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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之吾道清狂-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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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精致。
  齐蕴真眯眼瞧了瞧,挑眉道:“不错么,上品崎王鬼斧。”
  那弟子欣喜万分地捧着走了,又一名弟子激动地站了上去。
  过了一会儿,轮到了顾怀,顾怀颇为新奇地将手放在光柱上,那触感绵软光滑,用力按压还会陷进去,有点像气球。他对自己会拿到什么并不太忐忑,因为他清楚地很,燕顾怀拿到的是——
  光芒过后,顾怀蓦地愣住了,眼前竟出现了两件法器!
  一件是书中燕顾怀拿走的,一把成仙者留下的龙鳞古剑,剑上刻着一个阵法,因此一把剑不仅能够用来杀人,还能插剑入地,以阵法困敌,故名画地。
  另一件是一支笔,笔管为白玉所铸,上有金色的铭文,玉兰般的笔锋,却带着丝丝殷红。这件法器,他既不认识,也不记得书中曾提过。
  ……这是什么情况?
  顾怀犹豫起来,转眸看向齐蕴真。
  对方脸上已是掩不住的震惊之色:“画地剑!春秋笔!这两件可都是极品!”
  一时间众人欣羡的目光都汇集在他身上。
  “春秋笔?”没听过……
  顾怀想了想,仍旧伸手去拿男主装备,哪知那把剑竟像是排斥一般,微微往后荡了荡,反而那支笔,往前一凑,讨好般摇了摇笔头。
  俞丹隐在后面笑叹道:“舍己之有缘,而逐彼之无缘,当真痴儿。”
  顾怀脑中嗡地一声,醍醐灌顶般明白过来——不错,他并不想用剑,只是想着书中燕顾怀的装备一定是最好的,但最好的未必便是最适合他的。这把剑属于燕顾怀,但这支笔才是与他顾怀有缘的法器!他若选了这把剑,舍弃的便是自己了!
  珍重地拿下那支笔,顾怀感激地冲俞夫子一颔首,心中暗想:从此刻起,我要时时记着自己究竟是谁。
  接着过去的是司空磬,奇妙的是,那把属于燕顾怀的剑再次出现,半点不似方才那不情不愿的样子,还发出了欢喜的嗡鸣。司空磬一把将之拿起,赞了声“好剑”。
  “……”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但顾怀还是心塞地觉得自己被嫌弃了。
  凌容与最后一个走上去,也好奇地推了推那光柱,脸上却是一派淡定,对自己能拿到的东西无甚期待。但不多时,他身前便出现了一件十分奇特的法器——一团金色的光。
  凌容与“咦”了一声,收起那漫不经心的神色,新奇地伸出一只手指戳了戳,那团光讨好般蹭了蹭他的手,接着自己滚进了他的掌心。
  ……
  “这是什么?”所有人都满脸好奇地转头望向解说员齐蕴真。
  齐蕴真瞪着双眼,不可置信般喃喃:“怎么可能!”
  “是什么?”凌容与也转过头去,一只手调戏地戳着那团软绵绵的光。
  “此乃‘无形’,也叫‘千变’。”齐蕴真双眼放光地盯着那团光,瓜子都掉地上了也没发现,声音激动万分又痛心疾首,“传说中,它能随主人心意变幻成任何法器。这等神物,竟在我出泉宫中!”他忍住半句没说出口,却都写在那双痛心的眼睛里——出现在出泉宫中,竟没能落到他手里!
  “……”顾怀目瞪口呆,感觉自己的男主光环碎了一地。
  一片哗然的吞口水声中,凌容与矜持地“噢”了一声,夸奖般摸了摸那团光,轻声道:“剑。”
  那团光果然便立刻幻化为一把闪耀着金光的利剑。
  惊叹声中,凌容与微微翘起嘴角,又将他变回了光,一把攥在掌心,昂首走了下来。
  顾怀瞅着他那开心得炸还要力持镇定的样子,满心惊愕都变成了好笑。
  众人都取回了自己的法器,约好明日辰时一刻在疏影峰顶望归崖见,便各自解散回去收拾行李了。
  司空磬忙着炫耀自己的神剑,和那几个弟子一道回了水阁,而顾怀和凌容与嘀咕了一会儿,天光还早,不急着回去,便一起跑到孤诣峰那株玉兰树下,研究新装备。
  凌容与变戏法一般,把那团光拿在手上变来变去,十八般兵器都玩了一遍,还变出许多顾怀闻所未闻的武器,可以说千变万化随心所欲。不过在他打算变出一个包子来的时候,这团光还是坚定不移地拒绝了他。
  凌容与悻悻道:“包子可以打狗,怎么就不是武器了?”
