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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谁与共孤光-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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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你再等一会儿。”
明明没有心,明明不会再心跳,胸口却突然喘不过气,似是被扼住咽喉,禁不住颤抖。
他说,是因为我想起了燕狄。
有时候我甚至会想,这是碧云模给我下了咒术,并不是碧律。
我拼命摇头,默念碧云模的名字,可脑子里燕狄的身影挥之不去,仿佛梦魇,我没办法,只好强迫自己回忆昨夜缱绻缠绵,如此才觉得好些。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流下被折辱的泪水。
他回来的时候已是深夜,褪去鲜红的喜服,换上碧云间的皮囊,清冷孤傲,高不可攀。我虽疑惑不解,却也懒得深究。
他一瞬不移地盯着我,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说不清是什么情愫,只觉得有些玩味与狷狂。
“你怎么……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生怕被他看穿什么,急忙躲开他的视线。
“看着我。”
我强颜欢笑:“你有什么好看的?”
“看着我。”他复又说了一遍,抬手捏住我的下巴,“你是真心想要嫁我为妻吗?”
我怔怔地看着他,突然不想撒谎:“你知道答案的。”
“我想要听你说。”
我撑不到片刻,无言地躲开他的视线。
他却在我身后阴恻恻地说:“他们都说,你不情愿。”
我整个人怔住了。
“我也知道你不情愿。”
我半晌才想起回话:“怎么会呢?我们已经谈好了,我是心甘情愿的。”
“谈好什么?”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三年之期,生儿育女,然后你就放我走。”
“若我反悔了呢?”
“你……”
“我开玩笑的。”
我长舒一口气:“喝杯合卺酒吧。”我转身去拿杯盏,请他饮下后,便拿出雪域心弹琴给他听。
他果然没有防备,轻易在靡靡琴声中睡去。
我抚过他细腻的眉眼,感慨万千。
早已记不得他是哪一天进入我眼中,只记得那是个天朗气清的午时,竹林静谧,竹香恬淡,他白衣锦靴,气度高华。
那时我瞧他,宛若上神。
我敬他怕他,时刻想要讨好他。
如今亦是在竹林,他却被我掌握在手中,生死悬于一线。
据说他最喜欢相思竹,葬身此处也该欣慰。
“我一生中,爱过两个男人。一个是霍因宗,一个是燕狄。霍因宗,我已逐渐淡忘了,也许是因为爱得浅,也许是因为我太懂保护自己。可是燕狄,我是如何都舍不下了。碧云模,我敬你怕你,原本是不敢跟你作对的,可是你,你用那么多的苦难折磨把我变得强大,让我有了抗争的资本。你说的对,我是个坏姑娘,我自私任性,冷酷无情,手上不知沾了多少鲜血,如今成为霍卿卿的替代品也是天道对我的惩罚。我知道错了,可我拿你没有办法,我……我太想要跟我师父在一起了。往后怎样都好,是苦是甜,即使要受天道烈火,我亦甘之如饴。”
我以琴弦割破手指。
情人降——洞房花烛夜,岁晚伤心极,谨以吾之血,轻点汝眉心,艰难欲尽奏,天阔送麒麟,旧人清魂归,生还今日事。
天边风起云涌,电闪雷鸣,飘来的大片阴云将残月遮盖得彻底,静夜无光,伸手不见五指。林中飞沙走石,突然降临的黑暗里隐约传来鬼哭之声。我高兴坏了。
不消半刻,碧云模便会死去。
夏侯冽说情人降是上古镜狐秘术。传说上古时代,镜狐弱小,受外族欺压,镜狐公主清镜子被鬼狐首领强占,恋人也死于战场。新婚之夜,清镜子伤心至极,施行秘术送走鬼狐首领之魂,将已在九泉的恋人换回。自此,两情相依,因而得名“情人降”。
我不知换回的是谁,我只愿碧云模消失。
我耐心地等待着。
可片刻之后突然风停云散,残月又从天边露出来,洒下一地皎洁。
我手忙脚乱地查看,脸贴着碧云模的心口,隐隐约约,似能听到强而有力的心跳。可夏侯冽分明说,重生者虽重生,却是行尸走肉,心死如灰,五识俱丧。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听错了,又贴着他的心口再听了一次,却是要急疯了。
我慌慌张张又将咒语念了一遍,却不复见风起云涌。我抓着碧云模的衣襟,捶他打他,希望他能醒来,告诉我他是我昔日的某个恋人。即使与我有血海深仇,即使要将我剥皮拆骨,他们又有哪个狠得过碧云模?
