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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之吾道清狂-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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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怀亦是一惊,目光凌厉地扫向未曾触及的角落,手掌一翻,一簇真火顿时照亮了这片黑暗——方才他发现小师妹之后便没再继续搜寻,竟没注意到这里还有一个人。
那蜷缩在角落的人影轮廓渐渐清晰起来,披头散发,衣衫凌乱,气息微弱地仿佛已身受重伤,面如死灰,双眸如凝霜,沉沉地没有一丝生气。
顾怀凝眸看了半晌,忽地一惊,认出了这个似曾相识的人:“你是……夏黄泉?!”
此人额间一点朱砂,容貌清秀,分明是初入秘境之时,那个发下役心誓后被他放走的朱砂儿,只是记忆中他双眸一直灵动机敏,即便是求饶之时,眸中也闪烁着光芒。此时看来,那簇光却好似熄灭了一般,整个人死气沉沉。
夏黄泉转眸看了他一眼,显然也认出了他,忽地起身,拖着遍体鳞伤的躯体,在哗哗作响的锁链声中,不发一语地自内府中取出一块石头,向他掷了过来。
顾怀抬手接住,翻腕一看,黑色的晶石中隐隐有着红色的纹路,赫然是一颗传音石,见他静静凝视着自己,便吞入了内府。
霎时间,内府中响起了一段寒意森森的对话——
“呵,苍天相助,如今我已如约完成大人交代之事,燕顾怀……我会带走,断然不会让他坏了大人的好事。”这是钟无笙的声音,阴郁中带着丝丝得意。
顾怀拧眉,脑中飞速运转——钟无笙或许会因为崔渡来跟自己过不去,但“大人”是谁?他为什么要怕自己坏他的好事?他只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弟子,纵然已升入了涅槃期,又能有多大的能耐?
另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语调冷峻:“你蠢到将本该用来克制燕顾怀的东西去暗算凌容与,若不是我手中还有摘天壶,如何能将他擒住?我断不会将他交给你。”
原来遁世梵钟本来应该用在自己身上……
摘天壶……原来是摘天壶!难怪自己会这样轻易地被掳走。
他记得书中所写,这是穆古的法宝,这么说,此人便是被魔夺舍的天皇穆古?钟无笙竟然和魔联手?!那明夷山呢,钟寂界呢?
那么他们口中的大人……莫非就是四方魔的首脑?大boss这么早就盯上自己?为什么?难道他知道燕顾怀是他命中的克星?不可能,若是如此,他早该把自己弄死了。
顾怀越想越心惊,脑中嗡嗡作响,紧握双拳,继续听了下去。
钟无笙含怒道:“龙神传承现世本就不在预料之中,若非我如此行事,你也未必能如此顺利地掳走二人,我蠢?”
另一个声音仍旧冷漠而平缓:“说得这般冠冕堂皇,难道不是你感情用事,一心想先弄死凌容与?你对他用情至此,将他交给你?呵,我只怕他软言几句,你便要倒戈相向。”
“我想要的人,从来就不是燕顾怀。”钟无笙咬牙冷声说了一句,继而又嘲讽一笑,“再说,你行事若够谨慎,便不会被赵禅盯上!如今凌容与整个人疯了般紧咬在你后面,你不将他交给我,迟早死在他手上!”
顾怀心中稍安,继而又是一紧——看来他已安然离开龙腹,但此时想必已急疯了吧。
另一人冷笑:“这你不用担心,出泉宫已危在旦夕,很快他便没空追我了……”
听到此处,顾怀凛然心惊,背心冷汗涔涔,一阵窒息——什么叫出泉宫已危在旦夕?!
