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一方之晨-第2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叶盛夏不曾想过当年倩桃用命相换,在龙应天的心中竟是这样一副与己无关的嘴脸,那激愤一瞬间直冲脑顶,愕得他张口结舌,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连不远处的付展风听了亦不禁摇头:“龙应天在师父这里已有多年了,他话很少,从前只觉得他能干低调,不想竟是这样的薄情之人。”
上官的唇边勾了一抹笑意:“薄情么?我看未必,这两个人果然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学得最精深的本事也就一个‘傻’字罢了。”
“噢?”付展风不信。
上官却不愿再说了。
叶盛夏本就不是来叙旧的,哪怕今天龙应天跪在地上求自己,他也不会放过他的性命,何况如今,这人如此的大言不惭,望着他一脸蔑笑,只看得叶盛夏眼眶生疼,手中长剑清啸而出,竟带着雷霆之势。龙应天见那剑影层层叠叠而来,笑着道了声:“来得好!”转瞬间,两把长剑已是三声激响,两道身影已然斗得难分难解。
那厢里以命相搏,连周边的空气都一并凛然,二十步外的小亭中,却又是一派悠然之色。
付展风看了一会儿,不禁奇道:“瞧这一招一式苍劲威猛,大开大合,似是华山剑法。只是,龙应天在我师父处学了不少厉害功夫……明明有几招用师父的武功应对更好,为何他却舍弃不用,难道是一意求死?”
上官淡淡道:“这有什么,叶盛夏是水阁四公子,就算华山剑法威名远扬,难道水阁的剑法却又差了么?今日你可见他用过一招?”
付展风奇道:“那他二人这是……”
“他们二人当年都师承华山,是同门师兄弟。”
付展风一怔,随即了然,不禁哑然失笑:“你说这二人奇不奇怪?说是恨对方入骨,千方百计地学了厉害的武功,可到了以命相搏的时候,却又偏偏都舍了,用的还是当年武功。”
“叶盛夏当年心灰意冷,是以入水阁,学水阁剑法只是图个清净,并不作他想。可他杀上山去的时候,却不知道那是龙应天的寨子。是以龙应天败在了水阁剑法之下,心心念念地只想学个更厉害的回去报仇。哪知今日叶盛夏一上手,使的便是当年二人求艺时的旧剑法,摆明了是想以本门弟子的身份绝一死战。龙应天虽是冷肠冷肺,心气却高,又怎会不应?”
付展风点头称是,半晌却又默然摇头:“若早知如此,当年便可一拼,何必兜兜转转这么多年,虚耗时光,到头来走的还是这一条路。”
“路虽只有一条,可有些事,当时想不明白,走过去并不甘心,是以非得岔出去,觉得自己能寻出条更好的路来。等走个几年才会明白,自己这辈子最该走的还是先前的那一条路,是以再折返回来,走得更甘心些。”
付展风忽然问她:“你呢?你千辛万苦自己开出去的那一条,可比原来的那条好?”
上官默然,半晌摇头:“是啊,或许当时抽身离去才是对彼此最好的。只是……”她的手轻轻放到了肚子上,唇角露出甜美的笑意来,“不岔出去走这一遭,又怎会有这小宝贝?可见有时候执念也不尽是坏事呢。”
付展风心中五味杂陈,只觉得舌底隐有苦意泛上,立刻紧抿了唇,侧过头去不语。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跳票三年再回来,要求不能太高,那啥……如果看过的人请留下支言片语的观感,让我知道自己不是在玩单机就好……
第52章 五十二
那厢里,二人越斗越狠,剑剑不留余地。只见龙应天一剑而来,本是招虚招,要诱得对方侧身避让,他再行后招便能削臂。可叶盛夏见剑刺来,根本不避不躲,任那一剑扎入左肩,手中长剑跟着直砍而去。龙应天那一剑扎得深,一时拔不出来,想要躲开却又不肯撒手放剑,于是以背硬顶,生生削下后脊一块肉来。
这样一剑换一伤的,不过十几招一过,两人已斗成两个血人,步履踉跄,却愈加地凶煞,明明已经喘不过气了,却不肯缓上一缓,分开一瞬各又持剑嘶吼着拼杀到了一起。
叶盛夏腾跃而起,身上血珠四散飞溅,上官若愚闻着血腥味实在难受,眉头越蹙越紧,付展风递上清茶,她却只是摇头。
付展风道:“叫停吧,再打下去,只怕到时收尸都收不起来了。”
上官面露犹色,却还是摆了摆手:“再等等,快到了。”
付展风一愕,正想再问,忽闻耳旁“叮叮”两声大响,转首望去,只见一个青袍老者旋身而入,一剑荡开二人,又一剑挑走了叶盛夏手中长剑,收剑入鞘,一挥长袍,袖风将龙应天刮得倒退两步。
龙应天打得昏天黑地,哪管其他,见有人阻拦正欲再上,忽见对面的叶盛夏惨白了一张脸,身子一颤,对着那青袍老者巍巍地跪了下去。
龙应天一怔,抬头望去,却也不禁心头大震,颤声唤道:“师父……”
那青袍老者正是华山长老青鹤真人。
青鹤真人年过古稀,早已避世多年,如今出山,须发皆白,一手华山剑法却已入化境。他右手掂着叶盛夏的长剑,左手抚过上头的斑斑血迹,喃喃着:“剑钝了,便不堪再用了。”
叶盛夏颤着身子,如风中的一片残叶,将头俯到地上,一半是因为敬畏,一半是因为力竭:“孽徒自知无颜再见师父,还请师父赐孽徒一死,以净师门。”
青鹤真人道:“你既自知有罪,又为何要为师徒增杀业?”
