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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寒玉夜微凉-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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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了,现下也就只有一个挂念,若是有个好人照顾你,我这份心也就放下了。你说是不是,纪廷啊……”
话里的意思连她都懂了,他那么聪明,又怎么会不明白,她垂下头,心里忍不住忐忑。纪廷却不说话,只看着窗外纷飞的雪。
他多一刻不言语,她就多一分沉重心痛。寂静良久,久到太后也忍不住轻叹,久到她的心已经疼到麻木,他却突然开了口:“如果皇祖母信得过我,那就把微玉交给我照顾吧。”
原本以为他答应了她会欢欣,可到了此刻,却无论如何也难以快乐。为什么,明明他答应了,她的心却疼得更厉害了……昨晚的玉分明是他落下的,他分明去看她,心里惦念着她,却为什么这样迟疑……
太后听得这话心有忧虑,却仍旧笑了笑,郑重道:“如此,我就将微玉托付给你了。”
殿外的雪依旧漫天遍野的下着,珞龄和清溪已经回了徽音轩,一阵寒风拂过又飞雪飘进廊庑,落在脸颊上一片冰凉。
廊庑里没人幽幽暗暗没有光,她好容易撑着走进廊庑,到了暗处终于失去了全部气力,靠着栏杆坐下。隐隐的,她听见沉重的脚步声,是他。
她将自己埋在黑暗里,他却已经走到她的跟前,声音一如以往,厌恶与嫌弃夹杂,他冷声道:“我会娶你,但别以为我会对你改变。”
果然,他还是厌恶她,她的心猛地冷下来,身体一阵瑟缩,她还是伤害了他……
他却看着她眼神也冷淡得犹如寒冰:“不要跟我装可怜,我不吃这套。”
她的头垂得更低了,心里却千千万万遍问着自己为什么……猛地,她抬起头,对上他寒眸的那一瞬,她的心又是一阵抽痛,她突地想拉住他问个缘由。
他却不等她开口,已然头也不回渐行渐远,就像四年前他离开她,虽然再次相见了,她却觉得他真的已经离开她。
第4章生疏
一夜梦魇,晨起时整个人都是恹恹的,梳妆好,微玉轻揉着太阳穴尚未坐一会儿,珞龄便窜进屋,拉着她说太后叫她们一起用早膳。
门外照例的银装素裹,寒梅怒放,红的梅白的雪,倒是叫素色添上明媚。隐隐的有暗香袭人,醒了微玉一身倦气。她忍不住踏雪寻梅摘上一朵,轻嗅一息满腹都是芬芳馥郁。
珞龄在她身后钻出来,伸出个小脑袋看花,微玉微微一笑,将花簪上珞龄的小辫子。珞龄乐呵呵也要给她戴上一朵,她微微颔首让珞龄戴,低头的一瞬却看见底下宫人都神色古怪看她。
那眼神似嘲讽,又似怜悯,看得微玉微愣,随即却笑了,她们在可怜她,在笑话她呢……
也是,在外人看来,她是一个不折手段纵火焚烧冷宫,只为脱离冷宫的罪人,却被皇帝恼怒之下赐予北齐和亲,北齐蛮荒,这一去也不知还有没有归来一日。
隐隐绰绰的她听到有宫人在说话一个冷宫罪女,那位宁王竟也答应了,真是病急乱投医。
微玉一夜难眠,脑里心中挥散不去的亦是此事。病急乱投医……她心中清楚得很,他不是这样的人。他心里到底怎样想,她一团乱麻,只是他那决绝的话却始终萦绕心头,她到底还是错了?
规矩严谨如斯的慈宁宫亦是流言丛生,别处便更不用说,可流言遍野又如何,她冷宫四载早学会不在乎。只是,她唯独想问问他,问个为什么,若是非他所愿,何苦来折磨……
身旁,清溪似有察觉,轻轻握了她的手,,逗得太后开心地直笑。
祖孙二人亲密无比,微玉在一旁独坐,微垂着头,静默地听珞龄撒娇,太后纵容。
这情景让她忆起当年,她不爱吃素,每餐都得有肉,太后虽在脾性上管教她,但在膳食却也是极为宠溺。
有次病了,一个劲要喝肉粥,太后心疼她,一个笃信神佛的人竟亲自为她剁肉糜做粥。
只是,这也只是从前了,现在到底不同,她不再是当年的她,太后也有了珞龄这矜乖的心肝肉。
太后和珞龄融洽的相处着,抬腕给珞龄夹了块芦笋,又叮嘱她芦笋不好克化,得细细嚼。
微玉垂着眼眸,也给自己夹了块芦笋,放进碗里的时候太后的筷子也跟着放进了微玉碗里,低头看,碗里一颗翡翠丸子在里头轻荡。微玉心头一滞,鼻头有些发酸,面上却不动声色,恭敬地道了声“谢皇祖母!”
