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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谁与共孤光-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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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云引轻嗤一声,说:“说得就像千里寻夫似的。”
  “我师父那么厉害,应该找一个顶好的女子,貌美心慈,琴棋书画诗酒花,柴米油盐酱醋茶,还有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关键时刻能帮得上他,还能给他生一窝小狐狸,围着他爹爹爹爹地叫,哄他开心。”
  碧云引笑开了:“这哪里是女子,分明是女神。”
  “只有女神才配得上我师父。”
  “哟,我还以为霍大小姐眼高于顶,眼里是不会有女神这种东西的。原来霍大小姐也有认为自己不够格的时候。”
  “我师父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当然要配这天底下最漂亮最善良最纯洁的姑娘。”
  “是吗?”
  “他才十八岁,比我大两岁,生得比你成熟一些,也是好看的。总是一副书生打扮,刚开始认识他的时候他神神叨叨的像个小孩儿,后来我才发现呀,他是鬼狐,是比你们银狐还厉害的鬼狐喔。”
  碧云引立刻发现了什么似的对我说:“鬼狐?你说的不会是原来迷国的国师燕狄吧?”
  “对啊对啊。”
  “我们碧宗想杀他很久了。”
  我噤声,警觉地看着他。他难得的正经。
  “本来他不跟我们作对,我们也无意为难他。只可惜近年来他明里暗里破了碧宗很多局,害我们扩大版图的计划推迟了。他活着,终究是心腹大患。”
  “人家势单力薄,你们何必苦苦相逼?”
  “燕狄……”他哼了一声,“此子有令人过目即忘的本事,所以这几年来次次都能逃脱碧宗的追捕。据说鬼狐还有一些不传之秘术,你可学到一些?”
  我讪讪地笑他一说正事便老气横秋:“学到一些皮毛。”
  他全然不信:“那你可曾从他那里听说过销魂之术?”
  我心下一惊,说:“倒是听过,不过师父说他修行时日尚浅,施不出这样高深的术法。”
  “那他可曾说过谁会?”
  我摇摇头,说:“我也很想知道。你有亲朋好友需要?”
  “是五日之前,红都孟二公子发来书信托我打听的。”
  他可从未跟我提起。
  我试探地问碧云引:“你同他关系很好?”
  “三十年前我夫人患病,得他送来灵药,才多了三年可活。我曾许诺有朝一日还他这个人情,他提什么要求都可以。”
  “你成过亲?”
  他扯了下唇角:“我活了三百多年,成过亲有什么好奇怪的?”
  “那你膝下肯定有不少子息咯?”我不让他回话,抢先说了下去,“你活了三百多年,没有儿女才是奇怪。”
  “你……”
  我低头偷笑,不说话。
  世间万象,哪有笃定之理?你看那孟希莱,平日里吃喝玩乐,尤擅挑动女子芳心,表面看来只对女子有害,哪里想到玩世不恭的俊脸之后,竟有高深莫测的灵力。他戴着面具,扮作纨袴膏粱,内里不知有什么阴谋诡计?可见看人不能看表面,看狐要多看三遍。
  “明日你见到他,记得帮我问问谁能施销魂之术。”
  我点点头。
  “还有,我想要知道他能不能……能不能……”
  他吞吞吐吐的神情我看着实在不忍。我皱眉,紧紧地盯着他:“能不能什么?”
  “没有。”

☆、5。5

  河流最窄处仅二十米,对于身形庞大的银狐碧云引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只是我们越过红河之后,被一道结界拦住了去路。
  “果然被设了结界。明明外人到了七爵山使不出灵力,他也依然防着,看来防的是自家兄弟。不愧是我家老七!”
  我与碧云引立在灵昀渡前,脚下有可一步跨过的溪水。
  我茫然地看向对岸,却一步都难以迈过。
  “你破不了吗?”我问碧云引。
  他伸着手在面前摸索,也不回话。我安静地站在一边,从袖子里摸出《燕狄游记》,一目十行,翻找着关于结界的有关叙述。
  “原来碧云模的扇子还有这等作用,师父不愧是师父。”
  我迅即从另一边袖子里抽出碧扇,一手抓着碧云引的腕,先让碧扇通过结界,碧扇被结界所吸引,令我能带碧云引一起穿了过去。
  我摇了摇手中的碧扇,得意洋洋地说:“没有什么事情是我师父解决不了的。”
  “你如此崇拜他,不如嫁给他。”
  “我才不要祸害他。”
  他好笑地哼了一声。
  结界之后是一片翠绿山林,随处可见奇峰怪石秀洞碧池。因不知师父具体方位,我与碧云引又在林间摸索了几个时辰。碧云引说灵昀渡谷坡陡峻,岩石坚硬,可以藏人的地方很多。既然碧云模选择的是“囚”而不是“杀”,那么我们就有充足的时间。想必师父一早就料到了。可我依旧忐忑不安。
  “我拖延一天,师父就多受折磨一天。”
  “或许老七没你想的这么坏。”
  一个带着前世咒怨而生、许愿来生为狐复仇的男人,哪能用“坏”来形容,简直是“变态”!
