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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寒玉夜微凉-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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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者库无人看管已经好几日,众人倒是无知无觉少了一人一样,直到杜嬷嬷的到来。为着查清闵嬷嬷的事儿,杜嬷嬷显然已经不顾其他,竟是直接来了众人退避还来不及的辛者库。
微玉静静立在一众宫女身后,杜嬷嬷被管事带来之后先是冷冷打量了众人一番,待到微玉这厢时,她的目光却是陡然一冷。
微玉将杜嬷嬷神情看在眼中,心下已然知道杜嬷嬷怕是对她有偏见,然而她并不在乎,对她有偏见的人数不胜数,若是各个在乎,岂不累死,更何况,她与杜嬷嬷之间并没有什么冲突。
杜嬷嬷将微玉神色坦然,脸色竟是越发不好。初来辛者库,又是要管人的,总得拿出点管人的架势,新官上任三把火,总得烧烧才行。她先是看了眼微玉,但似乎是想到什么,突地又将视线扭转,偏向了一旁的金子。
杜嬷嬷被管事带到辛者库格外早,以往这时候大家伙才刚起床,金子明显没睡饱,眼神里都是倦倦的,杜嬷嬷看着微微蹙眉,伸出手指了指金子:“你,出来。”
金子神思仍是迷离,等到微玉轻轻推她一把,她才醒神,见着杜嬷嬷脸上已有愠怒,不免吓了一跳,赶紧嬉皮笑脸对着杜嬷嬷笑:“嬷嬷,我错了,您别生气,气坏身子我可就罪该万死了。”
金子这般插科打诨,杜嬷嬷却压根不买账,仍旧沉着脸,眯着眼睛看了金子一眼,道:“没规矩,你这模样若是不在辛者库坟头草都不知道多高了。”
金子听着有些不高兴,这大早上的,怎么说这样的话,刚要还嘴,被微玉拉住,这才不情不愿闭上嘴。
杜嬷嬷将两人动作看在眼里,又道:“你这么没规矩,今天的饭就别吃了,长长教训总没错。”
别的金子不在乎,吃可就是了,她有些气恼,一张圆脸鼓鼓囊囊活像个包子,但到底不敢继续“挑战权威”,不然,怕是连明天的饭菜都没得吃了。
微玉自然知道这是杜嬷嬷的下马威,等到杜嬷嬷将众人遣散,她这才轻轻拉过金子的手道:“放心,饿不着你,我哪儿还有些吃的。”
金子听着这话,也才总算有了笑意,却仍是嘀咕道:“也不知怎么得罪她了,上来就这样,辛者库这样的地方也要放三把火,不知是要杀谁风头。”
这话说的无心,微玉却听得有意,再想想杜嬷嬷看着她若有若无的锋利目光,她心下升起几分警觉,杜嬷嬷其实是在针对她?
不到一日,微玉的猜想就得到兑现。
闵嬷嬷在时,她向来是有精神帮忙便帮着做点事儿,没精神就让闵嬷嬷打发着歇息,她知道闵嬷嬷这样待她,多半是因着纪廷的原因对她讨好巴结,因此对闵嬷嬷也并无多少感激。
这初来的杜嬷嬷却全然不同于闵嬷嬷,先是叫微玉缝补衣裳,若是缝补得不好,还得拆来重做。微玉手艺好,倒是没有重做的机会,其他的宫女就不同了,缝了拆拆了缝,叫苦连天。
然而连苦也不能叫,否则必定劈头盖脸一顿教训。
好容易到了午饭的点,总算能休息了,金子却被杜嬷嬷拉到院子里监督着不让吃饭。金子本来想着去微玉那边吃点,微玉也是已经为金子准备好了,可来了这么一处,也就没了法子。
到了下午晌的时候,金子是真饿得前胸贴后背,微玉看着悄悄朝她招招手,金子瞬间就明白了微玉的用意,赶紧悄悄跑去微玉身边。
微玉见她猴急,不由笑了笑,伸手用胸前摸出块手帕,帕子打开,里头躺着两块点心。饿慌了的金子瞬时双眼放光,赶紧拿了一块往口里放,然而点心还没被送进口里,便被一只手给打开,落在地上卷了尘土。
金子瞬间怒了开玩笑可带不这样,她是真饿得没力气了,等会儿还得继续洗衣裳呢!她刚要张口骂上去,一转头,却将话憋进了喉咙。
杜嬷嬷正怒目而对,看着金子和微玉的眼神里是吃人的怒火:“你们这是将我的话当做耳旁风了?”
