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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兰玉庶-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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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也不比沈蓉活着,付伟在时差。

  ☆、第十回 10

  然而好景不长,周老太太突然病了,请了多少个医生,都不见好。开始时,都瞒着付新,可过几日,付新总要换了喜服,去看看周老太太。或是周老太太打发人来请付新过去,周老太太也不放心付新,总要亲自看了付新没事才安心。
  但有这么几天,付新一提去看周老太太,吴家姊妹或是纪妈、绣燕总会拿事情将她挡住。一回两回,付新开始心下打鼓。然后又不见周老太太打发人来请她了,付新就坐不住了。这日早上,非要换了衣服去探望周老太太,任谁也拦不住。
  从昨天傍晚开始,广陵罕见得开始下雪,下了整晚,没有要停的意思。
  现在外面大雪纷飞,天地一片的白。枯树干枝上成串的雪,这还不够,雪却还不停地从天上如棉絮似的往地上飘落。
  纪妈见拦不住,只得去给付新寻厚衣服。以前的裘皮衣服,全都让付悦拿走,只留下几件没什么特色的锦段面的棉衣服。付新也不计较,裘皮不裘皮的又怎么样呢?付悦能将衣服抢走,却抢不走付伟对她的偏爱。
  所以,当纪妈有些不愤地将那棉衣服给付新穿上时,付新反倒安慰纪妈道:“衣服只要保暖就行,其实棉衣跟裘服没什么区别。”
  纪妈怕付新伤心,没说什么,又给付新带上观音兜。又给付新细细地整了整衣服。吴家姊妹给付新递上暖手炉。就要将付新抱起来,付新不干,非要自己走:“我已经大了,大娘年纪也不小,怎么能抱着我呢?给我穿上皮靴子,我自己走就行。”
  绣燕面上一黯,付新有好几双羔羊皮面的皮靴子,可是上回付新从凝香园出去,在回来,却是一双也没有了。道:“皮靴子也没了。”
  和裘皮衣服没了一样,付新并不问原因,无所谓的笑笑,道:“那不是有木屐?穿木屐一样的。”
  纪妈找来木屐,为付新绑在棉绣鞋的外面,付新站起来走了两步,笑道:“这样挺好,咱们走吧。”
  待付新一进到万安堂的门,里面一阵药香。付新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让她想起沈蓉来,那时也是药不离口,然后突然就没了。
  付新急忙就往万安堂周老太太的起居室里跑,门口碰上了老太太身边原打发了侍候付悦的孙婆子,已经被付悦又给打发回万安堂。
  孙婆子一见付新,眉头就皱到一起,抬头对春絮道:“谁让憨娘来的?”
  纪妈和春絮、绣燕齐声道:“我们拦不住。”
  付新一扬小脸,道:“我自己要来的,多日不见祖母,想给祖母问安,探望一下祖母。为什么这么大药味?我祖母怎么了?”
  孙婆子蹲下身,摸了摸付新的小脸,道:“热乎的,没着凉。老太太没事,不过受了点风寒,吃几副药就好了。憨娘乖,快回去,别过了病气,没得让老太太着急。”
  付新摇头道:“我不回去,父母没在,祖母有疾,本就应该早晚侍奉,不知道就算了,我既知道,如何回去?”
  孙婆子劝道:“老太太这是受了风寒,容易过病气,憨娘还小,老太太心下知道憨娘一片孝心就行了,乖,回去吧。要是真过了病气,老太太身子没好,反倒又多担心憨娘,不能专心养病。”
  付新却是不肯,目光坚定地摇了摇头道:“我不回去。我一定要见了祖母才能安心。祖母有疾,不能因为怕过了病气,就不理不看祖母,这不是为人后辈应该做的。”
  蒋氏因为有付宏的关系,周老太太怕过了病气,并没有让蒋氏过来侍候。而吕氏忙里忙外的,也不过是早晚来点卯而已。但吕氏派了程氏来,代她在周老太太跟前尽孝,以堵悠悠众口。
  说着,付新便就直往屋里进,孙婆子也不敢使力地拦着。屋里面很暖和,周老太太面朝里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香炉里燃着安神香,地上的小炭炉上,温着清粥。
  程氏坐在床沿边上,手里拿着绣活,趁着周老太太休息,正一针一针仔细缝着。瞅那样子,像一双男鞋的鞋面,正在沿口封边。
  见付新进来,程氏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起身迎上前,并小声道:“憨娘怎么来了?刚老太太还说呢,可不能叫憨娘知道了,过来再过了病气。快回去吧,老太太病已经好多了,过几日全好了,就派人去接憨娘来。”
  付新不干,轻轻喊了声:“大嫂好。祖母几时病的?因为什么?是着了凉,还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程氏让付新坐下,才轻声说道:“说不好,前些天还好好的,侍候老太太的全都是老人,哪儿有让老太太着凉的?可就不知道怎么的,就伤寒了,好像突然之间的,请了医生来看,每日汤药吃着,刚有些见好。”
  程氏没说,周老太太到底年岁大了,这病来势汹汹,已经换了好几个名医,均说得慢慢来,年纪大了也不敢乱用药,急不得。
  周老太太虽然睡着,似乎听见了有说话声,问道:“谁来了?”
