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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之吾道清狂-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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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魔盟……可笑,”凌容与嗤笑一声,蔑然睨他一眼,眉目中闪过一丝冰冷杀意,千变化出的长剑直指他眉间,“好狗不挡道,滚!”
“你!”云彻骨还未说话,他身后诛邪卫之人已纷纷含怒喝道:“大胆!”,“云使!勿要多言!将他们抓回去罢!”
“司空师兄,”昊蚩忍不住在司空磬耳边道,“不如与他们解释解释吧?出泉宫绝不会是什么魔窟……”
“解释?”司空磬还未答话,凌容与已冷笑出声,“若他们肯听人解释,便不会将我们拦在此地!为何慕容慎不让慕容毓回宫,要迟师兄说与你听么?”
昊蚩一噎,却听迟弦郁抬眸淡淡道:“无非是为了颠倒黑白,一手遮天罢了。”
“听见了么?”凌容与眯眼扫过那群义愤填膺的诛邪卫,白衣无风自动,千变先化作万道金光,接着双手相合,飞速结印,一勾唇,冷声道,“要解释,只有一句——不想死,就滚开!”
话音未落,九重天印中已召出万千闪电,霎时间电闪雷鸣,轰然间向众人劈去。
风起云涌,刀剑轰鸣,刹那间众人厮杀成一团。
摘天壶中,本应沉睡不醒的人双眸流光,激动万分地低喝一声,咬牙忍着疼,将手腕脚腕上已裂开的铁箍掰开,“铿”地一声,落在了地上,体内被封印的灵力汹涌而出,刹那间四肢百骸蓄满磅礴之力,胸腔中如炽的愤恨郁结之气亦同样澎湃沸腾,熊熊欲燃。
难怪他元神离体不过半个时辰,却数日都未能恢复神智,也不知柳寸芒给他灌了多少迷药,好在这一回他早已吞了流翾丹,百毒不侵,否则不知何时才能回到宫中。
想到出泉宫之劫,再一看沉睡中小师妹脖子上一圈淤青,他眸中霎时闪过一丝杀意,从没这么想弄死一个人……
“钟无笙……”咬牙间,他忍下心间沸腾的怒火,凑到牧庭萱身前,从须弥戒中摸出一颗解毒丹,将她自沉睡中唤醒,接着掌中蕴火,握住她腕上的铁箍,这一回,不消片刻,便听“铿”地数声,那铁链上符印尽数被抹去,霎时被他捏成一团破铜烂铁,冷冷掷在一边。
“小师兄,太好了!我们快走!”牧庭萱渐渐恢复神智,眸中闪过一丝欣喜之色,揉了揉手腕,扶着铁壁站了起来。
“好。”顾怀点点头,却转身走到夏黄泉身侧。
他也不知是得罪了钟无笙才被关在这里,还是只为了看守二人,一直都在黑暗中一言不发地望着他们,一脸死气沉沉。
“夏黄泉,你还记不记得你发过的誓?”
夏黄泉浑浊的眼睛一动,缓缓抬眸对上他蕴火般明亮的双眸。
“多谢你的传音石,”顾怀向他伸出一只手,“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
夏黄泉静静望了他半晌,嗤笑着摇了摇头,声音中一抹抑制不住的绝望:“……去哪里?我是个朱砂儿,你懂么?”
“……”顾怀一滞,双眸扫过他脖颈之上的红痕,心中又升起一股悲愤之感, “我会杀了钟无笙,你跟我们一起走么?”
夏黄泉眸光一动,紧盯着他极慢地点了点头,一字一句,似自血肉中掏出来:“……你杀了他,我真心实意奉你为主,为你肝脑涂地,宁死不悔。”
顾怀为他解开了锁链,拍了拍他的肩,起身道:“出去再说。”说话间转过身对着铁壁,双掌一分,离火三昧箭一跃而出,迫不及待般在空中微颤,真火之威荡开一圈疾风,拂起他长发,火光映在眉目间,隐约闪过一抹决然狠意——杀出去,谁敢拦他,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等等!”