他不敢耽搁,立刻便将传音石自通幽古阵推了进去,继而欲用神念在传讯石上留书传讯,这才发现上面已经有一行凌乱的字迹,显然刻字的人已心慌焦急至极。
他看着那句几乎辨认不出的“你在何处?”,想到自己被抓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也不知何等担忧,心中一阵难受,忙回了一句“摘天壶中,无碍,勿忧。”
几乎是眨眼间,传讯石又被推了回来,上面一连串被凌乱抹掉的“笨蛋”,但因刻得太深,仍旧被他辨认了出来,余下的三个字,笔锋都有些飘忽,仿佛能看见他神念微颤的模样——“快回来”。
两人形影不离地太久,仿佛神魂都黏在一起,忽然这样突兀地被断然分开,就像三魂七魄被强行抽离,五脏六腑中都蓄满了寒意。
何况如今风雨欲来,正是满心惊惶,只愿快些重聚,方能驱散笼罩在上方重重的阴影。
顾怀只觉心中又酸又痛,紧攥着传讯石放在唇边,轻吻了吻那三个字,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有片刻心安。
明月当空,惊涛拍岸。
夜色中的东海沿岸,有一座小城。此时海浪声中,城内仍旧灯火通明,一片喧哗热闹之景。大部分的年月里,它都只是一座地处偏僻人迹罕至的荒芜小城——但它偏偏也是离汤谷山最近的一座城。因此每当汤谷秘境开启之后,这里便出离热闹起来,聚满了来自各地等着听大战结果的修士。因宗派大战的榜单一旦公告天下,那榜上之人便可任意挑选七界峰之一入界,可谓一步登天,因此那榜单便叫“登天榜”,这城便也叫做登天城。
城内的一间客栈中,此时正坐满了从汤谷山离开之后,静候登天榜的修士。出泉宫众人亦在其中。司空磬五指在桌上急敲,双眼紧盯着窗外,却不是为了登天榜——数日之前,秘境便已关闭。他们出境之时,玉牌便都被秘境尽数收回,按说登天榜亦早该公告天下。但谁知他们出境之后,却听闻了山主白宁息过世的噩耗,汤谷山清山封岛,让所有修士都等在登天城中。山主白宁息陡然过世,城中修士议论纷纷,猜测了无数的因由,一时间人心惶惶。但他们更担忧的自然是消失的燕顾怀与牧庭萱。那日出境之后,他们立刻便开始搜寻穆古,谁知他也不知藏在何处,竟然一直没能找到。凌容与更是一刻也不肯停歇,每日每夜向各个方向追寻他们的下落。今日他仍旧空手而归,凌容与却迟迟未回,不知是否发现了什么?
他还在沉思,却听人声鼎沸的客栈中爆开一阵惊呼,抬眸看去,只见夜空中的海面上骤然亮起一片,硕大的金字如同从天而降,在夜风中熠熠发光,如同一张无形的榜单漂浮在夜幕中,最上面赫然便是凌容与的名字,下面紧跟着的自然便是顾怀。他双眸一扫,很快便寻到了自己与迟弦郁的名字,再往下看,又寻到了昊蚩与牧庭萱等数十个出泉宫弟子的名字,顿时心神激荡,身后传来师兄弟们的欢呼声,仿佛将数日来的担忧都暂时压了下去,但一想到原本应当在场一同欢庆的人少了几个,那欢欣之感便又打了折扣。
就在此时,两道急光自窗外飞了进来,正是凌容与与迟弦郁。凌容与双眸含光,数日里周身笼罩着的那股遇神弑神的冰冷煞气一扫而空,一落到众人面前,便按捺不住地脱口道:“他没事。”
众人正觉心中一松,却听迟弦郁满面惊惶地疾声道:“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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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天壶中,顾怀盘坐在地,手腕脚腕上一圈铁链已被真火灼烧得隐约发红,那锁链之上的封印一阵阵发烫,仿佛在挣扎抵抗,其中万千寒刺猛地扎入他血肉,欲封住他的经脉,一时间血肉模糊,深可见骨。
他却毫无所觉般垂眸摩挲着晶石上密密麻麻的一面字,半晌,紧拧的眉忽一舒展,微微勾起唇。
“须弥戒中:流翾丹,解百毒,百戒石,治外伤,拂风草……”
还说不担心……
忽听上方传来“咔”的一声轻响,他收了真火,猛一抬手,飞速将传讯石吞入了内府之中,抬眸看去——
一缕光如烟雾般自上空飘落,只一瞬又湮没在黑暗之中。
但就在这一瞬间,他的面前已出现了一双乌纱皂履,蓦然间火光乍起,刺得他眯了眯眼,再抬头时,立刻便对上一双冰冷的眼睛。
钟无笙手中举着一颗偌大的夜明珠,眼眸低垂,半是不屑,半是欣悦地打量着他——那眼神,好似看着一个因有残缺而要被回炉重造的手办,令人毛骨悚然。
他身后静静跟着一个人,低着头看不清神色,正是柳寸芒。
顾怀一拢眉,心中一凛——为什么穆古还是把二人交给了他?穆古被追上了?还是因为钟无笙有什么绝妙的办法,保证能将二人藏到一个没人能寻到的地方?
“……钟师兄?真的是你!”一旁的牧庭萱愕然望着他,神色颇有些不知所措,在她心中,虽说山殿之人可恶至极,却始终是自己人,即便是大战三百回合的时候,她也不会相信他们中任何一人会与外人勾结,来坑害同门。
柳寸芒浑身一颤,向后退了一步,整个人都没入了黑暗之中。
钟无笙睨她一眼,淡淡一笑:“牧师妹不必惊慌,我绝不会伤害你二人的性命。”
顾怀微微起身,将牧庭萱护在身后,冷声道:“你想做什么?”
