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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谁与共孤光-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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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只要与霍卿卿有相同之处,他都会另眼相看。”
忽然又斜眼望着聂小瑶,冷然一笑:“一介凡人,奢望善狐圣君垂青,携手白头,是不是疯了?也难怪你。就连我,至今都在等他回心转意。你想知道他身在何方吗?”
聂小瑶瞪着她,几乎崩溃了:“若我想,你当真就会告诉我吗?”
胡暹再展颜,慢条斯理拨弄银白长发,举手投足,是难忘的妖娆风姿:“我说了,你当真就信吗?”
惹得她毫无预兆又呕出一大口血,在她白衣之上绽出血花。她强撑着一口气吼出一句话来:“胡暹,你活该孤独无伴!”
她是修行之人,不气不怒,绽放笑颜,幽然绝美,直教百花枯萎。只是充满灵气的姑娘展颜欢笑,却没有了应有的灵气,总觉得缺了什么。或许是因为她是神灵的缘故。
神灵终归是神灵,高高在上,总要判定凡人,以此抬高自己:“聂小瑶,你虽未做过什么坏事,但你死后,会被批解至第二殿楚江王处,发狱受苦。”
楚江王历,司掌大海之底,正南方沃焦石下的活大地狱,凡在阳间伤人肢体、奸盗杀生者,推入此狱。
“到时你可要好好求他。或许,他会看在你与霍卿卿有些相似的份上,网开一面。”
她微微怔住,感觉心口一阵火辣辣的疼。她静静抬手拭去唇边的血渍:“如果我死了,是不是就可以见到他?”
胡暹忽地幽然一笑,仿佛盛开的百花:“霍华燃,他还在这无边无际的天底下。”
她顿时紧张起来。
“但你若不死,就永远见不到他。若是死了,便再不能相伴他左右。这种玩法,对于你们凡人来说,是不是太残酷了?”
聂小瑶心底一凉,勉强摇了摇头,血液随着唇角流淌下来,对比她苍白如雪的脸色,过分艳丽了些。
“为免你苦恼,我替你做了抉择。”她淡淡地笑着,“你,挨不过今夜。”
她平静地说:“我还有许多事想做。”
胡暹抚着额角,妩媚多娇,却一语中的:“当下却只有一件可以做到。”
聂小瑶点点头,好像明白了她说的话。而后扶住门板缓缓起身,好不容易站了起来,身子却再也撑不住了,靠着寺门摇晃了一下,险些便要倾倒。就在此时,一双手臂将她拦腰扶住。
她以为会是他,结果却是另一个人。一个毫无存在感的人。
他为她挡住刺眼的暮光,眼里尽是温柔体贴:“二姑娘,小生编排《美丽说》多年,能进小生书里的姑娘不多,但十之八九,都与圣君有过来往,其中又有大半,一见圣君误终身。《美丽说》,说的是悲伤的故事。”
她低眉不语。
“且听小生一言,人生苦短,若能遇真心人,愿真心相待,真心相守,那姑娘的一辈子,也便圆满了。人妖殊途,那些抓不到的握不牢的,莫要去追了,徒然罢了。”
她若有所思,不一会儿,淡淡开口:“小瑶有一事相求,望先生能够答应。”
“二姑娘请说。”
她轻轻拭去嘴角不停流淌的鲜血:“小瑶希望先生能够着一本书,记叙我姐姐聂小倩与姐夫宁采臣的故事。那里面没有聂小瑶,从来就没有,这世上也根本没有聂小瑶这个人。姐姐姐夫白首偕老,儿孙绕膝。”她这么说着,仿佛是真的一样。
燕赤霞正要发问,她抢在他之前续道:“这是小瑶的私心,先生若是怜悯,千万成全。”
直到这里我才明白为何燕赤霞写出一个与事实不符的故事。就如聂小瑶所说,“有人物,就一定要有结局。没有人物,就不会有结局,他就不会知道我等了一年就不再等了。他负了我,我便有权向他讨债,但若他知道我跟了别人,他还会还我吗?会吗?若我今生来世都不能受他偿还,那我为什么还要活着?活着,就是为了讨债啊。他欠了我,以后自然会待我好。”
她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让他亏欠她,让他待她好。其实她哪里知道,一个人若有心辜负,不论你做多少事,结局都不会改变。
她拿出袖中的存单,低首将存单双手奉上:“请先生转交我姐夫。”
这大概就是凡间传说的分手费吧。只不过一般都是男子给予女子。也没有什么,毕竟现在聂小瑶才是腰缠万贯的大款。
☆、1。22
因是月初,月亮运行到地球和太阳之间,天空有些晦暗,蓬蒿在弱弱的光下投出漫灭不清的几道影子。
聂小瑶缓缓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吱呀声响在空荡荡的寺中显得更为清晰。她没有说话,好像在回忆着什么,脸上淡淡的哀愁如同山上久散不开的云雾。
良久,耳畔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却是急促不堪。
“这些日子青城不太平,我跟你说过不要乱走,你为何总是不听话?”他满脸通红,气喘吁吁,像是走了很远一段路。依旧穿着浅色紫竹长衫,就像三年前他俩初次相见的时候一样。
“姐夫……”
已过不少时光,她却仍一口一个“姐夫”。
他面对着她孤单的背影,终于平静下来,烛光映出他明暗不清的眸色,窗外无声。
他开口问她:“你哪里来的存单?”
