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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之吾道清狂-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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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纷纷摇头,他的眼睛便渐渐黯淡下来,露出一抹绝望之色。
此时轮回镜已收,若流音不在此处,便毫无疑问是轮回镜中的幻影了。
牧庭萱想起了同样可能只是镜中幻影的江鸿,轻泣一声,抹着眼泪道:“昊蚩……算了吧,大不了,黄泉水一碗。”
昊蚩紧攥着拳头,咬牙道:“不,我死也不要忘记她。”
一直旁不曾开口的迟弦郁忽地出声安慰道:“其实镜中幻影多是由入镜之人心念所化,即便真是幻影,也未必不能找到真实存在的本人……只不过,希望渺茫些罢了。”
昊蚩仿佛抓到最后一丝希望般抬眸:“真的么?”
迟弦郁含笑点点头。
顾怀忽觉迟弦郁整个人似乎有些不同,有种顿悟红尘,超然世外般的脱俗之感。
以往他虽也是谦谦君子的模样,却仍有一股躁动的拼劲,此时倒像是将一切名利之事抛之脑后般,澄明透彻,仿佛无事可动其心神,显得分外出尘。
顾怀迟疑道:“迟师兄……你是?”
“谢琀,太子,抱歉。”迟弦郁对二人微微一笑,释然地自嘲道,“我一生陷于争斗之中,图谋大业,片刻不敢懈怠,到最后,皇图霸业毁于一旦,生前身后过眼云烟……临死之时,我已顿悟。”
凌容与面色一黑:“慕容慎……”
顾怀钦佩地看着他云淡风轻的神色,还没说话,却听钟无笙嗤笑道:“什么顿悟?无非是成王败寇,愿赌服输!若再来一回,朕定会率军踏破胥国河山……”
“说的不错,”不待他放完狂言,已被凌容与出口打断,“愿赌服输。钟师兄,想必你还不至耍赖?”
“不错!”司空磬帮口道,“他二人虽有身份阻碍,终究未曾敌对,同生共死,情比金坚,你还有什么话说?”
钟无笙眸光在二人身上转了一瞬,最后意味不明地落在顾怀身上,有种古怪的狂热却又分明带着轻蔑之意。
顾怀被那诡异的目光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满头雾水地拢起眉。
凌容与已站在他面前,挡住了那赤裸裸的目光,手中千变寒芒闪动:“钟师兄,镜中我们未尝一战,你若还有异议,不妨一战。”
山殿中许多弟子在镜中是胥国人又或者出身寒门,经历了一番阶级地位的对换及战争洗礼,心态早已不复往日轻狂,此时都默默地站到了水阁一边。另一部分没进去的,要么被镜中惨烈的故事打动,要么心服口服,也都露出认输的神色。
钟无笙一垂眸,淡然道:“既然你们一定要一起走,那便一起罢。”
顾怀看着青白交织地站在一处,仿佛成熟了十来岁,境界也都提升了一个档次的出泉宫弟子,心中热血沸腾,不由微微一笑,得意地回眸看了凌容与一眼——我说什么来着?这一回,就让山殿水阁联手大破无常阵,干翻乾元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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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顾怀一跃而出,挥手召回三昧箭,霎时铺天盖地的冰冷白雾如同洪流汹涌而至,伴随着风声呼啸,眨眼将众人身影湮没,他双手上下相合,真火凭空幻化,随着他双掌舒展的痕迹“嗡”地撑开一道至明至大的光圈,宛如朝晖将众人笼在其中,霎时将四周阴暗的洞府照得亮如白昼。
凌容与率先一步踏出去,手中千变已化作一道金刚罩,挡在众人之前。
司空磬与钟无笙一左一右,紧随二人之后。众弟子自觉地将境界低的围在了中间,迟弦郁在最后殿后,一群人小心翼翼摸索着走了一截,山洞中一片寂静,除了浓雾,似乎什么都没有。
