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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自古伤离别-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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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新奇无比,轻然问他,“殇言没有解药,那办法是先生告诉你的,还是你自己想的——”
萧四无只道:“事发突然,来不及问先生。”
尤离道:“那四公子还真是聪明。”
萧四无道:“本也只是试试罢了,若是萧某想岔了,他就早死了。”
他也觉得新奇,“真是奇妙的东西,不得不钦佩二位。”
尤离睁了眼,“公子羽说的‘善后’是什么意思——”
“唐竭一定快疯了,你不会明白的。”
萧四无道:“这话听起来——你明白?”
尤离低头,开始苦笑——
他不明白。
或者说他不知道自己明白。
蓝铮成了孤家寡人一个,明月心和公子羽同处一室,他没有道理再跟着,何况心里还记挂着那个被抓来的同仁。
暗牢何在他是知道的,然里面还关着杜云松和马芳玲。若二人还能正常说话,当然免不了会口出什么本不该说的话,让冷霖风听见就有的闹了。
好在,一个哑了,一个也差不多。
冷霖风一看到披头散发的马芳玲就被吓了一跳,再看毫无生气的杜云松,前者低哑地嘶吼,手腕上全是血。
又用剧烈的挣扎把椅子带倒。
冷霖风正奇怪为何杜云松说不出声来,就看见萧四无进来。
他来帮尤离给马芳玲送药。
看到女人这幅情景,他也很想笑。
冷霖风的视线一直跟着他,对自己还活着感到万分疑惑。
待到刀客从他眼前再一次经过,冷霖风终于忍不住叫住他。
萧四无并非很想放过他,也不是非常想杀他,淡漠而已。
“有话说?”
冷霖风知道他不会听自己问太多问题,他只想弄清楚一件事情而已。
“江熙来曾说——”
萧四无已经笑了,“那不是胡说,也不是妒火蒙心,都是真的。”
冷霖风点点头,“好,也罢,反正他们俩已经去了。你下的功夫一定不小,可惜——”
萧四无道:“是么?”
他轻哼一声,笑容不褪,毫无挫败的样子,反而像是极得意的。
人死不能复生,纵然有天大的怨念,也是无用的。
杜云松乖乖服药后似才看清眼前这个白衣人不是尤离,眼睛里怒火毕现,只能吐出模糊的几个呜咽,抓过瓷碗砸碎在墙,是唯一能做的发泄。
萧四无冷眼而视,轻笑一声道——
“废物。”
尤离正在他小院阁楼里窝着,躺在床上,举着那把小刀一直看,眼神渐渐痴迷起来,最后落臂垂眼,翻个身闭目养神。
屋里的大缸中有未消融的冰块,殷勤驱暑。
他已换下穿了多日的白裳,面具和易容也暂时不用了,一直喜欢的墨绿又回到身上。他不太敢出门晃悠,若遇上蓝铮,又被看出什么不对劲来,节外生枝,还是少点麻烦得好。
他却是想看看蓝铮的,自家的师弟“死了”
,他会不会难过?旁人说这人是叛徒也好,这人龌龊也罢,蓝铮却知道他不是。
有种疑惑便是——
若有一天我不见了,有没有人会找我?
会着急,
会担忧——
会伤心。
他未知唐竭和冷霖风是不是知道他没死,也好奇他们的心境。尽管徒惹别人伤怀并不好,但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总觉得自己是没人要的,迫切需要被关怀。
从脚步声里就能听出萧四无心情还不错,尤离躺着不动,只闭着眼睛问:“去了这么久……”
萧四无道:“好戏如斯,多看两眼。”
他听得那人声音犯懒,“累了?”
尤离道:“没有。”
他眸子忽地一凛,“马芳玲的身子坚持不了多久了,虚空得太厉害。”
萧四无忆及那女人的样子,“药下得太猛了。”
尤离道:“夫人要尽快见效,我有什么办法——”
“其实这种事情太卑鄙,用在一个女人身上,我也……”
他调笑道:“也无所谓。”
“最毒妇人心,算她们自相残杀罢。”
萧四无道:“你知道最近一年里……青龙会里伤伤死死,折腾掉了多少个人了?”
