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今生谁与共孤光-第2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我战战兢兢,几乎是颤抖着手指去揭他腕上的纱布。不看不知道,一看我差点直接被吓晕了。
  “啊!手筋!手筋断了!”花嫊失声大喊,怕得滚到了一边。
  那哪里是被匕首划出的伤,竟像是野兽撕咬过,更奇怪的是,手筋断成两截,在盈满鲜血的伤口里跳跃,血液如同沸水冒着水泡。没有心跳,没有呼吸,筋脉却张牙舞爪。
  “怎么会这样?”
  “我……我方才看见一个白衣男子在河底下跟燕先生动手……虽然在水里,但我看出他长得很好看。”
  “你说什么呢!”我捂着额头,想着游记里是否有解救之法。
  “霍姐姐,燕先生这到底是什么毛病?是被刚才那个好看的打的吗?”花嫊隔得远远的,声音都扭曲了。
  我镇静道:“不是。你认识厉害的狐医吗?”
  她拼命地摇头,语声颤抖:“这毛病恐怕狐医治不了。”
  我捶着额头,差点就疯了。
  “霍姐姐,燕先生会死吗?”
  “我不会让他死的。”
  我掏出袖中的花嚼碎,敷到了他的伤口上。花嫊在一边叨叨:“这有用吗?”
  “我就不信我渡一身的灵力给他也愈合不了伤口!”
  花嫊愣了一下:“若是元神散了……”
  我脸色煞白。
  刚才我什么也没想,或者说,我根本不知道该想什么,我只是纯粹地想要留住他。灵力没了可以重修,他没了的话,就是真的没了。他跟我要圣器,我不舍得,那就拿我自己来换好了。
  我正准备选个位置将灵力渡他,三心二意地回答:“顶多变成废人就是了。”
  细雨漫天,似是在为我祝祷。
  一个时辰内我断断续续渡灵力给他,除了偶尔感到不适以外,一切都那么顺利。师父的伤口终于止住了血,那可怖的筋脉也不再沸腾。锁紧我身躯的桎梏一下子松开,我放心地笑了。
  “霍姐姐,可以了,可以了!”
  “再一会儿。”
  我多渡他一些,或许他能好得快一点。我看见他白嫩的指节一点点地有了生命的痕迹,看见他的眼皮跃动似是要苏醒,我高兴坏了。
  “霍姐姐,你的眼睛都红了,收手吧。”
  而后,我莫名感到眼睛一阵刺痛,仿佛身子被掏空了。若是平常,我一定躲得老远,可他分明要醒过来了。如今我只有死死地撑着,帮他快点醒转。
  “霍姐姐,你的眼睛出血了!再不收手,你也会出事的!”
  “闭嘴!”我瞪着她喊出声来。
  天边浮出一抹白光,恰是破晓。白光将他照干净明亮,他穿着我初见他时的淡蓝衣衫,眉目如画,可终归是差点死去,脸色苍白,唇如死灰。我心中一痛,倒了下来,耳畔是花嫊聒噪的语声,夏风吹过,凉凉爽爽。
  我醒在炎炎烈日下,眼中是一片茫茫的血雾,师父就在我身边,看不清是什么表情,只显现出一个大概的轮廓。
  或许老天爷对我青眼有加,所以时至今日也没要我死去,哪怕我耗尽灵力。
  血水淌下,我抬手去擦,虽然很疼很疼,但我急于知道他恢复得如何,也就不管不顾了。
  他看了我好一会儿,冰凉指腹扫过我眼下血痕,认真地瞧我:“我说想要圣器,只是说说而已,并没想过同霍因宗争,更没有要你做到现今这种地步。”
  我不知怎么的就哭了,眼睛疼得更加厉害。
  “卿卿,即使你没有救我,我虽然会不甘,会伤心,会觉得你很残忍,但是……但是我会接受的,多给我一点时间,我就会放下。如今你这样做,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说过要照顾你的。”我难以抑制喉头的哽咽,伸手捂住嘴,想要阻止自己嚎啕大哭,却不能。
  曜曜日光中,他的嘴角忽然勾起好看的笑,带着愁绪和困惑:“若不是有圣器撑着,只怕你早就死了,哭都来不及。”
  我终于忍不住了,我像个孩子一样哭嚎,有一阵子没缓过劲儿来。
  “你哭够了就安静些,让我想办法带你回家。”
  喉头仍不断地涌起哽咽,我的嗓音颤巍巍的:“你以为我想哭吗?实在是太疼了!”
  他的脸一阵白一阵红。
  “对了,你在河里找到鸳鸯霰了吗?”