一声疾喝,他面前忽凭空出现了一个人。
真火照耀下,未曾细看过的面容分毫毕现,竟显得乌眸幽深,分外肃穆。
顾怀双眼一眯,离火三昧箭顿时脱手而出——“柳寸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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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地一声巨响,夜幕中千里如焚,仿佛天火将坠,长空欲燃,仿佛太上老君的炼丹炉被打翻,一时间流炎漫天,烽烟四起。
出泉宫众人境界虽高,无奈诛邪卫有上千之数,一时间竟打得难舍难分。
天崩地裂般的震动中,鸟雀齐飞,走兽四散,四下里途经的散修也不敢驻足围观,纷纷逃得没了踪影。
两重涅槃焚天阵相撞的威力何等之大,若此时在地上,只怕千里之内皆为焦土。
昔日出泉宫为助诛魔盟杀魔,也为了保证诛魔盟无魔混入,将涅槃焚天掌毫无保留地倾囊相授,谁知今日倒被用在自己的弟子身上!
何等荒谬可笑,可恨可杀!
熊熊火光之中,凌容与白衣胜雪,眉眼含霜,十指翻动间,电闪雷鸣,云雨翻覆间,风火雷电随他指尖一点,向着面前之人轰轰烈烈席卷而去。
云彻骨双眸一沉,足尖一点,整个人陡然翻跃而起,身形如鬼魅穿梭于雷电之中,电光石火间,周身金光闪动,霎时间凝聚成万千光剑,骤然暴涨,向他反射而出,口中还叫道:“诛邪卫以除魔卫道为己任,还请诸位去盟中一叙!”
千钧万剑,原来出自乾元门……
凌容与充耳不闻,眯眼冷哼一声,千变化作一道金刚罩,将剑雨挡去,手中却飞速捻诀,双手一扬,骤然间云端重山峻岭拔地而起,千峰万仞将云彻骨团团围困,眨眼间山崩地裂,轰然倾塌,仿佛要让他埋骨其中。
“云使!”诛邪卫中人顿时惊呼出声,纷纷出手相援,一时间所有攻击都向凌容与而去。
“走!”凌容与咬紧牙根,浑身灵力灌注,双手撑住金刚罩,回眸一声厉喝,眸中闪过万千未出口的担忧——若是寻常搜查,这些人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阻拦他们。他们会来此,也许是心中已为出泉宫判罪,因此前来追捕,但更糟糕的一种情况则是他们心知肚明出泉宫早已被做了手脚,因而阻拦他们前去撞破这场陷害。
师父们都在闭关之中,一旦被惊扰打断,断然自损修行,而宫中境界较高的弟子都在此处,若不能及时赶去,谁能替出泉宫辩白?修仙界从来不是什么极乐净土,墙倒众人推,乾元门,风地观,明夷山,只怕不仅不会仗义执言,反倒会落井下石。
司空磬也明白此刻耽搁不得,双眸血红地一颔首,领着众弟子趁机突围而出,头也不回地飞速消失在云中。
迟弦郁飞在最后,手中长剑一声清啸间化作一道水幕,哗然展开,将各式攻击挡在其后,回望之时,却见丛山叠起,蓦地将视线隔绝开来,凌容与白衣一动,亦消失在重峦叠嶂堆砌而成的牢狱之中。
“凌师兄……”众人眨眼间已飞出千里之外,昊蚩忧心忡忡地坐在自己召唤出的鹏鸟之上,不断回望,想到小师兄要是得知凌容与以一人之力牵制诛魔盟,不知要担忧到何等地步。
“……没事,他是圭泠界少主,诛魔盟还不敢动他。”司空磬紧皱着眉头,虽如此说,心头却不知为何仍有些不安,狠了狠心,又加快了速度,扬声道,“我们快些回去,勿要让他平白牺……呸,平白费力!”
