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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自古伤离别-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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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熙来听他哭着说完这长长的一段,背后一阵发冷,一把攥上他肩膀,“你再说一遍……”
  唐竭已经崩溃,“不行的,这样他会死的。你也要死的。江熙来,他很难过,他很难过,你不要用那样的语气说他,他很可怜了……”
  不是这样的……是他发烧得烧出幻觉了……
  他最害怕的事情还是成真——
  我没有杀他们,他们却因我而死。
  江熙来,为什么我这么喜欢你?
  我这样喜欢你
  你不能自私一点只在乎我一个?
  江熙来,你珍视它胜过我,我总要你后悔终生——
  是这样的?
  尤离——你可以这么狠?
  你这样来让我后悔终生?
  江熙来已泪流满面,自己却浑然不觉,起身便要去拿剑——
  “我要去找他……”
  唐竭一把扯住,“你疯了血衣楼多少人,你要他死?”
  江熙来眉间拧成一团,看着唐竭的目光已经变得不可置信一般——
  “这事情你知道……冷霖风是不是也知道?”
  唐竭默然点头,江熙来的声音里全是复杂的怨怼之意,“叶知秋也知道……”
  唐竭凄然道:“是。”
  江熙来骤然崩溃——
  “你们都知道你们眼睁睁地看着?他疯了你们也疯了?
  “叶知秋这么想白发人送黑发人?你们好狠,我冤枉了他你们都很恨我?你们就这么看着我将他一剑穿胸——”
  江熙来的疯狂质问源源不绝,“你们能这么狠,上官小仙为什么还没死她的身孕——”
  唐竭垂手,无力道:“假的。为了造成尤离和叶知秋彻底决裂……”
  江熙来凄惨的声音起伏不定,“尤离出的主意是不是?”
  唐竭点头。
  “他真的忍心这样对我,你为什么说出来?他让你保密对不对?他一定说我心性单纯不能让我知道的是不是?”
  唐竭按住江熙来不断抖动的双肩,“若非那时上官小仙的奸计得逞,事情也不会发展到那一步,若非你——但是那不能怪你……他是说了不能告诉你但是我做不到他错信于我就算是他识人不明——”
  江熙来怔怔地盯着他发狂般的神色,摇着头哭泣,“唐竭,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他一定恨死我了。你们是怎么眼睁睁看着我刺他一剑的,唐竭,你们怎么能这样……”
  “我怎么可以这样?”
  他猛然忆起那日搭上“叶公子”手腕后那人的轻抖——
  虽然看不见,却忍不住要去想。
  一路上的缓慢得贪婪的脚步,分离时他那骤然冷落疏离的哀伤——
  他会有多难过?
  午时的日光在冷清的孔雀山庄中异常明亮,檐下的人身轻如燕,气息被刻意屏藏,手中红丽的剑色如蔷薇初绽,犹掩不住眉间的惆怅。
  凄冷的血衣楼里一切如常,合欢声称楼主闭关休养,简单吩咐了些日常行动,便看到门口一阵骚乱。
  “怎么了?”
  玉蝴蝶气喘吁吁地跑来回复,声音有些不寻常的郑重。
  “公子来了。”
  白衣白发,孤身一人,那种凝重高远的气质非常人能及,面上的青龙面具颇为狰狞,掩住一切情绪起伏。
  “公子”
  合欢只遥遥见过公子羽一次,当这人走近,便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笼罩他全身。
  “嗯。我来这里看看,你们自便。良景虚在哪里?”
  合欢紧张道:“楼主正在闭关休养……公子……”
  公子羽轻轻“哦”了一声,“我有事吩咐他,带路。”
  合欢只能起身引路,待众人四散,忐忑道:“公子恕罪,楼主他昨日受了伤,未免楼中军心动摇,未曾言明……”
  公子羽道:“那更要去看看。无妨,我要吩咐的事情,只是很简单的事情。”
  二人方一进门,尤离便从床上坐了起来,警惕地等待着。
  公子羽只瞧了他一眼,“这是怎么搞的?”
  尤离惊疑不已——
  “你是谁?”
  合欢忙道:“楼主,公子来了。”
  尤离的心跳瞬间加速,神经顿时绷紧,“公子大驾光临,属下……实在难以远迎,请公子恕罪……”
  公子羽坐在床前,伸手在他黯淡无光的眼睛前一晃,语气带了几分疑惑,
  “这是怎么了?”
