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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谁与共孤光-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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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和宓璃的提示不谋而合。
  燕小鬼是燕氏宗主,“排名小鬼”的决策者,他的眼光绝对不容质疑。金夫人既然能入《美丽说》,就一定是实实在在的美人,或者曾经是个实实在在的美人。她是如何由美貌沦为平凡,发肤又是为何不似寻常,她和欧赫茨之间又发生过什么,解开了这些谜题,是不是对现在这个困局有帮助?《美丽说》既然为她开了独立的篇章,就必定会将她的故事写到底,并且是从头写到底。那么从《美丽说》下手最为便捷。
  我慢慢靠近他,想分散他的注意力:“就她那平凡的相貌,也配载入《美丽说》?你是不是瞎?”
  “我不瞎。”
  “那她在《美丽说》中排名多少呀?”
  “十七。”
  果然是血溱浠!
  在燕小鬼几近错愕的掉进陷阱的目光中,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卷走了《美丽说》,一掌将他震出老远。我马不停蹄直往城外狂奔,挨在一棵树下,打开了《美丽说》,直接翻到属于十七名的那一页。
  血溱浠三字赫然在目。
  血溱浠,迷国欧氏王族储妃,血氏第七代嫡长女。爱慕胞兄血树宣,与胞妹血洛浠易嫁,被欧赫茨揭穿,血家堡罹难,血溱浠也于王族真火中燃尽血肉。欧赫茨于暗处以赤狐至宝暖暖生其发肤,更请天宫妙医重塑其面目。血溱浠感恩,求恩人赐名,得名金暖暖。此后三年,休养生息,后潜入冰宫,伺机刺杀欧赫茨……
  从前我以为燕小鬼只是个专注记载美貌的史官,却不知他写的正是最真实的根据。
  或许,更是无所不知。
  我早该抢来看的。那样就不用兜兜转转了。
  “看够了?”
  头顶传来十分清朗的语声。
  我弯着眉眼甜笑,合上手中的《美丽说》还给了燕小鬼。我扬起脸:“你是能知过去未来的神吗?”
  他接过《美丽说》,悠悠然走了。我小跑着跟了上去。“你写的都是真的吗?”
  “嗯。”
  “这么说,欧赫茨一开始就知道金暖暖是血溱浠咯?”
  “他找来的天医,做出了怎样一张脸,他当然知道。从前和霍卿卿决裂的时候,喝了七天七夜的酒,说是只有那样,才不会低声下气去挽回,连自尊都丢掉,喝到最后居然中了酒毒,休养了整整半年才能跑能走,那时候,霍卿卿已经跟了别人,他也成为众狐的笑柄;后来,他在苕山遇见了血溱浠,因怕再受欺骗,不辞而别,不曾想,冥冥之中已注定她是他的妻。可是最终,他还是遭到了欺骗。他娶了血洛浠,也入了洞房,他觉得这对他而言是莫大的羞辱。酒毒发作以后情绪就被扩大了数十倍,那夜火烧血家堡,他原打算赶尽杀绝,独留血溱浠。他要她余生孤苦无依,受尽折磨。他亲入火场,却已迟了。火势大得他无法控制,原本要保血溱浠毫发无损,最后却要耗尽心血续她的命。”
  他侧过脸瞧我,语声平静:“他不是不愿意救遆叶锡,只是金暖暖的身子离了暖暖,便与废人无异。血溱浠一开始并不知道害她的和救她的都是陛下,直到她想用冰纱再施邪术,却被冰纱所伤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体内有暖暖的存在。这或许也是从前得恩人赐名暖暖的缘由。她渐渐知道了真相,知道是他将她从火海中救出,用暖暖重塑了她的生命,给了她新的容貌,她康复之日,他销声匿迹。这些年她绞尽脑汁,却不曾想过是陛下。后来得知陛下登位,她执意进入冰宫,潜伏在宓璃身边,陛下见到她的时候,也是惊愕万分。当初救她,看见她因为自己受尽痛楚,心里是打定主意要放她走的。可是她又回来了。她想做什么,他都知道,却不拆穿,只当她是平凡女子。她想用冰纱迷惑陛下,却伤了自己。也是因为这个,惊觉那个耐心地在她手心写字跟她交流,时时刻刻鼓励她、安慰她,事无巨细照料了她三年的恩人,就是陛下。那些日子,早已是她生存下去的全部支撑。她慌乱了好一阵子,从此处于矛盾之中无法抽离。陛下在服丧三年后突然许了她夫人之位,当时朝野震惊,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每回她想置他于死地的时候,他对她所有的温柔、呵护就像潮水一样将她紧紧包围。她拼命告诉自己,他最后的挽救并不算什么,他故意留她在身边,是他甘心受死,却都劝不赢自己,逐渐在美好中缴械投降,平静地度过十年。十年以后,也不过求个两相安。”
  “可是我被骗了!”我极度气愤,“骗我的家伙,我绝不容许他们有好下场。”
  “你并没有损失什么。”
  “你又知道是不是?”