“好!”出泉宫众弟子齐声应和,纷纷拼尽全力,往回赶去。
危峰耸立的重山之后,凌容与傲然抬眸,负手而立,环视着立在高山之巅千军万马的诛邪卫,目光落在蓝衣染血的云彻骨身上,横眉冷笑:“诛魔盟?我倒也想去瞧瞧,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带我回去了!”说到最后几个字,山河陡震,千变骤然炸开一片飞芒。
“可恶至极!”“先解决了他!”诛邪卫无法冲出他的重山化境,在云彻骨的带领下,蓦地纷纷掉头向他俯冲而来,一时间万千威势,悬河注火一般,铺天盖地,摧枯拉朽地冲他一人而去!
黑暗的甬道之中,顾怀蓦地一阵心悸,无端地满心暴戾,用力一锤身侧的石壁,方才勉强压制住那股莫名而生的浩然杀意,浑身震颤半晌,方才双眸通红地抬起头来。
“怎么?”落石纷纷,身前的夏黄泉飞速回头,警惕地四顾一番,忐忑地望他一眼。
“没什么……”顾怀紧皱着眉头,一手捂着胸口狂跳的心脏,脑中闪过重重猜测,面色顿时难看至极,“快走。”
“……小心些。”夏黄泉不放心地叮嘱他一句,领着他摸索着在曲折幽深的沟壑里匍匐前行,向着碧落城最核心的所在而去,不时停下来,屏息静气地静待上方巡逻之人的响动消失。
一个时辰之前,顾怀本欲用离火三昧箭破境而出,却被突然出现的柳寸芒制止。
若不是他瞬移术练得不错,及时消失又出现在顾怀身后,离火三昧箭定已让他血溅当场。
“你这样是出不去的……你以为这是哪里?!”柳寸芒面上一片不似作伪的情急之色,一开口却仍旧欠揍至极。
“我们不知道,你知道就好。”顾怀还打量着他未说话,牧庭萱手中寒剑已架上他脖颈,粉面含霜地冷冷道,“带我们出去!”
“……”柳寸芒飞速抬眸瞥她一眼,又被刺伤一般蓦地收回了目光,攥紧双手,面上血色尽褪,张了张口,别过脸道,“我……我本也是会带你们出去的。”
顾怀怀疑地眯眼看着他那黯然神伤之色:“……你想做什么?弃暗投明?”
柳寸芒并不答话,自顾自地疾速道:“那日‘穆古’用摘天壶抓住你们之后,秘境破裂,我们一出境便立刻投身入海,海底早有夜行船等候,一日千里,行至此海底城中。凌容与他们只知在空中寻人,自然只能被‘穆古’引得四处乱窜。你若在此地用什么真火,亦是犯傻。他们为什么躲在海底?不正是因为海水倒灌之下,你的什么涅槃焚天掌离火三昧箭皆会受制?”
什么?竟然是在海底?!难怪……水底似乎是永远的盲区,菩提灵界中六界峰躲在湖底尚不能被发现,何况大海茫茫……纵然小坏蛋想到下水搜寻,亦是了无痕迹。
顾怀脑中飞过一道闪念,蓦地上前一步,紧紧盯着他双眸:“你是说,从得知出泉宫有功法克魔之后,他们便藏身此处——那么此地,便是真正的魔窟?”
想到此处,他亦不由为boss暗暗喝彩,藏身海中是何等的妙计,一来足够隐秘,无人能寻到,二来水克火,纵然是三昧真火,这浩瀚海水之中亦会威力大减,三来想去任何地方,都可随着暗流无声无息抵达。
……可恨书中的魔从来都是凭空出现,从没有交代过来处,他竟也蠢得没能想到这一节。
“此处有上千魔聚集,城主便是夺了‘穆古’舍的何石。”柳寸芒将知情之事一股脑倒出,“此时何石不在城中,应是带着风地观的人去了出泉宫。”
顾怀面色一变:“……什么?赵禅呢?难道不曾戳破他么?”