  我在林间奔跑,跑得气喘吁吁。我恨极了自己弱化的双眼,我怨自己不能有狐的灵巧四肢,不能像碧云引一样在山林之间目光精准,快如闪电疾如风。
  碧云引劝我:“你歇一歇吧,太阳都要下山了。”
  “你想一想,从前碧云模囚禁仇敌都选在什么地方。”
  “碧宗从没有将犯人带回七爵山处置的情况。”
  “那……按照他的性子,会把犯人囚禁在什么地方。”
  “大小姐,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哪里知道他是什么想法。”他顿了一下,“对了,刚才指引你用碧扇破结界的是什么东西?”
  我走在各种各样的山洞里面,漫不经心地回话:“是我师父所着的书。里面有不少奇异的术法,你想借阅的话须经过我师父的同意。你放心,我会帮你说话的。我师父最疼的就是我了!”
  他半晌没有说话。
  “早知道你对鬼狐秘术有这么浓厚的兴趣,一路上我也不必对你敛着脾气了。”
  “你这丫头,简直是天底下最势利的人!”
  “世道本就如此,人心本就如此,我更是本就如此。”
  “你这样活着,心里肯定很苦吧。”
  这是孟希莱曾说过的话。当时我不曾回答他,现在我对碧云引说:“是,我过得很苦,虽然锦衣玉食,又貌美倾城,俨然是公主的样,但是我心里真的很苦。从小到大四处躲藏,知道真相以后又心惊胆战,等到十六岁,好不容易可以跟心之所爱成婚,却又失去了他。遇到师父的时候简直就像遇到了救星,他照顾我,帮助我,事事以我为先,甚至不顾性命护我,我黑暗的生活终于迎来一丝光亮,可是碧云模又从我手里抢走了他,我又一次一无所有。”
  他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跟在我身后,说:“原来这对霍大小姐来说就是最大的苦啊。我没见过世面,以为吃不饱穿不暖才是大苦。”
  “你自有你缺的东西。”
  他点点头:“燕狄那般厉害,难道不曾给你留下线索?那本书,不是死书吧?”
  我惊觉,脑中闪过于花都之时在《燕狄游记》尾页写血书与师父联系,我转过头对碧云引说:“有刀吗?”
  “你不会是想捅我吧?”
  我白了他一眼:“你再不把刀拿出来,我真的要捅你了。”
  他随手变幻出一把匕首,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递到我手中,说:“别捅我啊。”
  我再次从袖子里摸出《燕狄游记》,在碧云引诧异的目光下,我将书翻到最后一页,欲用刀割破手指写血书,上面却惊现血红七字:“灵昀渡火山口湖。”
  我高兴地眼泪都快掉出来,我喃喃自语:“他还能写字,他还能写字!”
  “会写字有什么奇怪的,我也会写啊。”
  “火山口湖在哪儿,快带我去!”我扭过头瞧他,却见他已幻出原身,双膝跪地等我攀上脊背。
  沿途是遮天蔽日的密林,出了密林,眼前豁然开朗,一道宽有数百尺的深沟,蜿蜒曲折,如云中神龙,难见首尾。朝下望去,两侧绝壁陡立,熔岩如刀劈斧削一般,既像石又像土,上边是黑色的火山灰形成的陡坡,下面则是灰色火山熔岩形成的峰林,连绵不断,跌宕起伏,而不见阳光的谷底涌动着一条溪流,在阳光映照闪着晶亮的光,水声潺潺。
  “抓紧了。”
  “你不是没来过灵昀渡吗?为何路线如此清晰?”
  我正说着,他已一跃而下,我尖叫着随他落在溪流中。他淡然开口:“我虽没来过,但我的眼睛看得远啊。我只要抬起下巴远眺,就知道哪里有山水。”
  “那你还不快点!”