钟无笙在后面冷哼一声,举步走到了最前方,举目四顾,嘲讽道:“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无常阵’?”说着便抬手召来一道万神锏,想要直接轰开洞府上方山石,破壁而出。
“别!”顾怀忙出声制止,却已来不及,只见巨大如同数根石柱萦绕着紫电的万神锏在他扬袖之际,冲着他指尖所点之处轰鸣旋转着撞了过去——却好似石沉大海般,一头冲入了浓雾之中,消失无踪。
钟无笙抬起头,满眼惊愕——临行时,顾怀再三叮嘱尽量不要使出攻击之术,不仅不会有攻击之效,还会激怒此阵,召来灾厄,他却不信,没想到竟是真的。
山石间渐渐传来细微的震颤之声,只闻其声,却不知从何方传来,分明极小极轻,却分外阴森可怖,微微颤抖的山壁似乎也在为即将发生的事感到害怕一般,仿佛有股无法抵抗的力量即将向众人劈头压下。
“快走!”顾怀一拉凌容与,领着众人向前方飞速掠去,地方狭窄昏暗不可御剑,只得在崖壁上顿足点了几次,曲折地穿过浓雾弥漫的洞府,轻巧得仿佛一群飞燕,转眼间已在百米之外。
就在此时,却听身后传来一阵震耳欲聋,撼天动地的声响,仿佛山威含怒,众人都忍不住一颤,背心一寒,纷纷加快了速度,但那轰鸣声越发巨大,鬼哭神嚎般席卷而来,眨眼间已如在耳侧。
迟弦郁在最后面,立刻便觉身后刮过一阵寒冷的狂风,继而有泥水混杂的潮湿之气扑来,仿佛巨兽带着倒刺冰凉的舌头,自背心舔至后颈,令人瑟瑟发寒。他脚下不停,猛地向前飞掠,手中却蕴集了周身灵力,忽回首向后劈出一掌烈火焚天掌——漫天烈焰照得四周一白,却如钟无笙的万神锏一般,转瞬又淹没在黑暗之中。但就在那一瞬间,他已看清身后跟来的并非巨兽,而是一股泥石夹杂的洪流,心中不由猛地一沉,大喝一声:“快!是洪流!”说话间双手蕴灵力,拖着两个弟子往前送了一截。
此时,最前方的顾怀却忽地一顿——浓雾中忽然间紫光闪动,雷鸣阵阵,分明是一道雷电交织之林。
“小心!”凌容与拽了他一把,堪堪避过一道陡然劈下的闪电,再次撑起金刚罩,将众人笼罩其中。
司空磬急道:“怎么办?”
身后的轰鸣声已然震天动地地追了上来,凌容与眯眼道:“进去!”说着与顾怀一同率先闯入了雷电之林。
霎时间电闪雷鸣,仿佛一头栽进一团雷云之中,雷电狠狠劈在泛着金光的金刚罩上,火花飞溅,却被统统屏蔽在金刚罩外。
凌容与抬眸看了一眼,放下心来,按住顾怀想替他输灵力的手:“无碍。”
众人见他云淡风轻,心中皆是一松,劫后余生般回首看着那被雷林挡在外面的滚滚洪流。
顾怀含怒看了钟无笙一眼:“钟师兄,还请你别再拿大家的性命开玩笑!”
钟无笙微低着头,目光幽深地抬眸在众人忿忿不平或是敢怒不敢言的神色上扫过,最后眼神邪戾地睨了顾怀一眼,冷笑一声,没再说话。
“看来此阵果然是照八卦五行所布。”司空磬出声道,“凌师弟,你易学最好,快算算阵眼所在!”
不用他说,凌容与已然闭上了眼,拇指在四指指节间点算一番,乾、坤、巽、震、坎、离、艮、兑在掌中运转出一道小金盘,飞速旋转起来,待他霍然睁眼,五指一收。
顾怀见他唇角微扬,眸光流转之时一抹焕然自得之色,阵眼所在之处显然已了然于心,不由也跟着勾起嘴角,转身道:“大家千万勿要再攻击此阵,其他术法倒是可用。之后我们要直取阵眼,破开此阵——谁会瞬移术?”
“……我。”静了一瞬,站出来的人竟然是柳寸芒,但他面色平静,看上去竟比往日里那欠揍的模样顺眼得多,“但我只能移动三十里之内的距离。”
顾怀回眸询问地看向凌容与,见他点头,方问道:“你可敢为我们打头阵?”
柳寸芒却又讥讽地一勾嘴角:“这有何不敢?”
顾怀白他一眼,假装没看见他双手紧张地握成了拳,回身递给牧庭萱一块随手掰下的山石:“小师妹,能变出一条绳子么?越长越好。”
“……”柳寸芒霎时面色一沉,颇为后悔。
牧庭萱却会意地一笑,一手捻诀,光芒闪动间,手中果然幻化出一条极长的绳索来,牵起一头,向他掷了过去,示意地在腰间比划了一下,眸中闪过一丝戏谑的光芒。
柳寸芒紧握住那条绳子,竟半分也没挣扎地垂眸绑在了腰间。
顾怀迟疑地看了他一眼,向凌容与递过去一个质疑的眼神——这人忽然这么听话?不会有诈吧?
