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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自古伤离别-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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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三娘打量着他邪气的眼睛,半响才点头道:“好似我并不吃亏。”
  今夜有残月,虽不明朗却是冬季难得一见的东西。那浅淡的光投射到血衣楼里已经恍如没有,只添清冷。
  沈三娘身上有一种成熟的气韵,并不能说她如何绝色,但是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和顾盼流离的眼波为她添彩不少,坐在明晃晃的烛光里更显出她白皙的皮肤和婀娜的身段,的确是个美人。
  尤离抬手挡下她递来的酒杯,轻轻道:“三娘,我不是要你陪酒,更不是陪床,你只要呆在这里就行了。”
  沈三娘皱起眉头,“良楼主这是什么意思?”
  尤离道:“长话短说,我这里有个醋坛子,功夫还不弱,八成马上就要来砸东西,好三娘,我帮你师父正名,你可要好好报答我——”
  话音刚落,门外的合欢已一把推了门,青色的袖口一晃,一脸怒意地踏了进来看着满桌酒菜,抬手就要掀桌。
  沈三娘一把按在他手腕,声音娇柔道:“这风风火火的小哥是谁?”
  合欢不理他,瞪着尤离道:“她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尤离道:“一男一女在一间屋里,你说是要做什么?”
  合欢抽手挥开沈三娘,鄙夷道:“良楼主好有兴致”
  尤离道:“三娘武功不弱,你可别惹她。女人生气起来,跟你也是不相上下。”
  沈三娘娇声道:“看来楼主男女通吃,一定很厉害——”
  微微露骨的言语让合欢咬牙切齿,盯着尤离怒视片刻,拂袖而去。
  尤离舒了一口气坐下,随即又起身让人叫来玉蝴蝶。
  “给他下点迷魂香,让他好好睡一夜,锁好毒室……把他屋里的易碎物品都收了……”
  玉蝴蝶领命退下,尤离方饮了一杯,歉然道:“好三娘,你睡床上,我去那长榻上可好?我累坏了……”
  沈三娘道:“你倒有趣,叫我来守空房——”
  尤离忙道:“怎么是空房?你在,我在,热闹得很。”
  沈三娘看着他认真的表情,不禁一笑,“我瞧玉姑娘也生得漂亮,怎么不让她来作这苦差事?”
  尤离叹道:“方才那人……我怕玉蝴蝶打不过他……楼中方安定几天可不能内讧……好三娘,你一点亏不吃,就当可怜可怜我罢……”
  沈三娘道:“你真心不怕你方才杀错了人,信错了人?”
  尤离道:“错了又如何,三娘的本事,比计无言大了去了,我可不是活菩萨,我更喜欢有用处的人……”
  沈三娘还是疑惑,“以你的身份,要什么女人没有?怎的……”
  尤离道:“我不喜欢小姑娘,我自幼丧母,偏爱长我几岁的女子是不是很正常?我若叫一屋子豆蔻少女,方才那人会觉得我疯了。”
  沈三娘盯着他漂亮的眼睛,笑着道:“好吧,楼主辛苦了,快些吃了东西,早点安寝。”
  尤离低头一笑,“美人在侧如何安寝,不过三娘放心,我绝不越雷池半步。”
  沈三娘捶上他肩膀,“怎么,我的姿色不足以让楼主越雷池半步?”
  尤离无奈摇头,“女人真是……怎么说都不行——罢了,我自罚三杯。”
  沈三娘拿过酒壶替他斟满,“一杯就好,省的酒后乱性……”
  尤离与她对视而笑,如此投机倒是很让人高兴。一口饮尽,笑容带了些疲倦,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落入满室烛光中,悠远惆怅。

  伤欢得意

  尤离在蛊室里认真的模样很平常很不一样,那都是危险极了的东西,都不能大意。
  瓶瓶罐罐的碰撞声轻灵动听,他低着头调弄着,不顾再次响起的敲门声。
  玉蝴蝶尽量压低声音,轻却急促地敲门——
  “楼主……合欢少爷和三娘吵起来了。”
  尤离盖上罐盖,恍若未闻。
  不一会儿又是玉蝴蝶过来敲门——
  “楼主,他们打起来了……”
  尤离将蛊虫放进玉瓶,谨慎地往里面滴了一滴血,塞住瓶口,轻轻放到桌上走了过去开门。
  看着门边轻轻然问:“谁打赢了?”
