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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干部与虫首长-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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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上。
  不是什么“不愿直视”、“十分恼火”、“拒不抬头”,言好好裹着毯子,背靠墙壁,呼吸绵长而有规律。
  他只是就着这个姿势睡着了。
  “……”齐斐同志难得对自己无言以对一回,“近墨者黑”一词刚在脑内出现,他就飞快打消了它,同时反省了自己试图将刚刚的周详脑补甩锅到言身上的行为。
  伸手探了探言的额头,感觉对方的体温像是降了些许,齐斐从那明显移动过的物资箱里取出便携式体检仪,将合拢的毯子打开,小心将仪器放置到合适位置上,再重新将毯子拢好。
  言大约是累极了,他在齐斐为他装上体检仪时只动了动身体,往与齐斐的手相反的方向缩了缩,在齐斐的手拿走后又安定下来,主动揪住了毛毯内部,继续沉沉睡了过去。
  齐斐端详了会言的睡脸,那只蠢蠢欲动许久的爪子终于得偿所愿,他趁对方睡着了,轻轻又摸了对方的脑袋一把。
  不仅仅是在面部神情管理与周身气势上大相庭径,六年前的言在睡态上与六年后的对方相比,也存在有不小差别。
  正式同居之前,去给还是雌朋友的言送带扣式能量监测器的那回,齐斐就已经见识到了言能从床上裹着毯子睡滚下去的不羁睡姿,而在更久之前,酒店事件发生当晚,他还见识过对方梦里也能展翅毁沙发的睡姿。新家正式落定,两虫开始同居生活之后,齐斐每晚都充当着虫形抱枕,被很可能只是长着雌虫外形的变异无尾熊手脚并用抱住。
  六年后的言睡姿豪放,睡颜舒展,齐斐偶尔清晨醒来,还能在对方唇边发现一点浅淡微笑。
  浑身都透着心满意足的安定气息。
  而六年前的言蜷在毛绒里,睡得克制而拘谨,在梦里也皱着眉头,满脸写着忧心忡忡,像是有谁冲到他梦里捣乱,让他在梦里都不得放松半分。
  亲眼见过六年后的对方是如何安定餍足后,眼下再来看正处在艰难打拼时期的对方,齐斐很难找出一个确切词汇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他摸了言脑袋一把的那只手不自觉下移,在雌虫眉心间的褶皱上捋了捋,尔后才收回手。
  他为自己脑中浮现出的对比感到不太好受。
  言不知是在梦里感受到了什么,齐斐先前给他带体检仪时,他还本能地躲闪齐斐朝他靠近的那只手,可这会,齐斐摸了摸他的脑袋和眉心后拿开手,他闭着眼睛转了下脑袋,竟是追着齐斐拿走的手赶了一小段距离。
  就像是舍不得那只手被拿走。
  齐斐收回的手还没自然垂回身侧,他注意到言无意识的追赶,顿了顿,又将手覆回了雌虫的脑袋上。
  那只手刚一放回言发顶,言立即又安静下来,他像个被一颗期待已久的糖抚平了一切不高兴的孩子,顶着自己的“糖”乖乖不再动弹,甚至还蹭了蹭他的“糖果”以示喜爱。
  掌心下的发丝不太顺滑,因此,它擦过掌心时带来的瘙痒感比干净柔软的发丝更甚。