  付新急急忙忙地跑到床边上,喊着:“祖母,憨娘来看祖母来了。祖母都不想憨娘吗?病了也不打发个人和憨娘说声,让憨娘好着急。”
  程氏过去,扶着周老太太坐起身来,拿起床上的大软枕,给周老太太垫到身后。周老太太慢半拍地才反应过来,道:“谁让你来的?我这病容易过人,你三婶娘我都没让来,你跑来做什么?快回去,再病了怎么好?小小年纪的,快回去,快回去。”
  屋里热,纪妈和春絮上来,将付新的观音兜摘了,大棉衣服脱了。
  付新爬到床上,伸出小手,摸了摸周老太太的额头,然后又试了试自己的,放下心道:“祖母没有发热,就是说话的声音有些哑,鼻音重,看样子好多了。孙女儿担心祖母,就如同祖母担心孙女儿一样。难道孙女儿明儿病了,也不让祖母来看吗?还是孙女儿在祖母的心里,就是个无情的?”

  ☆、第十回 11

  一席话,说得周老太太竟无话反驳。周老太太一弹付新的额头,因为生病,没敢抱她,笑道:“你这孩子,越发的嘴巧了。祖母老了,都说不过你了。算你有理。你也看着了,祖母好好的,放心了吧?别让祖母担心,乖,快回去,等明儿祖母病好了,打发人去接你,陪祖母住些日子。”
  付新本想在万安堂多陪陪周老太太,耐不住周老太太担心过病气给付新,一直叫付新回去。付新怕周老太太着急,不利于养病,只得忍着不放心,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周老太太坐在床上,笑着冲付新摆手,动了动嘴好似在说:“回去吧回去吧,祖母一点儿事都没有。”
  临出门时,付新又回头深瞅了周老太太一眼。一呀牙,转头出去了。纪妈几个连忙给付新穿上衣服,带上观音兜,跟在后面也都出去。
  就在付新出去有一会儿的时候,周老太太本一直笑着的脸突然沉了下来,连声地咳嗽。程氏上前轻轻地为周老太太拍背:“老太太病得这么重,又何苦瞒着憨娘?”
  周老太太咳嗽缓了些,程氏接过边上丫头端过来的温水,喂周老太太喝了口。周老太太道:“她那么小,家里能依仗的只有我了,要是知道我病得这么重,该害怕了……”
  “祖母骗我。”周老太太的话还没说完,一道小身影从门口飞奔而来,一下子扑进周老太太的怀里:“祖母,祖母。”
  周老太太就觉得身上一凉,付新穿着棉衣服,头带着观音兜已经到她的怀里了。周老太太又是一阵的咳嗽,叹气:“你这孩子不听话,怎么跑回来了。别担心,祖母没事,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就是老了,来了病不易好。乖,听祖母的话,快回去。祖母好了,一准派人接你来。”
  纪妈和春絮也跟了进来,又重新为付新脱衣服,并将鞋也脱了。付新就整个爬到床上,抱着周老太太不松手:“我不回去,祖母骗我,祖母病得这么重,我要在这儿侍疾。我年岁小,身子好着呢,祖母不会过了病气给我的。再说,要是祖母果然把病过给我,自己好了,我更欢喜。”
  周老太太一听,轻斥道:“胡说什么呢?我知你孝心,但不准胡说。”说着话,朝着地下“呸”了三下,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然后,周老太太又是一阵的咳嗽。
  付新就爬起来,帮着给周老太太捶背。纪妈从暖炉上提起铜壶来,倒了些温水。付新小心翼翼地接过来,喂周老太太喝。
  周老太太叹气,喝了口水,道:“祖母病了,也说不动你了,你就不听祖母的话,让祖母着急。”说着,就又咳了一阵。
  可是付新实在担心,不肯离开。
  程氏见了,提议道:“要不这么的,今儿孙媳妇就为老太太做回主,打今儿起,憨娘早晚来给老太太请安,正好探望老太太的病可行?至于侍疾,可就不用了。这屋里也没有外人,我就说句不该说的话,老太太有两房媳妇,又有我这不中用的孙媳妇,哪就轮到个六岁的娃孙女儿侍疾?这不是打我们的脸吗?老太太觉得孙媳妇说得可在理?”
