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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寒玉夜微凉-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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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却是不在意地摆摆手:“嗨,没事儿,找根针,随意给它缝两针就成了。”
见金子这么说,管事嬷嬷也没反对,微玉这才起了身去取针线来缝衣裳。
方走几步便察觉有人跟着她走来,微玉虽没回头,也晓得是谁,不由又快了几步,想着拿了针线就出来。不料一踏进屋,房门便叫人堵住。
葱儿趁势一脚踏进门,转手就将门反锁起来。
看着这架势,微玉心头一惊,看向葱儿的眼神里不又多了几分锋利。
葱儿却是将微玉眼神自动忽略了去,上前一步,狠狠捉住微玉的手,忽地哀求道:“微玉,你救救我,救救我好吗?”
昨日夜里寂静,微玉早将几人举动听个一清二楚,见着葱儿今日一早看她的眼神,她就知道葱儿有事同她说,然而事关纪廷,她委实不想去插手。更何况,按照纪廷的性格,若是真想杀一人,何必还要等着过几日再动手。既然,纪廷并不是真的想要动手,那她又何必搀到这趟浑水里来。
微玉听得葱儿这般说,并不想回话,一抬脚,往边上靠了靠。葱儿见她如此却是慌了神,伸手就要拉微玉的裙角,微玉却是眉头微蹙,将裙角从葱儿手中带出:“我身在辛者库,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帮你,如何帮?”
葱儿听得微玉这般说,心头已然沉沉,脸上却还是一脸真诚的恳求:“如今也只有你能救我了,你不救我,我真不知道谁还能救我。就是那个男人,那夜你说话的男人,他要杀我,你去求他放我一马,好吗?”
微玉听到这里,眉头已然深蹙,她来辛者库之后统共有两个男人找她,葱儿显然不是说的纪廷,那便是李毓了。那夜她的确是见着个人影躲在墙后,之后葱儿来试探她,她心下是怀疑过葱儿,如今看来定是她无疑了。
这些日子管事嬷嬷彻夜不眠盯着她,想必也是这个葱儿出的主意,如此想着,微玉朝葱儿微微一笑道:“我何曾在辛者库见过男人,葱儿,你可不要乱说。”
葱儿听她这样一说,瞬时就着了急:“微玉姐姐,这样的时候,你就别这样说了,我都看到了!”
微玉听到这里,却是陡然沉了眼色,对着葱儿冷冷看去:“你在偷窥我?”
葱儿定定看着微玉,微玉这时候反来质问她八成是打算好不来帮她了,她心头一空,瞬时没了气力一样,只觉得脑中满是绝望,绝望之后,满心满肝的怨怒却是将她浑身烧了个遍。
若不是这个微玉,她何曾会遇着这些个事儿,又哪里会有性命之忧,全是她害的,如今她却将事推个干净,没事人一样!
微玉却是不在乎葱儿心头的怨怼,撩开裙摆继续往门外走,葱儿也不再阻拦,由着微玉拿了针线推门出去。
院子里正好,微玉端了个小杌子在洗衣池旁坐下,一针一线缝起衣裳,不一会儿,便将开的缝给缝合起来,竟是连的痕迹也看不出来。
金子看得稀奇,盯着看了会儿,惊叹道:“微玉,想不到你还有这么一手!”
微玉微微笑了笑,对着金子温声道:“往日里闲来无事,就爱缝缝补补,时间久了,也就慢慢能够熟练了些。”
金子却是停下手里的活,将衣裳拿在手里看了又看,笑嘻嘻道:“微玉,你这就谦逊了,这手艺,能比得上宫里的尚宫了。”
“说得像是你看过尚宫娘娘们的手艺一样,”一旁瞅着宫女人们干活的管事嬷嬷斜觑了金子一眼,一边接过金子手上的衣裳,看了看缝起来的缝痕,微微笑了笑,道,“看着的确是不错的,缝在着破衣烂衫上头委屈了些,该是给主子……的手艺。”
微玉听得她这般说,不由微微一愣,管事嬷嬷这话说得稀疏平常,却有意向她提及主子这样的词,微玉不由看向管事嬷嬷,眼里却是多了一分探究的意味,管事嬷嬷这是在试探她?
她却是笑了笑,道:“嬷嬷谬赞,我哪里当得起。”
管事嬷嬷这才又将手里的衣裳交还给微玉,随后也没再多说什么,沿着墙角往宫女塌塌处去了。
葱儿躲在墙后将几人言笑晏晏的模样看在眼里,牙都恨不得咬碎了,心里还恨恨着,却见着管事嬷嬷往她这方来了,赶紧让了个位置出来给管事嬷嬷。
管事嬷嬷瞅了葱儿一眼,又往院子里看了看,见无人这才道:“你和微玉说得怎么样了?”