  这一头褐毛先是随其主虫经历过一场激烈战斗,随后又与主虫一起在返回舱内呆了不知道多少天,上面沾染过灰尘,沾染过异族战士的血,还沾染了种种已经分辨不出具体是什么的秽物,它们与发丝结在一块,混着虫体自然分泌物,愣是为头发做了一个难以言喻的“定型”。
  与六年后的言每次见齐斐前必打理的头发根本不能比。
  这应该是齐斐认识言至今,见过的对方最狼狈的模样。
  并不介意未来的婚约者正在用一头脏兮兮的乱毛蹭自己,齐斐单手覆着言的发顶,偶尔揉揉手掌下的脑袋,他另一只手取过刚才带回的木头,靠单手完成生火工序,在距离合适的地方燃起火堆。
  火光应着干柴燃烧的哔啵声响而起,为这一处角落带来了富含热度的温暖光亮。
  齐斐选择的安置地不仅周围墙壁完好,空间大小也得当,那火堆很快温暖了四周,让这一小方天地内的温度得以提升。
  舒睡着的言约莫是在梦里也觉察到了周遭环境的变暖,他发出一声含混不清的咕哝,将蜷在毯子里的双腿伸了出来。
  齐斐赶在那直奔火堆而去的虫腿变成烤虫腿前紧急拦截,他将言伸出来的腿挪到更遵守烤火安全守则的地方,借着火光照耀,他看清了对方腿上的伤口。
  那分别位于右小腿胫骨与左大腿内外两侧的伤口和言手掌上的伤一样,都已停止继续向外淌血,周围皮肤上凝结着干涸血迹。
  齐斐眼神一暗,他取过物资箱,将方才使用过的药品又一一取出来。
  然后他动作停住了。
  处理手上伤口,与处理腿上伤口,两者虽然同为伤口处理,但前者只需要拉过雌虫一只爪子即可,后者却是更加冒犯一些,需要将对方整条裤子褪下,考虑到有一条不浅的伤口在大腿内侧,还得碰触到大腿内侧这类私密性较强的部位。
  六年后的虫长官要是能获得一次齐斐主动为自己褪下裤子的机会,多半会兴奋到再次按捺不住的张开翅膀,可六年前的言还对齐斐存有误会,将齐斐视为阴谋圈套的一环,齐斐对对方来说,不过是个今日才认识的可疑对象,关系远没到达可以亲近到不打招呼就脱对方裤子的地步。
  ……但无论如何,伤口必须得处理。
  齐斐的视线在言腿上的伤口上扫了一圈,他不再犹豫,低声对听不见的雌虫说了句“抱歉”,用空闲的那只手解开毛毯边缘,将手伸进了毯子里。
  齐斐刚离开安置地不久,言就在药效与疲累的双重作用下沉沉睡了过去,他原本是想趁着齐斐暂时离开,将那张电子磁卡与两枚徽章取出来再好好摩挲一番,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可他实在是太累,那些东西才刚在面前一一摆好,他的思考才起了个头,一阵难以抵抗的睡意袭来,他就那样无知无觉的睡着了。
  饶是齐斐动作再快,搜寻效率再高,他在一大间储物室内进行了地毯式搜索,这一去一回花去了至少三循环时的时间。
  言在这三循环时内小睡了一觉,精神力恢复不少,他其实并不想醒来,还想继续睡一会,然而被抽去腰带褪下裤子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忽略,他暴露在外的身体部分向他的大脑中枢发出紧急警报,促使着他从好眠里挣扎着醒了过来。
  言猛地睁开眼,他眼前一片黑暗,周围一切都辨识不清。
  但他感到了自己真切暴露在空气里的皮肤,他感到有双手正摸着自己的腿,那修长的手指似是正搭在大腿内侧,姿势尤为暧昧。
  言:“……”
  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言:我是谁,我在哪,我怎么了?


