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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兰玉庶-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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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英事先并不知道,听了也是一惊道:“二兄不可。”
而早就坐不住的吕氏立时大喊道:“付伟,你疯了?你刚明明答应,要将大郎过继出去的。太守、太守也听着了。”
幸好有人拉着,要不然只怕吕氏已经冲到了广陵太守跟前。
☆、第十二回 10
广陵太守也不理吕氏,低身扶起付伟道:“本官既然来了,就是答应了。只是你可想好了,过继长房,关系到将来的家业继承问题。”
付伟坚定地说道:“付二早就想好了。还有,内子既然如此容不下长子,母子不睦,家业不兴,付二决定将长子过继给他岳家,正好他岳家无子,只一女,过去顶承门户,两全其好。还望太守成全。”
吕氏听到这里,已经疯了,她算是明白,付伟这是要绝了她一切希望。她拼了命地想往付伟身上冲,可是婆子们死死地拉着她。吕氏如一只受了伤的野兽,不停地咆哮着:“付伟,你怎么能这样?你儿子会恨你的,我错了,一切都是我的错,可孩子全都是你的,你不能这样对他们,你不能啊……”
付伟看都不看吕氏,站起身,冲着周老太太行礼着:“劳烦母亲也跟着去一趟祠堂。”
周老太太瞅了眼吕氏,到底有些担心地问道:“你别一时冲动,要不先缓一缓?”
付伟惨然一笑道:“母亲觉得还有什么可缓的?大郎被她害得那般模样,而四郎……唉,我真后悔让孩子们跟着她长大,她才是真正害了孩子们的人。母亲到了祠堂,就知道一切了。”
周老太太叹气,也只得起身。
付伟将付新抱起来,送到纪妈和绣燕的身边,道:“你们带着憨娘回凝香园,好好照顾好她,谁也不用理。”
轻轻地将付新放到地上,弯腰道:“憨娘乖乖地,爹爹要去办正事。”
付新点了点头,跟着纪妈和绣燕走了。却是看也没看吕氏和付悦一眼。付悦瞅着付新如众星捧月一般,付伟虽然只让纪妈和绣燕两个带付新到凝香园。可是周老太太屋内的春絮已经跟了上去,更有见风使舵的婆子丫头,涎着脸,凑上去,说些巴结的话。
与付悦身边,只一个凶神一样的孙妈想比,更是反差巨大。付悦地恨也更加的浓烈,两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付伟淡漠地瞅了眼付悦,却吩咐孙妈道:“带欢娘去落霞居,看好她。”
孙妈那少有笑容的脸,此时却露出颇为自信地笑容来:“二爷对老奴还不了解?”
付伟点了点头,和着付英,一左一右带着广陵太守往家祠去,周老太太被人扶着,打后面跟着。而吕氏,则被婆子们强行架着走。吕氏不想去,她当初以为,再怎么的付家都会是她儿子的。可是,她万没想到,付伟会如此的狠毒。
吕氏在后面喊着:“虎毒不食子,付伟,你太狠了。我求求你,我错了,你休了我吧,休了我吧。”
付伟回过头来瞅了吕氏一眼,竟然没说话地笑了。
家祠院内,付图兄弟除了小的付宏外,全都在院中站着。蒋氏领着一众的婆子丫头站在院内。付伟亲自开了祠堂门,里面只供着付老太爷和他的姨娘两个牌位。因为付伟没在家,所以付伟兄长的牌位被付英放到了偏厅里。
这时候,付英连忙去偏厅里,将大兄的牌位请到祠堂正房里,与他们的父亲和祖母放到了一起。
付伟让丫头为广陵太守备了椅子,又抬来了火炭炉。广陵太守坐到一边,身上穿着裘皮大氅,小高几上放着滚开的热茶。
