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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之晨-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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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书庭面色无波,淡淡道:“谢某的良心早已随芳儿而去,如今仅留一具残躯,也不过是妻仇未报罢了。伏前辈,谢某自行了断之前,定会为前辈安排好后事,让您了无牵挂。”
伏见之心中一惊,不想这谢书庭竟是薄情至此,不仅情谊不记,甚至还要赶尽杀绝,一时之间竟是气得脸都白了。
丁一听到此处,不禁连连摇头:“这个人,答应了上官不杀那总镖头的,果然还是不守信用!”
南方只听他说话,再抬头时却已不见他人影。转瞬之间,丁一的声音已从另一边传来:
“你这人,当真是言而无信!”
谢书庭闻声不由得一愣,随即唇边泛起冷笑:“你也来了?她果然还是不放心我!”
第12章 十二
月光之下,谢书庭清雅都丽的脸上闪过一丝冰凉,淡淡地注视着丁一从天而降,素来清寡的双目间竟透着丝丝的恼意。
丁一站定,伸出一根手指往伏见之的脸上一指,对谢书庭道:“这个人上官说要留,你也知道,她啰嗦得很,若不为她办成事,她得把我烦死……”
伏见之听到“上官”二字,面上竟浮现出震惊之色。
丁一又遥遥地往囚车一指:“车里那个丫头,是我要留的……你知道,我虽不啰嗦,可要带什么人走,你也是没办法的……”顿了顿,又不情不愿地补了一句,“另外一个,是‘买一送一’的,也得带走……其余的,就随你处置。”说完,也不理谢书庭如何作答,直接拉了伏见之的手,足下一点,身子便轻飘飘地飞过了一众黑衣人头顶,落下地时,已距那囚车不过数步之远了。
谢书庭实是无心再管,他的仇人就在眼前,伏见之如何,他向来便没有上心过。
丁一开了囚车之门,放出南方和吴凡。对着吴凡的冷视,他咧嘴假笑:“你的穴道我可不会解,我向来便找不准穴道。”
南方自告奋勇:“我找得准,你要找哪个穴?”
丁一冲她龇牙,恨恨道:“死穴!”
南方被他一吓,也知道他是在瞎说,悻悻然:“天太黑了,眼下我也找不准。”
吴凡云淡风轻地望着他们,过了一会儿,又抬头看天。
丁一解开囚车上的两匹马,对伏见之道:“上官让我来接你出去,不过如今多了个累赘,还要劳驾你路上帮我看着。”
伏见之神色复杂,开口问道:“敢问是哪位‘上官’?”
丁一笑道:“天下还有哪个‘上官’会派人来救你?”
伏见之恍然,又是长叹出声。
四个人共骑两匹马,丁一带着南方奔在前头,伏见之箍着吴凡尾随在后,跑出荒野三四里地,进到山间,暮色渐退,天边有光,竟是快要天亮了。
清晨之际,满山遍野一片清凉,山间清泉沿壁而下,流入晶莹剔透溪水之中。溪边,一个青衣女子盈盈而立,身材窈窕,瀑发垂腰,仰着头,指尖正逗弄着一只黄莺鸟。
忽然间人声响起,黄莺鸟振翅而去,女子回过头来,面如桃李,肤若皓雪,一双美目灵动似水,一瞬之间,南方只觉得山间美景都失去了颜色。那女子的容貌虽不算美极,但一颦一笑之间却是灵气十足,自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剔透。
丁一道:“人都带来啦,还买一送一多带了个。”说到后半句时,颇有怨气地剜了南方一眼,南方一凛,吓得往吴凡身后一躲,顺便伸手指了指,示意是说:他才是“送”的那一个,要瞪瞪这里。
丁一气得跳脚,指着南方大叫:“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你给我出来!”
吴凡见状,顺势将她往身后一藏,低声安慰道:“别怕。”
南方急忙点头,害怕地问:“他那样子,怎么像是要吃人?”
吴凡暗笑:“他此刻只怕是没这么好的胃口。”
丁一双手往腰上一插,训斥道:“你们不许说悄悄话!”
那女子却不管这边的吵吵闹闹,而是盈盈一笑,上前对伏见之道:“伏叔可还记得我?”
伏见之颇为无奈:“忘记谁也忘不了你!这些年,你又在搞什么鬼!外头传你……”顿了顿,他望了一眼丁一,又道,“我瞧你也不至于看上这种乳臭未干的毛孩子。”
丁一面有不服,那女子却是哈哈大笑起来,赞道:“伏叔好眼力!”