凌容与见他神色惘然,不由嗤地一笑,眸光闪动间颇为意味深长,似乎想伸手捏脸,最后却只看了牧庭萱一眼,越过他对柳寸芒道:“阵眼在西南方三里之处。”
柳寸芒便一颔首,捻诀念咒,周身光芒闪过,顿时凭空消失在众人眼前,只剩那根极长的绳索,一头还攥在牧庭萱手中,另一头却没入了山石之中。
这一回,不待顾怀出声,已有一人站了出来:“我会穿山术——我来!”
不多时,山石之中已出现一道弯弯曲曲的通道,顺着绳索伸向远方。众人便自雷霆中逃脱,纷纷钻进了山壁之中狭窄的山道里。
顾怀与凌容与并肩走在最前面,一转眼就没入黑暗中。
顾怀正欲用真火探个路,却觉凌容与忽一把揽住他的腰,低头啃了他一口:“笨蛋。”
顾怀脸上一烧,一头雾水地抬起头,正欲以牙还牙——却觉身后骤然一亮,眯眼回眸,便见以司空磬三人为首的众弟子都一脸无语地看来。
钻入地道后,他们不约而同地用起了夜明术,荧光相聚,便将山道照得如同白昼,自然也将两人情态照得一清二楚。
“小师兄,”昊蚩尤为不忿地垮着脸抗议,“我的流音都找不到了,你们还这样。”
霎时间激起一片附和之声:“是啊,我娘子也没了。”“我的家人也在镜中……”
“……”顾怀尴尬地离凌容与远了些,又被他揽了回来,只听他理直气壮地淡淡说了句“山道狭窄而已”便被半拉半抱地拽走了。
“……”顾怀不回头都能感到身后无数眼刀中,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句无声的——山道狭窄,你们可以前后走啊!
所幸众人不敢耽搁,都走得很快,没过多久便钻了出去,眼前骤然开阔,一片红光流转间,半空中静静旋转着一颗半人高,通体殷红的六棱体血玉。
柳寸芒已解开了腰间的绳索,静静立在下方,仰头望去。
顾怀眸光一亮,兴奋道:“就是它了!各位师兄弟,打碎它,我们就能出去了!”
众人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地取出了各自的法宝。
顾怀眸中光芒闪过,轩辕弓与离火三昧箭霎时间出现在掌中,拉弓搭箭,在轩辕弓那亟待饮血的颤栗中,将三道熊熊燃烧的真火对准了那块血玉。
凌容与已腾空而起,双手结印间狂风乍起,白衣凌风而动,双掌中仿佛有一团风火雷电混杂的混沌之云,光芒流转间,一股威势如同山海将倾。
司空磬则将画地剑平举在胸前,双指在剑上一划而过,灵力尽数灌注其中,剑身陡然暴涨数尺。
只听顾怀清叱一声,离火三昧箭霎时脱手而出,紧接着无数法宝与攻击铺天盖地,滚滚江流般源源不断地向着那血玉冲去,刹那间各色光芒一闪而过,万千道灌注了全部灵力的攻击如流星般飞射而出,声势浩大,惊天动地,整座洞府都轰鸣着震动起来!
“轰隆!”只听一声爆炸般的巨响,那块血玉上爆开一团巨大的光芒,令人睁不开眼,山摇地动,尘土飞扬。
顾怀被凌容与用力按在怀中,直到震动停止,方才抬头望去,只听“咔咔”几声,那块血玉果真裂开了一道道缝隙,裂缝蜿蜒着越来越大,接着便“轰”地一声四分五裂,向四周飞射开去。
凌容与抬手接过一块,颇觉有趣地放入了乾坤袋中。
而就在血玉炸裂之时,洞府上空便出现一个黑色的巨大漩涡。
这就是出口!
顾怀心中激动万分,拉着凌容与,领着众弟子冲了进去,只在眨眼间,霎时便冲入了一片明亮的白光,终于重见天日!
一片劫后余生的欢呼声中,顾怀眨了眨眼,望着眼前的流水飞瀑,千里山林,心情激荡间用力握紧了凌容与的手,几乎要热泪盈眶。
出来了,终于出来了!