付图哥几个给长辈见礼。再给吕氏见礼时,吕氏就要去拉付图,婆子们拦着,吕氏发了疯似地喊着:“大郎,你爹疯了,他要把你过继给你岳家,却要把你三叔家的二郎过继给大房。付家、付家就要归别人了。这本应该是你的。”
其他人没说什么,付封已经跳脚道:“娘瞎说,这怎么可能。大伯死了这么些年,爹当然是嫡长子,付家怎么可能归三叔?要过继也要从咱们这房过继,兄长已经成婚,当然就要过继我。怎么也轮不到三叔门上。”
付封自跟了吕家兄弟之后,越发的油头粉面起来。面上竟然敷着粉,身上也是锦衣华服。说话时,眼珠子左右的转着不停。完全没有了,往日里在书院时的模样。
付伟过到跟前,抬手就给了付封一巴掌,道:“不顾人伦的东西,你还有脸说?我还活着呢,你就想过继出去了?好,我今天都成全你们,全将你们过继出去。”
付封挨了打,捂着脸并不服气道:“爹爹,儿子做错了什么?儿子这么说也是为了咱们二房着想,这个家本就应该是爹的,凭什么要给三房?儿子不服。”
付伟盯瞅着付封,半晌,冷冷地一笑,道:“我本来想呆会再找你算帐,既然你等不及了,那就先可你来。你还舔脸说为了咱们二房着想?我看你是想将付家弄到你的手上吧?你做得那件事,你有脸做,我都没脸说。”
付封心下一颤,缩了缩脖子,就有些气弱,但到底不死心地说道:“兄长每日里只喝酒,万事不管,儿子也是没法子,都是帮着兄长在看家业。也是为父分忧。”
付伟却不再理付封,对付图道:“将你媳妇喊来。她是咱们家正经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媳妇,这种时候,她应该到场。”
付图意图阻止付伟,道:“爹爹,也没出什么事,就算了吧。”
付伟眼睛一立道:“算了?你已经失了一个孩子,他这样,难道会死心?你可以躲过去,你媳妇呢?他若有个什么闪失,我刚听你岳仗说,你媳妇有了?你就这么当爹?再说你这样不是在帮他,而是在纵容他。在家里咱们可以让着,终他会上外面去,越来越无法无天,到时怎么办?你也去与别人说算了?”
付图被付伟一席话说得无言可对,只得垂着头出去。没一会儿的工夫,程氏随着付图过来,先见了广陵太守,然后挨个地给长辈见礼。
程氏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不过日子浅,并没与众人说而已。但因为一些事情,付伟、付英和蒋氏却已经知道了。
付封只一见到程氏过来,心下就已经打起鼓来。强挺着也与程氏见礼道:“嫂嫂一向可好?”
程氏却摇头道:“不怎么好,小叔害得我好惨。”
☆、第十二章 11
付封强笑着说道:“嫂嫂可真爱开玩笑,兄弟一惯敬着嫂嫂,怎么会害嫂嫂呢?”
程氏看着付封,过了年付封就十五岁了,正是长身体猛长个的时候,现在就已经比程氏高出不少,而说起话来,声音略有些哑,沉。可是这个从孩子往成人过度的人,却做出了丧尽人伦的事情。
那天晚上,虽然没有抓住,程氏敢笃定地说,那个人绝对是付封。程氏垂下了眼睛。
自从付封与吕家兄弟接管了付家生意之后,程氏多多少少听闻了些付封的风言风语,但由于程氏一则是新妇,再则在婆婆和丈夫面前又没什么地位,所以程氏只管做好自己,他事一概不论不管。
可是后来付封的一些不好的言语听得多了,程氏也就开始留了个心眼。
程氏的爹是付家一个店面的掌柜,程氏回娘家时,程父就偷偷让程氏留意付图,劝付图多加小心。程氏知她爹不是个多事的人,就觉得奇怪,再三追问下,程父才吞吞吐吐地道出原由来。
原来付封自从跟了吕家兄弟之后,逐渐地感觉出做生意比死读书好,再在吕家兄弟的挑唆下,觉得付家这么大的家业,而他与兄长付图又都是长房下的嫡子,凭什么将来付家都是付图的?
