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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自古伤离别-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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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么立刻杀了上官小仙,要么现在杀了我”
  他低头从剑中取出那式大悲赋,将孤鸾狠狠一掷,拿着大悲赋在手里端详,狞笑愈重。
  “你们为了它死了多少人?你很在乎它是不是?也对,现在上官小仙肚子里有一个,你还在乎你眼前这个谁都不要的我?”
  他低头环视众人,“明月心以我性命要挟,叶盟主为了尔等大义竟能弃我不顾,这样的盟主实在让我敬佩。”
  公孙剑也心头震惊,回首道:“叶盟主?”
  叶知秋将颤抖的手负在身后,“叶某负了你,大可赔你一命。”
  尤离紧握着手里的东西,“我不要你的命,我只要这个——”
  话音未落,一道白光突然炫过他双目,已一招苍龙出水贯穿左肩,快得他毫无反应间就跪倒在房梁之上。
  一箭穿心的感觉。
  江熙来背对着他,转身间剑锋架上他颈间,那样熟悉的剑光在夜色里依然刺眼,肩上的血在发烫,他突然想跪下来求求江熙来。
  再给我一剑,杀了我罢。
  握着剑的江熙来脚下虚浮,声音沙哑,苍白的脸上带了痛苦杀伐。
  “尤离,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我。”
  尤离并不转身看他,这一瞬间他还不敢,他怕他看到江熙来的眼睛就会崩溃,只能背对着他,低哑道:“你不是很重视这东西?跟它相比,我的命也不值一提是不是?”
  他真心实意:“那你杀了我。”
  江熙来几乎快要昏倒,然手中剑未动半分。
  “尤离,把它给我。”
  楼下的太白弟子大声冲他道:“师弟杀了他”
  江熙来猛然大喝:“都闭嘴”
  他缓了语气,“尤离,我给你机会,把它放下,我保证没有人为难你。”
  尤离的声音充满嘲讽,哭笑不得:“我杀了你们同门,深夜盗走大悲赋,你们要有怎样的心胸才能不为难我?”
  江熙来耐心道:“你说了师兄师姐的死不是你亲为,太白会查清此事,不会冤枉任何人。我没有听信你叛敌的谣言,把大悲赋给我,我让你全身而退,或者你不放心,我做人质,你挟持我离开也可以。”
  尤离摇头,鲜血不断地从肩头淌下,“江熙来,你珍视它胜过我,我总要让你后悔终生”
  言罢身形一闪,蜃气掠动间已飘至江熙来身后,后者反应稍慢,蜃气便缠绕上心脉,剑锋一转,天峰五云剑架住尤离手中短刃,四目对视间铿锵四溢。
  唐竭的傀儡几乎同时瞬移而来,困百骸荧光闪动,尤离蝙蝠掠夜,淡蓝色的蜃意罩在他周身,仿佛诡异的月色。
  他再难起身,厉声道:“四公子再不救我,你们就只能收尸了”
  萧四无的飞刀终于自夜色中破空而发,人已落在尤离身边,一队人马在树梢悄然而至,萧四无冷笑着——
  “叶知秋,你们在鹦歌镇上的留驻人马已撤了大半,二龙首派人夜袭,现在可快要到了。独孤若虚能否抗得住?慕容英正带了人在醉白池和唐林缠斗,风无痕那边已得了消息,你说他们二人能否击退我方数十精锐?”
  公孙剑怒极:“你们这群卑鄙小人”
  尤离将大悲赋塞进萧四无手中,“萧公子再废话,我就要失血而亡。我会就这样对待功臣?”
  萧四无扶起他,封穴止血,“夫人果然不会看错人,小少爷受惊了,回去好好疗伤。”
  叶知秋悲痛至深,语气里有真切的凄怆。
  “尤离你当真要如此?”
  尤离以笑意回视,“叶盟主娇妻有孕,还关心我这败类?来日再见我必不止夺你佩剑这般简单了,叶盟主当心。”
  江熙来脚下一软,便从屋顶跌落,冷霖风飞身一跃,险险接住,他并未昏过去,神色绝望地看着尤离——
  “阿离,你知道你这一走意味什么?”
