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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谁与共孤光-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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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尊处优跟我一样什么都不会呢。”
“我的确什么都不会。”
“至少你会投胎啊。你投胎投得好,父母是银狐贵胄,上面又有个好哥哥,又遇到银狐昌盛的年代,简直是好得不能再好了。哪里像我,坎坷得都要死掉了。”
“是吗?”
我觉得他有些奇怪,抬起头来,看到他闷闷不乐绷着脸,只好让着他。我粲然一笑,说:“你怎么啦?是下厨的时候受伤了吗?还是,你怪我偷偷溜了出去?”
“你终于发现了。”
“我不是好好的嘛,小家子气!”
“霍卿卿!”
他突然吼了一声,吓得我筷子都掉了,饭也没有咽下去。
“本公子看你受了伤,怕你身体太虚漏夜偷鸡摸狗为你做了一桌菜,你一句谢谢不说,反倒对我冷嘲热讽。”
我当时正含着一口饭,听到“偷鸡摸狗”四字忍不住笑了,喷了他一脸米粒。我不能自已,只好一边笑一边道歉,气得他拂袖而去。
“至于嘛。”我嚷着,也不知道他忽冷忽热是不是中邪了。
我闲得发慌想找点事做,顺便哄哄他,也算是对他几日来好吃好喝供着我的回报,于是去了厨房找了几坛酒,和杯盏一起搬到了院子里。院中有秋千一架,桌椅一套,还有满丛曼珠沙华,以及一棵绽满红花的千年树。因是地下,满天星斗与我无缘,我想着乌漆墨黑谁也看不见谁,又去殿中搬了十多盏十二连枝灯,施法将它们定在低空中,打了个手势燃起了灯火。
我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而后在秋千架下风风火火大喊一声“孟希莱救命”,又暗暗笑了一番,双脚一蹬,荡起了秋千。
他闻听我的叫喊火急火燎从殿中飞奔而来,却看见我在璀璨灯火之中快乐地荡秋千,一时间迷了眼,许久没有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以后对我一阵责骂。
“霍卿卿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跟我们不一样?没了灵力你就是个普通人,你不能打又不经打,地宫随便掉块石头下来都能把你砸个头破血流,你伤还没好就荡秋千,不小心摔下来又要十天半月,你知不知道担心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受?你明不明白照顾一个人不单身累心也累?你究竟是不怕死还是没脑子?”
我优哉游哉地在秋千上荡,对他的责骂充耳不闻。
“你给我下来!”
“你上来。”
“我再说一遍,下来!”
“你知道怎样才能把秋千荡得很高很高吗?我表演给你看。”我从秋千上站起身来,腾空而起,慢慢下蹲,至最高处再猛然站起,过了最高处后再下蹲,回到低处再猛然站起,循环往复,秋千越来越高,几乎都荡平了。
他在秋千架前几乎气疯了:“你给我下来!”
“你上来。”
“你快点下来!”
“我咬一朵花给你看看。”
当时的我哪里知道孟希莱的一片苦心,在第五次荡平秋千,欲要衔下树花之时,绳索霍地断开了一半。我在秋千上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抓住秋千索,却挡不住惯性坠落。我想自救,无奈十尺高度太低我来不及反应,我闭着眼,大叫孟希莱的名字,觉得大概要摔出个伤口撕裂了。
幸运的是孟希莱及时托住了我。我在他怀中拍了拍他的脸,点点头说:“你也并不是一点用都没有的嘛。”
他将我轻轻放下:“你究竟想干什么?”
“喝酒之前给你助兴啊。本来想拉你一起的。对啊,还有那些烛火,是不是很美很亮?”
他拿手掌在我眼前晃了晃,煞有介事地说:“有病要治啊,霍卿卿。”
“我觉得正正好啊。”我发自肺腑地说。
“这种亮度,是要闪瞎狐眼的。”
“那你瞎了吗?”
“我看你快瞎了。下一回去库房弄些夜明珠出来,盛在红琉璃中,那样的光度最舒服。”
“财大气粗。”
他心情果然不好,一杯又一杯,直到坛子见了底。他酒量也算不错,眯了眼睛红了脸,偏是没醉。
我执起石桌上一个杯盏,玩味道:“除了女子,平时你都玩些什么?”