开始时付封还是暗自里不服,慢慢地,便就开始显露到明面上。时不时话里话外,便就带着不满。程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总觉得人心不足,多早晚非弄出些事来不可。
虽然他将女儿嫁到付家,不是为了付家的家业。但程父还是想自己的女儿、女婿能白头偕老的。于是程氏回娘家,或程氏母亲去付家探望女儿,都会提点一下程氏。
程氏听得多了,也开始注意起付封的举动来。程氏也曾暗示过付图,可付图却觉得程氏多事,两人本就不太融洽地关系变得更为紧张了。之后程氏便就不敢再在付图面前提起。可那种担心,从没有放下过。
直到一个多月前,付图在外面又喝多了酒,被酒友送回付家。程氏听有碰见的小丫头说,付图被送回来时,刚好在门口碰见付封,就被付封接走了。
程氏当时心下就是一动,觉得付封回来得太是时候了。最近由于程氏对付封多加留意,付封要么就在宵禁前一点儿进到坊里,也要在坊里亲近人家里、或吕家兄弟哪儿呆些时候,才会进到后院来的。今天来得有些早了。
等到半夜不见付图回来,程氏的心便就揪了起来。终忍不住,带了丫头、婆子。怕引起付家别人的注意,连灯都没敢点一盏,一路去寻。由于天黑,丫头婆子全是程氏自己打娘家带来的,她们一众人对付家大园不熟,也不知怎么东走西走地,竟就走到付家莲池来。
也是这边有光亮,将她们吸引来的。
等快摸到近前时,恍惚间有两个人,在莲池亭里,一个已经然是醉得不行了,趴在亭中间,如一滩烂泥。另一个一声嘴上说道:“兄长,弟弟送兄长回去。”
趴着的人也不动,也不出声。
立着的人则又喊了几声“兄长”,见没有回应,竟就不管不顾地将那醉趴下的人往起拉。程氏很快就确定这是付图和付封兄弟两个。
付封架着付图顺着池中曲栏走,程氏远远地才要说话,付封却将付图往那曲栏边上带,然后一推,“嘭”地一声,明显是喝得如烂泥一样的付图掉到了水里,黑暗中都能看着激起多高的水花。
程氏大叫了一声“大郎!”
付封被这一声吓了一跳,这才发现程氏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付封反应也是快,再不瞅程氏一眼,捂着脸,就往外跑。
可是曲栏就那么宽,在付封从程氏跟前错过时,程氏一拉付封地衣服。付封这时候如何会停?自然是用力地往回拉衣服,然后继续跑。
程氏也是急了,死命地不松手,结果生生将付封衣袍的前襟扯了下来。
边上的丫头、婆子没一个敢上前的,都吓得不知如何是好。跑到付图掉下去的地方,可有栏杆,根本够不着付图。
看着付封越跑越远,程氏哪儿还有空去抓付封。见救不上来付图,程氏咬了咬牙,趁着夜色,便就脱衣服,丫头婆子拉着不让,怕她出事。
可程氏哪里管得了这么些,她会水,总不能眼看着付图被淹死。等喊了人来,也不知道还赶不赶得上趟。程氏果断让婆子去找竹竿,她跳到水里就去拉付图。
付图在掉进水里的同时,酒就有些微地醒了,可还是喝得太多,有些使不上力来。程氏费了好些力气,在婆子丫头地帮助下,才将付图弄到岸上。由于天气冷,程氏已经冻得快要僵了。慌忙穿了衣服,与众人合力将付图弄回屋里。
由于付图有酒驱寒,再说男人到底身子壮,倒是没什么。
程氏可就没这么幸运,一下得了风寒,一病就是十几天。而两人的感情,也正是这时候增进的。程氏想将这事闹到吕氏跟前,被付图给拦了下来。
虽然这两口子让丫头婆子别乱说,到底还是让蒋氏知道。但当事人都不出声,所以蒋氏也就没说什么,装不知道。只是加紧看好自己的孩子,在蒋氏眼里,那哥俩个闹去被,与她们三房半分关系没有。早晚她们是要搬出去,分家另过的。
付英回来,蒋氏将这事偷偷学与付英知道。付英直气得就要与付伟学,一是付伟当时没在家,二来也没什么机会,所以付伟知道这事,却是从程父哪儿听来的。