太后满意地笑了笑,这孩子真是越发懂事了“我记得你爱吃这个,来,多吃点。”
真是瘦了,太后又为微玉夹了几筷子菜,微玉尽数吃下,面上微微多了丝笑意,心里却仍旧有着千斤重担。
纪廷昨日的话一直压在她的心头,总也挥之不去。他说他会娶她,可不会对她改变态度。这话里,字里行间都是对她的抗拒,既然如此,她总要问清楚他这话的意思,便是死心,那也得死个明明白白。
良久,她搁下筷子开了口,对着太后道:“皇祖母,我想出宫一趟。”
太后听罢这话,心里已然明白微玉的意图,如今宫外除了纪廷,这丫头又能与何人有私交呢……太后顿了顿,道:“丫头,你是要去找纪廷?”
她微微点头,声音一如之前的沉静:“我有些事想同他说,很重要的事。”
听得她这般说心里虽有疑虑,太后仍旧应允,只是看向她的眼神里也多了分探究。
太后派了辆马车送她去四裔馆,外国使臣来南楚皆被安置在此处,纪廷也不例外。尚未入得四裔馆内,已然能听到丝竹管乐的靡靡之音,这些日子唯有以纪廷为首的北齐使团居于此,想必这幽幽管乐也是因他们而来。
雪依旧未停,微玉披着件太后方赏下的狐裘,跟在驿馆侍从身后。北风吹得白狐裘柔顺的绒毛贴在微玉苍白的脸上,雪花纷飞,落进脖子里化成寒凉的滋味。忽地,微玉的衣裳被人紧紧拽住,回头,是清溪,清溪面有犹疑却并不松手,开了口,说话的声音急迫且沙哑:“殿下,您是要推了这门亲事吗?”
微玉张张嘴却没有回话,这问题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怎样回答,或者说,她此番前来为的就是找到这话的答案。还有……她握了握系在腰际的荷包,那里装着枚色泽通透的温凉玉佩,正是那日她在冷宫拾起的那枚。这玉虽是她的,但当初她已将此玉送给他的,现在也理应奉还。
可她不说话,却叫清溪误解,她一双拽着衣服的手又加了几分力道:“是因为那些个宫女的嘲讽吗,所以您要推了亲事?她们何曾知道您的苦衷,您又何须理会她们说什么!”
宫变之前她虽任性,却也在乎几人看法。打入冷宫后,她早心灰意冷,心思也越发淡漠。要说因了宫女们几句作古作怪的话就改变心意,这也决计是不可能。可让她回复清溪,她却也不知道从何处应答,难道将纪廷昨日的话告诉给清溪?不,她说不出口……
她微笑着看了眼被清溪拉着的衣角,轻轻摇头“是我自己的意思,别怪她们。”
清溪沉静地默了默,终究松开手,疲惫地垂下。
四裔馆的宴客厅是处由红木铺地、窗牖隔断处垂以丝帛绉纱的古朴厅室。侍从将微玉主仆引至门前入内通报,隔着随风漂浮的纱帘,透过靡靡之音,她仍是听到了他隐约的声音,他一如昨日的刻薄,冷冷哂笑一声,道“呵,她这又是耍什么花样?”
第5章刁难
微玉的心瞬时一滞,这话说得真冷,她暗自吸了口气,脸上却仍旧挂着浅浅的笑。
话虽说了,纪廷却并未由得她入内。等候良久,她一张瘦削的脸几乎要冻僵,等到她以为他不会让她入内时,厅内突地穿出声铮铮有力的琵琶声。
纪廷自幼时便是个弹琵琶的能手,那时候她爱听他弹琵琶,老缠着他弹给她听,还让他给她做琵琶曲,他虽不乐意却也总会为她弹上一弹。那曲调,那劲道和这个倒是极为相似,她不由得抬头,朝屋内看了眼。
奏曲之人却不是他,纱幔那头是个反弹琵琶的舞姬,一袭湖水蓝的衣裳在柔韧的舞姿下化作朵朵浪花,时而柔情似水,时而惊涛拍岸。微玉听得出神,恍惚间像是看到当年为她弹曲的纪廷,曲调突地低沉,幽幽地散入白雪纷飞的诺大皇城里,而她,仿佛听到了当年那首哀婉凄绝的寒玉曲。
寒玉曲是她命他为她做下的曲,曲成之时却因太过悲戚为先帝不喜,可做父亲的耐不住女儿喜欢,也就未曾责难纪廷作此曲的深意。可她又何尝不知这曲中深意呢?只是彼时的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放过他,执着的认定了他便是她的一辈子。
鼓点收,曲声绝,一舞作罢,她的神思也跟着回转。舞姿是美的,琴技亦是妙的,可仍是抵不上纪廷。帘幔里有朦胧的身影,舞姬莲步轻移,柔弱无骨的歪在纪廷怀里,娇滴滴道:“殿下可还满意奴家方才的舞曲?”