丁一怒道:“以后再不帮你办事了!若不是我这‘乳臭未干的毛孩子’插手,那谢书庭险些就连他们的命一块儿要了!”顿了顿,又幽怨地瞪了一眼南方,嘟哝着,“祖训果然不错,世间女子最是凉薄!”
提到“谢书庭”,女子灿烂的笑容顿时一滞,过了一会儿说道:“我也猜到他不会遵守约定,他这人如今什么都不当回事了,又岂会在乎名声,顾念旧情?哎……说来,也算是我害了他。”
伏见之蓦然想起什么,脸上神情顿时一变,问道:“这谢书庭劫镖,你可知道其中原委?”
女子倒也不避讳,直言道:“实不相瞒,从贺家受皇命接镖,到委托白鹿镖局运镖,再到后来的劫镖、救人,都是我一手策划。”
伏见之闻言又惊又怒,半天说不出话来,一张脸由青变白,又由白转青,半晌,才开口道:“上官若愚,我伏见之当年可有对不住你的地方?”
女子叹道:“伏叔对镖局之事费尽心力,一方城有今日之势,离不开伏叔。”
“那……那你今日为何设局害我!”
“因为若愚如今已不在一方城了,自然要着手剪除一方城的羽翼。”
“你……你另投新主?”
“正是。”
伏见之这一气,却是非同小可,当下扬手便是作势欲打,上官若愚不闪不避,便就那样静静地望着他。
他手伸到一半,终究落不下去,重重一掌拍在一旁的石头上,两人并肩宽的大石,就那样生生碎裂。
上官若愚道:“伏叔,你可信得过若愚?”
伏见之冷“哼”一声:“上官姑娘心思深沉,哪是我等可以揣测!”
“您莫要生我的气,我这样做实是有自己的苦衷。”上官若愚苦笑道,“但昔日恩情,若愚却不敢忘。一方城虽要毁,但城中众人的去处若愚却会一一安排妥当。”说着,她自袖中取出一幅图来,“此处向东三十里,若愚已买下一处山庄,伏叔的家眷均已改换姓名,在此安顿。此后江湖中只当伏见之已死于葫芦口,再不会有仇家相寻。”
伏见之一愣,随即有些气恼:“胡闹!你又知我愿意就此隐姓埋名,隐居于世?我对着江湖尚有留恋,万不肯退!”
“江湖险恶,伏叔岂会不知?就算您胆识过人,却也不在意家人安危?我听闻,子昱哥哥刚为您添了小孙子,拂晓姐姐也是嫁得良婿,临盆在即……”
话未说完,伏见之的脸色依然越发难看,倒不是被她说动,而是瞧她对于自己家中的事如此清楚,心中惊疑,不知家人性命是否已被她暗自握在手中。
上官若愚不动声色,将地图往他手中一塞:“骏马已在山下备好,马鞍之下有口粮和银两。”
伏见之望着手中地图久久不语,半晌,恨恨说道:“好个上官若愚!伏某今日虽听你一劝,但并非情愿,你妄想我伏家会承你的恩情!”
上官若愚微微一笑,道:“这是自然。”
伏见之忿忿而去,丁一却道:“你就这样让他走了?万一他再回一方城告密呢?”
“他混迹江湖的日子比我年纪还大,自然知道事情不会这样简单了解,尤其这是我的一手安排。”见丁一不甚明了,上官若愚又续道:
“人在江湖呆得久了,便会谨慎多疑,哪怕我全无手段,他也绝不会相信。在他心中定是觉得以我这般心性的人,此番敢笃定地放他归山,心中必定已有筹谋,多半便已在他周围安排下重重监视,一有变数便会危害到他家人。自然更加谨小慎微,疑神疑鬼。我正好要他这般自缚手脚,畏首畏尾,我越是没有动作,他便越是生疑。以人心作缚,这般由他而去,看似荒谬,却是最稳妥了。”
丁一摇头:“当真省钱倒是真的。”
上官若愚瞥他一眼,轻描淡写道:“是呀,钱自然也要省,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你当东极宫这么些个人都不用吃饭吗?”说着,目光这才轻轻地落到南方身上。
南方将自己的身子蜷得极小,躲在吴凡身后,只求不要让人发现,却听上官若愚“噗”地一笑,问丁一:“这小东西哪儿来的?”
