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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谁与共孤光-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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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答应你,以后不再做那样的事。等事情结束,我就亲自把香袭人送还给你。”
  “不必了,我输掉的东西,没有颜面再要回来。我也不会再见你。”
  我只能说谢谢。
  他像是笑了一下:“马上就要冬天了,月牙。我们认识有半年了,还有多少时光啊?”他望着远处,容色悠远平淡,转身便出了宫门。
  我不懂。
  今日发生的这一切,我都不懂。
  待我回到广场上,广场上只有女侍在收拾残局,似乎经过了一场打斗。我四处张望,寻找滕幽幽的踪影,身前却来了一个紫衣姑娘。她朝我施了一礼,态度恭谨:“奴禁心见过霍姑娘。”
  “你是‘玲珑七心’之一?”
  “是。”
  “碧云模想见我?”
  她礼数周道,语声温软:“陛下请霍姑娘在十方宫留宿。”
  “什么?”
  她复又说了一遍:“陛下请霍姑娘在十方宫留宿。奴为霍姑娘安排了粤天殿,姑娘若没有其他事,奴这就带姑娘去。”
  “喔。”我睁大眼睛,迟钝地点了点头。
  

☆、5。16

  我在粤天殿住下,又写了一封信托禁心送出。我叹息线串儿在火山口湖被烧毁,以至于身在十方宫却有很多掣肘。
  我大着胆子对禁心说:“禹国如今尽归碧宗所有,那么十方宫内有没有禹国小儿女之间最火的物件?”
  “霍姑娘指的是线串儿?”
  “对,你们有吗?”
  “奴这就去找。”
  “有劳。”
  “霍姑娘客气了,奴告退。”
  我想她一定是去请示碧云模了。
  粤天殿供我差遣的女侍很多,端茶倒水、梳妆更衣都不需要自己动手,我也很自由。
  “你,就是你,过来。”我随便指着一个女侍,“我问你,狐主陛下夜里歇在何处?离我粤天殿多远?”
  “回姑娘的话,陛下在十方宫没有居所,平日都歇在七爵山。”
  我傻傻地抽了一下嘴角,说:“他回七爵山了?”
  “寿宴结束以后,陛下就离开了。”
  “为何今日寿宴不见大公子?”
  “奴不敢说。”
  “你要不说我就杀了你。”
  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姑娘!在十方宫内妄议碧宗家事是要被处死的!”
  “那我怎么还没死啊?”
  “姑娘跟奴如何一样?姑娘是陛下的座上宾,这宫里恁谁见了姑娘都要留几分薄面……”
  我懒得和她掰扯,眨眼间就出到殿外。
  我心想,或许碧云模还没做好与我相见的准备,那我便给他几天时间。
  我在十方宫里闲逛,顺着道路两旁盛开的幽灵草七弯八拐,在一处名为“丰天殿”的高墙外闻听琴声。
  琴声穿过墙外,缭绕耳际,又穿过布满灯火的宫廷大道,回旋在璀璨星空之下。可琴弹得并不好。琴技高超,可墙外人听见的却是压抑与沉重,又有什么意思?我甚至想起了我与哥哥离别前的模样,想起我与燕狄经历过的种种生死,我的心沉甸甸的。
  我安静地坐在墙下听着琴声,暗暗记下了始末。在墙内之人的琴声戛然而止之时,拨动雪域心之弦,偶尔快一个半个节拍,生生将他的曲子变成一首活泼欢快的音乐。
  原来我也是一个才女。
  我隔着高高的宫墙大声说话:“喂,你看我这曲子改得好不好?”
  稍微有点胸襟的人都会回几句奉承话,例如:姑娘才思敏捷,妙手生花,改得好,改得妙!又或者:姑娘琴音灵动九天,令人神醉心往,在下佩服!
  结果却是毫无应答。
  我有些生气,起身敲了敲金漆锡环。
  “有人吗?说话呀。”
  墙内低低地传出一声:“没人。”
  “那说话的是谁啊?”
  “狐。”轻轻的一声言语,仿佛是风在说话。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饶有兴味地问他:“你觉得我的琴弹得如何?曲子改得怎样?”
  “霍姑娘到这里找存在感,可不是一件好事。”
  “我的琴音能让人感到快乐,你的琴音却让人回忆起苦涩,孰高孰低,不由得你不承认。”
  “霍姑娘可知,这世上有一类人喜欢回忆苦涩,习惯回忆苦涩?只有这样,他们才能铭记伤痛,不至于重蹈覆辙。”
  我毫不留情地指出:“那是自虐。”
  紧接着便是片刻的沉默,我以为我出言不逊伤到他弱小的心,遂又敲了敲锡环:“你还在吗?”