“没有别的了。”
我暗骂他好色之徒,嘴上却没有说什么。
“你知道蹴鞠吗?就是用羽毛填充在皮革里面,做成球状,左踢右挑,宛转盘旋,你变一个出来我们玩玩,你若是输了……”
他神色莫名地说:“你又是荡秋千又是哄我喝酒,现在又要和我蹴鞠,究竟意欲何为?”
“我就要去京都了。我想赢了你,让你告诉我碧宗的情况,顺便借我些下属用用。”我正经地说。
“你看我好骗?”
“不是,我以为你喝酒以后特别不一样,好像比较好说话。”
“每日这样拐弯抹角,你不累吗?”
“我若是直言,你会答应吗?”
“不会。”
我问:“所以你玩不玩?”
“弹棋。我们玩弹棋,只要你赢了我,关于碧宗的任何事情,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说的!”
他轻轻抬手,宽大的袖摆抚过桌面,桌上便现出一个正方形的棋盘。棋盘中心高隆,四周平如砥砺,如天圆地方。两人对局,各执十二子,由玉制成,一半红色,为贵子,一半黑色,为贱子。玩棋之人大多先用贱子去击触对方,不得以才用贵子。
他说:“先说好,不得用灵力。你赢了,我再将孟家安插在京都朝堂的所有狐灵名单告知,任你差遣。你若输了,不得去京都。”
我正摆弄棋子的手瞬间撒开来:“那我不玩了。”
他摇摇头笑了:“开玩笑的。你若输了,拜我为兄长,以后将孟家当作自家,将我和我哥视作亲人,不得出手相害。”
“这还差不多。”我说着便伸手。
他在棋盘之上拦下我的手,定定地说:“我是认真的。”
我从未见过他如此严肃,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4。18
一局下来,我只击落他一子,还是他口口声声让我击落的。我不服,辩说三局两胜,又满盘皆输。我气得差点把棋盘掀翻。
他伸手拦阻,说得好不得意:“你不会想说五局三胜吧。”
“我不服。”
“那你说要怎么?”
“你变一副叶子戏出来。”
他打了个手势,变出了一副金子打造的叶子戏,牌面精美奢华。
“富有四海就是富有四海,连副叶子戏都是金子打的。”
几圈下来,身无分文,连头上的金钗都落到了他手中。我撇着嘴,生气极了。
“我哥给你的十万金你都输了,接下来是不是要把从我这儿劫走的金银珠宝都吐出来?”
“都说了是时谦主动送我的!”
他微微勾起唇角:“还有选官图,玩不玩?”
“不玩了。”说着我扔了一地的叶子戏。
“你牌品真差。”他说着又饮了一杯酒,“本公子七岁开始玩三界的游戏,几百年间什么流行玩什么,玩到透,玩到烂。弹棋也好,叶子戏也罢,就是选官图都比你这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多玩了十几年。你以为我喝多了就好欺负?”
“你根本没喝多。”
“我看你今夜蠢了许多。”
“可能是彻夜未眠,脑子有些不灵光。”
他的手越过桌子伸了过来,摸了摸我的头,故意将我的发弄乱:“输了就叫哥。”
我白了他一眼:“哥。”理一理我的发,却发现发髻上多了一点东西,摘下来一看,却是一只彩凤金步摇。
“这是本兄长赠你的礼物,好生贵重,你可千万不要弄丢了。”
自此,我矮了他一头。
三日后的清晨,我在春玻殿中的绣床上睁开朦胧醉眼,却见手正被人握在手中。我以为孟希莱喝醉酒轻薄我,正想训他身为兄长如此轻佻,却注意到他铺在我手背上的黑发,卷卷的,有些灰白,有些可爱。我扭过头,正是孟希寞。
他罩着烟灰色纱衣,倚靠着床头沉睡,眉头轻蹙,好在端方的面庞微有血色。我看着他,突然觉得很安心。假如世上没有霍因宗,嫁给他做城主夫人也不错。有权有财又有心,美上天了。
我慢慢坐起来,悄悄伸出手抚平他的眉头。指腹抚过他细腻的眉,抚过他灰白的鬓发,又抚过自己心口,心如小鹿乱撞。我觉得我大概是想我哥想疯了。
他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目不转睛地看我,我尴尬地红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终归是我败下阵来。我假装不曾对他做过什么,笑了一下。事后一想,他都吻过我了,我摸他几下又怎么?
