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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之吾道清狂-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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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已是月至中天,绿堇儿自打坐中睁开眼,身上若有似无环绕的白光蓦地消散,看上去已彻底恢复了元气。她站起来扫视了一圈众人,又回身向深深林中望了一眼,忽一挥手,道:“走吧。”说着抬脚踩灭了地上的火堆,那些乾元门弟子起身跟在她身后,走出不远,一头栽进了一面山壁之中,纷纷穿墙而过般,凭空消失。
  顾怀一惊,顾不得再看凌容与回复,忙从树上一跃而下,走近山壁,抬手碰了碰。“山壁”如水流一般,手轻易便穿了过去——原来是障眼术。
  他收回手,一时有些踟躇,想起生死城的事来——这就是他们的巢穴所在么?要不要跟进去呢?跟进去的话,里面会不会又是一个传送阵,或者其他阵法呢?
  正犹疑间,却感应到身后一股巨大的波动,他身形一动,猛地飞跃至一旁的深草丛中,抬眸望去,黑漆漆的夜空中,数道白影流星般划过,转眼落在了山壁前。
  为首的人一身飘飘渺渺的白衣如烟似雾,一张毫无表情的面瘫脸,虽毫不停歇地一头扎进山壁之中,顾怀还是一眼认出他就是几年前在生死城中有过一面之缘的廖君晗。他身后都是乾元门金门之人,亦有近十个,很快便自山壁中鱼贯而入。
  顾怀屏息静气,静静看着他们消失,正要自草丛中站起来,便见林中几道身影飞速蹿起,转眼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跟了进去。
  “司……”顾怀一句乍惊乍喜的“司空师兄”还没叫出来,司空磬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山壁之中。他身后那几人分明也是水阁的师兄弟,中间夹杂了一个白衣的山殿弟子,不知怎么也跟他们混在一起。看样子他们是跟在廖君晗一行之后过来的,不知是不是也怀疑对方是魔呢?
  糟糕!他们不知道绿堇儿的人也在里面,这样若是打起来,对方人多势众,一定会吃大亏!
  顾怀心中一紧,不敢再多踌躇,在晶石上大致画下此地方位,传给对方,自己则起身一步踏入了山壁之中,匆忙间没看见晶石上的“回头”二字。
  穿过水幕一般的墙,四周是一片漆黑,顾怀眯了眯眼,黑水林中练出的火眼金睛很快适应了黑暗,分辨出四周的情形来。
  山壁之后比他所想的大很多,不是狭隘的山道,反而像是从门口走进了一个大厅,十分宽敞,风从四面八方吹来,看来四面都有通道。顾怀跃至洞府中心,侧耳细听一瞬,循着有响动的一边追去,很快便瞧见了司空磬一行的背影。
  他们一行不知经历了什么,看上去衣衫褴褛,颇有些狼狈,那山殿的弟子一身白衣脏到小坏蛋看了想打人的地步。顾怀掠过他身侧时扫了一眼,认出此人正是小可怜段崎,心中纳闷,他为何会和水阁中人一路?
  一念未歇,人已无声无息地追到了司空磬身后。司空磬手中一点微光照着前路,在黑暗中颇为醒目。顾怀正欲拍上他肩头,来个鬼吹灯,却忽听前方山洞中传来一声冰冷的质问:“什么人!”
  司空磬身形一僵,手中微光霎时熄灭,猛一扬手,一行人纷纷停下脚步,屏住呼吸。
  顾怀差点被他迎面拍个正着,忙侧身躲过,却听前方已传来一阵打斗之声。
  司空磬双眉一松,缓缓呼出口气,又带着几人在山壁嶙峋的怪石之后躲躲藏藏地摸了过去。顾怀仗着隐身术,潇洒肆意地一步踏在山壁上,如清风飘过,一马当先,明目张胆地落在高处一块巨石之上,向下望去。
  廖君晗等人已和另外一支人马激战起来,一片刀光剑影,耀眼生花。
  顾怀看好戏地瞅了几眼,神色骤然一凛——另外一支人马分明就是钟无笙和山殿弟子!他们怎么也来了此地?!
