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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之晨-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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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之晨》海棠花辰
文案
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扰得江湖一片大乱,只为能寻回五年前的那个人,那份回忆。
只是当你要寻回的人却早已不记得自己,这已经承受的诸多苦难又成了什么?那即将面对的重重困难又是否值得?
一方之晨第二部~~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天作之合
搜索关键字:主角:南方,丁一,白晨,上官若愚 ┃ 配角:付展风,白冼,洛东凡,天涯水阁 ┃ 其它:江湖,一方之晨,一方城,剑
文章类型:原创…言情…架空历史…爱情
作品风格:正剧
所属系列:之;卷二
文章进度:已完成
文章字数:212231字
第1章 一
杭州城外二十余里有一个小镇,原本是个只住着二十几户渔人,再小不过的镇子,但这几年却是屋宇绵延,青石铺路,街道两边的小贩叫卖着各种商品,客栈、食斋更是每隔三五步便有一间。小小的镇子不过短短几年,便气候渐成,繁华之势俨然便是一座小杭州城。
小镇原本无名,但因它所靠的清桓湖近年来在江湖上太过有名,于是便也一道被人称作“清桓镇”。
来清桓镇的多为江湖中人,有时也不乏达官贵胄,但众人来此不外便是这一个目的:去水阁的小红楼贴悬赏单。
卢十四来此地已是第四个年头了,她在清桓镇中开了一间包子铺,镇中华贵考究的酒店虽然不少,但江湖中人财大气粗的毕竟是少数,所以小小的包子铺不求通达,安分薄利地倒也过得顺畅。
三年间,她再也没有见过杜锦秋,想从镇上来往的人口中探听一些水阁“雅公子”的近闻,却也是片语不得。人人只道雅公子三年前刺杀玉夫人失手,回水阁向阁主领罚,此后便是再无消息。
初时她心急如焚,不知他是受了什么罚,可有伤到哪里,夜里辗转难眠时,也曾几次欲闯水阁。有一次几乎便已踏在清桓湖边了,但望着夜色中那遥远湖心上模糊成片却又璀璨如星的水阁灯火,还是硬生生地收住了步子。湖水在夜中漆黑如墨,湖心的灯火像是水妖的宝物,诱惑着人们进入那一片杀人于无形的水域之中。
她轻功再好,在水阁杀手面前亦是不值一提。站在黑色湖水前的她蓦然醒悟,自己不过是这世间最不起眼的凡俗之一,而住在那座仙宫里的人们与她,从一开始便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一日清晨,店里甚是清闲,十四搬了把竹椅坐在铺子边,面向着清桓湖,心中想着,不知道那个人醒来了没有。
忽听有人说道:“店家,来两个包子。”
她抬起头来,看到一张笑意盈盈的脸。漂亮的男孩子她也见过不少,却少有笑得这样干净灿烂的,心中便不由得先有了好感。
擦着双手起身给他拿包子,他笑着在一旁说:“麻烦挑大一些的,这包子好香,我在街头就闻见了。”
十四不由得笑了起来,挑了两个大白面的鲜肉包用纸包了,放到他手中。见他不过十八九岁的模样,不禁开口问道:“小兄弟到清桓镇来也是贴榜来的吗?”
少年被包子烫得正跳脚,听她这么问,呲牙咧嘴地吸了口气,答道:“是呀,若要看风景,再行几步便是杭州城了,也不在此落脚了,你说是不是?”
十四道:“小兄弟小小年纪,看不出竟也有仇家了。”
少年咧开嘴来一笑,道:“有时候想杀的人,也未必就是你的仇家。”
十四听他话中有话,心中不由突地一跳,顿时觉得这张迷人的笑脸背后只怕未必纯粹。但人在江湖,这又有什么稀奇的呢?当下又觉得无甚可说了,对着少年笑了一笑,敷衍地答了一声:“说的也是。”
本想谈话就此结束,哪知少年望着她,忽然开口说道:“你便是卢十四?”
十四听他叫出自己的名字,心头又是一惊,立时警觉,右手悄悄放在灶台之下,握住了长剑剑柄,口上答道:“你既已知道,又何必再问。”
少年点了点头,对着她又笑了一笑,道:“你心里可还想着‘他’?”
十四惊愕地望着他,心口猛地抽动了起来:“你……你说什么?”
