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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谁与共孤光-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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潭中鱼虾见到真龙都避着,生怕被我给怎么,一团一团地缩到了角落里。却有一尾鱼小心翼翼地冒了出来,讨好地笑,声音很是甜美:“公主。”
我漫不经心地说:“怎么?”
“公主来此,是我们潭中水族天大的福分。”
“那又怎么?”
“小的斗胆,跟公主讨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公主是真龙,小的闻听,真龙过水撒尿,水中游鱼食了能成龙。”
我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被水呛到,一脸尴尬,轻斥道:“放肆!此等宝物怎可在此处轻抛?”把潭中水族吓得够呛。
我在潭中躲藏许久,隐去龙尾时,已是深夜。
我正盘算着该用怎样的脸色见他,轻轻地打开了宅门。屋内漆黑一片,又极是静谧,我以为师父已然入睡,便蹑手蹑脚地摸进院子里,生怕吵到他。人未至屋前,却嗅到扑鼻而来的浓重腥气。
我掩着鼻口,突然觉得很不舒服。
我顿在原地,四处观望,想要查清来源。
谁知一仰起脸,黑暗中乌压压地扑下来一群人。若不是他们皮肤白皙将至我面前,我根本发现不了。待我发现,却也迟了。随他们而来的,是瓢泼如同倾盆大雨的鲜血。
那些血液落在我的发肤上,我整个人仿佛遭受炮烙一般,全身都在烧。
☆、7。11
我从未受过这样的伤痛。我失控尖叫,几乎要撕破自己的皮囊来止疼。我不断地挣扎,用尽全身力气想要幻化成龙冲出重围,却立即有一张红色巨网从半空中罩了下来。我想要撕破它逃出去,双手触网的一瞬间,就像触到了正在燃烧的□□。
我沮丧地望着皮开肉绽颤抖不停的一双手,疼得掉下了眼泪。
迷茫视线中,魏王李泰负手而来。
他的声色尖锐如刀:“数千年前,有恶龙专食人心,上神怜悯人间苦厄,播下异草,凡人食之,可生鲜血。恶龙食人,必受鲜血灼烧,刑如炮烙。”
我全身都是血,剧痛使我有一刻说不出半个字来。我拼命地忍,拼命地捋直我的舌头。
我问他:“我……我夫君呢?”我声音沙哑沉痛,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
他淡淡地笑了笑,说:“他很好。”
“有人帮你。”
“夫人真是玲珑剔透,如此想来,现今待夫人这般,本王倒有些后怕。”
我忍着痛,冷冷地笑:“李泰,我不会放过你,还有你身后的那个人。”
“以后……本王不在乎。”
“说吧,你要我怎样帮你?”
“夫人真是快人快语。”他转而严肃起来,“请夫人为本王出谋划策,将太子哥哥拉下太子宝座。”
我就像在嘲笑一个傻子似的嘲笑他:“你真是蠢,蠢得要命。”
他阴阳怪气地说:“本王是不聪明,所以无奈之下,才请夫人出手。”
“李世民弑兄杀弟,又迫李渊禅位才得到的皇位,继位十多年后,最忌讳的是什么呢?”我没等他回答,自己说了下去。“是逼宫谋反。”
他一双眼睛亮了起来。
“只要你想办法令李承乾有不臣之心,着手起兵逼宫,再将事情以不经意的方式捅出来,他的太子之位还坐得了吗?”
“大哥是皇位正统,只等父皇享尽天年,便□□登宝座,怎可能造反?”
“动动脑子。”
“请夫人直言。”他目露凶光,很不耐烦。
“李世民一向宠你,你令李承乾感到危机已有很长的时日,只要你做些事情让李世民宠你显得更肆无忌惮些,他就会更加害怕。另一方面,请向李承乾表露夺长之心,务必言辞犀利、狠辣。人一忧虑,尤其是权欲熏心、性格怪异之人,就会做出从前不敢做的事。更何况他身边有小人,又有心有力,起兵逼宫虽是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他弯一弯唇角,却非在笑:“本王依稀记得,贞观十年秋末,连日大雨,天降米粮,若本王没有猜错,是夫人有意为之吧。”
“是又如何?”