金子本就不满她,刚才被憋回去的话还在喉咙里,被她这样一训斥,张嘴就要怼回去,却被微玉拉了拉衣袖。
接着金子就看见微玉走一步上前,对着杜嬷嬷不卑不亢道:“嬷嬷,且听我说一句。辛者库的宫人干得都是体力活,不吃饭干活的确是吃不消,金子这会儿的确是没力气了才来偷偷吃了点东西,若是因着她没力气干活,耽误了辛者库的事,这也怕是不好的。”
这话前头晓之以理,后头却是威逼,但说得却又叫人不好反驳,杜嬷嬷听得已经蹙眉,只低低“嗯”了声。
见着杜嬷嬷转身要走,金子总算松了口气,却不料杜嬷嬷又是对着微玉看了一眼,视线挪到微玉手中的点心上:“这东西是哪儿来的?我可不知道宫女们能有这些个东西。”
微玉手里的点心宫女们的确是没有的,这还是闵嬷嬷临时前亲自送来的,微玉吃这些少,就都留下来给金子。小巧方便的,今日也正巧能带来给金子垫垫肚子。
微玉见她等着答案,倒也不隐瞒:“是闵嬷嬷送来的。”
杜嬷嬷听着这话却是一愣,看向微玉的眼神里也多了一份探究,两厢寂静,良久,杜嬷嬷终于罢罢手,道:“罢了,不许再犯了。”
金子这才跟着微玉向杜嬷嬷蹲了个福送杜嬷嬷离开,回过身,又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吐了下舌头。
微玉看她如此,不由摇摇头有些好笑地弯弯唇角,末了却是有些严肃地对着金子道:“杜嬷嬷一来,今时不同往日,你还是多注意些。”
金子瘪瘪嘴说好,微玉又道:“杜嬷嬷来辛者库想来是有目的的,你也别去招惹,以免遇上麻烦。”
听这么一说,金子不由问道:“你怎么知道她是有目的来的?”
微玉笑着敲敲金子的小榆木脑袋:“辛者库是什么地方,谁能愿意来?可杜嬷嬷却是只请来的,不但如此,将闵嬷嬷从枯井里起出来的那一日,她不请自去,就连闵嬷嬷的骨灰都是她撒到宫人斜的。”
金子听她这么一说,这才道:“所以,杜嬷嬷和闵嬷嬷的关系不一般?”
微玉听着点点头,略一沉吟之后,方才道:“我猜想她这次来辛者库,多半是为着闵嬷嬷的死,闵嬷嬷死的太蹊跷了。”
金子又是诧异地看向微玉:“不是说闵嬷嬷是失足掉进井里淹死的吗?”
淹死?微玉不由淡淡地笑了笑,一口枯井怎么能淹死人呢?
第77章误导
封贵人后,葱儿被安排在凝香居住下。凝香居这名字是因着院子里的景致来命名的,院落里随处可见花草,春日里尤甚,尚未入得院内便是芬香袭面。
夜幕微微拢下,葱儿伸手支开窗棂,窗外馥郁芬芳便窜进屋。廊庑上有宫人举着长杆在点灯,不一会儿,凝香居内便明明暗暗亮起来。葱儿百无聊赖地回过头,叫宫女点了水烟过来,抽上一口,烟窜进口鼻里只觉得呛人,她微微蹙眉,罢罢手叫伺烟宫女下去了。
贴身伺候的荣谦见她眼角微微有些濡湿,拿了手帕提给葱儿,葱儿接过在眼角沾了沾,道:“也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好,那么多爷们爱抽,听说陛下也抽的,真是呛煞我了。”
荣谦笑了笑:“这个得慢慢来,您可别抽急了,慢慢品里头的滋味就出来了。”
葱儿听得一笑,弯唇看向荣谦:“这么一说,你也是会抽的?”