在黑暗不见天日的无常阵里,他们经历生死,轮回一世,终于还是一同走出了这场灾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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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常阵中本就不知时日,加之在轮回镜中的十几年,再回到汤谷秘境之中,恍如隔世,但众人抓了一个散修一问,方知原来只过去了一日,距离出境之日还有两个半月。
山殿和水阁的师兄弟们也算同舟共济,心无芥蒂地合作了一次,关系自然亲近了不少,再加上轮回镜中的经历使彼此都变得更加成熟,因此往日里许多旧事也都一笑泯恩仇了,激动之下欢呼雀跃地抱在一起或击掌喝彩,十分忘形。
钟无笙远远站在一边,目带嘲讽地看着和平共处的山殿水阁中人,冷笑不语。柳寸芒因帮助顾怀而被他警告地看了几眼,也垂着头默然无话地跟在他身后。
这边众人合计之下,很快便决定将乾元门留到最后抢夺境心的战役之中——照司空磬的话说,这是“养肥了猪再宰”,于是便寻了个通往境心路的山头,一起占山为王,每日打劫过往的修士,让顾怀总有种落草为寇的错觉。
流云舒卷,日升月沉,很快时间便过去了半个月,在顾怀的指导下,众人齐心协力,各种术法法宝齐上,早在山间搭起了一片小木屋,还设下了禁制外人进入的阵法。远远望去,这数十间木屋掩映在苍翠山林之间,显得十分幽静。这一回,连山殿弟子都没嫌弃自己亲手搭建的房子,欢欢喜喜地住了进去。顾怀和凌容与自然住在一起,旁边便是司空磬三人各自的房间和四个傀儡的房间。钟无笙和柳寸芒颇有些离群索居地住在另一边,柳寸芒却常常跑到此处来晃悠,也不知有什么图谋。
朝光落入山林,穿窗入户,照在床边一对合抱安眠的少年身上,光芒都温柔了起来。
这房间十分简陋,窗户没有帘子,床也不过只是一块粗糙的木板,但他们却睡得十分安稳,长发交缠在一起,无意识地十指相扣。
窗外鸟雀叽喳,虫鸣啾啾,顾怀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便是一张沉睡中月画烟描的俊脸,一时间如堕梦中,嘴角一勾,便小心翼翼抬手抚了上去,心中有种偷香窃玉的暗爽。
凌容与呼吸绵长,一双眼睛紧闭着,仿佛对一切毫无所觉。
顾怀的手自他额上抚过,刮过高挺的鼻梁,然后……意图不轨地滑到了脸颊,正想报仇,却被一把握住了手腕,眼前人黑眸蓦地睁开,闪过一丝莫名恼怒的光芒,长腿一伸便一翻身压了上来,拽着他手腕压在胸前,黑发如瀑泄下,挡住一个凶狠又温柔的吻。
“唔——”顾怀作案被抓,造反不成,只好甜滋滋地躺平任亲,谁知凌容与吻着吻着便向脖颈滑去,霎时间从发顶至脚尖过电般酥麻一片,脑中顿时飞过轮回镜中的无数画面,刷得一声满面通红。而埋首在他颈侧的人双手已轻车熟路地自宽松的中衣抚了进去,顺着腰间划过,让他腰身一软,仿佛化成了一滩水,又像是燃起了一团火,低吟一声,浑身颤栗着紧紧揽住了水深火热间唯一的浮木,不知是要推开还是拉近:“凌容与……”
凌容与又咬又舔地在他锁骨上留下一片红痕,双手已经几乎将他剥了个干净,却在从腰间往下滑的时候停了下来,硬物抵在他双腿之间,微微撑起身子,垂眸与他对视。
顾怀迷蒙间睁开眼,一眼便望进他深邃黑眸中灼灼欲燃却将倾未倾的炙热之色,霎时间有些恍惚——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神色是在锦山行宫的温泉中,那时的小太子也是这样,分明是存心干坏事,却在最后一刻停了下来,这样望着他,好似一句询问般。那时,谢琀抱着破釜沉舟的念头,胸口胀满甘苦难言的万般滋味,见他望来,像是被火点着一般,毫不犹豫地抬头,一口咬住了他的喉结,双手一按,把他拉了下来,之后骨骼交缠,抵死缠绵之时,谢琀那欲哭欲笑的悲凉和满足,霎时间又涌上心头,顾怀脑中轰得一声,眼眶一红,再一次抬头凑了上去,恍惚间,不知是顾怀吻住了凌容与,还是谢琀吻住了慕容毓。
“合体期之前不得双修!”
“你们结成道侣了吗!”
“小师兄……我们还要出门呢……”
“快点出来!”