“那就请夫人故技重施。”他微微沉吟半晌,“本王会自请疏通漕运,到时候还望夫人鼎力相助。如此一来,父皇必定对我荣宠有加。”
我嗤笑一声:“你倒会就地取材。”
“来人,将燕夫人带回府中,好生看管。”
我被血网缠裹着拖行,一时间所有的感知都变成了肌肤与血网摩擦产生的剧痛。龙身由于受到巨大的伤害,逐渐显像,所过之处,满地鲜血,尽是青鳞。我龇牙咧嘴,只能咬着唇强忍着。我不想让魏王府中的任何人知道我远比看起来的脆弱。我要好好养伤,积蓄灵力。
我被关在魏王府后山的幽暗洞穴里,以一方铁笼为家,血网为盖。
我睁着眼,空洞地望着四处岩壁,还有地上数之不尽的青鳞。摸一摸脸,迅即又落下一些。我想我现在一定非常丑陋,就像个怪物。
我考虑过在长安生活可能会遭遇许许多多的危险,独独忘记能被危险环绕的除我以外,还有师父。他比我弱。
我不记得他,是因为一直以来在我眼中他都是高大的形象,从来只有他伤人伤己,何尝受过别人一丝伤害?可时移世易,一切早已不是从前的光景。
我很后悔。
若不是我与师父争吵夺门而出,他们根本不会有机会掳走师父,也不会有机会伤害我。可这薄情的人世怎么肯给你从头再来的机会?所以,痛也痛了,悔也悔了,依旧于事无补。到最后,还是得靠自己。
我闭目集中神思,想要用最后的一点灵力推算出师父的下落。可是,越是全神贯注越是伤神。我霍地呕出一口血,有种几乎要将五脏六腑都吐出来的错觉。我一直掐算一直掐算,最后也只是昏厥收场。
我醒来的时候,李泰就在我身边,隔着囚笼目光沉重地注视着我。
“夫人何必如此?”
“与你……何干?”我没有一丝气力,病怏怏的,连说话都说不好。
“若非夫人不肯轻易相帮,或许本王能和夫人成为挚友。”
“凭你也配!”我差点又喷出一口血,额头沁出一滴滴冷汗。
“除了皇位,本王别无所求。本王可以答应夫人,只要夫人帮本王达到目的,本王决不再为难,而且本王还会倾力补偿夫人所受的伤害。”他淡淡地扫了我一眼,“这方铁笼与血网,是本王无奈之举,还请夫人莫要责怪。”
“你说的……倒比唱的好听。”
他并不理我,继续说道:“夫人在此间若有什么要求,可以告诉他们,能做到的,一定做到。”
“你看……纳双鞋要什么材料?”我额头布满冷汗,说一字一句都觉得困难。
“什么?”他好像没听清。
“我想……”我低头盯着自己的鞋面,用尽全力说话,“我想纳一双鞋,男鞋。你派人……给我寻些好的料子和针线。”
“夫人的身子……”他试探地问我,“操劳不合适吧?”
“要你管!我叫你做便做!”
他眼中暗淡,微微低首:“那好吧。还请夫人照顾好自己,三日之后,请夫人施法降雨。”
我冷冷答他:“不劳你挂念。”
☆、7。12
我修养一日,转危为安,接下来的时光便是用李泰为我搜罗来的各色针线和布料纳鞋。我手笨,又没什么耐心,缝来缝去,差点把自己的手指给缝进去,惹得多名守卫偷笑。
恰逢李泰至,用着鄙夷的目光,似乎在说我犯贱。
我问他:“你这么看我是什么意思?”
他古里古怪地说:“夫人好兴致。”
我埋首穿针引线,口中说道:“这七日来,我为你布云施雨,长安附近的江河湖泊水位全部暴涨,你还有什么不满?”
“左屯卫军吃的霉米,是夫人动的手脚吧。”
“是我以特殊术法命我家中小奴做的。”
“夫人可知,那些霉米吃死了人,左屯卫军如今十分不满?”
“魏王殿下何时开始在意他人的死活了?”
“夫人究竟意欲何为?”
我觉得他很烦,于是放下了手中的针线,凶巴巴地答他:“我要左屯卫军哗变。”
“你……”
“最好魏王可以派人暗中鼓噪唆使。哗变之日,请魏王按照我说的平乱。”
“夫人为何如此?”
