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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惹帝皇-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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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在了怀里。

    女人正弯着唇角,男人却是猛地伸手抬起了她的下颌,那唇角上未收敛起来的笑容便堪堪的落在了男人的眸里。

    郁唯楚只觉得大事不妙,却是不想男人的手竟慢慢的抚摸上她的脸,目光幽深寂静,紧接着,他俯下身来吻住她的唇,节骨分明的手指穿过她柔顺的发丝,紧紧的扣住了她的脑袋,两唇更加的贴近,唇,舌都被撬开。

    他就这么肆无忌惮的闯了进来。

    郁唯楚有些呆呆愣愣的望着他,一张小巧的脸蛋不自觉的晕红了些,男人深谙的眼眸始终是紧紧的锁视着她的眉眼,眸色复杂。

    这个吻时间不长,但是粗鲁,闯进去之后在她的唇,齿间扫荡着,深深的纠缠着她,有些时候还会咬她的唇瓣,疼的郁唯楚倒吸了口冷气。

    说是吻,更多的却像是在表达他的某一种情绪,或者是在传达他的不安。

    郁唯楚微疼的皱起眉眼看他,等着男人稍稍松开了她的唇,她才嗔怨的念了句,“这么用力,你就不能温柔点?”

    寒墨夜穿插在她发丝中的手缓缓垂下,柔顺的长发在空中甩去优美的弧度。

    男人的手慢慢的抬起落在女人的腰间上,将她一点点的抱紧,有力的双臂圈,禁着她的,寒墨夜低眸埋首在她的脖颈之间,深深的闭着眼,“没有下次,嗯?”

    这句话不是回应她的,语气更多的像是在陈述,像是在通知。

    郁唯楚知他闷葫芦一个,很少会把话挑明了来说,更多的做法是选择另一种方式让她明白,他的用意。

    其实,他便是不说,经过刚刚的一切她基本上也懂他想表达什么,闷闷的垂了垂眼睑,她应了声好,“没有下次。”

    喜欢一个人,真的会心疼对方受伤。

    尤其是为了对方受伤的,那心就更疼了。

    甚至还会有愧疚感,认为是自己保护不了她。

    寒墨夜这方面的思想太强,郁唯楚没什么本事扭转,但她绝对不会让寒回卷土重来。

    淡声道着让寒墨夜多疼疼她就好,想办法转移话题,她一直忽悠,男人偶尔才应一下,等到了用晚膳的时候,这才彻底平息了战火。

    ……

    处理好了眼睛的问题,剩下的便只是如何将寒回藏匿起来,并且限制他出现的问题了。

    曲漓说他帮不了什么忙,但如果是像今日这般说说话,动摇动摇寒回心智的话,他觉得还是可以胜任的。

    郁唯楚只能自己来,又给寒墨夜服用了镇定的药物,她暂时还不敢让他直接面对红色。

    宫中的事情暂由五王爷打理,碍不着什么事,也不需要寒墨夜亲自出面,等他再次服用镇定安神的药物过后两三天,郁唯楚便让他看浅红色的纱布。

    男人没有丝毫的异常,她便又换了颜色更深一点的红色,男人的眼睛突然就有些受不了,心底会莫名涌动起一股戾气来。

    郁唯楚又和曲漓商量了下寒墨夜的病情,就这样一点一点的刺激着,不断的加重药物的使用和诱导,加之寒墨夜本身的自制力不错,恢复的情况还算是比较顺利的。

    辗转过了二十天左右,老皇帝还是一病不起,但是皇后被放出来了,太子的病情也稳住了,现在正押往大理寺,进行庭审受罚。

    皇后亲自驾临,大理寺奉了圣旨不敢造次,也不敢给皇后任何面子,直接将太子该受的刑罚,一字不差的念给了她听,气的皇后当场离席。

    大理寺心惊胆颤的写好奏折,由大理寺卿传到五王爷的手里,再由五王爷传到皇帝的手里。

    郁唯楚和寒墨夜一直在府内,没有出去过。

正文 第265章 等你回来。

    但是消息却一直是很灵通的。

    不过郁唯楚不管这种朝政上的事情。

    她正闲来无事翻着陈旧的医书,看的津津有味,落苏笑她,像个几十岁的老太婆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分明就没有闺女家的矜持,也没有妇道人家该有的贤淑,但偏偏有的时候又安静的有些过分。

    郁唯楚倪了她一眼,一手抓着个苹果啃了一口,继续看。

    王府的花园,百花盛放,夏季的花香味浓重,不像春天清新的感觉,很是怡然自得。

    落苏正给花浇着水,便见管家匆匆朝她们这边走来,管家面色凝重,她唇角上的笑意微微一敛,放下了手中的浇水的木勺,轻声出口,“管家这是怎么了?”