钟无笙转了转手中的夜明珠,光芒在他眉眼间一扫而过,忽的勾唇一笑:“燕师弟,有因有果……你欠我的人,自然该由你来还。”
“……”顾怀紧紧拧眉与他对视一眼,沉声道,“我不是崔渡。”
“你当然不是他。”钟无笙伸出手来,五指在他脸上虚划而过,顾怀蓦地别过脸,抬眸凌厉地瞪过去,却听他怪笑一声,“但他因你而生,你是他的因,不是么?”
什么意思……他想做什么?
顾怀心中警铃大作,背心发凉地看着他取出了一面十分眼熟的镜子,一拂袖,轮回镜悬于空中,霎时间漾开一片水纹。
钟无笙回眸看着他,眸中隐隐一抹疯狂之色:“你不是崔渡,便将崔渡还给我罢。”
顾怀一个激灵——有一个地方,能让人神魂消失,绝没人能寻到,一旦进去,顾怀就只剩一个驱壳。更可怕的是,没有人知道这牢狱中会发生什么,轮回镜受人心境影响,钟无笙执念如此之深,会不会真的能让他造出一个“崔渡”来?
只一想,他便觉得不寒而栗,惶然含怒道:“就算再轮回十次,也不会再有崔渡了!”
“是么?”钟无笙冷笑一声,“你又如何知晓?”
顾怀一滞,却听牧庭萱嗤了一声,语带讥讽道:“即便再有十个崔渡又如何?崔渡从来都没正眼看过你!”
话音未落,钟无笙眸中寒光一闪,反手一挥,顿时寒风凛冽,如钢爪扫过,顾怀猛地转身挡住牧庭萱的脸,后背登时被抓出数道血痕,刻骨疼痛间,心中却蓦地定了下来——是啊,他的执念若足以让自己变成崔渡,自己的执念难道便不足以捏造一个“凌容与”么?他就不信,他的喜欢会输给任何人!
“不错,即便再有十个崔渡,喜欢的人也不会是你这种背叛师门,与魔勾结的卑鄙小人……”顾怀回过头,齿缝中溢出一丝冷笑,一字一句道,“你若不信,大可一试!不过别忘了,‘镜中千年,镜外一瞬’,怕只怕你还未从镜中出来,便被人一刀了结了。”
钟无笙紧盯着他决然如火的双眸,眯了眯眼,忽捏紧了手中的夜明珠,明暗间脸色越发阴郁苍白:“不用担心,我会带你去一个隐秘之地入镜,你的凌容与绝对找不到。”说到此处,他忽神色讥讽地凑到顾怀跟前,挑眉低语道,“再者,我并未与魔勾结,背叛师门——是出泉宫与魔勾结,而我,大义灭亲。”
“你!”顾怀近在咫尺地望进他冷若寒潭的双眸,仿佛整个人都被浸在冰雪之中,僵了一瞬,方自他话语中窥见一个颠倒黑白的毒计——难怪穆古说什么‘出泉宫危在旦夕’!难怪凌容与也传讯说宫中出了大事,却不肯告诉他发生了什么……原来如此!
他脑中“轰”地一声,心头怒火如火浆迸发,无法自控地死死拽住他的衣襟,咬牙切齿道:“你再说一次!”
钟无笙厌恶地扯开他的手,站直身子,微微扬起下颔,神色倨傲地冷笑道:“出泉宫外埋着无数枯骨,如今被人发现,诛魔盟自会彻查到底,一旦在宫中发现魔窍,出泉宫实乃魔窟一事便会大白于天下。”
“钟无笙!”顾怀双眸烧得通红,浑身都颤抖起来,“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出泉宫传你仙术功法,哪里对不起你?”话音落,他看着对方微勾的唇角,脑中已有了答案——出泉宫固然不曾对不起他,但他原本便是钟寂界的人,只怕从未真的将自己当做出泉宫的弟子。
铁链哗哗作响,牧庭萱已一声凄鸣,蓦地扑了过去,仿佛要跟他拼命。
钟无笙轻描淡写地侧身避过,伸手掐住她纤细的脖颈,“咔”地一声,五指收紧,毫不留情地似乎要将她随手捏死。
“唔……”牧庭萱朝花般的脸颊霎时憋得青白,拼命挣扎起来。
“钟师兄!”一直未曾出声的柳寸芒蓦地面色惨白地叫了起来,见钟无笙冷冷睨来,又力持镇定地垂下眼,“……留着她罢,或者还有用呢?”