少年道:“‘她’原是不让我问的,说是只要看到你还住在镇子里,答案就是‘想的’,不必再问了。可我却还是想问你一声,若是你说‘不想’,那我这番回去可就神气啦!”
他说的话,十四并没有听进全部,只是怔忡地望着少年,像在看一场旧梦,很长时间之后,她才回过神来,想起杜锦秋,只是仅仅这个名字,便让她的脸上现出温婉的笑来,轻轻地点了点头,甜甜地答道:“想呀,一直想着呢。”
少年的脸上现出失望的神色来,眉头一皱,将吃了两口的包子往灶台上一放,说了声:“没意思。”也不知怎地,便没了踪影。
十四茫然四顾,那少年竟是在一瞬之间不知所踪了。她望着灶台上吃了一半的包子,半晌没能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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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阁的红楼建在水阁之外四五水里的地方,与水阁所在的桩群分隔开来,是独立的一栋。来往接客的小舟每年都有增加,却还是自早忙碌到晚。
清晨启碇,丁一却发现自己不是第一个客人,上船的时候,船上已然坐了七八个人了。
舟行湖上,沐着袭人的凉意。上面是层云飘忽的青空,下面是一江粼粼的湖水,天连水,水连天,交接处水阁亭台长桥相连,犹如挡着的一道屏风。
虽是仙境,但船上却是无人欣赏,唯有丁一,始终挂着满脸的笑意,兴致勃勃地望着外头。
船到红楼,有水阁中人来迎众人去写赏单。
丁一望着赏单,白皙的脸上现出玩世不恭的笑意,执笔写下:“卢十四,青桓镇十四包子铺店主,悬红一千两”。顿了顿时,又大笔一挥,在末尾添上二字——“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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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风清怡人,山中□□大好。南方在院子里晒药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空中掠过的飞影,心中一惊的同时开始默默地祷祝:不要落下来,不要落下来……
白色的鸽子在头顶打了两个旋,尔后翩然落下,微微侧头斜睨着南方,在她怔忡呆滞的目光中不耐地抖了抖翅膀,优雅地伸出了左脚。
南方看到它腿上绑着的那个小竹筒,上面雅致地刻了个“遥”字,心中的悔恨和不甘便如水沼般蔓延。她想不通啊,师父让自己制的□□,她明明每天都有定时定量地偷偷放到它食中,怎么一日三餐地吃了大半年,非但没死还胖了不少?她真的很怀疑啊,师父是不是教错了配方,错把营养丸的配方当□□给她了。
恼火地解下竹筒,陪笑着摸出一粒自己新制的“三尸腐脑丸”来喂那鸽子,口中讨好着:“阿白乖,阿白给师父送信辛苦了,来,吃了这药丸,腿不酸了,背不疼了,往后‘再也不用操劳’了……”
鸽子大咧咧地一口啄下,拍拍翅膀就走。南方在心中计算着它毒发身亡的时间:“一、二、三、四……”
当她一直数到“七十三”的时候,那鸽子再也耐不住性子,终于在空中盘旋了四大圈、三小圈后,扬长而去。
南方只好喃喃地安慰自己:“也许这药得三日之后才发作,其状必定凄惨无比……阿弥陀佛,阿白阿白,你可莫要怪我。”
倒出竹筒里的字条,上面是师父熟悉的字迹,只寥寥地四个字:三日后归。
南方手一颤,眼泪差点就落下来。
三年前,她十一,扎着两条小辫子赤着脚满山遍野的疯跑,正是觉得天地都不在话下的年纪,家乡却一夜之间就开始疫病肆虐。
师姐背着药篓赶来的时候,村里人已然死得七七八八了,枯骨荒坟,腐烂的尸体就这样横在道旁,蝇虫漫天,恶臭氤氲于空气之中,让她已然分不清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
娘一直惦念着让她快快跑走,但她还是一直服侍到爹娘咽下最后一口气,才一个人往村外奔逃。
村口被朝廷派下的官兵堵住了,村里人出不去,有不少想强冲的都是被官兵手中明晃晃的长刀刺死的。她可不傻,她知道村东猪肉铺的墙角下有一个狗洞。猪肉李家养的大狗阿蛋是她的朋友,却在它老得再也看不了门的时候被猪肉李宰来吃了。
但阿蛋到底还是她的好朋友,好朋友在生死关头给她留下了一条活路,不枉那年它被宰时,她拿着铁锹冲到猪肉李家大闹一场,结果却反被揍得鼻青脸肿,三天下不了床。
