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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自古伤离别-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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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离笑容顿然散尽,阴毒冷光闪过刀锋,到底按耐下去。
  柳扶风道:“你来洛阳做什么?血衣楼的人马也在?”
  尤离道:“花节繁景,天香的人可以来看,天风流的人也可以,良景虚当然也可以。二位自己小心,下回可没这么好运气。”
  他打量着苏沐瑶薄怒的小脸,“你知道他为什么不娶你吗?”
  苏沐瑶瞪着眼睛而视,“这不用你管”
  尤离突笑得刻薄而狰狞,唇角裂开一道几乎恶毒的弧度,指间捋着耳边长发,眼睛里蒙了细雨雾气,如一汪澄透的琥珀落在水里,立刻带出风情——
  “你自己都不照照镜子的么?”
  他一叠声地笑,“我方才救了你们,二位自求多福,好自为之罢。”
  苏沐瑶气得泪水在眼眶里转,盯着他远去的背影片刻,伏在柳扶风怀里大哭。
  萧家门口吊着两只灯笼,被尤离给摘下来一只,捧在怀里,坐在了门口的石阶上,屋檐虽在上,却也斜雨从侧面而来,他就立刻吊了方向,后背挡了风,护着灯笼的暖光。
  好暖啊。
  他静静地想。
  该喝药了。
  他在心里提醒自己。
  可是如果病好了,是不是就没人再哄着他了?他想进去,又偏偏不动,想等着萧四无忍不住了派人出来找他。
  他会不会找他呢?
  娈宠没有了可以再找一个,他一定不是非要这一个。
  他一定会把他扔了的。
  那不如他自己早早的离开好了。
  这样还算要点脸。
  他在东越抛下尊严和廉耻乞求江熙来的时候也没能如愿,不是么?所以,又是何必呢——
  萧四无不在萧府,他已出去找了。万奔安抚,说不定良景虚已经自己回去了。
  萧四无冷哼,“那样最好。”
  结果人真的坐在门外发着疯。
  一个人抱着灯笼坐在雨里发呆,不是发疯是什么?
  尤离抱着灯笼侧坐着,里面的蜡烛终于倾倒,慢慢燃了起来,尤离浑然不动,突有人一把将正在苏醒的火团从他怀里甩了出去,衣裳还无事,袖口被灼得黑了一片,火光滚落水洼,即刻熄灭了。
  尤离抬头看到白衣刀客,吓得周身一抖,总感觉那居高临下的人要大发雷霆,或者狠狠给他一巴掌。
  然他很温和,蹲下来轻悠悠地问他:“怎么了?”
  尤离道:“我冷。”
  萧四无转头吩咐万奔,“先去烧水,然后煎药。”
  尤离的表情很冷静,“我不吃药。”
  萧四无没生气,只道:“你要是有合理的理由,真的可以不吃。”
  尤离道:“我不想痊愈。”
  萧四无盯着他手腕的衣色,道:“你觉得这样发疯感觉很好?”
  尤离低头看一眼,又抬头看一眼被雨水鞭打的灯笼,好像才认清自己做了什么,惆怅道:“疯疯癫癫的,好像是不太好。”
  萧四无赞许点头,“英雄所见略同,所以是不是该喝药?”
  尤离道:“你不会懂的,我真不想痊愈——”
  萧四无的目光深幽无比,探在他严肃的眉目间,“我知道。”
  尤离讥诮地笑,黯然摇头。
  萧四无道:“你这个样子其实我也很喜欢。”
  扯了人进门,继续道:“不过若是好起来,我更喜欢。”
  尤离道:“这衣裳坏了。”
  萧四无道:“再做一件就是了。”
  尤离道:“那我要是死了呢——”
  萧四无指下一紧,“那可就再也没有了。”
  脉动在他掌中,回头就能看到尤离迷惘的神色,睫毛上尽是水气,就好像是要哭的样子。
  尤离道:“我只是出去逛了一圈,不是要逃跑。”
  萧四无道:“我知道,因为你只能回我这里。”
  然后抬手解他衣扣,人立刻往后躲。
  萧四无笑起来,“衣裳湿了,该换一件,想什么呢——”
  他思绪回到上一个问题,“衣裳坏了可以再做一件,良堂主若死了,就再也没有了,所以要看好,否则萧某会很难过。”
  尤离道:“我还要喝多久药才能好起来……”
  萧四无道:“先生说得先喝半个月。”
  尤离低头,“喝了就一定能好起来?”
