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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谁与共孤光-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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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各种手段教来找我做媒的姑娘和公子追求心上人,针对其心上人的个性品德因材施教,从衣着打扮到言行举止,不遗漏一丝一毫,在最快的时间内帮助他们获对方钟情,逐渐地在红都打响了名声。
  某日正午,又一姑娘上门,看装束,应是大家闺秀,姓赵。我请她落座。
  我问她:“你请我做媒,是因为你的心上人不喜欢你吗?”
  “他喜欢我的。”
  “既然喜欢你,约好双方父母商量聘礼定婚期就是了,为什么要来找我呢?”
  “他不止喜欢我,他还喜欢别的女子。”
  我多么想告诉她,姑娘,他在喜欢你的同时还喜欢别的女子,那他其实是不喜欢你的。换言之,他如果真心喜欢你,是不会喜欢上别的女子的。
  可我昧着良心说:“那他最喜欢的是你吗?”
  姑娘垂着头,低声说:“我不知道。”
  “你是哪家的姑娘?你喜欢的公子又是哪家的?你喜欢的公子喜欢的别的女子又是哪家的?”
  “我说出来你可不能轻视我。”
  难不成是青楼女子?
  “姑娘请说。”
  “家父是孟城主麾下的武将,那女子是孟城主的表妹,自小被寄养在孟家,叫芈绫,她的父亲是狐主陛下跟前的红人,他是……”
  她还未说完,街上传来喧嚣之声。
  我素来爱看热闹,又想多知道一些事情,就睁着大眼睛往门外瞧,远远地瞧见一顶巨大的十六台轿撵。轿撵高两丈有余,冠金圆顶,罩着明黄绸缎,绣着大幅的狐狸图案。我自受伤以后眼神便有些不好,只看见轿撵之上是位穿着深红色锦袍的气派公子。
  赵姑娘也不知何时来到了我身边,张口便是:“他就是我想要姑娘帮忙做媒的公子,他叫孟希莱,是城主的胞弟,城中百姓都叫他小霸王,我可不同意。在我心中啊,他是极好的。”
  我问她:“哪里好?”
  “他时常带我出去游山玩水,父亲罚我功课的时候他也总替我说话,还开口跟城主提了我父亲的官阶……他对我的好呀,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原来喜欢上一个人如此简单。那孟希寞是怎么回事?
  我正出神,一晃眼,眼里出现一大块深红。我聚精会神地瞧,是白皙非常的脖颈,顺着往上看,是一张稍显稚嫩痞气的面孔,却无碍精致的五官。总觉得哪里见过,仔细一想,这不是那夜攀墙偷窥我的登徒子吗?
  我看了看周围,四下无人,铺子的大门都关得严严实实的,赵姑娘也消失不见。我稍稍往后退了一步,微微点头示意,恭敬道:“见过孟公子。”
  他斜睨我:“听说你叫月牙弯?”
  “不错。”
  “听说你是最近几日才来的红都?”
  “正是。”
  “听说你手段非常,不过半日便帮我的好朋友古季娶到了白家的千金?”
  “公子过誉了。”
  “本公子有一单买卖,不知你敢不敢接?”
  “公子请说。”
  “在这之前,我要你揭下帷帽。”
  “月牙面貌丑陋,若是惊着公子,月牙万死难辞其咎。”
  “来历不明,且在我红都遮遮掩掩,难道你是别族派来的奸细不成?”
  我想否认,却已来不及。
  孟希莱虽是师父口中甚少修行的花花公子,但毕竟五百多岁,对付我这个灵力不济的凡人是绰绰有余。不过半晌我的帷帽便被打落,所幸我眼疾手快,旋身之际扯下桌案上铺的彩锻将脸遮去半边,又趁机将砚台扫了过去。
  他躲得快,墨砚打翻在地,他瞟了一眼,竟喊出了我的名字。
  “霍卿卿!”
  我假装云淡风轻:“公子认错人了。”
  “你就是化成灰我都认得你!”
  我翻了脸:“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啊,用得着记那么深嘛?”
  “你踹了我一脚,我胸口到现在都在疼!”言行举止就像凡间的稚气少年。
  “我不知道高高在上的孟公子会来偷窥我这个无名之辈,要是知道,我就是踹自己都不舍得踹您的。我可以发誓!”
  “你是无名之辈?”他大笑三声,“你的画像早在三月前就贴满了红都的大街小巷,就连三岁的孩童都记着你的模样。”
  “可我分明听说画像画得并不好。”
  “少跟我废话!你半路上抢了我的家奴,劫了我的珠宝,害得我摆不平姑娘们,你说,这笔账应该怎么算?”
