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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律-第2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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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妃的泪又簌簌而落,努力扯出一抹笑,紧握着英宗的手,坚定道:“不管您是什么身份,在臣妾心里,您就是天,是我的依靠。”
  这句话很窝心,但英宗却不觉心底胀痛起来。
  他还能让他们依靠么?
  再不能了吧……
  想起刚刚宪宗过来,让他从今儿起搬到省吾宫去静养时,他便觉得讽刺。
  皇城之内,废弃的宫苑何其多,他却独独指了省吾宫……
  而今他处境如何,英宗倒是不在乎了,只是担忧他的几个儿子……
  特别是龙廷轩!
  在大局已定的情况下,再做无谓的挣扎,只能白白牺牲,落下个谋逆不忠的罪名!
  英宗只希望聪明如龙廷轩,能将目光放得长远一些,识时务者为俊杰!
  ……
  宪宗回了崇政殿之后,便让司礼监的太监章公公将朝堂百官的资料送了上来。皇位易主,自然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内阁要重组,不过宪宗并不打算将朝堂上的所有臣工进行大换血。
  原因之一在于薛氏和萧氏党派在太子和惠王谋逆那时候,就已经被英宗清理得差不多了,朝中很多大臣,都是新晋翟升推举上来的,任职时间不长,暂时没有形成党派之争。
  这对于宪宗来说,无疑省去了很多的麻烦。
  他很快便进入状态,将此次夺门复辟首功的穆卫翟升为右相,属于内阁第一人。
  曹清王直等人官位不变,郑恩泰任礼部右侍郎,刘景文和周伯宣权职被架空,各自给了一个虚爵,成了闲人一个。
  通伯,李元通,旧朝时期的默默跟在宪宗身边的侍读,为了完成宪宗复辟大业,忍下亲人尽失的悲痛,紧跟步伐,不离不弃。宪宗感念他的忠诚,封了他为元忠候。
  公孙勇接掌兵部尚书一职,并赐封忠信候……
  本次夺门有功的,宪宗一一给予了分封和赏赐。忙碌了一天之后,直到掌灯时分,章公公才进来,问陛下是否要传膳。
  宪宗的面容在烛火的辉映下闪烁着逼人的光彩,一双深隽的眼睛如甘泉一般,沉静无波。
  他忽而想起自己还忘了给珍儿加冕,提笔拟了一封旨意,命章公公将适才定好的分封的旨意传达下去,并让郑恩泰处理此次给沈皇后加冕的典礼。
  章公公躬身接过帖子,送到礼部去撰写圣旨,并将任务落实下去。
  宪宗将几案整理完毕后,才起身,命门外守着的宫婢进殿,伺候更衣,换了一件月白色的家常袍子,而后径直往后宫去了。
  薛皇后在太子谋逆的时候,便已经被英宗打入了冷宫,因而无人居住的未央宫收拾起来也很方便。
  沈皇后依然穿着粗布衣裳,安静的坐在一隅里,睁着有些浑浊的眼睛看向殿外。
  暮色四合,她的眼睛受损严重,尽管睁得再大,也看不到东西了,只是模模糊糊的一团混沌。
  婢子们上前,躬身问沈皇后可要用膳了,可沈皇后置若罔闻。
  此刻她虽然身在未央宫,可她的心依然悬着。
  在没有看到丈夫平安回来的时候,她哪里能吃得下饭?
  宪宗刚进宫门,远远的,便看到了坐在长廊上翘首等待的人儿。
  他心头发软,眼睛热热的,似有暗流涌动。
  不管何时何地,他知道,总有一个人在等着他!并将一直相随左右,不离不弃!