  柔软的触感拢上他头发,擦拭着湿意,屋里比外面暖了无数倍,何必要去抱着一个有引火自焚危险的灯笼?
  萧四无挑眉道:“错,不是因为那药。有萧某在,一定可以好起来,我向来——说到做到。”

  萧尤番外:人说洛阳花飞雨

  在洛阳养伤的那段日子里,江熙来还在尤离脑海里。那句“你忘了我吧”像支涂满烈性□□的箭,插在千疮百孔的心头扩散出剧痛。
  他已疯了,却还没失忆。
  他吞了二十几颗殇言,效果会持续好一阵子。
  萧四无平心静气地看着他坐在那里发呆,洛阳的细雨纷纷,万奔回来复命。
  “四公子,查出来了,良堂主昨天出门遇到两个天香弟子,其中一个似乎……似乎就是……”
  萧四无接口,“就是差点嫁给江熙来那个?”
  万奔尴尬点头,萧四无又问:“她们人呢?”
  万奔道:“已经在回天香谷的路上。”
  萧四无一脸杀意,万奔颇心领神会,正欲再问,忽见尤离往这边来,立刻退了一步恭敬道:“良堂主。”
  萧四无看看天色,起身问他:“怎么了?”
  尤离凄惶地抬头问他:“今天你要把我扔了吗?”
  这是他每天挂在嘴边的话,不知要问多少次,虽然每次都得到否定的答案也完全于事无补。
  萧四无能怎么样,难道要骂他一顿?
  他只千万次重复——
  不会的。
  梨花白在牡丹里不算最漂亮的,握在尤离手里就显得他脸色比花色还惨白。
  萧府里的萝卜总是消耗得很快,因为都被尤离练刀功了。
  萧四无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萝卜花,依旧觉得让他拿刀是件很危险的事情,他虽不求死,但是这样的精神状况保不齐会不小心伤了自己。
  不过他能做的事情太少,萧四无把人框在视野里,看着他一举一动,饶是再如何随性也因此心酸。
  晨起时尤离坐在镜子前发愣,抚着自己消瘦的锁骨,萧四无坐在一边开口问他:“你前日碰见了什么人?”
  尤离思考许久,“两个女人。”
  萧四无点头,“我知道。”
  尤离就笑起来,“那姑娘其实长得很好看,跟——”
  他笑容很快就消失了,启齿变得无比艰难,停顿了许久也无法念出那个名字,只能道:“跟他其实很般配……”
  萧四无道:“那个女人说了什么?”
  尤离立刻摇头。
  “我不记得了。”
  说罢就要起身,被萧四无按着双肩压下去,“你记得,而且天天,随时都在想那些话。”
  尤离痴惶地沉默,须臾之后抬起眼睛小心翼翼地问:“我不告诉你的话,你会把我扔了吗?”
  萧四无摇头,“不会,但是你说出来会更好。”
  尤离笑道:“那话你听了会很高兴的。”
  “她说,他很讨厌你,他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笑声低哑继续问面前的刀客:“你高不高兴?”
  他握上白衣刀客肩膀,越来越用力,笑着笑着终于哭起来——
  “你高兴吗?”
  萧四无道:“很好,继续哭。”
  尤离没听清,头已低下去抽噎。
  “他很讨厌我,他再也不想看到我了……”
  哭声里万奔已端着药进来,被萧四无的眼神禁声,蹑手蹑脚地将药放在桌上便走。
  尤离哭了半响,呼吸混乱地被刀客抬手掩上眼睛,惆怅道:“哭出来就好了。”
  尤离靠在他肩头发抖,“我没有发疯,我也没有自残,你问这些作什么?”
  萧四无道:“良堂主很心伤,但良堂主不说,萧某看出来了自然要问,不然你憋死自己可怎么办?”
  他掌心微松,“把药喝了。”
  尤离已强硬摇头——
  “我不喝。”
  萧四无一臂禁锢在他胸前阻人挣扎,“你那天也承认,疯疯癫癫得不太好。”
  尤离道:“我病好了你就不要我了……”
  萧四无笑出声,“哪里听来的歪理——”
  尤离道:“你看我可怜,施舍我而已,我好了你就会烦我……”
  萧四无贴在他耳畔,“良堂主,我们先证实一下,你我还能不能正常交流。”
  “你我初见是在哪里?”
