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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明月在-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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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在桌底下再使扫堂腿,没抡到对面,却让身边云焕晃了下。
云焕仍旧连个正眼都不给她,将椅子往旁边挪了挪,又将她按住的一只手轻轻抽过,接过酒杯抿了口,再淡淡道:“又不是我老婆,我管什么。”
绿毛或许一知半解,百分百听懂的明月却一阵心绞,算你狠。
一场午饭吃下来,云焕除了那句答绿毛的回话与明月有关外,其余时间都当她完全不存在似的,零交流,零互动,比一个陌生人还陌生几分。
明月渐渐也体味过来,这架势是不是像极了前阵子她视他为空气时的模样?早知道有一天他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打死她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来。
好不容易挨到跟许梓嘉分手,云焕两手一抱朵朵,头也不回地往前走。明月喊他几声都不带理,最后索性一怒就蹲路边上了。
心想这回总该有点绅士精神吧,头一抬,他已经抱着女儿钻进了出租,明月咕哝有本事你走吧,就看到他将车门一带,车子载着他跟朵朵,走了。
街上来来往往都是人,陡然看见个半老不小的女人蹲路边,都不禁要多注视两眼。明月讪讪起身,觉得心上多了无数裂缝,此刻一块块地裂开了。
她不知道云焕跟朵朵住哪,也不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在路上徒劳无功地等了许久等不会人后,只好打车回了自己的宾馆。
信息他是不回的,手机虽然破天荒通着,但一连拨了几次都没人接听。明月彻底怒了,索性拖他进了黑名单,忍不住大骂:莫名其妙!
明月来时拿不准回去的时候,房间一天一续,转天出去后回来需要在前台刷卡续住。正办着手续,腰上忽然被人戳了戳,她扭头一看,朵朵站着朝她笑。
明月尚且不解,朵朵支着小手指指不远处。
云焕正在那儿跟一个年轻女人说话,两人凑得极近,女人笔挺的鼻子几乎贴到他的脸上。他带着淡淡的笑意,又是那一副温柔如春风的样子。
明月心中吃味,索性慷慨给二人留出时间,抱起朵朵便走。
云焕跟过来的时候,电梯门刚关,他一只胳膊插‘进去挤开门,被夹得“嘶”了一声,因吃痛而皱眉,视线一瞥刚灭的关门键,问:“不想我进来?”
这才算是今天真真正正的第一句话,明月却有点不想跟他多说什么了,按了自己房间的楼层,抬头看着数字键一点点的增大,然后脸侧划过一道热线。
或许是委屈,是愤怒,也可能只是刚刚瞪眼太过流下的一滴泪,明月却觉得尤为珍贵。特别是在发现对面明显拧了下眉,还拿狐疑神色看向她的时候。
明月很小的时候,父亲还在,她也曾跟所有孩子一样,用此起彼伏的眼泪攻势欺骗过他的怜爱。这一项技能随着他的早逝失传已久,没想到有朝一日重见天日,还是一样的很有效果。
明月赶忙借着这股东风拼命挤眼泪,没过多一会,另一侧脸也顺利流下银线。云焕看得眉心更深一层,跟在她身边的脚步都放轻许多。
只是开了的闸难以关闭,原本只打算意思意思的明月哭上感觉,假戏真做眼泪流得哗哗的,负面情绪也越来越高涨,满脑子都是这人怎么这样啊,这人心真狠啊,像他扔了自己一样扔了他算了。
原本鳄鱼的眼泪,成了发自肺腑的嚎啕,朵朵在明月怀里都感受到她一抽一抽的节奏,摸着她脸道:“明月,不要再下猫下狗啦。”
明月一边点头一边抽抽,话语支离破碎地说:“我没事。”掏出房卡开门的时候,怎么都对不准感应器,最后一个打嗝抽得手抖,卡随之落到地上。
她又气又沮丧,要弯腰去取,有人先她一步拿起来,却不着急刷卡进去,一只手顺势往她腰上一搂,另一只手按在她后脑勺上,将她牢牢抱进怀里。