  尤离因江熙来对自己的称呼脚步一顿,随即一把捂上心口,然萧四无手中极用力,已拽着他消失在风雪之夜中。
  公孙剑不甘地上前一步,叶知秋伸手拦下,“公孙少侠,救人要紧,大悲赋可以再夺,人命关天,你带人去鹦歌镇,叶某去醉白池急援。”
  停顿片刻,叶知秋跃身而下,声音决绝:“此次都怪叶某大意,葬送尔等心血,今日与逆子恩断义绝,待诛此逆子,叶某可以自裁谢罪。”
  言辞中的悲痛让众人皆面带凄然之色。
  冷霖风道:“盟主受情牵绊,已对他容忍至极,亲情所扰,并不能全怪叶盟主。况且若非盟主周密部署,此番也不能大胜青龙会,如今功亏一篑皆是小人奸计,我等同仇敌忾,上下齐心,仍旧追随盟主,誓灭青龙会——”
  一番话说得众人杀意翻涌,反之夜色凄冷至此,鲜血从江熙来口中喷涌,染红他月白的衣襟,点点红梅,美丽浓艳。
  眼中的光彩涣散开来,手中的剑直直落地,剑上的血犹在,尤离的血,早已失了温度,那颜色暗沉虚弱,正如江熙来此时微弱的心跳。

  销魂噬骨

  他终于又是什么也没有了。
  地上积雪太深,每一步都走得很难。
  这寒冷比他想象得还要严重无数倍,他高估他的承受能力,再也不想看到第二天的太阳。
  尤离僵硬地埋头往前,萧四无看着他的脸色,不得不停步,拽下他来帮他运功。
  尤离迷茫地摇头。
  “算了罢。”
  “让我死在这儿。”
  萧四无笑着道:“大好前程就在眼前,何必求死?”
  尤离道:“大悲赋都给你们了,饶了我罢。”
  萧四无当然不会同意,依旧把活人带回了明月心眼前。
  尤离惨白着一张脸,抓过桌上酒壶就往嘴里倒。
  明月心正翻了几页,一脸满意地点头,“小少爷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她纤柔的手指继续翻动,尤离心跳微微加快,咳嗽两声,看着肩上伤口低哑道:“夫人,尤离人微言轻,无甚大用,人人都不要的东西,你非要捡回来……”
  明月心笑着看向他,“少爷忘了?你一直是我的客人,何必妄自菲薄?。”
  尤离疲倦地垂下眼帘,又拿过一壶酒,根本尝不出味道,“你这么高兴……”
  “你这么高兴啊。”
  “夫人心情这么好,就满足我一个愿望行不行?给我一瓶喝下去华佗在世也救不过来的□□……”
  明月心似是叹息似是嘲讽,“我早说了,少爷太年轻,何苦总想着死呢?你不想手刃上官小仙?不想让江熙来跪在你面前忏悔?”
  尤离手中一抖,酒壶碎裂一地,无力地摇头道:“我什么也不想。”
  明月心笑着转身往门口而去,“那少爷好好休息。”
  尤离闭着眼睛,两行清泪凄然而下,浸湿长睫。有人拿了纱布沾着药粉往他伤口上轻点,又唤起细微的痛感。
  尤离知道是合欢,开口道:“用点力。”
  合欢手中一抖,惊疑地停了下来。
  尤离睁开眼睛,一把按住他手腕,用力下压——
  合欢手腕发抖,指下的伤口又开始流血。尤离的眸子近在咫尺,长睫不断发抖,那个眼神太狰狞,全是自我毁灭的欲望。
  尤离感觉到合欢的微弱抵抗,更加重力道,眼睛里血丝遍布,“我要记住这个感觉,将来加倍还给他。”
  合欢看着尤离眉间的沉痛,泪意逐渐朦胧,摇头道:“你是不是很疼?你别自残了,我帮你上药。”
  尤离看到他眼睛,瞬间又狂躁起来,一把掐住他纤细脖颈,怒道:“我说了不要哭”
  狠力将他扔到塌上,挥开他的双手,看着他惊慌的双眼,粗重地喘息,越发有了凌虐的欲望——
  “你很爱哭?我让你哭个够好不好?”
  手中动作飞快地撕扯合欢的长衣,没有丝毫怜惜,粗暴地吻上他唇角,颈间,按住他双手——
  “江熙来”
  合欢的眼泪源源不断地淌入枕间,晃着脑袋,因着他凌乱的吻,声音迷糊不清——
  “少爷,唔……别”
  尤离肩上伤口灼烈地疼痛,痛得他头晕,痛得他下巴抵在锁骨,脸上都是泪痕,剧烈咳嗽了两声,扶住额头,哽咽了声音。
  他惶然惊醒,立刻退身,摇头不止:“滚”
  “你滚出去”
  环顾四周,疯了一样地找着什么——
  “刀,我的刀……”
  合欢惊恐地瞪大了双眼,看着他摸索在腰间抽出短匕,立刻扑过去栏他。
  “别这样——”
  尤离继续摇头,“我去死也不行?”