他却突然睁开了眼睛,我怔住了。
他骤然坐起身,捂着胸口四处环顾:“我怎么会在这里?方才我……”
我闻言,整个身子都凉了。
一切都未变。
我痴痴地说:“方才你说酒喝多了,想出来走走,不知怎么,突然就睡着了。我们回去吧。”我伸手挽他,他却慌忙退开了。
他眉目之间显出一丝尴尬,竟笑着说:“我有理由怀疑方才不省人事是云模下的手。”说着朝我作揖,“弟妹,大哥好玩,得罪了。”他抬起脸来对我笑,眼中轻狂,哪里是碧云模会有的眼色。
我整个人都呆住了:“你,不是碧云模?”
☆、6。11
林中传来魅惑声色,话语间好似藏着只有他自己能懂的狡黠无双:“是啊,他是真正的碧云间。”
他一身血红婚服,墨色长发落在肩头,与衣上暗色花纹纠缠在一起,行动间好似能散出冰雪,冷冽非常。
我看着他缓缓走到我面前,慌乱地躲开他冰冷尖锐的视线,整个人几乎都要发抖了。
“卿卿,这是我大哥碧云间。他多年未归,一回来就找你,可见你的面子有多大。”
我尴尬地回应:“是吗?”
他又回头对碧云间说:“大哥,你明知云模常以你的面目示人,却在云模大婚之日走入新房,不知大哥对云模的新婚妻子有什么想法?还是大哥已经没有别的东西可以玩?”
我听着他用寡淡的语调将荒诞的碧云间逼得无话可说,配合地点了点头,扮着无辜。
紧接着是一刻难堪的沉默,再抬头时,碧云间已消失不见。
“你就不想解释吗?”
我不知道他究竟是真想要听我胡诌,还是纯粹想要给我一个台阶下。有时候我觉得他很好说话,有时候又觉得他高高在上不近人情。我摸不透他,总觉得他不真实,不该存在世上。我想用最直接快速的方法求得原谅。
我闭了眼,慢慢地弯下腰,双膝跪地:“是我错了,请你原谅我。”
“你以为是大哥搅了这个局,你以为,这是意外?”
我垂首不语,没有回答他的话。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没有用。
“你自作聪明,也要看看别人聪不聪明。早在你我定下婚期的第二日,夏侯冽便已找上门来。他说他本想利用情人降将欧赫茨复生,怎奈霍大小姐神憎鬼厌,利用霍华燃的职权早早地迫欧赫茨轮回转世,断了他唯一的后路。”
我自嘲地笑了一下。原来我手段百出,却只是他眼里的一个笑话。他不言不语好相与,不过是在瞧你如何出丑。
“你当真以为我会全心信赖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个冷情薄幸的女子会安守三年之约?霍卿卿,你小看我了。”
我嫌恶地皱起眉头,忍不住抬头看他:“是我蠢,可你又能怎么样呢?我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将你千刀万剐,你又能对我怎么样呢?”
“因缘果报,你不信吗?”
“我信它,它就会宽恕我吗?”我猛地站起,“我安守三年之约,与你成婚生子,三年之后,你当真就会放过我吗?你不会,碧云模!”
他看着我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无谓地弯了嘴角。
“你堕入妖道,却身居高位,贵不可言,你有成千上万个三年!我呢?肉骨凡胎,也不知何时会被勾魂索命,余生惟愿和燕狄携手白头。就这样一个小小的心愿,你都不能成全吗?”
“我成全你,谁来成全我?”
“我努力过的!我强迫自己不去想他,努力想要剔除跟他长相厮守的执念,可是我斗不过我自己!夜里你睡得安稳,我却时时刻刻想要用雪域心刺破你的咽喉!这种想法越来越沉,越来越重,我忍得好辛苦好辛苦!我快疯了!”