  “你现在试试看能不能催动避水诀。”
  “我入灵昀渡时已试过了,半点灵力都使不出。”
  “本来我想经由水底到火山口湖的,现在只能从水面上走了。”
  一路上我并不明白为什么碧云引选水路不选陆路的原因,直到听见两岸异兽的吼叫。
  “水里头不会有什么怪物吧?”
  碧云引急速飞跃在溪流之上,闻言发出一丝尖锐的笑:“我倒不是怕危险。这是老七自个儿的地盘,若是跟岸上的生灵起了冲突,他势必能迅速感应到。之所以选择水路,是因为在水下行走安全又隐秘。你不能催动灵力,我又无法在水中护你,只好选择在水面行走。”
  我嘴上不说,心中却觉得他行事缜密,考虑周全。
  他又说:“过了这条河,我会攀附岩壁而上,你最好抱得我紧些。若是掉下去划伤了脸,可别说我妒忌你倾城美貌。”
  我闻言紧紧抱住了他的脖颈。我说:“你跑快些,不用管我。”
  熔岩绝壁很高很陡,越往上走,刺鼻味道越来越浓,不多时,已见白烟冲天而起。我们是上风向,白烟扑面而来,遮天蔽日。
  “这里,”我被呛得咳嗽不停,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这里怎么会有硫磺?”
  “该死!”
  “你带的什么破路?是不是想我客死异乡?”我咳得满脸通红,心肺都在抽痛。
  “这是捷径,捷径!你忍忍就好。”
  我慢慢伏低,整个脸埋进他的皮毛里。他以为我晕了过去,直叫嚷着:“霍卿卿,你别睡啊,再过不久就可以看见蓝色的火焰,璀璨的星空!你再睡,掉下去我可不管。”
  “你这个笨蛋!”我低低地吼了一声。
  我们攀岩而上,又俯冲而下,来到这一汪宁静的深邃时,天空已呈现漫漫星河。深蓝的天幕,无边的星月,还有天际蓝色的焰火,湖水与天一色,神秘可怖。
  我在熔岩下寻找师父的踪影,又叫碧云引感知周遭的生气。他追在我身后嚷嚷:“防着点,这可是火山!”
  我漫不经心地说:“它不是死了万万年了吗?”
  “人死都可复生,火山为什么不能?”
  我也不管他,火急火燎地搜寻每一寸土地,在湿滑的苔藓上跌倒又若无其事站起,整个人蓬头垢面。所幸此处并无异兽,我的搜寻安全隐蔽。
  碧云引在我身后说:“往北面去。”
  半盏茶后,我在背面的熔岩壁上发现一处山洞,我正欲扒开枯藤,却被碧云引拦了下来。
  他拉住我的手臂,面容沉静,他说:“你听,里面有岩浆翻滚的声音。”他又上前几步,伸手摸了摸岩壁,又说:“有些烫手,你懂的吧。”
  我吸了一口气,迅即扒开枯藤冲了进去。
  眼前是一片火海,熔岩缓缓流动,表面罩着一层黑灰色的黏壳,绽着火红的光。
  我呆立原地,看着这腐朽的山洞充斥着红色的“火焰”,如同欧赫茨在血家堡种下的噬人火海,如同地狱一般。我整个人血气上涌,被炙烤得满脸通红,甚至脚底都有被灼烧之感。
  我一步都踏不过去。
  碧云引不知何时跟了进来,按一按我的头,自己朝前走了半步,离流动的熔岩只有毫厘。
  “你看着。”他说着,用一只脚迅速踩了一块熔岩,又迅速收了回来,只是鞋底与岩浆接触的刹那间,烧出了一串高高的火花。
  我惊得连连倒退。
  “若我这脚抬得不够快,我整个身子都会陷进岩浆,高温会使我体内所有的水分迅速烧开,形成一种汽,在我体内爆炸。”
  我不觉又退后一步。
  “在这种温度之下多日不死,难怪碧宗视鬼狐为不可不灭之大敌。”
  “你看见了什么?”我揪着碧云引的衣襟,“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见?”
  “你师父……”他缓缓抬起手,指尖远远地对着身前澎湃的火海,“他被钉在了岩壁上。”
  我胸口一窒,仿佛有什么东西支离破碎。这一刻我没有想到真假,我只是觉得自己快要失控了。
  待我揉眼睛努力瞧着远处岩壁,看清师父生死难辨的脸庞,还有他披着孔雀服满身血污的躯体,我突然觉得这几个月来支撑我的所有力量瞬间流失了。我忍着上涌的血气,却止不住一口血从喉咙喷了出来。
  “霍卿卿!”