她一身的恶臭,逃出村子只想着到山上那条小溪里冲刷干净,一路上头痛欲裂四肢绵软,她只道是饿过了头,哪想过自己原也染了病。
溪池里的水冲刷在红疹溃烂的肌肤上,那刺骨的疼一次次地将她从几欲深眠的黑暗中拽回来。
师姐就是在这里出现的,施针布药,忙了几日,才将她救了回来。
这几日里她一直都半梦半醒,于外界发生的事,也隐约有所感觉,因此醒来的时候脑子格外的清明,第一个完整的念头便是:如今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没等睁开眼,她便已开始在脑中盘算后路。村子是回不去了,她一个毛丫头,大字不识,长了十一岁去得最远的地方就是村外的那座山头,独自去到外头多半也没多少活路。救了自己的仙姑容貌慈和,本领又高,不如求求她,让自己跟着她,想来饿不死。
在仙姑身旁做个丫鬟,她其实也是愿意的,但仙姑瞧来心地极好,若提出做她徒弟,仙姑万一心软就答应了,自己岂不大大的赚到?如若不肯,再求她收作丫鬟却也不亏。抬高本价等人杀价,她爹爹卖菜时常常用的这招。
主意一定,听到屋中有人推门进来,料想是仙姑,于是扒拉开眼睛扑通一下就跪到了地上,“通通通”地先磕了三个响头,伏首于地道:“多谢仙姑救二丫一命,求仙姑二丫为徒,二丫一定好好伺候仙姑!”
上头半晌沉默,不知仙姑心中作何感想,愿或不愿,怎么也该出个声呀!她垂着头不敢贸然抬起,心中却是惴惴不安。又过了一会儿,头顶“噗嗤”一笑,只听一个男子的声音问道:“你刚才说你叫什么?”
那语中带着戏谑,听得南方心里像是有虫子在爬,痒得要命。抬头一看,乖乖,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男人,就是村边说书先生手中卖的画册里的白面书生也没有他一半好看。一时之间,竟看得傻了。总觉得他的脸在哪里见过,可总也想不起来。
他望着她这痴傻的模样竟又笑了,这一笑,那狭长的凤目一勾,她顿时便恍然,这男人长得像村外山里的一只孔雀。她初见它时,也是被狠狠地惊艳了一把。
孔雀似是知她思慕,愈发神色高傲,步态优美,但当她欲靠近之时,却又恶行恶状地要来啄她。那目中的轻屑妩媚,让她又爱又恨了好些日子。
这人的眼波自上而下地在她身上流转,自卑便似是一块大石头压在脑袋上,脖子吃不住重量,渐渐下沉。
只听那“孔雀精”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吓得急忙开口答道:“二丫。”
作者有话要说:
一阵巨大的忙乱后,终于能静下心来开坑了,感谢各位不弃。
第2章 二
“什么?”孔雀精脸上露出好笑的神情,眉头微微一扬,便是明媚如春。
她耐心地解释道:“我是家里的二丫头,爹娘就叫我二丫。”
孔雀精困惑:“那别家的二丫头叫什么?”
“也叫二丫呀。”
孔雀精又笑:“那你又如何知道人家唤的是哪个二丫?”
她道:“我是‘李二丫’,村里还有王二丫、马二丫,村东头的张家媳妇,嫁过来之前也叫二丫……”
“行啦行啦,‘二呀二呀’的,听多了像是你在骂我似的,教人心里头不舒服……”他顿了顿,算是思考,尔后续道,“这样,这儿是南方,你家又在村南头,从今天起,你就叫‘南方’吧。”
她张了张嘴,一时没能答上话来。一般改名字这种事,再随便不也得问一声“好不好?”“你觉着如何?”什么的吗?如此她便能顺着答下去:“不好。二丫好歹还只有家里的二丫头才能这么叫,‘南方’,岂不是整个村子的人都能改这名了?”这名实是取得比她爹还不走心。
正等着找个话头接茬,却是“孔雀精”顺溜地续了下去:“你资质平平,容貌也属一般,手笨脚拙,没甚灵气,浑身上下实是没有一件拿得出手的东西。我门下本也不是随便磕几个头就能进的。但瞧在你我还算有缘,你又诚意十足,我便破例收了你吧。从今往后,我便是你师父,你要对为师言听计从,不可有半点违逆。”
她越听越愣,待目瞪口呆地听完,一个不留神,话便从嘴里掉了出来:“不不不,我想拜的是救我的那位仙姑娘娘,她……”
孔雀精一边听着,一边漫不经心地自袖中抖落出一个瓷瓶来,瓷瓶落到桌上,盖子一松,便渗出几滴水来。撒在木头的桌子上,只一瞬,便“滋滋”地冒出白烟,不多时,木桌竟堪堪蚀出个大洞来。
瓷瓶自洞中滚落,被一只白莲花般的素手接过。
孔雀精将瓶子揣回袖中,眼角余波淡淡一扫,道:“一不小心手滑了……是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她望着那吓人的大洞,小心地吞了口口水,再次跪倒在地:“弟子南方叩见师父大人……师父万岁万岁万万岁!”