尤离道:“燕南飞,魅影,白云轩,杜云松,马芳玲,还有——”
有个被搁置了许久的伤痛忽然浮现出来,是合欢温顺时的漂亮样子,铃铛的声音又幻听在耳边,却记不清他具体的模样了。
比起悲伤,这更让他歉疚。
萧四无立刻了然,“良景虚,他自愿死的。”
尤离道:“被人蛊惑着自愿就死而已。”
他缓缓地翻身,萧四无正坐在床边,视线相交就带给他一种压迫感,仿佛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是绝非以往的他能够忍受的态势。
他从来不喜欢屈居人下。
于是很快坐起来,继续道:“百晓生就任由她这样折腾,早晚青龙会就败光了。”
萧四无笑道:“你不希望这样?”
尤离怔了半响,“我只觉得我厌极那个女人,她想办到的,我偏偏不能让她如愿。”
那种莫名的凶光在他眼睛里,不知缘由依旧恨极,肩上随即一重,是对面的人搭上他肩膀,“良景虚,你很少跟我说这种真话。”
尤离肩膀一颤,心虚异常,然没有时间细想,下一个问题接踵而至,“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
尤离下意识就摇头,然“没有”两个字却说不出来,只道:“人人都会有些秘密,我也不例外。”
“四公子心里就没有?”
萧四无呵呵直笑,“说的有道理,那么如果萧四无不能全都坦白,良景虚就有理由不坦白了。”
尤离的秘密不外乎是哪天给四盟传了什么消息,哪天又给明月心出了什么馊主意——
萧四无的秘密却比这些要严重多了。
他一时沉默,尤离却以为他不悦,眉间紧了曲曲两分,就被他释然一笑散开。
“呵,也罢,萧某不信你一辈子都不说。”
尤离似觉得可笑,“一辈子?那么长远的事情,现在就拿来说道……”
他永远不能相信他能得到他要的,所有的自卑全都汇在□□上,患得患失,周而复始。
萧四无早已习惯,也知这根深蒂固的心症不是三年五载就能消除,眼前的人不知自己何以自卑至此,深受其害难以挣脱,心头竟渐渐火起。
伸手将他手腕一翻,又见几点淤痕在他掌心,语气如令:“你放松一点。”
“先生的药你早就停了是不是?”
尤离道:“多年恶习,改不掉的。”
一颗剔透的药丸塞进他掌心,“不敢班门弄斧,安神药而已。”
尤离握着半响没动,最后顺从,又讽刺道:“药力真的能安神?你太高看这些蠢药材了。”
那人动身而上,极轻松自如地躺在他身边。窗外日光正浓,慵懒夏日,不闻蝉鸣只有轻风之声。
“入夜多事,萧某的建议是先睡一觉。”
尤离刚因冷霖风被抓而经历一场生死关头,紧绷的神经在放松后就带来悠远的疲惫感,睁着眼睛呆滞许久,终于有了闭眼的欲望。
身侧的人听他呼吸变轻,已等了这个时机多时,终轻然开口道:“那个人——”
尤离哑哑地嗯一声,“谁……”
萧四无道:“死在你眼前的那个人,你可知道他叫什么?”
尤离摇头。
萧四无冷笑道:“他叫江熙来。”
尤离微微睁眼,如头一回听见这个名字,“什么?”
萧四无道:“记住了,”
“他叫江熙来。”
话音一散,像一片枯叶落进一潭死水,连涟漪都没有。然那人已经听见,已经睡过去,等他再醒来,就再也不会记得有个人死在他眼前。
世上怎会有那么巧的事情,偏偏江熙来去了云来镇,偏偏尤离也去了云来镇——说是天公作美便是糟蹋了老天爷,说是姻缘巧合也是亵渎了姻缘。
约只是有人不相信良景虚能忘了比他性命还重要的东西。
天时地利都是假的,只有人为而已。
他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也是卑鄙的,却也如元宵佳节那日,将一叠枯黄用烛火烧尽时的心悸,来得汹涌,去得潇洒,转眼皆不见了。
浓情
双手被缚,强迫灌药是为了唐竭好,更要提防他逃走。傅红雪待人都下去后才进屋,唐竭依旧咳嗽不止,看到来人眼睛就有了乞求的意味,随即被刀客的话安抚了。
他再见到燕南飞的时候,后者脸上似喜还忧,还有莫名不甘的愤懑,带着压不住的情绪激荡。
“傅红雪,叶盟主那里,我看到了……”
傅红雪未解,“什么?”