丁一立刻道:“有意思吧?我家的小二儿,我从贺遥那儿捡来的。”说着,将阿蘅的事告诉了上官若愚。
上官听到邓隐绝情愿一死,又听说阿蘅即使心生疑窦也不愿原谅邓隐绝,心中大感凄凉,面现悲痛之色,道:“我愿以为这二人知道当年之事事出有因,纵使不能冰释前嫌,也不用这样日夜记恨,不曾想阿蘅的性子却是这般刚烈。”
南方听到她提起师姐,言语之间颇为亲切,不由得惧意稍退,从吴凡身后探出头来,小心翼翼地问:“你认识我师姐?”
上官若愚冲她和善地一笑,道:“我们曾是至交好友。”
南方却也不傻:“‘曾是’?那如今呢?”心中却在盼着:可千万不要变作了仇敌才好,不然小命难保!
上官若愚神色黯淡:“我们之间有些误会,她如今正生我的气,不理我呢。”
南方见她说得真诚,心中顿起恻隐之心,当下从吴凡背后走出来,上前宽慰道:“我师姐人很好的,姐姐你不要担心,她性子虽倔,可你若是求饶几句,说得可怜一些,她便心软了,气消得可快了。”
上官若愚的唇角不禁勾上笑意,伸手在南方红扑扑的脸蛋上抚了一抚。南方见她伤心,有意想要安慰她,便像只小猫一样地乖乖不动。
上官若愚道:“你是贺遥的徒弟?”
“是。”
上官眼中不禁闪过一丝狡黠:“俗话说,好事成双,你已经有一个师父了,不如再拜我为师,两个师父,一男一女,阴阳搭配,干活不累,你看如何?”
第13章 十三
南方很爽快地同意了上官若愚的提议,倒不是因为她胆小怕事……当然这也占了一些因素……更重要的是,她在上官的眼里看到了一些情绪。
这些情绪很复杂,有些温暖,有些无奈,有些悲哀,还有一些甚至让人读不出来,就像师父配的那些□□,每一种药材分开放时都是清清楚楚,可掺和到一起,却互相牵制、互相影响,混合变异,最后改变了药原本的药性,变作了巨毒。师父说,世间最毒不过人心,南方却觉得人心肉长,再毒再黑,一刀子桶进去也都要完蛋,又有何惧?师父当年听完,用手中药板短促地在她脑门弹了一下,训斥道:“反了你了,为师说什么就是什么!”
望着上官的眼睛,南方认为她内心虽然复杂,却应该是一个好人。因为那些纷繁的情愫,或喜或悲,最终都被她收拢在一个微笑后面,这笑容带着暖意,眉眼却隐含沉重,像极了她的师姐阿蘅。
这个世上,除了爹娘和猪肉李的大狗阿蛋外,她最喜欢的就是师姐阿蘅。师姐的不失所踪让她很是失落,同时内心里也有自责。因为她那时虽然早就发现了师姐的不开心,却还是一心惦记着要毒死那只兔子,没有适时的进行开导,这样的自私自利,实在是对不起师姐对自己那么好。
若是时光倒转,早知道师父到底也赶不回来,自己毒不毒得死那只兔子都无所谓了,她一定会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开解师姐身上。
她很想告诉师姐,自己的父母亲人都死了,朋友也被猪肉李给吃了,原说是一无所有、生无可恋,但被救回来之后,不也是一样好好地活下来了吗?一村子人的仇,她也没想要报,村里出了瘟疫,那些官兵也是秉公执法,大家就是这么个位置,刀俎和鱼肉其实都是没有法子。所以人生在世,最重要的就是好好活着,别因为自己是江湖人,就非得要有仇必报,报完就自尽,好像不这样就显得自己没骨气似的。她爹娘若是知道自己还能多活二十年,非得笑死不可。为啥到了江湖人这里,生死就变得无足轻重了呢?
生死都不重要,那啥才重要?名誉?骨气?武功?屁!
只可惜没等她把这些话说给师姐听,师姐就已经离开了,那架势大有“一去不复返”之意,决绝得让她害怕。
所以她一口答应了上官若愚,只因为这是一个眼眉之间的愁绪和阿衡很像的女子。
拜师这一套她也算是经历过一回了,所谓一回生二回熟,答应完了就跪下来给师父磕头,磕得很是爽脆。
上官若愚有些意外,望着南方发了一会儿愣,不禁哑然失笑:“你倒答应得爽快。”
南方站起来拍拍裙上的尘土,问:“师父若是以后再碰到我阿蘅师姐,能好好把你们的误会解释清楚吗?”
