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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谁与共孤光-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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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漠宫中,他是她唯一的依靠。
百年后,帝辛于女娲庙烧香,见女娲容貌端丽,心生邪念,在庙中题淫诗表达爱慕之心。女娲震怒,降临妖魔界,欲挑选女妖扰乱殷商天下,助西岐伐殷商,并许诺事成之后,可修成正果。
霍砼跃跃欲试,要将霍卿卿送至女娲行宫。霍华燃反对,和霍砼僵持不下。
霍卿卿听到风声急急赶到:“女娲娘娘命女妖祸乱君心,扰乱殷商天下,可帝辛虽荒淫,却有许多贤臣在旁。不除那些贤臣,如何祸乱君心?不做伤天害理之事,又如何扰乱殷商天下?修成正果……只怕那时连命都保不住。就算保住了性命,保得住道行吗?”
“你无非是不想去。”
霍卿卿问道:“君父莫不是以为女娲娘娘选择令女妖去祸乱君心这样一条漫长崎岖的道路仅仅是因为帝辛无礼,要颠覆成汤六百年的江山吧?”
“你这样说,什么意思?”
“女娲娘娘虽开世造物,位列三皇之上,却也是从前的事情了。如今西方又有准提、接引二圣,昊天帝掌管天庭,太上老君有人教,元始天尊有阐教,通天教主有截教。其中又属截教声势最大,万妖来朝。而女娲娘娘有什么?只有招妖幡而已。对于教徒众多的通天教主,女娲娘娘当真不眼红吗?”
霍砼淡淡道:“女娲娘娘怎么会是那种人?”
“她都能偷东西了,怎么不会是那种人?”
“她什么时候偷东西了?你不要胡说八道。”
“盗天火啊。”
“你……”
“还有,昊天帝命阐教十二金仙俯首称臣,要元始天尊、通天教主、太上老君共商封神榜,敕封八部三百六十五位正神。凡入三教门下,皆有可能榜上有名。君父可曾听说?”
“封神之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通天教主透露天机,告诫门下,身投西岐。”
“你与截教教徒有交情?”
霍卿卿不置可否:“西岐的军民都是阐教子弟,而截教护殷商,西岐要攻打殷商,截教万妖自然会来相助。女娲娘娘口口声声要颠覆成汤六百年的江山,这不就是变相收拾了截教的教徒吗?说成汤气数已尽,说西岐圣主降临,要顺应天意。所谓天意,不过就是女娲娘娘自己的心意。”
她神秘地压低了嗓子:“君父若有心争狐主之位,可投西岐。”
数年后,周武王姬发联合各大部族进攻朝歌,在牧野大败商军。帝辛自焚于摘星楼,姜子牙怜其文武兼备,封其“天喜星”,司人间嫁娶事宜。
“你看吧,我就说那些死掉的人和妖都有可能封神,现在连帝辛和他的王后、妃子都成神了,君父要是听我的话,一定也升天了!”霍卿卿坐在屋檐之上,星光之下,和身旁的霍华燃絮絮叨叨。
“所以这几天你就不要去见他了,省得他拿你出气。”
“对了,我听说轩辕坟三妖被斩了首级,但却没有现原形。”
“是吗?”
“哥,我帮你吧。”她两只眼睛都发光了。
“帮我什么?”
“你看,三只女妖可以惑乱君心、扰乱天下,我也可以呀。我可以帮你惑乱其余四族,助你成就霸业。我看他们都好笨的。”她的嘴角翘了起来,很温柔,很好看。
我本想继续看下去,无奈换心进到殿中,我迅即收了琉璃管。
“何事?”
“地牢传来消息,说是夏侯冽请姑娘为他践行。”
我双眉紧蹙:“他还没走?”
我命换心取来一坛酒,抱着酒就去了地牢。他颓然地坐在角落,脸色阴郁,目光迷离,不知在想些什么。见我出现,又坐得端正了些。
“碧云模的衣冠冢做好了吗?”
“快了。”言罢我将酒丢到他怀里,“前几日不就放你了吗?怎么?舍不得走啊?”
他伸手接住酒坛:“霍姑娘为我践行,却只有一坛酒,未免失了你夫人的身份。”
“这壶酒可是十方宫中最好的酒了。”我念叨着,“我偷偷跑出来给你送酒,是冒了送命的风险。也不知道碧云模会不会骂我。”
“狐主陛下待霍姑娘如珠如宝,怎舍得打骂?”
