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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谁与共孤光-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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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想要嘲讽她,幸好忍了下来。
“奴说得不对吗?请姑娘指正。”
我回过头看她:“没有不对。”
子夜之时,我由禁心领着来到了碧云模身边,他已长出了墨色的长发,一身碧绿锦袍,静静立在粤天殿前的月色下,神姿天纵,高不可攀。
他说:“上前来。”
我呆呆地看着他,有些畏缩。
他又说:“我叫你上前来,与我并肩。”
我因欺善怕恶,一时间难以接受他的给予的这份“荣宠”,微微挪了几步。他看我的眼神并不友善,有时候甚至带着嫌恶。我想,他应是既喜欢霍卿卿,同时又厌恶着她。
狐主王座下,群臣伏低,卑微地列在石阶两旁。碧云模高高在上,带我一步步走上十几米高的圆形云台,走向狐主王座,我这才发现王座左侧亦有一座。身后一片漆黑,远远望去,似极了低矮的山丘。
他不动声色坐下,又不动声色对我说:“坐下。”
他如人间帝王,接受群臣朝拜。紧接着便是群臣向我敬献贺礼,祝我万寿无疆云云。
我还是第一次正经八百地尝到万人之上的滋味,高高在上贵不可言。可身旁的人……
我回眸望碧云模,倒抽一口凉气,悄悄低下了头。
如果身边的人是燕狄就好了。
待眼中水雾散尽,碧云模的魅惑之音已淡淡地响了起来。
“这场《洛阳千古情》是在你的设计基础上改编的。当年你来清商署自荐,用自己的歌舞团队演了一出好戏,惊艳了我,我才容你入清商署,你……还记得吗?”
我努力勾起唇角对他笑了一下,扭过头假装准备看演出,耳畔传来一身呐喊,眼前突然一片明亮。
这是洛阳的山水被灯光照亮。山间才子佳人,水上千帆飘荡,山水交相辉映,光影律动,色彩斑斓。有王侯痴等神女一千年只为一见的凄美爱情,也有唐朝采茶女的摇青丰收,还有二仙斗棋论道……身下的座椅竟也开始旋转,延绵出万米长卷的壮阔景象。
我有点惊讶:“这是……这是在以术法控制光影和云台?”
他冷声道:“当年我也是你现在这副神情。惊艳,不解,求索。”
我尴尬地从他明亮的容颜上移开视线。
他远远地望着对面的山水:“我对你并不是一见钟情。但从见到你到喜欢你,却只用了一个时辰。”
云台风冷,寒月溶溶。眼前是寂静破旧的老庙青灯,白袍男子伫立佛前,滴滴泪垂。为了这一份前生未了的根缘,为了这一段残破凄苦的往事。时光与尘土在败落的佛殿里漂浮,他终于长跪不起。佛垂首,长叹。
假如上天有灵。
该还的债,该续的情。
请予这经历生死的伤情之辈一点慈悲。
我琢磨他演这出戏就是给我看的。
他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当年我仅是个凡人,这出戏震撼了我。我开始觉得你是极有才华之人。后来你又造了许多神迹,变化多端,开了我的眼界,我甚至觉得遇到你是我的福分。”
我担心地皱眉。
“我掌管清商署,对你这样的人才渴求万分。我想过你来历不明,想过你神通诡异,想过你离经叛道,却不敢多想。我只是……只是想要留住你。”
我不想再听下去:“你希望我怎么补偿?”
他正举起杯盏的手顿了一下:“什么?”
我忍不住冷笑一声:“今日是我十七岁生辰,武德三年你没有杀我,现今人间帝王都换了,你依然没有杀我,甚至没有伤我半分。你喊打喊杀害的都是我身边的人,就像个吃醋的孩子。”
他举杯而尽,沉默不语。
“那日我在丰天殿问你想要什么,你没有回答,我问你有否想过对我做什么,你又说没有,但其实,你有的。你希望我认输,你希望我拜倒在你脚下。”我恨恨地盯着他看,“这出《洛阳千古情》,说的是你的情。你希望我真心留下来,与你再续前缘,对吧?”