付伟进京之后,第一件事,却是要去广陵太守哪儿,将事情说明白,原来京上的生意没事,不过是有人冒送了信,将付伟骗去京里的。然而是谁,就不言而喻了。付伟从广陵太守府回付家路上,正好碰上程父,程父就委婉地将此事告诉了付伟。但没说是付封做的,只说有人要害付图。
付伟不是傻子,其中的关系只稍微动下脑子,也就想明白了。而且程父再与付伟说这话时,将程氏从付封衣服上扯下来的那一截袍襟给他付伟。
☆、第十二回 12
而那截袍襟,付伟就带在身上。
其实程氏说得也不对,若没有付封,她和付图之间的关系不会变好,更不会怀孕。
而现在,付封仗着当时没被抓,当然是死不承认。他心下明镜一般,付图想找他算帐,肯定不会等到这个时候。
刚出事那会工夫,付封的确吓得几天没敢回家。吕家兄弟知道了付封的事后,不但没说付封,还直夸赞他敢想敢下手,将来定不一般。然后又好言安慰了付封,又帮着付封去试探付图。
付图虽然自小听话,但对于父母的关系,从吕氏哪儿听来的,从来只有报怨,所以心里本就有着些许的失望。但子不言父过,再则子也不能管父,付图也帮不上吕氏什么。偶尔,吕氏也会骂付图无能。付图也只能忍受。
然后因为红泥的事情,付图深深地体会了自己的无能。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女人、孩子都保不住。所以,付图才会如此的意志消沉。
当付封再对付图出手之后,付图对付家有的,就只剩失望,再无其他了。他没能力调和父母之间的事,对保护不了自己相保护的人,而现在,却又不能友爱兄弟。
在付图最彷徨无措地时候,程氏坚定地守在了付图地身边,给他打气。所以,付图现在一心所想的,便就是要和着程氏好好过二人的小日子,其外的,一概不论。
在付图看来,付封既然如此想要付家的一切,那就给他好了。他付图年岁小,只要肯努力,难不成还能饿死?他的媳妇、子女,将来靠着自己的本事养,就像当年他的祖父一样,离开了京城的付国公府,在广陵挣下这么大一份家业。
如果当年,他祖父一直守在京城,依靠着付国公府,也行到今天,他们可能连吃上顿肉都成问题。付图领着程氏过来之后,眼瞅着从小看到大的弟弟,暗自叹气。
付封却不看付图,只是叮着程氏,真的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笑嘻嘻地。好像刚刚程氏在跟他开了个玩笑似的。
付伟也不用付封认,转过头来瞅着吕氏,只觉得痛心疾首。或许老天看不惯他宠庶灭嫡,所以对他施以的惩罚。付伟不能恨吕氏教子无方,只能怨自己无能。
付伟将那布往吕氏身上一丢:“这块衣角,你总不能说不认得吧?”
这种贡锦,在广陵城,不单是钱的事,能穿得上的,十个手指都能数得出来。由于付封一年之内猛窜身高,而付封又开始注重衣着,逼着吕氏新给他做的。吕氏在周老太太的私库里拿的,付家独付封有贡布做的衣服。
吕氏不知发生了什么,弯腰拣起衣角瞅了瞅,道:“这好像是四郎衣服上的,怎么会在你手上?”
付伟怜悯地瞅着吕氏,慢声说道:“大郎前些时候被人趁着喝醉,半夜扔进了莲池里,差点儿淹死,看样子二娘子并不知道?”
吕氏惊问道:“什么?大郎,这是真的?你怎么不和娘说?谁,谁干的?”
付图垂着头不出声。程氏站在付图地身后,伸手去拉付图的手。付图回握了下程氏。
付伟淡淡地说道:“你不问问是谁救了你的儿子?”然后也不等吕氏说话,便就又冷笑着道:“幸好你有个好儿媳妇,求了大郎。这块衣角,就是大媳妇从那行凶之人的身上扯下来的。”
吕氏这时候,才转过弯来。但她不信,吕氏手举着那块衣角,往付封面前冲。这回倒是没人拉着她。吕氏厉声质问道:“我给你做的那件衣服呢?”