  玉蝴蝶像是颇为惊讶,“合欢少爷原来武功这么高,不过还是打不过三娘……”
  尤离问:“受伤了么?”
  “没有。”
  尤离关门。
  玉蝴蝶无奈地苦笑,赶回楼下,合欢正打了一个上善,后撤几步,恶狠狠地盯着沈三娘。
  沈三娘抱着肩膀,“小兄弟功夫不错,却还缺了些斤两。”
  合欢喝道:“你个老女人在这里嘚瑟什么?他不过是从小没娘,缺母爱才会看上你这样的老女人——”
  沈三娘丝毫不恼,“小哥生得好相貌,脾气却这么大,难怪景虚不要你啊……”
  玉蝴蝶端着茶过去放在一边石桌上,冷静劝道:“楼主正在忙着,二位不宜在此喧闹的。”
  合欢冷冷扫她一眼,真切的妒火让他剑气凛然,举剑就要再上前去,已被赶来的尤离一把攥住了手腕扯了回去。
  他声音不耐,“闹腾了一大早了,你不累她们也累了。”
  合欢举起另一剑就是一个归玄过去,尤离已蝙蝠掠夜移至他身后,扯着他上楼。
  “玉儿,吃了早饭,你带三娘去四处逛逛。”
  合欢被尤离拉进屋里,随手便将双剑扔在地上,尤离淡然地关门走到他面前,表情疏离冷漠。
  “坐下休息会儿。”
  说着坐在圆桌前,自顾自地倒茶。
  合欢没有动,只忐忑地问他:“你还在生气。”
  尤离不答,只道:“你可能会后悔。那夜那种机会,你这一辈子只有一次,你心软放过我,就再也不会有那样的机会了。”
  合欢却道:“我不后悔。我放过你了,我什么也没做,你都尚且这个样子,若我真的做了什么,该是什么后果?”
  尤离点头,“你这么想也很对。欢儿,二龙首派人监视我,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你骗我这么久,我实在很生气。既然你我是这样的关系,既然你不是我以为的那个娇弱的合欢,那么以后,我们就保持一点距离。”
  合欢低声,竟有些卑微的意味,“如果我道歉……我认错……”
  尤离摇头,“也不行。当然,你还在血衣楼里,我会顾忌你的尊严,不会让他们觉得你是个被冷落的男伶。逢场作戏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合欢冷笑,颇为绝望道,“尤离,你还是那么喜欢江熙来是不是?”
  尤离直截了当,“跟他没有关系,我只是现在看着你就觉得很危险。貌似无辜柔弱,却身怀绝技啊——我怎知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你睡在我身边时手里会不会也拿着剑?”
  合欢点头,故作轻松道:“好,你说的,逢场作戏你可以做到。那么今晚我在琴房里等你,你回来以后带了一个沈三娘,旁人会怎么看我?只消你在我屋里呆一夜就好。”
  尤离道:“好啊,不过你可不要再给我整那些花样。我这个人其实很少生气,但是一般我这样的人生起气来,都很难办的。”
  合欢笑着扶住门框往外走,“阿良,如果是江熙来骗了你,你一定原谅他对不对?”
  “我骗了你就不可以……凭什么……我明明比他……”
  合欢的声音忽地停了下来,喘着气走出门去,失魂落魄地消失在尤离视线里。
  尤离从袖中拿出一个碧色瓷瓶,那是他和一个神秘人一同制出来的“殇言”。
  这东西没有解药,经过尤离的加工,药效的发挥已快了很多很多,且药力过去后,服下他的人在药效散去后也不会记得有人问过他什么,叫他做过何事。
  尤离不知道这药是否有一天会被明月心用在自己身上,必须先做准备。
  从研究这药开始,他每天都定量服下一些,只为能对这药渐渐产生抗性,虽然可能不足以在日后服下它时令它无效,却一定可以减少被控制的可能。
  这是个很冒险,也很漫长的应对之策。
  而今晚,他打算把这药用在合欢身上。
  这个貌似很随性的少年还有利用价值,但他看起来对明月心很忠诚,要瓦解他的忠诚,先得知道他为什么忠诚。
  当然,如果合欢对他不是做戏而是真情,尤离也不由得觉得自己会可怜他。他希望合欢真的,只是,做戏罢了。他也不是想杀了他,最好是由张梦白找个由头把他弄回去,再由四盟的人控制住,总之这个人留在自己身边太危险,比如他曾要威胁江熙来的命。
  尤离,本来一直不是优柔寡断的人。
  这夜的合欢没有精心打扮,一件暗红的长袍散乱地拢在他身上,披散着长发对着一桌杯盏,手边放着一把琴,手指无意地拨弄琴弦,也不抬眼看尤离一眼。
  他不甘心,他悲伤至极。
  明明江熙来做得到的,他也做得到。明明他也早救过尤离一次,明明他比那个江熙来处处都好,论武艺论容貌,他一点不输那个江熙来。明明尤离也曾那么温柔地与他相处,他没有做错什么,他只是嫉妒,那样的怒火之下,他依旧不舍得伤害他。
  这三天他度日如年,总以为尤离好像不会再回来了,可他一回来,却带着一个美艳的女人欢度春宵。
  合欢不时的凄冷而笑,痴傻一般地发着呆。
  尤离一杯接一杯地喝着,终将手里的瓷瓶倾斜到杯口,毕竟各人体质不同,担心会被他察觉到下药的痕迹,这轻微的量大约只能维持一炷香的时间。
  自然地抬手,随即把酒杯往合欢那边一推——
  “爱喝不喝。我困了,别拨弄了,能睡了么?”