“那你为什么不去死?”他说得一本正经。后来是神色恍惚,最后,绽出一抹笑,面上残毒冷酷。
他稍稍低下身凑到我耳边:“你去死吧,让她回来。”
其他的话我再没有听见,只觉得身体虚弱,而后看不清眼中人的脸,渐渐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有一双幽蓝眼眸印在眼底,我看见他戴着青黑色的襥头,背着大书箱,握着狼毫笔,肤白如纸,唇红眉浓。
相传人死后先到鬼门关,踏过黄泉路,路上盛开血色彼岸花。路的尽头是忘川河,河上有座奈何桥,桥分三层,上层血红,生前行善者走之;中层玄黄,善恶参半者走之;下层黑,行恶者走之,里面尽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桥尾有座望乡台,边上有个孟婆亭,亭里有个美艳女子叫孟婆,她将你一生流过的泪一滴滴地收集起来,熬成孟婆汤,令你饮尽。
你眼中本是今生至爱之人,喝下汤,眼里的人影慢慢淡去,眸如初生婴儿般清澈。当然,你也可以不饮孟婆汤。因为你总有不想忘却之人。只要你跳入忘川河,等上千年,千年后若心念不死,仍记得前生爱恨,便可再入人间。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睁开眼睛,眼里空茫,四周漆黑如酆都。我试着起身,却动弹不得。我想起碧云模叫我去死,换得霍卿卿重生。我也许是吓晕了,也许是被杀了。
良久,黑暗中传来声音:“你醒了。”
“你是谁?”声音好熟悉。
“数月前你带欧赫茨到此,要我帮忙将欧赫茨送入轮回。”
“霍华燃?你是……我哥哥?你救了我?”
“你依然在十方宫。”
“你为什么不救我?”
“冥府不能插手阳间之事,”他嗓音清冷,“你若想逃离,只能自救。”
“我已经没有法子了。哥哥,你帮帮我吧。”
☆、6。12
我自昏睡中醒来,碧云模对我说,我因心脏被毁导致身体状况十分不稳定,他已着力寻找替代品。
“替代品?难道你要去挖人心?”
“你毕竟是凡人,即使给你换一颗心,它也无法与你的身体契合。”他双眼碧绿,却无半点神采,大概是他真的忧心了,“从前我引你寻那几件圣器,就是为了让它们在你遇险的时候保住你的性命。如今失心而不死,已是十分难得了。”
这话从前不是没有听过,但现在我听着听着,莫名有些感动,感动到我居然说:“没关系的,只要我不死,终有一日会找到法子的。”言罢我自己都惊着了。他想必也吓得不轻,迷茫地盯着我看,许久都未移开视线。
天知道我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我现在没事了,我想……我想出宫,我保证一定在酉时之前回来陪你用膳。”说着心又疼了,我拼命地忍。
“随你。”
“不对,我若出去,被你父亲抓到的话……”
“他已经走了。”
我喜笑颜开,伸手拍了拍碧云模的胸口:“一定是你的功劳对不对?我就知道你会帮我的!”我讪讪地收回手,这样未免太亲近了些。
一路心痛,风风火火赶到碧云引府中,刚要踏入门口,却被碧云引拦住了。
“我师父在不在?”
“你脸色不太好,老七欺负你了?”
“我啊,心都被你爹毒没了,脸色能好嘛。”
我绕过碧云引直接去找师父。见他又在院中读书,就偷偷摸摸地走到他身后,一下抱住了他。
“师父,卿卿回来了!”我抱着他的脖颈,见他又在看《妙法莲华经》,“你怎么又在看经书?看得多会不会想做和尚?师父不要做和尚。”
“卿卿,我们一起去长安好不好?”