  “我——无所不知。”
  我仰起脸朝他媚笑:“那你告诉我,我什么时候能弄齐圣器救我哥?”
  “什么时候?”他满目惊异地觑着我,“你对自己倒挺有自信的。”
  我努力地想,觉得他大概是这讽刺我。我扯着唇角斜着眼睛鄙视他,愤愤不平:“我告诉你,我现在就去拿第四个。”
  我说着就要御风而去,身子刚飘起立马被燕小鬼拽住了手。我有些踉跄,差点跌了下来。
  “虽然你现在的灵力已经强大到可以跟秦圣暝较量而不落下乘,但是你也不能硬来。”
  “你说什么?我的灵力已经强大到可以跟秦圣暝较量而不落下乘?那就是比欧赫茨还厉害咯。”
  “狐翎本就是神物,它在你身上许久,灵力暴涨也是寻常。”
  我得意洋洋:“你不放手我带你一起走了。”
  “我知道他们在哪儿。”
  “我也知道。”
  在哪里开始,就在哪里结束。

☆、2。22

  燕小鬼将我带到血家堡一处废弃的假山后,我便将他打晕,并利用狐翎隐在暗处,观察近处的凉亭。周遭草木不生,风雪厚厚积了一层。
  半生坎坷却又荣宠风光的金夫人与高高在上的禹国王侯相对而坐,皆是平静淡然。
  “方才本王多有冒犯,请夫人见谅。”
  她摆弄着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裙,淡淡道:“王爷既然放不下,何不将故人带走?”
  “本王不明白夫人的意思。”
  “普天之下,除了宓璃公主,王爷还找得到第二个血溱浠吗?”
  “夫人此言何意?”
  她缓缓从袖中抽出一张纸笺,在石桌上推了过去。“这是陛下私入冥界向阎君讨来的,是阎君手写的文书,上面可以证明宓璃公主的前身。”
  秦圣暝不咸不淡地扫了文书一眼。
  “若王爷不信,可以亲入冥界查证。”
  见秦圣暝拿起文书细看,她继续说道:“王爷死而复生已是天恩浩荡,如今坐拥迷国江山,报得家仇,再得人月两团圆,可否既往不咎,放暖暖与夫君一马?暖暖愿与夫君入深山度最后的时光。”
  “倘若我拒绝呢?”他放下手中文书,不待金暖暖回答,他对着她笑了一下,“我与宓璃早有往来,她是血溱浠也好,血洛浠也罢,我自有办法分辨。至于欧赫茨,只要他将暖暖交出,废去一身修为,我倒是可以不计前嫌,给他一条生路。”
  她浅浅呢喃:“暖暖。”
  “主动抑或被动,本王都接受。”
  “可是暖暖根本不在陛下手中。”
  我在假山后听见金暖暖将暖暖的下落归到宓璃头上,说宓璃前世受烈火焚烧致死,今生仍不得解脱,长久以来依靠暖暖续命。
  “她撒谎!”我凛然从假山后走出。
  “霍姑娘!”她急急起身。
  “真正的暖暖……”我故意斜睨金暖暖,“就在金夫人心中。”
  “霍姑娘,请不要胡言乱语!”
  此时此刻的金暖暖失了平日的气定神闲,似乎真的生气了。谁叫她骗我呢。跟我明刀明枪不要紧,把我当傻子欺骗说事成之后以暖暖相赠,我可不会轻易原谅。更何况,我必须得到暖暖。不择手段。
  “真正的血溱浠,也不是宓璃。”
  我续着未说完的话,又向金暖暖抛出我已知晓一切的眼神,从她眼中看到我所欢喜的恐惧与忧虑。我想我现在肯定是讨厌极了。
  “霍姑娘,你好像知道很多。”一边的秦圣暝终于发话。
  “十六年前的血夜你护着的并不是血溱浠,而是血洛浠。欧赫茨偷偷潜入血家堡将血溱浠救出,可惜,当时的血溱浠被燃尽血肉,面目全非。”
  我多说一句,金暖暖的心就跳动得愈快,我甚至可以看见她十指紧握的拳剧烈地颤抖。
  “欧赫茨为掩藏罪行,也为了能留血溱浠在身边,将她囚禁在冰宫地下。金夫人,你说,我说的是否属实?”