他放下杯盏,声音冷漠:“你说的很好。”
“可你根本不会赢,”我好笑地对他说,“因为你喜欢的那个善狐公主,死在三百年前。眼前的这个,是冒牌货。”
他定定地看着我,突然冷道:“如果我想,我可以将你变成她。”
我短暂地思考了一下,又产生了信心:“你知道我这皮囊之下有霍卿卿的魂魄,可你并没有硬来,说明你根本没有办法,对吧。”
他没说话。
我不放心,一脸严肃又问他一次:“你没有办法,所以只能一直跟我耗着,对吧?”
“这亦是我不杀燕狄的原因。”
我心中大石终于落下。
他又说:“我不杀他,并不代表我会让他好过。毕竟只要他尚存一息,你是舍不得死的。即使他死了,照你的性子,也未必会跟。”
我哑口无言,又是咬牙切齿。
他微微抬头看向远处虚假的山水,半晌,淡淡地说:“我礼佛多年,今日总算感到佛祖有灵。”
我嫌弃地看着他:“你究竟在说什么东西?”
“你出现了。”
“我十七年前就出现了!”
“佛祖将你变得弱小,就是我的福分。”
“从头再来才是福分!”
他的语气很平静:“很明显,你没有福分。”
我不屑地扭过头。
“我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你,你平安地活在这世上都是我的恩赐,所以,霍姑娘,没有福分也不要紧,我会看着你的。”
“你连世上最刻薄的妇人都不如!”我一怒之下想要掀翻他身前的桌案,或者取下头上的金钗刺死他,偏偏我是个囚犯。可我是个有血有肉的囚犯,我有我爱的人,也有爱我的人。我宽慰自己,我比他有福分。
“刻薄?我也曾有一颗宽厚的心,只不过,被你毁了。”
“够了,碧云模!陈年旧事就不要再提了!一天说上一百遍一千遍,你也不会从中得到快感的!”
“会。你不知道我看着你痛苦,我心中有多么欢乐。”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已经变态了!”
他并不生气,只是轻轻说:“对此,我无能为力。”
再后来,禁心俯首在他耳畔说了几句,他便离席,临走之前还对我说:“想走就走吧,戏也演完了。”
我心内窃喜,以为他要放我,他心领神会又补了一句:“回粤天殿歇息吧。”
我直起一半的身子又落回了椅子上,难以承受落差,优雅地坐了一会儿,不动声色离开了云台。
☆、6。3
宫内风凉,我沿着主道走了约莫半盏茶,听到前方有争吵声。
“六公子,你令我走出病痛,我很感激你,但也仅此而已。六公子若想要报答,我是决计做不到的。”
“白姑娘误会了。”
“啊?”
“云引对你无甚企图,只因你长得像我故去的夫人,心有不忍,所以才出手相帮。”
“寻常男子说这话,都是因为有企图。”
他笑了:“我和他们不一样。”
我以为能听到情真意切的表白,或者你一言我一语的唇枪舌战,结果却是平淡无奇。我叹了口气,羡慕白尔雅有福,遇到了一个能分清前世今生的好人。
羡慕到一半,身前传来了脚步声。我知是碧云引,所以没有抬头看他。
“我们,还是朋友?”
我点了点头,问他:“我师父他……知道今夜有个生辰宴吗?”
“我已尽力瞒着他,至于他知不知道,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我暗暗庆幸他伤了腕上经脉,断了天识。
我自顾自的在路边坐了下来,抱着双膝:“为什么碧云模不能像你一样,分清往昔和今时呢?”
他跟着在我身旁坐下:“三百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已足够让他困住自己。”
“我怎么这么倒霉?”
“我却羡慕你有许多人疼爱。”
我觉得糊涂:“我好看是好看了点,但这不代表我就要麻烦缠身呀。我已经失去了哥哥,不能再没有师父了。如果我是神仙就好了。”
他反而笑了出来:“神仙?即使你是神仙,也未必能胜过他。”
“你可别吓唬我。”
“算了,还是说正事吧。”他突然压低了声音,“方才宫里出了动静,你可察觉到了?”