付封越发地慌神,结结巴巴道:“前……前些时候,和表……表兄去酒肆……不小心弄破,扔了。这事,表兄……两位表兄可以做证。娘……娘要相信我。娘……”
吕氏有一堆的小心眼,可到底她是母亲,无论是否偏心,她都会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和睦相处。吕氏再傻,也从付封地表情上,看出了事情的本质。
像是被人突然偷走了身上的力气一般,吕氏无力地坐到了地上。她知道,她完了。付伟做到了,他没有休她,却让她比被休还要惨。
她阻止不了长子被过继给岳家,更阻止不了三房的付毅过继给长房承嗣。付伟将她一切的希望全部掐灭了。
吕氏眼睁睁地看着付伟打发了人,去喊程氏的父母过来。然后又眼睁睁地瞅着在付伟的主持、广陵太守的见证下,将付毅过继到了长房名下。
刚好程氏的父母过来,在付伟地提议下,付图也同意,就便就将付图在族谱上除了名。将付图入赘到了程家,将来的孩子全部姓程。
然而打击并没有到此结束。付英将吕家兄弟侵占付家资产的证据,当着吕氏的面,递给了广陵太守,而这一切,都是经了付封地手。
而吕家兄弟在外面居然租了房子,吕氏都不知道。广陵太守派人去出租屋里,更是搜出一抬箱的金银。吕氏不敢相信地瞅着自家侄子,想为他们辩驳几句,都找不到词。
付伟倒也没做绝,修书一封,让人先一步送进京里。然后将吕家兄弟打了一顿板子,赶出付家。更是声称自此不准再登付家门。
吕氏披散着头发,目光呆滞地看着这一切在眼前发生,好像已经反应不过来了一般。
终于吕氏以为一切结束了的时候,付伟跪到周老太太跟前:“娘,人都说父母在,不分家,儿子要做个不孝子了,儿子请求分家。”
没等周老太太说话,吕氏使出全身地力气,冲到付伟跟前跪下道:“二爷、二爷,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听欢娘的挑唆,是我的错,是我害死的沈姨娘,你杀了我好了,杀了我吧。那两个也是你儿子,你不能……你不能这样,我求你了啊……”
吕氏放声地哭着,她这辈子都没如此哭过。
付伟不为所动,瞅都不曾瞅吕氏一眼。婆子们上来,将吕氏拉了起来。吕氏却突然想起来,这一切都是付悦教她做的。对,付悦。吕氏挣开众人,跑出了付家祠堂,直奔落霞居。
吕氏这时候想明白了,付悦不是她的女儿,那是个妖孽。老天派来蛊惑她的妖孽。她要将那妖孽杀了。对,她要杀了那个妖孽。
☆、第十三回 付二爷高瞻远瞩 蠢吕氏自食恶果1
吕氏就这么疯了一般地往前跑着,付伟并不想管她。但听吕氏嘴里念叨着什么“付悦、妖孽”的,付悦有句话说得对,付伟不可能对付悦绝对的无情,毕竟再怎么的,付悦依旧是他的女儿。
付伟吩咐跟前的人,让跟着吕氏,要是吕氏去了落霞居,就看着点儿,别让付悦出事。凝香园吕氏现在是进不去了,因此付伟并不担心付新。
周老太太也看出来,付伟在踏进付家的那一刻,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安排。而这安排事先谁都没跟商量过,就是过继付毅的事,付英夫妇都不知道。
付伟是铁了心地要将一切了断了!
周老太太也不能说什么,在吕氏孜孜不倦地作闹中,将自己手中的依仗全都作没了。而且她也毁了她自己的两个儿子。付图不说,付封这么个为了家产敢对亲兄长下手的人,无论走到哪儿,都会被人戳脊梁骨。
就是广陵太守不上外面说去,这世上也终没有不透风的墙。再则,付封从商,科考一路是废了。现在又从付家分了出来,名声也毁了,付封的将来,几乎可以预见。
而付悦,若是与母不合的话,在这个以孝道考核一切的时代,人不会去研究付悦与吕氏的原因,只会一面倒地指责付悦。那么,将来说亲,稍微好一些的男方家长,都会对她挑挑拣拣。而付悦又没有了付家依傍,想找个有才华,家境一般的,好像没什么优势。
最终,在广陵太守的主持下,家也分了个干干净净。付家的家业全由长房的付毅继承,付伟、付英还会帮着付毅打理生意。周老太太当然是住在付家,与付毅一块儿生活,付英夫妇留在付府承欢周老太太膝下。
因为付图的原因,付毅也一直没有定亲。广陵太守很是时候的,为自己地女儿提亲付毅。付英夫妇哪儿有不同意的?
而付伟一家则分到了广陵城南的,一处离付府不是很远的院子。周老太太希望付伟能住到过了年再搬走。可付伟不同意,若不是要收拾东西,他恨不得立时就带着吕氏搬到城南的宅子里去。那里是付新刚有起色时的老宅。
最终付伟成功地打击了吕氏,可是付伟开心了吗?没有,他亲手收拾的,是他的子女,所以除了吕氏之外,付伟想到哪一个,心都是痛的。回到凝香园的时候,付伟好似老了十岁。
付新已经换上了重孝的衣服,在偏厅里,为沈蓉上过供,跪到了蒲团上。对于付新来说,日子似乎重又回到了付伟离家以前。
瞅着氤氲缭绕着的牌位,付新的眼泪静静地从眼里溢出,无论再怎么转,不可能改变的是,她娘永远不会回来了。
付伟进到偏厅,也为沈蓉上香,然后就坐到供案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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