  “可能怕你把它吃了。”顾怀嗤嗤笑了一会儿,又感慨道,“不过它倒的确是最适合你的法器。”
  说到此处,他心中一动,手痒地取出了属于自己的春秋笔,垂首摩挲着笔身,不料面前忽便凭空展开一段金字法诀。
  他眯着眼在阳光下艰难地认字——“六字灭天咒”。
  嗯……听上去蛮凶残的。
  顾怀顾不得理会好奇地凑上来的凌容与,继续往下看,半晌明白过来——原来这个笔的用法就是对着敌人画圈圈,呸,写字,这六个凶残度依次上升的字分别是:“诛,杀,戮,死,灭,无”。
  “……这有甚分别?”凌容与一挑眉,说出他心底所想。
  顾怀连连点头,两人一起往下看,渐渐明白过来——这几个字意思确实差不多,但是每个字所要求的等级以及攻击力却是完全不同的。
  “诛,杀,戮”,三个字都是攻击之意,但并不是一定会置人于死地,分别要求筑基期,结丹期和元婴期以上修为,攻击力也逐渐上升。若发挥最大的攻击力,“诛”只会使人奄奄一息,而“杀”会让人死,“戮”则会让人死无全尸。
  但“死,灭,无”三个字就是真正动了杀念,不死不休了,分别要求涅槃期,化神期和合体期以上修为,“死”字一出,对方必死,“灭”字出,魂飞魄散,“无”字出,抹杀躯体与元神,天地间查无此人。
  “……”
  见凌容与投来质问的目光,顾怀也心虚地咽了咽唾沫,自己本性有这么可怕么?这功法也太直接了,一点美感都没有啊,明明笔的名字还蛮文艺的。
  “我自然只会用‘诛’字的……”
  “……你怎么不说自己是猪呢?”凌容与忽拉出脖子上红链挂着的一个象牙白小挂饰,一把抓住他的手,扬眉笑道,“送你个东西。”
  顾怀一愣,眼前蓦地闪过一道强光,再睁眼时,自己已身处一片白茫茫之中。
  凌容与扯了扯他,令他转眸看向自己身后那数十排架子。
  顾怀惊讶地张着嘴,虽瞬间猜到这是在一个须弥戒中,却还是被这里巨大的空间和无数的珍宝惊呆了。比起疏影洞府中的混乱,此处的宝物皆分门别类放在不同的架子上,整齐又耀眼。书中燕顾怀也有一个这样的须弥戒,是七界峰中的某个后宫献上来的。那个须弥戒里也是这样,整整齐齐码着无数珍宝。顾怀还记得这位后宫献上这个超级宝库之后,人气蹭蹭直线上升,直男们纷纷表示这样自带丰厚嫁妆的妹子虽说脾气爆了点,但还是很可爱的,即便比不上冷艳高贵的楚轻寒,也十分值得一睡。
  顾怀当时还忍不住怼了几个这种没志气又没下线,丢男人脸的败类,因此对那个妹子印象深刻——横霜界的大小姐,衡小芜。
  凌容与昂头负手,带他在十几个金灿灿的架子前转了一圈,见他满脸惊叹,忍不住改口道:“要什么,你自己选吧。”
  顾怀眼花缭乱地转了一圈,瞥见几样极眼熟的东西——凌容与自己做的那把扇子和那把伞,心中一动,忍不住拿了起来:“这把扇子……”
  “……”凌容与没料到他看来看去竟拿了把自己做的扇子,咳了一声掩去惊讶与窃喜,傲然道,“算你有眼光,这是我做的。”
  “我知道,”顾怀笑了笑,打量着手中空白的扇面,“不如把这个给我吧,我一直觉得坐在扇子上比站在剑上稳得多。”
  “不行!”凌容与忙一口拒绝,又别过眼,不想说这扇子其实只能飞十里路就会掉下去,只得糊弄道,“这把扇子……我另有他用。”
  “那这把伞呢?”顾怀又把伞撑开,虽说不能做飞行器,但他记得这把伞抵御剑气十分给力。
  凌容与刚想得意几句,忽地瞧见伞上那个奇丑的怪物,顿时想起来他醉酒那夜说的话,恼羞成怒地一把夺了过去:“这个不好。”不好看。
  见顾怀有些失望的神色,他立刻转身走过几个架子,拿回了自己本来打算给他的东西:“你可真不会挑,还是我给你选吧。”
  顾怀打开他递过来的镂金盒子,里面是一颗仙丹大小的翡翠珠。
  “这是碧血珠,”凌容与捻起来,顺手就给他塞进了嘴里,顾怀还没反应过来就咕咚吞了下去,一时惊愕不已,“此珠置于你内府之中,他日若遇危急之时,便咬破舌尖,鲜血会激发其法力,令你的境界瞬间提升三个层次,那便是化神境,可使出‘灭’字诀了。”
  顾怀登时如遭雷击,面色刷白地抬眸看着他,满眼不可置信之色。
  碧血珠,多么熟悉的外挂,燕顾怀从须弥戒中得到的最重要的嫁妆,也是他之后多次反杀的重要道具。他万万没想到,这个东西,会这样出现在他手中……
  “此乃是修士渡劫至宝,三界之中都只这一颗。不过即便是碧血珠,也只得半柱香而已……你这什么表情?”