  “我在太久了。”
  我逗逗他:“你嫌命长就自我了断吧。”
  “你希望我死?也对,这世上有太多人希望我死,不差你一个。”
  我勾起唇角,笑意直达眼底:“在你死之前,将你一生的修为都传我,我一定会很感激你的。”
  “你习惯这样索取?”
  我点点头,又想起他根本看不见我,补充道:“骗的抢的,跟开口要来的终归是不一样的,你明白吗?”
  “霍姑娘好才思。”
  我耸耸肩,假装很豁达的样子:“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我,没关系,只要我喜欢的那个也喜欢我,就够了。”
  “若他死了呢?”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说:“我未死,他怎能死?”
  “这世上,本没有什么不可能。”
  “你是谁?”
  “重要吗?”
  “若你是碧云模的人,那就很重要。”
  我等了好一会儿,屋内却没回应。我想他可能是睡着了。
  我安安分分在十方宫住了三日,期间弹琴作画,种花品茶,过得也算不错。偶有落雨,就命女侍搬来一把躺椅,闲散地在窗边听错落的雨声。到第四日,我终于按捺不住,欲出宫探望燕狄,禁心却在粤天殿外将我拦下。
  我拍着自己的胸口,理直气壮地说:“要知道本姑娘是人,货真价实的人,本姑娘的时间比你们任何一个的都要金贵!本姑娘必须将每一个日子都过好,所以,本姑娘现在要出宫!”
  “奴奉陛下之命好生安顿姑娘,姑娘的要求,恕难从命!”
  “他叫你安顿我,没有叫你软禁我。你们要是乐意,大可跟来。”
  “回姑娘话,陛下确实交代过禁止姑娘出宫。陛下还说,请姑娘不要耍小聪明,也不要试图硬闯,小心伤了身子,也伤了姑娘心仪之人。”
  “你……”
  她恭敬低首:“姑娘若有什么想要的,奴可为姑娘寻来。”
  “我想要我师父,你可以把他带进宫来吗?”
  她面露难色。
  “就知道你不行,还大言不惭!”我白她一眼,极不耐烦,“你回去问问碧云模,到底想对我做什么。顺便告诉他,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说,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
  我回到粤天殿内,坐立不安,只觉有无尽的思念在心口郁结,万般苦楚。看着窗外的日光变幻颜色,再到灰蒙蒙,最终变得漆黑。宫内寂静,竟无半点声响。女侍点起桌案上的灯烛,送来一壶酒,又默默地退到一边。
  这些狐妖,学着凡人的做派,过着跟凡人一样简单的生活,修为或地位超然者,在这妖魔世界里更是权势滔天。难怪常有人说,不愿做人,要做妖。我在得知自己生而为人的那一刻也甚是遗憾。可人生在世,哪能没有遗憾呢?
  算算时日,我也在妖界糊里糊涂地度过了大半年,竟快过十七岁生辰了。十七岁的生辰,我想要和他一起过。
  我神情专注地凝视着掌心里两条红红的线串儿,突然咧着嘴笑得很大声。
  余光注意到自己被扫了一眼,只好按规矩询问:“你看我做什么?”
  女侍战战兢兢回话:“奴只是……奴只是不明白这两条红线有什么值得姑娘开怀的。”
  “你年纪很小吧?”我说着,又是一阵笑,执起琉璃酒壶将身前的杯盏斟满,“等你有了心仪之人,自然会明白一个人如何可以莫名其妙地笑,莫名其妙地哭。”我举起杯盏一饮而尽。是上好的花雕。
  “心仪之人?奴连想都不敢想。十方宫内哪怕是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属于狐主陛下。”
  我慢悠悠地收起线串儿:“那就离开这里。”
  她摇摇头:“什么都瞒不过陛下的耳目。”
  “真的吗?那你说他知不知道这一刻我心里是怎么想的。”
  她小心翼翼地劝我:“不论姑娘心中怎么想,还是藏起来的好。不为姑娘自己,也要为姑娘心中的人。”
  我笑得一脸无邪,眼底还多了一丝轻蔑:“他想伤他,也要看我能不能承受。你说给我听听看,外边的人都是怎么说我的。”
  “奴听从外边回来的小姐妹说,陛下请霍姑娘留宿十方宫这件事,已是京中狐众茶余饭后的谈资!”她说的就跟自己也在其中似的,“甚至有传言说陛下兴师动众通缉姑娘,其实是在追求姑娘。”
  “喔?”