  合欢刚要跪下,尤离已道:“公子见笑,属下……调毒时误伤了自己。无甚大碍,几日便会复原。”
  公子羽似是扫了一脸沉重的合欢一眼,平淡道:“那便好。我有事要你出马,跟我出去。”
  尤离愣住,“可是属下……”
  公子羽道:“无事,这任务不需要用眼睛。”
  他起身吩咐合欢,“帮他更衣。”
  合欢立刻上前,扶着尤离下床,公子羽忽道:“对了,你是何人?”
  合欢微微一愣,尤离的声音便化解了他的尴尬,“公子见笑,这是我的……”
  公子羽听到他有些纠结的停顿,已然明了,“嗯,我知道了。更了衣,你去把一路上的守卫打发走。楼主失明受伤,底下的人难免议论纷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合欢方一出门,尤离忐忑道:“不知公子有何事吩咐?”
  公子羽淡淡道:“跟我走就知道了。”
  合欢回来复命后,他撂下一句:“他这三日回不来了,楼中的事情,我已让屠越龙打理,此事不要声张,对外依旧说他闭关休养。”
  合欢虽忧心,却只能低头应声。
  公子羽引着尤离缓缓行至江音畔边,终于停了脚步,沉声道:“你在徐海救了傅红雪一命,对他的印象是什么?”
  尤离道:“孤僻冷静,重情重义。”
  公子羽道:“是了,傅红雪其人,也是很有趣。”
  尤离被眼前的黑暗扰得紧张不已,紧握的手心透露他内心不安,“公子究竟有何事吩咐?”
  “傅红雪近日来了九华,我已派人以你的名义约他在此见面。”
  公子羽悠然道:“我希望,你和他不要成为敌人。你现在失明了更好,他更没有戒心。”
  尤离听得不甚明白,“所以属下究竟要做什么……”
  公子羽道:“那翎羽剑童的剑已落在四盟手里,里面的东西他们想必正在研究,信中已说明——你以救命之恩为交换,要傅红雪把那秘密告诉你。傅红雪是秋水清挚友,他出面相问,庄中的四盟弟子定会吐露。而他这个人,有恩必报,无关四盟无关八荒。傅红雪是自负的人。”
  “这几天,你跟着他,你如今看不见,他必不会丢下你,你只有三天时间,不要让我失望。”
  尤离已恢复了轻缓的呼吸,低头道:
  “属下遵命。”
  “他很快就来。三日后,自有人在这里接你回去,不要多生事端。”
  尤离静静应了一声,公子羽离去的轻响后便是一阵难耐而令人恐惧的静默,直到一阵轻微而稳重的脚步声朝他而来——
  “尤少侠。”
  尤离朝着那声音的来源而转身,“傅大侠……”
  傅红雪有瞬间的惊诧,“你的眼睛?”
  尤离一笑,“一点小意外,谢谢傅大侠关心。”
  傅红雪道:“你的信我已经看了。”
  尤离听到他一如既往的冷淡语气,“我曾救你一命。”
  傅红雪却道:“几月前我通过燕南飞给的线索在开封擒住一个脱逃的城门守卫。”
  尤离肩膀一绷,“傅大侠说的我听不懂。”
  傅红雪继续道:“我把那人送到了百里研阳面前,他却让我先不要声张。我欲帮你洗清罪名,还你救命之恩,便赶到秦川。”
  尤离道:“害您白跑一趟了。”
  傅红雪道:“我深夜造访叶盟主,差点动了刀,叶盟主才终于吐露实情。”
  尤离闭着眼睛听他说完,“哦……傅大侠都知道了……我是不是很可怜?”
  傅红雪平淡的呼吸里也掺了一丝不忍,“你辛苦了。”
  尤离咳嗽两声,“的确很辛苦。”
  “不过也还好。”
  傅红雪道:“这样的大事,我自知道轻重。一切,我们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再细说。”
  尤离依旧局促不安,“去哪里?”
  傅红雪道:“孔雀山庄。”

  破梦

  短暂而令人忐忑的沉默后,尤离失笑,“傅大侠在开什么玩笑,我如今……能去孔雀山庄吗?”
  傅红雪道:“有何不可?”
  尤离蹙眉,“唐竭和熙来就在那里……唐竭倒是无妨,熙来——我怎么能见他?前日见了他一面,这条命差点都没了。”
  傅红雪平淡的声音却如惊雷般震耳,“他已经知道了。”
  尤离感觉到冰冷的僵硬感瞬间麻痹了全身,仿佛都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什么?”