  廖君晗与钟无笙战在一处,两人皆是涅槃期的修为,旗鼓相当,一时打得难解难分。廖君晗用的是乾元门金门的千钧万剑,自半空中劈下无数道重如千钧的凌厉剑锋,霎时间将地上劈出一道道极深的裂痕,轰鸣中整个巨大的洞窟都摇晃起来。偏偏钟无笙的万神锏也是从天而降的无数巨锏,两边对撞,也不知谁能砸死谁,洞窟却已震动得愈发剧烈,顾怀看得认真,站立不稳,差点被晃得摔下去,忙扶住了一旁的山石。
  “哈!兄弟们,上啊!”司空磬显然也认出了钟无笙一行,不假思索地抛弃了人民内部矛盾,欢脱地带着几人冲了上去,转眼结成一个涅槃焚天阵,红光暴起,将廖君晗一行困在其中。顾怀凝神看去,几个乾元门弟子果然面色突变,方才还杀得气势汹汹,此时却忽怂得退至廖君晗身后。
  司空磬加入,方才势均力敌的双方形势忽地变得一边倒起来,廖君晗的面瘫脸上都若有似无地掠过一丝凝重之色。
  “多事!”钟无笙却嗤笑一声,并不领司空磬的人情,凌空而起,猛地向廖君晗冲去,手中灵力飞速凝结成紫气萦绕,雷霆之怒般的双锏,旋转一瞬,骤然暴涨至数丈,狠狠劈向廖君晗的天灵盖。
  廖君晗双眸一凝,双手交握,铿地一声,无数飞剑交织成一道屏障,疯狂轮转间,“轰”地与紫气撞在一处,溅起一片金紫交加的光辉。
  司空磬兴致分毫不减,一边让水阁弟子们催动阵法,将阵中的乾元门弟子一一劈飞,自己则顺手摸走对方身上的玉牌,整个过程配合无间,流水线作业,眨眼间他手上已叮叮当当一串玉牌。山殿弟子看得热闹,有原是他火凤军的人,也忍不住加入了阵法之中,涅槃焚天阵阵势越发壮大,有几个乾元门弟子瞅准缝隙,直接便退入了阴影之中。
  顾怀一直死死盯着那几人,见他们想跑,身形一动,已然跟上。就在此时,却听山壁咔咔作响,几道山门轰然洞开,四面八方霎时间光影闪动,人影憧憧。
  乾元门弟子“哈”地数声大笑,猛地退了开去。廖君晗用力一把推开钟无笙,身形暴退。
  出泉宫众人悚然一惊,仓皇四顾,原来将他们重重围困的,正是乾元门五门之人。
  糟糕!
  顾怀心中嘎登一声,暗叫不妙,这是陷入陷阱了!乾元门故意将他们引来此地,事先定已布下了无常阵!他虽知道书中有此阵法,却没料到布置的地点有所不同,竟然仍旧中了计,一时懊恼地直想挠墙。
  “好卑鄙的手段!”司空磬不屑地一笑,单手举剑,直指乾元门,“有种出来与本尊单挑!” 说着他拎起手中那一大串葡萄似的玉牌晃了晃,“赢了,都归你!”
  “我来!”绿堇儿第一个站出来,颀长的身材令众修士眼前一亮,但眸中燃烧的战意又立刻浇灭了一些非分之想,“不过,我不与你打,我要和某个藏头露尾,躲躲藏藏的胆小鬼打!”
  “……”顾怀正欲显露身形,却听身后传来一声轻笑,熟悉的嘲讽声响彻山洞:“我怕他打死了你,自己又来后悔,不如我来?”
  顾怀猛地转过身去,便见众人目光汇聚之处,凌容与施施然出现在山壁之上,居高临下地冲他一笑。
  ————
  顾怀目瞪口呆。
  ……他是怎么这么快赶来的?!就算走走停停,这也是元婴期修士四天的行程。自己将地址告诉他还不到一个时辰,他能这么快出现在这里,除非他根本就跟在后面!
  在场的人面色皆变,绿堇儿敢出声跟涅槃期的顾怀叫板,多少是仗着自己人多。乾元门八仙齐聚,有三位都是涅槃期,又在自己的地盘上,原本是压倒性的优势,但出泉宫如今又添了一名涅槃期大能,双方的势力又有了些微妙的变化,场面微一凝滞。
  凌容与已经纵身跃了下来,顾怀也显出身形,快步走到他身边,低声急道:“你怎么在这?小师妹他们……”
  “跟迟弦郁在一起。”凌容与目光还嚣张又凌厉地徘徊在乾元门众人身上,只微微偏过头,似乎有些不满他毫不欢喜的态度,不悦的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你忘了自己写了什么?”
  “……”我就那么一说,可没叫你立刻出现啊……
  顾怀无奈地扯扯他袖子,在他瞥来时挤出一个热烈欢迎的微笑,“那他们在哪?”
