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三生劫成灰-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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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雪漓陪着她去外面散心。躺了三个月，雪漓担忧再不出来，她会受不住。菩提自然是乐意的。她要利用一切可能寻找得到十二骨扇。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一定要寻到。

　　　　看着白茫茫一片，似乎可以想象当初的这里是何等热闹，只是，如今，清冷苍凉哪里可以形容！

　　　　落败凄凉，见证了时间的沧海桑田，这有点残忍，但这世间又有谁逃得过这样的结局呢！菩提有些触景伤情。

　　　　“如果觉得冷的话，我们回去吧”雪漓道。

　　　　她的样子，着实惆怅，凄凉。雪漓觉得这个感觉差极了，不是什么好事。何况，她的伤还没有大好，也不适宜在外久久逗留。

　　　　菩提笑笑：“再看看吧”她是真的不大想进室内去。十丈天与别处不同，即便是屋内，也是寒冰十丈，这和在室外其实没得多大区别，只是雪漓紧张她得紧，总觉得屋内要暖和些。二来，十二骨扇曾在这里出现，多走走看看兴许能找到一些线索或是蛛丝马迹。怎能叫她安心下来好好的躺在冰床上去，她做不到。再有，自己的伤已经大有好转，与其躺在里面心却担忧十二骨扇的下落，倒不如出来，说不准就真的找到痕迹，也未可知。

　　　　雪漓垂面，不再说话。他其实有些不赞同，心疼她伤刚愈。只是，更明白她的执着。即便是心疼，话到嘴边，也就又都咽了下去了，默默跟在她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菩提走的缓慢，将周围的一切都记在心里。

　　　　十二骨扇曾在这里出现不错，不过那都是上古的事情了。现今，还在十丈天，亦或是漂流辗转到了别的什么地方，这些都不得而知。毕竟上古到现在已经隔了好几千个大劫，要找到，怕真真不是如此简单的事情！如今她较之前冷静下来，也明白自己举动无异大海捞针，连个大概的方向都没有，这才是最没有头绪的！她得找到猴年马月！

　　　　如此一想，菩提轻轻蹙起眉，知道雪漓就在一旁，她不敢露出太多的表情。这阵子为了照顾她，雪漓已经够累的了，不能再让人担忧忧心。

　　　　雪漓果然乖巧的跟在她身后，这个单纯的少年，一切都心知肚明，却不去拆穿，乖巧安静的让人心疼。他，该如何做才能让她恢复到从前那个快乐无忧的菩提？都说时光无情，时光果真是个没有七情六欲的，真真是无情冷漠极了！

　　　　天空灰白一片，这是个被遗忘的地方。十丈天，十丈寒冰，真真冷到骨子里面了。

　　　　地狐一族当年竟是如何在此处安居乐乐业的，唯一的解释可能是它们皮厚，毛也厚，是才这里在了那么多年！

　　　　如此，那个地狐的形象似乎也越加形象了。不论男女老幼，白绒绒的雪球，柔软的雪白绒毛，滚到哪里圆圆白白的一团子毛雪球，与十丈天的自然生态环境遥相呼应……的的确确是个雪白可爱的民族，就是有点短命！可惜啊可以，可叹，可叹！上古的事情，真是说不清道不明！

　　　　前方一个白色的身影远远走来，一身雪色清冷出尘，与十丈寒冰交相辉映。大约常年生活在雪域之地的缘故，他人有些冷，性子冷僻不说，就连眼神里都没有温度。看着渐渐近来的雪影，菩提面上露出温暖感激的笑。

　　　　那人视若不见，淡淡走过，没有任何表情，仿佛面前多出来的两人都是空气那般。

　　　　“……等等，你……”菩提走上前，开口，竟不知道如何称呼他，有些尴尬。男子也并不在意，倒是停慢了脚步。

　　　　“何事？”开口，一如既往疏离冷淡，冷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与周围的寒冰料峭，同出一辙。他清冷的目光在菩提身上扫了一圈，再次道：“你若安分些，少出来，别人也少担心些！”淡淡疏漠的语气，平铺直叙，无有起伏，却听得出来不耐和责备。菩提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想想自己这些日子的行为和雪漓的照顾，她不顾伤势一心挂念寻找十二骨扇忽略了雪漓的担忧。