上官若愚一愣,微笑道:“我会尽力。”
“她若是不听呢?”
“那我就是点了她的穴,把她绑起来,也要她听。”
南方听了,脸上现出安心的笑容:“这法子好,就是要这样才好!”
回过头,忽见吴凡脸色不善,南方问:“你怎么了,手又疼了?”
吴凡面色凝重,对她说道:“你可知道,在江湖上一人若要拜二师,那必需得经过前一位师父的同意方可。不然便是欺师灭祖的重罪。”
南方吓了一跳:“怎么我拜个新师父,就把旧师父的祖宗也给灭了呢?我都不知道他祖宗是谁呢……”
上官若愚在旁听了不禁“哈哈”大笑,道:“你放心,你旧师父打不过我。”
南方还是担心:“可是旧师父会用毒。”
“我有避毒圣物。”上官说着手掌在丁一面前一摊,“雪莲秘药,用完了还我。”
丁一也是两手一摊:“没了。”
“小子,甭想讹我?你还嫩点,快给老娘交出来!”
南方在旁不好意思地拍了拍肚子:“真……真的没了。被我吃了……”说完忽然想起了什么,害怕地缩了缩脖子,“那个……我要先说,我学过医术,师父说了,药物入血便为内脏所吸收,你们此时就是吃我的肉喝我的血也没用了!”
上官若愚不禁心疼:“这世上独一颗的秘药啊,就这么给吃了?你是中了什么毒,当真无药可医了么?”
丁一笑嘻嘻地说道:“这倒也不是,可是我又不懂解毒,我看她当时脸吓人得跟僵尸似的,好像马上就要死了的样子,一时手边也别没的东西,就拿这药喂她了。”
上官若愚咧嘴冲着丁一笑,南方听见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你个败家的玩意儿……”
她铁青着脸,明显心情很是不好,目光落到吴凡的身上,没好气地问:“这又是个什么玩意儿?”
丁一面露不屑:“这是我买一送一的。”
“怎么也不送个英俊些的来?”
南方急忙替吴凡辩解:“那是脸被打了,消了肿很是好看的。”
丁一呲目欲裂,忽然对着吴凡大骂:“你笑什么!”
吴凡冷冷淡淡地望着他,丁一却跳了起来:“就是刚才,你偷偷笑了!我瞧见了!肯定就是笑了!不准笑!”
吴凡收回目光,面容如冰,仿佛已将丁一的咆哮隔绝在了听力之外。
上官若愚问吴凡:“你是白晨的隐狼卫?”
吴凡反问她:“你是白夫人?”
“我是。”
吴凡淡淡道:“既然如此,你杀了我吧。”
“我瞧你不过二十左右,青春年少,当真舍得为白晨去死?”
“舍不舍得,何需多言。”
上官若愚的脸上现出欣慰的笑意来:“好,倒不枉白晨养了你们。”顿一顿后,她说,“我不杀你,我留你还有用。”
吴凡的脸上没有表情。留不留的,他不在意,反正如今也不是由他说了算的,争于不争,实则没有太大的区别。他只是望了一眼南方,心中隐有担忧。这个不知江湖深浅的傻丫头,牵扯上的麻烦越来越多,保不齐哪一日便教人给害死了。
猛然间又是一顿,怔怔地想,她死了,又于我何关呢?心头闷闷的,他也只当是那日被毒打时踹了胸口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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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四人上路,回他们口中的东极宫。
在路上,上官若愚会戴起面纱,变作吴凡口中的“白夫人”。南方不见这新师父身旁簇拥着多少人,可一旦她需要的时候,只要拍两下手,就会有人像风一样“噌”地一下蹿到她面前。就像南方提出,想好好为吴凡治手伤,需要一些膏药的时候,新师父扣了扣桌子,从他们吃饭的桌子底下就钻了一个人出来领命而去,吓得南方从此以后在外吃饭都不敢在桌下偷偷脱鞋。
住客栈的时候,也甚是节俭,南方和上官一间,那两个少年一间。第一次分好房的时候,南方很是担心丁一半夜会偷偷把吴凡掐死,一整夜都拉长了耳朵听着隔壁的动静。结果那两人一夜无事,倒是害得南方第二天眼睛黑得像只熊猫。
上官的睡眠也不怎么好,有时南方自夜里醒来,还会看到她睁着双眼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同样是一夜不眠,人家第二天就不会有熊猫眼。
于是南方就和她聊天:
“师父也怕他们隔壁会打起来吗?”