师父说天下间美丽的东西都有毒,越漂亮就越毒。南方深以为戒,每每思及,都觉得这是师父说的最有道理的一句话,简直比真理还真,足金还金!
只是这个理论天底下却只对一个人不灵光,那就是救了她的,本来可以是她师父,如今却阴差阳错变成了她师姐的那位仙姑娘娘。
在南方看来,师姐人又美、心地又好,医术又高明,更没有天理的是,她毒术竟也使得一流。完美得简直违反造物规律,阿弥陀佛。
只是南方却一点也不妒忌师姐,因为师姐待自己简直比亲娘还好。教她识字,领她认草。她天分不高,时常出错,引得师父眉头青筋总是跳得十分欢快,师姐却是一次都没有责怪过她。南方时常会想,若她是个男子,一定此生只爱师姐一人,别的女人再好,也好不过她师姐的一根头发。
师父虽然有些阴阳怪气,但好歹也是自家师父,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她也建议过师父:“我瞧师父您老是偷瞧师姐,不如把师姐娶回家吧,没的便宜了外人。”师父当时笑得嘴角有些抽筋,极为和悦地抚着她的头发赞道,“你倒是很为为师着想。”
结果,她一连拉了半个月的肚子,拉得差点把肠子都一道顺出来时才终于有所觉悟,跪到师父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求饶:“师父,弟子知道错了,您就饶了我吧……”
师姐的毒自是跟师父学的,医术却是高过师父许多。南方觉得,师姐的医术如此高明,去到哪里都能被人当活菩萨般供着,很是神气。师父的毒术虽然昌明,但是行到哪里都要被人忌惮,受人白眼,有时还要被骂作“下九流”,可见选对专业对一个人的人生发展有多重要。
一入毒门深似海,南方一直认为,师父入门时必定同自己一样懵懂无知,是被骗进来的,师姐原本明明已经选对了康庄大道,却还要折返回来再行这蛛网密布的泥泞小径,却是教人不懂了。
直到后来,她自师姐的梦呓之中才隐约悟到,师姐之所以会跟着师父,是因为她心中有恨。
她想杀一个人,那人夜夜都要到她梦里来折磨她,医术杀不了人,她便弃医从毒,哪怕她根本就不喜欢毒术,哪怕她每一次看到师父用动物试新毒,都会厌恶得手足发颤。
南方对于用动物试毒这件事,初时倒并不如何排斥,以前她也上山打过兔子猎过鸟,剥皮除毛之事做起来甚是拿手。只是当师父拿给她试毒的那只兔子,服了她的□□非但不死,反是一天比一天壮硕之后,她便感觉有些吃不消了。
师父此番出门之前特特嘱咐过,如果他回来这只兔子还没被毒死的话,他就先把她给毒死。
她战战兢兢地每天加大药量,那兔子初时还活蹦乱跳,后来却被她喂得脑满肠肥,肚子滚圆,动也懒得动弹了。
师父精得很,这兔子是被毒死的还是被撑死的,他一眼便能瞧出来,而药室里的那些致命的□□少了一分半分他都能知道,偷药是想也不要想的,师姐又素来讨厌这档子事。因此这要命的兔子日日如肉团一样的横在眼前,当真是让南方寝食难安。
思量半天,南方觉得今次自己是凶多吉少了,只盼着师父下毒的时候顾念着和自己的那点情谊,让自己死得干脆一些,别是什么受了几十几天的苦后再一点一点烂掉的死法,那她情愿去后院吃了她的那只兔子,撑死算了。
想到自己时日无多,南方心中甚是悲凉,捧着草药就这么呆呆地站在日头下面,一脸愁苦地叹着气。
忽听有人在问:“你是闹肚子么?”