这话落在微玉耳中总归是刺耳的,可纪廷却颇为宠溺:“这番用心,我喜欢的紧,说说,我的小舞姬想要个什么赏赐?”
“既然殿下发话,那奴家也就不客气了。听闻殿下多年前做过一首寒玉曲,听过之人皆赞此曲只应天上有,奴家是个乐痴,想在这人间闻上一闻。这心愿,不知殿下可愿意为奴家圆上一圆。”
屋内沉默一瞬,忽地传来声朗笑:“小舞姬,本王早已不再弹奏琵琶,你这心愿怕是要换上一换了。”
这话说得和和善善,内里的语气却是不容反驳。纪廷独爱琵琶,她是再知道不过的,可他却不再弹奏……
屋外,微玉立在风雪中浑身冰冷地打了个冷颤,微微薄雪从狐裘上抖落。她紧了紧手,却又无力地松开,他到底是不愿意原谅她,才连最爱的琵琶也不愿弹奏了吧……
一旁的清溪面有不忍,不由拽住她的衣袖:“殿下,回去吧。”
她却执拗地不动作,末了摇摇头,道:“清溪,去敲门。”
清溪面有迟疑,却终是拧不过她,上得前去将门叩了叩,里面这才有了动静。话是小舞姬带他说的,声音里有着绵绵的嘲讽:“殿下叫您有事门口说便是,进去打照面怕是会扎眼睛。”
微玉的心又是猛地一滞,胸口发闷,口中涩涩说不出话,如此连话都不愿意同她说么?难道非得这样不可,就真的不能原谅她?一晃神,她仿佛能看见当年他被打得鲜血淋漓的情景,他浑身的戾气和眼中尖锐的目光简直将她逼得喘不过气,也是,都如此了,哪里还能奢求被他原谅。
若真心这般相看生厌,那她宁愿继续守着冷宫度日,这样,他眼前不就清净了么?她不逼他,强求的终究是强求。可即便如此她也要问个明白,为何答应娶她?
微玉深吸了口气,强忍着颤抖的欲望,将脸色冷凝下来,语气里是骄横跋扈:“怕扎眼睛,呵,我看宁王殿下怕是不敢见我吧?”
清溪见她如此,不由得诧异地看向她,她却朝清溪轻轻摇头,示意她安心。可即便是她如此激将,接话的却仍是小舞姬:“哼,还真是不知好歹,不过一个冷宫出来的落难凤凰……”
小舞姬话尚未说话,却忽地痛呼一声,继而禁了音。这一变故倒是微玉始料不及,她微微怔愣,神色却并无异常,然而四下突地沉寂下来的静谧叫她不由多看一眼。一应侍从皆神情古怪地看着她,仿佛她此刻就该有所举动一般,也是,若是当年的安宜公主遭逢如此羞辱,想必那小舞姬已注定遭受慎行司九死一生的刑罚了。
突地,她有些想笑,原来如此,所以他才阻止那小舞姬继续说下去,生怕她又犯了魔怔伤了那娇滴滴的小美人。他啊,对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而对她也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呢……
她咬咬牙,心里是一片戚戚然,嘴上却仍是强硬:“所以,宁王到底是见还是不见我这落难的凤凰?”
沉默良久,冷凝的声音打屋内传来:“进来吧。”
屋内又奏起琵琶曲,这回倒是婉转痴缠,像个如泣如诉的怨女。入到内里,帘幕的那头是几位容貌俱佳的美人共舞,那小舞姬却坐在纪廷下首,眉头微蹙好似仍旧心有不甘。
因着雪天阴沉,屋内点着烛台。微玉被侍从引着落坐在小舞姬对面,打此处看纪廷,他被明晃晃灯光照的棱角分明,异常俊美。纪廷斜倚在圈椅上,懒散地拿胳膊支着微侧一旁的脸,似乎太过巧合,一个眼神的交汇,她看见他的眼中有着微微地晃神,只是转瞬即逝,随即便冷凝得犹如冰刃:“有话快说。”
她想问他为什么明明厌恶她却仍要娶她,想问他要怎么样他才会原谅她,还想问他这些年未能见面他过得好不好?未照面时,她尚有几分气势支撑着,可甫一见面,她却连说话的勇气也没了。而此时,临到说时却情怯,她张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纪廷睨向微玉的眼里有着不耐,等候良久却等不出一句后,一双眼里的怒火更甚:“要见面的是你,见了面不说话的还是你,山微玉,你是在戏弄我吗!”