  “凭什么?”
  合欢道:“为那种人死吗”
  尤离盯着他眼睛,茫然问他:“江熙来你爱我吗——”
  他痴笑,“你说过的话都是骗我的对不对?”
  “我命都给你了”
  合欢试探着去拿他手中利器,被他狠狠攥在掌心,绝不松开一分。尤离还在问他,醉意在眸,很快又被剧痛驱散。
  “熙来,你爱我吗……”
  合欢深吸一口气,“他一点也不喜欢你。”
  尤离不会相信,“不,他说过的。”
  “就算我做错了事,他说过的话也不能反悔。”
  合欢已趁他失神夺了刀扔到墙角,揽着他肩膀哄诱:“他都是骗你的,何必为这种人自伤?”
  尤离却极温柔地抚上他眉梢,“熙来,你当初为什么救我?”
  “我早该死在那儿。”
  “你让我庆幸自己活下来,又让我痛恨自己还活着,我这么喜欢你,为什么?”
  他一步步紧逼,将合欢推倒在床边,指着胸前和肩头剑伤问他:“为什么?”
  合欢突然收起那副娇柔样子,眉间的阴冷显而易见,“因为他一点也不喜欢你。”
  “你只是被人骗了。”
  尤离神智涣散,很快瘫下去,僵硬地摇头。
  合欢抱他起身,凑上去吻他,尤离怔怔如在梦里,实在撑不住快要崩溃的神经,被合欢拥在怀里也算暖了一点,于是继续恳求他——
  “杀了我罢。”
  话音一落,人事不知。
  合欢急切地唤他,察觉他体温异常,立刻奔出去找明月心。
  后者自然要管,把了脉道:“伤得不轻啊。”
  她瞄合欢一眼,“愣着做什么?还不给他上药。”
  “我会让人煎药去,你若一个没看住让他自尽了,就提头来见。”
  合欢真的有些慌了,他以为九华的尤离已经失常到极点,却原来已经算是很好的。
  尤离没隔多久就惊醒,仿佛冥冥之中有什么在提醒他——
  你早该去死了。
  你为什么要活着?
  他肩上伤口已经处理好,疼痛也不那么明显。躺在那里与合欢对视,嘴里还残留药汤的苦涩,没有力气起来寻死了。
  他握上合欢艳丽的袖摆,“明月心下令不许我寻死是不是?”
  “可是我算不算救过你?你行行好——”
  合欢摇头,“不可能。”
  “我绝不让你为那种人去死。”
  他无比温柔,“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会陪着你。”
  尤离闭了眼睛,“好冷……”
  合欢俯身去抱他,“你在发烧,不过已经喂你喝了药,睡一觉就会好。”
  尤离道:“好不了,真的。”
  “好不了的。”

  合欢为暖

  阿离,以后江湖平定了,我们就可以再也不分开?
  秦川对你来说太冷了吧?不如我们在杭州置间小屋,杭州四通八达,想回太白也很方便。
  就在西湖边置间小屋,白天做些营生,晚上看着西湖月景聊天。
  整天待在一个地方也怪无趣,春来的时候去开封踏青,夏天游西湖看满目荷花,秋天的时候可以去徐海看落叶秋韵,冬天去东越瞧瞧可好?那里靠海,冬天的时候也一定很暖和
  天香的花灯远近驰名,听说七夕去更好……中秋我带你回云滇,我们那里的风俗你肯定没有见过。
  是什么?
  叫跳月,男男女女会在月亮下一起跳舞。
  你跳舞?倒是很让人期待啊。
  那个人,那个人的声音,那个人的眼睛,那个人紧致的怀抱,那个人熟睡时皱起的眉头,都在江熙来的梦中一直交叠。
  说好的一切,是谁反了悔?
  高烧不下,让江熙来一直承受着灼烈的煎熬。那个珍爱他逾越性命的人如果看到这一幕,会不会难受得发狂?
  唐竭也很少哭,那种唐门公子的骄傲和矜持让他总是端持着风度。然而想到那夜尤离肩上的血光,看到江熙来昏迷中的痛苦神色,连冷霖风也落泪,何况至性至情的唐公子。
  唐竭的哭泣并不激动,尤离和江熙来此时地痛苦他不能真正感同身受,可是他尚且如此痛苦,何况那两个人?
  “霖风,他们俩……真是很残忍的人……”
  冷霖风覆上他手心,沉沉叹一口气,四目相对间,冷霖风苦笑,“我很惭愧,我没有尤离那样的决绝,但我亦因此庆幸。”
  唐竭看着床上的江熙来,神情无奈,“他的病总能好。我只怕他心死了,咱们把屋里的利器都收了罢。万一他醒来做了傻事,我如何跟尤离交代?”