  尤离道:“徐海古寺。”
  萧四无满意点头,“很好,萧某头一次见你时你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萧某倾心时你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你这样子萧某看着很不悦。”
  尤离剧烈一颤,迎着他眼睛慌神,“你也很讨厌我?”
  萧四无道:“你只要好起来,萧某会更喜欢。”
  尤离已在犹豫,药汤的苦涩之气窜在鼻息里,最后还是张口妥协了。
  萧四无满意至极,仿佛浑身一轻,取过桌上的红枣汤,暖暖的,放在良景虚手里,也知人恐怕拿不稳,所以并未松手,调笑起声:“还是需要萧某喂你吗——”
  尤离脸上的眼泪落在汤里泛涟漪,痴迷地盯着手里的热源,“可以吗?”
  萧四无终于笑得松快一分,从他手里把红枣汤拿了回来。
  “当然可以。”
  说罢抬手灌了一口,握着他脑后凑了过去。
  这样是不是会更甜一点?
  日光在窗外无人理睬,满园牡丹孤芳自赏。尤离扯着他衣角,垂着眼眸问他:“我……我要怎么做,你才不会把我扔了?”
  萧四无把面前的牡丹卷推给他,“萧某不会把你扔了,但是你要听话。”
  尤离迟疑地去拿起一块精致点心,神智已清醒不少。点心清淡微甜,化在舌尖的味道并不让人讨厌。
  趁着尤离午睡,萧四无在院子里浇花,浇得太洒脱,像骤雨的攻势,摧花折叶,目不转睛地吩咐:“叫万奔过来。”
  万奔刚刚站定,萧四无已说出了命令——
  “派人去东越候着,杀了她。”
  万奔不是蠢货,不需要问这个“她”是谁,立刻领命便要退下,被身后房里的轻微碎裂之声打断。
  萧四无表情更冷,几步推门而入,看到良景虚站在桌上盯着脚下杯盏的碎片惊慌失措。
  “我没拿稳——”
  萧四无已过去拉着他退后,口中对万奔道:“收拾一下。”
  直到屋里又只剩两人,尤离接过刀客递来的茶杯,双手捧着,小心谨慎的样子。
  床上被子柔软得很,尤离却不留恋,“四公子,你刚刚去了哪儿?”
  萧四无撑着下巴道:“门外。”
  然后心知尤离难安,继续问:“怎么了?”
  尤离道:“我不想一个人待在屋子里,我能不继续睡了吗?”
  萧四无起身而上,“用不着,萧某也待在这里不就是了。”
  尤离躺在那里,不闭眼,怔怔问:“为什么你的耐心这么好?”
  萧四无把人一搂,只道:“天生的。”

  皇城恐殇

  合欢比离玉堂还早数日到了开封,叶知秋是早就到了的,四盟驻地森严,还没有下一步指示,合欢便没有行动。
  不论到底是谁做那等伤阴骘的事情,尤离都应该有反应。他在休养,这事只能由合欢来反应。
  他很久没见尤离,猜测过无数次他的情状,害怕他生气,担心江熙来把他劝降,想写信去道歉又不敢,更不会对血衣楼里的孕妇做什么事情。
  他佩了双刀,易容的也是尤离的模样,对镜时竟就会痴迷,很快就变得目光阴森。
  他正坐在凤春阁的楼下大堂,展梦魂已带人清了场,老板娘和一干人等浑身发抖,浑不见搔首弄姿的模样。
  一中年女人穿着蜜合色长裙,哆哆嗦嗦地道:“这位爷,有话好说,舞刀弄枪的做什么呀。”
  合欢几乎认不出这女人,声音平静毫无波澜,“你们这里有位姓华的管事——”
  那女人媚笑道:“就是奴家,爷有何吩咐?”
  老板忙哈着腰道:“华姨可是咱们这里的老人了,爷尽管吩咐,是要姑娘还是要——”
  合欢道:“都滚出去,她留下就是。”
  他的母亲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人,不再纤细紧致的身材,松弛的眼角和显而易见的皱纹都彰显着这个女人不再年轻。
  合欢长得有五六分像她年轻时的漂亮,此时却都不太能看出来,她只是一个年老色衰的女人,既然她已经老了,毕竟是他的母亲,合欢已打消了要来给她一个教训的念头。
  合欢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华姨道:“奴家不知,但爷这派头,一定不是凡人呐。”
  合欢微笑,“我是青龙会影堂堂主,良景虚。”
  华姨立刻伏身发抖,“良公子我们这儿就是一男人找乐子的地方,跟四盟什么的可没一点关系啊”
  合欢道:“你怕什么?我是专程来看你的。”
  华姨楞楞道:“公子何意啊……”
  合欢道:“你儿子陪了我很久,所以我来谢谢你。”
  华姨疑惑,“奴家的儿子?”