荣谦却摇摇头说:“早些时候伺候师傅抽过,我说的都是他老人家的烟经。”
葱儿听着将水烟往荣谦手里递,笑了笑道:“你试试。”
荣谦没料她这样,眼睛看着葱儿手里的水烟,却迟疑着没接,见葱儿不收手,这才接过来。水烟上还留着葱儿指尖的清香,幽幽飘进荣谦鼻中,他忽地红了耳朵。轻轻含着葱儿方才吸过的烟嘴吸了口,一股子烟撞进口鼻在里头乱窜,一个没忍住,荣谦涨红了脸咳嗽起来。
葱儿见他这样“咯咯”笑出声:“瞧,这和吸快吸慢没关系。”
荣谦仍是红着脸,听葱儿这样说,一张脸更红了,轻轻道:“是,您说的是。”
葱儿这才又道:“辛者库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荣谦按捺着脸上的红潮,轻轻清了清喉咙,道:“杜嬷嬷已经上任,今日看来,咱们之前的话起了作用,她的确对微玉抱着几分敌意。”
葱儿微微一笑,看向荣谦仍旧红着的脸:“你脸皮子这会儿倒是薄了,把杜嬷嬷骗得团团转也不见你说话打结。”
荣谦低垂了头,轻声道:“是小主吩咐的事我不敢马虎。”
葱儿又是笑了笑,顿了一会儿方道:“闵嬷嬷的尸体火化了?”
荣谦轻轻点头:“小主放心,尸体被起出来的时候就已经不成样,起出来直接被送去了宫人斜,我在暗处看着火化的,没人知道是中了毒。”
窗外夜色入水,有花香幽幽飘散进屋内。葱儿轻轻吸了口,笑:“真是好闻,说起来,也得亏了闵嬷嬷我才闻得到这花香。荣谦,你说阴曹地府也有花香吗?”
荣谦恭敬地低垂着头:“听说阴间有条忘川,忘川两岸长满曼珠沙华,只是这花,我就不知道有没有香味了。”
“没花香才好,不然岂不便宜她了,”葱儿抿唇笑了笑,将手倚在窗栏上,又道,“杜嬷嬷那边你看紧点,微玉一向会说话,别叫她被微玉蛊惑得心思不定了。”
荣谦点点头,一个“是”字还没说出口,有小宫女进来通传:“小主,杜嬷嬷求见。”
葱儿和荣谦对视一眼,葱儿淡淡“嗯”了一声:“让她进来吧。”
杜嬷嬷进来恭恭敬敬拜见葱儿,见葱儿神色有些倦倦,心中的话忽地有些说不出口,还是一旁的荣谦问道:“嬷嬷前来是有什么要紧事?”
杜嬷嬷这才松了口气,道:“奴才今次来是为着闵嬷嬷,有些疑虑奴才想求教小主。”
葱儿这才抬起头看杜嬷嬷,满不在意地道:“我只是有些乏,嬷嬷有话问便是,有荣谦回你疑虑。”
杜嬷嬷听她这样说,到底不敢多留打搅,只匆匆问荣谦:“我原道闵嬷嬷与微玉关系僵疏,今日却觉得不然。”
荣谦听着长长“哦”了一声,做了个请继续的动作,杜嬷嬷又接着道:“各宫的宫人封例都有不同,我前些日子得了一碟糕点,想着闵嬷嬷没吃过,便托人悄悄给她送了去,谁知今天竟从微玉哪里看到了那碟糕点,我觉得奇怪,问她哪里来的,她说是闵嬷嬷送她的。”
荣谦不说话,由着杜嬷嬷继续说下去,杜嬷嬷又道:“我和闵嬷嬷是金兰之交,交给她的东西她都珍贵着,若不是非同寻常的关系,她必然不会将点心送给微玉。所以我有些疑惑,到底是不是微玉对闵嬷嬷下手的?”