    管家手里尚且拿着一封信,声音急切,“王爷说,这里有一封纳兰国八百里加急的信件,方才给送到王爷那边去了,但这是送给王妃的,王爷让老奴拿给王妃过目。”

    郁唯楚听言立即掀了掀眼眸,往管家那边望去,她伸出手,“什么信,拿过来我瞧瞧罢。”

    落苏一听是纳兰国那边送过来的,顿时有了提防之心。

    她朝郁唯楚走上前,眸光在信封上扫了一眼,那字迹和之前给寒墨夜送的信封的字迹所差无几。

    她微微不解的想了下,这不是秦公子府里的人的字迹么?

    怎么会是纳兰国那边的人送给来的?

    郁唯楚一边拆,管家一边道,“这封信的内容,已经有人先行看过了,因为怕王妃看不懂纳兰国的文字,所以王爷让人先行换过了顺天国的文字。前后耽搁不过一刻钟的时辰,还请王妃见谅。”

    信封里有一张纸,郁唯楚从中抽了出来,“没事,我看看先。”

    那张纸一展开,信中的内容立即跃入眼帘之中,郁唯楚仔细阅读,乌黑的眼眸猛地一震,差点没震惊的站起身来。

    落苏抬眸瞄去,却是见信上写着工工整整的一页纸――

    【王妃】

    【自从王妃走了以后,纳兰国形势大变,六王爷心思不在朝政之上,过往失踪了十年有余的太子忽然出现,重返皇宫,贵妃娘娘闹了事,犯下大错,王爷为救娘娘,已经自行请命为母受罚。】

    【据可靠消息,贵妃娘娘的刑罚是死刑。皇上没有同意王爷替罚,王爷却心意已决,期刑在四月二十八那日,太子直言过,在赐毒酒之前王爷都有反悔的权利,清清但求王妃速速赶来纳兰帝都,替清清劝下王爷,此乃大恩,清清日后必有重报。】

    【陆清清亲笔。】

    郁唯楚清秀的脸蛋发白了些,眉头紧紧的皱着,她攥紧了手中的信纸,赶忙起身去了趟书房,走了两步似是想到什么,又回头看向落苏,“替我整理几件衣服,男装,还有一些盘缠。”

    落苏不敢违抗,先行点了点脑袋。

    郁唯楚拿着信走到书房,书房内寒墨夜和曲漓不知在商量什么事,她推门而入,那两个男人的视线都齐齐落在了她的身上。

    郁唯楚看了看寒墨夜,又瞧了瞧曲漓,最后与曲漓道,“你先出去可以么,我等会有事和你说一下。”

    她这着急的模样倒是少见,曲漓瞥了一眼寒墨夜,而后朝郁唯楚点了点脑袋,没多说什么,便起身离开了。

    寒墨夜的手依旧慢慢的端着茶杯,郁唯楚快速的走上前一步,坐在了离他最近的位置上,“我有事要和你说。”

    男人淡淡的嗯了一声,郁唯楚见他没什么想问的,便道,“凤澜应该是出事了,他有恩于我,是我的救命恩人,又不曾要我的回报,这一次不论如何我都要去一趟纳兰救他。”

    端着茶水的动作微微一顿,男人漆黑的眸子却没有半点波澜起伏,他也只是嗯了一声,然后酌了一口茶水。

    郁唯楚不知他心中什么想法,有些急,“前些日子不是说,我们的大婚之日是在三个月后么,我先去把凤澜救下,劝他断了轻生的念头就立即赶回来,不会错过大婚的,好不好?”