我以为关系到我自身,严肃地摇了摇头。
“你在冰都之时应该见过夏侯冽吧?”他看上去比我还要严肃,“他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批异士,在粤天殿内弄了个阴阳祭,想用秘术弄死你。”
“什么?”我目瞪口呆,“阴阳祭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听说这种秘术起效的时候,一时半会还死不了,但是会异常痛苦,神仙难救。你得罪他不轻吧?”
“他是跟我说过要找我算账的。我以为他没那个本事。”
他无奈地望着我:“只要有心,何愁找不到法子?你还是太年轻了。”
“我才十七岁,当然年轻!”
“他现在应被老七关押在地牢了,你想见他的话就去找老七吧。”
“我才不想见他呢!”想想他也确实可怜,改了口,“要不我让碧云模废了他的修为?这算积德行善,对不对?”
他惊讶地盯着我,几乎傻眼了。
“不算吗?我放他一条生路,不算吗?”
“堂堂一国将军,你废了他的修为,与杀死他有什么不同?”
我呆了呆:“我得保全我自己呀。他杀不成我,去杀我师父怎么办?一个人如果失去理智,被仇恨蒙了心,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你想想,碧云模是疯子吧。在他手下夏侯冽是不会有路的。要么痛痛快快地死,要么百般折磨后死。我现在不用他死,让他做个平凡老百姓,多大的恩典啊!”
他牢牢地看着我:“卿卿,众生千千万,一草一木都是不同的。对于夏侯冽来说,在国破之后没有选择殉国,为的就是找你算账。你废了他的修为,也就毁了他算账的资本,他会活不下去。”
我眼神暗淡:“你希望我明白什么?你直说吧。”
他叹了口气:“老七还在少年时总念叨一句佛偈,‘命由己做,福由心生;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你可明白?”
我嘲讽地笑:“他若真心懂得,就不会纠缠不放了。”
“‘假使百千劫,所作业不亡。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
我完全不知道他是怎么了,试试探探地问他:“出家的不是碧云模吗?你不会是碧云模变的吧?”
他愣了一下:“碧云引就不能渡你吗?”
我双手合十,装出忏悔的模样,正经道:“‘惟愿三宝,慈悲摄受,放净光明,照触我身。’是这样吗?”
“你也读经书?”
“小时候被碧云间……被碧云模逼着读了几本,说是可以净化心灵。其实你说的我都懂,但是我想他活着还是死了,我都有罪啊。你想想,他活着,却不能害我,活着痛苦,我有罪;他死了,我间接杀害的,我亦有罪……”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我:“照你这么说,你在街上走,我见你美貌,一不注意摔了一跤,是你有罪咯?”
“原来我的美貌可以让你摔跤啊。”我喜笑颜开。
“你还是找老七讨论吧。”
“欸,你别走啊,我一个人很孤单!”
他回过头:“每个人都需要成长,你说对吗,卿卿?”
“成长和孤单有什么关系啊?”
我在路边坐了好一会儿,最后又慢悠悠地走向丰天殿。我知道碧云模就在那儿,一直都在。
“你在十方宫中有不少眼线吧。”
我看到他时,他正在院中煮茶,对我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只怪疼我的人太多。”我故意在他身侧落座。
他抬头:“你想放了他。”
我假装愕然:“你怎么知道?”
“我却不知道你是真心还是假意。”
“真心还是假意,我依然做了善事。”
“那你又如何知道我会放了他?”
“我想,只要我开口要求你,你一定会放了他的。”
他将泡好的茶递给我,云淡风轻:“恭喜你,直觉对了。”
我笑着看他:“你心情很好。”
“还会更好。”
“那么,夏侯冽跟霍卿卿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
他转过头看我,仿佛真的不明白:“你问我?”说完又很感慨似的,“也是,是该问我。”
据碧云模所说,东汉初年,人妖勾结,夏侯冽奉前任迷国国主欧道生之命入长安刺杀一位重要人物,任务完成,回眸却见衣着朴素楚楚可怜的霍卿卿。他在城中最好的酒楼请她吃了一顿饭。再见时,已是百年之后。欧赫茨成为迷国储君那天,冰都冰雪纷飞,他在狐众伏低的街道上认出了款款而来的她,她却没能认出百年之前请她吃饭的杀手。霍卿卿入宫后,手段百出,暗地里利用欧赫茨的资源替霍华燃解决了不少麻烦事。欧赫茨无心政事,夏侯冽却将一切看在眼里。霍卿卿伶俐通透,与夏侯冽相认。她深谙人心,把夏侯冽玩得团团转。
我感慨道:“越是聪明的人,越是被利用得彻底。”
“你说的不错。”
“然后呢?”