两个人隔着一个孩子拥抱,身体无法贴近,只有头碰着头,他下颔紧紧磕在她毛茸茸的脑袋上,一阵吸气,叹道:“这不公平。”
他犯了错误,她可以好一阵子都不理他,不管他付出什么艰辛代价,做出多大努力。她犯了错误,却只要一通眼泪,他就可以立刻缴枪投降。
明月哭得够本,一脸没事地坐在床上跟云焕交待:“我把工作辞了,因为正好有个回归老本行的机会,还是做出版编辑,翻译外文文献为主。不过你别误会,我没拿《猫小姐》做交换条件,我跟那家出版社的关系也是清白的,他们看中的是我的内涵,不是因为我红了。”
云焕在一边给朵朵洗手擦脸,听到这儿轻轻嗤了下。腹诽好大的口气,怕不是自己耳朵聋了,要么就是对方瞎了。
明月接着道:“我微博粉丝数又翻番了,来问《猫小姐》的更多了,真的有几家是那种一听就特别牛的,国字头。不过我绝对没被金钱蒙蔽这双卡姿兰大眼睛,还是坚守着最初的自我,挑了好几家做了完整方案的塞进你邮箱了,就等你有空最后拍板了。对了,还有件事麻烦你。”
云焕抬眸看她,明月抓抓头:“请你律师朋友或是懂这个的帮我们看看,稿费到底是怎么个划分,我有点懵。”
朵朵洗白白,小屁股一撅,爬上床看起新闻。云焕将明月拖得站起来,重搓了一遍毛巾,给她也把脸细细擦了一遍。
“我不要。”云焕垂着眼皮,恰好就跟她细长的眼睛对上,都是黑漆漆的透着润:“本来也就是没事画了玩的,而且更得又少,还是你文字的功劳。”
这话说的,暖融融地贴着心,明月很是受用,环着他腰说:“虽然你说得很对,但也不能抹杀你的贡献呀,而且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云焕用毛巾擦得她脸变形:“给跟你是亲兄弟了?”
明月连忙往他怀里钻,说:“哎哎,我也是为你好,你不是在做那什么app吗。这书我信心挺大,可能能做成爆款,你不要这份小钱钱的话,一定会后悔哦。”
云焕丝毫不以为意,转而试探道:“你才是比我更缺钱吧。”
明月一怔,抬着头看向他,满脸狐疑。他点了点头,说:“丽丽姐都告诉我了,你欠那个什么约瑟夫一大笔美金,拿去还债啊。除了我,我不想你欠任何人。”
丽丽姐昨晚来找云焕的时候把事情一一和盘托出。
她看起来并不是很担心,话也说得十分简单:“本来就是一件简单的事,朵朵刚有自闭症的时候,明月没能调节情绪尽早适应,让那边政府觉得她没资格做母亲。他们于是带走了朵朵,明月为了夺回朵朵的监护权,找了个各方面条件合适的当地人协议结婚,但付出的代价是很高昂的,她到现在还没还清那人的钱。”
丽丽姐说:“我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明月年纪轻轻爸爸就走了,我呢,说实话也没给她什么温暖的家庭。所以我这个女儿从小就很独立,这些事情她也是隔了很久,一直到朵朵回来才告诉我的。至于为什么没跟你说,那是我没让,毕竟确实是有过一次婚姻,讲给谁听谁都不会相信其实他俩没什么吧。”
短暂的会面,丽丽姐贡献了自己生涯中最正经的一次对话。云焕听得五味杂陈,反而怀念起她之前插科打诨,满嘴跑火车的模样。
而他对此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云焕想,恰恰相反,理性曾经无数次告诉他,漫长的五年,明月在异国他乡,肯定也有过自己的一段故事。
这样隐隐的预感,早在他听到那通电话起时,就已经开始。
只是感性更愿意选择相信那是一段感情的纠葛,或是金钱的纠纷,一切人之常情和身外之物,芸芸众生共同的烦恼。
而当现实给予表象的认证,并以一种冲击认知最深层次的方式展现时,他仍旧失控得像一个年轻人,他开始确定知道自己有多在乎这个人,但又因此更加刻意回避理性的那一面。
譬如她并不是一个在感情上拖泥带水的人,譬如她本不需要别人给她营造出安全感,譬如……直到丽丽姐的话让他不得不正视这些矛盾点,然后事实又再次给他以重击,更甚于前。
明月这时突然用额头撞了撞他下颔,说:“原来你什么都知道了,那你还像刚刚那么对我啊,你这个人城府太深了,我玩不过你啊。”
云焕重新将她按回怀里,笑了一笑。
明月闷声道:“怪不得极力要许梓嘉留下,这会不会也是你包藏的祸心,你是不是就想离间我身边的每个异性,然后只留下你一个人啊?”