  凌容与自觉干了一件大好事,嘚瑟完才看见他这副一点也不惊喜的神色,心中不由一阵气闷,若不是见他脸色不好有些担忧,简直想甩手走人。
  顾怀却似乎没发现他的失望,小心翼翼地问:“……你的须弥戒,别人也有么?”
  “当然没有!”凌容与怪异地看他一眼,“这须弥戒本身亦是一件殊宝,三界中也只得这一个而已。”
  是啊,即便须弥戒有第二个,其中又怎么会有一颗同样独一无二的碧血珠呢?
  ……如果有碧血珠,他又怎么会死在燕顾怀手中!
  可这么珍贵的东西,怎么会成了别人的嫁妆,还被人转手就献给了另一个人呢?
  你也是这样得意又大方地将须弥戒送给她的么?
  被杀死的时候,可知道自己的东西会怎样落到仇人手中呢?
  知道的话,会恨她么?会后悔么?会伤心么?
  ……她这么好么?
  顾怀握紧了双拳,垂下眼掩住伤心的神色,稳住声音,不死心地问道:“那什么情况下,你才会把这独一无二的至宝拱手让人呢?”
  “父亲说过,除非是心爱之人,否则这家传之物,岂能送人?”凌容与说完,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仿佛被狠狠推了一把似的后退了一步,一时面露犹豫之色,“……你很想要么?”
  “不想。”顾怀一口回绝,丝毫没听出他动摇的语气,头也不抬地道,“天色不早了,我要回水阁了。”
  “喂……”凌容与不知所措地把他放出去,一头雾水地看着他跑远的背影,半晌才回过味来,恼怒不已又委屈至极地一脚踢上无辜的玉兰树,被玉兰花扑簌簌落了一身,怒火冲天的声音回荡在空无一人的山谷中,吓得两只翠鸟瑟瑟发抖,“跑什么啊!想要就说呀!我又没说不给——”
  ……咦?为什么可以给他?
  一个闪念飞过,他整个人顿时惊愕至极地僵在了原地,独自在黄昏的玉兰树下站了许久,忽然间满面通红。


第十六章 生死城中命
  顾怀回去伤心了很久,缓过劲来,才发觉自己实在有点智障——衡小芜还不知道在哪呢,他这口飞醋吃得也太莫名其妙了。再者说,书中的凌容与八成在出泉宫呆了十年,根本没有遇见他,可现在的凌容与,不是连碧血珠都送给他了吗?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品出一丝甜味来,次日告别了水阁众弟子,也不等司空磬,老早就往望归崖上跑,想找人道歉。
  不料凌容与竟到得比他还早,在崖边玉树临风地站着。明亮的晨晖中金冠一闪,笼着一层金光的白衣莫名比平时看起来还要仙气几分,绯红的朝晖落在他脸上,春风吹酒上凝脂一般。可惜人也比平日里还别扭,偷偷飞来一眼,立刻又视若无睹别过眼去,仿佛被朝阳吸引了全部注意力,死死盯着那团红光,也不怕闪花了眼。
  “……”顾怀一时感到举步维艰,半晌才鼓足勇气,朝他那边走了几步,刚要说话,身后传来一声欣慰的喟叹:“不错嘛,都来得挺早呀!”
  转过身,齐蕴真落在崖上,潇洒肆意地甩了甩袖子,往崖壁上一靠,不知打哪摸出一把瓜子来,笑眯眯地看着两人。
  两人只好都凑过去见了礼,凌容与瞟他一眼,又远远站回了崖边。
  自作孽,不可活啊……
  顾怀心中默默叹了口气,极力无视身后饶有兴致的嗑瓜子声,满脸纠结地一步一步往他那边蹭。眼见便要蹭到身前,俞夫子,迟弦郁,司空磬并那三个弟子忽然就呼啦啦到齐了。
  齐蕴真都忍不住“啧”了一声。
  众人又一并向俞夫子见礼。
  司空磬兴奋不已:“人都到齐了,咱们走吧!五师兄下山之时我来这里送他,那时就想着几时能轮到我,没想到不过十来日!”