  他摇摇头。
  花嫊一脸难以置信,嗓音轻颤道:“鸳鸯霰?花嫊还再生时曾听娘亲说过,任何东西落入护城河,不消十二个时辰就会化开,所以燕先生是断不可能在河底找到鸳鸯霰的。”
  我与师父四目相对,皆是无言。
  师父颇负盛名,对被围困的花都来说,是一股强大的力量。花誉作为一城之主,是绝对不会跟师父过不去的,更别说在师父伤重之际给师父设陷阱了。难道,那不是花誉?
  如此一来,他在水下受到袭击也可以得到解释了。
  “能随意变幻,声音、表情、动作都如出一辙,是哪一狐族?”
  他不假思索:“银狐。”
  我们两两相望,仿佛找到了相同的答案。
  不久以后,花家派出的护卫在河边发现了我们,将我们抬上了马车。我和师父在车里并肩躺着,几乎是筋疲力尽,我不愿起身,伸出手试试探探地想要抓到他的腕,也不知道碰到哪里,引来他一阵失态惊呼。
  “你做什么?”他想缩到一边去,又不小心撞到额头,结果又是一阵痛叫。
  我终于摸到他的右手,小心翼翼地系上了线串儿。我自顾自的说:“这样子以后你去哪儿我都能联系你了。”
  “我以后不会再乱跑了。”
  我轻轻拍他的手背:“错就错了,以后不要再被人骗了啊,傻透了。”我对师父的“无知”感到困惑。
  “好。”
  回到花宅以后,花誉招来狐医为我们重新包扎伤口,我蒙着眼睛在床上静思,透过线串儿和师父谈话。
  “师父,方才花誉留在你房中,跟你说了什么?”
  “他准备将城内所有血统高贵的狐灵聚集到这里,派重兵保护。”
  “这世道就是这么不公,血统低下,哪怕你灵力再强,人家都不稀罕保护你。”
  “凶手能来最好,当场擒住,杀掉便是。”
  花誉认定凶手的目的在于净化护城河,所以,他一定还会再出手。

☆、3。13

  当夜,众多狐灵齐聚花宅,其中有几位争着抢着要住在师父隔壁,更有甚者,夜半都不舍得离开师父的屋子,情愿在椅子上歇息。我隔着线串儿听见吵闹声,感慨迷国灭得实在不冤枉。
  我攒了一天的力气,好不容易才下了床,摇摇晃晃地走到了师父面前。几位身份高贵之辈瞧见我,纷纷噤声。
  我故弄玄虚道:“你们知道我师父这伤是怎么弄的吗?凶手瞧上了我师父,知道我师父有伤,趁机刺杀他,幸亏我师父跑得快啊。你们赶紧让一让,我要帮师父收拾东西搬去花城主那里。”
  师父坐靠在床幔外围,闻言勾起了嘴角。
  一时间狐众四散。
  说完一长串的话我觉得好累,一下子瘫坐到了床下,恰好背对着他。
  “也不知道碧云间是不是有病,迷国那么大的版图,每座城都是速战速决,偏偏围困这个花都,是闲得慌,在陪他们玩吗?”
  “他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什么道理?”
  “你去问他。”
  我撇嘴:“算了吧,反正我也不是花都的人。”
  “我聪明伶俐的霍卿卿霍姑娘,你到现在都没想到自己应该关注什么吗?十日之前,你可是莫名其妙去了另一个年代。”
  我猛然回头,瞬间火冒三丈:“我现在虚弱得走路都在晃悠,如果让我知道是谁,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我一高声,头都晕了。
  我捂着额头,听到师父在我跟前说:“你好好捋一捋,再去收拾她吧。”
  “喔。”
  “不要忘了修炼。我可不想你嘴刁冒犯别人的时候我还要帮你打人。”
  我嬉笑着:“你是我师父,保护我是应该的。”
  我解下腕上雪域心,幻化出琴身,对着月色挑了琴弦。他轻轻挥手捞走我的琴,就像是从树上摘下一朵花。
  “你听。”他轻挑琴弦,淡淡地说,“你太久没有理它了,再过些日子,只怕它不认识你了。”
  “那我就抱着它下去找霍华燃。”
  琴声袅袅,如烟如雾。
  “你见过他了?”
  我反问:“你不知道?”我心内讶异,却也没说什么。
  他摇摇头,说:“感觉好些了吗?”
  我一脸不可矫饰的错愕:“你刚才在为我疗伤?没感觉。”为了让他好受些,我续道:“也许你弹一夜我就有感觉了。”
  “像你从前对我那样?”