荣谦听到这里,这才道:“微玉的身份闵嬷嬷没同你说?”
杜嬷嬷有些迷茫地摇头,荣谦继续道:“上次没同你讲是以为闵嬷嬷跟你说过微玉,这么跟你说吧,陛下曾因为微玉生病亲自前去辛者库探望,但又不知何故,离开之后对她不闻不问。”
杜嬷嬷这才记起前些时候的这桩事,陛下去辛者库原是为着微玉啊,她原以为是为着贵人去的……这么说来,闵嬷嬷一早便知道微玉的身份,因着这重身份才对微玉照顾有加?如此想着,杜嬷嬷又道:“可若是闵嬷嬷对微玉万般好,那她有为什么对闵嬷嬷心存歹意呢?”
荣谦摇摇头,道:“人心难测,我只能同你说,微玉一向擅伪装,她曾是南楚公主,却因某些缘由被贬辛者库,心中有不甘才是正常。陛下的确曾因她生病去辛者库探望过,但探望之后不久就将她抛诸脑后,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闵嬷嬷可有向你提及过?”
杜嬷嬷摇摇头,道:“但凡危险的事,她向来不同我说,就怕将我连累。”
荣谦点点头,又道:“之后不多久,闵嬷嬷就失踪了。”
杜嬷嬷听着心头一颤,想着闵嬷嬷的死状,生出几分悲戚。若真是微玉所为,她可真就是狼心狗肺了!
两人说到这里,葱儿又怏怏打了个哈欠,杜嬷嬷见状不敢再留,葱儿点点头道:“我是为着闵嬷嬷对我的照拂才同你说这些,我也希望你能为闵嬷嬷讨回公道,这样她才会安心长眠吧……”
杜嬷嬷和闵嬷嬷的金兰之交没多少人知道,她无处同人讲述心头的悲痛,听得葱儿这番话,眼眶忽地有些湿润,“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谢小主关怀照拂,奴才一定不负您所望。”
葱儿听得这话,让荣谦将杜嬷嬷扶起,这才道:“去吧,入夜了,快些回去吧,宫门也该下匙了。”
杜嬷嬷依依拜别,葱儿见着她渐行渐远离开凝香居的身影,忽地笑了笑,对着荣谦道:“我又该为你记一功了。”
荣谦笑着垂头道不敢,再抬头,却见葱儿看着窗下未眠繁花失神,轻轻地,她找了个宫女问:“勤政殿那头还是没消息?”
宫女方点头,葱儿便将她挥走,只自己独对着勤政殿那方暗暗出神……今日又是无望了……
已经是亥时,勤政殿老早便掌了灯,纪廷又批改了一份奏折,稍作歇息,京海递了盏茶过来给他润口,他喝了茶这才觉得腹中有些饿了。
京海伺候他有些时候了,见他模样便招呼了宫人上晚膳。不一会儿,桌上就已经摆好晚膳,纪廷自己捏了捏有些酸胀的肩膀,朝桌旁走,桌上满满一席菜肴,有荤有素有瓜果,然而,一眼望去最打眼的还是那青玉瓶里盛着的佳酿。
看着这壶酒,纪廷微微蹙眉,自打上次招待南楚使臣醉酒后,他便不再喝酒。
若不是醉酒,那日也不会将葱儿当做微玉……微玉……他有一瞬想,若那日没醉酒,看见的真是微玉,那该多好。然而也只是一瞬,到底不是她,如今再想想,现在的她哪里又会对自己笑呢,他忽地有些怀恋,怀恋南楚皇宫里微玉追着他跑的日子,那时的她眉目是清亮的,眼睛里只有他一人……
可惜,这一切都是过去了,现如今的她,只会对着李毓那样温柔地笑了。想到她和李毓亲切相谈的模样,纪廷心头蓦地一紧,该死,自己做什么想这些!