我说:“你来了啊。”
“我来接你回家。”他握住我的手,“以后我哪里都不去了,就陪在你身边,给你做护卫,好不好?”
“啊?”我哭丧着脸,“你连我都打不过。”
他不置可否地看着我:“以后我勤加修炼就是。再不济,我还有很多护卫,还有一支军队,一定能把你保护得很好。”
我不以为然:“你的军队还是陪我玩游戏吧。这几日我输给阿莱好多金子,一定要赢回来。不过他这几日将我照顾得很好,你要好好奖赏他。”
“他能照顾好你,我也很意外。”
他笑了笑,又看了我一眼:“我都知道了。”
“你都知道了?”我愣了愣,又觉不会那样倒霉,“知道什么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歉意。“我与芈家有亲,实在没有办法。月牙,我保证没有下次。”
我定定地望住他,半晌,突兀地笑了一声:“不过是个孩子,我胸怀广阔,不与她计较。”
“谢谢你。”
“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如你所说,你是红都城主,身居高位,你有金雕玉砌的宫殿,有骁勇善战的军队,还有用之不竭的财富,又俊雅端方,就连老妇都会为你着迷,阿莱说城里的姑娘要么喜欢他,要么钟意你,我要你答应我……”
他打断我的话,诚恳而深情:“好,我答应你,只喜欢你一个,只对你一个人好,别的姑娘看都不看。”
“不是,我是要你答应我,万一将来真有痴心女子害了我,你只许伤心三天,然后开开心心地过下去,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他带笑的脸孔僵了一下,眉头又皱了起来:“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
我只好又伸手抚平他的眉头:“我还不许你皱眉呢。你皱眉的样子真丑,根本配不上我。”我嬉笑着抬起他的下巴,用指腹弯起他的嘴角,“这样就配得上啦。”
他终于半真半假地笑了。
我一转头,见殿中梁柱后有一截深红色的衣料。我认出是孟希莱,就开口喊他。他这才从梁柱之后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个莹白的瓷盅。
我一下子从绣床上跳了下去:“是什么好吃的?”我掀开盅盖,“蒸梨。”
孟希寞说:“生津润肺还解醉,适合你这个醉鬼。”又看向孟希莱,眼中情愫莫名:“这一套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他只是笑笑不说话,将蒸梨摆到了桌案上。
“我就说阿莱将我照顾得很好吧。”
孟希寞将我接回红叶宫,一路上浩浩荡荡,生怕红都有谁不知道似的,但其实在去往红叶宫的路上根本没有狐。
我心内疑惑,轻飘飘地眄了身侧的孟希寞一眼,却没能躲过他的捕捉。
“你在想为何我要如此大的阵仗?”
我点点头。
他说:“路上虽没有狐,但我们身边却有,他们会将今日所见所闻宣扬出去,而后整座城池,以至狐族天下都会知道我待你如珠如宝,他们觊觎夫人之位的时候就会先掂量掂量。”
他这么说,我很歉疚。
“可是真心喜欢你的女子不会在意这些,她们的家族也不会在意这些。”
“我先表明态度,这样你身边的危险会少很多。”
“可是……”
“我还会向狐主请求为我们主婚。”
我一脸愕然。
他又说:“月牙,这只是权宜之计。只要狐主金口一开,承诺为我们主婚,包括芈家在内所有可能伤你害你的狐族各宗就不会也不敢再与你为敌。即使芈伯父再寻外援,他们也断不敢动你一根头发的。”
他说出这样一番话,我却胆战心惊。
我说:“碧云模真有那么大的能耐?”
“若是他能耐不大,何以年岁最小却是碧宗宗主,又如何在短短三百年间一跃成为千狐主?”
“我听说他有一样宝物叫碧扇,你见过吗?”
“自然见过,他平日总是把玩在手里。据说那是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天地灵气产出的一把宝扇,可呼风唤雨,产冰火雷电,原是天上之物,不知什么缘由落到了他手中。”
“他有什么喜好?厌恶什么?”
