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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之吾道清狂-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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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飞速自四面海水中向城中赶来的人影皆是一顿,继而爆开一片扭曲凄厉的惨嚎之声,无数道黑烟陡然间自驱壳中脱壳而出,疯狂地向下冲去,凝聚成一片落入深海的黑云,狰狞可怖至极。
  顾怀一道青影立在澎湃而至的海水中,衣袂竟分毫未湿,双手用力向两侧舒展,臂上青筋暴起,周身沸腾的灵力呼啸而出,霎时间凝聚成一股巨大的排斥之力,竟生生将海水撕开一道缝隙,随着他展开的双臂,缝隙缓缓地变大,海水仿佛被两道无形之壁隔开,汹涌积蓄着不断上升,却始终翻不过他双手撕开的这道沟壑。
  他眯眼望着仿佛自极高极远之处落下的天光眨眼间被一团俯冲而来的黑云尽数遮挡,心念一动,离火三昧箭已飞射而出,火光冲天,蓦地与那团黑云撞在一处,霎时间黑云之中闪过无数扭曲狰狞的面目,鬼哭狼嚎间,轰然被那势不可挡的光芒整个吞没!
  顾怀心头一松,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这一幕——不论如何,他总算做了件该做的事,没有全然辜负了师父们的教导。
  只是若叫小坏蛋知道他以身犯险,不知又该多恼怒了……
  一念闪过,他周身灵力业已耗尽,境界亦霎时落回涅槃期,双手再拉扯不住,脱力地跪倒在地,巨浪澎湃湮没而来之时,冷汗涔涔地咽下一口血,眼前一黑,几乎要被那股巨大的力量拍得粉身碎骨,所幸夏黄泉及时出手,猛地拽住他,飞速自海中一跃而出。
  阳光耀眼的碧蓝海面,牧庭萱正面色煞白地踩在一把剑上,显然被这一出吓得魂飞魄散,见两人自风口浪尖中跃出,急忙伸手,蓦地将顾怀拉了过去,红着眼惶然唤道:“小师兄!小师兄!”
  半晌,顾怀勉强睁开眼,低声安抚道:“我没事……快走……”
  牧庭萱含泪点点头,双指捻诀,让剑身陡然变得极宽,接着将顾怀平放在剑上,令夏黄泉照顾着他,自己则起身御剑。
  柳寸芒立在另一把剑上,遥遥看了三人一眼,转身欲走。
  “柳寸芒!”
  身后传来一声清呼,柳寸芒恍若未闻,继续御剑向外飞去。
  “……江鸿!”
  他身形一僵,顿了顿,回过身来,见牧庭萱泪眼朦胧地站在朝光之中,澄澈双眸洞若观火地向自己望来。
  “多谢你出手相救。”双目相对间,她眸中缓缓泛起一抹江上轻烟,朦胧间却带着股决绝的寒意,一字一句,锤心刺骨,“但你帮着钟无笙对出泉宫做的那些事……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我知道,”柳寸芒面上血色尽褪,仿佛被她狠狠捅了一刀,狼狈地退了一步,蓦地惨笑一声,身形霎时消失在空中,似哭似笑的声音却还回荡在海面上,“江上秋枫,雪上飞鸿,前尘尽付,流水琤瑽。”
  这是齐霙远嫁他国前,给江鸿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原来真的是他……
  牧庭萱双眸中霎时滚下两行泪来,猛地转身,御剑向西飞速而去,层云之上,蓦地失声痛哭。
  ——————
  风声呼啸,云烟缥缈。落日流朱,余晖微暖。
  顾怀挣扎着自黑暗中醒来,身体仿佛被重山来回碾过一般,抽空灵力的疲乏冲刷着四肢百骸,疼痛刺骨。
  “醒了?”夏黄泉正盘坐在他身侧,忙翻了翻乾坤袋,递来数颗仙丹。
  顾怀一手接过吃了,一手撑在冰冷剑身之上坐起来,眯眼四顾一圈,云海染金,四面茫茫,在望见双眼通红的牧庭萱时霎时清醒过来:“……小师妹?”