  合欢冷冷道:“爷这么早就困了?这么早熄灯会很反常……”
  尤离道:“管他们作甚——你不唱曲儿,也不陪酒,我一个人坐在这儿喝酒,无聊透了。”
  他的语气这样疏远,这样淡薄,真的只是在跟一个男伶说话,冷得让人想哭。
  合欢闭着眼睛,宽大的袖中握着一把精小的匕首,道:“尤离,如果我也救过你的性命,如果该享受你如此深情的本应是我,你能不能动一点怜悯之心,不要用这么讨厌的语气跟我说话……”
  他语气里满是不甘委屈和怨恨,随即微微释然,“我说了,我可以陪你的。我陪你喝。”
  说着一把抓过那酒,仰头尽数倒进口中,沉默半响。
  尤离被他突然的话语和动作惊了一跳,想起他几次欲言又止时的情形,心中突然涌现一个很不好的猜测,看向那已经呆滞的双眼,心知药效已起,惊疑相问:“你救过我的命?”
  合欢的声音平静缓慢,“我在东越海边救过你的。”
  尤离的满心震惊无法言说,“那时你伪装成一个女人?”
  合欢道:“是啊,我看你醒的时候那么害怕,觉得装成女孩会好些。”
  尤离手中紧握,“为什么不告诉我?”
  合欢语气波澜不惊,“没有意义,告诉你也没用。”
  尤离道:“因为这个,明月心才派你来的?”
  合欢却答:“夫人不知道。除了我,没有人知道。”
  尤离恍惚了片刻,头都开始发晕,“为什么对明月心如此忠心?”
  “是她救了我,命是她给的。”
  尤离心乱如麻,合欢那双漂亮的眼睛还空洞无神,柔光在眸。尤离试探着开口:“你……你喜欢我吗……”
  合欢的语调还是那么平静,传到尤离耳中却如惊雷炸响——
  “喜欢。”
  尤离不可置信,几乎就要哭了,“真心喜欢?”
  “真心喜欢。”
  尤离知道那浅淡的酒不可能让自己醉,但是猛烈的晕眩之感漫上脑袋,扶着桌子,一把握住合欢手腕——
  “这药错了,不对……不对……你别给我装了合欢,不对,你真名叫什么?”
  他对答如流:“沙华。”
  尤离不知不觉已加重手中力道,“你监视我而已,让我以为你喜欢我,对你放下戒备,便于你完成任务对不对?”
  合欢道:“不是。”
  尤离立刻道:“欢儿,别闹了,别闹了,别这样,这药出错了……你最会骗人最会撒谎的……你那些脾气,什么服毒什么打人,都是装的对不对?”
  合欢还在安守本分地回答他:“不是。”
  尤离一把推开面前的杯盏,粉碎一地,双手撑在桌上喘着气。他本是一无所有的人,从来都受不了别人的情义。
  尤离,这是报应。你很能装,他也很能装,你以为他装得太好,结果却是真的——
  不知沉默了多久,他看着合欢尚且迷离的双眼,忍住心头乱意,“你骗了我多久?”