  我认真地点头。
  “也好。”
  我一边听着师父奏响的琴声,一边听着他在耳边絮絮叨叨地嘱咐,到了后半夜,东院传来嘈杂之声,紧接着宅子灯火通明,最后宅子里的所有护卫都出动了。
  我的听觉并不灵敏,但胜在聪明。
  “是谁被杀了?”
  “花誉遇刺,还没死。”
  我和师父慢慢悠悠走到东院,原本围成一团的狐众让开了道。师父径自走到床边,掀开花誉的衣襟瞧了瞧,淡淡地说:“内丹还在,完好无损。”
  他轻轻地扫了他们一眼,便有狐众争前恐后说经过。
  大概是夜半时分,由于屋子里狐众众多,花誉想要出去透口气,结果遇袭,护卫听到打斗声前去查看的时候,花誉已经倒地,只瞥见凶手握着一把白剑,从头到脚罩着一身宽大的黑袍,只看得到眼睛,飞快地跑了。
  我一下子就听出了蹊跷。
  我问师父:“花誉的伤势如何?”
  “剑虽然没入胸膛,却未刺中内丹。没有醒过来,或许是身体太累了需要歇息。”
  “凶手胆敢入府,定非泛泛之辈。”
  “你的意思是……”
  “凶手明知花都城所有的中坚力量都在花府,却仍敢入府刺杀,可见凶手功力实与花誉相差无几,甚至远在花誉之上,他伤到花誉,却没有要花誉的性命。能杀而不杀,还不是有蹊跷?而且,从我们人的角度来看,正常人出去杀人,都不会选择宽大的衣袍,因为不方便,更别说还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眼睛。他一定想隐藏什么。”
  他却顾左右而言他,微微笑着说:“你的伤好像好了一些。”
  我顿了一顿,闪了一下眼睛:“好像是的。”
  我辗转反侧,一夜未眠,清晨透过窗子看见月浓在院里浇灌花树,就想到她与花誉有仇,不免将刺杀与她联系上。而后将始末捋了一下,蓦地产生了把她千刀万剐的冲动。
  我披散着一头青丝下了床,眼神有些困倦,看起来像个失血过多而死的女鬼。
  “昨夜花城主遇袭,是你干的?”我站在月浓身后,平静启唇。
  “不是。”她并没有转过身来看我,而是自顾自的裁剪多余的枝叶,倾注心血。
  “那么,我莫名其妙去了十六年前总是你干的吧。”我脸色平静,“我吃下禁地花树的花,立刻就昏死过去了。是你设计好的?是你将我引到后山去?”
  “不过是借霍姑娘你试验一下,证明可行性罢了。”
  “试验?”
  她缓缓转过身来,淡妆精致。十六年了,依旧无喜无怒。
  “月浓十六年来殚精竭虑灌溉花树,是因为月浓盼着自己有朝一日吃下花树开的花能回到过去,回到我女儿未死的时候。”她说着,眼里有不可矫饰的天真和期盼,似乎只是个年幼的小姑娘。
  我努力好声好气:“如果我回不来,你又怎知我是否去了?”
  “月浓知道燕先生是奇人,有大能,霍姑娘又是燕先生爱徒,霍姑娘倘若出了事,燕先生绝不会坐视不理。只要燕先生想方设法救霍姑娘回来,并且真的带了霍姑娘回来,那么月浓就可以知道结果。”
  我仔细看了她一会儿,头偏向一边,瞥了花树一眼:“我师父叫我不要再吃这里的花,你在这里也动了手脚?山上那棵呢?是什么玩意儿?”
  “此树名叫‘安龙石楠’,它开出的花,可化解‘清风破’。护城河的毒,就唤作‘清风破’。此花与清风破只要调对分量,即相克相消,回到过去又需要清风破做引,所以月浓不敢清除霍姑娘身上的毒。然而月浓又担心燕先生神通广大会看破月浓的做法,所以只好用护城河的毒水浇灌花树,令其生长出毒花。前几日霍姑娘和燕先生失血过多,却也是间接清了毒素,所以霍姑娘无须担心。山上那棵树是安龙石楠的变种,唤作“夜色”,它们生得一模一样,花朵果实并无任何不同,仅香味有异,但药用却千差万别。”
  我牢牢地盯着她:“你就不怕我找你算账?”
