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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谁与共孤光-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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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与霍姑娘一前一后这么走来我这小栈,我当是你们同行。诶哟,我在这雪域之外开店一百年,城里城外见过不少漂亮姑娘,却从未有一个能像她这么漂亮。一身尘土,却难掩光华。尤其是那双眼睛。纵是把原来九国十八都的姑娘都叫来,也不及她一个。颠倒众生,美,真是美。”
  “可惜可惜,令老板一见倾心的姑娘未必愿与老板结秦晋之好。”
  “大公子,您是碧宗长子,有权有势,怎能容忍自家小弟摧残这样一位绝代佳人?相逢便是有缘,公子何不随她一起进城?就算霍姑娘要进城当王后,一见公子,那也肯定是什么荣华富贵都不要了。”
  他轻放茶杯:“倘若她求的不是荣华富贵呢?”
  “要什么给什么便是。对于公子来说,又有何难?”
  “老板说笑了。她有她想要的东西,我有我不能给的东西。”
  “喔,那是什么?”
  “老板想知道她要什么自可去问她,但我想要什么,是不会告诉你的。”
  “公子真会说笑。”
  我不想再听,趁着黄昏未至赶紧往城内走。
  冰都如其名,万里冰封,我来得匆匆,并没有听从燕小鬼的话准备大氅,更何况我没有钱。我低首行在路上,风雪刮过我的脸颊,不过一时半刻,我已被冰雪覆满全身。这也没什么,无非是我被冰雪洗干净了而已。可是我冻得实在没办法,准备以美色骗套大氅穿穿,匆匆忙忙冲向一家名为“乌冢”的店铺,入目之狐竟是燕小鬼。
  他肤白如纸,唇红眉浓,立在雪中,仿佛堆砌出来的雪人。他正用他的漂亮眼睛看我,手里还捧着一袭大氅。我正想夸好看骗来穿穿,他却先开了口:“小生在此等候霍姑娘多时,姑娘终于舍得出现了。”
  “你是如何进来的?”
  “小生生于迷国,在冰宫做事。”
  “意思就是我跟你在后头就可以进冰都咯?”
  “正是如此。”
  我气急:“你为何不早告诉我?”
  “小生本欲带霍姑娘进城,是姑娘让小生走开。”
  “你……”
  他缓缓靠近我,将大氅披在我身上:“霍姑娘说有碧大公子在就不会有危险,小生可不这么认为。”他顿了一顿:“在小生眼中,那是一位不曾开心过的贵族公子。一般来说,贵族公子大多分为开心和寻开心两种。而碧云间,不开心也不曾寻开心,这是极为不正常的。姑娘最好离他远一些。”
  “你以为我还有的选择吗?”
  我气冲冲转身便走,他随后跟上:“小生愿请霍姑娘饮茶赔罪。”
  我得理不饶人:“你错了吗?”
  “小生错了。”
  “错在哪里了?”
  他却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了。
  其实他压根就不觉得自己有错,只不过是想与我同桌吃饭而已。我知道他有目的。当然,绝不是他想一亲芳泽。他阅美女无数,早该有抵御之力,就算无力抗拒,爱上的也只怕是霍卿卿。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饥寒交迫,必须进食。
  他带我进了街头一家金碧辉煌的酒楼,酒楼分为三层,客人不多。我与他就坐在二楼靠窗的位子。窗外大雪纷飞,仿佛永远下不完似的。我突然想起与聂小瑶一起度过暮埂⒖垂钠滤莆蚁衷谝彩撬茄男那椤N拗嘏瓮牛瓮幸惶煲磺卸蓟指创忧暗哪QV皇悄且惶欤T兜梅路鹩涝恫换岬嚼础
  他将我从雪景中拉拽回来,露出玩世不恭的嘴脸:“霍姑娘这副伤春悲秋的模样,是想跟月里的嫦娥抢饭碗吗?”
  “她有我美吗?”
  “美不美,见智见仁。”
  我追问:“于你而言,她有我美吗?”
  说完我挑眉,直愣愣地盯着他。许久,他被我看得不好意思,最后只好说:“当然是姑娘美。”
  “喔,这句话我要记下来。因为你们排名小鬼说的话是最中肯最值得相信的,我会传出去让大家都知道的。”
  他对我绽放笑靥。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他的笑容清澈无比、不染尘埃。
  谈话之间小二端上一壶浓茶,看得出燕小鬼教养良好,立马为我倒了一杯,静静地说:“禹国茶之祖,相信姑娘在迷心小栈已听过它的大名了。”
  “小鬼你好大的手笔,家底很厚吧,财富几何呀?”
