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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明月在-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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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几颗颜色很浅的雀斑。
  她洗尽铅华的模样,反而比晚上淡妆浓抹要漂亮许多,人也陡然年轻起来,根本不像是一个奔三的女人,倒像二十岁出头,跟记忆里一样甜美。
  只是那双眼睛是一双见过风雨的眼睛,不再清澈到一望见底。云焕知道她有心事,他自己也不轻松,但都维持了沉默,就这样一直走到门口。
  云焕在离开前说:“如果你想找房子的话,我可以帮你问问。我那边公寓正好有人退租,地方不大,不过胜在交通方便,配套齐全。”
  明月问:“不会麻烦你吧?”
  云焕说:“我也不是二十四小时都在工作的,何况只是举手之劳,跟那边房东带句话的事情,就是怕你觉得不好。”
  明月说:“我有空去看看。”
  两个人都没话好说,一个倚在门框上发呆,一个站在门外发呆。然后都一抬头,四目相撞到一起,又是尴尬一笑,气氛更加凝滞。
  云焕看了看表:“我要走了,还要回医院值夜。”
  明月点头,又说等等,回去把饼干拿了递过去:“夜里饿了可以吃两块……今天真的麻烦你了,我心里觉得很过意不去。”
  云焕挥挥手套:“瞎客气什么呢。”
  四十分钟后,云焕带着满身寒气来到医院。夜里除了急诊,医院鲜见的安静下来,住院部里更是空空落落,难见人影。
  路过护士站的时候,值夜的小护士递给他一杯热豆浆,说:“换班时候新喊的外卖,拿一杯去喝去去寒气。这个天骑摩托多冷啊,小心别感冒了。”
  云焕道谢,在值班室里换过衣服后,就着豆浆吃饼干。脑子里乱糟糟的,由方才小护士的话联想到明月,再想到他们大学的时光。
  那时候的明月什么样呢,青春无敌,活力四射,一双眼睛里满是古灵精怪。她以为自己已经成熟,可以伪装得很好,其实所有的心眼都显在脸上。
  头一次见面的事他忘得差不多,招新那几天人多事杂,他在广场上看人看得眼花。等第二次跟着团员去劝她进团,这才对她有了那么一点点印象。
  “我是陪我舍友去的,没想加入你们礼仪团,现在我舍友没进得去,我反进去了,你说这不是影响我们宿舍的团结吗?”她矮一截,仰着头跟他说话。
  团里报名的人多,刷掉的也不少,进来的新人有一多半会淘汰在最初的培训里,再有一小半被各种琐事恋爱耽误,真正能定下心来形成战斗力的不多。
  为了弥补那一群人的损失,团里在一开始很重视第一波被录取的新人,对他们争取得多,放弃得少。云焕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既然做着团长就要做到最好。
  他劝这位姑娘:“我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你完全可以在适当的时候和你的舍友解释一下,相信她一定可以理解。”
  云焕在社团锻炼几年,思想工作做得非常到位。
  当时就向明月引经据典,条分缕析,自培养人的气质、锻炼人的意志,一直谈到规划未来目标,修正人生路线,入团的种种好处被他说得头头是道。
  不知道语境的还以为是什么高考动员,“春心动”在一边面面相觑,都暗自感慨云焕口才绝佳。只有明月岿然不动:“不行,那样就是背叛舍友。”
  云焕觉得希望不大,随口一句:“其实之后我们还规划了很多活动,会有不少赞助,跟那些掏钱的社团相比,我们的团员都是有钱拿的。”
  尽管天色漆黑,校园里的路灯不过聊胜于无,云焕仍旧发现对面姑娘眼中似是精光一闪,随即整个人都变了副样子:“我参加!”
  “……”云焕有点难以置信,想问是哪句话让你转变这么快,就见她鱼跃般往面前一杵:“那个……真的能有钱拿吗?能有多少钱?”