  牧庭萱立在剑端,侧着身子,勉强冲他笑了笑:“小师兄,你还好么?”
  “……”顾怀又瞅了一圈,不见柳寸芒,心中顿时明白过来,暗暗叹了口气,张口道,“其实柳……”
  “不要说了,小师兄,”牧庭萱回过身去,乌发在风中微扬,声音轻似云烟絮语,“他做了那样的事,我怎么能原谅他?”
  ……你若真这么绝情,又怎么会把他放跑了?
  顾怀摇了摇头,起身站在她身边,摸了摸她的头,欲要开解两句,却不知说什么。
  牧庭萱却吸吸鼻子,面色苍白地微微一笑:“没关系的,小师兄……一碗黄泉水下去,什么都好了。”
  顾怀迟疑又担忧地看着她,江鸿与齐霙上辈子就死生不复再见,好不容易找到,难道就这么放弃了么?
  “我已经想清楚了,”牧庭萱望着远方一片落日,乌黑的双瞳也被夕光映得通透,失神喃喃道,“就像昙花一现……太美好的东西啊,总不会拥有得太久。”
  顾怀心中蓦地一阵狂跳,用力拍了拍她的头:“小姑娘说话做什么老气横秋的,快别想了,瞧瞧这是什么?”说着便一翻手,将她的乾坤袋递了过去。
  牧庭萱惊喜地自顾怀手中接过,翻了翻,果然出泉宫的东西都还在,用力抱在怀中,蓦地落了两行泪,又笑起来,哽咽道:“太好了……这下,爹不能骂我了。”
  顾怀失笑,心中却顿时涌起一股浓重的担忧,遥望着日落尽头,想到不知远在何处的望归崖上或许已硝烟四起,便觉一股寒意自心间自冲发顶。
  想到此处,他忙驱动神念,在内府中传讯石上刻下一句“我出来了,你在哪里?”,传给了凌容与。
  过了许久,通幽古阵中一片寂寂,并无半分回应。
  他一颗心狠狠一沉,乌眸惶然转了一圈,忽疾声道:“……婪真镜呢?”
  牧庭萱会过意来,忙取出婪真镜,拿在手中,双指一点,灵力灌注间叫道:“出泉宫!”镜面一荡——漫天飞霞之中,远在天边的望归崖顿时出现在二人眼前。
  “爹!”牧庭萱眼眸一亮,已在黑压压一片人中望见了牧应秋。
  顾怀紧拧着眉头,心高高提起,瞧着镜中对峙在出泉宫之外的两拨人马。
  往日里宁静的望归崖,此时却已被立在云端的千军万马重重围困。乾元门,明夷山,风地观……还有无数他不认得的门派,声势浩大得令他骤然想起六界峰进攻菩提灵界的场面。
  为首一人一身黑衣,神色倨傲,冷笑间高声道:“我诛魔盟是禀修仙界万千修士之愿,荡恶除魔,难不成出泉宫屹立百载,便不可一查?!”
  “庄跃渊……”顾怀咬牙,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义正言辞的反派,霎时间不寒而栗,“他怎么会进了诛魔盟?”
  “呵,”身后夏黄泉一声嗤笑,“他不仅是诛魔盟的人,还被诛邪卫推为五大诛邪使之首,你难道未曾耳闻?”
  顾怀愣了一瞬,怒极反笑:“……怎么可能?”
  四方魔的人,竟被推为诛魔盟之首,这是何等荒诞讽刺!
  怒意沸腾中,他脑中骤然闪过一个念头,霎时间浑身热血都冷了下来——等等,诛魔盟之人都练涅槃焚天掌,他能进去,说明他并不是魔……他不是魔……
  四方魔的人,不是魔……
  他脑中一声惊雷,顿时响起某个魔临死时说的话,霎时间冷汗涔涔——他的涅槃焚天掌测得出魔,测得出人心么?诛魔盟中纵然没有魔,可与魔同流合污的人呢?