  我捂住自己的心口,觉得这里有点痛。
  “霍姑娘,你还好吧。”碧云引上前来握住我的手,神情难得的严肃。
  我紧张地回握住他的手,我问他:“六公子,你可曾与谁结仇?”
  他摇了摇头,不声不响。
  “你可能想象,是怎样偏执的心肠,才能恨一个人恨到连她身边的人都不放过?”我默默地盯着他一双翠绿的眼眸,“我原以为,恩怨纠葛是不该殃及无辜的。”
  “霍姑娘说得对。”
  “我有一句话想托六公子转给碧云模。”
  “霍姑娘请说。”
  “你告诉他,即使他赢了,赢的也只是我这个霍卿卿。”
  “霍姑娘!”
  他想说点什么,我却没有给他机会。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何时冲了出去。我什么都没有想,我只是单纯地想要抓住他,最快地抓住他。
  师父,你待我的好我从未忘记。
  师父,我来救你。
  

☆、5。6

  我在风中笑着,趟着火海,高温炙烤着我的脸庞,我觉得整个身子自下而上被灼热的岩浆吞没了。我感激这是一片火海,而非蒙蒙黑夜。这炫目的红光能让我看到他,看他最后一眼。
  我仿佛可以看见自己的肌肤蜿蜒而出一道道红色的“枝丫”,就像一瞬之间衰老了。
  我盯着熔岩壁上的师父,无声地说:“师父,若卿卿先死了,会在幽都等你的,不会让你孤单的。”
  我总以为自己福大命大,不致早死,当火海光芒大盛,天旋地转,我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十六年光阴,终究是不够的,我还没有活够啊。我像个孩子一样大哭,觉得自己和师父可怜极了。
  我一步步地走着,见自己仍未死,又大着胆子朝前走了几步。除了觉得自己容颜逐渐腐朽,四肢缓慢萎缩,并无任何不适。我以为,我会变成一个老太婆。
  我默默地安慰自己,变成老太婆也好,至少我能安分地做一个好人,能有平静的人生。
  我走了很久很久。碧云引在身后叫我,叫得欢天喜地。我以为他乐见我死,正欲诅咒他,毕竟临死的诅咒最为有效,一回头却见身后火海已然化作瘫软石灰,再回头,师父已从高高的熔岩壁上坠落。
  我是美是丑,这又是怎么回事,统统都不重要,只要师父还活着。
  我知道他还活着。
  我跪在他身边,摸着他青色孔雀服上繁复的花纹,虽然脏兮兮的,但我觉得安心极了。
  原来,我这样喜欢你。
  碧云引正帮着把脉:“老七下手真够重的,什么都打烂了,偏要留他一口气。”
  我忍不住冷笑了一声:“那真的谢谢他了。”
  “他是想你……”他一字一字咬得清楚,“亲眼看着你师父死。”
  我急得瞪他:“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他握住我的手,我乖乖地没有半分挣扎。他说:“方才的或许是幻术,也或许是老七突然收手,但他对你师父做的,却是真真切切的。你知道,鬼狐最怕伤的就是魂魄,老七却偏偏挑他的魂元下手。你师父本事大,撑了几日魂魄还未散尽,恐怕就是在等你来。你既肯为他舍了性命,不在乎为他折寿吧。”
  魂元,是魂魄留存之地,魂元破了,魂魄便无栖身之所。
  他看着我,圆圆的眼浮出揶揄之色:“虽然你现在很痛苦,但不知怎的,看到你这副样子,我竟觉得很痛快。”末了又补充道:“我替那些被你伤过心的男子觉得很痛快。”玉一样的人儿,却说出这样残忍的话。
  我看着他,苦涩道:“这或许就叫报应吧。”
  我脸色发白,唇已被自己咬出深深的齿印,声音却很平静:“你说要怎么做。”
  眼前,是清冷孤寒的湖泊。湖水呈现神奇的深蓝色,就像师父的瞳仁。天际边是一簇簇的蓝色焰火。
  碧云引立在岸边,手里正捧着从我袖中偷走的《燕狄游记》。在这之前,他告诉我,书中有一共享魂元之法。只要我将自己的魂元割舍一半转给师父,可保师父魂魄不散。从此以后,师父与我同寿,共担生死,平摊伤痛。
  碧云引问我:“你想好了吗?若是不小心夺去你全部的魂元……”
  “不会的。我的魂元很强大,还有圣器支撑,不至于的。”
  “值得吗?”