燕南飞道:“叶盟主的孙子。”
奇妙的暖意在他心底炸开,生命的延续是如此神圣而伟大的事情,忍不住继续道:“长得像极了他。”
“你说,这该不该高兴?”
“他一直不想要的,还是出现在世上了。”
傅红雪默然。
如果当事人能高兴,旁观者也都可以配合着他一起高兴。
唯负一亡人而已。
唐青枫还未入蜀,早有先到的水龙吟弟子沿途相候。盟主难得做点正事,实在可喜可贺。
展梦魂和洛宇的进途便受限。
密林中隐,洛宇望着下方点点蓝影,“这么多水龙吟的人马……”
展梦魂默不作声,眼见一路青龙密探也不在少数,更不能冒险。
好在那孩子早已安全了。
他曾在山中如野兽般活了许久,未感此刻有多么艰险,只需寻一处暂且藏身,于是道:“天黑再行,跟我走。”
尤离做了一个浅浅的梦,醒来时有只手臂横在他胸前,压着他领口。于是他想起身的念头立刻消失,好奇甚至贪婪地去打量那种重量,胸口起伏的幅度变大,眼睛突然干得发涩。
会不会醒来又是另一个梦而已?
萧四无微一收臂。
这大概是一种带些禁锢意味的占有欲。尤离难得醒在他前面,很少这样细细体会,像吞了一颗小小的糖,慢慢在心头化开,甜得让人想哭。
然而很快他就暗暗叹气——
我真没用啊。
却不知那人何时已醒,猛地一收臂。他后颈撞在身后人的颈侧,头一个反应当然是挣开,不过即刻被遏止了动作。
“又不是没试过,你挣得开?”
黄昏的光色透过窗纸漫进来了。
尤离低着头看着他手腕,痴痴道:“再抱紧一点……”
他突然不禁去想,公子羽和明月心是如何拥抱的?
他握上那人手背,指甲陷在他掌心,“你会不会死在我前面——”
萧四无习惯他突如其来且莫名其妙的问题,以他的口吻答他:“那么长远的事情,现在就拿来说……”
尤离道:“我也不信。”
萧四无洗耳恭听,“不信什么——”
尤离望着窗间透出的光,似已看到残阳如血的天空。
“我不信老天爷对我那样吝啬。剥夺我这样多,怎还忍心教我得之又失……”
只要到了黄昏,天黑就近在咫尺。
他并没有太多食欲,但是吃得很尽力。起床时萧四无拨弄着他手腕的珠串,泄气道:“真是怎么也养不胖。”
那是无奈而幼稚的浅笑,比他冷笑时好看许多。
所以气氛是和睦温馨的。
红烛垂泪,换得融光。
菜是她亲手做的,酒是她亲手温的。
却毫无家的感觉。
公子羽站在窗边俯瞰醉月居,太久未归,对这里似乎变得有些陌生。待他略一想,已知良景虚的孩子差不多降世了。
余光里他看到明月心。
明月心当然不是百分百高兴,但解药在望,她总还有些得意的事情,多年压在她心头的大石很快就能粉碎。
于是她略带喜意地开口唤他。
“过来坐罢。”
她的戾气早已散了,带着自然妩媚,头发上只插了一支毫无雕饰的白玉长钗,起手缓缓地将一盅汤放在桌子中央。微微俯身的动作让耳发悄然滑下去,她什么也没有做,就已现风情。放眼天下,有这样风情的女子也难得一见。
可无论她看起来如何年轻漂亮,岁月终在流逝。
无论用什么驻颜之法,也不可能长久抵抗。
人总是会死的。
公子羽会死,白玉京也会,结果无非是谁死在了谁前面。
如天黑,迟早会来。
直到明月心将玉箸轻轻一放,咵嗒一声轻响——
公子羽已道:“何事。”
明月心起身,一掌推开窗凝望月色。
“今夜有客。”
公子羽道:“你累了,若要见客,又需梳妆打扮,客人心急,等不到的。”
月圆,高悬。
蓝铮正大光明地走在小道上,他不知被抓来的是谁,必须去一探究竟,哪怕是萧四无站在前面,一副等了他许久的样子。
“蓝护法这是去哪里。”
蓝铮脚步一停,一手插腰,“闲逛而已。”
萧四无道:“暗牢在那边,蓝护法是要去那里闲逛——”
蓝铮道:“闲逛就是没有目的地乱走,会走到哪里,我也不知道。”
萧四无道:“蓝护法还是回去罢,天色已晚,今夜呆在房里比较好。”
蓝铮毫不紧张,“四公子既然可以出来,蓝铮为什么不可以?”