秋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他举起杯盏将清茶一饮而尽:“他一个小小的将军,能如何?”
“可是霍卿卿跟欧赫茨并没有成婚。”
“大婚那日,夏侯冽将霍卿卿所作所为尽诉与欧赫茨听,欧赫茨才会在礼堂质问霍卿卿是否对他有情。最后你也知道的。”
我嫌弃地说:“俗,俗不可耐。”
“情之一字,本就不会脱俗。”
我撇嘴:“你说的也对。”
我嗫嚅了一会儿,笑着对他伸出手:“生辰礼物你还没给我呢。”
他看着我:“我不是答应你放他了吗?”
“我跟不跟你开口,你都是会放他的,所以那不算。”我嘴角浮起笑意,“我是你前世的恋人,你不会小气得什么都不愿给我吧。”
他的嗓音魅惑无边:“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可以令岁月静止的东西。”
“香袭人不够用吗?”
“我想要的是岁月静止,你不动,我却行动自如的神物。”我打量着他,“这是你陪我过的第一个生辰,光有生辰宴却没有生辰礼,日后你见了她,会被埋怨的。”
他如我所愿笑了一下,脸上骤见明丽容光:“虽然知道你在诓我,但是这个理由,我信了。”
“雕虫小技而已。”
他褪了笑意,将手微微举起来,一瞬之间,乍见掌心一枚紫檀木鱼。他容色淡然:“用小木槌连敲三下,可静止半盏茶的时间。每个时辰只能使用一次。”
我接过他手中的木鱼和小木槌,翻来覆去地看:“不会有什么反噬吧?”
“后果如鬼狐口出恶言。”
我沉吟半晌,轻轻道:“你想试着削弱我的魂魄?你倒坦白。”
他的声音响起,如山间清风:“我不需要遮遮掩掩。”
“凡人每日或为取悦他人,或为保护自己,要说数十次的谎话。你能活得光明磊落,不过是因为你是狐族天下最尊贵的王罢了。”
他缓缓道:“我原也是凡人。”
我愣了愣,随口应了一声,觉得自己是越来越笨了。
我拖着伤情离开丰天殿,惶惶不安,没走几步又躲去门口看他,谁知正对上他往外的视线,他碧如绿波的眼瞳深不可测。我吓得跑出老远。
不得不说碧云模实在令人讨厌。他高兴的时候,你说什么是什么,一旦你挑了他的痛处,他随即就给你脸色看,抑或伤春悲秋一番。他可以对你说甜言蜜语,也可以对你千依百顺,但究其缘由,不过是他想要留你在身边,高兴的时候玩一玩,逗一逗,难过的时候就回忆你痛苦的模样,好让自己能够安眠。是报复,亦是自我折磨。
想来由初春至秋末发生了许多事,落下一身伤,真是避无可避。我承认面对这样一个喜怒无常的妖魔,我是害怕的。尽管这样,我还是想要争取一下,让碧云模知道眼前人非心中人。
我明知这要花许多时间,明知路途艰险,也明知可能会失控,可对于现今的我来说,又有什么是不能忍的?
我突然想起了燕狄,心中难过。
我偷摸着见了夏侯冽,守卫见我正当红,碧云模也未下死令,便放我进入地牢。
地牢里枯藤昏鸦,他长身玉立,在黑暗光圈的禁制下,赤如烈火的眸子正邪难辨。
☆、6。4
我从地牢回到丰天殿,碧云模还未走,看见我回来,淡淡地说了一句“回来了”。
“嗯,回来了。”我不假思索回了他一句,脚步却顿住了。
我看着他,仿佛看见了燕狄。他在书房挥笔着书,见我回来便放下手中狼毫,轻轻地说:“你回来了。”带着显山露水的柔情和宠溺。
从前我不知道什么叫喜欢,以为想和哥哥永远在一起就是喜欢,直到燕狄罹难,直到无论自己做什么别人做什么都会想起他。
我想他。
却听得碎裂之声。
我抬眼望去,是碧云模指间杯盏碎裂。
我看见他眸中怒火,警惕道:“你能感知我的思绪?”