“如此才可显出魏王雄才伟略,胆识过人。”
“最好是那样。”
贞观十七年春,连日暴雨,永通渠决堤,漕运断绝,粮价高涨,左屯卫军因食霉米致九人死亡。当夜,左屯卫军在将领吴庆的唆使下哗变。李世民唯恐事态扩大,领军前去阻止,李承乾、李泰等人闻讯赶往保驾。李泰在哗变中展示了过人的胆识和魄力,为平息哗变左臂被砍伤。只可惜这个魏王怒火极盛,未及休养便来后山兴师问罪。
他护着左臂的伤,语气颇为不悦:“本王与夫人商量好的对策中并没有苦肉计这一条!”
我勾起唇角,笑得肆意:“你父皇见你如此,是否老泪纵横,对你大肆封赏?”
“夫人这是在强辩!”
我一针一线密密缝着手中的鞋,冷冷答道:“我并未说过会保魏王殿下在哗变中毫发无伤。”
“你……”
“夜深了,请魏王殿下离开,别妨碍我纳鞋。”
“你觉得你做的鞋能穿吗?”
我仔细看了看,虽然歪七扭八十分丑陋,但也勉强看得出是双鞋。我说:“我觉得挺好,夫君他一定会喜欢。”
“不伦不类!”
“至少是我对我夫君的一片心。”我说着将视线落在他充满怨怒的脸上,“魏王殿下荣宠无限、粉黛三千,可曾收过妻妾亲手做的一双鞋、一个荷包?”
“我现在就回去让她们做!一定会比夫人做的好看百倍千倍!”
我云淡风轻说了一句:“主动与被动终究是不一样的。”
他重重一甩袖,龇牙咧嘴跑了。
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少年,心气儿高,脾气来得也快。
春深,李承乾因为忌惮深得李世民宠爱且怀有谋嫡之心的胞弟李泰,在试图暗杀失败后,与汉王李元昌、城阳公主的驸马都尉杜荷、侯君集等人勾结,打算先下手为强起兵逼宫,结果事情败露。李世民心痛无奈之下,只得将其幽禁。
日落西沉,魏王李泰在暮色中走来,未登皇位,已有了天子做派,脸上全是得意之色。
他扫了一眼我身边一地未完或已完的鞋,淡淡地说:“见过夫人。”
我告诉他:“我要见我夫君。”
“事还未完。”
“我已帮你铲除了李承乾,你还想怎么样?”
“待本王事成,夫人和燕先生自会团聚。”
“李泰,”我口气严厉,“若我夫君有一丝一毫的损伤,我会将整个太极宫夷为平地。”
“夫人放心,燕先生是魏王府最尊贵的客人,本王当礼遇之。本王今日前来,是想请教夫人一件事。夫人神通广大,应该不须本王开口吧。”
我知道他想问什么。唐朝立嫡以长不以贤,李承乾虽被废,却有子,依照礼法,即使李承乾先死,也该立李承乾之子李象。
我竭力一笑,对他说:“你每日进殿侍奉他,对他说,若立你为太子,他朝你荣登帝位,归天之日,你一定先杀了自己的儿子,传位给李治。”
“人谁不爱惜自己的儿子,你教我这样说,他会觉得我用心险恶。”
“可我却觉得,你这样说,能令李世民更加疼惜你。”
他将信将疑,举步便要离去。
我斜睨着他的背影,一字一句说得清楚明白:“李泰,好好照顾我夫君,否则,我要你拉得下李承乾,却没命坐他的位。”
他再没回应,自顾自的步出山洞。
我看着手中做得还算不错的一双鞋,快慰地笑。我将它抱在怀中,就像抱着师父一样。
李泰对我的话十分信服,每日进宫侍奉李世民,李世民感动不已,许诺立他为太子。可朝中分为两派,一派以岑文本、刘洎为首,劝说李世民立魏王李泰为储君;另一派则以长孙无忌为首,拥立晋王李治。
李世民提起李泰,并原封不动照搬他欲杀子传位给李治的话说与众大臣听,希望得到他们的支持。褚遂良却第一个反对,他说:“陛下百年之后,魏王占有天下,如何肯杀自己的爱子,将皇位传给晋王?回想从前,陛下既立承乾为太子,又宠爱魏王,对他的礼遇超过太子,以致造成了今日的灾祸。陛下如今要立魏王为太子,可曾考虑过晋王的处境?”
李世民却仍未深刻意识到其中利害。
可怜李泰心急如焚,又恐李世民立李治为太子,便对李治说:“你与李元昌关系密切,他谋反未成已自尽赎罪,你就不害怕吗?”