  凌容与忿然扯了扯他的一脸假笑:“我怎么知道?”顾怀走了不久他们就遇见了带着另一群水阁弟子的迟弦郁,凌容与立刻迫不及待撂挑子跑了人——他一个山殿之人,带着水阁弟子像什么话?顾怀带着山殿弟子还差不多。
  好在绿堇儿一路留下不少线索,他终于在第四日跟了上来。
  两人这边切切私语还没完,那边已经又打了起来,很快便也身不由己被卷入战圈。
  顾怀与廖君晗战在一处,凌容与则与另一个涅槃期修士打了起来。
  乾元门弟子似乎已在转瞬间达成了某种默契,这一次不求压倒,只求速退,与司空磬过没几招,绿堇儿就已经带着一队人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就连与顾怀缠斗不休的廖君晗也毫不恋战,一面架住他的攻击,一面便不动声色地向后退去。
  顾怀一看这情势就知不妙——这是放弃与他们正面硬抗,准备撤退之后直接上阵法了。
  出泉宫众弟子虽靠着涅槃焚天阵与他们缠斗,终究不比对方熟悉地形,拦不住对方一一消失,更提防不住四周早已布下的机关,没多久便听几声惨嚎,血肉横飞间不知触到了什么,整座山洞都轰鸣着摇晃起来,仿佛即将崩塌一般。
  “啊——”司空磬见有师兄弟战死,双目赤红地怒吼一声,浑身杀气弥漫,画地剑中龙吟声声,如神龙摆尾地在地上划过一道道剑气弥漫的深痕,将许多乾元门弟子困在其中,
  看着平日朝夕相处的师兄弟就这么化作一团血沫,顾怀胸腔里霎时荡起一阵悲鸣,指骨捏得咔咔作响,飞身而上,左手涅槃焚天掌先发而至劈向面前的廖君晗,右手中春秋笔虚握而出,白玉笔杆疾速划动——这一瞬他真的动了不死不休的杀念,对着乾元门众就化了一个笔锋凌厉的“死”字。
  他的字早在黑水林中便由凌容与手把手教过,这个死字果然银钩虿尾,字字峥嵘,朱砂血字触目惊心,金光一闪而过,看似轻描淡写,但霎时间被扫到的乾元门弟子纷纷五脏如绞,浑身是血,惨叫着在地上疯狂翻滚起来。
  廖君晗被他挟怒而来的一掌拍中,嘴角霎时也溢出血来,顺势倒退而出,飞速消失在黑暗中。
  洞窟还在剧烈的震动摇晃,不时有巨大的山石滚落,顾怀闪身避过一块当头砸下的巨石,恰撞在凌容与背上。凌容与下手比他狠绝得多,那个涅槃期修士早被他的九重天印重伤,又恰被一块巨石砸中,霎时便没了声息。
  此时的洞窟中,乾元门弟子早溜得七七八八,顾怀一眼扫去,早有不少烟雾自山壁之中飘了出来,虽心知八成已来不及,仍心存侥幸地咬牙叫了声:“撤!”拽着凌容与向出口掠去。
  司空磬满心不甘地看着剩下的乾元门弟子,终是扭头跟上,水阁弟子纷纷跟随,方才不知在哪划水的钟无笙也带着山殿弟子冲了出来,身后烟雾飞速弥漫开来,洞窟中很快变得白茫茫一片,模糊地看不清前路。
  背后寒意森森,顾怀心中猛沉,拽着凌容与的手指节泛白,脑中正飞速转动着,既然被困在无常阵中,如今也只有一个办法,还未想清楚,却忽听前方传来一声惊呼,白雾之中一个东西劈头砸来,眼看已拍到他脸上,被凌容与飞速抬手抓住,收腕看时,分明是水阁的婪真镜。
  对面一人厉声问道:“什么人!”
  接着一个有些怯懦的声音硬撑着响起,画蛇添足地补充道:“报上名来!”
  ……好了,这下真的全灭。
  “……”顾怀霎时间满心挫败,叫道,“昊蚩,是我!”
  “小师兄!”霎时间对面惊喜的男声女声双双响起。
  起初说话的人愣了愣方道:“燕师弟?”
  水阁弟子们都惊喜地叫起来:“迟师兄!小师妹!是我们!”
  牧庭萱欣然道:“可算找到你们了,还好我带了婪真镜!”
  转眼间两拨人马聚在一处,都觉十分欢喜,只有顾怀焦急不安,正要叫他们掉头跑,便听牧庭萱道:“小师兄,快往回走吧,后面不知为何出不去了,我的头发都被削掉了一截。”
  “什么?”这时众人方才觉出不对,面色纷纷煞白。
  “看来我们已被困住了。”顾怀说话间,手中真火闪动,离火三昧箭忽飞掷而出,“铮”地插入众人身后的山壁之上,真火如织,霎时将涌来的白雾挡在外面,照亮了这一片山洞。
  有弟子忍不住奇道:“那是什么东西?”