“白银谷昨日送了十万白银过来,我存去钱庄拿到的。”
他定定地看着她的背影,晦暗不明的眼眸充满紧张,无半点虚情假意。
“姐夫突然在怕什么?”
“……我担心你。”
“姐夫担心我,是因为我与姐姐生得一模一样,对吗?我身上有姐姐的影子,姐夫每日看着我,就如同每日看着姐姐。”
他只是凝视她的背影,呆呆的不说话。我知道他不愿再说谎。
“如今的姐夫说不了谎,还是已然觉得没有必要再说谎?天天面对小瑶,姐夫腻了,就不愿说好听话了。”
风拂过窗棂,扬起她瀑布般的秀发,深深夜色里,她幽怨如同当初的聂小倩。只是聂小倩,不会像她这样气势逼人。
“你怎么了?”
她又说:“我这么没用,姐夫当年,是看中我什么呢?”说完转身,眼角暗含讽意,眉心坠亦从额前滑落。
他看了她好一会儿,上前几步俯身拾起眉心坠,握在掌心,嗓音清润平静:“我七日七夜不眠不休绘出来的紫竹长衫易来的东西,纵你再不喜欢,也该看在我一片真心的份上珍惜它。”
“今日遇见燕先生,是命中注定也好,他人有心也罢,我只想问你一句,关于霍华燃,你有没有骗过我?”
他一脸愕然,攥紧了手中的眉心坠。
“从前的一切,我都不同你计较,我只问你一句,关于霍华燃,你有没有骗过我?”
他只是抿紧薄唇,似乎已将这个问题视作只要给出答案便会失去一切的问题。
“我想了好久,等串起全部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其实,你一早就知道我不是姐姐,对吗?打从你撑着伞到在山腰找到我,抱我下山,你就已知道你眼中的人,是聂小瑶,对吗?还有你说为我姐姐作的那幅仕女图,画中人穿的是粉色衣裳,袖口还绣着繁复的山茶花。姐姐她喜素净,从来只是淡雅白衣。所以你画的是我,对吗?”
她静静地看着他,等他的回答。他被她看得没有办法,只好说:“作画的时候想的是谁,画出来的就是谁。”他顿了顿,“我骗了你,终归是我不对。”
她情绪有些激动:“你骗了我姐姐!我姐姐待你那样好,投胎转世亦不忘为你着想,你却连半点真心都不曾给她!”
我看见她眼角的泪,含满悲伤与绝望。
“一直以来,我以为你是痴情之人,至情至性。我尊重你,也盼你十几年后与我姐姐携手白头,盼你们过正常幸福的生活。但原来我姐姐在你心里一点儿都不重要。原来从兰若寺开始,就是一场阴谋。先是为我姐姐掩埋遗骨,为我姐姐念满经数,为我姐姐找我作伴,还装得万事不知,摆出痴情汉的样子,博我的恻隐之心,然后用尽全力待我好,好得让我以为你真的将我当作姐姐。三年又三年,你将我们玩弄于鼓掌之中。这样的心机,这样的手段。若不是一开始就想好全部,你如何能够大获全胜?到最后还继续扮演无辜痴情掩盖丑恶行径!你,活在青天白日下,不觉得羞愧难当吗?”