葱儿可怜巴巴地看着管事嬷嬷,做出一副泫然欲哭的模样道:“嬷嬷,我要完了,没了她帮忙,我还有活路吗?”
管事嬷嬷听她这样一说,再不敢继续管这档子事,咳嗽一声后,拿手摸了摸嗓子道:“春天一来花都开了,这花粉飘进喉咙里也是很难受啊,我先去喝口茶,咱们回头聊。”
葱儿听得她这样说,心头已然从绝望中升出报复的心思,对管事嬷嬷有恨,对微玉更是恨到骨子里。
见管事嬷嬷要走,她干脆把心一横,既然是要死了,那临死了,也要拉个垫背的!
如此想着,她先是看了眼管事嬷嬷离开的背影,又是将头偏了偏,看向下安安逸逸绣着衣裳的微玉,既然都要对我铁石心肠不管不问,那就看看,谁更狠,谁比谁死的早!
心思坐定,葱儿一改昨日的胆战心惊,瞅着院里一盘洗好盛放在一旁的衣裳,她脸上弯出一抹浅浅的笑意,朝着衣裳走了过去,端起托衣裳的盘子,道:“我瞧着这衣裳都洗好晾干了,不如先送去吧,正好我这会儿手上无事,早些做完,早些休息。”
太监住所都是肮脏邋遢宫女们避之不及,送衣裳的事通常都是个老实不说话闷头做事的宫女来做,今日葱儿倒是一反常态,一应宫人不由都看向她,她却是不在乎地往外走。
金子看着葱儿离开的背影一脸疑惑,将她出了辛者库,这才嘀咕一声道:“今日太阳太大,将她脑子烧坏了?”
微玉却是笑了笑,看向葱儿离开的方向蹙了眉,轻声道:“有些人长着七窍玲珑心,却将这七窍玲珑的心没用上正道,只怕是要聪明反被聪明误。”
这话说得金子有些听不懂,不由疑惑地看向微玉,微玉见她如此,不由又是笑了笑,道:“你这样也挺好……”
第67章下毒
黄昏中的勤政殿有光芒越过门楣投射在金砖之上,纪廷批改了会儿奏折找了个内侍问梓潼在哪儿,不一会儿梓潼便到了,低垂着头恭恭敬敬等着纪廷的话。
纪廷已经继续开始批改奏折,拿眼风瞥了眼底下站着的梓潼,边批改边道:“她今日如何?”
这个她不用纪廷明说梓潼已然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再看看纪廷还隐隐有印痕的手,梓潼心下叹息,分明心里有着那人,却折磨着让自己不去看。末了,她看了眼边批改奏折边等着回复的纪廷,平平稳稳道:“安宜殿下人还好,昨日夜里有些睡不踏实,已经在饭菜里加了安神的食材。”
纪廷不说话,仍旧是专注地批改着奏折。梓潼知道,这就算完了,她正要退下,心头却是莫名的一慌,再看御座上的纪廷,他亦是抬起头看向齐宫的东北角,神色之中有一丝慌乱被强制压了下来。
夜幕四合,辛者库的黑暗比齐宫各处要来得更早,宫女们却还在忙活着手上的活计。有小宫女点了两盏灯笼在廊庑下为宫女们照明,宫女歇息处却是昏暗一片,葱儿趁着将暗未暗的天光摸进了管事嬷嬷的房间。
管事嬷嬷并不在屋内,葱儿颤抖着手将一个小纸包从衣袖里摸出来,心下犹如鼓擂。轻轻地,她颤动着双手揭开管事嬷嬷的茶壶,将小纸包捏出一个角慢慢将粉末抖入茶壶。每多做一个动作,葱儿神经便紧绷一分,突地,窗外传来一声轻响,葱儿吓得手又是一抖,将一包粉末抖进茶壶一大半。
她的心砰砰跳,小心翼翼地看向发出轻响的窗户,却是窗户没关好,被晚风一吹,撞在了窗栏上。见是如此,她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又将粉末在茶壶里搅匀,心下却是疑虑,这边药放太多了,到时候微玉那边少了点,会不会药效也跟着弱点。
如此想着,葱儿也不敢再多停留,从屋里看着外头没人,有悄悄去了微玉房中。微玉还在为大伙帮着忙,倒是不太担心她陡然出现,但谨慎还是必要的。
葱儿开门进去,扑面而来的是淡淡的药香,看见桌上的茶壶,葱儿二话不说走近,揭开茶壶边往外看便将药放进茶壶。
房门忽地“咯吱”一声被打开,葱儿手脚倒是快,瞬间将小纸包捏进衣袖。
微玉方一进门,见着房间里的葱儿不由有些惊异,末了看着葱儿脸上紧张的神色便多出了几分警惕之心,她冷冷地看了葱儿一眼道:“葱儿,你独自在我房间是做什么?”