  合欢道:“虽然你早早把他卖了,不过阴差阳错,他入了我会,也算有成。”
  华姨终于想起了他,喜笑颜开,“是沙儿吗?哎呀,我就知道这孩子一定有出息的,小时候就长得可水灵了,当初卖了五百两呢……”
  合欢身上的冰冷之感从心头蔓延至指尖,声音骤然一悲,低不可闻——
  “是七百两……”
  那女人未听清,扶了扶头上一支珠钗,和当年的动作好像一模一样。
  “良公子,既然沙儿得您心,奴家……”
  合欢以为她会提什么要求呢,会不会是想见儿子一面,会不会是想跟儿子团聚?
  然他的母亲道:“奴家一直想揽下这凤春阁,良公子能否……”
  像瓷杯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合欢清晰听见了那种清脆的声音,最后一点温情的神色也全部消失了。
  他笑得轻松坦然,“好啊,如你所愿。”
  议事堂里灯火通明,离玉堂风尘仆仆赶到时叶知秋已经查清楚了。盗墓的人被方玉蜂送来之后喂了一颗殇言就已问清,叶知秋冷光在目,向离玉堂道歉。
  “害离盟主白跑一趟了,叶某已知此事与万里杀无关。”
  离玉堂长刀在腰后,“离某还有一些要事要跟叶盟主商讨。”
  叶知秋屏退左右,“叶某也有要事要跟离盟主言说。”
  开封的天气暖暖的,人声却很冷。
  护城河,居士林——
  路边有野花。
  曾经的张君宇和邓连儿就死在林子里。
  相国寺,排云塔——
  依旧有人站在塔顶远眺。
  看到的是如燕而过的燕南飞,还是苍绿在身的尤离,或是中秋月下拔剑而舞的江熙来?
  蝶过花丛,桃夭旖旎。
  牡丹最盛。
  尤离突觉这大气的花比印象中好看得多。魏紫在衣,手里最常摘的是梨花白。
  百晓生的药很有效,能平息他突如其来的莫名怒气,二十数颗殇言能维持十几天的效力,不过后遗症导致他一天要睡六七个时辰,总懒懒的不想动。昏昏沉沉,花香为笼,温言为禁,将心而囚。
  虚弱让他开始感觉到行之将去的幻觉,有时候会提笔写遗书,第一次被万奔紧张地注视直到写完,趁着他又栽回床上的时候扔掉了。
  第二次终于被萧四无逮了个正着,如愿以偿得到了安抚。
  他只是很想引起注意。
  白衣,小刀,浅色木块——
  萧四无也在雕木头,下刀比他还果断利落,雕出的牡丹都带煞气,最后雕了披着衣裳坐在门口的尤离。
  尤离拿着看了半天,终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了。人总能把别人的样子记清,对于自己是什么样子便照了镜子就忘光了。
  他握着木人坐在宽椅上给侍女和守卫讲故事,从秦川讲到开封,然后又讲到秦川,逻辑不太清晰,声音还抖,末了问道——
  “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可怜?”
  “你们是不是该对我好一点?”
  明月心的最新药方已经送了过来,这一回有了枫香圣露,药性好了百倍不止,百晓生已说尚可,尤离看也没看便笃定回话。
  非常好。
  然后抬头去看萧四无。
  刀客正在试药汤的温度,推到他面前问:“怎么?”
  尤离道:“你要是白头一定不好看。”
  萧四无笑道:“我觉得倒不一定。”
  漆黑夜里有喘息不止,最后有温水包围,他也不用动,反正最后会回到被子里,发烧的次数渐渐减少,食欲也在回复。
  萧四无盯着正在浇花的人问万奔:“他有没有长胖一点?”
  万奔尴尬道:“属下天天都见良堂主,看不出来……”
  萧四无道:“也对……不过应该是有长胖一点?”
  书房的抽屉里全是百晓生的来信,压在最上面的是一张青龙面具,触感坚硬陌生,被人锁得很牢。
  尤离从不去他书房,一天大半的时间都在睡觉。缩成一个很紧致的姿势,抱着被子,像只乖巧的猫。
  除了睡着的时候,这人会毫无征兆地发疯,比如银耳汤炖得太甜了,就把厨子叫来阴冷而视。
  “说过我不喜欢太甜的东西了,你记不住?”