    寒墨夜修长而白皙的手指将茶杯置在桌面上,面色寡淡的望着她,“那封信本王看过。”

    他这话题跳的太快,郁唯楚有些跟不上思路。

    她看着男人的眼睛,而后听他沉声开口,“去纳兰的时候务必小心,本王会遣人护你前去纳兰的。”

    郁唯楚像是意外于寒墨夜的开明。

    他们大婚在即,从顺天赶到纳兰都需要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一来一回就是两个月,中间若是多耽搁一点时间,这大婚之日她就赶不回来了。

    说实在话,她自己心里也没底,一看到这个情况脑袋除了懵还是懵,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服寒墨夜,但是不曾想,他竟会是这样一个态度……

    他们已经可以算是……仇敌了。

    凤澜当初在纳兰国如此逼迫寒墨夜,如今他有难,哪怕寒墨夜耍一下脸色,耽搁一点时间她都可能赶不到约定的时间。

    并且他还是合情合理的,毕竟他现在的心魔还没有彻底的驱除,正是需要她的时候。

    但是他没有。

    郁唯楚抿着唇扑上前抱住了男人的腰身,紧紧的抱着,“寒墨夜,我爱你,谢谢你。”

    男人顺势将她抱在怀里,“等你处理好了府里的事情,本王送你出城。”

    “好。”

    ……

    郁唯楚和曲漓重点商量了一下寒墨夜的用药方法,她是他犯病的最主要根源,只要她没出事,寒回就不太可能会出现,潜意识还是会信任寒墨夜,可以护住她。

    也就不会给寒墨夜造成多少麻烦。

    她走的这段时间,只需要曲漓稳住寒墨夜的情绪就可以了。

    曲漓倒是无所谓,他的医术虽然不是专攻这一方面的,但安定人心的本事总归还不错。

    郁唯楚点头,立即回屋收拾东西去了。

    寒墨夜坐在屋内的一个角落里,双眸垂下,一只手端着茶杯,一只手弄着茶盖,看起来漫不经心,随心所欲的模样。

    曲漓忍不住嗤笑了声,“你真的放心,在这个节骨眼上让她去找那什么凤澜?”

    今早上刚传出皇后那边可能会大有作为,太子那边的势力也明显蠢蠢欲动,寒墨夜是注定脱不开身的,但此刻若是让郁唯楚离开,万一要是被皇后的人给抓住了,那他岂不是……

    更何况老皇帝还说了,这一次是他最后一次允许寒墨夜和郁唯楚举行成婚大典。

    谁知道凤澜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故意而为之做出来给郁唯楚看的戏,想让他们成不了婚。

    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曲漓温淡的嗓音有条不紊的理着逻辑,“我倒是觉得这个节骨眼上,故意支开苏凉和你,有点像是阴谋的开始。”

    毕竟太子先前,和凤澜的关系可是匪浅啊。

    如今……

    反正寒墨夜这般做,他觉得是有些轻率了。

    男人掀起眼皮看了曲漓一眼,而后又冷冷淡淡的抬起了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本王倒宁可是他们的阴谋……”

    至少,等阴谋被揭穿之后,他看到的是郁唯楚不可置信或是厌恶的神色,而不是她为了另一个男人伤心的模样。

    郁唯楚收拾妥当之后,寒墨夜让穆诚当了她的暗卫,护着她去纳兰。

    穆诚这个名字很熟,听说武艺也很高超,郁唯楚是无所谓,寒墨夜让人给她备好了一辆马车,郁唯楚说直接骑马。

    落苏有点意外,郁唯楚最痛恨的就是骑马了,当初带她回顺天的时候,就骑了半天的马她已经嚷了快一天的屁,股疼了。

    如今可是遥远的路程,郁唯楚能吃得消?

    寒墨夜也没有说不好,翻身上马载着郁唯楚出了城门,身后跟着千世和落苏,还有跟在远处一点的穆诚。

    说要送她出城,实在是比出城还要再多远一点的路。

    两人翻身下马,男人将马鞭递给她,郁唯楚看着他道,“就送到这里吧,回府之后你一定要小心,最重要的是不能忘了喝药。”

    男人薄唇牵出了一抹笑,“好。”

    郁唯楚再次拥抱了下他,说了句快回去罢。

    寒墨夜拉了下她的手,在她的身上点了几下,郁唯楚抬眸看了看他,男人为她拢了拢衣襟,“内力还你。”

    他的眸色极深的注视着她,倾身在她的唇上,轻轻的落下一吻,低低哑哑的开口,“路上小心,本王等你回来。”

    郁唯楚盯着他的脸,颇有种生离死别的错觉。

    她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了男人一会,翻身上了马。

    手里牵着马绳,娇俏女人拿着马鞭笑意肆意的回眸望着他,“走了。”

    寒墨夜微微颔首,郁唯楚再深深的望了他一眼,驾的一声,挥着马鞭扬尘而去。

    身后不远处也跟着一人,骑马在不远处紧随着她。

正文 第266章 那你自己呢?

    别致而奢华的楼阁里,有人惊诧的垂眸看向那跪在地面上递送情报的人,“你说的可是真的?!”