　　　　看出她的窘迫，那男子瞟了一眼，没有再多余谈话的意思。

　　　　他着实冷漠话少的紧！

　　　　见他抬步离去，菩提开口：“请问仙友尊号？”只知道此处是十丈天。他叫什么，是谁，对这些，她都是一无所知的。人家救了她的命，哪有她这样连人家名号都不晓得的。未免太没有被救的自觉。感恩之意是要表达的，记住救命恩人的名字，也是感恩的一种，比起名字都记不住的，还不太算是白白眼狼。忘恩负义，一向可耻。

　　　　“请问仙友有否听闻过十二骨扇？如若知晓，能否告知？”她承认，想快点寻到浮屠石和十二骨扇，一刻都不想等。

　　　　闻言，男子清冷挺拔的身影稍稍停顿了一下，随即举步离开了，并未留下只言片语。

　　　　菩提楞神，他究竟是谁呢？

　　　　不久雪漓过来催促她。她的身子刚刚痊愈，外面冰天雪地，着实不宜待的太久。

　　　　虽然室内也是冰天雪地没得多大区别，不过到底避风挡雨嘛。再者，心里作用也会觉得里面暖和一点，还是屋里的好。

　　　　菩提点头，随雪漓向内慢步走去。

　　　　十丈天，十丈天，他究竟是谁？地狐一族在上古时候就已经寂灭掉了，这是天上地下神仙一族都知道的事情。也不可能是异族之人，他身上分明有着强烈的仙气，且非同一般。如此修为和介品，即便当今天上的天仙上神，也远远在他之下！菩提越加觉得扑朔迷离。

　　　　雪漓望着她的背影，默不作声。良久，几不可闻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第一百四十五章　罗浮沉川

　　　　自那日后菩提偶尔遇到那人，那人冷冷的，没有甚表情。她身边如此冷淡的人几乎是没有的，好在她心宽，若换个小肚鸡肠多愁善感的人，怕是要多意他是不是故意板起脸来赶人走！菩提询问的那些关于十二骨扇的事情，无论如何旁敲侧击，那人都是缄口不言冷的像快寒冰，菩提每每都很丧气。

　　　　又过了时日些，她的伤已痊愈。

　　　　三四个月的时日，十丈天每个角落都被她刻在心里一清二楚，然而，却没有找到一点十二骨扇的蛛丝马迹。原本以为来到这里就可以得到一些线索。如今，也是未可而知！她有些惆怅。

　　　　看来，她和雪漓得另辟蹊径才是。

　　　　关于十二骨扇，或许，她可以从另一个地方着手——罗浮沉川。

　　　　据说，当年莫邪上神救了泪弦，将其养育长大。为了解她对族人的哀念，莫邪上神亲自上天界，到天狐那儿将十二骨扇讨要了回来供她怀念，此举当时在天界有些轰动，惹了一些争议和绯闻，那传闻，恩……自然是有些不堪入耳的。之前便有一些不正的风言之语，讨扇举一出，更是让那些看好戏的而旁观者仿佛逮到了证据，兴奋的煽风点火。他将她收养长大，养育教导之恩大如山，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们是师徒，是亲人，虽没有何血亲关系，到底有些违背圣贤伦理，自然是要引起轩然大波的，这些是后话，也是外人眼里农夫与蛇的悲剧。

　　　　罗浮沉川是她必须去寻找答案的地方。

　　　　收拾好东西，菩提准备和那人道别，感谢他的救命之恩以及收留容身的恩德，却踏遍十丈天都寻不见其踪迹。

　　　　这人一向行踪不定，见首不见尾，三四个月里，见到他的次数也只有三四次，还是隔了遥遥十几丈远模模糊糊一个人影子。除去这个不算，看清脸的就醒来第一回那次。人说，同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那也未必。还有一种，抬头低头都不见的，何况人家见也是视若无睹，冷冷当她空气。这个仙人，冷的很有脾气！既然见不到，那也就算了吧。

　　　　菩提和雪漓走到十丈天结界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有些意外。

　　　　远远一个雪色从木桥上过来。优雅的身影信步漫漫，自带清风明月，不染尘埃，就是清冷得紧。即便隔着距离，菩提仍然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冷漠霜冻的凉意和不问世事的冷淡。踏着积雪，不一会儿那人就到了眼前。菩提看见他手里提了一个翠绿竹篮，里面是一篮子新鲜的雪梅花枝，隐隐约约，可以闻见雪梅花的香味。