叶盛夏面色更青,垂首道:“是,此事原不该劳烦师父!”言罢,高举一掌,凝力便向自己的天灵盖打去。
青鹤真人长袖一挥,荡开了他的手。叶盛夏久斗脱力,这一袖风虽然不疾,却也扫得他不禁滚出数尺,直起身子来,是一脸的愕然:“师父为何不放徒儿一死?”
青鹤真人道:“我尚有几句话要问一问你。这自尽对你而言,本是天底下最容易不过的事,若一心求死,为何却非要等到今日?”
“徒儿……尚有心事未了。”
“那今日,这心事算是了了?”
叶盛夏看了一眼同样一身血污的龙应天,惨然一笑,摇了摇头,半晌,哑了嗓子答道:“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青鹤真人道:“死都不怕的人,难道还怕几句真相么?我知道你还有未尽的疑惑,既然都要死了,何不问问清楚。你苦撑多年,要的不就是一个答案么。”他说着,抬头望向龙应天,“不论他今日是死在自己手里,还是你的手里,总之是活不长久了,这一生之中,你总也有欠他的东西,如今就老实作答,作个两清吧。”
龙应天苦笑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他伤得也不轻,站得久了,腿便有些撑不住,一曲身子,也坐倒了下来。
叶盛夏迟疑了半晌,方敢抬起头来直视着龙应天。他出生世家,自小便有些娇生惯养,初上华山时,因那一身的细皮嫩肉和好洁的脾气,暗里受了不少师兄弟的欺负。龙应天则与他正好相反,从小就是孤儿,被师父捡回山前受尽了苦楚,从来就见不得欺负人的事,因此自然便成了这小师弟的保护神。
叶盛夏想,其实他从来就没有真正的讨厌过师兄,他一直以来所厌弃的,其实是他自己。这自卑藏得太深,他自己也是只剩了半条命时才堪堪醒悟过来。积攒了多年的怨气不知怎地霎时烟散,原先想问的那些忽然都觉得不重要了,他看了龙应天好久,终于开口问了一句:“你可有……真心地爱过倩桃?”