  我心道原来那个倒霉少年竟是他的家奴。
  “馒头是我抢的不错,可是其他东西,都是他死乞白赖非要送我的!”
  “胡说!时谦跟你无亲无故的,怎么会将这么大一笔财宝送你?”
  “他说我好看。”
  他张口要反驳,可愣是没有说出一个字来。只呆呆地张着薄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孟公子?”我试试探探叫他的名字,他也没有反应,我想先躲躲,蹑手蹑脚走到门边又被一把拽了回去。
  他拽着我的手臂,眸中是难得的认真。他说:“你帮我做一件事,那些死物我就送你了。”
  “你说说看。”
  “为我哥做媒,女方是街尾千酒阁的老板娘,姓任,半月前才从外面回来。”
  “继续说。”我正愁没有机会接近孟希寞。
  “多年前我哥便和她相识,无酒不欢也是因为这个姑娘。可是这个姑娘二十年前突然在红都消失,自那以后,我哥便时常在千酒阁等她回来。半月前,这个姑娘终于回来了。我哥很开心,日日去千酒阁饮酒,却愣是没敢上前说心里话。你知道,城主夫人的位子一直悬着,城中狐众都很关心,怕我哥无后。很多老臣明里暗里要我规劝我哥,我也跟我哥提过,但是他就是没有表示。你是霍卿卿,是千百年来最负盛名的妖狐,我相信你有办法为我哥找个夫人。”
  “我没有那么厉害。”
  “霍姑娘莫谦虚,你的故事早已在红都传遍。城中老者说你十步九计,说你会用精密的计划和方法,让男子拜倒在你石榴裙下,还说你尤善玩弄人心,若婴儿在人股掌之上。”
  “我有什么故事?”
  “自然是你和狐主陛下的故事。”
  “我也想要知道。你是听哪个说书先生说的?我想去听听看。”
  他却答非所问:“只要你办成这件事,我倒是可以替你向狐主陛下求情,保你一命。”
  我眨巴着眼睛:“好吧。”
  “你真心应承?”他眸里升起万般华彩。
  我一顿一顿地点头。
  “那好,你准备一下,去千酒阁探探虚实。”言罢又正经地拉我到身前,直勾勾地盯着我,“离我哥远一些。”
  “那我是要站在十丈之外跟孟城主沟通吗?”
  他高抬着下巴,仿佛眼睛长在头顶上:“最好是这样。”
  我为孟希莱开了大门,顺势躲在门后,却见师父拎着吃食迎面而来,恰与孟希莱擦肩而过,眸间情愫不明。

☆、4。4

  师父也不说什么,淡淡笑着将手中吃食放到了桌上,拆开以后,却是几个饼和粽子。
  我目瞪口呆:“你什么时候喜欢吃这些东西了?”
  “你在长安没吃过吗?卖饼的说是西域传过来的,他特地在长安学了几个月。还有这个蜂蜜凉粽子,听说再过不久就是人间皇帝御宴上的佳肴。”
  “我都不明白,大家都是妖,出去杀只鸡抓只兔子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吃这些饼啊什么的?”
  “你也说了,大家都是妖,随便出去杀生的话很容易引起族群之间的争斗,一旦造成大片死伤就很难恢复。所以很多年前,孟希寞就主张鼓励狐众学习人间的吃食,学着怎样将素食做得像荤菜,这座城池几乎是整个银狐地界里面学习人间最全面的了。”
  我咬了一口饼,吃出了羊肉:“可是人间也吃鸡鸭鱼兔啊,人间连狐狸都吃。”
  “真正在修行的是不会轻易被抓到的,而且越是高贵,越不会到人间。即使到了人间,也不可能被抓。”
  “师父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饼里夹着的羊肉是怎么来的?”
  “异类在境内犯了事就会被抓起来,轻罪到重罪,或断四肢,或是死,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逃不过‘死’字的。在红都城里尤为严苛。”
  “孟希寞定的规矩?”
  “不错。这座城里除了孟希莱,很少有乱子。当然也不至于到夜不闭户的程度,因为总有会狐灵防着孟二公子拐走自家的姑娘。”
  “听起来像是采花大盗。”我不假思索地说,“我答应孟希莱为他哥哥孟希寞做媒,晚些要去街尾的千酒阁,师父要一起去小酌几杯吗?”
  “你什么时候成酒鬼了?”