再看向桌上那青玉酒壶,纪廷一对俊美的眉蹙的越发紧了,挥挥手道:“把酒撤下。”
京海不敢迟疑,赶紧叫人撤下,心下却是沉了沉,贵人这是马匹拍错地方,竟是叫陛下嫌弃了。
纪廷有些饿,但稍稍吃了点便已经吃好,看着堆满龙案的奏折,他忽地有些疲惫,看了眼殿外晴朗的夜空,径直走了出去。
夜幕落下来,各宫里都已经下匙了,宫道里静悄悄唯有烛火昏黄亮着。京海怕他走累了,叫了宫人抬着龙辇隔远了跟在后头,自己则提了盏灯笼为纪廷照路。
夜里没了人气的齐宫显得有些凄凉,抬眼望去,宫道漫长看不清尽头,四下一片寂寥,唯有夜鸦凄凄哀啼。忽地,也不知是哪处宫墙里传来低低地笑谈,轻轻脆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一点点散开。
纪廷循声走去,走近了,这才听到两个小宫女的对话。
“我听说有个姓杜的嬷嬷自请去辛者库啦……”
“诶,放着好地方不过,做什么去那样的地方,这嬷嬷不会是这儿不对劲了吧?”
纪廷听着墙角,看不见人也知道墙里人对着自己脑袋比了比,京海听着里头人嚼舌根,张了嘴要制止,却被纪廷拦下:“叫她们说,我听听还有什么秘密。”
第78章试探
两个宫女没察觉宫墙外头有人,继续你一言我一语。
“你听说没,前头辛者库那个闵嬷嬷是被淹死的,说是失足掉进井里了。”
“听说了,还说人被起出来时已经烂了,熏得几个人全吐了,一起出来直接就被拖到宫人斜烧了。”
听到这里,纪廷稍稍偏头,看了京海一眼,辛者库这事纪廷不知道,自打从辛者库回来后,这几日纪廷连梓潼的行踪都没问,京海本以为他不想听,也就没同他说这事儿。
如今见他侧目询问,脑门上不由出了层薄薄的汗,斟酌着怎么回话,墙里头又道:“好好一个人怎么就死了,莫不是冲撞了什么不能冲撞的?”
“谁知道呢,宫里人比草贱,怎么死的,谁又在乎呢!”
纪廷听着前头的话,略一深思,对着京海看了眼,道:“跟微玉有关系吗?”
京海听他发问,即刻回答,声音略略高了些:“没,这事同安宜殿下没半点关系。”
纪廷点点没说话,墙那头的宫女这会儿像是听到了外头的动静,突地停下交谈,不一会儿宫墙里便传出稀稀疏疏踩着草离开的声音。
纪廷却是低低沉吟一声:“去了个新嬷嬷?”