龙应天不想他心心念念要问的竟是这一句,一时间也是愣住了。年轻的时候他太过得意,后来又太过失意,以至于这些年来,竟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答应了今日要老实作答,可这个问题,他却真的说不清楚。
“大抵……总是真心的吧。”他从叶盛夏混沌的目光中看到了困惑,不知怎地便有些不安,着急地补充,“你看,这一辈子我虽做了不少混账事,女人却只有她一个。我敢发誓,不仅是当着她面,便是背着她,也从没有碰过别的女人。其他兄弟们好逛个窑子,我便是陪着去了,也没有真要过什么人,我瞧着那些妖妖调调的女人,浑不如手里的酒好……”
他絮絮叨叨着,叶盛夏却是眉眼一点一滴地舒展开来,低喃着道:“师兄,其实你很喜欢倩桃,自己却是一点也不知道……”
龙应天一怔,忽地停了下来,愣了半晌,也是跟着一笑:“是么……有那么喜欢?我不知道,这辈子,我没有过别的女人,不知道‘喜欢’是个什么感觉。”
“你对女人如此的不感兴趣,可偏偏娶了倩桃。若只是为了气我,那到手之后必然弃之。但你待她却始终如一,纵初时是有别的目的,那之后又是做给谁看呢?男人是不会骗自己的,喜欢谁,便会把心安在谁这儿。”
龙应天回忆着过往,目光之中似腾起一阵薄雾,自嘲地一笑:“也是……那时若我要走,谁又能拦得住呢。”
叶盛夏一声长叹,化在阳光下昏沉的飞尘之中:“其实你我,都是傻子啊……”
龙应天垂首,那飞扬之气凝在眉间,依稀是旧时的模样,他顿了片刻,扬声大笑了起来。
叶盛夏望着他,目光中有澄澈的东西隐隐流过,唇角亦是呷着一缕浅笑。青鹤真人两指一夹,只听“铮”地一声脆响,已将手中长剑折断,抛在了地上,望着叶盛夏道:“尘缘俗事已了,你可愿随我归隐山林,自此再不过问江湖之事?”
叶盛夏不敢置信地瞪着青鹤真人颤声道:“孽徒曾背弃师门,投入水阁门下,早已无颜再见师父……师父您还愿……将孽徒收归门下?”
青鹤真人道:“不过都是一段尘世间的缘分罢了。为师归隐多年,早已不属于哪门哪派中人,你既已了却尘缘,又何必在意那区区门第之分。”
叶盛夏感激涕零,哪里还说得出别的话来,当下俯下身去,向着青鹤真人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青鹤真人再望向龙应天:“你与他不同,他不过是心魔缠身,本身却没有做过什么错事。”
龙应天点头:“是,弟子之前曾占山为匪,做过不少烧杀掳掠的恶事。恶人自有天收,像弟子这样的人,师父不必挂心。”
青鹤真人缓缓问道:“你可还认我是师父?”
龙应天一怔,终是答道:“只是我不配。”
“自废武功后,我和你师弟,在华山小竹峰等你。”话音落下,待龙应天回过神,抬起头时,青鹤真人已携了叶盛夏起身离去了。
望着二人离去时的背影,龙应天又是一怔,半晌,却是缓缓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们,向着另一个方向去了。
付展风不禁问上官:“你说他可是想通了?”
上官摇了摇头:“若想通了,便当场自废武功了。这副模样,便还是舍不得。”
“那可要追他回来?”
“他这人心高气傲,总是不喜欢受人摆布。你指给他一条路走,他是不肯乖乖就范的,总要在自己的那条路上吃上些亏,才肯回头呢。放心吧,他如今哪里还有第二条路可走。就由着他慢慢去想通吧。”
她口中说着旁人的事,脸色却变得有些差。付展风关注二人相斗,却没有注意到她的变化。上官也不欲麻烦他,坐在椅上默默地调息着,却忽然感觉气息一滞,身子一倾,便要摔倒。付展风听到响声,这才回过神去,想伸手扶她,却见她身边已然多了一个人。
白衫玉影,正是白晨。
白晨皱着眉头将她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不满道:“衣服如此单薄,还在这风口坐这么久……这里还满是血味,中人欲呕,是嫌自己吐得不够么。”
付展风对于白晨的到来倒不觉得意外,反正他武功高绝,便是跟在他们身后一整日不被察觉也属正常。只是见他这样横插着,不由自主地心底生厌,见上官且不想多说,便开口问道:“城主怎么来了?”
白晨不答,却冷言反问:“她肚中怀着谁的孩儿?我为何不能来?”
付展风心头一痛,脸上却扬起一抹浅笑来:“城主不必担心,小于她怀着身孕,在下自是会格外上心的。”
白晨道:“她的事,由不得你这外人担着。我是这孩子的父亲,自有该当的一份责任。”
他一口一个“孩子”,说得付展风气闷难抑,亏得涵养功夫非常人所及,才得堪堪忍住了神色间的变化,微微一笑道:“城主说得是,只是付某与小于之间尚有要事商谈,能否告之城主,还得由她决定。”
那年上官与他初遇,随口编说自己姓于,他私下里便一直称她“小于”,一则是这多年来叫得惯了,另一则却是在这世间,他知道只有自己一个人是这样唤她的。这一点小小的私心,也不过是求一个微不足道的“与众不同”来,她自是从未放在心上过,他向来知道。只是如今对着白晨,他却不自觉地在言语之间,将那独有的称谓叫得格外显见些。从前是自知比不上,此番知道二人从头来过,便隐隐生出不想输的心思来,如此难得的机遇,虽然明知胜算不大,他却还是想要争上一争。
白晨果然面色一沉,转首望着上官:“你们还有什么事要说?”