葱儿脑子陡然一片空白,不知作何回答,但她也足够聪明,思维只是一瞬便找了回来,她无奈地笑了笑道:“微玉姐姐,我是真的怕死,因着那日那人的话,我一连好些时间都寝食难安,那虽拒绝了我,可我心底还是存着一分希望,所以今天在你房间等你,我想同你好好聊聊。”
微玉听着这话微微一笑,道:“你对我是什么心思,我一清二楚,有些话说一遍就行,我不想说第二遍。”
葱儿却是不依不饶,径直坐在了桌前,拿出两个茶杯倒满,一手拿一杯,将右手的一杯递给微玉,微玉并不接看着杯中的茶水,道:“今日不论你说的什么,我的答案还是和以前一样。”
听着这话,葱儿却是不答,反倒是笑着对微玉道:“微玉,你不敢接杯子是怕我在里头下毒吗?”
这话说出来,微玉不由看了看葱儿,眯着眼道:“有心之人说有心之话,你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葱儿听着这话脸色陡然变冷,在桌上磕了一下杯子,握着另一只杯子朝微玉逼近过来:“微玉,你不仁我不义,如今撕破脸我也是不怕了,总归是一死,要是也要拉你们垫背!”
葱儿虽是高挑纤瘦,却是长干粗活之人,有股子蛮劲在,微玉大病初愈,如今身子尚虚,自然是架不住葱儿来强。微玉见势头不对即刻转身要跑,却不料葱儿跑得比她快,丢了手上的杯子一下就将她手腕扣住。微玉见挣不脱,深深看了眼葱儿,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葱儿却是狞笑道:“我不管你是谁,方正我是要死的人了,你要是身份尊贵那更好,有个位高权重的人为我陪葬,我可是赚大了。”
微玉还要再劝说,葱儿却是不再愿意听,顺势在怀里摸出一条手绢强迫着塞在微玉口中,又拿衣物捆住微玉手脚,这才复又倒了杯茶水,慢慢靠近被捆住手脚倒在地上的微玉,一步一步越来越近,微玉挣扎,葱儿却是一把掐住她的下颚,将手绢取出。
被掐住下颚的微玉既合不上嘴又说不出话,手脚亦是使不上劲,慢慢地,有微凉的茶水被倒进了微玉的口中……
管事嬷嬷推开门,房间里一片漆黑,点了桌上的烛台,房间里这才幽幽暗暗亮了起来。忙了一整个下午都没喝一口水,她这会儿觉得口渴得厉害。
将将提着茶壶到了杯水,目光却是顺着烛火的光亮看见了茶壶上的白色细粉,管事嬷嬷直觉奇怪,却是没多想,端起杯子刚要喝下去,房门却忽地被人敲响。
她这才放下杯子去开门,金子神神秘秘站在门口,又看了看四周没人这才道:“嬷嬷,您觉不觉得葱儿最近神叨叨的,今天一下午都没看到她人,莫不是出事了,您给去找找?”
管事嬷嬷听着这话先是一惊,莫不是陛下私自叫人将葱儿带走了?但一低头,管事嬷嬷看见茶壶上异样的粉末,脸色陡然变得铁青,慌张地叫了声:“走,快去微玉房间!”
边说着,不待金子作反应,管事嬷嬷人已经往微玉房间奔去。金子赶紧跟过去,却见管事嬷嬷拼命敲门,微玉房间中却是一星半点动静也没有。
金子先是不觉得什么,许是人不在,回头一想,微玉才同她告别说人有些乏了回房间歇息,这才意会出其中的不对劲。见门敲不开,她赶紧冲到窗边,拿着廊庑下的洗衣棒槌往纸窗户里一通,便见着坐在桌前的葱儿。
金子心头又是多了几分疑惑,大声对着房内问道:“葱儿,你怎么在微玉房间?”
葱儿却是不说话,脸无表情地自顾自为自己斟了杯茶水。那边还在敲门的管事嬷嬷听得金子的问话,却是心头一惊,赶紧跑到窗前,见着里头的葱儿不由怒从心生,到底还是经过事儿的人,还是忍住了愤怒,对着里头道:“葱儿,我敲门你做什么不答应?”