  合欢如实道:“不知道。”
  尤离摇头苦笑,“欢儿,好欢儿,别演戏了……”
  他就这样自言自语地站在那儿摇头,心乱如麻,复杂纠结,面对了一个巨大的难题。
  真话大多很伤人,真的药如其名。
  直到合欢的双眼恢复了些神智,动了动手腕,低哑出声——
  “今日精神不济,喝了一杯我就有些晕了。扰了你的兴致了吧……”
  尤离双肩一抖,不知要用什么表情回应他。
  合欢见尤离站在那儿不说话,甚至都没注意到有杯盏碎了一地,继续冲他道:“阿离……”
  这两个字让尤离低沉喝止——
  “我说了别这么叫我”
  合欢看着他的侧脸,犹能想象他生气的神情,手里的匕首是他白日里精心打磨过的,吹毛立断,锋利无比。
  尤离没有回头,依旧沉浸在方才的惊乱之中。
  合欢左手握着那匕首,袖口上有黄色丝线绣出来的梨花,浅浅淡淡很不显眼。
  他抬起右手放在桌上,宽袖掩住了左手的动作,微微朝左侧了侧身,留给尤离那边一个倾斜的背影。
  然后毫不费力地,将锋刃扎进了胸口。
  缓缓的,能清楚感觉到血肉撕裂的疼痛。
  尤离的声音让他轻轻一抖,疼得倒吸一口气。
  良景虚站在那里问他:“你是不是有很多事瞒着我……”
  合欢颤抖着双唇,片刻才轻缓地回答他——
  “没有。”
  尤离垂着头,缓缓转向他,“欢儿,你喜欢我么?”
  合欢笑了两声就咳嗽起来,费力道:“我不喜欢你。我只是要完成夫人给我的吩咐。”
  尤离察觉到他语气里的衰弱之感,那淡淡的血腥味骤然唤醒他的神经,顿觉不妙,一步窜了过去拂开他手臂——
  那鲜血的颜色在衣色上并不明显,胸口的刀柄却显示着伤口之深。
  尤离惊声:“你又要做什么?”
  “欢儿”
  合欢瘫在他怀里,皱着眉头,胸口全是温热的血。
  尤离朗声唤来门口守卫——
  “拿药来——快去”
  “你别闭眼,合欢,沙华……听我说……”
  合欢的每一次呼吸都带走着鲜血流淌,尤离封住他穴道,仍旧挡不住他眼睛里逐渐涣散的神采。
  声音柔而沙哑:“阿良……”
  尤离道:“别说话,你睁开眼睛,不能睡过去——”
  合欢摇头,“阿良……我错了……我……我错了……”
  尤离接过来人递上的药瓶,抖着手撒在他胸口,掌心抵住他后肩运功,“深呼吸……你别说话……”
  合欢倔强地开口,“你还……生气吗……”
  尤离怒喝:“别问了,我让你别说话”
  合欢垂了头,“阿良我好疼……”
  尤离急促地安抚他,“我知道。”
  合欢摇头,“你能不能……不生气了……”
  “我不生气了你别再说话深呼吸,别浪费力气,不要动……”
  合欢却抬手攀上他手腕,“阿良……”
  他没有哭,他不想最后的样子依旧是江熙来的影子。
  他想说什么?
  他其实什么也不能说。
  也根本什么都不用说。
  尤离那惊惶的神情,就让他很满足了。

  傅燕番外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
  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吾身常康健。
  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
  在长久的辰光里,傅红雪一直不知道情绪是什么。
  他总是冷着一张脸,看遍——春日丽光,夏日荷韵,秋日落叶,冬日纷雪。
  风景非风景,佳人非佳人。纵然明月心温柔如水,他仍旧像潭死水。
  他这样的人,或许也不知道爱一个人的滋味。
  尤离曾问他,是否爱燕南飞。
  否则为什么要牵心蛊?
  傅红雪很诚实,他真的不知道。
  那是几个月前。
  燕南飞坐在开封城楼上喝酒,秋日的风并不冷,他的指尖却没有温度。
  他很久没有这样郁闷,这样不安过。
  诚然,他已不算一个合格的青龙会中人,当知道明月心暗中对傅红雪下了情人泪,他忍不住地想挽救。
  无关忠诚甚至无关道义——诚实说来,只因为,他并不想伤傅红雪。
  明月心收来的资料显示了尤离的毒术,凭着一丝侥幸的心理,他希望尤离可以帮这个忙。
  自然,尤离没有让他失望。
  所以他本该好好报答那个气质孤冷的少年。
  但是他亲手将他送进了万丈深渊——
  那一日,只要尤离不曾落单,不管是上官小仙还是明月心的计谋就都没有机会。
  可就如那大师所言,这世上有不可转圜的祸事。
  他支走了江熙来,把尤离引去了城门。
  这只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简单到他两句话就可以达成目的,尤离从相国寺离开的背影在他眼里惨烈无比。
  他的悔意,在看到尤离胸前蔓延的血迹后骤然迸发了。
  恩将仇报。
  大概就是这样。
  傅红雪来到他身后时他竟一点没有发觉,直到那人坐在他身边,阴沉着脸什么也不说,燕南飞递过酒壶——
  “要不要来点?”