“少废话,有事直说。”
“只是想看霍姑娘最后一眼。”他扯起嘴角,无声地笑,不见得有什么好意。
我默默地站了一会儿,道:“看够了吧?看够了我就走了,你也快些走吧。迟了够你后悔的!”
他轻笑一声道:“霍姑娘不后悔吗?”
“我有什么好后悔的。”
“由人入妖,霍姑娘不后悔吗?”
“做妖可比做人好。”我淡淡答他,“做人,无奈感更甚。做妖,我还可以拼死争取一下。”
他深不见底的赤色眼眸微微眯起,脸色愈加苍白:“听说霍姑娘的身子装着两具魂魄。”
“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错,我这残破的身子里的确装着你们想要的那个霍卿卿。”
“霍姑娘不怕她会占了你的身躯、代替你活在世上吗?”
我轻轻一笑:“你担心什么?这是我的事情。你若恨她,就留着命,好好活下去,说不定来日你能看见她。”
“好!我等着!”他仰起头,举起酒坛一饮而尽。
我走出地牢,身后传来他凄厉刺耳的笑声。
岁月如此漫长,痛苦,不过是因为爱不得,求不来,舍不去,忘不掉,恨不了。可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苍生终究是苍生,苦海难逃。
☆、6。8
我必须要在婚期之前为碧云模造个衣冠冢。
我翻箱倒柜,在佛殿内找到一件素色□□,午夜之时拿出紫檀木鱼,用小木槌轻轻敲了三下,而后用毕生以来最快的速度飞向七爵山。
据夏侯冽所说,七爵山是碧宗发源之地,施行秘术最为合适。
我落在太上居前,挖开东处正对着京都十方宫的一尺黄土,将□□深埋。
以吾之身,断汝之灵,千秋消减,新来还恶。
我默念咒语,站起身又狠狠地踩了一脚。
“去死吧你。”
咒完踩完骂完,也快到一盏茶的时间了,我急得差点从七爵山顶峰直接跳下去。正欲乘风,双脚刚离开草地,身上便如遭雷击,就像一只飞鸟,被天无端端劈了一道。
我惨叫着跌到了地面,摔得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了。
我颤颤巍巍翻过身,见到碧律不老不少充满正气的一张脸,吓得我不轻。毕竟他毒没了我的心。
我缓缓站起身,恭恭敬敬施了一礼,并不打算口出恶言。
“霍姑娘,方才你在做什么?”
我温柔地笑:“过几日卿卿便要跟云模成婚了,卿卿想在那之前为云模和自己祈福,希望上天能够保佑卿卿和云模和和美美、相亲相爱。”
他也许觉得很可笑,突然很大声地笑了起来。他说:“你这么聪明,不会不知道我想杀你吧。”
“您害过我一次了。”
“是两次。”
“喔。”我恍然大悟,想起上次几乎要受万箭穿心之苦,“卿卿前世得罪过您?”
“不曾。”
“您觉得卿卿会伤到云模?”
他并不否认:“霍姑娘伶俐剔透,就选一种死法吧。”
“您能……先把卿卿的心补上吗?”我十分委屈地说着,“总觉得心口空荡荡的,好像自己已经死了。人嘛,要死的话总是讲究全尸的。”
他看透我似的:“就算你与我在这里说上一个时辰,云模也不会出现的。”
“您错了,卿卿并没有希望他出现。”我侃侃而谈,恣意潇洒,“因为卿卿知道,就算卿卿死一千次一万次,云模也会找到卿卿,就像从前那样。”
“你说的不错,所以我打算将你销魂蚀骨,这样你就不会堕入轮回再来害他了。”
“你有什么权力!”
他缓缓向我走来,我看见他的手变成了毛绒绒的狐狸爪,积蓄着一团金光,仿佛随时要炸开。
我没法子,释放腕上雪域心,鼓动身上所有圣器。我害怕极了。
我一边后退,一边四处张望,希望碧云模能赶来救我。可碧律挑在此时此刻,就是笃定碧云模不会出现吧。
“您毁了我,碧云模未必就会好过!”
“我宁愿他与佛为伴!”
我看见他掌下金光越发厚重,那种夺目的耀眼压迫得我喘不过气来,魂魄几乎要飞出身体。我耗尽全身力量也仅能保魂元不散。
“您再不收手,只怕会父子情断!”