    跪在地面上的人恭恭敬敬的应着,“回郡主,小的看的真真切切,确实是靖王殿下和那贱女人,不会有错。”

    文西郡主不喜欢郁唯楚,府内所有向她通报的人,需要用到郁唯楚名讳的时候,一律由贱女人来代替。

    她精致的面容之上满是疑惑,那日在老皇帝面前胡作非为,将老皇帝活活气病之后,文西郡主的胆子都是大了不少。

    “夜哥哥送她出城……”白皙的手指摩挲着下颌,文西郡主垂眸深思,这两人都快要大婚了,那贱人还想要去哪里?

    看这情况,似乎也不是去哪里烧香拜佛的。

    烧香拜佛的人不会轻易骑马,一般都是坐马,这才不会弄脏了衣裳,亵渎了佛祖。

    也毋须改头换面,换成男装的打扮。

    那……那个贱人是要去哪里?

    想不明白,身侧也无人敢多说半句,文西郡主的手指绞着垂在身前的发丝,一圈一圈的缠在手指上。

    那殊影身边跟着一个男人,那应该是夜哥哥身边的人……他们不是闹翻了,应该只是那贱人有事要办,暂时离开罢了。

    离开这两个字,着实是很得她的欢心,文西郡主凉凉的勾着唇,“准备马车,本郡主要入宫拜见皇后娘娘。”

    身侧的婢女脸色一僵,唯唯诺诺的提醒道,“郡主……皇后娘娘已经给您警告了,这一辈子……您都不可再踏入椒兰殿半步,并且是……见着娘娘需得退避三舍,不若……娘娘会不顾及情面,对郡主……”

    后边的话那小婢女显然不敢多说,立即就打住了。

    文西郡主冷冷的哼了一声,上一次因为寒子晏的事情,她摆了皇后和太子一道,皇后恨不得杀了她,这一点她是清楚的。

    只不过……

    “现在的情况不是有变?”她面色冷静,湛黑漂亮的眼眸里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分明是娇软的声音,溢出口的字句却叫人忍不住的打寒颤,“世上有句话叫做将功补过……只要本郡主能帮到她,之前的那些过往,又算的了什么?”

    ……

    郁唯楚每日都和穆诚一同赶路,倒是遇到过什么太大的问题,就是骑马和坐马车赶路是两种极端的方式,骑马要比坐马车累多了。

    穆诚已经恢复了真容,但一直蒙着脸,他身份不允许暴露,郁唯楚也不曾为难过他,她身子虽然也调养了二十来天,但也不太适合长途跋涉的赶路。

    何况出发前寒墨夜还特意嘱咐了,不许她彻夜兼程,每天天一黑就得寻客栈或者农舍休息。

    郁唯楚其实也没有精力,在晚上继续上路,不说她会累死,那马也得歇息啊。

    每天用过晚膳,郁唯楚必定就是沐浴然后睡觉,累的半句话都不想多说。

    有些时候她会反复去看那封信,想着时间能否赶得及,这才闭上眼睛睡去。

    时过大半个月,纳兰国,天色阴暗。

    夏季的暴风雨猖狂的很,风力也大。

    男人一袭深蓝色长衫,翩翩坠于铺着光滑大理寺的地面。

    他一边拱手一边看向跟前的男人,薄唇噙着温和的笑,“凤澜相信,太子殿下会做得到的。”

    “你若想本宫将她送去尼姑庵里度过下半生,本宫自然做得到。”

    眼前的男人眉目清冷,面容俊美精巧,他们生的不算很像,但气质有些偏近,只是凤执的温和大都是隐忍而成,骨子里掠夺的本性朝夕难改,“不过你可想清楚了,一旦走上不归路,谁都无法替你预计往后会发生的事。”

    凤澜淡淡的望着他,有些失笑,有些话难以说出口,就算他们曾经因为权力而相残过,但两人始终是兄弟。

    他没有多想伤他,如今苏凉已走,他更是没有想要继续与他争夺的动力。

    “家族无人,母妃入庵,他们不会轻易动乱的。”凤澜温淡的开口,“六弟感激三哥的劝戒,今日时辰也不早了,六弟先行告退。”

    凤执清俊的脸上面无表情,眼眸极深的注视着眼前的人,“你当真要寻死?”