明月等着他一声奚落说“你脸皮真厚”,却不想他亲了亲她额头,然后毛毛茸茸扫过心似的轻声道:“是呀。”
咦????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一到收尾,我就会很慢很慢。
☆、Chapter 65
云焕和朵朵没有另开房间; 跟着明月挤在同一间大床房里。明月趁着云焕洗澡的时候给丽丽姐打电话; 后者一点没隐瞒; 说:“我跟他讲的啊,怎么了。”
明月扁嘴:“不是说好了让我自己坦白从宽的吗?”
“我不是看你一直没张嘴; 心里着急吗; 而且我说比你说有分量,说话行事又有分寸,不然照你那种横冲直闯; 死鸭子嘴硬的样子,估计谈着谈着又崩了。”
明月忍不住抹汗:“妈; 都这么熟了,咱能稍微谦虚点吗?”
丽丽姐冷哼:“那个金毛怎么说了?”
“好像是玩了一圈; 已经买票回去了。”明月顿了顿; 替朵朵掩过被子后,走去窗口边的椅子上坐着:“谢谢你啊,妈妈,借给我那么多钱,我欠你个人情。”
“唉; 算了; 想想也许上辈子对你做过什么不好的事; 这辈子权当是来还债了。不过你比我也好不到哪去,你上辈子对朵朵做的孽更深,这辈子比我还苦呢。”
明月纳闷:“这玩意儿还有比惨的?我究竟是不是你亲生的,你怎么总是不盼我点好呢?”她气吁吁的:“那钱怎么来的; 我以后存了还你。”
丽丽姐忽然阴恻恻笑起来,道:“不急不急,不瞒你说,你妈傍了个土大款。”
这事太过劲爆,以至于明月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说:“什么土大款?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没跟我说过?你俩发展到哪一步了?”
丽丽姐道:“这不就说了嘛,之前没告诉你是因为八字还没一撇,而且你生孩子都没告诉我,你老妈干嘛跟你分享我的情感生活啊。”
话说得简单,明月知道这人肯定是怕自己反对。那也真是小瞧了她,爸爸都去世那么多年,她也早就为人母知道世事艰辛,绝不可能做那种棒打鸳鸯的事。
只是……“八字现在有一撇,但那捺不是还没有呢,你眼皮子干嘛那么浅,问他要什么钱啊,人家万一对你有看法怎么办?”
丽丽姐满腔的自信,说:“不可能,老头被我训得服服帖帖,况且那点钱对他就是九牛一毛,根本连疼都不带疼的。”
“打借条了吗,没有赶紧弄一个,写我的名。”明月急得额上冒汗:“就是他对你没看法,他家里人呢,孩子什么的,万一对你有看法,那怎么办?”
丽丽姐之前倒是没想到这一层,如今听明月点拨,蓦的清醒,嘴上还是不让人讨便宜的:“他家里人也喜欢我,也不想想你妈是谁啊。”
一老一少两个人,随即像一对闺蜜似的讨论丽丽姐的黄昏恋。
没想到丽丽姐跟那土大款比多数小年轻都时髦,居然是网上姻缘一线牵,两个人通过网上乱丢漂流瓶丢出的一段孽缘,不,姻缘。
土大款书写家庭变故、老年苦闷的瓶子,意外被海上浪着的丽丽姐接收,同样有着相似烦恼的她深有感触,立马丢回个同样直抒胸臆的瓶子。
一来二去,两人加了联系人,谈着谈着顺利由网络回归现实。交换彼此信息的时候,惊喜发现相隔不远,土大款又钱多的在本市也有置业,于是一拍即合。
明月听过何其佩服,何其羡慕,说:“还真是有缘分,老头也挺有心的,能为了你挪窝来咱们那边生活,就是不知道他家里人同不同意啊。”
“不同意还能绑着他?况且啊,”丽丽姐咯咯地笑:“他孩子都在咱这工作,他本来就想跟过来,一直在犹豫呢,突然你老妈这么一出现,立刻拍板。”
“牛牛牛牛牛……那他家孩子做什么的,好不好对付?”
“一儿一女,说是挺让人操心的。女儿快三十了,连个男朋友都没有,儿子倒是跑得快,还没结婚呢,在外有个私生女,他气得压根不想跟他们联络。”
丽丽姐又发出一阵痴狂的笑:“所以女儿啊,你一定要好好表现,等把你这后爹给哄高兴了,别说钱不用还,家产都能记到你名下!”