　　　　看见菩提和雪漓，那人没甚表情，注意到她肩上的包袱，眼神略微一诧，随即恢复常色。他绕过一旁前行，没有送别和挽留客气的言辞，冷漠视若无睹得很。

　　　　“那个……”本身是要向他辞行的，原以为遇不到他了，在这里见到，菩提有些意外，也因为不知如何称呼他，开口，依然有些尴尬。

　　　　“……谢……谢谢你这些时日的关照，我们就不再打扰你了。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的……”她看着对方，努力表达自己的真诚。她明白，救命之恩不能轻易言忘，更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没有他的出手相助，自己定然是很难活命的。但目前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来日再报，她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只是晚一点报而已。

　　　　那人站定在那里，菩提看不懂他是什么表情，更看不出他表情里隐约透露要表达的意思，只是觉得他一如既往的冷。审视菩提片刻之后，那人说了一句话“你还是不要来了”清冷淡漠的语气，仿佛这雪域川谷里戛然吹过的风，飕飕冷寒。菩提打了一个寒颤。菩提张张口，没等她再次说话，那人提着一篮雪梅花，踏雪离去。挺拔清朗的背影，逐渐隐没在雪色中，独留下一串醒目脚印在雪地里，诺大十丈寒冰雪域，那是唯一生机气息的见证！

　　　　菩提想，或许是自己打扰他了吧。

　　　　也是，叨扰人家那么长时间，像她这样麻烦的人，任谁都自然是不希望再见到的，再见就是见麻烦，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麻烦！菩提是这样觉得的。

　　　　菩提和雪漓朝十丈天外面走去，期望这里寻不到的答案，罗浮沉川可以寻到。她这样想，也这样祈祷。

　　　　罗浮沉川，上古神族莫邪化生问世的地方。菩提曾在古书上看到过关于莫邪的记载。莫邪与羌帝，幻蛊，神邑都是早期天地孕育出的神族，四人渊源颇深。上古战乱时，四人共创仙派，守护天下苍生。直至后来神邑堕入魔道，之后魔族被平乱，幻蛊寂灭，神邑魂飞魄散，至此战火纷飞的上古终于安定，莫邪再次回到罗浮沉川。

　　　　这个上古遗神，在自己的地方，遥望沧海桑田，世事变迁。泪弦是这之后，机缘巧合之下他所捡到的，并将之养育长大。他的一生，令人仰望膜拜又哀婉叹息。膜拜的，是他风云叱咤平定乱世的上古事迹。叹息的，自然是他好心不得好报被那地狐女子毁尽英明的悲惨结局！

　　　　这些事情，在古书上都有记载，不过也仅限于此了，没有更多详细。当年的人，除了些许几个福泽深厚的，如今也没几个在世上了。留下来的，不是些长舌好搬弄是非之辈，事情无从考证，也没有人想过要去探究真假。后人，也只是当故事，传说看看，消遣罢了。

　　　　真正进入罗浮沉川，菩提和雪漓还是花费了好一番精力。大约是为了保护这位遗神的遗址，进口处被加了封印，他二人寻找多时，皆不得其门而入。无奈之下，菩提唯有按照之前幽冥谷时孤风西潋给的意念引导寻找。虽然一开始并没有效果，经过十几次重复，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让她找到。有些东西并不术法可以解决的，她突然有些感谢，若不是至阴的体质召感万物之力被她启动，怕真的很难进入里面。

　　　　穿过一道道幽冷的石壁，仿佛穿过一道道时间岁月的墙，每踏一步，似乎离那个逝去的年代更近一些。罗浮沉川，果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地方。到处青岩石壁。穿山过水，行路踏壁，终于到达。眼前豁然开朗的视觉的确与外面的高山夹道不同，却丝毫没有柳暗花明的眼前一亮。青石成片，免不了冷硬。所幸这里的一切用具和摆设都有考究，相对而言就比较显得有人情味，否则，很难想象这曾是一个上古遗神的居所，不华丽，不夸张，甚至有些出乎意料。不过也正应了那句话，‘殊途同归，质本平凡’。任何华美，胡里花哨的东西，终都是要归于平凡，落于平凡的。可见这位上神境界确是高的，不浪得虚名。

　　　　久无人居，这里到处布满灰尘。罗浮沉川虽大，从那清简的陈设可以看出，即便是曾经，这里亦没有太多人气。

　　　　莫邪虽为上古遗神，却并不像有的仙人上神那般，自创门派，门第无数。诺大一个罗浮沉川，像他那样连个徒弟都没得的，天上地下，也是不多了。或声名或怕寂寞，别的仙家皆会或多少收徒子徒孙壮大门派，尤其是神仙，不老不死，时间又多的烧人。莫邪倒是个例外的，泪弦也才是后期机缘巧合善心大发带回来的。这让后人感慨，不做则已，一做惊人。他这一带，就带了个祸害出来！