  傅红雪道:“唐公子告诉他了。”
  尤离的惊怒在他苍白的脸上显得狰狞起来:“他,唐竭他——”
  一阵急促的咳嗽打断他的急怒,捂着胸口站立不稳,“咳……咳……我,不能见他。不能让他看见我……这个样子……傅……傅大侠……”
  傅红雪已扶住他,声音犹带三分训诫:“你们如此,大事未成,命不久矣。大事即使成,又何用。”
  尤离用尽残余的力气摇头,想继续说话,终是感觉到心脉的动荡,只能尽力留下一句——
  “流毒,断肠草……”
  未说完,已昏了过去。
  那是怎样的一次相见——
  当江熙来在屋里疯狂地痛哭,当唐竭一边陪着他哭一边拼命拉住他不要他冲去血衣楼,当卧床不起的骆莺都被这边的响动惊醒,当鸿鹄子冲进去看着扭打成一团的两个人不知所措……
  傅红雪的黑衣被寒风瑟瑟牵动,已将尤离安置在中庭靠后的客房,静静地过去一把拨开唐竭和江熙来。
  江熙来仿佛根本听不见任何声音,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寝衣便冲了过去。
  唐竭一把揽过一件斗篷追着他而去。
  傅红雪向鸿鹄子要了些断肠草便打发了他房,总之现在这里的人越少越好。
  尤离身上盖着一张枣红色的暗花纹被,对比之下脸色差得吓人,江熙来未曾想再见他会是这样的情形,唐竭骤然想起牵心蛊发后尤离垂死的样子,慌得魂都没了。
  江熙来的哭喊沙哑异常,“阿离——你醒醒……阿离……你怎么了……”
  傅红雪拽着他肩膀拉他起身,“江少侠镇定点,他昏倒前说了断肠草,现下先熬了给他服下。”
  唐竭把斗篷披在江熙来肩上,随后一把夺了过去,“我去”
  傅红雪冲江熙来道:“他……双目失明了,等下若是醒了必然恐慌,你镇定些。”
  江熙来顿时止了哭声,心头的痛感盖住了再见的悲喜交加,“什么……怎么搞的?”
  傅红雪摇头,“不知道。”
  江熙来触到他冰冷的指尖,忽听到他低声呢喃——
  “不……别伤他……别……求……”
  断断续续的几个字眼,根本不知他在说什么,江熙来却听得心痛难耐。
  唐竭端着药急急进来,江熙来拥着尤离喂他喝下,将药碗搁在床头,紧紧抱着他,温暖他冰冷的指尖。
  唐竭心急如焚,傅红雪站在他身边道:“有人让他三天内从我这里拿到短剑内的秘密,他暂时可以一直呆在这里。”
  唐竭略一思索,“那短剑里的诗文实在难懂,我们也没里出头绪来……”
  傅红雪道:“莫急,先等他醒。”
  唐竭深吸一口气,“傅大侠,我们出去等吧,他若醒了,他们俩一定有很多话要说。”
  傅红雪点头,也不愿在此打扰江熙来,于是二人步伐沉重地出门。
  江熙来并不想哭,他想冷静点,他想像尤离那样勇敢,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怀里那人熟悉的气息在他周围萦绕,那个无数次在他身边浅浅入睡的人,终于又回到他怀里,他只能这样喜极而泣。
  抹了眼泪,晃眼间低头一看,竟发现尤离指尖好几片指甲翻折断裂,还有干涸的点点血迹渗在里面,手心里全是见血的道道深痕,触目惊心,江熙来只看一眼便觉得呼吸一滞——
  发生了什么?
  是什么样的情况能把他折磨成这个样子?