柳寸芒嗤道:“戳穿他有何用?除非赵禅找到他的魔窍,否则空口白牙,以何为信?”
“你们构陷出泉宫,难道便不是信口雌黄?又以何为信?”顾怀面色一冷,“难道你们当真将师兄弟炼成了魔?”
“宫中举宫修炼涅槃焚天掌,怎么会有人成魔?我们无非是……”柳寸芒只觉脖颈上长剑一颤,回眸一看,牧庭萱瞪着双眼,神色惊惶已极,霎时便再说不出口,咽了咽唾沫,只道,“要出去,便听我的。”
“你有什么办法?”顾怀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钟无笙被凌容与重伤未愈,本欲用炉鼎双修,偏遇到个宁为玉碎拼死不从的朱砂儿,呵。”柳寸芒轻笑一声,腰间顿时被抵上一把匕首,回眸一看,正是他口中的那个朱砂儿,与他蓄满寒意的双眸对视一眼,方收敛了嘲讽的笑意,正色道,“总之他此时境界不稳,正藏在洞窟之中修养。而城主亦未回来,正是出逃的时候。你既然精通隐身术,便隐身于此。”说着他转眸飞速瞥了一眼牧庭萱,“若我记得不错,牧……牧师妹,习得是幻形术,可化为任何一样可由我带出的事物,譬如玉佩,发带,锦帕,绣囊……”
牧庭萱凝眉,手中长剑往前一送,毫不客气道:“我们凭什么信你?”
“不错,除非你再告诉我们一件事。”顾怀看着他神态,脑中忽的飞速闪过一个猜测,眸光一动,“你在轮回镜里,是谁?”
“……三年前,因明夷山惨案,钟无笙前去查探,便被魔所擒,当时他亲口与魔达成协议,只要他们不再炼化明夷山或钟寂界中人,明夷山愿意与他们联手毁了出泉宫。”柳寸芒恍若未闻,自顾自交代完自己知道的最后一件事,忽地厉声长啸,“快来人!燕顾怀跑了!”接着抬手推开脖颈上寒光闪烁的利剑,向牧庭萱伸出手,低声急道,“快变!”
“你!”顾怀和牧庭萱猝不及防,只得如他所言,在十来人冲进来之前,一个隐身,一个化作一方锦帕,被他顺手揣入怀中。
“人呢?!”冲进来的人皆是明夷山弟子,面色惊惶地看着地上遗留的铁链,连角落里夏黄泉装模作样地将碎裂的铁箍挂在手脚之上都不曾发现。
“你倒问我!”柳寸芒冷哼一声,双袖一拂,自壶口飞出,“还不快追!”
一时间,明夷山弟子跟在他身后,呼啦啦地冲了出去。
寂寂壶中,顾怀显出身形,猛地一拽夏黄泉:“我们走!”
夏黄泉自回忆中回过神来,回眸望了一眼漆黑洞窟中跟在他身后的人,他本在想他要如何带着不会隐身的自己离开此地,却没想到他反倒叫自己带他去城中心去寻钟无笙。
见他回头,顾怀抬眸:“到了么?”
夏黄泉蓦地对上他仿佛深潭蕴火的双眼,愣了一瞬,方才点点头,轻声道:“那便是钟无笙所在。”
顾怀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甬道尽头,恰有一座洞府,洞口是一株巨大的五色珊瑚,隐隐绰绰地掩住洞中情形。
他微一闭眼,神识如水波无声漾开,眨眼间已看见钟无笙的所在,亦注意到洞府深处藏着的一个与生死城里戚园中无比相似的密室。
……呵,好!既然敢将我掳来魔窟,不打到你们重新做人,岂不是枉为男主?!