她步步紧逼,他慌乱举步后退。
逼他到墙角以后,她突然像是明白了自己已没有退路似的,颓丧着脸说:“怪我不够细心。我本该料到你对我姐姐不是真心。回金华以后你甚至没有提起她,一句也没有!这些年你唯一的目的,就是我。你说要给我名分,是为了绑住我。你同我姐姐一起,也是因为你知道我的存在。我出现以后你更加努力念经,为的就是送走我姐姐和我在一起!你对我姐姐作出没她会活不下去的假象,一步步地诱导她留我下来。你给我们布了一个局,天衣无缝!你盘算了多久?筹备了多久?”
她难以置信,一直摇着头。
“宁采臣,你犯不着为了我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子浪费大好年华,将这十分心机用于仕途,你必定前途无量!”
“无论你怎样看我,我对你,确是情有独钟。”
她轻笑一声,差几又吐出血来,捂着心口强自说话:“情有独钟,你可知我姐姐对你亦是情有独钟?”
他顾左右而言他:“其实这些年我们过得很好……”
他说出这番话,着实刺痛了她的心。
“不好!我几乎是数着时辰熬过来的!我是同情你,但还没同情到愿和你在一起。这些日子陪在你身边不过是因为我想替我姐姐还两年人情,等我数够八千七百个时辰,我就有多远走多远。”
他有些受伤:“人情,你将这些日子视作人情。”
“我以为我很聪明,但我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傻瓜!我本可以用那些时间去做别的事,哪怕用来死。”
“若你心里有我一丁点的存在,你就不会这么想。”
她无力地闭了眼睛:“事到如今,我已无力跟你计较过去,但是你必须告诉我,关于霍华燃,你有没有骗过我?
“这真的,那么重要吗?”
“回答我!”
他却装作不曾听见:“三年来我无数次想要告诉你,我一直爱着你,我要的从来只是你。只是我不知道怎样能让你明白,不知道如何能让你谅解我。我不敢,我没有把握。我怕你转身就走永远离开我的世界。可惜我步步为营,到最后,却没有走对任何一步。这盘棋,我输了。”
她咬牙切齿复又问了一遍:“关于霍华燃,你有没有骗过我?”我在她眼中看到与宁采臣方才如出一辙的希冀。
东窗事发,这姑娘想的却只是一个霍华燃。被偷走的青春,被毁掉的清白,还有被践踏的骄傲,都不如霍华燃来得重要。如她对我所说,多年以后回忆起来,想的还是他有没有负了自己。究竟是爱之深,还是执念过了头?
“……”宁采臣没有回答,只看了她一眼便收回视线。
“你骗过我是吗?他来找过我?还是……他要接我回去?”
☆、1。23
宁采臣微微抬头看着天空,眸光淡然如水,却暗自抿紧了唇线,似乎在强迫自己沉默。
“有没有?到底有没有?”她含泪追问他,却又自言自语起来,“我就知道你骗了我,我就知道他不会那么绝情。”
他闻言盯紧了她的眼,死死地盯着,几乎崩溃了:“有时候我真想掐住你的脖子问一问你究竟什么时候能忘了他!或者你会因此撒谎,告诉我你早就不记得他了。这是我盼了整整三年的答案!你会那样说吗?如果我扼住你的咽喉,你会因为恐惧死亡对我那样说吗?”
她歪着头,纵然泪流满面,眼里的倔强丝毫不减。
“最后在你身边的人是我!三年来千方百计哄你开心的人是我,受尽你冷言冷语的人也是我,陪着你伤心落泪的人还是我!一切的一切都是我!霍华燃,他已经死了!”
她摇着头,缓缓地说:“他只是消失了。”
“或许我处处不如他,但有一点,他永远比不过我。”宁采臣忽地冷笑,“小瑶,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他是狐,而我是个人。”
聂小瑶脸色大变:“你果然见过他。”
他的嘴角溅出一丝轻浅的笑:“也许是,是我太聪明,又也许是与燕赤霞相交,他说我与狐有牵扯。他还说人狐结合,必遭天谴。小瑶,他不过是一只狐狸,禽兽而已。”
“住口!”
“只有我,只有我能给你正常的生活,能和你一起变老!他,那只狐狸,永远都不能和你携手白头!等你青春耗尽,等你风华不在,长生不老的善狐圣君还会理你吗?连看你一下都觉得伤眼吧!”