  仇独眠与牧应秋立在崖上,身后是十几个师父,皆是面沉如水,一副背水一战的神色。
  牧应秋扬声道:“要搜宫亦未尝不可,只是诸位修士还请先散去,由十数名诛邪卫入内一搜即可。”
  “十数名?”庄跃渊哼笑道,“流炎灵归阵何等可怕,我只怕一入魔窟,即为白骨,又搜得出什么来?”
  仇独眠怒道:“可笑,难不成你们所有人一起进去,那我出泉宫又算什么?”
  齐蕴真朗声斥道:“庄跃渊你这老贼,难不成你还想带着乾元门的弟子进来放肆?”
  云归天冷冷道:“想入我出泉宫,除非从我们身上踏过去!”
  “不错!”司空磬和数十名师兄弟站成一排,挡在崖前,仿佛要以血肉之躯誓死抵抗,在成千上万的修士面前,却好似螳臂当车一般,悲凉又壮烈。
  顾怀一眼扫过去,又细细看了一遍,满心燃烧的悲愤都化作了一片冰凉惊惶——凌容与人呢?
  日沉月升,漫天星辰之下,群山之中传来激斗之声。
  白衣与蓝衣上下纷飞,光芒爆裂间已缠斗着战出数千里。
  “你不是魔,为何为魔做事?”一声铿鸣,凌容与指尖在长剑之上划过,剑身暴涨,与对方金剑抵在一处,霎时划出一片火花,剑尾一当,生生在他脸上划出一道血痕,回剑一点,人已急退而出。
  云彻骨一抹血痕,冷笑一声,捻诀指天,凌厉地向下一挥,刀剑齐坠,寒光闪烁地向他劈去,口中喝道:“我是诛魔盟之人,替天行道,护卫苍生,岂会为魔做事?”
  “是么?”凌容与身影在刀剑之中不断闪避,快得只剩下残影,蓦地出现在他面前,砰地一声,与他对了一掌,手中千变化作的缚神索已飞速顺着他身体缠了上去,“不是为魔,那便是为乾元门?”
  “休再胡言!”云彻骨周身射出无数飞剑,霎时间将自缚神索中脱身而出,落在高崖之上,以剑支地,血气翻涌间啐了一口血,“你既然是圭泠界之人,又何必与出泉宫同流合污?”
  凌容与立在树枝上,拇指抹去嘴角一丝血痕,抬眸讥讽道:“若与魔一道叫做‘替天行道’,我自然宁愿与出泉宫‘同流合污’。”
  山林寂寂,寒风飒飒,两人四目相对,仿佛在用眼神厮杀。
  之前凌容与以重山化境困住了他带的这一队诛邪卫,接着便被数千名修士合力围攻,支撑了数个时辰,终于还是被他们突围而出,追了上去。
  云彻骨却仍然死死缠着他,两人一斗便是一天一夜,到此时此刻,双方都已几乎耗尽灵力,血湿重衫地勉力支撑。
  “……到此地步,你又何必再负隅顽抗?”云彻骨眸中微光闪动,缓缓站直了身体,抬眸望着山巅飞射而来的数十道黑影,面上忽闪过一抹大局已定的邪笑,竟抬手自袖中掏出一颗朱果,“咔”地啃了一口。
  凌容与面色微变,刚一抬头,数十道诡异的绿火如天星坠落,蓦地向他飞速砸来, “轰”地一声,已将一整片山林湮没在一团幽幽荧荧的绿光之中。
  一丝绿火沾上肌肤,立刻便是一股寒灼之感,仿佛什么至阴至寒之物,霎时将手臂烫得血肉模糊,他用最后一点灵力勉力撑起一道金刚罩,火光如织,天罗地网般,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其中,一时间视线中尽是扭曲诡异的绿光,宛如置身十八层地狱。
  “哈,凌容与,还要再战么?”