  “京中传言陛下对姑娘青眼有加,现在京中是万民攒动,都想一睹姑娘芳容,都说京都要迎来万年一遇的大喜事!”
  几杯暖酒入肚,我娇气地皱起眉头,笑开了:“你不说我也知道。这群无聊人,生死嫁娶与他们何干?”
  “他们也是替姑娘高兴。”
  “那他们可曾想过我高不高兴?”
  “高兴呀!能与狐族至尊结亲,受万民朝拜,感恩戴德还来不及,怎么会不高兴?简直做梦都会笑醒!”
  我笑了几声,执起酒壶与杯盏,径自出了粤天殿。走了一大半的路,蓦然回首,想起丰天殿的公子,又踉踉跄跄地寻了去丰天殿的路。
  我拍了拍大门。
  “喂,你还在不在?我请你喝酒。喂!”我的身子贴着大门滑了下来,就像我曾厌恶的醉鬼。
  我害了相思,饮过几两花雕,神智就陷入了迷雾中,仿佛听见背后的金漆大门咿呀一声打开,仿佛看到燕狄轻轻将我抱起,我搂着他的脖颈,将头埋进他的肩窝,安心,愉悦。
  若能这样一辈子,或许可以不与岁月争斗,可以容忍衰老,容忍平凡,容忍一切未知。
  

☆、5。17

  我自宿醉中醒来,却是在粤天殿中。
  “姑娘大喜!”
  我眼还未完全睁开,就已听见女侍在我身侧欢呼雀跃。我从缎被之下伸出手来揉揉惺忪睡眼,却发现自己未着寸缕。
  我抱着头:“我的衣裳呢?我被睡了?”
  女侍闻言呆立一旁,尴尬得整张脸都红了。
  “你说话呀!是不是碧云模?再不说话我动手了!”
  “姑娘……姑娘没被睡。”
  我抚过自己心口:“幸好幸好,不然我都不知道师父会心疼成什么样。那我的衣裳呢?你又为何说我大喜?”
  “昨夜陛下亲送姑娘回粤天殿,对姑娘悉心照料,姑娘酒醉吐了陛下一身污秽,陛下也没有发火。奴本想给姑娘换身衣裳,但陛下说要让姑娘自己挑喜欢的。姑娘请看。”
  我转眼瞧向床帏之外,竟是满目华美锦衣。
  “陛下说,若姑娘都不喜欢,可以吩咐再做。”
  “他有没有说我什么时候可以见他?”
  女侍摇摇头。
  我沉吟半晌,道:“丰天殿那位公子是谁?”
  后来我问过十方宫内许多女侍,丰天殿那位公子,竟成了一个迷。没有知道他,没人见过他,甚至没人听过夜半的琴声。我想着,或许是他会燕狄的那一套秘术,使人见之即忘。
  我苦思冥想,一抬头竟又来到了丰天殿。我像个小偷似的从门缝里窥探殿内,却是一片漆黑。
  “你看什么呢?”
  “没有啊,没有。”我蹦跶一下转过身,若无其事地笑。
  原来是碧云引。
  “怎么是你?”我看了看他身后,“我师父呢?”
  他戳了戳我的额头:“他如何能来这儿?异想天开。”
  我从衣里拿出线串儿交到碧云引手中,甜甜地笑着说:“那你帮我交给他。”
  他抬头看了看丰天殿的匾额,疑惑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你知道这里?那你知道这里有位公子吗?”
  “你说白芜?”
  “白芜……是谁?”
  “守护千钥阁的精灵。”我正诧异,他续道,“千钥阁就隐在丰天殿之中。你不是一直想见老七嘛,只要你能进千钥阁,在里面住上十天半月,肯定能够见到他。”
  “为什么?”
  “因为白芜不但是守护千钥阁的精灵,亦是老七的守护灵。身为守护灵,不能离开主人太久。”
  我傻傻地问他:“那我现在该破门而入吗?”
  他戳了戳我的额头:“几天不见,脑子去哪儿了?”