  “碧月楼是善堂,在这里打尖住店都不需要银子。”
  “这么阔气。”
  他从盘子里为我夹了一块点心,说:“金丝枣糕是冰都最常见的糕点,也是宫廷第一糕点,入口丝甜,其味香远,补脾健胃,益气生津,养颜防衰,最适合姑娘。”
  “它之所以那么神奇,是因为它的原料是红枣。我哥跟我说过,一日食三枣,百岁不显老。以前他老逼我吃来着。”
  “霍公子真是用心良苦。只可惜,他再也无法给予姑娘疼爱关怀。”
  我伤心了,重重地咬下枣糕,嘴里说着:“一点儿都不好吃。”
  “若有机会,姑娘可以尝尝我的手艺,或许会比这家碧月楼做的稍微好吃一些。”
  “看不出来你还入得厨房。”
  “会的越多越有资本,到时候找好姑娘也容易一些。”
  我终于笑了出来:“我帮你找好姑娘,你帮我找暖暖。”
  他却仿佛没有听见似的,说:“霍姑娘,这家酒楼,陛下也常来。”
  “如果你要我在碧月楼守株待兔,我会臭骂你的。”
  他却不理我,自顾自的说:“陛下最喜欢的是乌家的狐裘……”
  “狐裘?”我看了看身上的大氅,一脸错愕,“你们还时兴把自己的皮毛扒下来做衣裳啊?”
  “扒是扒,不过不是扒自己的皮毛。”
  “真残忍。”
  “是已死之狐的皮毛,凝聚了死者生前所有的灵力。死者道行越高,价格越高。但市面上几乎买不到凝聚了千年灵力以上的狐裘。那些往往是进贡给王族。就如陛下身上的狐裘,取自已故开国功臣边不曲边将军的皮毛,有三千年灵力,不但有助陛下修行,还可在危险来临时为陛下挡开对手五成的功力。”
  “生前浴血疆场,死后还要留下皮囊,你们迷国真真懂‘物尽其用’的道理。”
  “姑娘有所不知,迷国百姓都以能被陛下狐裘加身为至高荣耀。那些灵力高强之士,死后都愿褪下皮毛,交与乌家做衣,所以乌家的铺子,名谓乌冢。乌家的狐裘,大多精美高贵,防护力强。因乌家家主想要我将他的女儿写入《美丽说》,所以送了我一套上等狐裘,这在市面上,价值万金。方才姑娘与我步入酒楼那一刻所接受的目光洗礼,七分是因为姑娘的美貌,三分缘自昂贵的狐裘。”
  我正眼瞧他,眉开眼笑:“那欧赫茨的,岂不价值连城?”
  或许是周围食客听见了我的玩笑,统统将凌厉的目光射向我,剑拔弩张。

☆、2。7

  只见燕小鬼起身对众狐赔笑道:“小姑娘不懂事,玩笑,玩笑。”而后坐下,正经对我说:“陛下励精图治,冰都百姓都将陛下视若神明,姑娘请小心说话。”
  “我在迷心小栈听见的可不是泽被天下的欧赫茨。那里的老板说,欧赫茨丧心病狂毁了整个血家堡。”
  “咳咳。”
  从某处角落传来的咳嗽声,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血家堡啊,那可是个贼,被毁也是应当的。”
  我顺势问:“喔,此话怎讲?”