  绿火荧荧,方圆十里,山壁上都结上一层极厚的冰霜。
  火光映在云彻骨脸上,双眸幽深,明灭流转之间露出一抹邪气。
  数十名黑衣人纷纷跪地,一人道:“回禀主人,我们自碧落城中取来此九幽磷火,何石并不知晓,大人亦未曾过问。”
  “做得不错。”云彻骨满意一笑,扔了手中的果核,走过跪地之人身侧,站在那片绿火之前,眸光极冷地看着盘坐在金刚罩里,很快就会被绿火吞噬的身影,轻声低语道:“我有个义妹,被真火烧死了,灰飞烟灭,连魂魄都没有留下,你还记得她叫什么名字么?”
  绿火中的白衣人闭着眼,恍若未闻。
  “为魔做事?”云彻骨勾起嘴角,嗤之以鼻地笑了一声,声音回荡在山谷中,一片森森寒意,“我们为的是天下苍生,你们什么都不懂,却伤我同道同门,阻我千载伟业,难道还不该死?!”
  金刚罩的光芒渐渐变小,最后薄如蝉翼地附在凌容与身上,变成一层金光,绿火落在金光之上,如跗骨之蛆,不停地冒起可怖的黑烟,他苍白的面容也湮没在一片浓烟之中。
  云彻骨双指立在唇上,口中喃喃念出最后一个法诀,周身灵力凝聚于指尖,蓦地睁眼,一股凌厉剑意顺着双指所指之处而去。
  千钧一发之际,三道烈焰忽自夜空中破空而来,仿佛烈日堕天,挟带日神天威,转瞬将他指尖剑意烧做一缕轻烟,来势汹汹,逼得他与数十名黑衣人纷纷倒飞而出,那三道真火却仍旧如影随形,仿佛一股熊熊燃烧的怒火,越追越快,终于狠狠刺入他血肉之中!
  “啊——”云彻骨发出一声凄厉之极的惨嚎,猛地握拳捶地,烈焰焚身间死死撑起身子,抬眸恨恨看过去。
  “凌容与!”顾怀看也不看他一眼,一落地便双目通红地往绿火中冲,却被赶来的牧庭萱死死拉住:“小师兄!不要!”
  “放开我!”顾怀眼睁睁看着那绿火中隐约可见的身影骤然消失,惊骇欲绝之间一头扎入绿火之中,身体发肤霎时被灼伤亦毫无知觉,却忽听一声惊天动地的龙啸,一道青影自磷火之中盘旋而出,龙身在空中一个盘旋,蓦地冲他席卷而来,刹那间缠着着他冲了出去。
  天翻地覆间,顾怀伸手触及那龙身之上一片冰冷的龙鳞,脑中一白,头晕目眩间不知怎么便已落入一个滚烫的怀抱之中,一抬眸,便对上凌容与流光浮煜的双眸与亦喜亦怒咬牙切齿的神色:“你这个……”
  连日来深入骨髓的恐惧都霎时褪去,满心满意都只剩下欢喜激荡,顾怀只觉自己像一个落入深渊的人终于重见天日,似哭似笑地一抿唇,不待他骂完便一拽他衣襟,狠狠吻了上去。
  凌容与双眸霎时便如流火欲燃,将他用力按在怀中,疾风暴雨地吻了回去,十来日里烈焰焚心般的无尽焦灼担忧,都化作唇齿间凶猛炙热的撕咬缠绵。
  骤别重逢,死里逃生,大劫当前,恨不得骨骼都融在一处,再也不要分开。
  刹那间,整座被冰霜覆盖的山林中,冰雪凝做火树银花,绿火化为流萤漫天,璀璨绚烂,流光溢彩,光华流转,如在星河。
  ———————————
  夜色已深,漆黑的夜幕之上一缕银光一闪而过,快得像是一抹错觉,一眨眼已消失无踪。
  而自呼啸如风的长剑之上看去,四周的景象亦都化作一片模糊扭曲的残影,什么都看不清。
  这段时日以来,似乎他们永远都在这样疲于奔命的路途之上,被一道无形的手牵扯着,穿梭在无穷无尽的黑暗里,不敢有片刻停歇。
  剑尾之上,牧庭萱与夏黄泉盘坐阖目,正自静修,周身笼罩着微光。
  他们赶了一日的路才及时赶到,又与云彻骨等人一番激斗,早已强弩之末,所幸此时有两名涅槃期大能一同御剑,他们终于可偷得片刻喘息,积蓄近乎干涸的法力。
  “让你休息,看着我做什么?”