  “我就这么轻贱,谁也不放在眼里?”
  萧四无看完他发泄,最后换一个厨子了事。
  难得有一天他醒得早,领着人出门后带了四个长得跟他三四分像的少年回来送给四龙首。
  “他们都比我年轻,功夫也比我好,等哪天四公子扔了我就可以……”
  萧四无冷着目光微笑,第一次掀了桌子。
  “你出去大半天就干这些了?”
  尤离道:“四公子不就喜欢长得好看的东西——他们哪个不好看?不好看可以再找,生什么气——”
  萧四无拎着人回房,“本不该跟病人计较的,但是这个玩笑萧某很不喜欢,定要给你一点教训才行。”
  尤离不清楚这是个什么威胁,下意识就已抽刀,划掉了萧四无袖口一缕白条,引后者嗤笑。
  “身手还是很利落,我又小瞧你了——”
  尤离蜃气在动,缓缓散了。二人数日里身心虽近,也从没有被迫的时候,然这种危机尚在,他虽没能力反抗却也要尽力反抗。
  萧四无关门回身,将他的刀压下去,“来,好好聊聊。”
  说了要好好聊聊的人却坐下不说话,沉静思考的模样,保不定有什么危险的后事,还是先认错为妙。
  尤离道:“我知道错了,你息怒。”
  萧四无笑道:“没有,我只是在想,如何才能让良堂主相信萧某。这好像比破傅红雪的刀还难。”
  说好的“教训”也没有了下文。
  尤离眼里映了烛火星光,刀还在手里,最后放回腰间。
  夜里的牡丹全都成了灰暗颜色,萧四无好像也有叶知秋那种坏习惯,夜里坐在书房不点灯。
  青龙面具在他指下,坚硬冰冷。百晓生的信有增无减,其实很诱惑。
  诱惑的东西通常都危险。他二十岁时渴望的一切已经得到了,然五毒刀客的呼吸在枕边时,突然又有了更多追求。
  人总是贪得无厌的——
  锁了抽屉走到门口,刚要推门就作罢,随即又想起尤离已不是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惊醒的时候了。
  不知吾心者反来乱吾心。
  然而尤离还醒着,坐在黑暗中抱着被子等他。
  “四公子近日有事缠心。”
  萧四无哼笑一声坐在床边,听着他倦倦的语气,“撑着不睡就为说这个?”
  尤离道:“你想躲个懒,藏在洛阳赏花,有人却不愿意。”
  萧四无道:“你继续赏花就是了。”
  尤离道:“若能一直在这里赏花,其实也好。”
  萧四无心跳突急,笑着道:“难也。”
  他语气轻然,“明日我要离开几天。”
  尤离淡淡哦了一声,“几天——”
  萧四无很满意这个追问,“三天,只少不多。”
  尤离侧头躺下,“去哪儿——”
  萧四无道:“去哪儿不要紧,能回就好了。”
  万奔原以为萧四无走了尤离会有很大反应,然以往那些突如其来的气性突然都没有了,按时吃药,按时吃饭,从不乱跑,还能定下心看看刀谱。
  然两日后有黑衣壮汉一匹快马而至,惊起萧府门前烟尘,踏过落地残花,脸色急而阴森。
  尤离盯着展梦魂进门,后者这样沉稳的人竟也有焦急的时候——
  “堂主,合欢少爷在开封出事了”
  万奔惊而不言,静静听完,直到尤离吩咐要启程,才忙道:“堂主,属下愿意前往,您还是别去了。”
  尤离道:“把药带好就是了,我身体已经好了。”
  万奔道:“可是四公子很快就会回来了——”
  尤离道:“怎么,怕他骂你?”
  于是拾笔铺纸,写毕后将纸笺折了,压在镇纸之下。
  “无事,我留书一封,他看了就不会骂人了。”
  多日未骑马了,方一离地就觉陌生,展梦魂的低语在耳,愁色渐起眉梢。
  万奔望着他背影远去,道旁的梨花白正开得温丽。
  纯白如萧四无的衣色。
  萧四无很少骗人,所以回来得也很快。
  刀客冷着脸从镇纸下取了尤离的留言,展开看罢果然就没有骂人。
  相逢恨晚,犹有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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