  明月一心向钱,做什么都比其他人积极,只是资质平平,“春心动”不止一次抱怨过她歪七扭八的体态和一塌糊涂的妆容。
  明月和其他团员一样,最爱不过的就是化妆课,只是一直没练出两把刷子,每每出礼仪都只是简单把化妆品往脸上一推,边走边往下掉粉。
  而她个子不高,每每要穿七公分往上的高跟鞋修正身高,一场活动蹦来跳去时常崴脚,云焕的自行车后座一度成了她的专属位置。
  刚开始的时候还有几分扭扭捏捏,每次上来下去道谢不停:“云学长,我请你喝奶茶吧……云学长,我请你去食堂吃家常豆腐……”
  后来渐渐就露出老油条的样子,往往微昂着下巴将手一伸,等待人扶。云焕恍惚觉得自己成了慈禧身边的大太监,只差甩甩袖子说一声“嗻”。
  一次她脚确实肿得厉害,只能兔子似的单脚跳。云焕见她如此蹒跚,二话没说就捞起了她腰,将她抱上了自行车后座。
  一向活泼的明月鲜见的噤声不语,低头的同时也垂下了细长的眉眼。路上经过陡峭的下坡,他迎风说道:“坐不稳就搂紧我。”
  她却明显离他更远了一些,连些许暖意的体温都感知不到。
  随后的一周她像是人间蒸发,再度出现的时候给他发了一条奇奇怪怪的短信:
  云焕随手回了一个“好”字,上课的时候总忍不住想这人到底要说点什么。铃声一响,他抱着书本头几个钻出教室。
  “春”在后喊他,跟他并肩而走的时候,忍不住开他玩笑:“大家说你跟那个一年级的小孩在谈恋爱,听得我们几个的心都碎了。”
  云焕笑笑,说:“哪个小孩啊,一周就帮我换一个对象。我说那些人累不累,成天就只关心这些鸡皮蒜毛的八卦嘛?”
  “这么说你对她没意思咯?”
  云焕轻声一嗤:“到底对谁?”
  身边忽的一个黑影晃过,明月提着书包埋头从他们旁边经过。
  那晚云焕在宿舍楼下等了半小时也没见人来,给她打了几次电话,发过几回短信,她这才姗姗来问:
  “……”云焕八成是饿的,血糖低,所以带着一分不耐烦:
  散漫的口吻,隔一会,她居然能再回一个更气人的过来:
  云焕嗤的一声笑,踢了脚旁边的垃圾桶。

  ☆、11。Chapter 11

  云焕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一时间的失控无伤大雅。
  踢过那个可怜的垃圾桶后,他一个人去食堂吃了晚饭,再到图书馆里看了一会儿书,等时间渐渐走入闭馆的循环,他方才起身刷卡,带走了几本大块头的书。
  图书馆门口遇见“心”,她喊他带自己一程,他看着她与黄奕别无二致的正脸,点了点头:“上来吧。”
  等睡过一晚醒来,那些笼罩在心头的不快已经烟消云散。
  再在礼仪团见到明月的时候,她却明显有气未消。她脸一点都不黑,看着他的时候却沉如锅底,一路气势汹汹走过来,明摆着要跟他掐架。
  只可惜硬拳砸到棉花上,细针洒在泥土里,急躁的明月遇上慢半拍的云焕,不仅半分好处占不到,还被他不管不顾不理会的三不政策搞得极度无语。
  天底下最痛苦的是什么?
  那绝对不是被人骂了,晚上躺在床上才想起回骂的话,而是你已经蓄好力气过去找碴了,那人却摆出一副天下太平的样子,双手合十说一声阿米豆腐。
  一连好久,云焕环抱双手,在一个无人的角落,恶趣味地欣赏着明月诸如此类的表演,尤其热衷看她气恼又隐忍的模样。
  她的妆开始画得更烂,两条黑长的眉毛像横在面粉脸上的疤。说起话来如开嘴的炮弹,轰轰又隆隆,大家都笑着说,团里来了假做事的真小姐。
  嗯,董小姐。
  只不过这样的机会珍贵,一天少比一天。学期即将结束,各大社团都停止活动,大家渐渐把注意力放到书本上去……又要考试了。
  云焕开始早起,骑着他的小车去图书馆占座。那里是寒冬里唯一点燃的火把,单凭一直开放的暖气便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馆门每早七点打开,六点就有人顶着黑夜赶来,云焕是其中一员。他穿着厚实的大衣长裤,围巾包裹住半张脸,需要修剪的头发懒洋洋地飘在半空里。
  他在这里又见董小姐,她背两个书包,孤零零地挤在男生群里。来前没做防护,除了一件薄薄的羽绒御寒外,小脸脖子跟手都露在寒风里。
  走时着急,董小姐的长发就这么披着,又黑又直。已经长得很长,垂到腰上,若是顺到脸前,换个光线,立刻就能上演著名日式恐怖片。
  当然如果再换个场景,也能上演著名日式爱情动作片。
  云焕捏了捏突起的喉结,莫名有几分尴尬,他随手解下缠成一圈圈的围巾,抛到明月怀里,说:“喂,系上。”
  明月冻得嘴唇发紫发肿,稍一疑惑地鼓起两腮,就像是撅起了嘴。她拿胳膊夹着围巾,语气里带着不耐烦:“用不着,再说我也没手啊!”