  凌容与低下头,与躺在自己腿上的人对视一眼,伸手覆上他过于清亮专注的双眸。
  “那你怎么不休息?”顾怀微微一笑,拉下他的手握在手里,继续目光灼灼地望着他。
  上次去生死城的时候,是他躺在自己的腿上,那时他的脸上才刚刚显出棱角,睡着的时候,那一点棱角都融化在溶溶月色之中,只剩下年少稚嫩又焕然的轮廓。
  一转眼,竟已过了三四年。
  “我可不似某人,不是元神离体,就是拼死除魔,还要舍生忘死……你笑什么?”凌容与一扬眉,不悦地扯扯他的脸。
  “术法失控的人可不是唔……”顾怀被他捂住嘴,眉眼一弯,闪过一丝戏谑。
  “这回不许如此,”凌容与俯身欺近,眯着眼一脸警告,一字一句道,“不论宫中形势如何,不准以命相搏。”
  顾怀眸中笑意霎时消散,露出一抹黯然之色,与他对视半晌,忽坐起身来,凝眸望着四下里一片黑云浓雾,神色晦暗不明,声音自唇齿间溢出,低得几乎听不清:“对不起。”
  凌容与眸中怒意一闪而过,闭了闭眼,竟没发作,低声道:“你又在想什么,以为我不知道么?——出泉宫屹立数百年,不是只有你一个日、神、传、人。”说到最后,已是一片磨牙之声。
  “……”又读心术了。
  顾怀心虚地回眸看来。
  凌容与屈指敲了敲他的额头,望着远方的云海缓缓道:“你以为出泉宫是什么地方?世上一共不过十尊神,它却独拥三神传承——就连得天独厚的菩提灵界,也只一个海神传承而已。莫说是这些大小门派,即便是七界峰,也未必不觉得眼红。这还只是其一。”
  “易学和鸿蒙课上学的东西,我猜你也忘了……”说着他拉过顾怀的手,在掌心划了一个“蒙”字,“下坎上艮,出泉为蒙。蒙以养正,圣功也。千百年前,修仙界与人间界本为一体,因修士肆意破坏人间秩序,力量难以约束,故十神定界之时便将二界分开,自此修仙界自成一体,与人间毫无干系。而出泉宫,是第一个向下界投放弟子令的门派。若不是怕他一家独大,其他门派未必效仿。修仙界中素来是僧多粥少,你争我夺,偏偏出泉宫不仅海纳百川,还要宣扬以文圣入道。细算来,比菩提灵界可恨得多。有此一劫,本是情理之中。”
  顾怀心头沉重的负疚感果然消散了些许,却又笼上一层巨大的担忧:“这么说,这些大小门派醉翁之意不在酒,借此事大做文章,根本同六界峰攻入菩提灵界是同一个招数……难道这一劫就在劫难逃了么?”
  凌容与顿了顿方道:“那倒未必,即便宫门败落,只要将师父和师兄弟们都救出来,自可图谋后事……何况我们的宫主绝非常人。其实我曾怀疑,宫主根本就是……”
  顾怀奇道:“是什么?”