上官却是明白,对付展风叹道:“你又何必激他。”
付展风道:“我只是说事实罢了。你用来唤我的疾蜂,虽说是我当年特地为你培育出来的,但也只给了你两只。虽说的是用完了再来要,但这几年来你只精心将养着,也没有真舍得用。如今却放这一只急召我来,只怕不是助你观这一场决斗这么简单。”
上官唇角一扬,笑得若有所思:“我的心思,果然瞒不过你。不错,只有这最后一件了……”她顿了顿,似是在给自己最后一次反悔的机会,可不过须臾间,便抬起了头,郑重说道,“带我去见朱景溟。”
付展风似是半点也不意外,只是轻轻应道:“好。我安排一下。”
白晨的眉宇间似蓄起了雷霆盛怒,他的手按在上官肩上,努力地克制着胸膛勃发的怒气:“你疯了,你怀着身孕,却还要去冒险!”
上官望着他,神色淡漠:“白晨,你此刻若心疼的是孩子,那便劝你另寻个女人帮你再生一个。你若心疼的是我,便该懂这是我的一生执念,不该阻拦。”
第53章 五十三
“上官若愚,你就非得这样说话不可么!”
上官别过了脸去,瞧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你若听着刺耳,我也可以换个更好听的说法。”
这正是那日白晨对她说的话,如今被她原封不动地拿来堵他,白晨听着心想:原来那日,她听了这话,心里竟是如此难受的。便不由地浮起一丝心疼,放软了声音说道:“好,那我便陪你一道去。”
上官一怔,猛地抬起头来望着他。他垂首,见她一双眸子亮晶晶的,很是欢喜,手指掠过她的额发,心中一阵温暖。
付展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离开的,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备好了马车和两匹马。他指着其中一匹马,对白晨道:“马车不大,还是让小于一个人坐得舒服些,便委屈城主和付某各乘一骑吧。”
扶上官上车的时候,付展风幽幽地叹了一声:“你执意要见我师父,我知道,你们俩这一辈子总会有面对面的这一天……只是,如今我师父……未必能好好答你的话了。”
上官眉毛一挑:“怎么,那剑神剑谱,他还是练了?”
“我纵然警告师父多次,这剑谱只怕有怪,可师父那样的人,又怎会听我的劝?”
上官冷笑:“一个人但凡有了些本事,就容易自大。朱景溟武功高强,自视甚高,你越是劝他剑法有假,他越是不以为然。以为凭着自己的本事,定能分清其中真假。只是这剑法如此奥妙,武功越高越是难以抗拒。瞧了一眼就会忍不住瞧第二眼。这一眼一眼的瞧下去,终是要练到了家才肯罢休的。”
付展风神色一凛,说道:“你给我一句实话,那剑法你有没有动过手脚?”
“以鬼君的聪明才智,动没动手脚,难道还看不出来。”
付展风摇头:“我总是心中不安,却真的看不出什么端倪。”
“剑法是真的,这样的剑法,你让我动手脚,我也无从下手。只是练这剑法,有一条禁忌,那便是不能动情……”她一边说着,一边斜睨了付展风一眼,悠悠问道,“你那位新师娘可还好?”