葱儿听得管事嬷嬷说话,这才陡然调转了头看向管事嬷嬷,皱着眉道:“你怎么还没死?”
这话一说出来,管事嬷嬷瞬时来了气,那莫名其妙的粉末果然是葱儿动的手脚,虽心知如此,却还是得强忍着,再由着窗户往里面一看,管事嬷嬷霎时面无血色。
微玉正躺在地上,苍白的脸上能看到嘴角的一抹鲜血,管事嬷嬷看着微玉这摸样,联想着微玉此人的非比寻常,如今在辛者库出了这样的事,她八成也要吃不了兜着走,如此想着,竟是连腿肚子也开始发颤。
一旁的金子听着这两人的对话有些没头没脑,对着里面又道:“葱儿,你做什么不理我,我方才还担心你不见了,叫嬷嬷找你,真是没良心!”
葱儿却还是不理她,端着手上的杯子轻轻摩挲两下,这动作倒是叫管事嬷嬷心生警觉,对着里头喝道:“你不是不想死吗?喝了可就真的没退路了!”
金子又是有些愣愣,但到底还是听出话里的非比寻常,正要问话,却被管事嬷嬷拦下,管事嬷嬷眼睛仍旧是一刻不离葱儿,话却是对着金子道:“你快去叫人到勤政殿报信,说辛者库出事了,再找个人来把门撞开。”
金子听着满头疑惑又要再问,管事嬷嬷又是低声道:“别问了,时间要紧,晚了微玉就没命了!”
金子听到这里,这才赶紧拔腿往外头跑。
管事嬷嬷看向葱儿的眼里简直要射出利箭,这个死丫头竟是要同归于尽!不帮她也的确是帮不上忙,可这个死丫头做出这等事,委实歹毒!
见葱儿还在摩挲杯壁,仿佛下不定决心,管事嬷嬷笑了笑道:“不是想我死吗?怎么我还没死,你就要死了?”
葱儿听着这话不由偏头看向管事嬷嬷,面无表情地道:“少你一个也没所谓,你这一把年纪了,早晚得死。”
这话听得管事嬷嬷更是来气,好容易稳住情绪,看了眼昏睡在地上的微玉,道:“我瞧着她可是没死透,你现在着急死了,万一她又被救活了,那你岂不是白死了?”
葱儿听着这话,手微微一抖,竟是将杯中茶水撒出一片,看了看窗外的管事嬷嬷,又疑虑地看了看地上的微玉,终究还是放下茶杯蹲身伸出手指在微玉脸前试了试微玉鼻息。
这一试叫她神情一凝,伸手就要往微玉口鼻上压,忽地,一声巨响自门前发出……
第68章在乎
勤政殿里,掌灯的宫女开始将烛火一盏盏点燃,纪廷坐在龙案后蹙眉批改着奏章,心绪不宁,良久之后,终于停下笔抬手揉了揉鼻梁。
京海见着他似乎不太舒服,轻轻道:“陛下若是不舒服,小人叫宫女为您按按?”
纪廷却明白这不是揉揉就能好,他心头记挂的是齐宫东北角,微微抬头,他朝那方看了看,心头的不安更深了。
纪廷朝东北看了一眼便叫京海明白过来,他悄然退出去,走到门边招了个小内侍,方要吩咐叫他去看看辛者库的情况,却见个小宫女匆匆忙忙跌跌撞撞着往这边跑来。
京海看着不由有些蹙眉,斥道:“这是什么模样,是谁教你的规矩!”
小宫女听得脸色发白,双腿发抖,向前硬着头皮走了一步,终于还是没能抗住,趔趄一下扑倒在地上。
京海看得着小宫女这副模样,眉头蹙得更紧了,不耐烦地叫了个小内侍将宫女扶起身,转身正要回殿内,却听得方才扑倒的小宫女惊呼:“公公莫走,辛者库出事了!”
京海听得心头一惊,赶紧回了身,朝小宫女走进,道:“怎么回事儿,辛者库怎么了?”
小宫女已经被小内侍扶起身,只是一番奔波折腾,这会儿连气也喘不匀,好一会儿了才道:“是管事嬷嬷叫我来这儿找京海公公的,说是微玉有危险,快请太医!”
这话说出来,京海更是吓了一跳,这怕是出了大事,他一刻不敢耽误,赶紧叫人去请太医,又叫这小宫女跟着一起进了勤政殿。
纪廷好容易收拾了情绪,终于静下心批改奏章。放平时京海哪里敢打搅,但这时候,他不得不在龙案前拉着那个报信的小宫女一起跪了下来。
两人动静不小,也算是惊动了纪廷。他不由有些不虞,抬起头看,看着跪在地上的京海却是瞬间察觉了不对劲,放下手中的笔,对着京海道:“什么事儿?”