  冷霖风道:“对啊,那还是我的救命恩人……”
  唐竭的声音迟缓轻柔,“你重伤之时,他为你运功疗伤,最后牵心蛊发命垂一线。我曾疑惑,既然他知道自己随时有蛊发的危险,为何还要亲自给你运功。后来我想明白,当时的情况下,你我他三人,你已重伤,若我为你耗费真气运功,定然损耗自身,若此时他再毒发,就等于三人中无一人健全。若他为你疗伤,即使毒发,我至少还好着。”
  冷霖风点头,“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唐竭扶着额头,沉痛未消,“事已至此,不知他那边如何,明月心不是好对付的,不知何时他们能再见一面。”
  冷霖风凄然摇头,“我不希望他们再见,那场面一定比那天深夜还要惨痛。”
  窗外积雪厚重,冷得冰心彻骨——
  已经入冬了。
  再见到玉蝴蝶的尤离一路奔波劳累,没有任何心情寒暄,这女子的风姿和以往一样婀娜,已经打理好一切。
  这回的休养场所已经移到了血衣楼附近一处偏僻的别苑,亭台楼阁,偎红倚翠,一向郁郁青青的九华即使到了冬天也还有绿意,明月心本说江南或杭州的气候更适合尤离养伤,但这二处四盟八荒弟子众多,江南更是帝王州总舵所在,实在不妥。
  四盟已将此前的事昭告天下,满众哗然中,叶知秋与尤离断绝关系,势不两立,五毒知情后亦宣称此人和五仙教再无关系,更有人将尤离先前被怀疑是蜃月楼叛徒之事重提,顿时声名狼藉。
  此时尤离正披着一件明黄色外袍拥着合欢站在庭院,展梦魂面无表情地守在院口,玉蝴蝶的尾音最引人厌烦,方禀告完毕,尤离便挥手让她走开。
  尤离是最清楚自己身体情况的人,这段日子劳心劳神,受了各种创伤,身子皆已虚弱不堪,有些事情可以靠意志坚持,有些事情却一定要保重身体。
  每晚强迫自己喝一碗浓浓的安神汤,可以靠着药力沉睡一整夜,由合欢的轻语唤醒。
  前几日食不下咽,吃点东西又总会痛苦地吐出来,他的意识虽然愿意活下去,身体却仿佛已经放弃。
  只能方一吃完便饮下汤药,即刻沉睡,严重时还要彻夜点着迷神散,阻止他突来的惊醒,第二天又喝药解掉迷魂散的毒性,如此反复,周而复始,可能是上天还肯垂怜,终于可以喝得下些清淡汤水,还有合欢巧手做出来的各式小点心,每日不绝,吃得下时便用一小碟,永远放在手边常备。
  这日的清晨异常寒冷,尤离走了几步便转身回房,侍女燃起暖暖的火炉,温了甘甜清淡的蜜汤奉到合欢手中,后者尝了一口便摇头,“太甜了,他不喜欢。”
  尤离靠在长塌上,盖着一件紫色的绒被,轻声唤他道:“没事,拿过来。”
  低头轻泯一口,怅然笑道:“大约心里太苦,甜的东西也不觉得甜,药也不觉得苦……这倒不错。”
  合欢看着他消瘦的身形,取了案边的牡丹卷问:“现在吃得下吗?”
  尤离摇头,“看着就有点恶心,等会儿吧。”
  合欢的双眼蒙着屋里的暖光,盈盈发亮,接过他手里的汤碗搁在案上,一时无言。
  尤离勉强打起精神,叫来玉蝴蝶道:“我的兵器一去无回,你们有什么交代?”
  玉蝴蝶笑道:“夫人已经让人给小少爷重新打造一对双刀,还需几日便送来。”
  “不过前提是少爷稍微振作一点。”
  尤离知道自己刚回来后的几天里寻死觅活让他们很伤脑筋。他常发疯,心里那条脆弱的神经总是被不经意的触碰,然后疯癫失常,刚刚消失的吐血症状重又涌现,几乎把自己搞得废掉了。
  房里只余尤离合欢二人,前者指尖暖暖的,嘴里却低低道:“我还是觉得很冷……”
  合欢眨眨眼睛,握着他双手,明明那样暖,只能担忧道:“我再找床被子给你吧?”