“我不怕。丁一嘴里叫得凶,其实没杀过几个人,我怀疑他有些晕血。”
“那他不怕欺负吴凡吧?”
“你好像很关心吴凡啊,你喜欢他?这小子肿消了,倒确是挺好看的,比丁一长得好……这话你可别告诉丁一。”
“我不是喜欢他,我只是觉得他手伤了,武功又让你们封了,很是可怜……师姐常说的,那话怎么说来着……医者父母心,我把他当儿子看。”
“你很喜欢阿衡呀?”
“嗯。师父,你说以后,你能帮我找到她吗?”
“我会尽力。她若心中怨愤难消,那此时多半便是找贺遥去了。”
南方一惊:“她会杀了贺师父吗?”
上官若愚望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试探:“你帮着你贺师父吗?你可知道贺师父当年有多对不起阿蘅?”
“我大概也知道的。”南方垂下头来嗫嚅道,“师姐一直做恶梦,在梦中总是哭得很伤心,有时说梦话,咬牙切齿得像要把梦里的人生吞活剥了一样……可我总是在想,人生在世,日子总是往前过的。师姐若是能少想些过去不开心的事,那恶梦是不是就能少一些呢?”
“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我自己想的。我就想他们都能快活一些。人就活那么些年,开心也是活,伤心也是活,那为啥要活得那么难受呢?我要是一直想着我爹娘死了,一天能哭上八十回,那眼睛都得要哭瞎了。可我爹娘让我逃出来,不是想让我变成瞎子的。我要是不好好活着,岂不是对不起他们?”
“那我问你,要是有一个人,你很喜欢他,可是他却不记得你了,你说还要不要把他找回来?”
“那得看你有多喜欢了。”
“很喜欢,比自己的性命都喜欢。”
“那还是去找一找吧。”
“可万一找到了,他却不认得你呢?”
“那他也不是打从娘胎里出来的时候就认得你呀?不认得再认起来不就得了,不记得多处一处不就记得了?”
“……”
“师父?”
“南方,你是我师父才对。”
“别别别,这辈份可就乱了套了!”
上官若愚“噗嗤”一笑:“明天开始我教你武功吧。”
“我不会杀人……”顿一顿,她迟疑地又补充道,“我也晕血。”
“我不让你杀人。可别人想杀你,你总得会逃跑吧?你可别忘了,你拜了两个师父,那在江湖上可算是欺师灭祖,大大的不孝……”
“……现在反悔当你师父还来得及不?”
“来不及了。”
“……师父在上!徒儿一定好好学武!”
第14章 十四
上官这个师父其实挺不错的,至少和贺遥比起来,要像师父得多了。她看出南方没有学过丝毫的武功,便给了她一本书,说是要她按着书上修习内功,等打好了基底再学招式。
书上说的什么“气行大周天,再行小周天”,都是些动气的法门。“大周天”“小周天”,南方倒是知道医术中指的是什么,可这“气”要怎么运却是一点也不懂了。
捧着书去问丁一,丁一只会说:“这有什么不会的?就是这么一运,气就来了,大周天里转一圈,小周天里转两圈,用不到一柱香的时间……”顿了顿又道,“要我说,这书上的学不来就别学了。这都是上官那死了的师父想出来的,练成了没啥大不了,和咱们天山的……”话及一半,便听后面一声怒喝:
“臭小子你说什么呢!”
丁一冲南方一吐舌头,转身一旋,便没影了。
南方抬头,只见新师父一脸的怒容,瞪着她问:“你是不是觉得我传你的这套内功没有用?”
南方急忙摇头。
“那你问他干嘛!”
南方只好悻悻地把书递上去说:“我……我做不来,师父,这‘气’是什么,打哪儿来的?”
上官的脸色这才有所和缓,取过书来说道:“是我一时疏忽了,习武时间长了,倒也记不起来自己那时是如何起步了的。这不难,我会慢慢教你。你如今方才开始习武,虽说不早,却也算不得晚。这本《君子秘籍》是我师父潜心所创,集天下武学之大成,纵是我至今也未练至大成,若能好好修炼,必不逊于天下任何一门武学。你是我第一个弟子,为师绝不会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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