  哪来那么多的气哦,河豚么你?云焕一弯身子,长臂就将她人连包一起摘了过去,他三两下把人包好,抓着她两肩塞在自己身前。
  明月:“……”
  后面有人抱怨:“怎么还带插队呢,我们辛辛苦苦排了半天容易吗,你说插一个就插一个,多一个人都少一个位子,你懂不懂?”
  云焕解了围巾,脖子里正凉呢,头一歪看到后面,挑着眉:“你有意见?”
  他人高马大,习惯了俯视别人,不想笑的时候压下唇角,也很有几分唬人的模样。后头方才还据理力争的男生一下就没了声,只能扁着嘴咕哝,什么人哦。
  云焕这时却拍拍明月,说:“你好好在这儿站着。”随即,长腿迈开,带上她的包走到她先前的位置,缩着脖子等待门开。
  当天明月帮李葵占位,在此之前,两人已经为这伟大的行动讨论过小半个月,又在经历过小半个月的爬不起床后,终于在本日迎来胜利的曙光。
  云焕听她们如此无能,腹诽对面不是女人,于是男人地随口一句:“那以后我帮你们占位置,你们能赶在我有课前过来就行。”
  李葵受宠若惊,大呼万岁,激动之中抓过云焕的手说:“我亲爱的达瓦里希,你真是全天下最好的人,我已经决定了,你还是我心中的第一大帅逼。”
  难道还曾经不是过?云焕将手快速抽出来,不自觉地甩了一甩,转而看到明月正一瞬不瞬,直勾勾地盯住他。
  她眉眼生得柔长,哪怕瞪大眼睛也仍旧是细媚的模样。又因为黑眼仁生得很大,并不风情,甚至常常透出点少女淡淡的娇嗔。
  云焕被她看得背上发痒,无声地问:“怎么了?”她却将眼睛一耷,歪头枕在纤纤的指上,闷声将书翻过去一页。
  云焕的占位生涯全新开启,舍友知道之后,纷纷骂他重色轻友:“让你帮一次忙,就像要了你命一样,人家小姑娘一句话,你还当圣旨了。”
  不是圣旨,是懿旨,慈禧那老妖婆的话,说出来可比傀儡皇帝还管用。
  云焕往他们床上各踹一脚,说:“少放屁,给你们占过那么多次,你们哪次来过?一觉醒来,图书馆都闭馆了。”
  而且,云焕从来不白帮忙,明月跟李葵每早都给他带早饭。一杯豆浆是没跑的,剩下的每天换,花卷肉包烧麦饼,偶尔还有她们自己新买的零食。
  只是好景不长,这对宿舍姐妹花开始得寸进尺地打起了其他主意。云焕不仅仅要给她们俩占位,还被赋予了替她们同宿舍另两个人占位的神圣使命。
  那两人就远远不如明月和李葵这么好伺候,一会儿嫌位置挑得不安静,一会儿嫌头上顶着空调风太大。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细细碎碎说上一整天。
  其中一个对云焕很是感兴趣,把原本一桌的明月赶到旁边去,自己坐到他旁边问东又问西。明月也没什么反应,跟陌生人拼桌乐得清静,一人埋头就是一整天。
  好脾气的云焕也有忍不住的时候,他跟在去卫生间的明月身后,向她表明不再为她们占位的决定:“我怕再这么下去,你们一整个班的人都要我管。”
  他们在三楼,明月背靠着木制的扶手,身后是洒进大片阳光的空洞。她乌漆漆的头发被照出一点浅浅的棕,瞳仁却仍旧黑得像盘久了的手串:“那就随你咯。”
  语气散漫,举止轻佻,她不屑一顾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云焕,他抓着她胳膊问:“就知道帮人帮不出好,我替你跑了那么久的腿,还听不到你一句谢谢是吧?”
  明月像是忽然很迷惘的:“云学长,你是为了我跑的腿吗?”
  云焕一怔,将她胳膊一甩,半晌说:“算了,狗咬吕洞宾。”
  明月却拦到他面前,说:“云学长,我可不是随随便便就会得寸进尺的人。”
  那你怎么还一步紧似一步,看我累得像只猴却无动于衷呢?