  “是无常阵。”顾怀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面色极为凝重,“这是乾元门最阴毒的阵法,一旦把人困在其中,便会有无数不可预料的灾劫,有进无出,至死方休……”
  “危言耸听,”钟无笙冷冷看他一眼,“我怎么从未听说过有此等阵法?”
  司空磬抢答:“自然是因为你见识浅薄,还用问?”
  “难道不是因你们无能,此等阵法也要畏缩惧怕?”钟无笙冷笑几声,带着山殿弟子转身往外走,“我倒要瞧瞧这阵法有何厉害之处!”
  “钟师兄!”眼看剧情又要重蹈覆辙,顾怀连忙挡在他身前,正色道,“不错,此阵法并非牢不可破,单凭山殿之力,也定能冲出去,但你可想过这过程中会折损多少师兄弟?”实际上书中双方分开走之后,大约只逃出去三四成。燕顾怀也说,若是能双方合作,完全能合力破掉此阵。
  “那你想如何?”他那个叫做柳寸芒的狗腿子挺身而出,不屑道,“难道你还想叫我们护着你们一道出去?”
  凌容与忍不住嗤笑出声,一时引得山殿弟子纷纷怒目而视——还有脸笑?!
  他与燕顾怀二人都是涅槃期修为,若他回到山殿,山殿两名涅槃期大能,自然是山殿强过水阁,柳寸芒此话说得没半分毛病,偏偏他跟燕顾怀混在一处,竟站在水阁一边,这话就十分可笑了。
  “此时形势危急,我们同出出泉宫,还要分什么山殿水阁?”顾怀回眸瞪他一眼,叫他不要捣乱,扬声道,“你们难道忘了师父说过的话了么?”
  听他说得在理,几名山殿弟子有些意动,能有强人护着,为何不愿意?
  钟无笙却越发提防地看着他:“你我同出出泉宫不错,但这是宗派大战——是你们水阁中人,唯一可进入七界峰的途径,你叫我如何相信你?”说着他回眸警告地扫过那几个面色犹疑的弟子,“难道以往的宗派大战中,山殿弟子的玉牌不曾被水阁中人抢过么?”
  挑拨离间!顾怀简直要咬碎一口牙,偏偏水阁中人也开始拆台:“让他们走呗!”“就是,燕师弟,你管他们呢?”“滚滚滚,快点滚!再不走爷爷就抢你们玉牌了!”“哈!反正他们要去找死,不如先抢了算了。”
  顾怀瞥见司空磬三人都不赞同地看着自己,凌容与也靠在山壁上,一副凉凉旁观的神色,心头的惶急霎时化作一股委屈之感,失望地回过头去。
  ……或许大家都觉得他不可理喻,可是他真的希望能改变剧情,让山殿水阁联手一次,一起突破重围,他实在不想再看见师兄弟们死在这里了,这既叫人悲恸难过,也让他隐隐心慌——如果他什么都不能改变,那么小坏蛋的结局呢?从宗派大战之后,就再也没有他的剧情了。
  凌容与被他目光烫到一般,忽觉芒刺在背,忿忿收起漫不经心的表情,上前拉住了他的手,冷着脸对钟无笙道:“……江湖规矩,谁赢了,听谁的。”
  “呵,”钟无笙睨一眼两人交握的双手,眸中忽掠过一丝恶意,拖长语调道,“你们自己恋奸情热,便以为山殿水阁真能和平共处么?山殿水阁天生便是死敌,几百年未有过一对善始善终的好友,你们能有今日,不过机缘巧合,未必便能长久。”
  “是么?”凌容与双眸一冷,掌中千变泛起寒光,“那不如我先杀了你,免教你日后失望。”
  “铿”地几声,钟无笙身侧几名弟子已拔剑而出。
  柳寸芒斥道:“凌容与,你敢为了一个水阁中人对我山殿倒戈相向!”
  眼看双方气氛陡然间变得剑拔弩张,顾怀忙握住凌容与的手,指尖在他手背安抚地点了点。
  “你不信么?”钟无笙抬手止住柳寸芒几人,向前踏了一步,垂眸掩住一丝算计,“敢不敢打个赌?若你们赢了,我便同意山殿水阁联手。”
  顾怀警惕地看着他:“什么赌?”
  “牧师妹,你不是将水阁中法宝都带来了么?”钟无笙看着牧庭萱,不怀好意地一笑,“想必传说中的轮回镜也在此?”