  凌容与却已站了起来,一把拉起他,神色凝重地望向前方。
  云烟散开,迷雾之中隐约可见一片照亮夜色的光火,映着千军万马,密密麻麻一圈圈浮在半空之中,不断从中传来厮杀之声。
  更可怕的是,即便还相隔重山,他们也能越过人山人海,望见熟悉的出泉宫上空疯狂翻腾汹涌的魔气。
  顾怀霎时间遍体生寒,微颤着紧紧握住了身旁人的手。
  “小师兄……”牧庭萱惶然失措的声音自身后传来,顾怀与凌容与对望一眼,四目相对,透彻通明。
  来时路上,两人早已约定,若是出泉宫已被魔攻入,便由凌容与引开敌军的注意,他则趁机混进宫中,将还在宫中的门人都带走,自翊鹤湖逃出去。而凌容与拖延时间,与小师妹一起救走在望归崖外奋战的师父和师兄弟们。
  “……小心。”
  “记着——自翊鹤湖下去,在沅水分流之处汇合,那是圭泠界的入口。”
  顾怀双眸紧紧盯着他,分外认真:“好,不见不散。”
  几句话间,长剑已穿破层云,越过重山,出现在人群之后。
  此时,出泉宫中凄厉的哭喊厮杀之声已听得极清,依稀甚至能分辨出师兄弟们的声音,一团团在空中盘旋的狰狞黑雾与涅槃焚天掌的光芒交织在一起,诡异而惨烈。
  “杀!”“还说出泉宫中没有魔么?!”
  望归崖上,师父们的身影在修士之间穿梭,浑身浴血,另一边师兄弟们亦在司空磬与迟弦郁的带领下奋力厮杀,将妄图闯进宫中的修士挡在外面。
  只见仇独眠腾空而起,手中金光过处,四面围困的数十人血溅当场,他左掌一划,与牧应秋一同撑起一道巨大的光幕,冲身后的弟子们喝道:“进去!”
  “阁主!”“殿主!”
  “不——”
  “快!”
  顾怀望着望归崖上一片片炸开的光芒与热血,四肢冰凉,怀中却好似揣着一团火。
  谁先松的手,他已记不清了,却还记得凌容与临去时俯身在他额上吻了一吻,如同一个烙印落在心上,一片滚烫:“我等你。”
  顾怀颔首,望着他白衣临空,骤然间化作一条青龙,自己的身形则刹那间消失在夜色之中,冲入望归崖之时,只听身后龙吟呼啸,他一声厉喝震彻天际:“谁要诛魔?魔在此处!”
  在九幽磷火之中,危急之下,他已继承了天龙神体,此时陡然化龙,在空中一阵盘旋,电闪雷鸣间威风赫赫,足以震慑全场。
  所有修士惊呼之间,纷纷停手看去,只见青光一闪,他已恢复人形,将摘天壶中绑在一处十数名奄奄一息的黑衣人并面色惨白的钟无笙一同倒了出来,千变光芒一闪,一把长剑直指在钟无笙喉间: “出泉宫百年清誉,究竟是谁与魔勾结,背叛师门,栽赃陷害,不如问问他?”
  钟无笙形容狼狈地坐在剑上一阵冷笑,喉咙中一片冰凉,早被他贴了禁言符,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凌容与一手持剑,一手猛地对一个黑衣人拍出一掌,火光乍起之处,黑衣人面容狰狞地一声惨呼,果然自驱壳中升起一股魔烟。
  “真的是魔!”喧哗沸腾之中,他抬眸冷冷望向重云之下,远远对上庄跃渊阴鸷的眼神,余光却扫见夏黄泉已悄无声息地落在迟弦郁身边,将牧庭萱化作的一方锦帕塞到了他手中。迟弦郁不动声色地掀开一看,帕上写着“弃出泉,入圭泠,以图后事”迟疑一瞬,遥遥地冲他微一点头,缓缓向牧应秋挪去,将锦帕递给了他。
  牧应秋展帕一看,上面写着“爹爹,我们先走,日后再杀回来”,不由神色欣慰又悲凉地一勾唇角。
  庄跃渊抚掌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宗派大战中的龙神传人,登天榜榜首,圭泠界的凌少主。”
  “说的不错,诛魔盟诛邪使之首,乾元门金门的庄长老果然见识广博,耳通目明,”凌容与冷笑一声,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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