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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谁与共孤光-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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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后!”
  “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或者,离开我眼前。”
  她用着撒娇的声色:“母后。”
  “我不想看见你,也不想与你们有任何瓜葛。”
  “可是……可是卯卯是母后的亲骨肉啊!母后难道还有私生子吗?母后和棺椁中那位有生儿育女吗?我有兄弟姐妹?有几个?”
  我认真地问她:“你的法力比起我如何?”
  “卯卯怎么敢和母后动手?”
  听到这句话,我放下心来,轻扬袖摆,将她重重甩开。她直接在我眼中消失,不知到了何处。我终于得了清静。
  她那样聒噪,哪里像是我的女儿?更遑论是碧云模养育出来的了。一点儿都不像。
  可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她又半是躲藏半是张扬地从某处摸了出来。
  我很是生气:“你怎么又回来了?”
  “母后一定是好奇我为什么会回来得这么快吧。那自然要归功于父皇啦!”
  “他来了?”
  “不是,自我能下地行走以来,父皇便传了我一半的修为,就是怕天上地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欺负我!母后,你还是别费力赶我了,你现在负了伤,应该好好休息才对。我保证,我一定好听话好听话的!”
  “那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母后开口,卯卯绝不推辞!”
  “你给自己施个无声咒吧。我不求你闭口不言,别让我听见声音就好。你实在是太烦人了。”
  她一张粉红小脸委屈地皱了起来:“父皇他从来不会这样说我的。”
  我气得声音都在抖:“那应该如何说你?”
  貌美,有她的份,但听话,真没有。她叽叽喳喳的就像清晨枝丫上的雀鸟,一会儿问我的从前,一会儿对我嘘寒问暖,怕我累着饿着,我觉得我脑子都要炸了。
  我彻底发怒了,我大声呵斥她:“碧玺,你离我远一点!”
  她这才噤了声,乖乖地坐到一旁不说话。
  我疲惫至极,倚靠着棺椁休息。只是身上伤重,身子还会微微颤抖。
  可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我感觉自己忽然有了气力,就连身上的伤也不那么疼了。我捋起袖摆,抚过脸颊,却不见一丝伤痕。
  我很是诧异,左顾右盼,发现她躲在角落偷偷为我疗伤。
  “碧玺!你做什么!”
  她被我一声暴喝吓得立马收回了手,缩着头,瘪着嘴:“卯卯只是怕母后太难过,母后脸上身上的伤好恐怖,卯卯心疼,父皇要是看见了会发疯的。”
  “我存了要死的心,你却给我治伤,你是不是要我打你?”
  “母后!卯卯是心疼母后!”
  “心疼我,心疼我你就立马给我滚!”
  “母后为何如此?卯卯究竟犯了什么错?”
  “我看见你就烦!我看见你就忍不住想起碧云模,想起所有不好的事,就会觉得自己是一个废物!”
  “母后!”她略带哭腔吼了一声。
  “离开我这里!”
  “母后。”
  “不要叫我母后,我不是你母后!”我指着大门,“你给我滚,马不停蹄地滚!”
  “卯卯不滚!卯卯要和母后在一起,永远在一起……”她缩在角落嚎啕大哭。
  我不知哪里来的一团怒火,腾地站起身,一把将她从墙角捞了起来直要往门外丢。
  虚空中突然伸出一只手来将我拦住,我抬头,人方至我眼前。
  “她不想走,你又何必赶她?”

☆、7。18

  屋外是冰冷冰冷的黑雨,噼啪打落在屋檐上,却愣是没有降至屋内。好像屋舍之上结了一层淡淡的光晕,将那些雨水都弹开了。
  贞观十年始,至今已有七载光阴,当然,光阴是不会折磨妖皇碧云模的。至少他看上去气色很好,或许是刚刚成为鳏夫,脸上没什么神采,但是容光依旧明亮。碧玺则静静地躺在他怀中安睡,他温柔地看着她,弯起嘴角笑了笑。
  师父死了,他却好好地活着。
  我终究是不够幸运啊。
  我坐在屋檐下,一直保持着看他的姿势,有些痴傻。我想开口赶他走,又怕他发怒连我一起带走,抛下师父一个人。我其实对他没什么恨意,只是存了一些畏惧和厌烦。
  碧云模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淡淡的,如他当初为僧时那般温和:“这七年,你过得开心吗?”