  明月这时捋了捋长发,细软的发丝如雾般聚起,一股一股缠在他眼睛里。
  明月朝他笑了笑,嘴角却分明是讽刺:“或许我们都该诚实点,你说是吗?”
  肩上忽地被人一拍,同事声音响在耳边:“想什么呢,眼睛都直了,是不是太累了,今晚听说你有特别节目哦!”
  云焕回到现实,抬手捏了捏僵硬的颈椎,说:“别提了。”
  “是人长得不好看,还是举止太粗鲁。不至于啊,我听说你师父很有眼光,又是一向往来无白丁,手里拿出来的都是上得了台面的。”
  云焕仍旧是说:“别提了。”
  同事问:“是不是还是旧情难忘,惦记你上一个?”
  云焕笑:“没有的事,都过去多久了。”
  “有两年了吧,都两年了啊,想想时间怎么过得那么快呢。说句实话,那时候的你可太吓人了,整天黑着个脸,独来独往的。我们根本连话都不敢跟你说一句,又怕你强‘上手术台让病人遭殃,所有人都被提醒多看着你点。”
  忆起那段往事,还真是让人赧颜,云焕说:“真的都过去了,大丈夫何患无妻,没必要为在一个不适合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哎,这就对了。”
  同事八卦过一场,又要出去,云焕喊住他问:“干什么去?”
  “查房啊,老大,你是我们头当然不用受这份罪了,我们这些可怜的住院可要全天候注意患者动态的。”
  云焕说:“算了吧,你们大半夜喊我过来帮忙抢救的事还少了吗,那时候怎么不想想我是你们领导?你先等一会儿,我还有事问你。”
  “行啊,嘛事儿?”
  “租房的事!”
  两个人不过刚刚说了几句,就有护士过来喊云焕,某床病人情况危急,另一个值班的住院医师搞不定。
  云焕二话不说放下手里的饼干和豆浆,跟着同事前后脚跑出去。
  这一抢救就是忙到凌晨,云焕坐下来刚刚喘过两口气,紧接着又有新的状况。等熬到下了夜班,写过病程,还得回办公室坐着熬到正午。
  等终于腾出时间,又跟同事问过租房的事情,云焕一翻桌上的日历,一晃数天,今日居然已是小年。
  他点了一支烟,走去窗前,押了一道风口。明月的号码存在联络人里多日,是他闲时从李葵那要来的。
  李葵对他和明月很是挂心,等来他要联系方式后就更加激动,时不时就来敲打一下:“你一定要对明月好哦。”
  她对云焕跟明月的关系一直过分敏感,念书那会儿就甘当他们俩的红娘。云焕跟明月在图书馆谈崩那次,也是她站出来做调停。
  李葵苦口婆心地跟他说:“你们到底怎么啦,之前不是好好的嘛。明月对你可好了,你知不知道,每天的早饭都是她给你买的。”
  云焕当时一怔:“你们不是说一半一半吗?”
  李葵说:“才不呢,那是明月要我那么说的,因为怕你拒绝呀,就撒了一个小谎咯。其实都是她的钱,你说她多节省的一个人啊,却特别舍得给你买好的。怕你等急了会饿,她就翘了早操去给你买,为这事,纪检组长记了她几回了。”
  云焕夹着烟的一只手搁在窗框上,拇指时不时就掸一下烟屁‘股。另一只手按了她的号码,几声忙音过去,她声音清冽地问:“喂?哪位?”
  云焕清了清嗓子,说:“是我。”
  她稍顿了会儿,问:“是云焕吧?”朵朵的声音随即入画,她兴奋地哼哼唧唧着:“给我,给我!”
  云焕想到那个双马尾的小家伙,嘴角不由噙笑,问:“好久不联系你了,最近忙得晕头转向。没什么事,就想问问你,房子租到没有?”
  明月在跟朵朵做商量,轻声:“等一下,我在和云焕叔叔说话,你等一下!”朵朵还是不依不饶的:“给我,给我!明月最讨厌了!”
  明月提高几分音量,向着话筒道:“还没呢,年底了,真的不好租啊。”
  云焕说:“我这儿倒是帮你问到了,钥匙也拿了过来。就是不知道你今天有没有空,我一会休息,下班路上正好带你去转转。如果你觉得可以,能立刻拎包入住。”
  明月犹豫:“今天是不行的,起码现在不行,我陪着朵朵在外面买衣服呢。”
  云焕手头的烟烧得太短,几乎烫到手指。他只好朝外甩了,拧眉看了看熏黄的指头,说:“那算了,下次再约吧,或者我告诉你地址,你有空自己来就行。”
  明月连连道谢,又顿过几秒。就在云焕在想是不是该挂电话的时候,听到她问:“你要不要过来跟我们一起逛逛?”