孟希寞眼神莫名地看着我,我随即笑着说:“我担心将来要与他打交道,犯了他的禁忌就不好了。”
“这些年狐主极少管银狐之事,多由大公子碧云间代劳。他喜欢住在京都外的七爵山上,有时睡在雪地里,平日也不爱吃喝玩乐,日子过得很清静。即使是攻城略地这种大事他都极少出面。今年一连挑起的几场战事都是大公子做的主。”
“岂不是跟隐居差不多?”
“近年来确实有这种趋势。”
“他可有娶妻纳妾?”
“据我所知,没有。不过他手下有七个侍女,唤作‘玲珑七心’,个个如花似玉。”
“那他可曾与哪位姑娘过从甚密?”
“有机会你可以自己问他。”
回到红叶宫以后我见到了时谦,我对他劈头盖脸一顿责骂,他却告诉我那夜他赶回宫中派了众多护卫在山间搜寻,遇到了采草药的孟希莱,是孟希莱遣返了他们,并禁止他通知孟希寞。
“搞什么鬼?”我嘀咕着。
我风风火火地跑去找孟希莱。我到的时候,他正倒在殿前的台阶上对月饮酒。
“我问你,你我遇袭当夜时谦明明在山间找到了你,你为何只字不提?你不让我回红叶宫,又不让你哥知道,是何用意?”他不回应,我只好用力地推他一把,几乎要把他手中的酒坛子撞翻。
他一伸手,轻易捞了回来,仰着头又往嘴里倒。
“你快点说啊。”
他扭过头来,眼神似醉未醉:“你不是聪慧过人吗?仔细想想。”
我又狠狠推他,嚷嚷着:“你不说,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他斜着眼瞟了过来,一派登徒子的作风:“你能对我怎么不客气?”
我四处张望,见他身后的寝殿中有五彩缤纷的光,便起身蹿了进去,才发现是最初时谦赠我的雪露,七彩的琉璃瓶在灯火之下闪着光芒。我朝着外面嚷嚷:“你若不说,我就喝光你的雪露,让你哄不得姑娘,讨不了欢心。”
“拿走吧拿走吧,顺便把我的人也一起拿走吧。”
寝殿正中央的桌上摆满从京都搜罗回来的锦衣,我贪心又起,拿起一套衣裳比了一比,又想到孟希莱与师父的身形相似,就将所有的男装都抱到了怀里,连带着雪露一起打了一个包袱,随即下山去找师父。
我到的时候,师父正在书房里执笔着书,烛光下身姿翩然。他看我推门进来,优雅地放下手中狼毫,道:“你回来了。”
他从不这样说话,带着显山露水的柔情与宠溺。
我愣了一下,心内好奇,嘴上却附和他:“嗯,我回来了。我还给你带了好喝的,好穿的,你快试试。”
“伤好些了吗?”
“有暖暖护体,恢复得很快。”
“我给你的计划做了一个小小的改动,还替你找了一个天衣无缝的戏子。”
“谁?”
“任恩娘。”
☆、4。19
我缓缓落座在茶案前,斟了一杯茶,茶水顺着壶颈流出,我猛地反应过来,意外打翻了茶盏。
我将目光移到他幽蓝的双眸上,语声淡淡的:“我好像从未跟你提过我的打算。”
“孟希莱。前两日他来找我,因他实在不能辨别你所言之真假,我告诉他,他可以相信你。”
我心中暗骂孟希莱,平静地呷了一口茶:“你怎么知道我没有骗他?”
他举眸望向窗外的月,淡淡地笑着:“你这么怕麻烦的人,在香袭人到手之后应该立马收拾包袱走人才是。之所以还留着,是因为事还未完。”
我点点头。
他唇边笑意袭来,微微偏过头看我,说:“你能这么做,我很高兴。”
“他实在很好,好得我愿意大费周章给他一个好的结局,我甚至怀疑自己爱上了他。”
他已起身向我走来,听到最后一句话,在我身前堪堪顿住脚步。他神情严肃得骇人,看了我好一会儿,才轻轻启唇。
“卿卿,你有没有想过,若霍因宗救不回来,你会怎样?”