　　　　性子清冷，寡言少语，大约是成功人士普遍的特征。莫邪是上古遗神，算的成功人士，自然也是淡薄寡言的。而在世人眼里，寡言就是透彻的一大特征。不管是在经历或是性子上，莫邪都吻合这两大标准，他是一个超脱世俗的遗神，可望不可及！后来他捡到泪弦，将之留在罗浮沉川，养育长大，让外面的人很是感慨，泪弦好运气，得上神收养。再后来，莫邪上天讨十二骨扇，以及后面种种。泪弦受人之恩，不思恩图报，反将其拉下水，实在无情无义，狼心狗肺得紧。莫邪此上神将其捡拾，收养长大，竟被拖累，坠入红尘，真是孽缘，罪过，罪过，好心没得好报！

　　　　十二骨扇曾在十上丈天出现，后来，莫邪上神为了泪弦曾上天讨过此物。天书记载，当年莫邪确实是从天狐那里将东西拿来了的。如此看来，十二骨扇在罗浮沉川的可能确实比十丈天大些！

　　　　菩提和雪漓寻遍罗浮沉川每个角落，包括书卷，也没有找到一点下落，菩提有些失落。

　　　　“菩提，喝点水”雪漓挨近她安慰着：“不着急，我们慢慢找，总可以都找到的。你看，混元珠和忘川水草那么难你都得到了，也一定可以得到其他两样”

　　　　菩提伸手接过雪漓递过来的水袋，喝了口水，然后笑道：“谢谢”

　　　　这一路，多亏了雪漓的帮助，他的这份情谊，是自己如何都还不了的。

　　　　闻言，雪漓脸上露出稍许粉红，然后望着菩提轻声嗫嚅：“菩提……你不用说谢谢，这些……都是我自己愿意做的”他清澈透亮的眼睛望着她，一眨不眨，真诚，简单。

　　　　这些都是我愿意的，你无须感激，更无须愧疚，我亦无所企图，我只是想守着你，守着无忧，仅此而已。

　　　　是的，他对她的情感，从来都无关风花雪月，只是单纯的想，便去做了，如此罢了。

　　　　菩提望着他，久久，会心一笑，然后突出一个字：“好”

　　　　有些情感不需要用常理解释，亦无需解释，解释也解释不清楚。只能归结于，前世的因结下今生的缘。这缘，无关风雪，只是心之所想，随心而走！

　　　　她本来有很多话想要对他说的，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有些感觉，是说不出来的，或者能通过语言说出来，也都会变味，如此干脆犯懒，便不说了吧，最终吁成一口气，无声地叹出来。雪漓默默看着她的哀叹，没有作声。他明白，自己不需要做什么，只要守着她就好。其他的，她什么都不需要。

　　　　菩提将手中的水袋递还过去，两人相视而笑。她相信，自己终会寻到的。无意一瞥，发现找遍所有角落，竟漏了一处，墙上一幅画引起了菩提的注意。

　　　　“怎么了，菩提？”察觉到她的变化，雪漓道。

　　　　菩提默默站起身，雪漓亦站起来跟在她身后，有些奇怪她的反应。菩提走近青岩石堆砌的墙边，在那幅画前停留下来。

　　　　“雪漓，你有没有觉得……这副画……有些奇怪？”菩提皱着眉，想要找出问题所在。

　　　　“奇怪？”雪漓盯着画像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她所说的奇怪之处。除了画像有些旧，画中之人衣袍被水渍晕开有些模糊不清……想到这儿，雪漓猛然一警醒。此处干燥，自然是不会有漏水的。再有，一副被水渍晕染了的画像，怎会端严一本正经地挂在墙上。画上的人，面部被灰尘蒙蔽不大看的清楚，却隐约轮廓熟悉的紧。

　　　　菩提和雪漓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疑惑……

　　　　雪漓将画像从青岩墙上取下来放在一旁的石桌上，菩提颤抖着手，小心翼翼拨开画像人面上的灰尘，露出来的人，让菩提和雪漓瞪圆了眼睛。

　　　　这不是，这不是……

　　　　两人惊诧的说不出话。

　第一百四十六章　冰室奇秘

　　　　站在十丈天结界口，菩提有些恍惚。她没想到自己会那么快回来。原本以为，会在罗浮沉川待很长一段时间，仅是半个月的时日，兜转一圈，再次回到这里。

　　　　同一个地方，从新踏步回来时，竟有些颤抖。这里，才能找到她想要的答案啊。明明曾经答案就隔自己那么近，知道事情真相的人就在周围，都没有发现。绕了一大个圈，才明白那个人是关键。她不知道该喜还是忧，心里，颇不是滋味！