钟无笙手中用力不停,嗤笑反问:“有何用?!”
顾怀浑身一凛——他抓自己是为了见崔渡,故而断然不会杀了他,但抓小师妹只是为了拿轮回镜,自然绝不会手软!
想到此处,他双掌一分,便要取出离火三昧箭,谁知手腕封印光芒暴涨,剧痛之下,三昧箭隐隐绰绰,一时竟不可凝聚成形,眼见小师妹已气若游丝,千钧一发之际,蓦地将真火凝聚于元神之上,厉声叫道:“你若杀了她,我也会自爆元神,你大可一试!”
远在千山之外,云端之上,得知出泉宫涉嫌与魔勾结,诛魔盟率修仙界大小门派一同前往,要求搜山的消息后,便与师兄弟一道往回疾赶的凌容与蓦地心底一寒,凛然握紧双拳,脚底长剑一顿。
“凌师弟,怎么了?”司空磬回头忧心忡忡地望着他——莫非是顾怀出了什么事?
凌容与迟疑一瞬,又回想了一遍他传讯石上承诺一定安然归来,让他以出泉宫为先的话,闭了闭眼,压下莫名狂跳的心脏,面色铁青,一语不发地继续向前飞去,衣袂凌厉得仿佛能将浮云都撕裂——你要是敢出事,我绝不饶了你!
碧空之上,数十道银光一闪而过,所有人面色凝重肃然,难掩担忧之色,不敢有片刻停歇。
回想三个月前,他们也曾狂啸高歌,少年意气地从这里飞过,谁也想不到,回来之时,竟会是如此情形!
不少散修在他们的四周飞过,窃窃私语着躲了开去,不同于去时那种欣羡敬畏,此时这些人眼中闪烁着的尽是轻蔑与惧怕——出泉宫外发现大量白骨,疑似魔窟一事已渐渐传遍了修仙界,但凡是自认有点本事的人都开始往出泉宫赶,仿佛迫不及待要见证历史,看这个屹立数百年的门派如何被揭开真面目,即便诛魔盟尚未搜出魔窍,大部分人已对出泉宫与魔勾结一事深信不疑,谣言甚嚣尘上,越传越夸张,偏还分析得头头是道,“第一个魔出现在何处?”“生死城中,哪个门派全身而退?”“生死城惨案的罪魁祸首是谁?他被罚入黑水林——死了吗?”“出泉宫宫主为何境界高深莫测,却始终不曾飞升?难不成他便是魔?”
这些毫无根据的胡言叽叽喳喳地传到耳朵里,凌容与再忍不住,手中千变化作万道飞光,蓦地将胡扯之人纷纷打落云端,身形已在千里之外,留下一句寒意森森的“若我是魔,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师兄弟们齐声冷笑,纷纷跟了上去。
迟弦郁停在半空中,垂眸望了一眼下面那些愤恨惊惧的修士,拢眉轻叹:“难道出泉宫百年声誉,竟抵不过一句不知真假的传言?”
但出泉宫此时分明已是千夫所指,不论他们是温和的辩解,还是凌厉的反击,似乎都已毫无意义。
而眼前云烟千万,出泉宫仿佛还在万里之外,望眼欲穿也不可得知那里的情势。
望归崖上,是否已聚满了各大门派之人?师父们呢,又是否已经出关?
离开时欢欣雀跃,个个都想着终将凯旋,不曾回望过一眼。
而此时分明都已一步登天,却只怕即便是不眠不休,也再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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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派大战之后,东海一带已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整个修仙界为诛魔盟欲彻查出泉宫一事所轰动,几乎所有修士都在日夜兼程地赶往西方,连登天榜,白宁息之死都被抛之脑后。
一弯弦月之下,广袤无垠的东海海面上平静无波,泛起无边无际的清冷寒光。
而月光照不进的深海之底,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黑之中,谁也不知有多少暗流汹涌,波涛诡谲。
更没人知道,在人迹罕至的远海之下,有一珊瑚礁石凝结而成的洞穴群,纵横千里,仿佛一座沉没在海底的城池,其间沟壑千万,曲折幽深,地势复杂地宛如一个迷宫。
城池之下一圈符文缓缓流动着光芒,仿佛置于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之上,不断有火星升起,隐约凝结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城池与海水隔开。若自外看去,就像一座罩于鱼缸之中的假山。
水波流动中,不停地有面容模糊的佩剑之人巡游而过,四面礁石之上,各有一队人把守,将整座城池守得滴水不漏。
最深处的一处洞穴外,一处僻静的礁石上,有一丛人高的红珊瑚。珊瑚之后,仍是一身山殿白衣的柳寸芒抬着头,眯眼盯着上方那些巡逻之人渐渐远去,回眸低语:“师兄,我们已如约行事,不仅将那些东西都放入了出泉宫,也顺利制住了燕顾怀,可他们却不肯让你把人带走,定要你在此入镜,这是什么道理?依我看来,此事万万不可——”
“不过一群元婴期的魔罢了,能奈我何?即便是这城主何石,噢不,‘穆古’,也不过刚升入涅槃期罢了。除了靠流炎灵归阵炼化与夺舍,他们还会什么?即便是在这万丈深渊里苟且偷生,也是不成气候,又能翻出多大的浪来?”说到此处,钟无笙冷笑一声,收回远望的目光,不屑地掸了掸衣袖,“一把利剑,以为是自己指使了执剑之人,岂不可笑?”