我一时失神,手中复又端起的杯盏蓦然掉落,“啪”一声,漫出了一片水花。
我总觉得师父另有所指,却不愿相信,倔强地说:“不会的,就是拼了命,我也要拿到碧扇。”
“其实孟希寞很好。”
“他再好,也不是霍因宗!”我偏过头生气,“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拜你为师,你什么都给我,包括碧扇。我现在只想要碧扇,只需要碧扇。”
我哪里想到此时我的嘴脸有多么可恶。我逼迫着疼我爱我的师父,就像个六亲不认的禽兽。
他幽蓝的眼眸无波无澜,淡淡地看过来:“即使我告诉你霍因宗回不来,你也不会信的,对吗?”
我没好声气道:“你是不是怕了碧云模?”
“你从没有信过我。”
我抬眼想要顶嘴,却注意到他神色之间的愁绪,比任何刀剑都要伤人。我艰难地张着嘴,却说不出一个字,也不敢再说一个字。我怕我伤透了他的心他就会离开。他不像孟希寞,他有理智。
我们互相对视着,许久许久,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要知道,我允诺你要做到的那些事情,是因为我疼爱你才去做的。”
他说完似要离去,我下意识地捉住他的袖摆,想道歉却拉不下脸。他等我许久,还是甩袖离去。而我在他迈出门槛之时还添油加醋:“明明是你答应人家的,到头来又说七说八,到底想怎么样嘛!香袭人我可没让你费一丝功夫!”
我以为我这样说,他就会留下来跟我争辩。但门迅速从外面重重地关上,就像刮过一场狂风。
我立时闭了嘴,睁着大眼睛,一脸无辜地嘟囔:“干什么非要人家跟孟希寞在一起嘛?我是人他是狐,我们成亲一样要受天谴,更何况我根本就不喜欢他!你懂不懂嘛?”
虚空中传来他的嗓音:“是你不懂。”
“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我耐心等着,却再没有回音。我气急:“灵力高了不起,连话都不愿意跟我说了,你走走走,走了就别再回来!”
他真的一夜未归。
我在书房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躺也无处躺,强撑着到半夜,趴在茶案上就睡着了。
醒来时天光大亮,我迷迷糊糊地环顾书房,书房空荡沉寂,只有微风拂过书页发出的声响。我一边叫着师父,一边在宅子里寻找,却连个鬼影都没看到。我很焦虑。
我静坐在廊檐下发呆,也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迈出大门的,一路上痴痴傻傻地对着线串儿说话,若不是任恩娘拉住我,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来了千酒阁。
我问她:“我师父来过吗?他……他……他昨夜跟我吵架,然后就离家出走了,真是小孩子气。我找了他一个早上,还是找不到他。”
“霍姑娘放心,燕先生那样疼你,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你叫我……霍姑娘?你想起来了?”我这才注意到千酒阁门可罗雀,不但女侍,就连酒坛子都不见了,“这里,不开了吗?”
她从屋后搬来一坛子酒,邀我坐了下来,为我斟了一杯酒。
“霍姑娘和燕先生离开以后,恩娘在迷心小栈等来了碧大公子,他神通广大竟知道我心中所想,帮恩娘锁住了想要遗忘的记忆。恩娘忘记以后,时时刻刻都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才回到红都重操旧业。从前恩娘以为只要忘记了,就能开心自在,哪里想得到撇去了回忆我的心就跟缺了一块似的。难怪人间常问情为何物。”
“我不明白,我以为你出身禹国。”
“恩娘生于红都,是银狐。二十年前离开红都,想走遍天下做个闲散之狐,孰料在迷国与禹国边境遇到了战火,我搅和在战火之中救了许许多多的赤狐与镜狐。都怪天界定下的规矩,把妖界弄得像人间一样。”
“你救了他?”
她摇摇头,摩挲着腕上的银镯:“他跟我一样救着那些受战火荼毒的狐灵。他不爱战火绵延,他最喜欢的就是在自家院子里摆上一套茶具,悠闲地品茶赏花。他有菩萨心肠,为了那些被丢弃在战场上濒死的狐灵,不惜损耗自身修为助他们复原,出资送他们返乡。离别那一日他硬将银镯塞到我手中,说是传家之宝,我吓得退开,哪有随随便便将传家之宝送给姑娘的?”她大概真的觉得好笑,所以笑出声来。
“后来呢?”
“后来他在星野的战场上被赤狐流火所伤,我以为他是活不成了。我四处寻医,求神拜佛,拖延了一个月,却没能救回他,为他举行火葬的那一天他却活了过来。他从炽热的火焰中走了出来,毫发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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