　　　　虽然耽搁浪费了一些时间，所幸，还不是太晚。对此，她是心存感激的。敛好情绪，再次踏入十丈天。无论如何，这一次，她要把握机会，找到十二骨扇相关的消息。

　　　　那人的冷漠话少她是知道的。四个月的时间，她领教过他的冷漠寡言。从来事不关己，视若无睹。这样的人，让他开口都是奢侈，想要从他那里得到一星半点的什么消息，更是难如登天！菩提已经做好准备，不论那个人反应或冷淡或疏漠，她都要想尽办法得到关于十二骨扇的消息。一定不会轻易放弃，想尽一切办法，她这样告诉自己。

　　　　很多时候，我们以为万事俱备齐全，却还是有疏漏的地方。或许说，天不如人愿。

　　　　菩提心里有些忐忑，如果那人依旧冷冷如霜，寡言不语，或是板脸拉脸色，视而不见，等等她该如何办？她见过他有多冷漠！腊月里的寒霜也不过如此！这些不安，最终都被她决心压下，她一定要得到想要的东西，无论面对怎样的困难，她必须得到。她已做好一战到底的准备，

　　　　她做了种种假设，种种可能，唯独没想过会见不到那个人，这才是最槽糕的一点！

　　　　找遍十丈天都没有找到那个人，仿佛之前关于那人的一切都只是幻觉，一场梦而已，这里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他。

　　　　难道又去折梅了？

　　　　菩提想到那日离开时遇见他从外面回来，手里提着一篮子雪梅花。对，应该是这样。虽然只是猜测，只要有一点点希望，她也是不会放弃的。于是顺着陡坡向山崖谷底下面走去。那里有一片雪梅花，是当日在十丈天疗伤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她想，或许他应该是在哪里。她不顾山体冰雪覆盖，匆匆忙忙往涯下去，雪漓看的心惊肉跳。紧紧跟下她身后，不敢有丝毫大意，唯恐她稍有不慎跌入万丈深渊。

　　　　绕过一座山崖，那片梅岭现于眼前。梅花开在谷底，冰川夹梅，梅花夹道，大片大片的梅花在雪地里幽冷绽放。和着雪风，梅花冷冽香气让人神清气爽。夹杂的风雪粒子似乎也因着这幽淡若有似无的香味变得温柔起来。若在平日，眼前这般优雅圣境，定是要好好观赏品味的。只如今她无意欣赏，注定要辜负这与世隔绝的天外仙境。

　　　　诺大梅林，除了孤芳傲雪片片梅花，并没有一个人的影子。菩提反复寻找亦没有看到一个多余的活物。这让她有些忐忑，甚至如焚心急。

　　　　到底在什么地方？她知道他行踪不定，之前在十丈天就知道了的。能否得到想要的东西，全仰仗那个人。只是如今连他的影子都寻不到如何不叫她着急！

　　　　“菩提，你冷静一些，他就住在十丈天。兴许只是外出有事，不大些时日就回来了。只要我们守在这里，一定都能够找得到他的”她焦急的样子，雪漓忍不住出口安慰。

　　　　“恩”菩提点头，但是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丝毫放松。如果找不到那人，或许，她就永远都寻不到十二骨扇了，而浮屠石也与他切切相关。如果找不到他……她不敢想下去，也拼命告诉自己，必须要寻到其他两件神物，那是哥哥的命。

　　　　雪漓将她的焦急看在眼里，有些无能为力。

　　　　“你冷静下来，要想救舞倾凰，你就不能有任何事，你明白吗？”雪漓意图将她从自己的情绪里拉过来。这种时候，越不冷静反而越要自乱阵脚，欲速则不达。

　　　　雪漓的话让她心头一颤。怔怔看着雪漓。濯濯的眼里瞬间盈满泪光，却始终倔强的不让其掉下来。

　　　　他说的没错，想要寻到其余两件神物，她必须时刻都要自己冷静，如果慌乱，即便是现在已经得到混元珠和忘川水草，那又如何。混元珠，忘川水草，浮屠石，十二骨扇一样都不能少，否则功亏一篑。这些她都知道。

　　　　琉璃地狱的鬼卒曾经说过，阿凰的魂魄被地狱业火焚烧的千疮百孔，恐怕熬不过刑法结束就要魂飞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