“是你的思绪外露得太明显。”
“这是什么术法?”
“剜心术。”
我笑道:“那给你看一下,我的心会不会少一块肉?”
“时至今日,我已不知道你有没有心。”
我厌恶他伤春悲秋的模样,就像世上所有人都亏欠了他。
“我不想跟你说话了,我去睡觉。”脚步刚踏出,身上又多了几圈绳索。我甚至未回头看他:“你这样,有意思吗?”
“我不能让你过得太舒心了。”
“那你又能怎么样呢?”
“我会想到办法的。”
我被绑在院中古老的榕树下,定定地看着不远处淡定从容的他,不由叹了口气。
早就知道此子喜怒无常诡谲百变,却还是忍不住感慨自己遇到了一个变态。三百多年的岁月,他仍可以是明亮俊逸的模样,而我,可能要百倍千倍地修行才能换来不老长生,才能和燕狄共同进退。
我低下头,莫名地心酸起来,却看见衣内的九连环银戒飞了出来,回到了他的掌心。他看向我的碧绿双瞳似是蒙了一层雾,我想,我的视力也开始退化了。
“除了困住我,你还能做什么?”
“我知道你对自己的身子施了禁制,寻常妖魔无法轻易近你身,但我不一样。只要我想,我可以在你身上刺数百个窟窿。”
“你舍不得的。”
“你说得对,但你须明白,我不是没有那个本事。”
我强自镇定,说:“我原也不是用来对付你的。”
“那你可知道,这个九连环银戒是用来做什么的?”
我心内一惊。
“你一旦戴上它,便可感知霍卿卿之从前,你体内旧魂也会渐渐苏醒。”
“你……”
他眼中狡黠,诡谲无双:“事情是可以计算的。”
“无时无刻不在给我设局,碧云模,你对我,果真十分用心!”
“我曾问你可以为燕狄做到什么程度,”他微微挑眉,注视着远方,“你回答我说,你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情,这句话,可是真心?”
“童叟无欺。”
“你既然说童叟无欺,我便与你做个交易。”
“你想通啦!”
他放开我,我从树下快步冲到他面前,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你说!无论是要我陪你五年十年,还是一百年,我通通都做到!”
他淡淡地瞥了我一眼,转眸望向天上朦胧的月,云淡风轻道:“三年。”
我眉开眼笑:“好!”
“我还要个孩子。”
“好!”话一出口我才意识到他说了些什么。我呆呆地看他,想要再确认一下:“你说什么?”
一阵风过灭去烛火,院中一片漆黑,各种古古怪怪的想法自脑海中掠过。
我才十七岁,还是个孩子,还没有做好成为母亲的准备,我甚至都不会照顾我自己。我想着,碧云模可能是疯了,我也可能是跟着他一起疯了。
我承认我不够聪明,面对他这样的要求,我一点都办法都没有。
他饶有兴味地看着我:“怎么?不肯?”
“你是狐主,外面肯定有不计其数的女孩子想要给你延续香火,你可以有一个完整的家,何必……”
“可我……”他慢悠悠地瞟我一眼,面色尤为冷淡,“只想要我们的孩子。”
我下意识地退后,想要拒绝他,又怕惹恼他。
这家伙不愧是狐族之王,让我无从下手。
他轻笑一声:“这并不算是个强人所难的交易,毕竟令你陪我三年已经够难了。至于孩子……是你前世应承我的。”
我心想,若是那个霍卿卿答应给他生个蹴鞠队,我岂不是要被他困在十方宫直到人老珠黄?
一个响雷打下来,雨点噼里啪啦落在粤天殿的屋檐上,一滴滴地砸进我心里。直到这一刻我仍不敢相信尊贵无匹的狐主陛下对我提出了这样的要求,而我居然答应了。
我一直都不愿像她,不愿学她,却一步步地迷失,成为一个跟她一样可以将一切出卖的人。我仿佛看到我在狐族世界里越走越远,披着霍卿卿的皮囊,变得不像自己。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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