  碧云引走后,我在丰天殿前的台阶上坐了很久。我盯着眼前的洁白宫墙,抱着双腿,下巴顶着双膝。我懊悔着几日前的无礼,盘算着如何给白芜一个好印象。
  月半时分,身后高门轻轻打开,我迅即起身。
  这是我第二次见到那张明亮的面孔,如月光清明,令人无法直视。
  我定定地看着他,被这副好容光吸引,却没注意到他原来是遁入空门的僧人。他一身白色僧袍飘飘然,看来一尘不染,竟似九天而下。最奇怪的是,你一见他便能嗅到佛前的冷香,仿佛已修行千年。
  看这打扮,市集那日分明不是他……难不成一别多日,他突然明白佛门玄义,皈依三宝了?
  他微微偏头看我一眼,神情温文,却也未曾说话,信步而出,宽大僧袍被微风翻卷,素衣白袜,却自然而高贵。我想他做和尚真是浪费了。
  我未想到办法,所以不敢贸然打扰他,安安静静地待在一旁,没有跟上。
  他走出几步后顿住,稍稍回过头来:“霍姑娘可愿陪白芜走一段?”
  “大僧邀请,卿卿荣幸之至。”我快步跟上,用着最甜的声色,“大僧,六公子同卿卿说你叫白芜,白芜……是你俗世的姓名吗?”我见他白衣翩翩,超凡脱俗,对他颇有好感,态度也恭谨了几分。
  他不置可否,我又问:“大僧平日有什么喜好?”
  “白芜身为陛下的守护灵,随的是陛下的喜好。”
  我原以为他会说什么出家之人无痴无嗔,无欲无求,无舍无弃,无为无我之类的话,却不想他回答得如此简单,我竟有些摸不透了。
  “若然碧云模对卿卿有意,大僧是不是也会跟着喜欢卿卿?”我觉得十分好笑,自顾自的大笑起来,却得不到附和,尴尬得紧。事后一想,跟修行之人开这样的玩笑实在罪过。
  “大僧会不会觉得卿卿很聒噪?”
  “的确。”
  “那卿卿不说话了。”
  “无妨。”
  我抬头望月,道:“大僧,明月当头,我们不妨玩点雅事。这么着,我们一人说一句诗,诗中要带月。卿卿先来,‘三五明月满,四五蟾兔缺。’”
  他看也不看我:“白芜拒绝。”
  我抿唇,深吸一口气,深有“对牛弹琴”的无力感。
  十方宫寂静非常,除了草木摇曳之声。
  我紧闭着嘴巴不说话,默默地陪着走了一段长长的路,来到了十方宫深处的一片竹林。见他从掌心之上变幻出一管竹筒采集露水,我才知道夜色已这般晚了。转眼瞧见他手上的佛珠被磨得发亮,可见平日没少念经,心中好感又添了几分。
  我从他手上抢走竹筒,甜甜地说:“我帮你。”
  “切记不要用术法。”他言语轻巧,看起来甚是羸弱,我生怕他一口气上不来会晕过去。他随即又变出一管竹筒来,静静地从竹叶上采下露珠。
  “大僧用这个做什么?煮茶?洗脸?”
  “餐风饮露。”
  “卿卿贪食,餐风饮露是决计做不到的……”
  他打断我的话:“霍姑娘,你对白芜有什么要求吗?”
  “啊?”
  “白芜待人处世也算简单,霍姑娘不妨开门见山。”
  我一时间有些傻了,片刻之后我正了神色:“不瞒大僧,卿卿想要进千钥阁。”
  “之后?”
  “卿卿……想要在千钥阁住段时日,希望大僧能陪着卿卿。”
  “霍姑娘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见狐主陛下。”
  “大僧睿智。”
  “不可以。”
  “啊?”
  “霍姑娘的这个请求,恕白芜不能答应。”
  “为什么?他应也是想见我的!”
  “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则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霍姑娘,好自为之。”
  他稍一施礼,便从我手中取走竹筒欲要离去。
  我稍微想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
  “大僧错了。”我毫不客气,“若如大僧所言,不动妄心,不存妄想,心如止水,那卿卿在这世上只怕是活死人一个,何谈‘好自为之’?”
  “白芜问霍姑娘一句,求见陛下是何因缘。”
  “断前缘。”
  “缘起即灭,缘生已空,何来了断之说?”
  “大僧巧辩。卿卿并非佛门中人,自是无法辩赢大僧。大僧要卿卿好自为之,卿卿是十分的愿意,只是卿卿心中有万分的苦恼挥之不去,还请大僧解惑。”
  “佛说,人之所以痛苦,是因为他们总是追求错误的东西。”
  “大僧又错了,人之所以痛苦,是因为他们总是得不到佛口中所说的错误的东西。一旦得到了,愉悦开怀,喜不自知。至于那些东西是对是错,他们根本不在乎。”
  “那么,霍姑娘得到了吗?”