  周老太太道:“在理在理,只不能这样妄自菲薄,你怎么不中用了?这些日子可多亏了你这孙媳妇了。憨娘,俗话说得好,长嫂如母,你就听你大嫂的话,回去吧。要是心里有我这老婆子,想让祖母的病快点儿好,就别让祖母着急,想来晚上再来看我。”
  付新迟疑地瞅了瞅周老太太和程氏,犹豫不决。
  纪妈和着绣燕、春絮也来劝道:“乖憨娘,一直在这儿呆着,老太太也不能安心养病,虽是一片孝心,倒累了老太太的病。就回去吧,咱们晚上再来。”
  付新才点了点头,道:“那祖母快快养病,孙女儿就先回去了,晚上一准过来看祖母,祖母不能让她们拦着我不让我进来。”
  周老太太摸了摸付新的脸道:“小人心眼倒是不少,祖母不让她们拦着你,行了吧?”
  付新又扶着周老太太躺到床上,才离开。
  纪妈几个非常担心付新过了病气,回到凝香园后,就为付新准备了热水,将屋子暖得如夏天一样,侍候着她泡澡,直出了一身的汗,然后就让她穿得暖暖地,整个一天都呆在床上。
  可是到了下午,付新仍是感觉鼻子怪怪痒痒的,总想打嚏喷,就不停地揉鼻子。付新怕纪妈她们担心,没敢担,老实地就在床上捂汗。
  可纪妈毕竟是上了岁数的人,见付新将鼻子都揉红了,哪有看不出来的?急得直拍腿道:“这可怎么好?到底还是过了病气了。要是让二娘子知道了,让躲病可怎么好?这雪下得少有的大,看样子一时半会停不了。”
  春絮道:“要不偷偷寻个医生来?”
  纪妈连忙否了,道:“这哪行,现在别说外面,就凝香园里头,谁可知道有几个一心跟着咱们,不是已经倒戈的?只怕这边医生没进门,那边二娘子就已经知道了。”
  吴氏姊妹想了想,吴大娘道:“这样吧,我远着点儿走,看看谁家卖姜,买些回来,给憨娘熬些红糖姜水喝,完晚上再发发汗,兴许就好了。老太太哪儿劳春絮跑一趟,就说咱们好说歹说,劝住憨娘,没让出来。信不信,总要安一安老太太的心。老太太也正病着呢,着不得急。”
  付新在边上却急道:“不行,晚上祖母不见我给请安,定会多心的。我一定要去,不能让祖母着急。”
  纪妈急得说道;“小祖宗快别再闹了,就听老奴几个的吧。老奴也是为了憨娘好,憨娘果然担心老太太,就乖乖的养好病,别让老太太挂心。要不然,晚上再着了凉,病得重了,老太太听了再着急上火,本来上了岁数,生点儿病就不爱好,再添急上火,加重了病,可就不孝了。”
  付新虽然很想去,但隔不住纪妈发狠心不让她动地方,也只得蔫蔫地呆在床上。心下只盼着明天能好了,她好去探望周老太太去。

  ☆、第十回 12

  到了快晚上时,吴大娘买了生姜、红糖来,就在院子里的小火炉上,用炭火熬了一碗浓浓的姜水给付新。看着那碗满是姜末的,呛鼻的味道从吴大娘端着碗进门时,就已经直冲付新的鼻子时,付新的脸顿时垮了下来。
  吴大娘一时没明白怎么回事,纪妈接过那碗姜糖水,已经笑着点付新的额头道:“不爱喝?想想老太太,不想老太太担心,就快点儿喝了,要不然果然病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付新只得苦着脸,就着纪妈的手里,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纪妈爱怜地摇了摇头,可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从周老太太哪儿回来的春絮面色沉重,似是有心事。吴二娘奇怪,按理说春絮心里是个放得下事的,除非……吴二娘将春絮拉到一边,小声地问道:“老太太知道咱们憨娘生病了?”