第一百章 订婚的虫长官 十一
  耳畔有干柴燃烧时的独特爆裂声响,暂时失明的双眼虽然看不见温暖火光; 气流却将火堆的热度带了过来。
  暖意融融。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味; 比先前处理掌心伤口时还要浓重上几分; 言小腿上的灼伤创口已不再感到灼痛,在药剂作用下还隐隐透着点清凉; 他大腿外侧的伤也差不多处理好了,仅差最后一步的上绷带包扎。
  只要分神注意一下周围环境; 留心一下自己身上的种种细节变化,言就能轻而易举的推测出眼下这情形是如何发生——他大腿内侧还有着一道等待处理的伤口,那只关节分明的手正虚按在创面周围; 指尖还夹有沾了药水的药用棉; 显然是在为他处理伤。
  然而,对于一只刚从睡梦中被强制唤醒,接着就发现自己正疑似在遭遇虫生第一次非礼的雌虫来说,他身体反应快于大脑; 第一反应是合拢腿; 要将那只“冒犯”的爪子给挤出去。
  从惊觉情形不对身体僵硬到做出应对反应; 整个过程耗费的时间大约不到半循环分; 言的反射神经已称得上灵敏,应对速度足够快。
  但那只“罪恶之爪”的主虫比他更快。
  齐斐的手就搭在言腿上,他没料到对方会忽然醒来; 在目睹雌虫脸上露出的惊愕神色后也愣了愣,随即,他便感到掌下原本放松的肌肉绷紧了。
  在言成功合上双腿前; 齐斐长臂一伸,眼疾手快地摁住了言的腿,他调整了下自己姿势,一条长腿压入雌虫膝盖间,正顶在言两边膝盖内侧,他用自己的腿强行作了“固定器”,以免他还没弄清状况的病患自顾自合上腿,让他刚做好清理的伤口又一次惨遭撞击与摩擦。
  位于言大腿内侧的那道伤口比外侧伤口更重,那里像是被某种带有倒刺的尖锐物给结实划了一道,伤口周围的皮肉翻卷起来,损坏的衣物残片还与伤口黏连在一起,伤口深处嵌着不少细碎颗粒。
  齐斐清理这一道伤口时全程眉心紧锁,他面沉如水,眼里像压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那些激流波涛都潜藏在乍看十分平静的海面下,只有黑沉沉的下方海层知晓它们是怎样湍急迅猛。
  这一刻的齐同志可谓是气场全开,那张“反派专业户”脸的功力被全权发挥了出来,他周身绕着股凌厉气势,能叫此时看见他的大多数对象本能退避,躲到他的气场压制范围外。
  只可惜,整个研究基地内仅有的观众先前正沉睡着,而这位“观众”就算是醒过来,也看不见气场全开的齐斐。
  也不知道该说言是耐受力强,还是该说他侧重点奇特。
  言没有为伤口处理时不可规避的疼痛感醒来,也没有为待在齐斐的气场笼罩范围内而警觉醒来,他甚至还对齐斐适应良好,用一头乱毛顶着齐斐的手掌,在齐斐身旁非常放心的熟睡。
  他只为自己在睡梦里忽然消失的裤子醒了过来。
  因为膝盖间被强制压入的那条腿,言更加认定“不速之客”是准备要对自己做些“冒犯”行动,他电光火石间想起了自己入睡前摆在身前的电子磁卡与徽章,心下顿时笃定,猜对方一定是看见了那些没来得及收起的“证物”,明白他已经知道了对方真实身份,所以对方放弃了继续走先前的“亲和路线”,决定对他进行一番羞辱。
  羞辱并不能修补已经豁了口的圈套,没有多大实际效用,原先定好的计划在身份告破后只能宣告作废,必须更换另一套方案进行。
  不过它可以让先前昧着真心照顾敌虫的对象出出气。
  齐斐什么都来不及解释,他的一句“你听我说”才说出一个“你”,就遭到了不愿对“羞辱”坐以待毙的言的反抗。
  雌虫反抗意志十分强烈,带伤的身体却拖了反抗信念的后腿。
  齐斐捉住直朝自己门面袭来的虫爪,尽可能降低对伤口的牵拉,他以健全的体魄兼武力值镇压住言的反抗,将雌虫在挣扎中掀至一旁的外套和毛毯勾了回来,把它们重新盖到了言身上。
  “你误会了。”勾回外套毛毯并将其盖回伤员身上这一系列动作都是单手完成,齐斐注意到了言仍未放弃抵抗,那锋利到足以切割金属的爪子尖伸展在外,看起来随时准备着要给他来上一爪。
  他单手抓着言的双腕,为掌心下几乎摸不到点肉的腕骨再次皱起眉。
  双手被制,双腿被迫分开,看不见的高大对象凌驾于身体上方,多半是正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自己。
  言认为自己对于那句“你误会了”应该是抱以十二万分的不信,可他难以置信的发现,他的抵抗意志竟然在听了那一句话后出现瓦解迹象,他无法自控的感到平静,就像有只无形的手在强行提高他的信任数值,催促着他对对方的话语回以相信。
  身体无法自控尚且可以忍耐,只需伺机而动,总能等到逃脱桎梏的时机,可要是连思维都不受自我控制,精神被他者侵蚀操纵,那便太过可怖,只想想就毛骨悚然。
  言无法判断自己是不是遭到了思维侵蚀,他更不明白对方是如何做到了这点,那莫名而起的信任感起先只是让他疑惑,在深入思考后却让他难以抑制的恐惧起来。
  齐斐这时与言之间距离极近,他能轻易捕捉到对方身上的每一点微小变化,他看着言神情慢慢平静,手下传来的反抗力道逐渐微弱,他估摸着言这时候应该是更能听进去解释了,便准备继续开口——
  然后他发现雌虫的身体突兀的轻微颤抖起来。
  齐斐迅速放开对言的一切桎梏:“是不是牵拉到了伤口?”