他已拿住话头,“四公子深夜太寂寞了,也出来赏月么?”
萧四无闻得那两个字,“蓝护法这话,颇有深意。”
蓝铮一收笑意,“尤离葬在哪里了——”
萧四无道:“萧某不知。”
蓝铮那双狭长的眼睛一凛,“你果然凉薄。”
“你对谁一时兴起都好,绝不该对他——”
他怅然一笑,“人都死了,多说无益。”
然怒意早种,压了许久,闻听江熙来噩耗后他更愤然,“公子说,四龙首虽然脾气不好,但总归也是坦荡的。”
萧四无沉默至此终于点头,“公子说的是。”
蓝铮道:“你若回我一个问题,我便返身回去也无妨。”
萧四无道:“可以一听。”
蓝铮道:“他们二人落得这番结果,有你之责几何?”
萧四无笑道:“萧某若全责,你要如何?”
蓝铮正要开口,忽听头顶一阵风声而过,萧四无已转身,“改日再听蓝护法啰嗦,今夜就到此为止——”
蓝铮立刻飞身跟上,两步追上白衣人影,闻得那人笑语:“今夜很热闹啊。”
蓝铮刀已在手,“你搞什么鬼把戏。”
萧四无道:“你我打个赌,猜猜待会儿会看见谁。”
蓝铮道:“赢了能怎样?”
萧四无道:“不能怎样,因为你赢不了。”
蓝铮方一侧首,萧四无已道:“傅红雪。”
他全凭猜测。
夜长梦多,若等明月心空下来处理此事,绝不会让冷霖风活着出醉月居,万事难全,所谓机会,唯今夜而已。
黑影所到之处数人把守,喊声未出就已见血,唯黑刀一人独立。萧四无满意这个情况,俯身而下二掌相对,无声顷刻便都收了手。
傅红雪心不定,因为燕南飞已过去了。
萧四无心不定,因为尤离也已潜行入夜。
他们是多年的敌人,敌人往往非常了解你。仅凭一招就能知你分心几分。
傅红雪从不排斥与萧四无相对,甚至向往拥有这种对手,但他们要的对决完美到苛刻,绝不是在醉月居,也绝不是今夜,更不是在双方都分心的时候。
萧四无回头看向蓝铮——
“蓝护法输了。”
蓝铮一瞬间觉得可笑,“那又如何?”
傅红雪道:“你知道我来。”
萧四无环臂一笑,“我知道。不但你来,还有——”
傅红雪杀意骤起,萧四无却没有说下去。
他只道:“大悲赋我已练成了三式,你要不要试试?”
傅红雪已出刀。
蓝铮身形骤隐。
此时不去,还待何时?
暗牢里的石壁上嵌着灯台,照亮了一路,随着来人逼进,一盏皆一盏地熄灭掉,只有浅淡冰冷的月光从小窗透进来。
明月,又是明月,人还在天涯,蔷薇却早已没有了。
这里的守卫分布并未改动多少,没有能惊扰他的意外,除了牢中那两个似鬼非鬼的人。
他无暇去管那是谁,一剑断锁,两个字放松了冷霖风紧绷的神经——
“是我。”
蓝铮在牢口与人狭路相逢,漆黑一片,双刀一剑铿锵骤起,蜃气一现冷霖风便压声而呼——
“蓝铮师兄?”