他闻言愈加生气,一掌震下,我整个人陷进了地里,脚骨折断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声色俱厉:“凡俗女子,也敢来我狐族作威作福,当我死了吗?”
我的声音在颤抖:“我也不想跟他纠缠,是他不肯放过我,是他不肯放过我!”
他面无表情:“他的心,你我都无法改变,不是吗?”
“这不是我的错!”
“是你的错!你根本,就不该再来这世上!”
“不——”我使尽浑身解数,可我全身都陷在他强大的金光下,连一丝缝隙都找不到。
我想我要死了。
如果我死了,闻听我死讯那一霎,谁会怔住,不断地说服自己这不是真的?
如果我死了,谁会抱着我冰冷的尸体,回忆过往酸甜苦辣,思念我的音容?
如果我死了,死去多时,谁会记得我的面孔,在那些和我一起走过的青山绿水中长久驻足?
可我不想死啊。我真的不想死!
碧云模,我不想死,即使活着要与你争斗万万年,我也想活着。只要活下去,我知道总有一天我能斗赢你。我会得到胜利,赢得自由。碧云模,救救我吧。
“碧云模救我——”我紧闭双眼,恐惧爬满全身。
然而一切都安静下来。
没有呼吸,没有心跳,亦没有飞鸟草木之声。
如果这就是死亡的感觉,那么死亡也未免太过无趣。
我睁开眼,却见一扇炫目绿光将我笼罩,轻抬螓首,头顶之上是所谓的上古神物——碧扇。
有那么一瞬间我对碧云模感激涕零,但碧云模的慷慨似乎惹怒了我的未来家翁。
“你也配用碧扇!”
我慌乱无措,是碧扇普照的绿光将我从地里拽了出来。
我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的十方宫,只跌跌撞撞逃入佛殿的那一刻是清醒的,清醒地感觉到双脚脚骨撕心裂肺的疼痛。
☆、6。9
“碧云模你父亲要杀我!”我红着眼,扶着墙,几乎是咆哮着说出了这句话。我整个人伏在了冰冷的地上,再也无法动弹。
他照例坐在桌边饮茶:“我嘱咐你莫要离开,是你置若罔闻。”
我万般委屈张牙舞爪:“我差点死了,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明明都是你的错!”
“我有什么错?”
“你不该把我圈在这儿,你该与我寸步不离!是你喜欢我!是你要同我成婚!是你诓我入的狐族!若不是你,我不会连性命都保不住!”
“若不是你……”他本想与我理论,却欲言又止。
我凝眸看他,流着泪水,眼神却恶狠狠的,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他也不说什么,缓步而来,俯身轻轻将我抱起。
我这个人从来喜欢蹬鼻子上脸,抹着眼泪说:“你没有将我护好,就是你的错。”
“你为什么从不检讨下自己?”
“检讨什么?我哪里错了?哪里不好?如果我总是做错,那样不好,为什么你要娶我?”
“霍卿卿,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难道因为我顶着她的姓名,与她有着一模一样的容貌,我就该承受这些吗?”
“我父亲出手杀你,是因为你太坏,坏到他觉得你很危险。”
“我有你坏吗?最坏的不是你吗?”
“如果你次次都要这样咄咄逼人……”
“咄咄逼人?咄咄逼人的是你吧。我才七岁你就为我布了一个局,从小到大你照着霍卿卿的模样教育我,偏执、歹毒、自我、凉薄……今日今日就算我杀人放火□□掳掠也是你的责任!”
“杀人放火,□□掳掠?我的责任?你平时就是这么宽宥你自己的?”他说着将我放到了床榻上。
“若不是你杀了我哥,我或许还在青城过安稳的人生,我或许可以做一个正常人。”
“你觉得可能吗?你这个性子,又不知道会害死多少人。”
我像个怨妇喋喋不休:“你真的要跟我吵吗?真的要这样吗?”
“你再乱叫,我就杀了燕狄。”
我注意到他眼角一掠而过的杀意,迅即换了一张脸,抱着他的胳膊撒娇:“不叫了不叫了,我会好乖好乖的,你给我治伤吧。”
他静静地凝视我:“识时务这一点,你倒学得十足。”
我讨好地笑:“本能嘛。”
他讽刺地哼了一声。
“你可千万不要生气,不要跟我这个未经世故的小女子一般见识,不要跟你爹学,那样不好。”
他闻言神情异样:“我也想过杀你的。五马分尸,抑或挫骨扬灰,可是将你抱在怀里那一刻,你那么弱小,却还知道对我笑,我一时间迷失了……”
“你说我小时候吗?”