“别,别拿这些身外之物侮辱我这颗雪白雪白的心。”明月暗戳戳地问:“老头做什么的,怎么个有钱法,不是装阔的吧。”
“怎么可能装呢,开连锁药店的,就咱们那门面最多那一家。我都去串过好几回门了,他还给我个VVVIP卡,下回你买药从这我拿,打折!”
明月一嗤:“我又没病,买什么鬼。怪不得你上次问挂证的事,原来那时候就有奸‘情了。连工作性质都这么契合,我感觉你这次肯定能成。”
云焕出来的时候,明月双脚盘在椅子上,正笑得前仰后合。见到他,就立刻把腿放下来,顺了顺裙摆,跟那边人说先挂了。
云焕随口问:“是谁?”
明月赶紧把手机放在他面前晃了下,说:“是我妈。”
他穿一件短袖T恤,运动裤,手上抓个白毛巾擦头发,此刻歪头看了一眼床上正睡得香甜的朵朵,问:“咱们谈谈?”
明月咬唇,过了会,点点头。
云焕点点自己身边,说:“你来坐我这边。丽丽姐说你在国外的时候出了一点状况。我觉得挺好奇的,你到底翻出了多大的浪,才导致朵朵被带走的。”
明月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许的抵抗。
关于在国外的那些年,明月几乎从来没有跟人提过,包括在丽丽姐面前,也向来只是轻描淡写的那几句。
家人眼里,她是一个留过洋的晚辈,从小就很听话也没有什么出格的行为,最大的离经叛道是突然生了一个女儿,除此之外,便平凡得和身边人没有两样。
其实跟不善言辞,凡事喜欢暗琢磨的云焕一样,明月尽管看起来话多,心里却有一片自留地,轻易不向外人展示。
那话该从什么时候说起呢,明月想应该是在朵朵两岁那年,她开始发现那个原本爱唱爱跳,活泼可爱的孩子渐渐沉默时说起。
明月是一个很独立的人,但并不是一个能把自己照顾得很好的人。经常偷懒,凡事勉强,东西丢了就丢了,家里乱了就乱了,人生信条就是得过且过。
她对一切习以为常,对生活里乱糟糟的那些事容忍度极高。直到发现有了朵朵,她才刻意改变,每天十一点睡,七点起床,注意三餐,保持运动。
她要用最好的自己迎接一个新的生命,尽力给她最好的一切和全部的爱。
明月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做得很好。
她从一个连孩子都不敢抱起,怕把这昂贵礼物弄坏的新手妈妈,到可以一边教朵朵念诗唱歌,一边麻利和馅炸肉圆子的巧妇良母。
楼里人都见识过她的手艺,对她地道的中国菜赞不绝口,这其中就有楼下新搬来的那个金发碧眼的年轻男人。
他给每个人都发一张卡片,说他叫约瑟夫。
他是一个来自邻市的男孩,同是学生,比她只大不到一岁。初次见面,那真是一个有着阳光笑容和可亲气质的男孩。
她把炖得软烂的狮子头送到他门上,感谢他没有因为朵朵过分顽皮时一次又一次跺响地板,而打电话向房东投诉。
他掀开热锅锅盖,在明月的诧异里,用一根手指戳进浓浓的汤汁,再含进嘴里细细品尝。笑的时候,两只眼睛挤成窄窄的缝,说:“很棒。”
他们因此结识,时常搭伙,约瑟夫喜欢她做的肉圆和各种馅料的饺子。他从不白蹭饭,在她执意不肯收钱的时候,会带她去附近的酒吧坐一坐。
那时候他的另一面便显露出来,他喝很多的酒,也抽很多的烟,爱跟她这样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跳舞,在极安静的地方也贴她极近的说话。
一辈子都循规蹈矩的平凡女孩,很容易被这样多彩斑斓的生活吸引,只有过一份爱情体验的单纯女人,也容易被这样笑起来有点坏坏的男孩吸引。
她有时就着他手喝烈性的酒,抽他刚刚点好的烟,每每这时,便能感觉他干燥浓烈的气味像太阳,灼热地燃烧过她的沉寂许久的某种神经。
约瑟夫有次晃着酒杯,说她只是外表克制,其实心内有猛兽。
“或许有天我能帮你放它出来。”他蹭了蹭她挺翘的鼻尖,眼神如梦似幻:“或许并不能,但我真的很想试试看。”
明月并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秀外慧中聪明伶俐的自我评价都是玩笑话,她知道自己有点迷糊也有点蠢,是这世界上最普通也最大众的那群人。