他说的是真的,可她不在乎。她甚至不愿再听他说一句话,没什么情绪地移转身子,轻轻举步往门口去。
他在她身后嘶吼:“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里?”
她在门后止步,轻声说:“去找他。”诘求一个真实,这是她现在唯一想做的事,不论是生前还是死后。
“站住!”叫她不要离开却已是本能。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低到了尘埃里:“我不再说了,以后,再也不提了。我向你道歉。以后你想怎样就怎样,只要你让我陪在你身边,行吗?”
她头也不回,眼角淌落一行清泪,却不是为他:“我最好的年华都给你了,不会有以后了。”
“你要我怎样?以后……”
“三年前你怎么过,以后还怎么过。我不欠你。”说罢意欲离开。
他知道她若离开,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他只是不想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
他指着她的背影,突然语声凌厉狷狂:“聂小瑶,你若敢离开,十二年后我定要聂小倩生不如死!”
他改颜相向,聂小瑶抑制不住心口一股怒气,迅即化作血液从喉头溢出。她咳嗽了几声,以袖掩面,暗暗拭去鲜血。
她与我不同,我怕哥哥知道,是不想他担心。而聂小瑶不想让宁采臣看见,是不想他知道她会死,继而胡作非为。
她遽然回眸,看起来像是要将他一剑刺死似的:“倘若你敢寻我姐姐,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他却比她还强硬,冷冷启口:“为留你在身边我做了这么多事,多做一件又有何妨?”
“你……”
他惨淡一笑,却又语带嘲弄:“就算我不去寻她,她便不会来寻我吗?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姐姐对我一片痴心。”
她咬牙切齿:“宁采臣,你是有多恨我?”
他眉下幽眸黯淡阴沉,脸上的凌厉狷狂也已消失无踪,苍白双唇噙着一丝苦涩笑意,平静地反驳:“你怎么会觉得我恨你?我想方设法逗你开心,明明讨厌打打杀杀,却为你寻最好的铸剑师打一把镶金嵌玉的匕首,倾尽积蓄。我本无心名利,只因你说读书人要为国效力,我便去考进士。我努力成为人上人,希望自己可以配得上你,不管有多艰难,哪怕奴颜婢膝,我也不介意。三年来你一直喊我姐夫,纵使我心如刀割亦任你每天前前后后叫唤……我疼你,迁就你,恨不能将世上所有的好东西都送与你,为你做尽一切,难道你感受不到吗?你是怎样对我的?你,无动于衷。”
说到最后,心都痛了。
“所以,你若逼我,我会杀了你的。”
夜风拂过窗棂,一阵乱响。
他浅浅笑着看她,仿佛并不相信,又仿佛已然绝望:“你下得了手吗?对一个将你视作生平挚爱的男人痛下杀手,你可以吗?六年,我喜欢你整整六年了!那时候我每天都想着如何见到你,自青城回来以后愈加痴想。在兰若寺遇到你姐姐是个意外,我以为是老天爷赐给我的。我对小倩旁敲侧击,确定你才是我在百花会上见到的姑娘,亦确定你是小倩的孪生妹妹。可我又有什么资格得到你?我什么都不是,甚至比不上百花会上的任何一个男子。但若我娶了小倩,一切就都不一样了。我是你姐夫,作为姐夫我可以日日见到你,名正言顺,理所应当。可是后来我控制不了自己,我想要的越来越多。”
她直摇头,不愿多听。
“你有什么好呢?若说容貌,你与小倩并无不同,但她温婉贤惠,比你更加适合我。而我素来讨厌女子工于心计,也不喜欢女子两面三刀。你对我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明明我该厌烦你,为何又偏偏对你割舍不下?你说我骗了小倩,那也是你逼的。”
“我逼的?我是把你囚禁在屋子里还是将刀剑架在你脖子上?”