  “不是你说红都的某些酒可以恢复元气,比金子还值钱嘛。”
  “我怕你醉了,会有人在酒馆门口把你捡走。”
  我打着马虎眼:“红都除了我以外哪有人。”
  “早去早回。”
  我换了一身水红色衣裙,戴上帷帽,潇潇洒洒走向千酒阁。
  我心情颇为愉悦,路上又是蹦又是跳,拐弯时也未曾注意到什么,却被捉住了裙角。我大吃一惊跳开三步,撞入眼帘的却是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少女。
  我心生怜悯,取下发髻上的朱钗,俯下身子放到了她身前,又对她友好地笑了一下。她抬头看了看我,又放低视线在我足上。我亦低着头看了看自己精致的绣花鞋,随后发现她一双赤足。
  我脱了鞋端整地摆放到她面前,说:“为什么妖怪之中也有乞丐?”
  “小女不是乞丐,小女是从迷国逃出来的,银狐占领冰都以后赤狐的日子很难过。如今的妖界不是原来的妖界了,在天界监管下,就像人间一样,有了制度等级,不得随意杀生,衣食住行都得靠劳动获取。从前的日子温饱有余,但遇上了战争,我们这些贫贱的狐狸只好四处流亡。”
  “有趣,”我轻笑一声,“真是有趣。”
  我又问她:“你们平日都聚集在哪里?”
  “红都南边的林子里。”
  千酒阁前贴着招工启事,阁中雅致,各处摆着花式繁多的折扇,宾客满座,只空了一张桌。我举目四望,阁中都是女侍,来的多是男客。我落座以后便有女侍上前招呼,见我赤足,讶异地张嘴。我未及开口,她又转身去迎贵客了。未几,我嗅到淡淡奇香,抬眼见桌前来了一人。
  “四下满座,姑娘可否允许我与姑娘一桌?”
  我隔着帷帽看他,他一袭烟灰色的纱衣,身材很高,面容端方清俊,一头长发卷卷的,显出一些灰,看起来有些憔悴,一双碧绿的眼睛布了淡淡的皱纹,却仍是年轻的,年轻得就像山间清泉。
  “公子请坐。”
  他道谢之后,女侍送来一壶酒,他开始自斟自饮,眼睛却不离柜台,好像在等什么人。我仔细打量他,他眉宇之间是掩不住的高贵,又觉他与孟希莱相似,加上孟希莱曾说孟希寞时常来千酒阁,我笃定他就是孟希寞。
  我说:“公子是喜欢喝酒,还是觉得酒好喝?”
  他停下手中杯盏,眼神温和,声音却有些喑哑:“姑娘是外乡来的吧。”
  “入城不过七八日。”
  “姑娘来此处难道不是为了饮酒?”
  “实不相瞒,我喜欢上城中一位公子,为他才留在城中。听说他爱来千酒阁,就日日在这里等他。只要每天能看他一眼,喝水都是甜的。”
  “姑娘倒是直接。”
  “我还打算下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告诉他我喜欢他,问他喜不喜欢我。”
  “姑娘勇气可嘉,恕我斗胆问一句,姑娘不怕被拒绝吗?”
  “我担心城中有比我更有勇气的姑娘,她先我一步,万一抢了他去,我可是哭都来不及。”借聂小瑶一句话,希望她不会生气。
  “还是那句话,倘若被拒绝了……”
  “不开口永远不是你的。”我抢过他面前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烈酒下肚,我的胆子又大了许多。“人间的姑娘喜欢用哭闹上吊来威胁人,人间的纨绔喜欢强取豪夺,求而不得的时候难免要用些手段。”
  “姑娘心思奇特,我闻所未闻。”
  “其实喜欢上一个人,就跟得病一样,病来如山倒,你要想痊愈,就得找到药,心仪的那个姑娘呀,就是药。你想吞下她,就得让她跟你一样得病,让你成为她的药。”
  他笑了笑:“岂不是像瘟疫一样?”
  “公子俊逸端方,看样子又出身高贵,想是城中所有的姑娘都会对公子有非分之想。公子却在这里借酒消愁,岂不浪费?”
  “姑娘从何处来,言语如此有趣?”