  侍卫、内监以及未央宫内的宫婢皆看到了这位夺门成功的现任宪宗皇帝,忙要跪下行礼,却被宪宗摆手制止了。
  他不愿意那聒噪的请安声破坏这一刻静谧安宁的气氛……
  宪宗一步一步缓缓走向沈皇后。
  模糊的视线里,似乎有一团白影款款而来。
  沈皇后能感受到空气里扑面而来的熟悉气息。
  她笑了,沧桑的面容难掩释然和满足的笑意,扶着回廊站起来,平静的问道:“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宪宗握住她的手,略微嗔怪道:“天渐凉了,怎么不多穿一件衣裳?”
  “妾早已习惯了,不冷的!”沈皇后任由他牵着,往既熟悉又陌生的宫殿走去。
  宪宗握住她的手又紧了几分。
  是的,在省吾宫里,不,在他不在身边的这十几年里,她早就习惯了寒冬酷暑的日子……
  不会了珍儿,以后你再不必过那样的生活了!
  夫妻二人在宫殿内相对而坐,宫婢将膳食摆上几案后,便在宪宗的示意下退至一边。
  宪宗拿起筷子,像平常那般将菜夹到沈皇后面前的碗里,笑道:“快吃吧,一会儿可要凉了!”
  沈皇后点点头,拿筷子夹了一块肉,凭感觉放进宪宗的碗盏里,说道:“妾闻着鸡肉的香味儿了,是陛下您以前最喜欢吃的八宝鸡!”
  宪宗嗯了一声,抿嘴微笑道:“珍儿还记得!”
  沈皇后淡笑不语,他的所有习惯爱好,她从不曾忘记过。
  一顿饭吃得十分温馨,晚膳用罢,宪宗便让人伺候沈皇后洗漱更衣。他知道从准备起事开始,她的心就没有安定过,而今一起尘埃落定了,不该再让她继续担心了,便让婢子在殿中点了安息香,希望她能睡个好觉,做个好梦!
  在榻前,看着安然入睡的妻子,宪宗的心一阵阵抽搐着。
  是他让最亲密的人,受了这么多的苦楚啊,还有他们最引以为傲的儿子……
  回来两年了,宪宗和沈皇后都相当默契的从不曾提及那个夭折了的儿子,那是他们心中永远的痛,每一次想起,就像是撕开了一道未愈合的伤口,看着它再一次流血流脓,嗜心蚀骨的悲痛。
  宪宗缓缓起身,吩咐未央宫的内监六顺明日一早去太医院请张院使过来给沈皇后瞧眼睛。
  六顺忙下,提着灯笼在牵头引路,将宪宗送回养心殿。
  从现在开始,他又将住在二十年前住过的那个宫殿了……
  ……
  翌日清晨,朝堂的人事调动在一旨圣旨颁布后各就各位,各司其职。
  昨日朝会之后,众臣还心头惶惶,总担心宪宗会将整个英宗朝时期的百官进行大换血,那么他们半辈子的努力,可就要白费了啊。
  所幸,宪宗并不曾这样做,这无疑赢得了人心,安然留守岗位的臣工们无一不是感恩戴德。
  其实昨日夺门之变后,朝中不乏有不安定的人私下试图联系皇城东郊驻守京畿营的军队,企图以拥护英宗的名义反扑,可让他们惊愕的是,尽管晓以个中大义,以宪宗无子为由,未免国家将来动荡云云,却不能打动张恒等人的兵变的决心。
  这其中自然有公孙勇事前潜入端肃亲王府做功课的那份功劳在。
  在起事当晚,端肃亲王便答应了公孙勇,只要他们能成功走上龙乾殿,京畿营的军队,不会轻举妄动。
  这绝对是对宪宗复辟临朝的最大支持了!