“哈哈哈哈,棒打鸳鸯。”
……
窗外忽响起此起彼伏的叫喊声,情动之处的两人顿时浑身一僵。
凌容与脸色陡然黑沉,霍地支起身子,手中千变一闪而过,轰得化作一片急光,向着那群蹲在窗外不远处的树上看好戏的师兄弟们飞射而去。
他出手不知轻重,这一下真正含怒而发,若真打中,不知要让这些作死的师兄弟们躺多久。
“别!”顾怀一惊,顾不得尴尬,已霎时隐身,翻身而出,转瞬间追上了千变化作的万千急光,挡在师兄弟之前,那些光芒顿时嗡鸣着绕着他化作一团柔软的光辉,最后温顺地落入了他掌中——毕竟是神级法器,竟能灵性至此
“你过来!”凌容与落在房顶上,脸色更黑了,显然对他投敌的行为十分不满。
“……算了吧。”顾怀带着千变走过去,拉住他的手,仗着隐身,在他脸上安慰地亲了亲,低声保证道,“晚上我们便用隔主布把窗户挡住。”
凌容与并没有被安慰到,乌眸仍旧包含威胁地看着树上以司空磬为首的一众欠揍之人。
司空磬大笑着从树上落下,抬手招呼道:“你们两个就知道卿卿我我,这么迟了也不起,快穿好衣服走吧!”
顾怀应了一声,生拉硬拽地把凌容与拉回了房中,自己先穿好衣服,随意地挽起头发,回眸一看,凌容与也已收拾好了,但眸中寒意流动,一看就知道不是在打什么好主意,见他怀疑地望来,便若无其事地起身,推着他出门了。
果然这一日,这群师兄弟们便纷纷遭了殃。不是不幸掉进了风痒草中,浑身发痒,在地上滚来滚去,大笑不止几个时辰,才灰头土脸地被救了回去,就是发现屋中一片狼藉,仿佛一只狗在里面撒过欢似的,连床板上都是奇怪的臭味。
而司空磬白日里抢了百来块玉牌,晚上还没分赃,先便要饮上一坛,却忽地发觉藏在乾坤袋中的酒都变成了白水。昊蚩丢掉的则是所有的仙丹。
一时间哀鸿遍野,众人纷纷想起了被小坏蛋支配的恐惧,一个个都老实起来,再不敢跟着瞎起哄。
凌容与心满意足地听着悦耳的惨叫,在顾怀安抚了苦主,推门而入的时候,埋着头一脸无辜且专注地记着账——至今日为止,众人所拿到的玉牌已有三千五百八十二个,钟无笙和柳寸芒不曾将玉牌上缴过,另外的弟子一共是四十二人,其中出力最大的,凌容与,今日夺得玉牌三百块,按三七分,便是……他还装模作样地认真思索,却听一声轻笑,顾怀眸中带光地凑在他耳侧,轻声说了句:“……干得好。”
此刻秘境之中星斗漫天,境外亦是明月千里。
远山重重剪影之中,乾元门屹立在悬崖峭壁之上。
四大名门中,数乾元门历史最为悠久,以道门正统自居,修炼之法蕴含天地五行,古朴而传统,以炼体为根本,孕育仙根为法门,在一次又一次灵与血的浇灌中,
使得仙基越发巩固,仙根亦越发茁壮,乃至于开花结果,形成丹核。
乾元门亦根据仙根属性的不同,将每个修士分入了“金木水火土”五门之中。这五门分布在五座仙峰之上,将核心的门主正殿环绕其中,仿佛五指朝天,含着掌心一般。
此时,夜色寂寂,五峰之中除了巡逻的傀儡守卫走动时咔咔的声音,并无别的一点声响,安静地落针可闻。
仿佛一阵无形的风拂过,正殿的门,缓缓地打开了。
一道黑影陡然从天而降,一圈金光所化的利剑浮动着将无形之人环绕其中。
金光映照下,那黑影竟是个十分俊朗的男子,勾着唇,手中拿着一颗赤红的仙果,一边啃,一边闲闲地望着金光之中那片空白。他就随便靠在身后的栏杆上,眸中似乎有些失望,唇间如同染血,看上去夹杂着一股邪气与痞气:“可惜啊,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么?”
——————
“找死。”凌容与高悬于半空之中,手中结印,凝聚起一道狂风,卷起铺天盖地的沙石,霎时间遮天蔽日,日月无光,疯狂旋转着,向地上长剑高举指至他的面门的司空磬扑去。
“欺人太甚!”司空磬面色微变,手臂上青筋暴起,手中画地剑光芒暴涨,一声龙吟,龙影腾空而起,在狂风中盘旋纠缠,霎时间风声龙吼,狂暴的能量卷成一团数十里外都能感受的巨大风暴,山石林木纷纷倾塌滚落。
“杀!”“杀了山殿人!玉牌就是我们的啦哈哈哈!”“我先杀了你!”“死吧!”
而在一片沙尘之中,杀声震天,依稀可见青白交缠,水阁弟子与山殿弟子厮打激战成一团的身影。
“住手啊!”匆匆赶来的顾怀面色焦灼地架住两个弟子的手,双眼却望向战在一处的凌容与和司空磬,急道,“别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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