  那是一位中年文士,手握一把不合时的蒲扇。我估计他是想把自己装得更上层次。他将目光转向我们,用的是嗤之以鼻的口气:“生意遍布天下,资产遍布天下,只要是和血家堡有关的东西,那就是极贵的,偏偏又是生活必需。他们一年到头不知从百姓那儿偷走了多少银子,老百姓叫苦连天。偏偏出的女儿也个个貌似天仙,占了国主所有恩宠,多少姑娘因为血家小姐一世不得出头。”
  与他隔桌相对而坐的一年轻公子迅速反击,声音平淡,黑衣袭人,脊背挺拔,有些熟悉,仔细想一想,像极了海市蜃楼里的秦圣暝。
  “兄台此言差矣,血家堡虽然赚得多,但贡献得也多。一年到头上缴不尽的税收,国主再用之于民,缔造太平盛世。血堡主富可敌国,盘踞一方,大可自立为王,可他安心为臣,时常为善,救人水火,不偷不抢,怎能说他是贼?至于血家小姐,天姿国色,落落大方,不曾干涉朝政,亦未做过祸国殃民之事,受宠也是应该的,也怪其他姑娘不如人。”
  “不如血家小姐的姑娘,多如天河沙数,金夫人就是其中之一。她貌不惊人,可自入后宫以来,盛宠不衰。能在后宫一枝独秀的女子,居高位不退,不论美丑,定有非常手段,包括曾经的血家小姐,也包括如今的金夫人。”
  “兄台何故总以阴谋论断?或许是国主见惯红尘繁花,突然有了新标准。又或许是金夫人善良宽厚,得到上天的青睐,赐一段美好情缘,享尽荣华。受宠也可以单纯是幸运使然。”
  “单纯的是公子你吧。”
  “不断地猜想、算计,兄台想必……过得很辛苦。”
  只听中年文士那桌拍案而起,怒目而视,而年轻公子却顾自起身,步态闲雅,正要走开。中年文士备受轻视,当然气不过,三步并作两步走,就要冲去追他。
  “给小老儿几分薄面,以和为贵,以和为贵。”店家五大三粗,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夹在两桌之间,愣是占住所有空隙,叫人不得出入。听店家对中年文士说那位公子与东家素有来往,请他看在东家面上,息事宁人。
  我不过是将视线移开看了中年文士一眼,一回头,年轻公子已到了三楼,推门进了一个雅间。
  “姑娘认识他?”
  “不认识。”
  “我说,姑娘认识他?”
  “你聋了吗?我说不认识。”
  “我的意思是,姑娘与他相识。”
  “你说的是霍卿卿吧。她的仇家真不少。”
  “姑娘日后就……”话未说完,满面笑容的他突然捂着胸口,一脸痛楚,面前的茶也被他打翻。我越过桌子抓住他的手问他怎么了,反过来却被他抓得手背都破了。他疼得满头大汗,说不出只言片语。我惊慌失措,也顾着喊疼,幸好掌柜的冲过来说心绞痛是他的宿疾,不会有事。
  不知道是狐灵天生冷情,还是燕小鬼不招人待见,没有狐灵上前关怀倒也罢了,竟然还没有一个愿意送他回家。于是我单枪匹马连拖带拽在他的指挥下将他带回了家。我瘫坐在燕府高大的朱漆门前,气喘吁吁敲着大门。
  本来就十分狼狈,经过这么一场折腾,燕府的管家见了我以为我是战乱逃难来的,直挥手叫我走。我无力开口争辩,被丢在台阶上的燕小鬼痛得出不了声,我打算歇息一会儿破门而入,只听身后台阶上燕小鬼一声凌厉呵斥:“大胆奴才!竟连主子都认不出!”
  我从未见过他如此居高临下的模样,一时惊呆了。
  一只脚已踏进门的管家听见声音差点从门内滚了出来,立马冲下台阶,跪在燕小鬼身边直谢罪,绿豆似的的眼睛已不敢睁开。我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还……还不快点扶……扶你主子回府!”
  管家说燕小鬼每隔三月就会犯病一次,但犯病之前都会回家,这次的情况很是少见。见我手背有伤,他细心地拿来伤药。
  “多谢。”
  “姑娘请在西厢歇息,小的去为姑娘准备换洗的衣物,姑娘如有其他需要,尽管吩咐。”
  我点头致意。
  我以为燕小鬼服药之后会好转,孰知掌灯之时,他的屋子依旧传来声响。我循着声音找到燕小鬼的屋子,听见屋里桌椅茶具被踢被砸,似乎疼得很厉害。
  站在门前守候的管家见怪不怪:“姑娘莫要惊慌,主子安然无恙。”
  “砸成这样还‘安然无恙’?”
  “那些东西砸就砸了,只要主子心里舒坦,把宅子拆了都行。”
  “你还真是放心啊。”
  管家微笑着说:“主子自十八年前出生,每隔三月都要遭受此等痛楚,早已习惯了。姑娘放心,于性命无虞,只是痛不欲生罢了。”
  “你们姓燕的都这么冷漠吗?就连笑着都让人感觉是冷的。”
  “心绞痛而已,主子应付得来。”
  “你家主子在冰宫是何官阶?”
  “主子是迷国国师。”
  我惊呆了,狐疑地问:“鬼狐可以做迷国的国师?”