李治闻听此言,愁容满面。
李世民见他闷闷不乐,多次询问,李治便将李泰的原话照搬,李世民这才意识到李泰的险恶用心,后悔不已。
数日后,李世民驾临太极殿,言李承乾大逆不道,李泰居心险恶,群臣顺势拥立李治为太子。
这一天,李泰率领一百多骑兵到永安门,李世民敕令遣散李泰的护骑,并带李泰进入肃章门,将其幽禁在北苑。李承乾被判充军到黔州,参与谋反的赵节、杜荷、侯君集皆处死。
我算不出师父身在何处,却能算出李泰如今的处境。
我窝在山洞之中,分不清白天黑夜,只记得下了一场雨。
我扭过头,将视线打向三四丈开外的几个护卫,我问他们:“有消息吗?”
为首的恭恭敬敬地回我:“夫人指的是……”
“魏王被皇帝囚禁的消息。”
身侧几个听到这句话有了不小的动静,有的甚至拔出了刀剑,只听为首的那个护卫极轻的一声:“夫人说王爷被囚禁了?”
“不错。所以,你们要不要考虑放了我?”我将冰冷的手指抚上自己的眉目,指腹缓缓地滑过脸庞。我一点一点地揩去面上僵化的青鳞,妖魅到极致。
我能感知到他们急剧的心跳,以及满溢的不安。他们怔怔地站在我面前,像是着了魔一样。
“过来,放了我。”我从未用这样柔和的声音说话,风雅,魅惑。
有人点点头,又迅即摇摇头。
也许他们正在犹豫。
我弯了唇角,溢出一丝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媚笑,安安静静的,齿间轻轻吐出几个字:“放我走。”
就在我使劲儿地蛊惑他们的时候,一柄剑从前方疾来,几乎要刺中我。
我因深陷血网之中,各种反应都很迟钝,闪躲不及,右臂被划了一道浅浅的口子。我看着自己的伤口,再抬头,却看见了李泰苍白的面容。
☆、7。13
“你不是被幽禁了吗?”
他缓步走来,蹲下身子,隔着血网看了我好一会儿:“我听你的话,事事照办,你却给我这样的结局!”
我往后挪了一点:“你自己坏事,不要赖我!”
“这么说,你都知道了?”
“全长安的百姓都知道了吧。”
他气愤地透过血网掐住了我的脖颈:“你什么都知道,事先为什么不提点我?”
我说:“你伤我那么重,我能算个大概就不错了。”
他恨恨地剜我一眼:“若不是有人救我……”他欲言又止。
我冷笑一声:“她既然那么有本事,为什么你还要来求我?”
我顿了一顿,续道:“只因她不肯出手相帮,对吧。”
他放开手,敛了怒气:“你和她,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长话短说告诉了他来龙去脉。
他站起身,微微挑眉哼了一声:“你们这些神仙仗着长生,能追几生几世,教我们这些凡人如何甘心认命?”
“你们没有选择。”我不想再浪费时间,“我告诉你,关于帮助你做皇帝这件事,我并不觉得费力,只要我愿意,我可以帮你杀李治杀李恪杀他们所有人。但我不信任你。”
血网之外冷笑一声,他说:“帮我最后一次,我就将燕先生还给你。”
我淡淡地瞥他一眼。他虽在笑,整个神情却如盖了一层薄薄的雪,令人看不清。
我说:“一言为定。”
我知道我不该纵容他,可我现在处于息紫萦的压制下,我逃不出去。
“说吧,有什么好法子?”
“你父皇不是信佛吗?我可化身观音,在他亲临承天门宣布大赦天下饮宴三天之时出现……接下来,不用我细说了吧。”
“你想离开这里。”他笑着摊了摊手,“你脱离血网,教我如何控制你?”
“你有我夫君在手,还怕我逃了不成?”