我一旋身落进他怀里,我勾着他的脖颈:“好啊,等我解决了这边的事情,我们就马不停蹄赶去长安。我有好多好多金子,我们可以在长安过纸醉金迷的生活,可以住最好的房子,喝最贵的酒,用最上等的仆人……”
“我想现在就走。”
我面露难色:“师父,如果我跟你走,你会死的。”
“我知道你在做什么。”我从未见过他这样认真,“你可以相信我,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你的。即使豁出性命,也会让你离开妖魔界。”
“师父……”我站起身来。
“长久以来,我一直责怪自己。要是当初在迷心冰川拦住你就好了……现在你也不至于身不由己。”
我郑重道:“是我没有听,不怪你。当时我心心念念想的都是我哥,谁的话都不会听的。”
“如果我拦住你。我可以做到的。”
“如果我在迷心冰川止步,你我之间……你我之间便不会有现在和未来。”我握着他的手,“师父,你教会我很多。我慢慢学会做一个正常人,有正常的情绪,正常的认知……你于我而言就像一尊神。以前,是你不顾一切地保护我,现在,换我不顾一切地保护你了。”
他将我揽入怀中。“可我不想你的日子除了勾心斗角便没有其他,我不希望你到最后忘记自己是谁。”
我没有什么值得被珍惜的优点,除了常人诩为惊艳的美貌。
他们说我任性妄为、飞扬跋扈,但我知道,我心如野兽、手段歹毒。他们厌我,怕我,即使喜欢我,都带着疯狂的执念。就如碧云模——我于这个狐族世界而言不过是个异类,他却想我与他并肩。他时时刻刻提防我,又舍不得放开我,十分痛,也想让我承受五分。只有师父,只有他单纯把我当作霍卿卿对待。新的霍卿卿,武德三年出生的那个霍卿卿。
我趴在他肩头:“你等我好不好?乖乖的,等我斗赢他。”
我第一次觉得我会赢。
我回到十方宫陪碧云模用晚膳,席间很安静,只在最后,碧云模云淡风轻来了句:“明日一早随我去昆仑。”
“那里不是仙山吗?你带我去那里做什么?如今是凛冬,昆仑会很冷的。”
“你不是一直抱怨自己寿命短暂吗?我带你去昆仑求取丹水,你便可长生不死。”
我冷嘲热讽:“哇,现在妖怪都可以去仙境了。昆山仙主不是西王母吗?你为我求长生,何不等到明年三月初三,那时恰逢蟠桃会,为我讨上一颗。”
“到时候你若想去,我带你去便是了。”
我目瞪口呆。
传说混沌未开时,盘古大神开天辟地,四大混沌元灵——浊垢元壤、冥狱玄冰、大日金焰、虚无赑风现世而出,为首的浊垢元壤落于洪荒,吸收天地灵气化作昆仑。昆仑高一万一千一百一十四步二尺六寸,其下有弱水,鸿毛不浮,不可越之,外围是炎火山,神树生长,燃烧不灭。
翌日天光,碧云模带我驾云飞往昆仑。因是凛冬清晨,我在空中瑟缩发抖,不自觉往他身上挨近。
我问他:“下面是哪儿啊?”
“渤海。”
“渤海……过了渤海是不是就是蓬莱?”
“不错。”
“蓬莱是东方仙境,我们要去昆仑,可不可以经由蓬莱入境?”
“你想走海路?给我一个理由。”
“天路太冷了。”
“再说一遍。”
我讪讪地笑:“我长在青城,从没有去过海上,不知道大海长什么模样。不然,你变一艘船,我们走海路吧。”
“海上颠簸,可能会很辛苦。”
“我想看看嘛。”
他一甩如云长袖,轻松揽我下海。
周遭是一望无垠的大海,虽是严冬,但海上不及京都寒冷,停了许多渔船。我本想夸赞碧云模法力高强,低首却见自己身处乌篷船之中。
我指着脚下的木板:“这是乌篷船?就不能弄艘大一点的吗?出海远航的商船之类的。”
“我觉得乌篷船挺好的。”
“你划还是我划?”
“夫为妻纲,当然是你划。”
我暗暗白了他一眼,拿过船桨认真地划了起来,却发觉怎么划都无法向前。我求救地看着他,他淡淡地说:“反了。”
我又将船桨换了一边。
“我说反了。”
我白他一眼,船桨拿在手里一换再换,抓着头发甚是无措。
他说我:“你怎么可以这么笨?”说着起身要到我这头。
“你别过来!船会翻!”
我又用船桨虚划几下,假装失手将船桨掉到了海里:“哎呀,没了,这样只能用灵力驱船了。”
话音刚落,却见他手里又多了支船桨。“你是蠢驴吗?”他没好声气将船桨丢了过来。
我火冒三丈,却不敢发作,谁叫我遇上了这么个大人物呢。
也不知划了多久,双臂酸痛得不成样子,环顾四周,海上起了一大片雾。
“起雾了。”我提醒他,担心遇到了海怪。
“我不是瞎子。”
“喔。”不一会儿,海上传来缥缈歌声,我又说:“唱歌了。”
“我会听。”他言语清浅,“应是鲛人。”
“渤海也有鲛人?”