  谅你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我在心里笑得欢快。
  “可笑欧赫茨,竟不愿用暖暖相救,任她在地下苟延残喘。还担心暖暖被觊觎,招来杀身亡国之祸,将暖暖移至金夫人心中。不然,一个相貌平凡又无高贵背景的宫女凭什么得到欧赫茨的宠爱,掌管迷国□□?”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我看不出秦圣暝脸上悲喜,但隐约觉得他已相信了我。
  “是真是假,王爷一试便知。”我将视线落在金暖暖身上,暗示秦圣暝剜出金暖暖心尖上的绣花针。
  金暖暖闻言,瞬间失了风度,扶着石桌颤颤巍巍的,有些站不稳。
  “怎么,夫人害怕了?”我逼近她。
  “霍卿卿,你好狠的心肠。”
  “夫人言重了,卿卿不过是在帮王爷查明真相罢了。暖暖若不在夫人心中,夫人自会安然无恙。”
  对于金暖暖来说,即使一尝剜心之痛,也不愿在曾经心爱的男子面前揭露真身吧。毕竟这个男子时刻挣扎在往昔的仇恨和爱恋中不能自拔,她又怎好让他知道她已变心,甚至甘愿为灭门的仇敌婉言相求,编出一套套的谎言呢?这对她来说,再羞耻不过了。她现在一定想将我千刀万剐。
  而秦圣暝,我要他取出绣花针,便再也舍不得还回去。
  夏初的暖阳也未能阻挡冰都的风雪,片片梨白连天,寒浪滚滚而来。我迎风而立,几乎睁不开眼。我半眯着眼睛,似乎连老天爷都不愿我睁眼多造孽债。
  我紧了紧大氅:“王爷,取出暖暖,再让欧赫茨带你去找真正的血溱浠,你们就能团圆了。”
  我来不及笑看相爱相杀的美好,却被金暖暖揪住了衣襟,直有种要被拎起来的紧迫感。只听她低声附在我耳畔说:“暖暖只求余生能和陛下一起,请霍姑娘成全。”
  她宁愿沦为废人,也不愿回到秦圣暝身边吗?是因为她终于如她所说,终于忘记他了吧。变心的姑娘,实在太可怕了。
  我咬牙切齿回她:“你不贪恋暖暖予你的完好身躯,不故弄玄虚算计于我,或许我可以成全你。”
  在她狰狞的面目下,秦圣暝逼出了她心脏中的暖暖。我见她瑟缩在地上□□,盈满光彩的美眸显出红斑,渐渐地溢出血色,痛楚极了,偏又不肯放弃,苦苦求我成全。她失了暖暖,瞬间目盲耳聋,四肢都开始不听使唤了。
  我心中唏嘘,想着有朝一日哥哥知道我这般残忍,会不会不肯原谅我。
  他拈着手中闪着金光耀眼非常的绣花针,对金暖暖瞬间的变化非常疑惑,问我:“你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很多啊,但是你承诺的还没有兑现,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霍姑娘,我要留着暖暖救溱浠,对你只好食言了,我感到非常抱歉。”
  我加深脸上的笑意,礼貌地说:“不要紧。反正会有个傻瓜来同你争,你先处理好他吧。”我双手抱胸退到一旁,等另一个主角欧赫茨登场。
  他疾步朝凉亭走来,赤瞳夹杂着戾气,短发沾染霜雪,几乎全白了。
  “秦圣暝,你既有心见我,为何在路上设下结界拦我?”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引秦圣暝侧目。
  是的,是我设的结界,我为了设计这出戏,当着燕小鬼的面拦阻了欧赫茨。他还当我是要救欧赫茨。
  欧赫茨靠近凉亭的刹那,几乎是要疯掉的。他斥骂秦圣暝手段歹毒,抱着金暖暖像护犊一般。金暖暖伏在他心口,哭也哭不出来。我相信她知道揽她入怀的是她挚爱的君王。
  对此,秦圣暝只有一句话。
  “带我去见溱浠。”
  此刻的金暖暖分明已听不到任何言语,却像是有感应似的,在欧赫茨怀中拼命摇头,好像在对欧赫茨说不要拆穿她的身份。她一身的血污,执念深沉。
  欧赫茨轻轻展开她仍在发抖的手心,我余光一闪,瞥见他用指尖在她手心写下两个字——等我。
  “我命令你,带我去见溱浠。”
  “你会杀了我吗?”
