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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之晨-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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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应天一做手势,那四名轿夫立刻抬起轿子,跟了上去。

上官适才气血激涌,行不多久,便觉腿酸不已,向身后一望,那顶紫纱雕花的轿子正在几十步远的地方跟着。便手一挥,叫道:“过来!”跟着大咧咧地坐了进去,口中不忘吩咐着:“都抬稳着些!若有半步的颠簸,腹中孩子有个三长两短的,便指着你们拿性命来赔!”

那四个抬轿的也不是什么寻常的轿夫,为防上官脱逃,来的都是些好手,如今见她这般嚣张的模样,肚中都攒着一股气,却也真怕伤到了她的肚子,个个都不敢发作,只一张脸挂着怒意。

起轿上路,果然四平八稳,上官甚是满意,唇边浮起笑意来,行不多时又忙着喊“停”,道:“我口渴得紧,要吃梨!”

龙应天递上水壶,她却不接:“我口中没味,要吃甜的。”

眼角瞥去,只见东南角的轿夫眉头一扬就想发作,却是话到口边生生憋了回去。龙应天但神色如常,显得不卑不亢:“请夫人见谅,这荒野郊外的,甜梨只怕是不好找,还请忍耐片刻,到了鬼君府上,夫人想要什么还怕吃不到呢?”

上官俏生生的脸皱成一朵菊花,道:“行呀,既然鬼君府上什么都有,那就请你回去一趟,拿了梨来咱们再上路吧!”

龙应天浅浅一笑,并不理她。反正她已在轿中,凭着这五人,是插翅也难飞的。只见上官忽然扬手,狠狠一掌夹着厉风便往自己腹上拍去,龙应天大惊失色,飞抢上前却哪里来得急?他只道上官是个女子,世间女子哪有不宝贝自己骨肉的,谁知她只因一个甜梨便要自残,性格竟是乖张至此?!一时间脸色惨白如纸。

上官的这一掌劈下却忽然便是一顿,轻轻落到腹上拍了一拍,眼向着龙应天斜斜地一瞟,只一瞬,便是道不尽的挑衅得意。

龙应天只觉得头皮一紧,方知这女子当真不可以常人待之,叹了一声道:“落轿。”言罢,吩咐其中一名轿夫速去镇中买梨回来,自己填了他的位置将轿抬起,仍是向前行去:“夫人一路有何吩咐只管提,咱人当下人自当想尽法子去办,只是一条,夫人若是想拖着时间等人来救,却是万万不成的。”

上官唇角携着丝不冷不热的笑意,轻浅答道:“不过是孕妇嘴馋罢了,哪里这么复杂了?”

轿子徐徐向前,带着木头轻微的吱呀声,上官斜倚着软枕,千般思虑涌上心头,纠缠成一团乱麻,她叹息了一声,开始慢慢结索,妄图从这队乱麻之中理出一个头绪来,不知是不是孕后体乏,还不等找出线头,眼皮便开始沉了,神思模糊间只觉轿子猛地一颠,力道之大,几欲将她甩将出去!上官心头一颤,涌上一阵的惊恐,下意识地紧抱住肚子,另一只手去掀轿帘。

只听一声惨叫声起,接着便是重物扑倒之声,轿子也随着砸到地上。上官经这一重记,只觉得腹中隐隐作痛,一时间骇地手足冰冷,思绪烦乱间,只觉得周身一片嘈杂,她不及去辨,也不想去辨,一颗心惴惴着,翻来覆去地只一个念头:孩子不知怎样了?

兵刃相交的清冷之声逐渐淡去,轿帘忽被掀起,那龙应天一把拉住上官的手,便将她拽出轿去。上官神思恍惚,竟是不响不动,直到眼角闪过那一抹晃眼的白,她才一个仉灵有些清醒,手一抬欲挣脱龙应天的手。

龙应天也不欲将她带去哪里,长臂一挥,将她奋力甩了出去。她只觉得身子一轻,便腾空而起,向着一个方向直直地飞了过去。半空之中,只见得那抹最熟悉不过的白影,立刻弃了与龙应天的缠斗,向她这里飞扑过来,五官惶急得几乎变了形。她心中不喜反怒,直想破口大骂:适才说得这样潇洒,如今却急成这样,有个屁用!