  “公子来千酒阁,自在我眼前落座,不论饮酒说话,视线都不离柜台,公子是想见掌柜吧。”
  他也不恼,只是轻轻笑一笑:“姑娘冰雪聪明。”
  酒上了头,我一激动,翻身上了桌,阻了他正举杯盏的手:“不如我帮你啊。”
  “姑娘自己的事情还没有完成,就急于帮别人,姑娘的菩萨心肠应是方圆百里以内数一数二的了。”
  “大家心里都有人,互相帮助嘛。”
  “我听说近日城里来了一个不知面貌的姑娘,心思玲珑,诡变百出,帮着成了许多好事,就是你吧。”
  我眨了眨眼眸,说:“呀,被你发现了。”
  “你叫月牙弯?”
  我轻点螓首,说:“你可以叫我月牙。”
  他转过头看看窗外的月色,又对我笑了笑:“月牙姑娘玉成诸多好事,如今又将生意做到我这里,是为了在红都扬名,还是另有所图?”
  “为了钱财。”
  他笑意大盛,终于将目光贯注在我身上。“你想要多少?”
  “那得看公子心仪的姑娘在公子心中值多少了。”
  “我给你十万金。”
  我摇摇头:“对于一城之主来说,这个价码并不算好。”
  “我赠你十万金,你可以离开红都去完成心中所愿,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什么?”
  “这是我对你的馈赠,你无须偿还。”
  我大吃一惊:“为什么?”
  “你有了这些钱,就不用四处奔波了。你是好姑娘,应当不为钱财所困,应当无拘无束在这天地间。”
  “为什么?”
  “钱财皆是身外物。”他的碧绿水眸轻飘飘地眄我一眼,“月牙姑娘,你还是下来跟我说话吧,你这样居高临下,而且不让我喝酒,我不太舒服。”
  我讪讪地将手收了回来,准备下桌的时候,头上传来柔婉的声音。
  “城主大人一连在千酒阁待了半月,小女子对城主大人的关照感怀五内,但是城主大人带来这么多的随从,令红都城内的其他百姓来我千酒阁亦不能落座,小女子就不太开心了。”
  这女子的胆子真大。
  我一边慢慢悠悠下桌,一边抬头看是何方神圣。望见她容貌的时候我失了足,失态地骂了一声,整个人滚跌在孟希寞身上,还摔掉了头上的帷帽。
  任恩娘!
  我居然在红都见到了任恩娘!
  我不知是否被看见了容貌,匆匆忙忙地扒起地上的帷帽重新戴上,然后才从孟希寞身上爬开。其实我早该知道帷帽不靠谱,我应跟银狐学习幻化之术。我慌慌张张爬起来就跑,丝毫不理会他在身后喊的“姑娘留步”。
  我回到铺子里,跟躲鬼似的躲着。我拍了拍胸口,大口地呼吸,几声轻响从门外传来,我心内一惊,偷偷往门缝里瞧,见是师父,我才开了门。
  他容色平静:“你脸色不太好。”
  “不知道刚才孟希寞是不是看见我的模样了,幸好我跑得快。”
  “若是这样,那你不用怕了。”

☆、4。5

  我扭头看他。
  他自顾自的在桌边坐下,将一个卷轴摆到了桌上,故作神秘地说:“你打开看看。”
  我来了兴致,欢快地蹦跶到他身边展开了卷抽,我说:“这不是息紫萦嘛。你给我看她的画像做什么?喔,你是要告诉我,这么多年来你唯一动心的姑娘就是她吗?那你早些放弃吧,她可是对霍华燃执念甚深。欸!你不是知道的嘛。”
  “你仔细看看。”
  我睁大眼睛,凝注视线在画像之上,终于看到了重点:“为什么写的是我的名字,画像上却是她?是被动了手脚,还是碧云模的阴谋?为什么他不希望我被认出来?难怪孟希莱的家奴认不出我。照这个情况看的话,城里大多数狐众都是不认得我的。孟希莱知道我,大概是因为我劫了他的东西,他的家奴时谦告诉他我叫霍卿卿。对了,我方才在千酒阁见到任恩娘了。原来她就是千酒阁的老板,就是孟希寞心仪的女子。”
  “你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不累吗?喝杯茶吧。”
  我思索着,低头吹开了浮于茶水之上的茶叶。
  “我在你心中何曾如此没用?你应该想到,我既然带回了画像,就会给你一个答案。”
  我咧开嘴对他讨好地笑:“请师父不吝赐教。”
  “这画像是我无意中在茶楼中看见的,茶楼里的说书先生恰巧在说碧大公子在护城河边对你挺身相救的故事,拿了这画像来衬托。我心中疑惑和你一样,便买下了画像,拿着这画像去了一家来往客商最多的茶楼,经我查证,穿梭各地的客商除了去过迷国和禹国的,都一致认定画像上的就是霍卿卿,可见在碧宗其他领地都是一样的画像。这说明……”
  “这说明,我的真画像只在碧宗之外暴露。”
  “这也说明……”
  “能在碧宗地域里只手遮天指鹿为马,肯定是碧云模自己咯。”
  是个无月之夜,房中的蜡烛已被我吹灭,整个宅子没有一点儿声响。我入神地思考着碧云模的用意。胆子大到扇了息紫萦的脸,将高高在上的仙子变作碧宗地界里的通缉犯,究竟意欲何为?