一句话,问得付展风面色铁青,呆立半晌,苦着一张脸惨笑两句:“罢了罢了。”转身上马,似是不想再多说。
上官望着他略显颓唐的背影,心中掠过一丝不忍。他这样玲珑的一个人,不伦不类地夹在这中间,满身才华只得施展在种种阴暗肮脏之处,没有见光之日。不知将来,尚书府倒台之后,他又将在何处安生立命。
背上轻轻落下一物,是白晨将外套罩在了她的肩上,难得地没有出言讥讽,只是拍了拍她的背,替她掀起了帘子。
上官看了他一眼,心中忽然便踏实了下来。
付展风纵马在前,白晨始终和马车并列而行。一路上,没有人说话,一片沉默之中,唯有车夫驯
马的呼喝声偶尔响起。三人各怀心事,一时间也是难分敌友。
上官听着车外马蹄笃笃,推想着朱景溟如今的模样。
朱景溟曾有爱妻,只是诞下朱书羽后在月子里染了风寒,后来存了病根,身子就一直没有大好,不过几年便撒手人寰。他对师父假仁假意的那几年,他和朱夫人是王府常客,上官年龄虽小,却也见过朱夫人几次。朱夫人品性和善温婉,对她很客气,上官自幼丧母,那时对这位朱夫人十分喜欢。后来听说她死了,朱景溟一蹶不振,也很是为他们伤心了一阵。
那时付展风还不曾拜师,是以从来没有见过朱夫人的模样。
几年前,上官寻着一个女子,长相竟与那逝去的朱夫人长得有七八分相似,于是便让她在落难时为付展风所救,再由他引荐回尚书府作下人,又寻了个极为风雅的日子让她与朱景溟相遇。
这一切都是上官暗中布下的局,只在背后怂恿推动,不仅付展风不觉,便是那女子也是浑然不知她的存在。所以付展风一路查来,只道这女子背景清白,因此才敢引荐入府,自此再无怀疑。他不知道师父为何会对这女子一见钟情,也只道是天赐良缘,深感安慰。
朱景溟练的剑法不能动情,可亡妻再现,如何按捺得住?付展风千算万算,到头还是棋差一着,更有甚者,他直到今日方知自己不仅中了上官的圈套,更是平白地做了她这么久的棋子,如何不懊悔恼怒。
有时他当真是恨,恨她下手之狠,对他半点都不念旧情。
恍然间,车马已然入城。尚书府已被查封,其中人等,能救的他都已安排了出去,那些救不得的,此刻也都在天牢之中,人去楼空,一片倾颓之相。上官立在贴着惨白封条的尚书府门前,想着当年被抄的南靖王府,心头一片畅快。
门前立着一队禁卫军,见上官等人久立不动,便下来催赶。上官笑了一笑,道了声“辛苦”,便示意付展风继续带路。
付展风一脸阴郁,带着他们绕过正门,来到后院的偏门。
偏门也被贴了封条,可却有一面墙坍了一半,付展风翻身跃过,示意上官跟上。
上官正要提气,身子却是一轻,已被白晨打横抱起,不禁愕然:“你做什么?”
白晨淡淡道:“你就当我心疼自己的孩子吧。往后莫再折腾,好好给我把他生下来。”说着,抱着她的手紧了紧,纵身跃过了围墙。
府中荒芜一片,还保留着当日抄家时凌乱不堪的模样。精美的器物碎裂一地,满目狼藉。
付展风带着二人穿过厢房,来到偏厅花园,尔后引他们进入一处假山后的密道之中。
上官不禁赞道:“这里如今果然是天底下最安全的所在了。亏得你胆大心细。”
付展风出言讥讽:“哪里敌得过你师父南靖王爷,当年抄家阵势比今日大了数倍,王爷不照样能将你好好地藏起来。”
上官听了却没有动怒,柔声问道:“你生气啦?”
付展风一愣,终于叹息道:“没有……现在生气又有什么用。”
上官问道:“雀衣如今怎么了?”雀衣正是那与朱夫人长得很像的女子的名字。
付展风摇头:“师父发病三回,每一回都非得闯下大祸方肯清醒。直到最后那次,他误伤了雀衣……然后便再没有清醒过。”
说话间,四周越走越暗,道路蜿蜒,竟是向着地下越走越深。上官陈年旧疾复发,见到黑暗之处便不由得心慌,身子不禁向后一仰,正靠在了白晨的怀中。白晨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肩头。上官心中这才略略一定,稳住了神继续向下走去。
白晨似是知道上官怕黑,一路上紧紧地牵着她的手。到后来,四周一片漆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上官的手心亦不由地沁出汗来,他才垂下了头问:“你若害怕,就靠着我。”
上官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道:“谁说我怕了?”
“嘴硬。”
“你怎么知道我怕黑的?”
白晨想了想,答道:“不知道,总觉得似乎就是这样的。”
她心中一暖,甜甜地问:“白晨,其实你心里还是装着我的,是不是?”
白晨没有回答,只是紧了紧握着她的那只手。
付展风此时却无心在意这些,他擦亮一根小火把,为这黑暗之地一息跳跃不定的光影,停下步子开口唤道:“师父,是我。”
上官一凛,立时凝神。只听见房间的尽头,极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