“你困住了我的心。”他将手置于心口,仿佛要说明自己的认真,“你令我这辈子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和你在一起。你可以不爱我,可以讨厌我,甚至可以打我骂我,但你不能消失在我眼中。这是我唯一的心愿。”
聂小瑶忍不住将他的深情告白看作笑话,绽出比他更加嘲弄人的笑靥。
他似乎没有看见,他说:“从前我看见小倩,总会忍不住想为什么当初在兰若寺遇见的不是你,为什么那一年死去的不是你。我那么,那么爱你,你却连一点儿机会都不肯给我,此刻还将我视作仇人。”
或许是他真的受伤了,所以才说出如此不合逻辑的话。假若他在兰若寺遇见的是聂小瑶,堕海而去的亦是聂小瑶,那当初他在百花会上惊鸿一瞥的,就不会是聂小瑶,而是聂小倩。这么想来,对他并无区别。
他宽慰自己:“不过不要紧,留住你便是于我而言最大的安慰。倘若得不到你的心,至少,我要一睁眼就可以看见你。”
“如若不然,你便要伤我姐姐,是吗?”
他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眼中莫名腾起的凌厉,径自说:“她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弱点。若放过她,我用什么留住你?小瑶,我只要你乖乖留在我身边,直到我死去。”
她漫不经心地说:“倘若我先死了呢?”
“你死了,我如何能再笑出来?”
“若我死了,你会来陪我吗?我一个人在下面,会很寂寞。”
宁采臣近乎疯癫地笑了起来:“你想要自尽吗?你觉得你死了,就可以离开我?好,既然你想用死来惩罚我,你尽管去好了。你可以在下面看我与小倩带着仇恨生活。”
“你当真不肯放过我?”
我听到了这个由来坚信柳暗花明的女子惶楚的问话。我想她是真的要输了。于是我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她失败的最后一幕。撞进眼底的,是她近乎决绝的美眸。
“放过你,谁来放过我?我不过是想要和你在一起,为此我可以豁出性命。”
她忽而举步,缓缓靠近他,目光冷决如同刺骨冰锥,嗓音沙哑却分外温柔:“我再问你最后一次,肯不肯放过我?”
他扯着已无血色的薄唇,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似的示爱:“我知道你不会进入我的世界,所以我,会倾尽所有去你的世界找你,然后待在那里,永远不离开。”
真是一个痴情人!我不禁在心里暗叹起来。可他痴,聂小瑶何尝不痴?只不过各自的对象不同罢了。宁采臣能为了聂小瑶做一个城府深沉的赌徒,赌上名誉、爱恨和人生,聂小瑶又可以为了我那迷死人不偿命的霍华燃哥哥做出什么?
耳畔突然响起高高在上的紫萦仙子的天籁之音:“聂小瑶,你虽未做过什么坏事,但你死后,会被批解至第二殿楚江王处,发狱受苦。”想到这里,我突然料到聂小瑶会做出什么事来。
我定定地望着她。她笑靥甜美,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善睐明眸盯住眼前宁采臣的儒雅俊颜:“那你就随我一起下地狱吧!”
☆、1。24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叫,宁采臣的目线自一生苦而不得的心上人美丽无方的脸庞缓缓下移到自己心口。他为她打造的镶金嵌玉的匕首,此刻正没入他的胸膛。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大家都有错。错在对爱太过执着,以至于双手紧握根本无法握牢的爱,却腾不出手握住另一份爱,最终一无所有。因为一旦遇到那个人,便情难自禁。如是我,或许也会像聂小瑶一样,永不变心。这就是我们的爱恨,浓烈如火,欲罢不能。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我们很难捕捉到幸福的脚步,更难将幸福留住。
我看见宁采臣握住她颤抖的手:“你当真,如此恨我?”
她如今已是一脸灰暗,只得拼命摇头,踉踉跄跄地倒退,他却舍不得放开她,紧紧地钳住她的腕,不让她离他分毫。她手中匕首滴淌而下的鲜血染红了他素白的紫竹长衫,有些妖异。
“我到现在才觉得,你是永远都不可能爱上我了。”他的唇角淡出一抹微弱的涩笑,“过去我总是想,是我……是我不够优秀,所以明明我先遇上你,你却一点儿……一点儿也不记得我,反倒对那个四处留情的……霍华燃刻骨铭心。自百花会后,我心中所想都是能再见到你。我不过是希望,不过是希望,能靠近你一些,教你记得我。你不是世上最好的姑娘,也不是世上最爱我的姑娘,可我一看到你,就觉得,此生不会……不会再喜欢别人了。你该是我的。”
她原本还在挣扎的双手遽然僵住,润玉般的双眸满布惶措。
“引你来金华,留你在金华,是我唯一一次对你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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