    凤澜静静的站在那里,长身玉立,“不是寻死。”他的嗓音缓慢而沉重,不太像他一贯温和有礼清淡寡欢的风格,“是解脱。”

    人若一直在高处,无人抚慰无人理解,却一再的受到逼迫,以及来自内心无穷无尽的提防,谨慎与小心翼翼。

    会很累。

    “但据本宫所知,你是想游走江湖的。”凤执漂亮的眸子紧紧的倪着他,想着某个女人的请求,耐心的开口,“如果你愿意劝服宁家,解甲归田,本宫可以免你的母妃受此磨难。”

    父皇和母后,忌惮的只是凤澜身后家族的势力,倒不是忌惮凤澜。

    他现在当真是无心理会太多,当初贵妃犯事,他二话不说便直言自己替母受过。

    一幅生无可恋的模样,眼睛里也再无当初要从他手里夺人的狠辣嗜血,剩下的就更像是冬日里一片望不见尽头的荒野山地。

    没有一点生机。

    若凤澜愿意做此事,既保全了他自己,也保全了所有人,岂不是皆大欢喜?

    “他们是他们,凤澜是凤澜。”

    俊美男人的唇上扯着淡淡的笑,倘若家族那边有这么好说话,他今日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有些话他显然不愿多说,贵妃可以保全便已足以,他不贪心。

    男人再次拱手行礼,声音寡淡,“听闻皇后娘娘和太子妃相处的不好,六弟虽无缘再见太子妃,却是想适当的提醒太子殿下……父母的恩情纵使大于天,但自己属意的心上人,世间只有一个。”

    头戴冠玉脸颊白皙俊美的男人,身形微微一怔,他的眸光投落在眼前的男子身上,凤澜却是朝他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凤执回宫回的太过聪明,暂时还没有属于自己的府邸,便只是暂居于昔日的东宫之中。

    凤澜走出来,朝关押贵妃的冷宫走去,自那日出事之后,宁妃殿里的所有宫人,都已经被遣散。

    连宁妃身边,都只剩下一个年迈的嬷嬷。

    成王败寇,一山始终不能容二虎,他很清楚,在决定放下权力的那一刻就懂得,这一日迟早是要来的。

    冷宫荒凉,寂静廖清,殿门大开着,男人眸色闪了闪,将手中的油纸伞缓缓收起,放置在一侧,踏进殿内。

    也是冷冷清清,没有多少人气。

    殿内摆设陈朴,除了必备的桌子椅子,基本上没有什么摆设,榻上有个女人懒懒的倚在上方,身侧站着个嬷嬷,为她轻轻的闪着风。

    殿外大雨瓢泼,屋内的确是闷热的厉害。

    他抬手,恭敬的行着礼,“母妃。”

    倚在陈旧软榻上的女人,三千发丝垂着,一张保养得当的容貌气血全无,昔日的意气风发,如今的精神萎靡。

    听到那熟悉的两个字,她也只是冷冷的勾了勾唇,连眼角都不曾掀开,“我道是谁,原来是六王啊。”

    自那日出事,贵妃一直都这么冷嘲热讽的对他,凤澜也是见怪不怪。

    他的目光落在榻上之上的身上,声音淡淡,“儿臣是要向母后辞行的。”

    贵妃闭着眼睛,细长的眼睫狠狠一颤,倏地睁开眼来,她慢慢的坐起身子,看向站在不远处的男子,“你背弃家族,忘记使命,连母妃都已经被他们打入了冷宫,也许接下来就是要处以死刑,这都换不回你的斗志么?!”

    凤澜的眼眸暗如浓墨,并没有说话,贵妃的狭长的凤眸里渐渐弥漫了湿意来,她已经褪去了华贵的服饰,换上了朴素的宫装,“俯瞰,他们这是要害死你的母妃啊,你却还要来向母妃辞行……”

    她痛心疾首的看着他,缓缓的站起身来,抬起手来捂着心口,朝他走过去,“你这就不管母妃的生死了么,啊?我这都是为了谁,还不都是为了你么?!”

    她拽住他的衣袖,滚烫的热意从眼眶中留下,“你怎么会变得如此大逆不道,我乖巧听话的孩儿究竟去了哪里?”

    凤澜始终不发一语,贵妃依旧是在骂他,轻的重的,大都是骂他不孝,骂他良心都被狗吃了。

    等她骂的累了,哭的累了,他这才扶稳贵妃的身子,低低的开口,“后事儿臣都已经处理好了,宫里的人不会给母妃半点机会翻身的,母妃便安心去庵里养老。那边儿臣也已经安排好了,凡事伤不到母妃。”

    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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