上升之力卸去后,又疾速地坠了下去。她担忧着腹中孩子,惊声叫了起来。白晨闻声,仿佛心被人狠狠一揪,一脚不等踏实了,便疾扑而上,单足一曲跪在地上却也不顾,身子擦着那满地污泥便腾跃而去,姿势狼狈可笑,此时却是谁也笑不出来。

他长袖一卷,将上官卷下坠的身子揽入怀中,心中刚刚一定,足下却是一空,原来上官落下的地方,正是个盖了草木的陷阱,此时那纤枝枯木承不住两个人的份量,双双掉了下去。

底下是个深坑,以白晨的功夫护着一个上官自是绰绰有余,加之坑底垫了厚厚一层枯叶,似乎那挖坑之人也不想伤了他们,是以两人落到坑底,竟是毫发无伤。只是这个坑挖得却是讲究,四壁是以大理石贴成,每一块都凿得四边光滑,镶嵌合缝,竟是没有一片可着手的地方。因此下去容易,再要上来却是做不到了。

白晨正望着坑底,忽觉怀中的人正以大力推搡着自己,这才想起一起抱着上官没有撒手,回过神来便急忙问她:“你怎样了?有没有哪里伤着?”同时心头腾腾地抽却了两下,仿佛是顶着喉咙要跳出来了似的。他有些不明所以,只觉得自己此番这样难受得很。

上官双手抵在他胸前,将自己的身子自他怀中挣脱出来,瞪了他一眼却是不答,抬头望着顶上,朗声道:“龙应天,你搞什么鬼?”

坑口晃眼的日光中探出龙应天笃定的脸,仍是谦然有礼,拱手道:“在下不得已,要烦夫人和城主在此困上些时日。”

上官问:“困着我们,怕不是付展风的意思吧?”

龙应天笑了笑:“在下此番违命,回去自是要有一番大苦头吃了。只是这些与在下心中所求之事比起来,实是微不足道了。”

上官瞥了一眼身旁的白晨,冷冷笑道:“那你算绑对人了,有这位白大城主在此,自是什么都能为你办到的。”

白晨心中冲动,竟未听出她话中满满的讥讽之间,立刻接口道:“不错,你留我在此便足够了,先放她出去。她腹中怀着孩子,若有半点损伤,你连同整个尚书府都赔不起!”

上官若愚一惊,随即便明白过来。他若不是悄悄尾随,偷听到她与龙应天的对话,知道了她已有身孕,又如何会一路跟来,在她遇险之时及时出手。想到此节,心头刚刚泛起的一丝甜意,霎时又被冷水浇熄。


作者有话要说:
传说中的日更……真的不容易!!向那些日更的专业写手致敬!
感觉身体被掏空~~~~

友情提升初初归来的朋友们,你们是从四十四章起断了的……尴尬~~





第48章 四十八
龙应天道:“此事光有城主之令怕还不够,在下所求之人,虽隶属一方城,却只怕还是更听夫人的话。”

上官知道他说的定是自己的昔日好友之一,不由得眉头一蹙,沉声道:“你所言何人?”

龙应天哈哈一笑:“此事于在下心中困了多年,也不急于这一时。在下见夫人与城主似是有些误会,不如先在此地留些时日,一解心头之惑。待在下将外头的事布置妥当了,再来向二位求人。那每日饭食,在下会着人送来,定不敢苛待二位。”说完,他的身子便自坑顶的光晕处消失了,听那步声,似是走了。

上官心头郁结,却听白晨在旁问她:“你可觉得还好?”

上官知他关心的并非自己,而是肚子里头的孩子,不禁更恼,找了最远的一处盘腿坐下,背过了身去不作理睬。

白晨又惊又怒,却又实在困惑。自与上官相识以来,每一次遇到她自己的情绪都会受到冲击。他从来都没有碰到过如此喜怒无常的人,只觉得她乍喜乍悲的似个疯子,待要拂袖走开时,却又偏偏忍不住回过头去。他在一方城中呼风唤雨,手下的人个个千伶百俐,却又有哪一个敢顶撞他半句的?如今她倒好,软钉子硬钉子明着暗着的扎了他不知几次,偏偏自己还越扎越贱,巴巴地跟在她身后将身子凑过去给她扎。

白晨越想越气,脸上便也藏不住了,绷紧了五官,是一副山雨欲来之势。可上官就是不识好歹,别过了身去任他雷霆暴怒也好,阴霾聚顶也罢,统统只作不见。

白晨疾步冲到她身后,只见她端端坐在地上,兀自捶揉着双腿,一时却又不知要如何发作才好了。又见她弓着背脊不停的揉捏着腰和腿,心中惦念着是不是她腹中的孩子有了什么不妥,一时不禁担心受怕起来。