  她甚至没有思考,话语清清冷冷说出口:“这便是因果。”
  我觉得很愤怒,收摄心神,尝试凝聚灵力于掌心,却失败了。
  我蹙紧眉头,道:“今天我是没有力气杀你了,过几天吧,你等着。”我被我说话的语气吓到了。燕小鬼说的不错,我确实是增了戾气,易怒,而且是暴怒。
  她瞧见了我的动作,似乎愣住了,后来又低眉顺眼的,语声柔和平淡:“月浓令霍姑娘平白受了苦楚,定会给出相应的补偿,霍姑娘莫要生气。”
  “你害的可是我的性命!我霍卿卿从来睚眦必报,就是花誉来了也挡不住我!”
  “如果是鸳鸯霰呢?”
  我闻言瞬间蔫了。
  “月浓愿献出鸳鸯霰助霍姑娘位列仙班。这样的补偿,霍姑娘可还满意?”
  我面色微赧,低低地问她:“你有很多吗?”
  “只一颗。霍姑娘给月浓一天的时间,明夜此时,月浓给你送来。”
  “我……我听见十六年前花析也跟你要过一颗,只需要一年的时间培育,对吗?”
  “那是我诓他的。事实上,我母亲死后,培育鸳鸯霰之法也失传了。花誉他……只怕是不敢再做的。”
  “可是,可是‘花誉’分明对我师父说,这世上有两颗鸳鸯霰。”
  她微微皱眉,良久,摇了摇头,缓声道:“这不可能。”
  “花誉手里可能有吗?”
  “当年私制鸳鸯霰导致天界秩序受扰,花誉很害怕,迫我母亲一肩承担,他是万万不敢私藏的。他大概以为这世上已没有鸳鸯霰。”
  月浓走后,我暗施隐身法想要追上去,却因灵力不济难以成功,几乎要晕倒。师父不知何时出现,适时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子,帮着我隐身追了上去。
  他嗔怪我:“虚弱得路都走不直,还要出来跟人理论。”
  “什么人,分明是只狐。”
  我们跟着月浓来到王孙阁外,互相望了对方一眼,不疾不徐跟到了后院,那个我和师父曾被花冷邀请去的雅间。

☆、3。14

  月浓也不敲门,大喇喇地推门进去,又扬手关上门,就像个常客。
  我们伏在窗棂之上,听见内室的花冷叫了一声“月儿”,他的声音温柔爽朗,分明是男声,哪里还有雌雄莫辩的影子。
  “鸳鸯霰还我。”
  “月儿,我们有十多年没见了吧。”我瞧见一个男子大步流星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他长得很高,罩着带着帽子的黑底红梅花的长披风,低头看她。月光下露出一抹艳色红唇,还有秀挺的鼻子。我看见他露出来的半截阴沉沉的白皮肤,觉得他应该很俊美。只是这些在月浓眼里不名一文。她不像我,平生最爱美少年。
  双方无言地对视片刻,又听月浓冰冰冷冷地说道:“还我。”
  “月儿,你先坐下,我们慢慢说。”
  见她岿然不动,他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自己在桌案边落座,然后从桌案上的琉璃碗里挑出糖豆,一颗接一颗地吃起来,衬出一口少年人的贝齿。长生不老,我真羡慕。
  “我只有在吃这些甜食的时候,才会觉得快乐。”
  月浓举目四望,观察了一下屋子,另起话头:“在这里,你打不过我。”
  他一点头,往嘴里又送了一颗糖豆,一边咀嚼一边说:“我心里有数。”
  “从前你打伤我,窃走鸳鸯霰,我不怪你,毕竟我们立场不同,但女儿发丧你都没有出现,是不是太不应该了?花家自诩高门大户,□□出来的贵族竟是这样寡廉鲜耻吗?”
  我听得目瞪口呆,揉揉眼睛,扯扯耳朵。
  “你也不渴望成仙,占着鸳鸯霰也没用,你还给我,从此你我两不相欠,如何?”
  我终于听出端倪来。
  此时,花冷终于抬起了头,拉下了帽子,解下了披风,露出里面一身蓝色锦袍,还有被帽子托出来的一张俊脸。他静静地抬头凝视着她,眼中极尽复杂。而后突兀地一笑,眼睛眯成月牙形状,变成浪荡公子哥儿。这才是当年的花析啊。
  “我虽恨你,却也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是放不开你的。”他抓起一把糖豆往嘴里丢,满心怅然,“从前我选错了,想要再选一次。月儿你看行吗?”
  她暗暗瞧他一眼,正好撞上他噙着笑的目光,看着他近乎讨好的笑容,忆起花前月下的甜蜜时光,蓦然想起此刻着实不适合叙旧,又冷了脸,竭力镇定嗓音:“我来花家不是为了和你纠缠。你的对错,与我何干?”