而在遇到危机时,她甚至连那些普通人都比不上。
朵朵的身上像是被强行按了一个时间机器,滴滴答答是催命的回响,她在审判日到来前有多聪明可爱,在审判日到来后便有多让人心碎神伤。
她开始沉默,不爱运动,时常独自呆着,一坐就是一整个下午。她喜欢用大喊大叫来做回答,极度挑食,稍不顺心就有自伤行为。
明月心里蛰伏的那只野兽,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被释放出来。面对邻里的不解,朋友的疏远,学业的压力,她的生活彻底乱成一团。
她总是一遍遍问自己,朵朵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朵朵还能不能变好,未来还有没有希望,到后来,天气的阴晴雨雪都能干扰到她脆弱的神经。
她像是一只焦虑的蚂蚁,每日爬行在一个出不去的牢笼里。她唯一的希望是能让女儿回到从前,或者是把她彻底藏起来,不让任何人发现她。
这样执拗的想法让她成为众人眼里的疯子,而她居然也开始渐渐迎合众人的想法,认为自己生了一个不会说话也不会交流的怪胎。
世上最坚强的是母亲,世上最脆弱的也是母亲。孩子给一个家庭撑起的希望,也可以在分秒之后就彻底击溃它。
约瑟夫仍旧出现在她的世界里,她不再做饭了,用兼职的钱请他一道去喝酒。他们时常喝得醉醺醺的回来,在邻里的侧目里于楼道中放肆大笑。
约瑟夫偶尔带来一些味道奇怪的烟,躺在她的床上,一边看她和朵朵互不相让地大喊大叫,一边咯咯笑着吐出烟圈。
明月低着头,嘴角带着淡淡的笑,云焕却感受不到这份虚伪的弧度里有什么温度。他略带烦躁地起身拿烟,想到朵朵还在睡觉,又硬是忍住了。
明月说:“有一天朵朵跟我说,她想吃狮子头。你没有经历过她那种孩子早期的种种,不知道她那个时候的状态,她至多只会仿说,根本不会告诉你想要什么。我听到这句话后真的觉得好高兴啊,朵朵开始有进步了,好像睡一觉她又会变成以前的那个人了。
“我立刻跑出去准备食材,锅刚烧好,我就迫不及待给她端来了,她很着急,过程中挥手打到锅,她被烫伤了,起了一胳膊的水泡。第二天我送她去托班,老师看见了,悄悄问她是谁弄的,她说是妈妈。”
老师是个很热心也很有责任感的年轻人,也刚刚有了自己的孩子,她出于一个母亲的大爱,为朵朵精心的换药。
可她同时也发现了朵朵身上其他的伤痕,从纤细的胳膊到扁扁的肚子,她身上有许多的淤青和破口,老师在震惊之下报了警。
有人上门来调查,邻里告诉警察,这个中国女孩交了一个很混账的外国男孩,他们常常喝得烂醉才回来,他们还在孩子在的时候在屋里吸大‘麻。
明月被控虐待罪,失去了朵朵。
朵朵被带走那天发了很大的脾气,她很愤怒地大喊大叫用头去撞工作人员,她向明月伸出一只手,试图抓住她。
明月没有能回握住。
明月没有被判入狱,而是参加了一项家庭治疗课程。她被准许每周去看朵朵一次,每次两小时。
朵朵和以前比更瘦了,看向她的时候眼神空洞又辽远,她很少说话,只是抱着一本破了面子的书,用秃了指甲的小手扣桌子。
明月向她道歉,忏悔,说很多的好听话,她也没什么反应。只在她提及回家的时候,她才用那双大眼睛看她一下。
她们往往呆不满两小时,朵朵就要离开。一直带朵朵的工作人员要明月抓紧时间,否则朵朵就会被寄养在新家庭了。
明月见云焕脸色越来越差,知道他内心一定如同煎煮,坦白的时候便没有再坦白得那么细致,许多细节都被一一抹去,只留下轻描淡写的部分框架。
明月简单道:“我开始每周给大使馆写信求助,他们起初没有回复,我就一天写一封。而这时候约瑟夫找到我,说他父亲那有点关系,可以提供帮助,他为了表示歉意,也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我说正好,请你跟我结婚。”
云焕定定看着他眼睛,问:“为什么?”
“我咨询了一些律师,他们建议我彻底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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