蓝铮刀锋立止,“你们”
他即刻明白情势,“快走”
然已有人发觉牢门外守卫尸体,惊而转首——
“快去通知夫人”
蓝铮提刀而上,索命诀后方一进入月光投射之地,脚下鲜血已冷,惊得门口数人面无人色。
“蓝——”
名未唤尽,有人从身后果断地化音为亡。人一倒下,便露出后面的弑魂之人。
冷霖风被那种白色灼痛双目,只觉像守在黄泉路的勾魂者,清冷过月光。
燕南飞松开冷霖风,掌心已在剑鞘上。黑纱蒙面下只有眼睛暴露在外,燃了熊熊凶光,剑将出——
那人却道:“都走罢。”
蓝铮刚刚燃起的蜃气骤然消散,燕南飞许久许久未听到他的声音,勾起无数回忆和青龙魅影掺杂的残影,目光往下直落,未发一声。
蓝铮掌中未松一分,“公子。”
公子羽淡然地嗯了一声,“我说过的,你我是朋友,放一个帝王州的人走对我来说不值一提,至于,这位阁下,我也可以放他走。”
他的视线在燕南飞身上停住,最后落在他手里乌黑的剑鞘上,竟微微笑起来。
“阁下这把剑,出自神刀堂。”
然后笑容一止,沉声道:“今日一放,来日需报。”
燕南飞只觉心脏一阵抽搐,一把扶住冷霖风踏空而起,未再多看那人一眼。剑柄系着的怀古有长长流苏,打在他手背上带出滚烫的幻觉来。
另处人声渐起,萧四无听着脚步声往这边来,微微叹道:“今日不是说话的时候,也不是试刀的日子。”
暗卫呼了四龙首的名号跑来救驾,傅红雪方一收掌,刀锋似在夜空里划了一道血红,凌空跃了几步,被萧四无刀刃牵住视线,如影随形,已跃出醉月居高墙。
萧四无回头冷喝而制:“一群蠢货暗牢那边——”
傅红雪冷眼旁观,只道:“你的刀意散了。”
萧四无道:“傅红雪的刀也未精进到哪里去。”
“人的心只有那么大,装了太多别的,就装不了你的刀。”
傅红雪唇间凛成一锋,不得不同意对手的话。
一心为刀的人,生只为刀而已。与人拼搏不惧胜败,胜,成名也,败,一死罢了。提刀出门,眼前只有刀光剑影之杀,无归家之念。
然家里有人相候,交心换命,徒增牵挂。
会否因此登峰之人皆寂寞,怀中无人只有兵刃。
人生最大的无趣便是此。
却有人为此杀戮一生。
萧四无甩了甩手,“对了,你离他儿子远一点。”
傅红雪手臂一僵,对面的刀客已道:“离他远一点,他爹性子已经够冷僻,不能带坏他。”
他说话时是笑着的,但他自己不知道。
傅红雪却不是瞎子。
想开封城外,尤离神志不清时,摇首脱口而出——
他对我很好。
这世上对我好的人那么少,你们却要杀这种人?
若不让这种人同他一起,难道要去跟江熙来陪葬。
他缓缓转身,看到远处一道暗红长光飞天而去,收刀后不知该作何表情。
良久后——
只道:“罢了。”
尤离番外:长夜无离
他从什么开始发现——
他什么也没有?
日光泄暖,他在药房里捣药。双刀在腰后,手下咚咚咚得响,也盖不住身后人的声音。
“他是百里师兄捡回来的诶。”
“之前在蜃月楼的。”
尤离动作不停,药末被捻得极细。手腕发酸,就能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不去听那些声音。
他到五毒教时日尚短,与任何人都不熟稔,可以一整天都不跟人说一句话,他只练刀,弄药,或者去尤奴儿墓地那边静静呆着。那儿有一片彼岸花,红艳如火。
有人打闹着靠近他那边,有意无意地碰落他桌上几株药草,丝毫不觉地践踏而上,撩不起他任何情绪起伏。静静地把药草捡起来,再去柜中取两株,没有给对方任何期待的反应。
直到他们也觉得这样的把戏并不好玩,嗤笑着走了。
尤离最怕的是什么?
那时是受伤和生病。
他本要应付某些人时不时的挑衅,和情理之外意料之中的琐碎责罚,都需要他有一个好身体。
他很难得生病,受伤却是常有的事,大部分还不至于让他很难办,比如初到五毒教后几天,有人往刀柄上洒了些不知名的东西,毫无防备地一握,灼烧了掌心一片。
夜里他看着裹得严严实实的伤口,缓缓握紧了。细致地去感受那种疼,由浅到深,由轻到重,最后倒吸一口气。
白日里有比他年纪还小的师弟,练功时摔了腿,被爹娘接回去了。他对那人毫无印象,站在高楼的阴影里窥着一男一女小心翼翼地扶着那孩子,责问道——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疼不疼?”
尤离一直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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