声音虽低仍是叫京海听到,他抬头悄悄看了眼纪廷,方要同纪廷说说微玉近况,纪廷却像是猜到他要说什么,罢罢手:“走吧,回勤政殿。”
不是不想听,是不敢再听,他怕克制不住自己的情不自禁,对一个已经不爱自己的女人牵肠挂肚,那么,他身为君王的尊严,又该以什么颜面存在。
夜依旧深沉,不知何处的老鸹“呱呱”叫了两声,突地从枝头扑腾起翅膀,混着朦胧的夜色不知飞往何方。
杜嬷嬷来辛者库之后的几日,辛者库总算恢复以往模样,唯一不同的是,杜嬷嬷似乎因着前几日的争论,对金子和微玉颇为不满。
每每事情分派到她们手上就多了许多要求,金子不服气,却又不敢去说什么,只每每到了夜里爱往微玉房里跑,苦水怎么也吐不完。
杜嬷嬷却是心下有自己的盘算,若所思以往,金子和微玉她也并不会多放在心上,但是和闵嬷嬷的事有了牵连,她就不得不上心些。
这日微玉一日既往在日头底下缝补衣裳,一针一线恰到好处,杜嬷嬷在一旁看了好些时间仍是找不出错处,竟是搬了个小杌子坐在了微玉身旁。微玉倒是不在意,继续缝补衣裳。
另一边洗衣裳的金子却有些不乐意了,这明眼人一瞧就是杜嬷嬷针对微玉,金子狠狠咬了咬唇,留了心看着那边的举动,打算晚上回去安慰微玉。
那边杜嬷嬷却是又起身提了个小茶壶放在自己的小杌子边,方才坐下,对着微玉道:“我瞧你这手艺不错,不知师从何人啊?”
杜嬷嬷倒是难能和微玉好好说话,微玉也不拂她的脸面,边缝着衣裳边道:“不值一提,只是自己爱琢磨这些东西罢了。”
杜嬷嬷跟着点点头,突地神色有些怆寥,叹了口气道:“我记得闵嬷嬷也是有一手好女红。”
微玉听她这样说,只轻轻“嗯”了声做回应,那边杜嬷嬷见她这般回应却是微微蹙了眉,但也只是一瞬,她又道:“只是当初宫里明争暗斗太厉害,她是个老实人,这才被分派到辛者库,白白荒废了这好手艺。”
微玉仍旧只是轻轻“嗯”了声,专注的缝补这衣裳,杜嬷嬷却还有话,继续道:“我瞧着你这手艺,还以为是闵嬷嬷教你的。”
微玉这才道:“我入宫不久,还没有机会得闵嬷嬷指点一二。”
听到微玉这样说,杜嬷嬷突地接过话,道:“哎,若是她没出这意外,怕是以后会指导你的。”
微玉不置可否,闵嬷嬷甚至害怕缝衣针伤了她的手,又哪里会教她这些东西,说到底还是想通过她讨好谄媚纪廷。只是千算万算,却没算到自己这样死了。
杜嬷嬷见她不说话,心头有了些许计较,当初看见她送给闵嬷嬷的糕点在微玉手中,心想她二人关系非同一般,但如今从微玉应答上来看,似乎并非如此。或许闵嬷嬷是真心待微玉好,但显然,微玉对闵嬷嬷有些不冷不淡,就连闵嬷嬷死后,谈及闵嬷嬷微玉也一样并没有多少遗憾。
杜嬷嬷这般想着,又为故友不值起来,真是看错了人。
两厢沉默一会儿,杜嬷嬷这才又道:“来辛者库的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你说你才来齐宫不久,怎么就来了辛者库呢?”
微玉听她问起这事,缝补衣裳的手忽地一滞想起纪廷曾一并赐下的两道圣旨,然而也只是一瞬,她又神色如常的缝补起衣裳,只淡淡道:“我也不知道原因,让我来,我就来了。”
这话等同是没回答,杜嬷嬷瞥了一眼微玉,接着道:“我听说是陛下下旨让你来的辛者库,可是触怒了圣上?”
微玉听她这样说,不由蹙了眉,淡淡道:“陛下的心思我不敢去猜,您最好也别猜,别叫有心之人说您揣测圣意。”
听微玉这样一说,杜嬷嬷脸色有些沉下来,不说便不说,竟还威胁起她来了,然而说到底,微玉是不愿意透露她和陛下的关系。但这一层还是得问问,她又道:“前些日子你中毒,陛下亲自前来探病,这事没错吧?”
陛下突然驾临辛者库,齐宫之中所有人都知道其事,然而陛下在辛者库做了什么,却是被封了消息。之后纪廷当晚临幸葱儿,更多人猜测纪廷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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