  牧庭萱眨眨眼,谨慎地问道:“……你要做什么?”
  “不是我要做什么,”钟无笙转眸看向一脸紧张的顾怀,“你的小师兄想要山殿水阁联手,至少该证明给我们看,山殿水阁真能情比金坚。”
  话音落,山殿弟子哄然笑了起来。
  水阁众人霎时都明白了过来,暗骂他心肠狠毒,这结仇镜哪能随意进去?此地连黄泉水都没有,分明是想害两人直接反目为仇。
  司空磬护犊子地站出来,挥手道:“呸!爱滚滚,无需废话。”
  “是啊!燕师弟,别理他,你们俩好好的,为什么要证明这种事?”
  顾怀面上亦闪过一丝犹疑之色,耳边忽地响起吴江冷临走之前说过的话。
  那时他问吴江冷为何要狠心与闻枫落断情绝义,他说:“你们这么好,是因为你的命好。”
  说的不错,他暗地里也一直觉得自己遂心如意,八成是男主光环在作祟,是因为燕顾怀“命好”。但轮回镜中却没有这样的光环,谁也不知道会被分配到什么样的命运……何况两人虽一直都形影不离,真心相待,却从头到尾没经历过什么磨难。
  没有经过苦难打磨的感情太干净也太脆弱,想到彼此时,不会有丝毫纠结难过,只有纯粹的欢喜,轻柔地笼在心上,就像一朵极美极娇嫩的花,谁也不知道它经得起多大的风雨,又像一块完好无损的玉珏,只能小心翼翼捧在手上,一旦磕出裂缝,便再也修复不得。
  他实在不敢拿这样的感情去冒险——但若此时退缩,在场的弟子,有六成都会丧命在此,他又怎么忍心?
  凌容与回眸睨他一眼,眸光潋滟如黑夜中星河浮槎,掀唇一笑:“你不敢?”
  顾怀沉默地注视着他,心知以他那无比自信的性格,断然不会觉得有何危险,反倒会觉得这是变相秀恩爱。
  “你不信我?”凌容与垂眸在他脸上扫了一圈,“还是不信你自己?”
  顾怀哑口无言地攥紧了手——他不怀疑自己会对他动心。但以自己的性格,若不是对方主动追来逼问,他到死都不敢说破心事,而且说到底,他喜欢自己无非是因自己对他好,并非因自己本身多么招人喜欢……若有别人也这样待他呢?
  “你不信自己,”凌容与难得没当场翻脸,眸光静定地看着他,掌心冲他摊开,“便信我好了。”
  顾怀心中叹息,没把手放上去,反而拍了他手心几下:“你又知道了……”
  “风巡天地而知未开骨,我御此心故明未言事。”凌容与微一歪头,挑了挑眉,缓缓在他耳边轻声道,眼角眉梢一抹自鸣得意的神色。
  “……嗯?什么意思?”
  “……”
  “你们商量完了么?”钟无笙作势转身,语带讥讽,“若有自知之明,便退下吧。”
  凌容与转眸看向牧庭萱:“牧师妹,拿出来吧。”
  牧庭萱犹犹豫豫地自乾坤袋中摸出了那面似曾相识的轮回镜,一扬手,镜子在空中旋转着化作一面墙高的水幕。
  “眼下这么紧急,哪里有时间进轮回镜啊……”牧庭萱推了推昊蚩,后者忙道,“是啊是啊,小师兄,算了吧。”水阁师兄弟们也纷纷附和。
  钟无笙这回好整以暇地领着山殿弟子一一盘坐了下来,一副静待好戏开场的表情,慢悠悠道:“放心吧,以燕师弟的修为,这离火三昧箭至少还能撑过一个时辰——‘镜外一瞬,镜中千年’么。”
  “你!”牧庭萱咬唇瞪着他,无奈也只得和水阁弟子纷纷坐下,偏生挡在山殿众人之前。
  凌容与和顾怀在轮回镜前相对而坐,最后对视一眼,双双合上了眼眸。
  两道魂念化作的飞光自两人内府升起,缠绕着落入了轮回镜中。
  镜面如水波一动,忽地漾开一道微光,渐渐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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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元门众:哇哈哈哈哈这回出泉宫肯定全灭惹,我们真是太棒了(?≧?≦)?(?≧?≦)?
  山殿&水阁:等下,我们先看个坝坝电影ヽ(???)?(???)?
  【演员席】
  主持人牧庭萱:你们现在还有什么想跟彼此说的吗?ヾ(??▽?)ノ
  凌容与:风歌也听不懂,古文也听不懂,MD文盲,无FUCK说。(╯》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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