  顾怀微一拢眉——吴江冷也下山了?
  迟弦郁不是第一次下山,在一群激动不已的人里微微含笑,显得分外淡定。
  俞夫子捋捋胡子,点头笑道:“是时候了。”
  “走吧,能御剑的御剑,自觉难以支撑的双人共御也可,互帮互助么。”齐蕴真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似笑非笑,“只一点,此行千里之遥,术法不过关便趁早服软,别叫我在半空中捡人。”
  在整齐的“是”中,顾怀又小心翼翼朝凌容与蹭了一步,在他身后一把攥住衣袖。
  “……”凌容与霎时就红了耳根,待与众人一起召唤出自己的剑来,把剑变得比别人大了一倍,才头也不回恩赐般道,“走吧。”
  顾怀登时放下心来,知道他不是真的气恼,笑眯眯地站了上去,得寸进尺地拽住他胳膊,凑过去低语:“昨天是我不对,对不起啊。”
  凌容与只觉耳边一痒,差点炸毛把他推下去,剑都在空中抖了一个小剑花,被齐蕴真警告地瞪了一眼,堪堪稳住了,气得低声直骂他“笨蛋!”
  顾怀被骂了几句,却忍不住嗤嗤笑了起来。
  “……”司空磬远远看见,莫名觉得这两人的剑都被朝阳染成了粉色,还是小师妹最喜欢的那种粉。
  转眼间,众人已经飞入了云海之中。
  顾怀这下再笑不出来了,抱着凌容与一只胳膊死也不松手。
  凌容与仿佛日行一善,嘴巴上虽嘲讽着“胆小鬼”,却破天荒没硬把他扒开,反而顺手把他半抱在怀里,还大度又僵硬地拍了拍他的背。
  顾怀这下当真受宠若惊,十分忐忑地看他一眼,赶紧用力抓得更紧了,免得下一秒就被扔下去。
  齐蕴真不得不在几个频频回头的弟子撞上高峰前破口大骂:“御剑的时候别回头,我没教过你们么!”
  “……”司空磬一脸尴尬地与可怜兮兮盯着自己的师弟对视,“看什么?我是不会抱你的。害怕的话……自己闭上眼,我来御剑!”
  那位师弟一脸受伤地转过脸去,再也不相信师兄弟情谊了。
  在空中飞了一日之久,到黄昏之时,众人都精疲力尽地坐在了剑上,十分崇拜地望着俞丹隐和迟弦郁——一直保持一个仙风道骨的站姿也是很累的。
  顾怀靠在凌容与肩膀上昏昏欲睡。
  一开始他是很害怕的,飞得久了就习惯了,加上凌容与一直揽着他,并没有作怪,他就开始心猿意马,胡思乱想了,结果许是因昨夜没睡好,他想着想着,竟然睡着了,连两人怎么坐下来的都不知道。
  可也不知是御剑比起飞机来太慢,还是修仙界太大,一行人竟飞了整整一日还没到生死城。凌容与一路支撑到夜幕降临,一次都没叫顾怀同他换班过,早就气力不支,满头冷汗了,偏偏他昨日刚刚开窍,自尊心比平日还要强上三分,惨白着脸咬牙死撑,就是不想叫醒怀里的人,于是一把剑飞得越来越慢,还晃晃悠悠地。直到顾怀被一个颠簸晃醒,抬头便见他面无血色,顿时也吓得面色惨白,疾呼救命。
  然后两人就被赶回来的齐蕴真骂了个狗血淋头。
  魔音穿脑半个时辰后,凌容与果断地双眼一闭,直挺挺倒在了顾怀怀里,两个人都得救了。
  一夜过去,顾怀低头看着腿上的人——自装死后,他就躺在自己腿上没起来过,此时呼吸起伏,模样平静又乖巧。
  顾怀目光在他脸上逡巡了一会儿,忍不住微微俯下身——
  “……别装了,”还好敏锐地发现了他呼吸的变化,顾怀一个急刹,及时忍住了差点贴上他额头的吻,尴尬地找话说,“生死城到了。”
  凌容与相当有技巧地在剑身上侧过身,垂眸往下瞟了一眼,顿时目露惊诧之色,猛地翻身坐了起来,长发啪地糊了顾怀一脸。
  第一时间拉住他谨防高空坠物的顾怀:“……”你掉下去算了!