  若是没有端肃亲王从中斡旋,宪宗焉能如此顺利重登大宝?上京城一场混战哗变在所难免,到时候只闹得人心惶惶,血流成河,百姓怨声载道,将皇家的丑陋一面曝之于乾坤朗日之下,无所遁形……
  端肃亲王早不问朝事,因而在宪宗临朝后,也不曾露面,但宪宗心头清明,对王叔的感念之情,铭记五内。
  早朝过后,公孙勇和元忠候进养心殿觐见宪宗。


第五百三十九章 还活着
  早朝过后,公孙勇和元忠候进养心殿觐见宪宗。
  “陛下,英宗三子逍遥王目前还在外,此前阴山地震和延陵府洪涝造成不小的损失,他向英宗请命,主动出去向各藩王收取募捐款项去了,此刻只怕早已闻得朝中之变。”公孙勇看着宪宗,见他神色不变,继而续道:“逍遥王这个人表面看着是个长袖善舞,懒散不羁的,可实际上却是极懂得经营,城府极深之人,如若没有点手段本事,前太子和惠王,哪能那么容易便被他斗垮?”
  宪宗端然跽坐在案几后面,微微一笑。
  龙廷轩的本事,他很清楚。
  “臣此前曾让元忠候用玉玺盖印写密信给先太子和龙廷轩,先太子上钩了,而龙廷轩却敢与臣讨价还价,反而利用臣与太子之间的交易将之除去。这人不得不防啊,而今咱们最大的隐患不是病体沉疴苟延残喘的英宗,而是龙廷轩!”公孙勇耿率直言道。
  宪宗敛眸,一双如星光湛湛的眸子被眼皮盖住。
  殿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公孙勇和元忠候通伯都知道宪宗在思考,便只安静的站在一边等待着。
  半晌后,宪宗才叹了一口气,开口道:“昔日恩怨,朕不想再多作计较了。母后,阿琰所做的一切,曾让朕痛彻心扉,说没有怨恨,那是假的!朕不是圣人啊,朕的妻儿旧部所遭受的苦难,朕感同身受……可朕既然痛恨这种行为做法,又怎能步阿琰后尘?”
  公孙勇和通伯皆抬眸愕然看着宪宗。
  这个沦为囚徒受尽磨难的帝王,瞳孔深处一片清明如许,盈盈流转的波光透出几分悲悯温和,那是看透一切的释然么?
  没有血腥的报复,用气度和包容,看淡昔日手足对自己过往的迫害……
  通伯心头似被什么哽住了,一阵阵酸楚的感觉从嗓子眼里冒出来。
  陛下向来是个心软的人,他真的是一个好人,可这样心软,便不能成为一个如英宗那般杀伐果断的王者。
  公孙勇不是那种心底温软的,宪宗的不为,对于习惯了腥风血雨、杀人见血特务生活的他来说,无疑是一种懦弱的表现。
  可他忠诚的心一如既往,他已经尽了臣子本分,提醒了宪宗,至于最后他将怎样抉择和处理,他不会再多作质疑和干涉。
  公孙勇和通伯默然垂头。
  见二人情绪都有些颓然,宪宗笑着站了起来,绕出几案,抬手轻轻的拍了拍二人的肩膀。
  “朕已经当了一回大胤朝的罪人了,不能再当第二回,你们能懂么?”宪宗哑声问道。
  公孙勇猛地抬头望向他。
  “阿琰对我不义,可不可否认,他于危难间受命,对大胤朝有大奉献。他不是一个好人,但至少算得上一个好皇帝,这是朕不杀他的原因之一。”宪宗清瘦的容颜露出坦然笑意,续道:“其二,朕老了,能再掌管朝政多少年?朕无子啊,朕若百年之后,朕的江山由谁来继承?龙廷轩是朕看好的一个,有手段、有头脑、有谋略,他将来定能比阿琰更加出色。朕不能因为昔日的恩怨,置我大胤朝的江山社稷于不顾,朕不能再当一次罪人!”
  通伯和公孙勇都不曾想到,陛下竟考虑得如此深远。
  陛下仁慈,可不见得龙廷轩这个人就会本本分分,将他定为皇位继承人,实在是有太多不确定的危险因素了。
  通伯在心中挣扎纠结了两息,终是上前一步,哽咽着低声道:“陛下,您有儿子,您的皇位后继有人的!”