南方一愣,尚自以为是自己在外头站得太久中暑了,忙是晃了晃脑子道:“清醒清醒……”边说,边要将手里的草药放到架子上去晒,却一头撞进了一个脑膛里。
这脑膛并不宽厚,却硬得像快铁,撞得南方眼冒金星连连倒退,一屁股差点坐到地上,却被一只手猛地扶住了。
只听头顶有人笑道:“果然是闹肚子了,那为何不去茅房呀?”
南方循着声音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眉目清秀的白皙少年正笑眯眯地望着自己,一双眼睛弯得像月,竟与她的师父有几分神似。
一想起师父,她便气不打一处来,眼见是个与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家伙,想来要比自家师父好欺负一点,便没好气地说道:“谁闹肚子了?你才闹肚子呢!你全家都闹肚子!”
少年扶起她,有些困惑地笑着:“我救了你,你怎么这么凶?”
“谁要你救的?要不是你像个鬼似地站在那里,声都没有,我哪能撞了头?”
“我哪有不出声?我不是先问的你吗?你自己一头撞过来的。”
“我……”仔细一想,好似真是自己理亏,南方扁了扁嘴,道,“我不跟你说了!”言罢,转身欲回房去。走了几步却忽然想起:这少年是哪儿来的?
这林子里各处都有师父布下的毒阵,毒花毒草看上去随意栽种,实则蕴含了大学问。往什么方向走哪几步会中什么毒,再往哪里走几步能解这种毒,再继续向前又会中什么毒,再要摘什么花嚼什么草解这毒……总之繁复无比,自家人进这林子,想安然到达屋子也得费上好一番功夫,若是寻常的人误闯此地,行不过十步便要中那醍醐花的毒,如饮烈酒一般一头醉倒,三日后方可醒来。
想起这少年眉目间的神韵,南方直直吓出一身冷汗来,急忙跪下求饶:“师父……师父您回来啦?南方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师父,师父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少年被她跪得一愣一愣地,却也觉得甚是好笑,听了一会儿,见她实在是怕得不成样了,才忍不住开口说道:“你跪错人了,我不是你师父。”
南方却直是不信:“师父您不要唬南方了,师父定是哪里新学了易容术来逗南方开心的。”
少年道:“我真不是你师父。”
“不是师父,你又是如何穿过那林子的?”
少年自怀中摸出一个小锦盒来,说道:“瞧,有人交给我这个,让我放在身上,说是避毒圣物。”
南方一时愕然,跪在地上尚未动弹,身后的屋门却是“吱呀”一声开了,只见师姐站在门前,直勾勾地瞪着少年手中的锦盒,脸色惨白之极。
师姐前两日为了研药,彻夜不眠,今天在南方的使劲怂恿下,才去屋里小憩了片刻。南方见她又被吵醒,心中不忍,想劝她回去再去歇歇,哪知才开口唤了声“师姐。”就见师姐中了魔似地往前扑去,伸手便去夺那少年的锦盒。
少年笑了笑,并不与她争抢,见她来夺,便伸手一递,索性送到了她手中。
师姐拿过锦盒放到鼻间一闻,脸色骤然一紧,再等打开盒子时,唇边却已泛起了丝冷笑。
这一丝笑意刻薄冷凉,虽只淡淡一抹,却已将师姐变得陌生异常。南方不由得心下惴惴,暗道:老天保佑,师父不在,可千万不要出什么大乱子才好,不然师父等回来,可不就是抽筋剥骨这么简单了。
想到师父的手段,不由得后脊发凉,南方吸了口气,便急着去打发那少年。却听师姐在身旁忽然低喃了一句:“雪莲秘药。”语调中带着狠戾,每一个字都似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第3章 三
南方听说过这“雪莲秘药”,据传是用天山雪莲再合其他十几种药材混制,工序繁复之极,炼药所耗时日极长,再加之天山雪莲乃可遇不可求之物,因此这药虽然能解百毒,且佩在身上可趋虫避毒,但世间所留存的却超不过三颗。
若锦盒之中所放的真是此物,那倒是顶顶值钱的物件,怪不得师姐看到它时眼睛都绿。
师姐性子和顺,向来清心寡欲,所求的东西不多,难得这次绿了回眼,南方下定主意定要帮她将这药给盘下来。制毒认草她不行,讨价还价却是从小就跟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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