  他笑了。“会。”
  “那么,请你将我们合葬。”
  我甚至都没看见秦圣暝出手,偏偏欧赫茨从凉亭里飞跌了出去,吐了一摊血。他强撑着身子,跌跌撞撞地站起身。
  我在一旁煽风点火:“欧赫茨,快用王族真火还击啊,烧死他,像当年那样!喔,对不起,我忘记你割舍暖暖以后,身子就不太好了,真火也弱化了。”
  他极其无奈:“霍姑娘,你闭嘴吧。”
  “我再说一遍,带我去找她。”
  听了我的言语以及金暖暖的侧面佐证,秦圣暝几乎断定血溱浠就在冰宫地下躺着,哪里还管欧赫茨的死活,言罢又要朝他出手。
  而我,想试试在三大圣器的庇护下,我能否轻易抵挡秦圣暝的攻击,硬是挡在欧赫茨身前。幸运的是,我安然无恙。
  欧赫茨和秦圣暝显然没有料到我灵力暴涨,皆惊愕不已。
  一边秦圣暝说:“本王与欧赫茨的恩怨,请霍姑娘不要插手。”
  另一边欧赫茨说:“霍姑娘,若你能护我们安全离开,欧赫茨必有重谢。”
  秦圣暝又说:“若不是她拆穿暖暖在你夫人心中,你夫人也不至如此。”
  我坦然面对欧赫茨,轻点螓首,却对秦圣暝说:“是我拆穿的不错啊,可是,动手的是你秦圣暝。你可不能一口一个我拆穿的,就把这剜心索命的债撇到我身上,毕竟你可以不下手的。你才是决策者呀。”
  “你……”
  “血树宣,我还是蛮同情你的。你刚出生的时候就因身有残疾被血墨轩遗弃,长大后想利用血溱浠报仇却给自己下了套,生前一事无成。要不是得了机缘,你也捡不到秦圣暝的身子来用。你最大的成就就是破了冰都占了迷国,然而你终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血树宣的时候不能要,秦圣暝的时候要不到。”
  他极其冷漠,面容幽静:“霍姑娘此言何意?”
  “霍卿卿!”
  欧赫茨叫着我的名字,试图阻止我说出真相。我用结界困住了他。

☆、2。23

  我婀娜步向金暖暖,垂眼看她。我眼中再平凡不过的金夫人倒在血泊之中,不至于死去,却已成了废人。听不到,看不到,也无法行走。这或许便是上天对她移情仇敌的惩罚。可谁又能说,现在的她不比前半生死于烈火要幸运呢?
  “真正的血溱浠并不在冰宫地下。”我挑眉,冷眼看向秦圣暝,“真正的血溱浠,就在我脚边。”
  我无法形容秦圣暝此刻的神情,因为他根本没有表情。我耳畔只有欧赫茨的啸叫,他说我是他一生的噩梦,前半生夺他希望,后半生毁他所有。
  我苦笑着,这是多么恰当的称呼。我乐意接受。
  良久,面前的秦圣暝低哑着声音启唇:“霍姑娘,你应当知道,我这样的遭遇,已容不得欺骗。”
  “你没有想过她为什么会这样吗?正常的狐灵纵然失去暖暖,也不会像她这样。她这样,是因为她原来的身子就已残破不堪。她于烈火中燃尽血肉,只留了森森白骨与微弱元神。暖暖能生其发肤血肉,却不能重塑狐灵真身。她依靠暖暖获得的,只是一具虚假的皮囊,所有的感知都通过暖暖来进行。所以,一旦失去暖暖,她的身子便如同枯枝腐叶。”
  秦圣暝有些怔忡,我决定嘲讽他。
  “你在想什么?在想你心心念念的血溱浠为何变了心要跟仇敌双宿双栖,还是埋怨自己毁了支撑她的力量让她形同废人?”
  他仍是波澜不惊:“你如此摆布我,就不怕我杀了你?”
  他从没有疯过,盘算什么也从不表露在外。时至今日,依然诡谲深沉。这样含蓄的人物,却被血溱浠吃得死死的。
  我笑着扫了金暖暖一眼:“恐怕你此刻没有这个闲情逸致吧。”
  “霍卿卿,你……好!”
  我嬉笑着:“你想要知道她是如何变心的吗?可惜啊,她现在无法给你答案,可能,也永远无法给你答案了。”
  我看见他紧握的拳要燃起火焰,看见他俊美无俦的脸庞因悲怒交加几近扭曲,反倒越发高兴了。也许看见他人同我一样悲伤,我就能高兴许多吧。燕小鬼真不该告诉我,我已如此强大,否则我不会毫不掩饰地向他们展示我的丑恶嘴脸。我自己都被吓到了。
  此刻,秦圣暝正艰难地控制着自己,缓缓从唇间吐出四字:“你给我滚。”
  我还不想走。
  “你愤恨她为了欧赫茨欺骗你,可是你仍想得到她,所以你并不愿将暖暖还她,对吧。”
  我看穿了他的心,看出他不显山露水的丑恶心肠。
  “她会死的!”身后欧赫茨歇斯底里,“没有暖暖的支撑她活不过七天!”