  傅红雪冷冷道:“你该保持清醒。”
  燕南飞动作一顿,叹气道:“醉了也是好事。”
  傅红雪看着他的眼睛,“你在难过什么?”
  燕南飞笑了一声,“目睹了一场惨剧,心有戚戚……”
  傅红雪道:“尤离?”
  燕南飞点头,“你也听说了啊,真是天降之灾,看着他和江少侠如此,只能感叹命运无常。”
  傅红雪却道:“他没有杀人。”
  燕南飞道:“你怎么知道?”
  傅红雪道:“就算他杀了人,对我来说也没有区别。”
  燕南飞挑起眉毛,“哦?”
  傅红雪道:“始终是我恩人。”
  燕南飞握紧了手里的酒壶,“对啊,他是你恩人……”
  傅红雪看着他略有醉色的眼神,扶住他因起身而摇晃的身形。
  “傅红雪——”
  燕南飞唤他时跟平常一样轻快,“你会不会哭?会不会笑?”
  傅红雪沉默间燕南飞已喃喃自语,“如果有人十多年都不会哭不会笑,遇到一个人以后仿若重生,却被那个人抛弃了——”
  傅红雪猜到这是在说尤离,却不知燕南飞为何情绪这样动荡。
  满天繁星——
  被扶到床上时,燕南飞好像突然又看见了血玲珑妩媚的眼睛。
  那是多久?一年前?不,没有那么久,不过可能也差不多。
  明月心轻柔地挑起一缕发丝摆弄着,对跪在裙下的血玲珑轻声道:“东西到手就好,孟家满门不留活口。懂么?”
  血玲珑领命点头。
  明月心扬眸看着门边,燕南飞徐徐进来,蔷薇剑红艳魅惑,惊得血玲珑妙目圆睜。
  “九华之乱,必会引来八荒注目,蔷薇剑嫉恶如仇,一向是江湖里的好名声,为保此花常开敌营,需要你一样东西。”
  血玲珑十指紧握——“属下的命吗?”
  明月心笑起来,“果然,漂亮的女子都聪明。”
  血玲珑尽力保持身体平稳,柔媚的脸上突然浮现挣扎的神色,“属下交出命来,能得到什么?”
  明月心低头一瞪,“你以为我在跟你谈条件?”
  血玲珑苦笑,“不是,属下是乞求。”
  于是明月心淡淡许诺,“我会让你妹妹——一世安宁。”
  血玲珑等着这一句,心愿得偿便释然而笑。
  “谢二龙首”
  燕南飞看着她低头时的泪光,恍若未见。
  这样的交易换来了江熙来眼前的山寺之战,血玲珑吐血跪地时,玉蝴蝶的娇笑回响耳侧——
  “姐姐,有了光才有影,是不是?”
  燕南飞的剑在手里握着,力道并不重,出剑也不抖,血玲珑抬眼抽刀,眼睛里的寒光犹胜刀气。
  有些人的命就是这样轻贱,对不对?
  燕南飞了然她眼中的不甘,其实自己的命也没有高贵到哪里去。
  “图谱——你来阎王殿拿吧”
  未等燕南飞动手,她已自行了断。
  从此,影子便可成光了。
  他的呼吸轻松流畅,已见惯了血光。沉声唤向不远处的江熙来——
  “少侠,请来殿前一叙。”
  其实他到底愿不愿意这样,他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一种很麻木的冷漠,虽然心里有不忍,却好像并不能感觉到,只是觉得这种事理应不忍。
  这感觉每每看到江熙来就会从心头扩散,不过见面次数多了,也就慢慢习惯了。
  傅红雪坐在床边,动作笨拙地将解酒汤递给他。他极少做这种事,所以连自己都很不习惯。
  燕南飞突然笑了,“你真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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