他思虑良久,深深地望着我:“好,就等四月初七夫人大显身手了。”
我正为自己的阴谋得逞感到快意,谁知一瓢鲜血蓦地浇下来,重重地打在我头上。我因没有防备,被这突来的“炮烙之刑”又一次地剥了皮。
“啊——”我失声尖叫,蜷在了地上。我的身子在鲜血中颤颤发抖,我疯狂地叫骂李泰的名字,我诅咒他不得好死。
他屏退左右,凝眸望住我:“燕夫人,你恢复得太快了。本王还是喜欢你颤颤巍巍如履薄冰的模样。”
“李泰!”我叫着他的名字,恨恨地瞪着他,唇上咬出了很深的印子。
半晌,他低笑道:“从小便有人教导本王,要想成为九五之尊,就不得有被人牵制的软处。如今看来,这句话对夫人也十分适用。夫人求自在求安宁,燕先生便是唯一的阻碍。除去这个阻碍,夫人才能自由自在。”
“不用你管!”我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我痛极了。我全力压制痛楚,可伤口不断地涌出血液,整个山洞充斥着血腥味。
他隔着血网,意味不明地看着我,甚至伸出了手,指腹缓缓划过我的侧脸。他说:“啧,这样漂亮的一张脸,可惜了。”
“滚!”
“听说东海真龙握有火种,所以四海龙王以你父敖曦为首。”
我咬牙切齿回他:“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你们曾下陷东京、水淹陈塘关,我这样对你,你不会毁我长安吧?”
我疯笑几声,慢慢开口:“你不伤我夫君便好,若敢伤他,不只是长安,我要你整个大唐疆域都沦为海域!”
“我真庆幸他还活着。”
我瞪他一眼,又是疼得龇牙咧嘴。
他俯下身:“他们都说皇帝是天上的真龙下凡,这是真的吗?”也不等我回答,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所以民间有传言,父皇出生那夜,有两条龙戏于馆门之外,三日后离去。”
“我不清楚,但是我听说开国皇帝大多是神仙下凡。”
“你看我……”
我立即打断他的话:“我看你没有一点帝王之相。”
他扯着嘴角笑了一下,说:“如今你是囚徒,竟不能对我说几句好听的吗?说不定我一高兴能给你一点甜头,让你不致受诸多苦楚。”
“我受的苦楚还少吗?你以为我还会怕吗?老天以为我还会怕吗?”
他被我突如其来的凶狠吓到,连连退了几步,下一刻便跑没影了。我以为他胆小如鼠,抚过脸庞想要擦拭血污,却无端端地给自己的脸划了几道口子。我察觉刺痛,发现一双手已化作龙爪,额上也生出了一对鹿角。
完了完了,一定是敖思兮出事了,一定是她出事了!我该怎么办?
我急得抓狂,顾不得皮肉之伤,用整副身子去撞击铁笼,可罩在其上的血网却似有魔咒似的,灼伤我的肌肤,我全身的毛孔都在滴血。我知道是息紫萦捣的鬼,我知道就是她。
息紫萦!你最好困我一生一世,否则我要你痛不欲生!我留的每一滴血,我受的每一道伤,我都要你千倍百倍地还回来!
☆、7。14
李泰为了我能在四月初七有足够的灵力变身成观音,平日里酌量减少用鲜血泼我,到初七前几日,我装得羸弱,几乎没有起身的气力,他便没有再用人血伤我。我总是伏在山洞里冰凉的地上,假装昏昏欲睡。
“以后你会去哪儿?”
我奇怪地瞟他一眼,默默无言。
“本王问你,本王释放你和你夫君以后,你会去哪儿?”
我依然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觉得他很烦人,于是开口骂他:“你问我以后?不如先想想你自己。你觉得你有什么光辉的以后?你和她在一起,是与狐谋皮,与狐谋皮你知道吗?”
“她是我的救星。”
我想我和他没有必要再交谈。
贞观十七年,四月初七,李世民驾临承天门,下诏立李治为太子。
此时此刻的我,正被李泰为我特制的麻绳牵引着带到了承天门外。麻绳有十丈长,因长期浸泡在凡人血液之中,已呈现殷红之色。它环绕在我腰际,时刻灼烧我的肌肤,严重的时候会冒出一些微弱的烟气。
我被折磨得眯起了眼睛。
李泰见我如此,重重地按下我臂上的伤口,我因而清醒。我睁大眼睛瞪着他,几乎要将牙齿咬碎。
“夫人,清醒一些,待会儿还要上天表演呢。本王的未来,全都靠你了。”
“放手!”
他缓缓收回手,将我拉到一处树荫下。
“等会儿你就化身观音,从此处上天吧,本王会用麻绳牵引你,不得高过十丈。你别想逃,也别指望害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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