  江熙来仿佛看到他握着拳头挣扎,复又狠狠抓着掌下硬生生折断了指甲的样子,一种不忍耳闻的悲哭之声在他拼命抑制之下从喉间哽咽而出,双臂用尽所有力气,紧紧抱着他。
  梦里的合欢太阴险可怖,咬在他肩头后低语威胁:
  我会去杀了他。
  那人复又恶语——
  他一点也不喜欢你。
  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你,再也,看不到他。
  这梦太真实,煎熬他周身,昏迷时眼前一片漆黑,醒来也是眼前一片漆黑。
  睁开双眼后便是一阵心慌,无力地想移动身躯却被人紧紧怀在怀里。
  这怀抱温暖如春光,熟悉的感觉,极强的力道,他几乎以为自己没有醒,只是进了另一个梦境。
  声音弱得几乎听不见,“熙来,是你吗……”
  他浑身发抖,“这个梦好美啊。熙来,你可怜可怜我,不要让我醒。抱抱我……我好像快死了……”
  江熙来的声音突然真切地在他耳边响起——
  “阿离,你已经醒了,我在。”
  尤离微微一愣,摸索着他的手腕和手臂,好像终于确定这不是梦,随后突然剧烈挣扎起来——
  “不……不……不……你放开我”
  “放开别碰我,你放开”
  江熙来将他往怀里紧紧一扣,“说什么胡话别动”
  尤离嘶哑地哭喊,“放开江熙来你的尤离早死了我早就和……和……你不嫌恶心我嫌脏了你你别欺负我瞎了,你放开”
  颈边都是江熙来地眼泪,好似冰凉又好似发烫,尤离的挣扎虚弱而绝望,“放开我,江熙来。你不要我了,你骗我的你不要看我瞎了可怜我你不会要我了你松手,唔——”
  江熙来双手一手搂着他一手在他脸侧轻扣,用一个吻停下了他的一切挣扎和哭喊。
  这个吻缠绵得仿佛永远不会停止,泪水滴在二人领下,分不清究竟是谁的眼泪。
  尤离本想抬手推开,却被他横臂压得死死的,终于缓缓闭上眼睛,小心翼翼地,长长的睫毛一抖一抖,回应江熙来的温柔。
  许久许久,却不足以发泄他们分离这样久的悲伤。
  江熙来抵着他的额头,呼吸周游在他面前,“我早说过了,你是我的人了。”
  他笃定的声音盖住尤离的抽泣,“我的阿离受了这么多委屈终于回到我怀里了。”
  尤离黯淡的眸子里没有焦点,痛苦地闭上眼睛,摇头道:“我,我和他……你不要,不用这样。我几天就会复明的,不必可怜我……”
  江熙来看着他极力想避开自己的怀抱,脸上的表情歉意而愧悔,无神的眼睛里全是泪光,一把将他摇晃的脑袋按在胸前——
  “好了别乱动了别说了,别说了,没事的。”
  他必须安抚他,“阿离心里始终只有我一个,是不是?”
  尤离在他胸前不停抽搐,贪恋而畏惧地纠结着,“是,可是……”
  他绷紧了肩膀,哭得喘不上气,“对不起。”
  “对不起,我好想你。熙来,他要杀了你……他说他要杀你……我求了他好久……”
  “他不让我再见你……咳——”
  他还有太多委屈要告诉他。
  江熙来听着他快断了的气息,连忙打断他,“没事了,没事了。哭得嗓子都哑了,别说了,该是我说对不起才对。在秦川时你说的对,我才是混蛋……”
  尤离艰难摇头,“不是,是我惹是生非……我活该——”
  江熙来臂下一紧,“别胡说,你能不能原谅我?”
  尤离摸索着攥上他领口,“你还要我吗?江熙来——
  “熙来,我好想你……”
  江熙来实在忍不住哭,“怎么能不要?你受了这么多伤,阿离,我好难过……你别哭了……”
  尤离终于缓缓止了哭,江熙来柔声问他,“你……手上怎么弄的?也是那个人?”
  尤离喘着气,闭着眼睛点头,“熙来,我好累,我要死了……我是不是快死了……这真的不是梦?”
  江熙来咬牙切齿,滔天的怒火让他眼睛仿佛都发红,深呼吸后扯过被子将他裹得严严实实地一起躺下,尤离在他怀里瑟缩着,暖意渐渐漫上指尖。
  他最喜欢的人抱着他安慰,“你不会死的。这不是梦,没事了,阿离。”
  尽力压抑着自己的哭腔,江熙来轻轻抚着他肩膀,“阿离会长命百岁的,可是我要抱歉,咱们要断子绝孙了。”
  尤离贪婪地依在他怀里,这声音这样近,这样温柔,他愿意一辈子都呆在这个怀抱里,
  直到心跳停止。
  直到天地毁灭。

  夜光

  后半夜里尤离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这回换成江熙来被惊醒,收臂抱紧他,就听他问:“现在是夜里还是白天……”
  江熙来看着他黯淡的眼睛,轻声道:“后半夜了。你饿不饿?哭了那么久现在也很渴罢?”