  还有孟希莱,他明明知道我是霍卿卿,明明知道我是个危险的人,却不用拆穿身份来威胁我,反而跟我说金银珠宝可以不跟我计较,要我设计孟希寞与任恩娘相爱。最后是任恩娘,她不是禹国的臣民吗?如何摇身一变成了红都百姓,成了孟希寞心尖上的女子?
  我实在一头雾水。
  雷声响起,闪电掠过,整片天空仿佛白昼,往事纷繁复杂俱然显现在白昼般的夜幕下。我想起在金华城外被雷雨掠过的自己,一身是血,软弱仿佛蝼蚁一般。哥哥痛得发抖,告诉我我是一个人。我记得他的大红喜服被血浸染,开出一朵朵血染的花。
  我虚弱地靠在床头,映在铜镜之下的脸苍白病弱。
  我目光迷离,就着盛开的白光,想着哥哥的好容光,蹑手蹑脚下了床。
  我没有撑伞,一路淋着暴雨来到了千酒阁面前。夜深,又恰好下着雨,千酒阁中空空荡荡,只任恩娘独自在柜台上打着算盘算账,闪电之下,她腕上的银镯明亮耀眼。
  风吹烛火飘摇。
  她身姿丰腴,浓妆艳抹,笑容明媚。我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美艳面孔,无声地笑开。
  我没有进门的打算,偷偷躲在门边,暗暗张开了五指,凝聚灵力于掌上,正欲唤出雪域心,手却被一把攥住了。
  我轻声地跟他客套,笑容满面地说:“师父,这么晚了,你出来散步啊?要喝杯酒暖暖身子吗?我看这场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了。”
  身边的书生伸手为我遮了半边伞,一双幽蓝的眼瞳在耀眼天幕下显得炫目。
  “二位客官,外面风大雨大,进来躲躲吧。”声音娇滴滴的,正是任恩娘。
  我暗叫不好,却已被任恩娘拉进了千酒阁中。
  她执起青瓷酒壶将我们身前的杯盏斟满,酒液顺着壶颈流淌,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私下瞟了师父一眼,却发觉今夜他十分平和。从前我对花誉出言不逊他便要惩罚我,任花誉伤我,如今我要杀生,他却不说只言片语。
  “姑娘如果不介意,可以到恩娘房中换身衣服。”
  “不必了。”
  “那姑娘喝口酒暖暖身子,这是上好的花雕。”
  师父神色安闲,笑着问她:“任姑娘唱的是哪出?”
  任恩娘偏过头,笑着说:“恩娘不会唱戏,公子只怕是误会了。”
  我的嘴角勾了一下,虽然对任恩娘陌生地称呼师父为“公子”颇感吃惊,但这狐族天下间又有什么不可能的事呢?
  “多日前,任姑娘曾绑架我与徒儿,开始也是邀我们喝了几口茶,如今任姑娘要故技重施吗?”
  任恩娘眼中划过几抹淡淡的愕然。
  “恩娘从前竟是如此十恶不赦。不瞒二位,恩娘多年来受情爱之苦,活得并不快活,有幸遇到一位高人,剔除了往日那些记忆,对于从前恩娘已不大想得起来了。”
  我高兴地几乎要跳起来。
  师父默不作声,垂首把玩起手中的杯盏,若有所思。
  任恩娘举杯向我们敬了敬,又说:“恩娘做了不好的事情,所幸二位安然无恙,这里恩娘敬两位一杯,希望能尽释前嫌。以后只要二位想喝酒,尽管来千酒阁,恩娘愿请二位喝一世的酒。”
  我在心里暗暗发笑,真是的,喝酒哪里合我的心意了?
  “不用请我们喝一世的酒,你不是招琴师嘛,请了我吧。”
  “姑娘一看便知非凡,这等粗活怎么适合姑娘?”
  “你如果不答应,我就赖着不走了。”
  只听她慢慢说道:“酉时到子时,一共四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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