“十七年前,我先霍华燃一步到了青城,你原本在我怀中,只不过后来我父亲出手相阻,你才落到了霍华燃手里。”
“原来是这样。”我沉吟道,“你可真小气。即使是杀父之仇,也犯不着记恨三百年,有这样长久的光阴,不如寻欢作乐。”
“如何寻欢作乐?”
“活着,要活得有滋有味,有声有色,得功名利禄,享财色酒气。虽然一切烦恼由之而起,但酒助礼乐,色育生灵,财盛家国,气定阴阳。妖和人其实是一样的!”
“刘伶大醉卧荒丘,吕布贪色下沛亡,邓通铸钱终饿死,周瑜因气亡了身。夫人,你这是在教为夫活得风光,死得凄惨。”
“风光一世,死得落寞点又有什么关系?”
“重蹈覆辙吗?”他说得极是落寞,“那一年,你转移了贺家近九成的财产,我虽觉受骗,但也未到心痛的地步。真正感到心痛,是散尽家财找到你以后,被你百般羞辱。你说你从未对我动过心,甚至想起和我在一起的那段日子都会觉得恶心。当时我觉得这世上不会有更伤人的话了。”
他笑一下,却僵了嘴角。
屡屡提及不堪回首的往事,也不知碧云模心里是什么滋味,但他不动怒,我已十分欣慰。
“或许是执念太深,佛成全了我。我如愿以偿成为狐族一员,还是至高无上的那一个。不过百岁我掌控银狐一族,几百年间收服各族各宗,说是千狐主,其实,已是妖魔界至尊。唯一斗不过的,就是父亲了。他知道你,也很讨厌你。我将善狐视作眼中钉,用尽手段,你却死了。我心灰意冷皈依我佛,是父亲提醒我这世上还有轮回转世这种东西,可他如今后悔了。”
他这一番话说得很平静,我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可以说什么,只好乖顺地听着。
“霍华燃将你藏得很好,我动用天界的关系才打听出你的下落。武德三年十月十七,你在青城降生,我与霍华燃一战,间接令青城覆灭。父亲赶来阻我,却迟了一步。我因摧毁青城被罚思过七年,青灯古佛也没能化去我的执念。”
我嘲讽道:“毁灭人间城池,你仍安然无恙。”
他偏过头看我:“你是不是很羡慕?”
“是啊,我真的很羡慕。如果上头有人,我一定……”我睁着大眼睛,“一定要把你变成一个傻子,然后天天欺负你。”
“贞观元年,我在青城外的竹林见到了你。此后种种,如你所见。”
“真正的碧云间呢?”
“我大哥荒诞不羁,逍遥在外,已有百年未归。”
“一人分饰两角,你一定很辛苦吧。”
“对于狐妖来说并不困难。”
我听出他话语中的意思:“其实呢,如果你想骂我害你变成妖物就直说,不需要拐弯抹角。不过我希望你记住,遇见霍卿卿是命运的事,再生为妖,是你自己的意思。”
他没有说话,放在我小腿上的手却猛地一用劲,我疼得惊呼:“你不如把我手骨也折断好了!”
“如你所愿。”
我哭丧着脸讨好他:“我开玩笑的。”
“别的地方有伤到吗?”
“啊?”
“我问你,还有没有哪里受伤。”
我愣了一下,突然做不出针锋相对的嚣张模样,我摇摇头说:“没有了。幸好有暖暖,后来你父亲想痛下杀手的时候又有碧扇相护,不然我真的灰飞烟灭了。”如果我消失了,师父要怎么办?想着,心口发疼。
他注意到我微皱的眉眼:“心口疼?”
我点点头:“不知道怎么了,明明没有心,还会心疼。”
“会越来越疼。”
我倒抽一口气,一股噬心的痛楚盖过了脚骨的疼痛,不断蔓延到全身。我想说脏话,却又觉得难堪。
“我到底什么毛病?”
“你是不是想起燕狄了?”
我抱歉地垂下头,一瞬之间又明白了他的意思。“我毁了心,一想起师父就疼痛难忍,是你爹做的?”