  尤离的声音确实很无力。
  “嗯……”
  江熙来道:“我给你做点东西吃?”
  尤离动也不动,然后往他怀里靠了靠,道:“算了……”
  江熙来明白,“我们去后厨,我去做,你坐在边上等我好不好?”
  尤离微微一笑,“好。”
  江熙来方起身,尤离原本拉着他衣摆,突然用力几分,江熙来回身扶着他起来,“我去柜子里拿衣服。”
  尤离缓缓松了手,点头道:“嗯。”
  江熙来披了件斗篷,又取了两件帮尤离穿好,点了支蜡烛拿了起来,尤离挽着他胳膊,苦笑一声,“那天我装瞎子,就真的瞎了……”
  江熙来道:“所以以后叶公子不要闹这些幺蛾子了。”
  尤离低着头,笑着道:“嗯。”
  厨房的灯火昏暗,对尤离来说倒没有什么区别。双手捧着一杯热茶坐在圆桌前,听着江熙来在那边折腾。
  于是二人坐在一起吃面,其乐融融的和谐场面,碗里有淡淡的香油味道飘散,尤离在江熙来的指引下握住筷子,感觉到面前的温暖,眼眶一热。
  他吃得异常慢,不是因为看不见,而是为了把这个味道永远记住。
  方搁下筷子,尤离心满意足道:“我突然宁愿就这样瞎下去了。”
  江熙来忙道:“别你……你的眼睛什么时候才能好?要用些什么药?”
  尤离道:“我也不清楚,可能明天,可能后天。”
  江熙来叹口气,“是怎么弄伤的?”
  尤离迟疑着,“一瓶烈性的□□,撒进眼睛了。”
  江熙来几乎立刻严厉了声音,“那个人弄的?”
  尤离摇头,“不是。”
  他深吸一口气,似是在压住心里的慌乱,“熙来,我有很多事情要告诉你,有些事情你听了一定很生气……”
  江熙来握着他的双手,“你慢慢说,我一定认真听。”
  尤离便从头开始讲,“上官小仙遇刺那晚,我和明月心在雷峰塔见了面……”
  那样长的故事,在他沙哑的声音讲起来更显漫长,手边的茶渐渐失了温度,江熙来偶然加重的手心力道显示着他的情绪起伏,窗外时有风声掠过,带走无限凄清。
  悠悠长夜里,有很多往常二人从未坐下细说的事情被一一提及。
  江熙来也有很多事情告诉他。
  叶知秋曾说,他并不再认为他们俩在一起很合适。
  风无痕也曾这样告诉尤离。
  长辈的反对之语被二人互相如实相告,带来了短暂的沉默。
  在讲完明月心的赌约,九华的休养,再入秦川的惨烈,再回九华后的点点滴滴,尤离已经把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尽量用最平淡的话语讲完,当然包括那个演技一流的真武杀手。
  江熙来道:“我不知道大义和你我最后会选哪个,因为这事情尚未发生之时,谁也不能预料。但是我曾想过若叶知秋不答应用大悲赋换你,我尽力——偷也好,抢也好——总之,最后我以死谢罪就好了。”
  尤离看不见他的表情,也能感觉到他的纠葛情绪,“我知你心有大义,若我也是那大义中的一员就好,我只要永远不站在它的对立面上,不就好了?”
  江熙来道:“你一定很难过……”
  尤离道:“我说过——是我活该,这是真话,或许能杀了上官小仙对那日的我诱惑太大。明月心的心机太厉害,白日里我方跟上官小仙争执,余怒尚在,若她是第二天来跟我打赌,恐怕结果就不一样。她一纸暗杀,恐怕吩咐合欢的时候就说明要伤了你——为的就是我因此而急怒,然后一切如她所料。”
  江熙来甚是担忧,“这女人不知从何时就开始暗查我们了,她竟这样了解你,了解我……”
  尤离道:“看样子是很久很久了,恐怕从我出生后开始的每一件事,只要有迹可循,她都已查清。”
  “熙来,我的确经常伪装压抑自己,所以你困惑也很正常,你喜欢上我的时候不知我曾是个杀伐的刀客,发现这个事实的时候当然会纠结——”
  江熙来手中一抖,“爱一个人不是应该无论他什么样子都爱他?”
  尤离摇头,“你因为他那个样子而爱上他,却发现他不是那个样子,就比如你看到一个果子,以为很甜,所以心生喜欢,等到拿起来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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