切温柔，暗地里冷笑连连。月钱都是府里统出，又不用我自己私贴。

　　　　不花钱又能笼络人的好事，为何不做呢？

　　　　起身朝门外喊了婵衣一声，婵衣马上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