柳寸芒垂眸敛去一丝晦暗之色,讥讽地勾起嘴角——不错,出泉宫声望本就极高,有涅槃焚天掌克魔之后更是如日中天,乾元门与之积怨极深,自然不愿看到这样的情形;而风地观一心一统修仙界,建立人间秩序,断然不愿看他势力壮大;至于明夷山……这么多年,明夷山与钟寂界一直极为排斥人间修士,偏偏出泉宫不仅将水阁发展壮大,任由无数人间修士进入七界峰,还一直试图让山殿水阁和平共处,早已犯了它的忌讳。
若不是乾元门,明夷山都视出泉宫为眼中钉,而风地观不明就里作壁上观,仅凭这些个魔的力量,断无可能动得了出泉宫……只不过那之后呢?这些不成气候的魔,今日不过是手中一把利剑,他日又会不会养虎为患,反噬其身?
“……固然如此,但若能将燕顾怀直接带回钟寂界,岂不更好?”他脑中闪念纷纷,嘴上却分析得头头是道,“一来,这碧落城中皆是他们的人,若在此入镜,我们岂不是落入他们控制之中?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趁机夺舍?二来,明夷山与他们合作本只是权宜之计,如今再卷入这魔城之中,只怕脱身不得,若日后被人知晓,未免难看。”
钟无笙拢眉思索了一会儿,抬眸不悦道:“那便先不入镜,但仍暂且待在此地,以免另生枝节,待出泉宫消息传来,再回界中。你将玉魇浆多给他灌上一些,以免他恢复神智”说着他又转向洞口几个明夷山弟子,“这一位可是日神传人,手段颇多,仔细守着,半分马虎不得。”
“是!”
“……是。”柳寸芒面色平静地跟着一颔首,回眸望向那幽深洞穴之中,仿佛能看见那被锁在重重牢狱之中毫不起眼的银壶,以及壶中沉睡不醒之人,眼前顿时晃过那纤细脖颈之上一圈红痕,仿佛一支几乎被掐断的白昙,一时五指深深印入掌心,微微发颤。
此时,万重层云之上,星月之间,宛如流星划过的一群人却忽的停了下来。
“滚出来!”凌容与面若冰霜,双袖一振,十里之内霎时荡开一股凛冽寒风。
只听“轰”地数声巨响,那寒气好似撞上一道无形的屏障,顿时凝结成形,将夜幕中隐匿在云雾间隐隐绰绰的人影纷纷勾勒成形。
“结阵!”不待看清来人模样,司空磬已一声厉喝,霎时间数十名弟子错落而立,交织成型,脚下如踏天火,涅槃焚天阵亮起一片灼灼欲燃之光,将整片夜幕照得宛如白昼。
“啪啪”两声轻响,云烟散开,显出一个男子的身形。
他一身靛蓝衣衫,双掌轻拍间,周身凝结的寒霜纷纷抖落,含笑望来:“好!不愧是涅槃焚天阵!”
“让开。”凌容与一眼扫过他眉眼,漠然开口,手中千变向上一掷,顿时化作千把利剑,从天而降,如一场剑雨,顿时毫不留情地向那一群堵在前方的人头顶落下!
那男子一拧眉,双手合诀,亦召出无数金剑,自下而上,与那长剑雨铿然交锋,溅开一圈火花。
“这位道友何须动怒?涅槃焚天阵,我们也曾学过。”挡过一轮,他一跃而上,衣袂飘飘地落在凌容与身前一拱手,溶溶月下眉清目朗,一股凛然正气,“诛魔盟诛邪使,云彻骨。想必阁下便是圭泠界少主凌容与……”
“诛魔盟……可笑,”凌容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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