  ☆、12。Chapter 12

  一听说云焕要来,朵朵连忙放下手里方才跟明月磨了半天也没要来的果冻珊瑚小包,抓着她大衣就迫不及待地往商厦门口跑。
  明月被带得往前一冲,被迫跟在小女孩后头,一路上向她不止解释过一次:“云焕路上还有好一会儿呢,而且他不一定走那个门的呀!”
  朵朵就跟没听见似的,埋头跑。
  小孩子的心理非常简单,看得到就是全世界,看不到的就不存在,只要等待总会有花开,如果现在跑了那就再见不到人了。
  况且在云焕的问题上,明月一向态度不明,朵朵对此困恼许久,总觉得她会是堵在自己跟云焕亲亲热热道路上的唯一一座大山。
  朵朵于是执意要堵在商场门口,又心疼自己两腿茁壮的小腿,找了个大理石球爬上去坐,抱着两手默默地等人。
  明月对女儿的固执没有一点办法,她很会将自己包裹起来装进一个隔音的大球,想不听大人的话就不听,本事牛得她这个大人甘拜下风。
  她只好在一边跟云焕发短信:
  云焕恐怕已经骑上车子,过了一会儿才回过来:
  明月嘴一扁,瞪了眼一边的朵朵,腹诽我也想在商场里,吹着暖气吃冰棍呀,可这不是有你的忠实迷妹嘛。
  于是没好气的:
  云焕又是过了会才回过来:
  明月一听这玩意更不高兴,抱怨:
  云焕无奈至极:
  明月仍旧是气呼呼地将手机收起来,等在风口里吹过十分钟,嘴唇冻得上下打颤,脑子忽地跟着清醒过来,耳边瞬时响起轰隆隆的一片雷。
  她将手机掏出来,重新看了一遍方才的对话,耳边那片雷炸得更响。方才火冒三丈没注意分寸,此刻回看起来怎么就这么……这么娇嗔呢?
  云焕恐怕也是昏了头,对她的无理取闹无限退让,还有这句“乖啊”是什么意思,把发信人当成是不听话的小朵朵了吧?
  数九寒天,坠进冰窟的明月冻成一根实了心的大萝卜。
  一张老脸却越来越红,越来越烫,热气腾腾地烧出火来。
  云焕说是三十分钟到,实则二十分钟就赶了过来。广场上轰轰隆隆,开进拖拉机似的沸反盈天,众人的一片唾弃里,是他骑着车子翩翩潇洒的英俊身影。
  明月远远就看到他,穿着休闲裤的长腿往下一放,稳稳撑地,脱下的头盔随意挂在车头,跟朵朵的粉色小号碰在一起。
  寒风里,他一张脸白得耀眼,眉目却清晰深邃。来的路上臭美地一拨刘海,线条流畅的发际线下,额头生得饱满阔达。
  旁边,已经有借着自拍的姑娘偷偷向着云焕按下快门。
  明月咬了咬唇,心想世界是不公平的,长得好看的人,就连发际线也是好看的。时光又对他如此眷恋,她已经开始长斑了,他却还像二十岁出头的男孩。
  她从没见过比他还英俊的男人,万水千山踏遍,他总是特别的那一个。
  朵朵也看见了云焕,短腿在石头上一蹬,几乎是滚落到地上。来不及拍一拍屁股,张着小手,炮‘弹发射似的赶去拥抱云焕。
  他很默契地蹲下‘身,在她撞上来前,一把捞住她小腰,抱着转了一大圈,跟她咯咯笑着搂在一起,然后听见她在耳边说:“六天零十八个小时。”
  云焕一怔,问:“朵朵在说什么?”小姑娘已经羞答答地把脸埋进他胸前,马尾蹭得他下巴一阵痒:“我已经这么久没找朵朵玩了是不是,真对不起。”
  明月跟前几次比,明显穿得暖和了许多,一件短款修身的羽绒,一件阔腿的羊毛长裤,短发吹得很蓬松,风一过来,细碎的刘海挡住眼睛。
  云焕看见她踩着一双黑色的尖头皮靴朝他走过来,然后声音不大地说:“骑这么快过来干嘛,反正都是等了。”
  前后不一,也不知道里外是不是如一,他将大衣口袋里的保温杯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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