京海哪里敢隐瞒,叫小宫女一五一十说了清楚,边听着,纪廷的脸色已然越来越难看,方听小宫女说完,便陡然起了身道:“摆驾辛者库。”
辛者库里,微玉房间的大门洞开,微玉被宫人抬榻,平躺着的人脸色苍白,双目紧合。
门外,葱儿被管事嬷嬷压在地上起不了身,低垂着头,脸色颓然,心头戚戚然,到底是什么个世道,竟是叫人连死也不叫人死,幽幽地,她看了眼房门,心头恨恨,满心只希望微玉没救。
不一会儿,已经有一堆太医进来辛者库,辛者库的宫女常年出不去,今日能见到这样多的朝廷命官,不由都有些激动,叽叽喳喳指指点点着进来的太医。
管事嬷嬷心头却是更加绝望了,来的人越多,说明微玉越被陛下重视,如今她将他重视的人没能守护好,这可怎么得了。
太医们已经一窝蜂进去了房间,沉睡着的微玉却压根没有知觉,太医们不敢耽搁,赶紧查看,不一会儿便查出因由,即刻出去开始讨论如何配制解毒药方。这是新帝即位后太医院第一次接到的大病,好的是微玉虽是中毒,但因着中毒的量少,并不十分严重。
太医们正商量着,门外传来一声通传:“皇帝驾到!”
这下,方才还叽叽喳喳的宫女们一下子禁了声不敢说话,金子跟着管事嬷嬷跪下,心头不由生出疑虑,微玉到底是什么人,竟是连陛下都惊动了!
从方才就一直被压着背跪伏在地的葱儿却是身子发起抖来,悄悄地,她朝皇帝走来的方向看了眼,这一看简直叫她魂飞魄散,难怪管事嬷嬷说救不了她,原来那日在微玉房前撞见的男人竟是北齐的皇帝陛下……果然,要死定了……
纪廷却是压根不看她一眼,径直走进了微玉的房间,床榻上,安安静静的微玉叫纪廷心头一痛,他快步走近床榻,在床边坐下,静静看了看微玉苍白的脸,这才道:“她现在情况如何?”
太医院医正即刻回道:“中毒倒是不深,只消将毒清除体内即刻,唯一的考虑是这位姑娘身子太虚,怕是不久前才受伤痊愈,这会儿就怕经不得折腾。”
听得太医这般说,纪廷心头又是一紧,不由看向微玉的胸膛,微玉的胸膛气息微弱地起伏着,那一日就是这里,为他挡了一剑,太医说她是前不久才愈合的,这些日子,她一定也很疼吧……
这样想着,纪廷不由从被褥中摸到微玉的手,紧紧地一下都不愿意松开,然而便是两人的手握得再紧,此时的微玉也察觉不到,仍旧是只是静静地躺在床榻之上。
到这会儿,梓潼才得了信赶来微玉房中,一进屋就看见紧握着微玉手的纪廷,再看着床榻上紧闭着双目的微玉,心头已经是沉了又沉。
听得有脚步声进来,纪廷只是微微偏头,看了眼尚有些气息不均的梓潼,眼神之中带着前所未有的锋利:“这就是你说的无碍?”
这话一落下,梓潼瞬时就跪下,跪伏着道:“是奴婢疏忽,请陛下治罪!”
纪廷却又只是蹙了蹙眉毛,沉默良久之后道:“微玉曾说过要见到你,看在她说过这话的份上,留你这条命,等她醒了之后,你去慎刑司领罚。”
梓潼自知有过,跪伏着道:“是,奴婢谢陛下不杀之恩。”
纪廷却是不想再说什么,抚了抚衣袖叫她下去。
梓潼离开后,纪廷心头却仍旧无法安定,看着微玉苍白的脸庞,他一颗心更是惴惴不安。再看看仍在一旁为着微玉的毒争论得不可开交的太医们,心里突地有些窝火,不由喝道:“你们商量这样久,倒是争论出个子丑没?!”
太医们却是不敢说话,这样的一个人,这样的时候,他们谁也不敢去上手医治,虽说是个得陛下信任的好时机,但是一个不小心,却是离死不远。
将太医们不说话,纪廷眯了眯眼,忽地拿起床边的茶盏猛地掷向太医们,忽地有人传来一声低沉的惊呼,一阵惊呼过后,房间里竟是连一丝呼吸的声音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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