“不错。”
“他究竟是想要杀我,还是想要留我?如果要我魂飞魄散,为何多此一举阻我思念燕狄?我糊涂了。”
“不想不就没事了。”
“那你教我如何控制思绪。”我哼笑一声,“如果你知道,就不会纠缠我不放了。”
“我知道。”
“真的?”我喜出望外。
“真的。”
他在我的注视下捧起我的脸,我在他眼中看到些许含糊的暧昧。他吻上我苍白的唇,我温顺地接受着,安静,乖巧。
这是我必须承受的,还债也好,屈从也罢,那个纠缠在霍因宗身边,没心没肺的霍卿卿,再也回不来了。
心,也不再痛了。
我看着这张明亮的面孔,身体深刻地怀念着什么,就像当年发生过一样的事情。
☆、6。10
狐主成婚,狐族大喜,京都城中万民欢腾,喜庆得仿佛自己大小登科。
“我是不是变丑了?”我裹在狐裘里,在丰天殿的飞檐之上眼望远处冰雪妖娆的七爵山,笑着对一旁的换心说,“每天只要一睁开眼,就觉得自己老了好多。”
她陪着我笑,眼里浮现几分惋惜:“您可能是夜里没睡好。”
我古古怪怪地问她:“我不在的这些年,碧云模身边可有女子?”
换心心领神会笑了出来:“倒是有些狂蜂浪蝶。”
“结果呢?”
“陛下嫌她们长得难看。”
“不会吧?”
谁料她说:“没您好看的都难看。”
“会厌的。再美再好,看上数十年,换作我自己,也会厌的。”说完这句话我顿时僵住了。这种怕被厌弃的情绪不该出现在我身上,可它偏偏如潮汐浪涌,将我整个人颠覆。我这是怎么了?
“不会的!”她说得明快,“陛下与您的姻缘是天定的,这一世,喔,不,是永远,陛下永远都不会变心的!”
“没有什么东西是永远的。”我默默起身,飞下了屋檐,一路拖着狐裘前行。
风卷着冰雪扑面而来,我不得不低下头行走,冷不防跌了一跤,便被风雪迷了眼。正要抬手揉眼,却被人抢先一步。
他轻轻抚过我的眼睛,指腹温暖。
我仰起头看他,风雪里,明亮如月的颜愈加惑人。我盯着他瞧,一瞬不移。他亦兴致盎然地将我凝视:“雪地不冷吗?”
“人家一时迷了眼嘛。”
“被我吗?”
我翘着嘴角:“如果我说是,你就会喜不自知吧。”
“你要是不这么说,就只能自己站起来了。”
我笑得眯起了眼:“是!被狐主陛下您迷得七荤八素找不着北。”
他闻言轻轻地将我从雪地里捞了起来。我死死地抿住唇,想笑,又觉不该笑。
不过短短几日,现在与他一有亲昵行为,心底便能升起惊涛骇浪,欢欣若狂一如情窦初开,只得拼命低下头才能掩饰自己的喜眉笑眼。我觉得那个霍卿卿是想要逼死我。
“对了,明日婚典,你父亲会来吗?”
“你见他一次,还不害怕?”
“有你在啊。”
“他不会来的。”
“那……亲族之中谁会出席?外族妖魔呢?”
“你想说什么?”
我将双手环上他的脖颈:“你知道我最喜欢风光的啦,来的越多就越热闹,越热闹我就越高兴。再说了,之前你弄错我的画像,如今也该让他们看看我的真样貌了。”
他没有看我,口中却问:“为何如此虚荣?”
“这样他们就不敢欺负我了。”
“行过礼之后我会送你回丰天殿,你在殿中等我就好。”
“你可不能醉得不省人事。”
他微微低头看我,碧绿的眼瞳映出天边一朵阴云。
鼓乐齐鸣,妖声鼎沸,这合该是妖魔界历年来最大的盛事,众妖环肆,或是道喜,或是讨好,喜庆婚典上有着绝好皮囊的狐主陛下久违地露出些许笑意。
我在丰天殿内静坐,精心描摹过的脸映在铜镜里,阴恻恻的笑容绽在唇边。
“师父,你再等一会儿。”
明明没有心,明明不会再心跳,胸口却突然喘不过气,似是被扼住咽喉,禁不住颤抖。
他说,是因为我想起了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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