上官若是看见他此刻面上这变幻不定的表情,换做从前止不定便要笑出来,可她却打定了主意不再去看他一眼。那番话的每一个字都想锥子一般悬在心头,稍一动念便扎得鲜血淋漓。她坐在那里,只觉得自己整个儿都凉透了,望一眼头顶那一只巴掌便可遮住的光源,觉得就这样出不去了也好。

白晨不知该说什么,又做不了什么,一时间手脚都不知该放在何处了。两人就这样默默无言,眼看着头顶白昼渐渐西垂成金黄的暮色,上官只那样怔然的坐在石上,由着零星的光点自头顶的洞口落到了身上。

白晨见她肩头细微的颤动了一下,眉间一凝,开口问道:“你冷?”

上官身子微微一动,默然摇头。

白晨终于不耐,起身说道:“你这算什么?不说话,难道也不想出去么?”

上官冷然:“说了话就能出去了?”

白晨被她一顶,心中更不舒服,愠怒道:“总比你作个死人样的强!”

上官并不答话,由得他闹。

白晨满腔的怒火无从发泄,惶急环顾,狠狠一掌拍在壁上,却听得头顶一声震动,大小不一的石块纷纷落下。

上官听到声响后一怔,茫然抬头,只见石子如雨,兜头而下,念及腹中孩儿,不由大惊失色,护着肚子弓身以背去挡。白晨这一惊非同小可,大步跨上,用身子罩住了她。

尘土飞扬间,白晨只看到她一双澄澈明亮的眸子紧紧地盯着自己,心中蓦地一暖,接着后脊便是几记重捶,他闷哼了一声,面上却并不曾露出痛苦之色。见她仰头关切地望着自己,便伸手把她的头揽在自己胸前,用双臂狠狠搂住,其时石雨之势已尽,片刻间山洞又复归平静,他却越搂越紧,不想松手。

直到怀中的人开始挣扎推开,他才缓缓撤了臂上的力道。

上官若愚惊魂未定,直起身来瞧着白晨怒由心起,蓦地站起身来只想大骂,可张了张口,竟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她怒气冲冲地,瞪着白晨半晌,终是乏了,不愿再说什么,仍是背转过身,坐了下来。

白晨一心盼着她能说些什么,哪怕是两人吵架也好,哪知她仍是对自己不作理睬,这却要比她破口大骂更让人难以忍受,心头堵得吸不上气来,只想大吼大叫一番。他指着上官若愚的脊梁大声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说,你究竟想要怎样!”

上官身子不动,沉默了片刻后,垂着头淡淡说道:“我只想你能安静一会儿。”

白晨一噎,听着她话中的意思似是嫌自己烦了,心中更是恼火烦闷,只觉得自己如今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舒服的,就想要抓着个人让他好好的揍上一顿。

他在上官身后着急上火,手足无措,上官却置若罔闻,她一只手轻轻地抚着自己的肚子,另一只手支在石上,喃喃地哼起了歌。

这歌声轻柔,微凉如朝露,一丝半缕地飘入白晨耳中,顿时便让他安静了下来。他从来都没有听过上官唱歌,此刻看着她唇畔含笑地垂着头,听着那断断续续却又清澈好听的嗓音,一时竟不觉呆了。

一曲唱毕,余音了了,上官若愚静默了半晌,忽然低声问道:“白晨,你为何会跳下来?”

白晨一愣,没好气地答道:“我还不是受你牵累!”

上官又道:“我走了,你为何要跟上来?”

白晨闻言,一时窘迫了起来。原来上官走后,他不知为何难以心安,便跟了上去,他轻功卓绝,行不多时便看到了上官的身影,瘦瘦弱弱的一个人,垂着头疾步行着,说不出的凄清可怜。他心头一热,便想叫住她,可临到近了,却又不知截下她后要对她说些什么,便只好这样一路跟着。
后来便看到龙应天带人拦住了她,不知为何,见她那一脸笃定他便有些生气,气她明明涉险却还气定神闲,他就是不喜欢她那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好像永远都有法子,永远都不需要旁人保护似的。他有心出手相助,又想着不如再等一等,等她身陷险境之时再出手,好看她如何感激。哪知还不等他出手,自己却先是被她那一句“已有身孕”给吓着了。想起那一夜的缠绵,他几乎片刻也没有怀疑她怀的就是自己的孩子。