  不是凌容与少见多怪,从上往下看去,生死城的地形地貌的确十分奇异。它位于山谷中心,前后各有一段山,但两边的山都不高,这样看上去,像是一座现代露天的体育馆。奇异之处是,它前后两面的山,一面郁郁葱葱,浮岚暖翠,鸟语花香,生机勃勃,另一面却是荒岩裸露,寸草不生,白骨如山,死气沉沉,仿佛连风都吹不过来。而两山之间便是一座繁华的城市,喧嚣吵闹之声直上云霄。山与城之间都隔着一道深渊,各有一座长桥相连,一名“梦死”,一名“往生”。
  顾怀知道,苍翠的一面山上有一道门,叫做“生门”,从生门过去,是那座“梦死桥”,走过梦死桥,便进入了生死城,而在荒芜的那面山上,过了“往生桥”,也有一道门,那是“死门”。城中的人只可从生门进出,死门是用来将在城中死去之人的尸体运往后山的。
  此时旭日初升,生死城已经热闹了起来,吆喝的,刚起的,醉醺醺的,没睡过的,哄闹成一团。他们一行人落在生门前,从熙熙攘攘的梦死桥上走了过去,第一次下山的众弟子们一个比一个兴奋,东张西望,好奇万分,连凌容与都凑到桥上一个写着“专业贴金三十年”的摊位前,目不转睛地盯着一个男子往另一个人脸上贴金,满脸新奇,拉都拉不走。司空磬更是被一个挑担子卖宝剑的人引着一路跟回了生门前。迟弦郁数着数着又少一个,一贯温和的脾气都要炸了,憋得满脸通红,含怒大叫一声“司空磬”,引来无数路人期待大战的注目礼。
  齐蕴真年轻时只怕没少来此处寻欢作乐,熟门熟路地一路充当讲解:“这城里好玩的去处多了:那边儿修得特精贵的是个赌坊,叫三千贯,没有三千贯灵石就别想着进去了;那几个不穿外衫的小美人是千红窟的,呵,大家都懂……敢去就打断你们的腿!”
  众弟子:“……”那你说个“哔——”
  “再往前,那个修得像个皇宫似的地方,不用师父我说吧,那就是城主的房子,啧,可真是骄奢淫逸……”话虽如此,却是一脸欣羡的神色。
  “过了这座桥,咱们先去仙缘客栈落脚,老板娘是我的朋友。之后你们自己玩儿去,但需记住一点,多看热闹别动手。实在要动手也行,不准输!要是被打了,自己躲房里哭,别来找我,更别说是出泉宫的人,丢不起这个脸!万一被打死了——师兄弟们会给你烧纸,但不负责给你报仇。”
  众弟子:“……”我们的校服还不够明显吗?
  俞夫子终于听不下去似的,含笑补充道:“今日大家便先歇息,明日我们便递上拜帖,求见城主。”
  众弟子们响亮地应了一声,又开始欢快地东张西望,一路乱跑,东跑一个,西丢一个,一段不长的路愣是从清晨走到了将近午时。顾怀算是比较乖巧的,被凌容与拽着一个个摊位看过去,一旦发现摊位上没有他想要的明犀刚卯,就会反拖着他往前走。
  好不容易把所有人都拉回了客栈,两个甩手师父早就不知所踪。“学生会长”迟弦郁累得半死,还得给他们安排房间。
  两人一间,凌容与自然和顾怀一起,两人回房中转了一圈,发现环境不错,虽说房间不大,摆设也很陈旧,但还算干净整洁,古色古香,颇有特色。顾怀认为,至少是二星级酒店水准。他本还怕凌容与看不上这简陋的环境,没想到小少爷被城中无数的新奇玩意吸引了全部心神,一时竟没放在心上。
  ……可惜就是怎么有两张床?
  看到那两张一左一右贴墙而放遥遥相望的床,两人各自别过脸扼腕一瞬,又开开心心地出门玩去了。
  …
  生死城是一个典型的同心圆结构,道路呈放射状,核心便是他们城主的小皇宫,一环是一排富丽堂皇的高级会所,三千贯与千红窟都在这里,二环则是普通人逛街的地方,仙缘客栈就在这一环,三环则是一大堆的地摊以及城中居民居住的场所。因此两人一出门就产生了分歧,顾怀自然是想赶紧去摆地摊的地方把明犀刚卯收回来,凌容与个二世祖却非要去高级会所炫富。两人争执了半天,达成协议:先去一个高级会所,然后就去逛地摊。
  接着顾怀就被凌容与半拖半拽地拉到了“三千贯”前。
  “……”顾怀肉疼地看着凌容与随随便便掏出两张能兑换三千贯中品灵石的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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