  人间自是有情痴。
  我笑道:“现在你又不愿她死了?真是情种,在这狐族,我再找不到比你欧赫茨更痴情的狐狸了。可你好自私啊。”
  可秦圣暝哪里会放情深意重的金暖暖和欧赫茨双双赴死。他要的是血溱浠,如今知道金暖暖便是血溱浠,他高兴得快疯了。他死而复生,不远万里追寻血溱浠的下落,为的就是和她在一起。现在,他要做的就是留血溱浠在身边,要她余生平安喜乐。
  而欧赫茨给了还不还暖暖两个选择想混淆视听,这就跟你进入一间客栈,小二问你要茶还是酒是一个道理,你以为你必须在茶和酒当中择其一,而且最终还真的选了。
  还是我来帮他吧。
  “卿卿给王爷想个法子,让王爷与血溱浠姑娘重温旧情、平静度日可好?”
  他没有任何表示,我当他是默认了。
  “王爷将欧赫茨杀死,再冒充欧赫茨与血姑娘一起生活,可好?”
  “霍卿卿你这个妖女!妖女!”
  曾权倾天下的国主像个无知小儿在我身后失了控,无奈被结界所挡不能近我身。
  “我欧赫茨与你不共戴天,诅咒你与霍因宗生生世世不得团圆!”
  我霍卿卿忍受什么样的辱骂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偏偏他用哥哥来咒我,抹去了我仅存的一点儿同情心。
  “王爷,人心难得,更何况是变了的人心。历经千帆,能守住心仪之人已是天大的福祉。至于血溱浠姑娘知不知道你是谁,又有什么关系?王爷肯定有其他法子为她续命的,对吧。”
  “你说的不错。”
  “我愿亲自押送欧赫茨去冥界轮回,不让他再有机会骚扰王爷。”
  “你谋划这么多,只是为了得到暖暖?”他捻着细细的绣花针,眸色晦暗不明。
  我笑得坦然:“不错。”
  “我相识的一位故人,也为了挥之不去的往昔布了一个天大的棋局,比起你,夸张太多。你这样的性情,须当心。”他不咸不淡地说着,将暖暖交给了我,我瞥见他眸中一闪而逝的讽意。
  我小心翼翼地将暖暖点入眉心,背过身去,暂时封闭了五识。我不愿听欧赫茨对我与哥哥的咒骂,不愿看他死不瞑目缱绻不散的恨意,不愿嗅到因我而生的血腥……什么都不愿。
  这一天,冰都的天空下着很尖锐的冰雪,直要将人刺出伤来。或者它是在为国主哀悼吧。
  我看见秦圣暝学着欧赫茨的样子轻轻展开金暖暖的手心,在上面写下“我带你走”。他动作轻柔,打横将她抱起,眨眼之间便消失了。
  我在石椅上落座,睥睨着输家,他的魂魄已逐渐剥离。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或许有一天,我会大发慈悲帮你转达。”
  “霍卿卿,从前我没有赢过你,现在也输给了你,可是自打你步入我迷国地界的那一刻起我便知道,这一世,你注定满盘皆输。”
  我倔强道:“我不会输的。就算与整个狐族为敌,我也不会让自己输。”
  “像你这样的人,我竟还奢求你懂情爱。可笑,真是可笑。”
  我突兀地笑了,半晌之后又叹息道:“是啊,我不懂,不能像你们这些情圣一样,哪怕她面容变样,身子变样,你们的爱一样永恒如初。燕先生说的对啊,自己迷上的,爱上的,果然无可取代呢。”
  “你也会有劫数,也会有绝望的那一天。”
  我将欧赫茨说的话当作诅咒,根本料不到有一天会一语成谶。
  我伴着鬼差将欧赫茨送入冥界,也见到了霍卿卿的亲哥哥,在他的陪同下目送欧赫茨凄厉叫嚷跌入轮回隧道。对了,他现在仍叫霍华燃。只是冥界里的他,不再金衣锦靴。只简单地披了黑袍,散着黛色的长发,淡然若水,似在修行。
  我与他没有多说什么话,只是向他打听了欧赫茨的来生,便匆匆忙忙离开,回血家堡寻燕小鬼去了。
  我真怕他冻死在假山里。
  我到的时候,假山里空无一人,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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