  春絮摇了摇头,瞅了眼正在小口小口喝姜汤的付新,道:“二娘子因着老太太的病一直不见好,请了个道士来,说是要为老太太禳灾。我过去时,那道士才来,老太太正发火呢,让二娘子将这道士请走。”
  吴二娘听了,没说什么地走到床边上,拉了拉程大娘道:“大姊,过来一下。”
  吴大娘虽有些奇怪,但也没问,叮嘱让付新趁热快些喝,别跟喝药似的,完好捂点儿汗。才随着程二娘出去。
  付新听了程大娘的话,脸更加的难看,就要苦哭了似的。
  纪妈瞅了又心疼又好笑,道:“吴大娘也是为了你好,乖,喝不下,想想老太太?一口喝了,完就躺下捂一身汗,明儿病就好了,就能去万安堂了。憨娘不想去万安堂瞅老太太了?憨娘想一想,今儿是怎么跟老太太说的?要是老太太见憨娘总也不去,会不会担心?”
  付新一听,从纪妈手接过姜汤碗,如壮士断腕一段,一脸坚定地一仰头,就将姜汤全喝了。绣燕连忙从碟子里拿了蜜饯送到付新嘴里。然后纪妈让付新躺下,为付新盖了几层的被子。
  纪妈叮嘱道:“乖乖的,热也别乱动,汗出透了就好了。”
  被盖到下巴颏哪儿,露出整个小脸,付新睁着大大的眼睛,嗡声嗡气道:“纪妈放心,为了祖母,憨娘一定乖乖的。”说完,竟又咳了两声。
  春絮和绣燕连忙又将暖脚的铜脚捂子放了刚烧过的炭灰,又用棉段子包上,放到付新的脚底下,让付新将脚放到上面。一会儿的工夫,付新的小脸便就红扑扑地,有了些微的汗渍。
  纪妈摸了摸付新的头,才稍微放下点儿心来,道:“可好,终于出汗了,额头也凉了下来。就这么捂着,大概明天早上就好了。”
  出去的吴氏姊妹进来,一脸凝重。春絮迎上去,小声问道:“怎么样?不会影响到憨娘吧?老太太呢?我出来时,正发火呢,没气着吧?”
  吴氏姊妹对视了一下,吴大娘道:“老太太这所以会生气,大概是猜着了二娘子的打算。我们再拦着,也拦不住一个孝字。什么事情,只要跟孝字挨上了,就是太守也不好太直接了。”
  春絮急忙道:“那道士想出幺蛾子了?要不要让太守派人查一查,不会是骗子吧?”
  吴二娘拉春絮坐下,小声道:“二娘子既然能找来,就想到了。中间关着太守,二娘子不会做得这么明显。我去看了,那道士就是广陵城内道观的老道士了,不用太守查,我就能证明他不是骗子。”
  吴大娘叹道:“也不能说道士胡说,付府里头要数老太太辈份最大,而老太太病了,说是姨娘冲的,也在情在理。别说姨娘,一般人家里,老祖宗活着,就是嫡亲的儿媳妇的牌位,也得挪地方,避讳一下。只怕一会儿就会来了,不巧憨娘又病了。”
  吴二娘道:“依我看,老太太的病,还有憨娘的病,再有道士来得也太过蹊跷了。可也没法子,只有长年做贼的,却没有长年防贼的。咱们现在就只能等着了。希望我们姊妹能拦住二娘子,光挪了姨娘的牌位,别发现憨娘病了才好。”
  吴大娘却说道:“只怕来时,二娘子就已经知道憨娘病了。”
  纪妈从厨房领了晚饭来,小丫头提着食盒跟在后面,却沉着脸。她身后跟着吕氏并一堆的婆子。程家姊妹和着春絮听见外面声响,连忙都出去,屋里就只剩绣燕陪在付新身边,防着付新嫌热往下踢被子。
  付新也听见了外面一片的吵声,似乎还听到了吕氏的声音,忍不住问道:“外面怎么这么乱?二娘子来了?”
  绣燕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还是安慰付新道:“有吴大娘、吴二娘在,二娘子来了也不能怎么样,憨娘乖,安安心心的捂些汗出来,明儿好去看老太太。”
  付新没说什么,闭了会儿眼睛,又道:“我热,绣姨,我能不能稍微往下拽拽被子?一点点就行,一点点。”
  绣燕笑道:“不行,要是果然热得受不了,就用心想老太太,说好了今儿晚上去问安,结果憨娘就没去,明儿早上再不去,老太太能不多心?要是知道憨娘病了,再着急添病,可不是罪过?”