  我这才发现他已至我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小心翼翼地瞥了他一眼,又迅即低下头。
  “过去你同我说,你很想和燕狄成婚,在长安买一间大宅,喝茶赏花,饮酒作画。这七年,你都是这么过的吧。”
  我小声地回答他:“是。”
  “那你过够了吗?”
  我愣了一下,抬头看着他:“什么?”
  他的眉心稍稍皱起一些:“如果没有过够,我可以陪你。”
  我害怕得很,身子不自觉地往后挪,竟然磕到了身后的棺椁。我摸摸自己的头,眼睛里一片恐惧。我怕再回到从前,回到在十方宫的时候。
  “今年我三百三十四岁,用三百年寻你的下落,又花了十年等你出生,又用七年等你懂事,而后又用十年的时光培养你,如今,还被你偷了七年。我这一生,很长,却不记得做过什么事。”
  我不知道他想说什么:“然后呢?”
  “唯一记忆深刻的,就是被你所欺。”他的声音毫无起伏,“霍卿卿,你骗得我好苦。”
  我闻言不敢说话。
  他抬手抚过我眼前虚空,数年未见的雪域心琴弦出现在我眼前。我不自觉地伸手想要拿回来,蓦地却被一把握住了手。
  “这七年,琴弦一直束缚在你手上,却不曾见你弹奏……其实我早该知道那不是你,你不会甘心认命。”他摇摇头,“这七年,全部都是假的。”
  我一直睁着眼睛看他,目不斜视。我怕他发起火来会对我师父做出什么事,我默默地伸出一只手护住身后的棺椁。
  他一点点地将琴弦环绕到我腕上:“我还以为我感动了你,所以你终于肯顺从我,和我一起养育卯卯,却原来只是感动了我自己,让我自己以为我走了好运。”
  我觉得我应该换一张笑脸,于是便笑了一下:“这一回,你要如何?”
  “我想……”他怔忡着,后面的话硬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踌躇道:“天就要亮了,你先让我将我师父下葬吧。其他的事,等我回来再说。”
  我试图挣脱他的手,没想到轻轻一用力便能收回来。我惊讶地抬头瞧了他一眼,他的视线扫了过来,我赶紧躲到一旁,卷起师父的棺椁飞也似的跑了。
  我腾云驾雾回到了迷心冰川。
  这一方绵延的黑色冰雪,经历无数岁月,还是没什么变化。
  我将师父的棺椁埋在冰川之下,卧在冰上陪了他许久。
  我忆起初初相见之时我蓬头垢面十分狼狈,他嘲笑我,我取笑他,他知道我想用不光彩的手段夺取圣器,劝我莫与天争,莫入妖界。
  呵,原来他早就知道。
  我心中唏嘘。
  这一切的一切,即使是天意,也不过是他早已预测到的天意。我们这一生,只是循着天意在过罢了。
  可是燕狄,你不是答应过,只要我真心应承你,拜你为师,你便允诺给我所有吗?除了那些死物,你给我什么了?我对你言听计从,可我要的长相厮守,为什么都不算数了?为什么你说走就真的走了,一句话都没有给我留?我在你心中,真的是那种不需要告别的人吗?
  我回到长安,碧云模已抱着碧玺入睡。
  我面不改色从房中退了出去,也不打算让风雨雷电吵醒他们,倾身飞上屋檐,偷偷地涨了长安城中的水位。
  身后慢悠悠地响起一个声音:“收手吧。”
  那是碧云模的声音。
  我偏过头看他,沉默半晌,还是开了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到今日才动手吗?”
  他平静地盯着我。
  “他们明知自己会死,却无能为力。在仅剩的时间里,他们被死亡的恐惧折磨,忍受不了的会自裁,而忍下来的,会一日比一日痛苦。”
  “为什么?就因为他们冒犯了你,害你损失了和燕狄最后的时光?”
  我从容不迫地回答:“是。”
  他怔了一下,从容道:“这惩罚未免也太重了。”
  “对他们来说,的确是重了,可是对我来说,我还嫌自己不能令他们在死后亦受百般折磨。”
  “那又能改变什么?”
  “什么也改变不了,但我需要出一口气。”
  “你本可以不那么狠心。”
  我着急道:“我是狠心!这个世道,你见过几个不狠心的?在天庭,又有几个不狠心的?我对他们充满善意,他们就会善待我吗?不但没有,还想方设法害我!我受了多重的伤,流了多少血,面目肌肤全毁了,你知道吗?”