“此距蓬莱不远,仙气颇重,有鲛人存在并不奇怪。”他缓缓起身,片刻之后望向东面,“是海市蜃楼。”
《述异记》载:“南海出鲛绡纱,泉室潜织,一名龙纱,其价百金,以为服,入水不濡。”就是说鲛人善用海中原料纺织一种极轻薄的丝绸唤作鲛绡,入水不湿,十分珍贵。海市蜃楼就是鲛人出售交换鲛绡的集市。
我声色甜美:“我们可以去看看吗?”
“不可以。”
“为什么?”
“鲛人丑陋凶狠,你不会喜欢的。”
“可是我想买鲛绡。”
“你身上衣物皆是鲛绡。”
“那我想……”
“你什么都不必想。”
鲛人制造的雾气越来越大,到最后我连碧云模的脸都看不见。
我心生一计,故意摇晃船身,又惊慌乱叫,最后往船外一跳,扑腾都没扑腾直接沉了下去。庆幸的是鲛人以海中鱼类为食,并不吃人。海中有许多水草编制的屋巢,在水中悬飘。
我原准备经海底入冥府,怎料碧云模迅速追来。我怕他发现,只好放弃避水诀,任由身子飘荡在海水之中。
我身子弱,闭气片刻已难承受,满脸涨红,再过一会儿,只怕就要撑不住了。
☆、6。13
可一瞬之间,周身被一个大气泡包围,我又可以自如呼吸了。
我假装昏迷不醒,也不知碧云模将我置于何处,由于耳朵进了水,只些微听到交谈声,却不知在说什么。
我躺了许久,实在闷得慌,静悄悄睁眼,却是一只大乌龟。我受了惊吓,一拳打了过去。他在地上转了十数圈,最后四脚朝天,睁着绿豆大的小眼叫苦不迭。
“你谁啊?”
他倒在地上:“回夫人话,小的是渤海龙宫龟丞相。”
我走过去,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拉他起来:“乌龟都能当丞相啊,叫你宣个人,岂不是要到明年冬天才能见到?”说完我自己都笑了出来。
“呃,”我仔细思考了一下,“我夫君呢?”
“狐主陛下正与我们龙王对弈。”
“我都昏迷不醒了他还有兴致下棋啊。”
龟丞相露出尴尬的笑。
“我问你,我夫君与你们龙王是什么关系?”
“狐主陛下与龙王相交数百年,私交甚笃。”
“有火吗?”
“夫人要火做什么?”
“我饿了,想烤点东西吃。京都仙人府烤的鱼虾蟹可好吃了!”
他缩了缩脖子,战战兢兢地说:“龙王已为夫人备了酒宴,夫人请移玉步。”
“移玉步是吧。”我摩拳擦掌,笑得好不奸诈。
我扣着气力,一路追着龟丞相又踢又踹,原来乌龟被揍的时候也会嗷嗷叫的。他几乎是滚到了碧云模脚下,口中不断哀求。
碧云模骂我:“刚醒就给我惹乱子。”
“我饿了想吃东西,他不给我吃嘛。”
“那的确是该打。”
说话的却是龙王。他一身华丽金色锦袍,五官刚毅,言谈举止好不优雅,瞧着我的时候嘴角漾着一丝礼貌的笑。
龟丞相哭丧着脸:“冤枉啊,龙王爷,小的不是不肯给夫人准备吃食,实在是因为夫人想吃鱼虾蟹……”
却遭龙王轻声呵斥:“多嘴。”
他微微一笑走上前来,从袖中取出一个蓝色锦盒:“嫂夫人与大哥成亲时,敖曦恰在治水,不能去十方宫贺喜,心中有愧,备下一方万载玄冰,还请嫂夫人笑纳。”
“万载玄冰。”我呢喃着,看向碧云模。
“你若喜欢就收下吧。”
我伸手接了过来,反问他:“这个有什么用?”
“等你死于烈火,投胎转世就有用了。”
我恨恨地瞪他一眼,却笑着回他:“夫君,你我成亲虽不过数日,但恩爱甚深,我是如何都离不开你的。就算是死,也想要夫君陪着。”
他浅浅一笑:“我也是,一日不见你就发慌。我想你这辈子都不能离开我的视线了。”
我呵呵笑了出来:“那实在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原来是这样。”我收起《燕狄游记》,“龙泉洞……”我想下床寻龙泉洞一探究竟,可身子却动不得。
“碧云模,你别闹。”
回应我的却是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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