周身煞气涌起,他蓦地睁开眼,唇角微扬间狠狠咬破了舌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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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东方,海上一片粼粼波光,碧海万里,晴空如洗。
万丈海底之下的城池之中却仍是一片幽暗,流炎浮动在水波之中,脉脉流光,映照着无数混乱的黑影。
“别慌!他不可能跑远!”一个身形魁梧的男子在上方逡巡一圈,又飞速落下,高声叫道,“封印未破,他是出不去的,定还在城中!”
千沟万壑之中,数百黑影四散而出,不久城中各处便响起一片叫嚷之声:“东边没有!”“西面也没有!”
柳寸芒落在一块高高凸起的岩石之上,拢眉攥住袖口,双眸紧盯着上方黑沉沉的海水——方才他想趁乱冲出去,伸手却触到一道无形的屏障,在掌下亮起一团急光,一股大力生生将他震了回去。
……怎么办?
心念电转间,他下意识隔着衣襟,小心翼翼抚上怀中锦帕,只觉胸前一片炽热滚烫,分明是千钧一发紧张至极的时刻,心头却偏偏不合时宜地涌起一股甘甜圆满之感,无端慷慨激昂,仿佛生死无憾。
不论付出什么代价,这一回,他一定会保护好她。
就在此时,骤然间天摇地晃,他脚下猛地一荡,几乎从石上摔下去,足尖一点,浮在上空,便见下方整座海底城都轰鸣着震颤摇晃起来,一股天灭地绝的可怖威压自城心猛然荡开,宛如火山喷发,巨大的力量“碰”地一声撞上无形的屏障,霎时间屏障仿佛被重锤击中的晶石,咔咔作响间,裂开一道道细纹。
一时间,整座城池陷入一片混乱,不断有黑影慌不择路地逃窜而出,神魂震荡,瑟瑟发抖地向远处奔去—— “是大乘期!”“天哪!”
无怪他们如此惊恐,对大乘期大能而言,元婴期修士与蝼蚁无异。
在这毁天灭地的威压之下,柳寸芒浑身亦抑制不住地颤栗起来,双腿一软,几欲跪倒,惊愕至极地望着黑暗的洞窟,心中骇然欲绝——城中怎么会藏着一位大乘期大能?!
只一瞬,他却又回过神来,一咬牙,飞速向那已显出裂纹的屏障冲撞而去,灵力自内府源源不断奔涌向四肢百骸,渐渐凝聚于周身,整个人仿佛化作一把利剑,寒光闪动间,猛地将屏障生生撞破,刹那间海水哗然倒灌而入,如同洪流奔涌,轰然间将他冲了下去。“咔”地一声巨响,整个屏障霎时间便被浩瀚海水冲开,一眨眼间沧浪巨侵,如一只巨兽,一口吞没了整座城池,不论是人还是魔,都被江海之威席卷开去。
柳寸芒紧紧攥着衣襟,在洪流汹涌间晕头转向地不知被冲出多远,忍着头晕目眩,闭目捻诀,身形霎时消失在幽暗海水中。
与此同时,城池核心之处不断震荡的洞府之中,钟无笙面色苍白地睁开眼,哑声恨道:“燕顾怀。”咬牙间,已被扑面而来的大乘期威压压得浑身汗湿重衫,血液冰冷,蓦地伏地喷出一口血,双眸却死死瞪着面前的人。
眼前的青衣人仍旧是一副温吞模样,即便是震怒之中,也只是面色青白一些,比起崔渡的惊才绝艳惊心动魄,简直一碗白水般索然无味,但那平淡之中,却又好似流动着无法忽视的光芒,的确是守静彻冗,韬光韫玉。
若非如此,或许他也不会被那软弱的外表所欺骗,以为他真的束手无策。
想到此处,他眸光闪动,第一次露出一抹欣赏之意。
顾怀却被他看得心头火起,念及他所作所为,煞气暴涨,春秋笔随手一挥,一个“诛”字恰落在他眉目间,霎时间钟无笙捂着脸狂叫一声,血肉模糊间几乎晕过去,却唇齿含血,死撑着狂笑出声:“你……若有本事,便杀了我啊!你敢么?”