  “都结束了。”
  “没有,还没结束!”
  “霍卿卿……”
  “叫我燕夫人!”我下意识地抗拒这个名字,对着碧云模吼了一声。
  他又一次怔了一下,却不再淡然,伸出手一把将我拉至面前。他目光灼灼,面容冷峻:“什么燕夫人,你不要忘记,你先嫁的我。”
  我被他突转凶狠的语气吓了一跳。我控制不住心中的恐惧想要逃走,脚都踏出去了,偏偏没有成功。
  他牢牢地抓着我:“你怕我?这么多年了,你还怕我。”
  我觉得很愤怒:“我怕你,难道不是你的问题吗?如果你待我好一些,如果你宽容一些,如果你放过我,我还会怕你吗?我会感激你的,碧云模。”
  数颗夜明珠的光落在他眼中,明亮无方,他说:“如果你肯听话……”
  我疯了一样叫嚣着打断他的话:“我为什么要听话?为什么不是你听话?为什么你总要逼我让步?你离我远一些,我就不会变成一个疯子,我就不会走到今天这步!”
  “霍卿卿,你闹够没有?”
  “我倒想问问你有完没完!”
  “你……”
  我拼尽全力甩开他的手:“你没来找我,我以为你想通了,那么我们之间就结束了。可是你为什么又出现了?从前我害你不够吗?折磨得你不够吗?情人降你还想再试试吗?到时候又是你那上神姨母派出天兵天将来抓我,把我关进天牢,把我打入鬼道……循环往复,周而复始,你喜欢那样吗?你愿意那样吗?”
  他的嘴角抽了抽:“你是不是疯了?”
  “我疯了你是不是就不会缠着我了?”
  “回房去,你给我回房去!”
  “我不回去!我要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然后呢?燕狄就会活过来吗?”
  “活过来?”我目光呆滞地望着他的眼,“他可以活过来吗?活过来以后还会要我吗?”我突然觉得很绝望,一颗心仿佛被掏空了。
  “他不要我了,已经不要我了……”我整个人跌到了地上,登时泪流满面。我控制不了情绪,越哭越凶。
  “跟我走。”他抓起我一只手,我哭疯了,赖在地上不起来,他便拖着我,“我叫你跟我走!”
  我被他半是拖半是拽地带到了太极宫的一处偏殿上空。
  雨水已漫过半边屋舍,屋檐上有几个身影,高高低低,花花绿绿。也是尊贵之人,因为风雨之下,他们用夜明珠来照明。
  我皱眉看着他:“你带我这里,是要我看看他们的苦况,好让我起慈悲之心吗?我告诉你……”
  他淡淡地看我一眼,指着那处屋檐上的人影:“李世民十四子李明之母杨氏——齐王妃,你可见过?”
  我自暴自弃开口问他:“李明在弘文馆学习之时,我与她有一面之缘,长得十分美艳,可惜,为李世民生儿育女,却没有一个名分。怎么?你看上她了?”
  “放肆!”
  我睁大眼睛瞪他:“你大半夜地拽着我到这鬼地方,我还没说你放肆呢!”
  “那是你母亲。”
  “你母亲还差不多!”我下意识地顶嘴,末了觉得什么听到什么重要的事情,身形一僵。我深吸一口气:“你说……她是谁母亲?”

☆、7。19

  经过碧云模一番长话短说,我这才搞清楚自己是杨氏的遗腹子。玄武门之变后,杨氏怀着我被李世民接入宫中。我出生那夜,霍华燃和碧云模双双来抢,辗转之下,我落到了霍因宗手里,由他抚养长大。
  碧云模缓缓道:“现在,你还敢灭李唐皇室吗?你还要赶尽杀绝吗?”
  我怔了一会儿,瞬间恍然。
  我平静地抬起头,眼中渐渐露出笑意:“原来我师父长久待在那里,是为了替我尽孝道,因为他知道我薄情冷漠,怕我因不孝遭受天谴。他那样喜欢我,什么都替我想好了。”
  他像是被吓了一跳:“我带你到这里,不是让你感叹燕狄待你有多好的。”
  我偏了偏头,执拗地说:“可是你偏偏让我感受到了。”
  “霍卿卿,你怎么总是抓不住重点?”