  “我记得佛经中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心意柔软,身得轻安,心生欢喜。’听说真□□佛之人都是这样的,卿卿不念佛,但卿卿却是这样的。因为卿卿找到一个能令卿卿心意柔软、身得轻安、心生欢喜之人。期间经历过风浪,生死百般,可能在大僧眼中,在众人眼中,卿卿所追求的是错误的,但卿卿根本不在乎对错。卿卿在乎的,是心中的欢愉。”
  “霍姑娘可知,狐主陛下在乎的,亦是心中的欢愉?”
  我被这句话噎得无法辩白,一路上没再说话,到了丰天殿前也不敢擅自入内,只在门前寻了个角落坐下来。我想坐个十天半月,用诚意打动他。
  关于说服男人,我从来没有准备,亦不需要准备。我本信心十足说服白芜,却没想到他会是跳出红尘的和尚。和尚是什么?一要六根清净,二要普度众生。四大皆空之人,哪里会有空子让我钻?
  秋末微凉,更深露重,我轻手轻脚尝试推开丰天殿的大门,不曾想门未落锁。我观察殿内景致,小心翼翼地摸索到窗边,正欲点开窗纸一探究竟。偏偏教养作祟,又将手放了下来,老老实实地回到殿外。我无力地坐了下来,觉得快要愁死了。
  我是被丰天殿打开的大门吵醒的。我睁开睡眼,身后是已敞开的大门。我傻呆呆地走进去。
  

☆、5。18

  天蒙蒙亮,院中石桌摆着热腾腾的早饭,坐着一个佛门名士,容光明亮,神情温文,气度高贵,非世上男子可以比拟。
  我用力摇摇头,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才会在这样的时刻赞美别人的皮相。
  我还未走到他身边,他已开口:“霍姑娘请坐。”
  “大僧是想请卿卿吃早饭?”
  “不知道霍姑娘喜欢吃什么,就每一样都做了点。”
  我抓起一个馒头,从上面撕下一块放到嘴里,对着他讨好地笑:“挺好吃的。”
  “霍姑娘慢用。”他说着起身。
  “你去哪儿啊?”
  “白芜还要做早课。”
  等他念完楞严咒、大悲咒、十小咒、心经……约莫要半个多时辰,已足够我摸清丰天殿各处了。
  我一边啃着馒头,一边顺着丰天殿中长长的廊道寻找千钥阁的入口。丰天殿与粤天殿不同,长长的廊道两边是各个偏殿,每个偏殿又有小偏殿。我没什么方向感,一来二去分不清前后左右,几乎晕头转向,一回头视线里出现白芜明亮无方的容颜。我一直觉得他来去无踪,就像鬼魅一样。
  我有些结巴:“我想四处看看,没想到迷了路。”
  “霍姑娘幸而非鬼狐出身,否则时至今日,早已魂魄不全。”
  我听出他讽刺我说谎:“无论是多恶毒的话,大僧都可以用最文雅的语调说出来,卿卿实在佩服。”
  “白芜想问姑娘一句,若然白芜一直不答应,姑娘会在丰天殿待到几时?”
  “卿卿做人一向没什么耐心,可能三五天,就会用些手段了。”
  “白芜久闻霍姑娘大名,却不曾见识姑娘的手段,也不想见识。”
  他语气温和,我却听得极不舒服。你说他慈眉善目亲手做早饭给你吃吧,他又时不时地说些绵里藏针的话。这哪里像是六根清净五蕴皆空的出家人?
  屋内传出淡淡檀香,我手托腮坐在石阶上。院子里有一棵巨大的梧桐树,枯藤缠绕,枝叶凋零,树下却突然盛开好大一片幽灵草。
  “大僧!”我也没回头看身后敞亮的屋舍,“碧云模是不是很喜欢这些阴暗的东西啊?我刚来十方宫那天,脚下全是白骨,哪有帝王在白骨之上建宫殿的?宫里的东西要么白惨惨的,要么乌压压的,没生机,没希望,看着也不开心。”
  他言语淡然:“不开之心,看什么都不会开心。”
  我回头瞧他,他正在屋内看《妙法莲华经》,头也不抬。
  少时碧云间曾让我读经,我看《妙法莲华经》名字好听,可他却说,此经佛理至深,读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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