  这话传入公孙勇和宪宗的耳中,俩人皆是一阵愣怔,宪宗尤甚,他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周围的声音,周围的景象在一瞬间尽数隐去,只剩下通伯的那句哽咽不清的话语在盘旋回荡着。
  他说:“陛下,您有儿子,您的皇位后继有人的……”
  这是真的么?
  宪宗鼻子发酸,回眸看着通伯,龙颜迅速变换着各种各样的表情:震惊、喜悦、怀疑、忐忑、期待……
  公孙勇瞪大眼睛看着通伯,哑声问道:“这是真的?陛下还有儿子活着,明明都被……”
  通伯点头:“有一个活着,事关重大,臣只能死守秘密!”
  宪宗眼泪扑簌而下,手颤抖着抓住通伯的手臂,语不成调的问道:“是……哪个儿子?”
  他有四子的,若都在,大约都成家了,那他也是儿孙满堂了吧!
  “四皇子殿下……龙承睿!”通伯回道。
  公孙勇眼眶也红了,不可置信的反问道:“睿王殿下,还……活着?不是,不是说‘失足’溺水身亡了么?”
  宪宗同样期待的看向通伯,等着他的解释。
  通伯头点如捣蒜,泪跌出眼眶,哽声道:“哪里是失足,是被……沉塘!”
  龙承睿,宪宗与沈皇后所生的嫡子,一个非常聪明早慧的神童,三岁封王,这是皇室史无前例的。在宪宗被俘虏,英宗继位之后,便失足溺水身亡了。
  他的死因真相,不,应该说宪宗所有儿子的死因真相,是皇室秘辛,是不足为人道的皇权倾轧下的牺牲品。
  通伯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将龙承睿的沉塘之后的际遇告诉了宪宗。
  原来那时候龙承睿真的是被狠心沉入了池塘里,待捞出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呼吸了。那时候萧太后的意思是将睿王以皇子身份敛葬了,但恰逢鞑靼即将攻入上京城,兵荒马乱的,便无暇顾及一个过气皇子的敛葬礼,只全权交由礼部安排。
  蕙兰郡主与辰靖所开的毓秀庄与内务府多有往来,蕙兰郡主念着与宪宗的兄妹情意,不忍他的骨血死了也无人料理,便买通人将睿王的‘遗体’偷偷运出宫外。
  也许是睿王殿下得上天庇佑,命不该绝,‘遗体’通过水车运出宫外的时候,那时候恰好外面正有百姓急急逃命,引起一轮南迁热潮,水车在坊道上侧翻,那一颠,竟然将睿王腹中的溺液颠了出来。
  蕙兰郡主喜出望外,抱着仅有一丝微弱气息的孩子去求医,可坊间内所有的大夫都离开了,药店全部没有开门,绝望之下,听一位衣衫褴褛的乞丐老者说起一个土办法:挖一个土坑,将孩子放进土里,只露出头部,让他在阳光下晒上几个时辰,或有生还可能!
  在没有医者救治的情况下,蕙兰郡主无法,只能将睿王死马当做活马医,结果,奇迹出现了,孩子活过来了!
  蕙兰郡主却不敢再在上京城停留,带着行李箱笼和孩子,与辰靖一道南迁回仙居府去了。
  孩子在仙居府慢慢恢复了,可却是因高烧不断,记忆全失,变得孤僻冷漠,生人勿近。
  蕙兰郡主为了给他一个安全的身份,与辰靖商议之后,不得不委屈辰靖,将他以辰靖私生子的身份接回府中,对外宣称是自己的嫡长子,给予他关心宠爱,将他当做自己亲身的孩儿来看待。
  这一晃眼,便是这么多年过去了……
  公孙勇吐出了绵长的一息,笑道:“老通,你说的殿下,就是辰郎君吧?”