  “我能不能抓住重点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一点都不难过了。”虽然眼里涌出一滴泪,但我觉得自己立时鲜活起来,“师父他是最疼我的,即使他离我而去,我依然是他在这世上的牵挂,唯一的牵挂。”
  他眼中出现一丝迷惑,开口前仿佛经过深思熟虑:“你……你找到了自己的亲人,没有什么想法吗?”
  我疾言厉色:“我不杀他们,不代表其他人就可以活着。其他人,一样要死!”
  “难道你不该想着承欢膝下、连枝同气?”
  “我从小只有一个哥哥,我的全世界就是我的哥哥,现在你们丢给我一个娘亲,几个兄弟姐妹,我就要全盘接收吗?我就该哭着喊着抱着他们相认吗?除了血缘,他们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眼中是不可矫饰的愕然:“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你所有的想法、你的所作所为通通和别人不一样?”
  “怎么想的?这么多年,你依旧不懂吗?无情,执拗,歹毒,嗜杀……要我一个个地做给你看吗?”
  他冷冷地看着我,就像在看一个精神状态有问题的人。
  “碧云模,你倒和从前不一样了,奇奇怪怪的,还易怒。”我微微地仰着头,“不过你变不变跟我没有关系。那些人,跟我也没有关系。但是他们我是一定要杀的。你若能接受,我便不与你为难,不然……”
  袖中短刀滑了下来,落到我手上。我紧紧地握着,握着师父生前交代我去取的销魂刀。
  他看见销魂刀,身子虚晃一下,脸色煞白。
  我淡淡地说:“不然,你就跟过去的霍卿卿纠缠到死吧。”
  他大喝一声:“霍卿卿,你够了!”
  我笑了笑,眼里浮起痛色:“你以为我师父死了,就没人可以帮我了。你错了,他早就为我留好了后路,就看我如何选择。”
  “为了一个燕狄,你要伤李唐皇室数千人的性命,你将长安弄得腥风血雨!为了一个燕狄,你手执销魂刀威胁我,要害你自己的性命!下一回呢?为了为所欲为,你会怎样?”
  “你却偏偏吃这一套,不是吗?”我皱眉看着他,目光鄙夷,“只要我举起销魂刀,你就会答应我所有请求。因为你怕失去我。”
  他闻言,声音不由颤抖起来:“霍卿卿,路很长,我愿意陪你走,为什么你要这样羞辱我?”
  “你愿意陪我走?”我嗤笑几声,眼泪都流了出来,“你问过我的意愿了吗?不用问!我不愿意!我不需要!”
  “那你问过他的意愿吗?”
  “他是最喜欢我的,只喜欢我的!”
  “可是他终究离你而去了。”
  “直到今天我都没办法相信他已经死了。我用膳时对面坐着他,走路时会觉得他牵着我的手,夜里闭上眼睛觉得身边就是他。我每天都会提醒我自己他已经离开了,否则我没办法生活。我没办法为自己复仇,我没办法去杀任何一个人!可我明明是要他们全部死光的!我明明要他们为师父殉葬的!”
  “你想杀人是吧,我陪你!”他双手结印,慢慢地聚起一束绿光,绿光渐渐地滑落,笼罩着那处屋檐,像是设了结界。
  我知道,他是在保护他们。
  他揽过我的腰肢飞往甘露殿,我整个人如扯线木偶,痴痴呆呆。
  我们停留在半空中。只见他杀气腾腾,右手翻转,整个太极宫上空变成了一团绿色,仿佛是被罩了一层巨大的光晕,光晕渐渐缩小,像是要抽走里面所有的空气。这或许是令人致死最快速并且最好看的方式。
  我惊慌失措地看着他:“不需你代劳!”
  我一咬牙,化出真龙之身拼命冲破他制造的巨大光晕。我的身子由于冲击他强大的法力一阵抽搐,几乎不能呼吸。他怕伤到我,蓦然收了手。
  我趁着这个间隙唤出雷电,引来海水,空气中传来一阵轻轻的嘶嘶声。
  若有凡人能在雷电交加的巨大水幕中存活,那就是他命不该绝。可惜,即使有人侥幸不死,也逃不过我用火种在海水中升起的熊熊烈火。
  下方的太极宫“砰”的一声,如同过年时长安城中盛放的烟花纷繁地炸开了。
  那些孱弱的身体再也维持不了原有的形态,开始在交融的水火之中飘散。整个太极宫乃至整个长安刹那间沦为血肉模糊的海域。
  他呆住了,或许是没想到我连全尸都不肯给他们留。
  血水满溢长安,混着模糊的骨肉,散发出浓重的腥气。
  我僵硬地看着这一切,闭了闭眼,心头一阵悲凉。我已杀绝了他们,接下来该做什么呢?