这一下“惊”甚于“喜”,像是一根粗绳,绑住了他的手脚,浑浑噩噩地,手也不知要放哪里,脚也不知该先迈哪条,略缓回神时,只见她已上了轿,便想也不想地跟了上去。如今想来,或许正是自己方寸大乱,才让那龙应天觉察了出来,行至一半便改了道。这坑只怕是他早年间备下的,却不知此番是临时起义还是谋划已久,只是行到此处龙应天便突然出手,先是杀了抬轿的轿夫,尔后自轿中将上官拖了出来。白晨暗道不妙,自己的手脚却比思绪更快了一步,已是飞掠而出,出手夺人了。只是龙应天根本没想与他缠斗,眼见他迫近,便将上官向着早已布下的陷井丢了出去,他白晨果然舍不得,丢下了龙应天便去救人了。

白晨心中将那往事过了一遍,不由得有些尴尬,却兀自嘴硬:“你走时出言不逊,我追上来是要讨个说法的。”

“这么说,你是来找我麻烦的,是不是?”上官始终背对着他,垂眼望着脚边的一块石头,仿佛是在与那石头说话,“那……见我涉险,为何又要来相救呢?”她顿了顿,终于微微地侧过头来,“你究竟是担心我……还是担心我腹中的孩子?”

白晨猝不及防,竟然答不上来。她这一问之前,他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甚至对于自己在面对上官时的种种反常都刻意的回避不去深究。即便两人之间互有隔阂,但眼见上官遇险,他出手相救本也觉得是理所应当,至于为何理所当然,他却一点也没想过,更遑论担心的是她和孩子中的哪一个了。

上官等了一会儿不见他回答,又开口道:“回去后,我把陆文远交给你,你放过我和孩子,如何?”

白晨心中一沉,问:“放过?怎么放过?”

“让我们走,不再来寻,不再过问。我答应你不再涉江湖之事,只做个寻常妇人,甚至废去武功也无所谓,只要你答应……”她停了一下,深深地吸了口气,续道,“你我二人从此陌路。”

白晨只觉得心头像被一口手狠狠地揪了一下,要发火却发不出,喉头一紧,眼眶也跟着痛了起来,身子的某处像被针扎着一样,一下一下,尖锐的疼。他不由得绷紧了身子,牙槽紧咬,狠狠地吐吸了几番,沉声道:“何必如此。”

“你已然忘记了我,自然也忘了我是个什么性子的人。若是换作从前,你必然不会有此一问,你该是懂的……从前,我觉得你是最不懂我的那个,总要我做些我不喜欢的事。后来才知晓,你其实才是这世上最懂的我的人,所以才找得那么准,知道怎样做才能伤了我,怎样才是最要了我的命……”眶中有温热的泪欲落下,她抽一抽鼻子,倔强地仰着头,生生将它们憋了回去。

缓一口气后,她清清冷冷地续道:“要、我就要个全部,若非实心实意,上官若愚半分也不会稀罕。离了江湖,失了武功,没了丈夫,我照样能把孩子养得白白胖胖,过得快快活活。”她嘴上说着“快快活活”,声音却平得似一面镜子。

白晨望着她的身影,只觉得内息翻涌不停,一阵的天旋地转,他一边强自运功抵压着,一边大步向她走去,才迈出一步,身子便前后摇晃了起来,一头栽向了洞壁,他伸手一把撑住,却见上官赫然站了起来,见他这样,脸上露出惊惶之色,上前两步搀住了他。

白晨只觉得脑袋越来越疼,她的脸在眼上模糊成一个白皙的轮廓,他生怕再有变数自己难以控制,一把拽住了她的手,死死攒在掌心,用尽了力气吐出几个字:“你……别走!等会儿再和你说。”






第49章 四十九
再醒来时已是深夜,坑顶的光芒已不见,隐约可见残月一角,有风吹过,直凉到了骨头里。

白晨觉得手边沉沉的,扭头望去,上官趴在他身旁睡着了,一只玉手轻轻地搭在他的手上。他脑子此时有些乱,心头却是莫名的一暖。他俯过身去轻手轻脚地将她揽入怀中,把她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胸口,再将下巴抵着她的额头,抱得舒舒服服地,再好整以暇地开始回思适才发生了什么。

随着脑中残影拼凑成整,渐渐清明,他却觉得怀中的人儿越抱越沉,待想起自己晕倒之前二人的谈话,反反复复地就是她那一句“你我二人从此陌路”,心头的暖间一点一点的褪去,抱着她的手不由得紧了紧了,怀中忽然传来上官低低的地一声:“想起来了?”