微玉被他斥得一阵心悸,垂下头暗自咬唇不做声。裙摆上被用得刮起毛边的荷包安静地躺在上边,目光触及荷包,她突地心中一动,如此就先把玉佩还与他,或许他能不这般气急,缓了两人的气氛再问他想必会好说些。
她小心打开荷包,打眼处能看见明黄的流苏,浓密的流苏盖在一起,隐约中着眼看方能瞧见一枚暖玉正安逸卧在其中。她探手进荷包,触手之下能感觉到这玉的微凉,方要将玉拿出来,却不料后背猛地一痛,一股火辣辣的热流自外衫透入中衣。
第6章清风
茶盏磕在地上打了好几个圈才躺下,跌倒在地的奉茶侍女也已经趴在地上请罪,一阵冷风刮来卷起了屋内的帘幔,寒气跟着被浸湿的衣裳经由后背窜进微内,叫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牙齿不由自主地磕着。
背后是一片黏腻,她知道是热茶将后背烫伤了,她有些担心伤到旧疾处,忍着痛轻轻活动了一下,旧患无碍,却牵动新伤。皮肉连着衣裳被扯动的滋味让她额头溢出层冷汗,她咬咬牙终是将痛呼憋了回去。
忍着痛,她偷偷看了眼坐在几案后的纪廷,他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双目对视的一瞬她的心不由一沉,瘦削的肩却在同一瞬也跟着一沉,一袭宽大的月牙白衣袍盖在了她的肩头。
那衣袍尚带着受刺痛的心。
她有一瞬的晃神,他亦是温柔地笑着。蓦地,上首处却传来声冷笑,纪廷正冷漠地看着她,一手掀了桌上的茶盏,森森道:“怎么,又要做戏了?”
眼看势头不妙,就连方才腻歪人的小舞姬也识趣地退下,身后的男子却轻轻拍了拍微玉的肩,示意她莫生气。她微微摇头,示意无碍,男子这才轻轻点头。于纪廷的嘲讽,她的确并不恼怒,只是有些伤心,原来自己在他眼里是这样的不堪。
两人默契的互动似乎让纪廷更为愤懑,却气急反笑了:“果然还是有些本事的,骗不了宁王,还有临掖侯上当!”
这话委实难以入耳,就连被纪廷称为临掖候的李毓也不由得蹙眉,微玉却咬唇默然。这一日嘴被咬了又咬,腥锈的味道淌进嘴里,是化不开的愁苦滋味,她却扯了扯僵住的嘴角弯出个淡然的笑:“安宜,谢过殿下赞赏。”
“你!”纪廷被她这般说得怒火中烧,一个“你”字说出口后又待再说,却被李毓截下话头,他一手扶起微玉,一边朝纪廷恭敬道:“安宜公主这身湿衣裳还是赶紧换下才是,这大冷的天莫着凉了。若是公主初出宫便因这意外病了,太后那边怕是不好交代。”
纪廷到底是个明白人,行事知道轻重缓急,虽面上仍有怒意,却终究拂了衣袖:“去吧!”
由着清溪搀扶进内室,微玉一直提着的那口气这才松了,背后黏腻一片,稍有动作便如针扎。清溪轻手轻脚为她脱裳,中衣却粘在皮肉之上难以褪下。清溪没法只得一点一点剥,动作牵动皮肉,微玉强忍着已然大汗淋漓,到末了到底还是未能忍住,闷闷哼出几声。
好容易上了药穿罢衣裳,主仆二人都已经精疲力竭,微玉颤抖着手给清溪倒了杯水,真是辛苦难为她了……
外头,门被敲了敲,微玉按下要去开门的清溪强撑着开了门,李毓已经换了身外袍安然地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个白玉小瓶:“这是蛇油,治烫伤极好,殿下且拿着用。”
有太久没有人这样同她和颜悦色说话了,又有太久没人真心实意关心她了,说不感激那定是假话。她接过那白玉小瓶,将小瓶拽在手里紧了又紧,轻声道:“谢侯爷送药。”
李毓暖暖一笑,宛如春风拂面:“如此便快些收起来吧!”