  尤离轻轻坐起身,因为虚弱而软了语气,“你,可不可以抱抱我……”
  合欢揽他入怀,拍着背哄他,“没事了,都没事的,少爷养好身体就好了,别的事情都不要管。”
  尤离难得声音温和,“我真的没想管,我也不喜欢这种消沉的日子……”
  合欢的手抚上他的耳际,轻轻吻在他没有血色的唇上,生怕一点力气就能让他受惊一般。
  尤离从未再对他如何,在有时突发的狂躁情绪下,他只自己关在屋里摧毁一切他伸手能及的东西,每每被合欢柔情的拥抱安抚后,只躺在那里愣神。
  这个吻已经是二人几日以来最亲密的举动,暖色弥漫在周遭的围帐之上,火炉的温度让房里充满了慵懒的情趣。
  尤离起初只呆呆地任他轻吻,片刻后终于愿意回应他,原本的星星之火逐渐演变燎原之势,给合欢眉间染上一抹娇色。
  不用什么力气就能将尤离扑倒在软软的塌上,绒绒的触感撩动二人的心弦,合欢缓缓地拂开他衣领,尤离并没有任何抵触,他便伸手向下解着尤离腰带,后者的喘息已带了些不耐,肩上的伤口已经结疤,在他白皙的肩上异常醒目,合欢的吻落在上面便不知是痒是疼。
  这个吻一直向下,吻过他繁杂的纹身,那些略微诡异的图纹在此时看来充满了邪气,仿佛能在合欢温暖柔软的唇下融化开来。
  抬手解了衣衫,合欢的眼神已变得朦胧诱人。
  玉蝴蝶送来的瓶瓶罐罐就放在榻边一直未动,此时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尤离的指尖沾着泛光的湿稠,微微发凉,合欢微微一抖,伏在他胸前静静地接纳。
  这样的乖巧温柔。
  合欢的呼吸急促起来,声音听起来更像粘人的小猫。
  短暂的扩张已经让尤离有些急躁,合欢感觉到他的变化,舌尖挑逗着他的胸口,留下一片晶莹,身下轻动,缓缓地,将他包围在那团不一样的温暖中。
  这样的姿势并不需要尤离如何激动,合欢便能让他极尽欢愉。
  直到有灼烫的触感迸发而来,合欢伏在他胸前喘息,尤离的眼睛映着火炉的红光,亮而迷人,手中抚着合欢光滑纤细的手臂,低头在他额上印上一个吻。
  合欢的手间攀着他肩膀,脑袋依恋地靠在他颈间,尤离的声音仿佛有了一点生机,“等我身体再好一些,带你去云滇看曼珠沙华……怎么样?”
  合欢仰头冲他微笑,“好啊。”
  亲昵的语气甜得像棉糖一般,化开了尤离眼里最后一丝冷冽。
  晨光如醉。
  也远不及合欢妖娆的浅笑,低头静默间的得意神色与上方尤离眼中的深邃一样难以捉摸。

  流毒血衣

  一月时间弹指而过,明月心再次上门时,尤离正坐在院里跟合欢一起抚琴,一件深蓝色披风系在他肩上,笼罩着身上的黑色长衣,脸色已经好了很多。腰后已又佩上了双刀,正是她送来的枭树溟花。
  尤离给她演示了多日的失常,也给合欢展示了多日的疯癫,必须顺理成章地好起来。
  “不对不对,是这样——”
  合欢握着他指尖拨弄着琴弦,尤离脸上尽是配合的宠溺神色,明月心笑着走近,娇声道:“二位好兴致,这么冷的天气,在这里弹琴?”
  尤离闻声看向她,因着尚且不错的心情,声音也热情三分,“夫人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准备迎接啊……”
  明月心道:“现下少爷是客,哪有客人迎接我的道理?”
  尤离轻笑,“夫人大驾光临不知有什么事?”
  明月心道:“恐怕要扰了少爷的清闲了,可否房内一叙?”
  尤离转头冲合欢道:“我想吃昨天那个软糕,再配一壶酸枣茶,还要……”
  合欢一笑,“还要一碟牡丹卷是不是?”
  尤离点头,“我跟夫人说几句,你且去。”
  于是随明月心上了楼,合上房门,二人对坐,气氛和谐。
  “少爷的伤好的差不多了。”
  尤离点头,“谢谢夫人关心。”
  明月心把玩着桌上的青花茶杯,“少爷当客人当了这么久,没有觉得太烦闷么?”
  尤离的眼睛邪气而魅惑,“夫人有事要吩咐我?”
  明月心一笑,“哪有这样的待客之道?不过,少爷可还记得当初的约定?做客三月,去留随你,现在已过了接近两月,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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