他猝然一惊,只见她躺在他怀中一动不动,眼睛却是睁着,像是在对他说话,又像是在自主自语,不知已然醒了多久。

他不由得松开了手,上官直起了身子,单手抵在他的胸口,一双沉静的眼睛清清静静地望着他,没有敌意,却带着些他更不敢面对的诚意。

只听她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经此一遭你可知道了?刚才那番便是你天山玄楼的人不可动情的原因。天山上人,若是动情,便会走火入魔。你若喜欢我,想跟我和孩子长长久久地在一起共享天伦,便要废去武功做一个普通人。若是舍不得这一身的绝世神功,舍不得一方城主泼天的权势,你我便再不能见,方能保全你的性命。”

她垂着头,浅浅一笑,那笑却看得人想哭,再次开口,声音却又低了一层:“从前我有着自信,想着你往日待我的情谊,纵然忘记了我,只要再遇、只要知道了前尘往事,总还是会喜欢我、顾念我,为着我不顾一切。到了那时,你若没有武功,凭着一方城主从前惹下的仇怨,这隐居也必然隐不安生。所以我这些年来,做了好多事,想要为你拆了一方城,为我们今后平静的生活铺平道路。哪知道……忘记就是忘记了,忘记了便是什么都化为乌有了。你说得不错,纵然知道从前发生过什么又如何?这清心诀一练便似转世投胎,新的这一世纵然物是人在,但情已不再,又和陌路有何分别,如何又能用前世之事强求呢……我如今把一切都告诉你了,你如何选便由着你自己吧。”

她轻轻地说完,起身欲走。白晨拉住她的手,却因心中迟疑,并不坚恳,让她轻轻一抽便抽了出去。

两人均自愣愣地垂头看了一眼空空的手,指尖那一痕温热在夜风中只一瞬便都散尽了。上官轻声一叹,转身而去。白晨闻得叹息急急抬头,只见青影如烟,已然飘到了坑洞的另一头,半隐在稀疏的月光之下,凝成一抹自己触不到的清冷。

坑中二人不过相距十数步,却似横隔着千万山阙,百丈鸿沟,任你神功绝世,也跃不过去了。

这一夜静廖无声,白晨脑中翻江倒海,想着自己纷乱复杂的心事,越是如此,身形越如泥塑的一般动也不动。而上官坐在远处,听着背后静默,心中一阵凉似一阵,也如个玉雕,端坐凝身。两人一夜无话,却也都一夜未眠。

次日清晨,自顶上丢下两个荷叶包和一竹筒水来。上官转身拾起,拆开外头的层层荷叶,露出里面的糯米团子来,想是龙应天差人送来的吃食。她留下一个,将另一个递到白晨跟前。

白晨抬起头来,直吓了上官一跳。只一夜未睡,他便似憔悴了许多岁,发髻松散,双眼无神,两颊也似削了下去。他没有看那糯米团,只失神地望着上官,开口喉间一片沙哑:“你说……我该怎么选?”

上官黯然摇头:“那是你自己的事。”

白晨垂下头去,半晌,缓缓地摇了摇:“我想了一夜……还是不知道。”

上官苦笑了一下,轻轻地将那团子放到他掌中,温言道:“那就慢慢想,待日想通了,再来找我们也不迟。”

白晨略略抬眸,目光落到了她的肚子上,唇角不由得一牵,迟疑着问:“他……他可会动?”

上官“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不过三个月,瞧都还瞧不出来呢。阿蘅说,要五六个月的时候,才能觉出他的动静呢。”

她笑着,脸上露出说不尽的温柔暖意,白晨从未见过这样的她,一时竟瞧得痴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道:“阿蘅……可是从前草庐医圣的那个弟子?”

“正是她。”

白晨神色一松,喃喃道:“有她在旁看护,我也好放心一些……”

上官听出他语中的离别之意,不禁心中一阵酸楚。两人一时默默无言,上官收了手,提醒了一句:“吃些东西吧。”然后便又坐了回去。白晨抬起头,看着她寂清的背影,心中难受,却不敢许诺些什么。

到得晌午,又有人来送饭,上官朗声一句:“请你回去与龙应天说一声,就说上官答应了他,将叶盛夏自水阁中请出来,与他一叙。”

那人出去传话不到一刻,龙应天便赶了过来,笑问上官:“夫人果然聪慧,在下还什么都未说,便让夫人猜着了。”

上官冷笑:“也多亏了你将我困在此间,左右无聊,便只好想想自己是怎么摊上事儿的,一个人,但凡盯着一件事想,总是能想明白的……我自离开一方城后,城中还未安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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