“是……”她不由得也跟着微微一笑,打开荷包,准备将小玉瓶收入其中的手却猛然僵硬,下一刻她脸色突地泛白,将荷包翻了个底朝天,嘴里喃喃自语:“哪儿去了,哪儿去了……”
李毓和清溪都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然而翻遍了换衣的内室却仍没能找到那枚准备归还给纪廷的玉佩。
微玉看了眼完好无损的荷包,又看了眼除却三人空无他人的屋子,户牖处,帘幕纷飞,屋外靡靡乐声再次飘散入内。她心里骤然一痛,随即颓然地跪坐下来,果然是无缘无分啊……
再入宴客厅时,舞姬们伴着琴音娇娇柔柔地跳着,乐声的源头却不在厅侧,微玉抬头看去,上首处纪廷正端坐在一把筝前,铮咚的由着他修长的手指泄出,汇成曲轻快的乐章。
见她入内也不理会,纪廷仍是专心歌舞声乐,她抿抿唇,伴着他轻快愉悦的曲调入座。衣裳擦到后背烫伤,她不由紧了紧一双手,指甲扎入掌心,却连痛也觉查不到。
一曲罢,纪廷终是睨她一眼,话音里依旧是拒人千里“怎么,曲也听完了,还不走?”
如此这般不待见她,竟是要赶人走了……
一双手又紧了紧,她却定了定心神,艰难地扯出个笑“方才宁王问我有何事要说,我现下留着便是要把话说完。”
“哦?”纪廷不以为然,换了个坐姿,端起杯新茶漫不经心地喝着。
隔着纱帘,窗外正纷飞着漫天白雪,一树青松傲立,寒冬的时节依旧绿叶蓁蓁,微玉看得出神,轻轻道“芜殿里四季都是阴冷,到了冬日更是没半丝生气,白茫茫的雪落下,连唯一的株海棠也要枯萎。这样的日子实在是难熬,到了冬天就想着什么时候春来。能看到树木逢春,抽出绿芽,总觉得看到了它们就像看到希望……”
说着她顿了顿,柔柔地看了眼仍是心不在焉的纪廷,他又怎么会知道,在她心里他就如同那点绿,亦是她冷宫岁月里的曙光,她渴望着有一日他能将她温暖,将她照亮,可是……
她微微摇头,不由哂笑,继续道“可这希望总也等不到,所以我一把火将它烧了。不等了,就不会失望罢……宁王,你若实是厌恶我,我们的婚事便作罢吧,趁陛下还未下旨,我会回绝了去。”
纪廷听得这话摆弄茶盏的手一滞,缓了缓,他突地笑出声“安宜,你这是欲擒故纵吗?如若是,那很好,我如你愿就是,你本本分分等着做我王妃吧!”
坐在下首的李毓眉头微蹙,侧头看微玉一眼,她听得这话已然愣愣,只呐呐问了声“纪廷?”
话音落下,她随即却笑了,眼里有着深深的痛楚“你到底为什么答应娶我?”
第7章冰嬉
纪廷淡漠一笑“这不是你的请求吗?我说了,好好等着做我王妃。”
微玉却仍不放弃“为什么不告诉我?”
纪廷依旧淡淡,摆摆手,道“我累了,送公主回宫。”
是李毓将她送上回宫的车驾,临行时,他敲了敲她的车窗,递了个手炉进去“天寒地冻,殿下仔细身子。”
她接过,捂在手中暖暖的。
车窗外有白雪落上他一头玉冠乌丝,幽幽化作晶莹水珠凝在发间,他微微笑,温和道“殿下安心待嫁,宁王近来诸事烦忧脾性急躁不少,冒犯处,还请殿下见谅。”
微玉轻轻抚了抚掌中手炉,亦是笑了笑,她了解纪廷,他是个心中极有主意不乱分寸的人,哪里那样容易急躁。可李毓的开解却仍旧暖暖的,就好似这手里的暖炉,暖了手,也暖了心。
她轻轻点头,柔声道“我听侯爷的,还有一事拜托侯爷……”
李毓却不消她说完,温和一笑:“玉佩若是找到,我会亲自交给你。”
清溪在一旁看着叹了口气,落在微玉耳中,她微微牵出丝笑,终是自作孽……
马车动了,车辙在雪地里留下深深的印痕,茫茫白雪中,一路曲折蜿蜒看不清尽头。
因着恢复公主身份,太后将她重新安置到原先的住所。经由宫人几日悉心打扫,也终于能住进去。
太后似乎决心将她过往斩断,就连弦乐宫也一改当初面貌,撤去了所有她当初喜欢的繁琐装饰,如此一来宫中倒变得清爽整洁起来。
赐婚旨意下来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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