  是不是该去找师父了?可他在哪里?
  他不在冥府,会在何处?
  茫然中碧云模牵了我的手,带我飞往家中。

☆、7。20

  我们落在空旷的院中。他紧张兮兮地说:“你先躲在房里,在我想到办法救你之前不要出来。”
  我盯着他,疑惑不解:“救我?我为什么要你救?”
  他什么也没说,轻轻推了我一把,将我关在了房里。
  我觉得莫名其妙,转过头却发现碧玺坐在床榻上,两只脚一踢一踢的像是在荡秋千,面上神情十分古怪。
  “你这么看我干什么?”我坐到桌案边,冷冷地对她说。
  “母后,你刚才和父皇做什么去了?”
  我漫不经心地回答她:“杀人去了。”
  她一下子从床榻上跳了下来,凑到我身边:“好玩吗?”
  “你说呢?”
  “从前在昆仑山过节的时候,有几个小仙惹了我,我起了杀念,父皇却把我给揍了。”她摇头晃脑地说着话,“父皇不让我杀生,却陪着母后去灭人九族,我在父皇心中终究是比不上母后的啊。”
  “碧玺,劳烦你说话不要这样古里古怪。”
  “母后,你唤我小名就可以了嘛,不要总是碧玺碧玺的,太疏远啦。”
  “你怎么这么烦?”
  “父皇说我的性子像母后多一些,我烦,那母后也一定是很烦的。”
  “臭丫头,我看你是找揍。”
  “有修养的人通常不会随便动手。”
  “我没有修养,你有。”
  “都是父皇教的好。”
  我简直要被她逼疯。我想要揍她,于是在屋里死命地追着她,却没有一次能抓住她,有时勉强能攥住她的袖摆,她便连衣裳都不要了。如此滑头,也不知道是谁教的。
  约半个时辰,她终于肯休战:“母后,我们休息一会儿吧,天都亮了。我们一起睡觉吧,我去叫父皇!”
  “叫他做什么?”
  “我们是一家人,当然要一起睡觉啊。”
  我差点没撑住晕了过去。我追着她冲出了屋子,她跑跑跳跳躲到了碧云模身边,冒冒失失几乎要撞翻院中的石桌。
  “卯卯小心。”他伸手护住了欲翻的桌案,“我同你说过多少次,走路就走路,不要灵气四溢,小心伤了身边的人。”
  “母后要揍我,我当然是逃跑要紧啊。”
  他看也不看她,只注视着桌案上奇奇怪怪的泥人儿,口中说道:“你乖乖的谁会揍你。”
  她凑到他跟前,打量着桌案上的泥人儿:“父皇,你在做什么呀?可以让卯卯也加入吗?”
  他云淡风轻地扫了她一眼,叹了一口气:“你母后杀了那么多人,我在为她补救。”
  “那跟你捏小人儿有什么关系呀?去冥府叫他们放人还阳就是。”
  “你母后会不高兴的。”
  “那父皇想要怎样?”
  “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女娲抟土造人的故事?”
  “父皇是有样学样,想要做出一些人来代替太极宫中的李唐皇族?那父皇可以学女娲娘娘,将绳子投入泥浆中,再将绳子轻轻一甩,泥浆洒落在地上不就变成了一个个的人了吗?不用捏得这样辛苦啊。”
  “那你又记不记得我还跟你说过,富贵的人是女娲亲手抟黄土造出来的,而泥浆洒落在地上变成的都是贫贱之人?”
  她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李世民受命于天,所以在凡间是富贵至极,因而我要亲手抟土捏造,这样做出来的人才能真正有灵,才能担当社稷重任,成为九五之尊。其他贵族亦是如此。”
  她没皮没脸地笑了起来:“父皇确信能瞒得过昆仑山的姨婆?”
  “能不能瞒过她不重要,只要天上众仙不知道,或者装作不知道,那就够了。”
  “昨夜父皇紧张兮兮的,我还以为父皇没法子呢。不过就算父皇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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