  宪宗看向通伯,但见他点头欣慰道:“睿王殿下现在叫辰逸雪,是辰府的长子嫡孙,前年二月初八已经大婚,而今是端肃亲王府的世子!”
  宪宗的胸腔里霎时被感动、激越的情绪充斥着,无语凝噎!
  他曾如父亲一般敬爱的端肃亲王,他曾如亲妹妹一般爱护的蕙兰,都不曾抛弃过他啊,默默的,冒着杀头的危险,护下他最珍爱的那个儿子……
  睿儿,他还活着,真好!
  “既然殿下还在,陛下大可将殿下寻回来,凭睿王殿下的睿智聪慧,将来定能将大胤朝治理得更加繁华昌盛!”公孙勇有些激动的说道。
  宪宗抹了泪,他微微笑了笑,道:“这事不急,先不要对外透露,朕要先跟亲王和蕙兰会晤再作决断。”
  公孙勇和通伯都明白,毕竟亲王和蕙兰郡主是殿下的再生父母,若没有他们冒着生命危险护下睿王,宪宗不可能再有机会见到亲生骨肉。
  且睿王已经忘了过往之事,对宪宗,大略也是没有记忆的吧,这一时间要接受真相,也是不易的,这一切,都需要时间啊!
  宪宗让公孙勇和元忠候都退下去,自己一个人努力地平复下情绪后,这才打开殿门,往未央宫而去。
  他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珍儿,他们的孩子,还活着,还好好的活着!
  ……
  且说逍遥王龙廷轩一行人,在翌日踏上仙居府渡船,赶回上京城的中途,便看到了沿途贴出来的公告了。
  天下大位易主的消息,整个大胤朝都知道。
  他在看到消息的那一刹那,犹不敢相信。
  这怎么可能?复辟党兵不血刃,只在他离开的半个多月内就将大胤朝的江山改天换日?
  龙廷轩懵了。
  他不知道在大局已定的情况下,还能做些什么,还能怎样扎挣?
  是豁出去来一次鱼死网破还是可笑的认命呢?
  他十几年的努力,十几年的苦心经营,将挡在自己面前的障碍一一清除,结果就是换来这样的结果?
  他一个人坐在船头,望着浩瀚无际的江面,从早上坐到日暮,从日暮坐到清晨,整整两日没有合眼。
  而后,他终于在归途中病倒了。
  阿桑和陆茽等人只能在半道停船靠岸,将龙廷轩送上临近的镇子看病休养。


第五百四十章 心术
  阿桑将郎中送出去,自己拿了药方去药店抓药,回来后忙将药下锅煎熬。
  陆茽站在小院的天井里,长着茧子的大手接住了将将落下的白鸽,从白鸽脚上的小竹筒里取出卷成条的小笺,信手一挥,白鸽便在天井上空盘旋一圈,随后展翅掠过青瓦屋檐,飞走了。
  陆茽飞快地展开小笺看了一眼,上面只两个字:无为。
  无为,勿有所为,意思是让逍遥王不要轻举妄动。
  陆茽明白英宗的意思。
  宪宗是手握传国玉玺重临帝位的,且此前上京城百姓受天石之言影响蛊惑,认为宪宗才是天命所归的天子,而今他可算是众望所归,民心所向。
  逍遥王在主动请命离开的那一刻,就已经失了先机,走了错棋,且逍遥王此次是向各地藩王收取赈灾募捐款项的,已经得罪了不少藩王,这是他决断错误的第二步棋,各藩王在这样的时局之下,定不可能再支持龙廷轩。
  眼下大局已定,龙廷轩再想做点什么,已经师出无名,都无异于螳臂当车,自取灭亡。
  英宗与逍遥王血脉相连,自然了解儿子的心思,是而才会动用了暗棋,叮嘱龙廷轩不要妄为。
  陆茽将小笺放进袖袋里,现在龙廷轩能做的,就是顺应时局,将这次收取到的赈灾款项带回上京城,缴纳给现任帝王宪宗,并且收拾情绪,安安分分的继续当他的逍遥王。
  英宗能将消息传递出来,这说明宪宗并没有动手收拾他们的打算,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幸运的。
  宪宗无子,且年岁已大,能磨得过多少风霜岁月?