  “主子可不是一般的鬼狐,鬼狐以燕宗为尊,主子就是燕宗的宗主。”他说得极是自豪。
  东厢依旧吵吵嚷嚷,夜深仍不止息,教我无法入睡。忽然记起赤狐圣曲《安魂散》对赤狐有宁神安心之效,于是披着狐裘坐到燕小鬼窗下弹奏。
  我从不曾想过因为这一夜的弹奏,会与他结下不解之缘。
  门前已积了一层厚厚的冰雪,天空还在不停地下,不知是否是战争将来的缘故,迷国的夜色尤其宁静,弯月出奇的明亮。人说雪天是看不见月的,但事实上,雪天的月与雨天的阳一样,都可能出现在天幕上。于是我认为没什么是不可能的。就像我与哥哥定能相拥相守。
  管家似乎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开口:“狐族传闻雪域心再现,不知姑娘手中的灵琴……”
  我兀自弹奏,并不理会。
  屋里的声响慢慢减弱,渐近天明,管家告诉我燕小鬼已好转,想要见我。我进屋见他之时,他正坐在桌旁饮茶,唇色红润,生龙活虎。一会儿死去活来,一会儿安若泰山,这家伙真是太可怕了。
  他摆弄手中精致的白瓷杯盏,突然眼睛弯弯的,却不像在笑:“是你为我弹了一夜的琴?”
  他突然不用谦称,而且性情大变,我有些不习惯。我回他一声:“嗯。”
  “因为你被我吵得睡不着?”
  我瞪大了眼睛,觉得他太聪明了。就是一旁的管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立马被燕小鬼一眼扫出门去。隔了一夜,他好像变了个模样。
  “我就知道你没这么好心。喝茶吧,延年益寿。”
  “我不明白欸,狐灵的寿命不都很长吗?为什么还需要茶之祖延寿?”
  “在妖界生存,你要知道的还有很多,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
  “以后?”
  “你答应让我赔罪,送我回家,难道不是别有用心吗?这几天你身上发生了许多事,你想挽回,而你在冰都也没有别的门路。你想让我带你进宫直说就行,不必拐弯抹角,要知道我的时间也很矜贵。”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一点不自在。
  “那你什么时候带我进宫?”
  “很快。”
  “那是什么时候?”
  “马上。”他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随即拉我起身。由于管家给我准备的是华丽宫装,裙摆及地,我差些摔到地上去。我一边提着裙摆一边注意脚下的路。
  “喂,你怎么这样随便拉别人?”
  他一句话甩了过来:“我随便拉‘别人’关你什么事?”
  这家伙顶撞人也是一流啊,从前怎么没表现出来呢?也许也是个戏子。
  他疾步步出家门,可到了街上忽然将我放开,一只手负在背后,闲庭信步之态。我紧跟在他身后,听他说:“听着,下面我要说的话很重要,不管你要从陛下那里得到什么,知道会比不知道好。第一,金夫人宠冠后宫近十年,定有她的理由,你对陛下出手,绝对是在浪费时间;第二,陛下与宓璃小公主前世有怨,因而对小公主尤其宠溺,可以好好利用……”
  我指着他的背影直念叨:“哇!你这个小鬼……”
  他反过来指着我:“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是旧的霍卿卿,也是新的霍卿卿,必要时可以选择其中一个身份。装可怜,装无知,装无辜……只要能保护你自己,务必无所不用其极。”
  我摆摆手,得意洋洋地说:“这个不用你说,我很自然的!”
  他歪着头看我,我瞬间呆怔住。我不知该如何形容他的眼神,就好像我们认识很久了一样,亲切,熟悉,真实。我尴尬地放下手,问他究竟要带我去那儿。
  “不识字吗?”
  顺着他的视线我才发现我已站在冰都最中央,冰宫正当前。我喜出望外,搭着他的肩膀直说:“你真是好人欸!”
  “我只是带路而已。你请便。”
  “你……我这么有身份的人,你不会要我在这里大闹一场然后被拖进去吧。你简直不是人!”
  “我本来就不是人。”
  “你……”
  “记住我说的话,任何时候都不要违背,那你就能赢。”
  我点点头假装信服,可我压根不信。我的唯一信条就是只要能和哥哥白头到老,我可以不择手段。

☆、2。8

  我站在宫门正对面的碧月楼前徘徊,一边思考如何能体面进宫,一边咒骂燕小鬼。总不能上去扇卫兵两巴掌然后被拖走吧。那也不一定能见到欧赫茨!