  “月儿……”
  她打断他的话,冷冷地说:“如今我来这里,只是为了拿回鸳鸯霰。”
  “这是你欠我的。”
  “在你眼里恩义比天大。”她看他一眼,不置可否地冷哼一声,暗含着未经人事的天真无瑕。“你娶了我,却日日关心爱护外面的女子,还为了她刺伤我,抢走我的东西,怎么是我欠你?”
  “你不守妇道。”
  她闻言又是一脸蒙昧。
  我以为这两口子还要絮叨很久,谁知道月浓私下起了念,妖气大盛,一双眼睛亮成晶莹剔透的翠绿珠子,口中一吐,全是缤纷花刺。花析一退,闪到了一边。
  我躲在窗棂之后观战,盼着月浓将花析打趴下,将鸳鸯霰抢到手。
  月浓施展我前所未见的种种法术,连连击打花析的要害。花析心中有爱,只用心躲闪,心想躲闪不及就挨她一掌好了,却没想到她的指甲会刺穿他的衣袍,刺入他的胸膛,挖出了一块硕大的血肉。它不沾腥气,却闪着白芒。可是,原本嵌在皮肉之下的鸳鸯霰,凭空消失了。
  她一脸愕然。
  鸳鸯霰乃是她母亲所制,方才她还感应到它所在之处,一眨眼的功夫怎么就不见了?
  花析不怕她挖心,只是没想到她会这般狠心,不由心伤,发了狂的笑。她欲再次进攻,却被他一声暴喝制止了。
  他有点激动:“你就是挖遍我身上所有血肉,也不会看见鸳鸯霰的。如果我死了,你更找不到了。”
  她吃了一惊,咬着嘴唇半晌,突然倔强地扭过头:“你走吧。”终究没有再出手。
  他捂着鲜血淋漓的伤口连连退后,一晃眼,消失了。
  他形单影只地离开雅间,一直走,一直走,离开了王孙阁,蔓延出一道细长细长的血污,直到回了花宅。宅子门口守着几名家仆,黑夜之中瞥见一个宝蓝身影遍染血污跌跌撞撞,一个个胆战心惊。若不是有眼尖的认出花析,只怕花析要被收拾了。
  花家的家仆平生都不曾见主子受过这样重的伤,觉得事有蹊跷,只通知了花誉。花誉火急火燎赶来,见离家三年的花析受了伤,内丹都差点被挖了出来,心疼得不得了,不顾自己的身子,立马要为他治伤。
  花析原是回来治伤的,可是失血过多,刚开始神志不清,不让花誉来治,只发了疯的喊着要见月浓。
  花誉许久没有遭遇过变故,眼看着他失控,连带着伤口涌出鲜血,更有扩大的趋势,他一刻也不敢停留往月浓屋子跑。
  花誉虽是一城之主,面对花栖闭门不见,也是束手无策,足足等了半盏茶的时间。后来又试试探探地询问,被花栖冷言拒绝。月浓本是花析之妻,被花析重伤,后来又嫁给了花栖,花栖要她避着花析也是正常的。
  花誉摇摇头回到花析身边,花析逐渐醒转,屋子里也彻底安静了。他安静地接受治疗,却也不跟花誉说来龙去脉。天亮以后,才用喑哑的声音问花誉花嫊是怎么没的。
  花誉犹豫了一下,随即说道:“说是摔下了护城河。可我觉得,没那么简单。你这些年在哪里?”
  花析不敢说自己就是王孙阁那个雌雄莫辨唱功绝佳受尽追捧的花冷,随口编了一个去处搪塞了过去。花誉问起如何受的伤,他说是回家路上遇袭,却连对方的脸都没看清。
  当天花都城传出花冷失踪的消息,说是半夜花冷房中传出打斗的声音,现场留了一摊血迹,然后事情越传越夸张,上升到了战争的高度,说碧宗要将城内所有听得到名头的人物统统抓走。再然后,花誉遇刺的消息不胫而走,在城里掀起风雨。为了辟谣,为了稳住民心,一城之主花誉登上城中最高楼,向狐众承诺誓死保卫花都。狐群之中不免有异类,嚷嚷着要离城避祸,花誉也不处置,只说绝不阻拦狐众出城。
  与此同时,花析撑着羸弱的身子勉力行至月浓屋外,遇上花栖。他亦一身宝蓝锦袍,腰间环着银白锦带,风度逼人。花析对花栖嗤之以鼻,不愿正眼瞧他。花栖却负手而立,一派当家人的威风。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