  龙廷轩只要沉住气,慢慢磨,焉知最后不能成为胜利者?
  陆茽走上回廊的时候,见阿桑正端着盛满药汁的陶碗小心翼翼的走过来,一股苦涩的气息钻进陆茽的鼻腔,他拧了拧鼻子,上前道:“殿下醒了吧?”
  “刚醒了,烧已经退了呢,药将将熬好,正好送进去给少主用!”阿桑看了陆茽一眼回道。
  “我与你一道进去吧!”陆茽说完,望向龙廷轩的房间,不等阿桑同行,阔步走了过去。
  轻轻敲响房门,里面静寂了片刻,才哑声道:“进来吧!”
  阿桑和陆茽先后入了厢房。
  龙廷轩面色有些苍白,正倚在圆腰胡床上,开着窗户看外面的荷塘。
  这是洛阳城内的一个小镇,恰好这临时租赁来的小院内有一个池塘,池塘里开满了碗口大的荷花,红白相间,很是相宜。荷香随风而来,清香阵阵,龙廷轩不觉看怔了神。
  “少主,药已经煎好了!”阿桑将药碗送到龙廷轩身侧的矮几上。
  龙廷轩嗯了一声,并没有立即端起来喝。
  陆茽将藏在袖袋里的小笺递上前,小声道:“殿下,这是主人命人送来的!”
  陆茽的主人,只有英宗!
  龙廷轩深隽如潭的眸子扫向小笺,而后嘴角一扯,哈哈一笑。
  “父亲真是多虑了,这点,本王焉能不懂?”
  他病倒的这几天,想了很多很多。一切不过又回到了原点而已,他从小便隐忍的活着,而今,再隐忍的活着又有何难?
  “父亲和母亲都还好吧?”龙廷轩问道。
  “宪宗不曾为难,只让主人和容妃迁居省吾宫……”陆茽道。
  龙廷轩敛眸,从鼻腔里溢出一丝哼笑。
  真真是讽刺!
  他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握着,骨节微微泛白之后,很快又松开了,转身端起几上浓黑的药汁,咕噜咕噜的喝了下去。
  阿桑默然将帕子递上去。
  龙廷轩擦了一下嘴角后,放开口道:“明日就启程回上京城吧,阴山和延陵府还在等着咱们募捐来的款项呢!”
  陆茽露出会心一笑,点头道:“是,属下会安排妥当的!”
  ……
  七日后,逍遥王龙廷轩回到了上京城。
  马车从古老的城门口穿过去的时候,龙廷轩心头涌上了无尽的感伤。
  他人生的一次不可逆转的错误啊……
  陆茽因为身份问题,不能跟随着龙廷轩正大光明的从城门进来,因而龙廷轩此刻仅如出发前那般,只马车后面多了几车贴了封条的木箱子,简单易行的一支车队,低调地进了城。
  御道上湿漉漉的,显然是刚刚清洗过。整个上京城热闹喧嚣,往来人流络绎,酒肆茶楼生意兴隆,似乎不曾有过任何的改变。
  龙廷轩放下了窗口的竹帘,闭上了眼睛。
  车队辘辘前进,直奔皇城朱雀大门。
  不多时,马车便停下来。
  阿桑将竹帘撩起,小声道:“少主,皇城到了!”
  龙廷轩睁开眸子,沉着脸从车厢里出来,命人将后面的箱子卸下来,抬进宫城。
  因龙廷轩的王爵还保留着,所以守卫不敢拦他。他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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