  我愣了一下:“如果你在做一件事之前问自己值不值得,那么这件事在你心中原本就是不值得的。”
  “如果他不愿意你为他牺牲呢?”
  我说:“他不愿意是他的事,我救他是我自己的事。”
  我远远地望着七爵山的方向,声音无丝毫起伏:“若是不小心放了另一个霍卿卿出来,还请六公子立刻杀了她。”
  “为什么?”
  我冷然笑了一下:“这是碧云模的报应。”
  他竟无言以对。良久,终于反应过来,眼里一片疑惑:“那又有什么用?你都消失了。”
  “我这个人,一向较真,对于害过自己的家伙,绝不宽恕,更何况他害的是我师父。”
  “书里还说了,若没处理好,怕是会疯。”
  “若是我疯了,就请你将我送到碧云模面前。”
  “这又是为什么?”
  “给他一个疯婆子,看他还如何兴风作浪!”我冷冷瞥他一眼,“当他说着爱恨情仇却无半点回应的时候,当他有千谎百计却无处可施的时候,是不是比我们互相撕咬痛苦百倍?”
  翩翩贵公子皱起了眉头,却没说话。
  我用丝帕轻柔地擦拭师父面上的血污,一本正经地说:“师父,以后就让卿卿保护你。从今以后,我们共担生死,平摊伤痛。”
  我依照《燕狄游记》书中所言,将一半魂元渡给了师父。
  我恳求碧云引驼师父去京都,他也许看我态度还算谦和,将我们安置在他京都的府邸。我一直守在师父身边,时刻注意他体内的魂元。本想以暖暖护他,却又怕他承受不了。
  辰时碧云引来到房门外,低声喊我出去。
  “我叫小狐给你炖了补品,晚些时候就会送过来。”
  我诚恳道谢。
  他看我的神色有些古怪:“你要是不放心他,我可以派小狐守在这里,你也好去歇息。”
  “不用了,我可以睡在地上,铺床缎被就好。”
  他也不强求,只是淡淡地说:“《燕狄游记》你再借我一宿,明日我拿来还你,你不反对吧?”
  “不反对。”我轻摇螓首,“六公子驼我几日,又将我师父送出灵昀渡,还给了我们安身之所,我感激不尽,就是将《燕狄游记》送予公子又何妨?”
  “那就谢谢了。”
  “我还有一事相求,”我抬头看他,屋外光线正好,月光映在他圆圆的脸上,说不出的可爱,“我想学歌舞,不知六公子可有相熟的歌舞名家?”
  “明日我带你去见四哥,让他给你引荐。”
  “谢谢。”这句话,我出自肺腑。
  夜里我趴在床边,不敢闭眼。
  盛夏过去大半,月光泠泠,凉风习习,我全身发冷,怕自己生病,只好轻轻爬上床,分了他一半缎被。虽然明白我与碧云模实力悬殊,但作为倾世美狐后世,免不了心存侥幸,以为凭着与霍卿卿一模一样的脸庞,再学一些霍卿卿会的十八般技艺,扮霍卿卿的千般变化,或许就能得到自由。
  我凝视着师父的侧脸,听着他微弱的心跳。我想告诉他,只要他明日醒过来,我定戒骄戒躁戒杀生,戒一切他厌恶之事。可我不愿骗他。他想看到的,没一样我能轻易做到。
  这一夜,我睡在他身边,想了许多事。
  我心中珍之重之的霍因宗,怕我步霍卿卿后尘,将我养在人世,千方百计将我隐匿,不教我琴棋书画,不让我学歌舞刀兵,却从未料到九年以前他对我的一切保护皆被碧云间打破。霍卿卿从来就是一颗棋子,在我之前,为霍华燃击落贵子,在我之时,仍不得不做相似的事。其实事到如今,我根本没有退路,亦没有选择。
  我倒希望碧云模咄咄相逼是因他对前世不舍,如此我才有几分胜算,我也希望他伤我师父是因妒忌多过恨意,如此我才有赢的把握。只可惜,后来的那些短暂岁月,他并没有来捉我拿我。一切平静得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但我知道,我要学着足够凉薄,足够冷血,不被情绪左右。
  我疲惫地闭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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