  碧月楼正前方是个三岔口,一条通往城外,一条通往王宫,一条通往燕宅。
  半盏茶不到,我就在欧赫茨经常出入的碧月楼前目睹了一场车祸。迷国国民称之为国内最贵的车祸。因为自宫中飞驰而出的马车上坐着矜贵的小公主宓璃,而自城外而来的马车上装的都是古董,车上还坐着禹国未来的至尊,王子遆叶锡。
  当时我并不知道我救了两条如此矜贵的性命。我只听见瓷器碎裂,四周嘈杂。我瞧见一个身披雪白大氅的女子从车内滚跌出来,鲜血淋漓,奄奄一息。她的帷帽被风雪吹开的时候,我隐隐约约瞥见她与宓璃相似的脸庞。虽然没看见另一辆马车上倒出什么大人物,但光看破碎的瓷器就已知此狐非比寻常。我其实不太懂狐灵向人类学习的缘由,只是觉得他们连瓷器都玩有些可笑。
  我本欲转身走开,却想起了燕小鬼的一番话。
  为人为狐,行善积德不能忘。这不论是对霍姑娘自己还是对霍姑娘的心中至爱,都是有好处的。
  霍姑娘天生不擅做好人,小生不敢奢望霍姑娘能行大善,但——偶尔关怀下弱视群体,何乐而不为?小生认为,那也是霍公子喜闻乐见的一幕。
  他说的是对的。
  可是……
  可是那也不代表我应该多管闲事啊。
  我摇摇头,举步欲离开。
  不对啊,如果我在这宫门口妙手回春,那我岂不是可以名扬冰都?万一这俩跟欧赫茨有什么来往,我岂不是错失了一个好机会?
  也罢,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他们一个机会吧。
  我从腕上解下琴弦,盘膝而坐,在纷飞白雪中挑动琴弦。在赤狐的地界,自然是要弹奏赤狐圣曲的。我没有把握好分寸,琴音骤起的时候,四周也燃起了烈焰,一时间众狐四散开去。可能冰都是个冷漠的地方,需要这些火热吧。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焰火烧过冰都的风雪,空气中忽地弥漫出一股奇香,混合着马车内流淌出的鲜血,教人直想落泪。
  我其实自制力很好,但在这奇香和血腥味夹击之下,不觉红了眼眶。
  曲未毕便有大批侍卫赶到,带头的是救我于马车冲撞之下的俊美将军夏侯冽。他似乎知道我在做什么,命令手下原地不动。
  雪域心是极耗灵力的,一曲下来,我几乎无法起身。还是夏侯冽下马扶我,恭顺温文:“姑娘,陛下有请。”
  “我可以问一下原因吗?”
  “雪域心或可治公主宿疾。”
  我正怔忡着思考宓璃究竟患了什么重病需要雪域心治疗,夏侯洌已在马上朝我伸出手。他的手掌宽大,生命线极长。
  我犹豫了一下,抓住他的手掌骑上马背,坐在他身后。我们骑马跟在队伍后方,看着宓璃与遆叶锡被浩浩荡荡的队伍紧急送进王宫。
  “不用那么急的,他们的伤已经稳住了。”
  “是急着将他们分开。”
  “啊?”
  “禹国与我迷国交战迫在眉睫,我主为免生灵涂炭提出议和,遆云修派出独子遆叶锡,说愿以和亲的方式签订十年不来犯的条约。据说,王子遆叶锡自小厌弃杀戮,不愿修习法术,喜好琴棋书画,尤其弹的一手好琴。公主觉得和亲是对她的侮辱,醒来的那一刻便驱车直往城外,想要趁遆叶锡未进城,将其击杀。不曾想,竟在碧月楼前撞上了。”
  我抿嘴笑道:“缘分啊。”
  “公主心高气傲,大约不会放过遆叶锡,加上有病在身,动武有伤元气,希望霍姑娘能够帮助公主复原。”
  “你怎么知道我是霍姑娘?”
  “昨日午时,千狐主碧云模向各国领空散布通缉令,通缉令上清楚列明姑娘姓名、年岁,这是多年以来碧云模亲手签发的唯一一份通缉令,所以,轰动了整个狐族。”
  “我从没见过他。”
  “自昨日午时起,狐族天下就没有狐灵不知道姑娘是谁,不知道姑娘与千狐主有怨。”
  “碧云模……他真的有那么大的权势吗?他可以不经过你们陛下的允许就随便往迷国的天空丢乱七八糟的通缉令吗?”
  他闻言一笑:“不知霍姑娘还记不记得五百年前的一桩旧事?”
  “我已转世,对于过去,不太记得了。”我故作单纯地说出这句话,四处打量王宫。
  “五百年前,还是善狐霍宗统治狐族天下的时候,人间有一位叫善真的姑娘,貌美绝伦,天赋异禀。她有一副菩萨心肠,半生游走天下,救世人于病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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