  付新只得忍着热,躺在床上,心下却盼着晚饭。到时她总不能躺着吃,坐起来就能凉快会儿了。可是今天的晚饭是不是晚了些?怎么还没来?付新焦急,两眼直直地瞪着门口。
  门帘一动,付新心下一喜,以为晚饭来了。
  进来的却是吕氏,板正脸,后面跟着几个婆子:“拦着我我就说有问题,原来是病了?”
  吴氏姊妹黑着脸道:“二娘子忘了太守如何吩咐的了?二娘子这样,可是在为难老奴。”
  吕氏这回可是不怕了,冷笑道:“太守再怎么一手遮天,也总要先老的,后小的才行。家里摆着姨娘的牌位,我就说不合礼法,这可好,果然冲撞了老太太。这才说要移牌位,没想到家里还藏着一个病人……”
  “移什么?”付新打断了吕氏的话,从床上跳了起来道:“你不能动我娘的牌位,太守伯伯说过的,我娘的牌位可以摆在哪儿。”

  ☆、第十回 13

  吕氏氏冷笑着说道:“这回你的太守伯伯可帮不了你了,神人刚断了说你娘的灵位冲撞了老太太,老太太才病的。怎么,你不是孝顺?你就忍心看着老太太病及生命?还有,你有担心你娘牌位的工夫,还是担心担心下自己吧。你竟然敢瞒病?怎么,不想给老太太躲病,还想拖累老太太?”
  绣燕连忙就想将付新按回床上,可付新如何能听?要不是绣燕拦着,就要光着脚下到地上,道:“二娘子想将我娘的牌位弄到哪儿去?”
  吕氏极为轻蔑地说道:“一个姨娘的牌位,想进付家的祠堂,是不可能的。果然是个有孝心的孩子,不问自己一会儿要去哪儿,还知道关心你娘。好,我就发回善心,你不是病了?正好要为老太太躲病,就先搬到乡下庄上去吧。我准许你带着你娘的牌位一块儿走。”
  付新瞪着吕氏,道:“二娘子说话算话?”
  吕氏本想从付新的脸上看到害怕,或是哀求她。可惜付新完全没有要讨饶的意思,没由来的吕氏非常的生气,怒道:“想我不反悔,立时就走,还能赶上城门没关时出城。要不然,明儿早上,我可不知道我会怎么安排。我女儿上回去了清风庵,我觉得哪儿也是个不错的养病之所呢。至于你娘的牌位……哼!”
  吴大娘在边上搭言道:“二娘子,憨娘还病着呢,万一路上出什么事?谁担待得起?太守哪儿只怕也不好交待吧。”
  吕氏转头瞅吴大娘,似笑非笑道:“可以,那就先挪沈姨娘的牌位,至于憨娘,去清风庵吧。还不用出城,太守哪儿肯定好交待。要是太守实在心疼,接太守府去也行,我没意见。”
  吴大娘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毕竟周老太太病了是真的。而付新也不可能眼见着沈姨娘的牌位被挪得不知地方,她安心找个安身之所呆着。
  付新瞪着吕氏,一点没有惧意,就像之前的几次一样,坚定地说道:“好,我这就走。纪妈别劝我,咱们收拾收拾,就走。春絮姐姐去跟祖母说声,等明儿我好了,再来给祖母请安。别跟祖母说我病了,就说我舍不得我娘的牌位才走的。是自愿的。”
  春絮都快哭了,道:“可是憨娘再在病着,这大雪天的摸黑出门,到庄上得什么时候?路又难走,万一路上……路上……”
  付新安慰春絮道:“我娘活着的时候,总说一切都是命。我也这么觉得。若我果然不会出事,什么时候出门都没事,若我命该如此,我谁也不恨。也许还能见到我娘呢。”
  绣燕和纪妈知道劝不了付新,只得含着泪开始想着出门要带的东西。春絮也帮不上忙,在吕氏跟前又说不上话,只得也哭着帮着绣燕收拾东西。
  纪妈为付新披上被子道:“要走也要捂好了,别再着了凉,乖,好好呆着。纪妈去收拾收拾。”
  吕氏得意地瞅了会,心下有些遗憾付悦不能跟来,要不然她们娘俩个还能说些话,现在只她自己一个人痛快,实在是有些不圆满。看了会,觉得无趣,转身出去,临走时道:“可别慢了,过了今晚,我说不定就会变了主意。”
  付新让纪妈为她披上衣服,捂得厚厚的。一道上,她要抱着她娘的牌位。只是这一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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