“你背叛师门,坑害同门,怎么能随便去死?”顾怀含怒一笑,咬牙道,“我要你在真相大白之时身败名裂地死在修仙界所有修士面前,好载入史册,遗臭万年!”话音未落,他手中拿出摘天壶,抬手便将他收了进去,“吭”地一声,紧紧盖上了壶盖。
“……你说你会杀了他。”
身后传来夏黄泉质疑之声,顾怀双掌一分,掌中离火三昧箭之光宛如旭日初升,眨眼间已轰然射向洞府深处的密室,剧震之中摧枯拉朽般令石壁化为齑粉,露出其后无数藏着魔窍的龛盒。他头也不回地踏了进去,这才答道:“当然,但不是现在。”
“……你要做什么?”夏黄泉仓皇地扫一眼这些散发着魔气的诡异盒子,敬畏又怀疑地转眸望向眼前忽然便升入大乘期的人,“难道你忘了生死城的惨案?”
“放心吧,柳寸芒会的是瞬移术,此时定已在百里之外,而有一个大乘期修士护着,你也绝不会出事。”顾怀漫不经心地答话,一面举目望着四面石壁之上那些龛盒,目光冰冷,心中有一种混杂着厌恶与仇恨的毁灭欲,与蓄满心脏的悔恨——从他进入这个世界开始,他就知道杀死这些魔是自己分内之事,也只有这样做,才能得到他想要的结局。然而他却总是沉溺于美好温存的表象,鸵鸟一般将头埋在沙子里,逃避着这种不属于普通人,而是属于英雄的任务。
或许人都是这样,对于这些危险邪恶之物,在没有伤害到自己的时候,再如何震动警惕,也难以以玉碎瓦全的决心正面相抗,始终心存侥幸,只想依靠着主角光环,被剧情推着走。直到被逼至逼仄绝地,摇摇欲坠之时,才恍然发现,原来自己做了那么多错事。
为何直到现在也没有继承正阳神体?为何当初注意到钟无笙的异常举动时没有追查下去?为何没能与吴江冷取得联系?为何没能及时在秘境中抓住穆古?又为何没有足够警惕,失手被擒?
他时常觉得燕顾怀太过自私,一心升级,不择手段,但从结果看来,似乎燕顾怀才是真正适合这个弱肉强食世界的人,他有足够的野心与毅力,能将所有心血与时间都花在使自己变强一事之上,对于一切敌对之人都足够残忍,所以他能杀出一条血路,一路走到最高之处。
也许自己这样一心沉浸在小世界中的人,即便带上光环,也做不了主角。
他曾以为自己对这个世界毫无影响,然而若不是他初来乍到之时,便自以为是地将涅槃焚天掌传给宫中所有人,又怎么会让李逐得到了功法,引出生死城之事?若不是生死城的惨案,出泉宫又怎么会这么快便与四方魔对上?
顾怀蓦地闭了闭眼,忍住心头不断泛起的自厌之感,力持镇定地在石窟中扫视一圈,五指一收,将角落中一个藏宝箱拉了过来,三两下翻出小师妹丢失的乾坤袋,接着不再细看,将整个藏宝箱都收进了须弥戒中。
此时海水已自四面倒灌而入,夏黄泉惶然道:“我们快走!”
顾怀眸中寒光闪过,掌中流火忽转,双掌雷霆万钧地同时拍向整座石窟,霎时间真火呼啸而出,只一瞬间,石窟轰然倾塌,所有龛盒碰地炸裂,其中魔窍亦纷纷烧作粉末。
正飞速自四面海水中向城中赶来的人影皆是一顿,继而爆开一片扭曲凄厉的惨嚎之声,无数道黑烟陡然间自驱壳中脱壳而出,疯狂地向下冲去,凝聚成一片落入深海的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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