  言循着声音,无声“看”向齐斐。
  他有一团纠缠在一起的疑问想要问问齐斐,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安置地内一时有些沉默,齐斐半晌后再次开口,他竭力放温和了语调:“刚才只是在处理伤口,我没想过要做其他事情。”
  末了,齐斐看了看雌虫还在小幅度发抖的身体,他像哄贝余一样补上一句:“别怕。”
  言拉了拉裹在身上的毛毯,他这会终于感知到了腿上新增的绷带触感,顺着那新增的绷带,他摸到了已被包扎好的两处伤口,接着,他的手又回到刚醒来时惊觉被“冒犯”的部位,发现那处的伤口明显已被做好清洁。
  “不速之客”没有说谎。
  意识到真的是自己误会了,对方先前真的只是在为自己处理伤口后,言回想起自己激烈反抗的种种行为,登时感到羞愧难当,那从心底乍然而起的羞愧浪潮吞没了方才的恐惧,让他的注意力被良好转移。
  说不出感谢,说不出疑问,也说不出误会了他者后的道歉。
  言不知道“不速之客”是否还呆在先前的位置上,不知道对方是否还看着他,他想要把自己缩成球埋起来般裹紧了毯子,面朝对方先前位置,开合着双唇无声道歉。
  【对不起。】
  “没关系。”齐斐看见了言的歉意,他半蹲在对方身前,轻轻拍了下对方肩膀,随即又按了下言的膝盖,“别合上,这里的伤口还外翻着,我现在给你包扎。”
  言默默点头,他被齐斐拍地矮下去了一截,在齐斐将伤口处理好后缩起双腿,造型愈发向“团”靠拢。
  抱腿蜷缩这个动作,由身形娇小的对象来做,会显得格外惹人怜爱,透着一股娇小可爱又急待保护的气息。然而六年前的言即使还没有日后的虫长官风采,却是已经成年,他的身体已经发育完毕,再如何瘦削,骨架大小都在那里。言此时裹着褐色的毛毯,顶着一头褐毛,极其乖巧的蜷在墙壁下方,他纵向砍半了自己的高度,交叠着身体增加了“切面”宽度,看上去仿佛是从“虫柱”变成了“虫桩”,存在感依然非常强烈。
  齐斐惦记着言之前的轻微颤抖,他在做完伤口包扎后仔细询问了对方是不是有哪里疼痛难忍。
  言摇了摇头
  刚醒来时还犹存着的睡意已经消散了个干净,言心底的羞愧浪潮好不容易退潮,他记起电子磁卡与徽章,伸手在身前地面上摸了摸——那三样物品果然已经被归来的对方收走了。
  想要问问“不速之客”的真实身份,但对方似乎是正在鼓捣着什么,耳边一直断断续续传来金属碰撞及敲打声响,言侧耳辨别了齐斐的方位一会,他不太习惯主动打扰正在做事的对象,左右权衡了片刻,又安静坐好,决定专心等着齐斐将事情做完。
  就在言已经又快要应睡神第二次召唤,倒头睡过去时,齐斐那头终于忙完,将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放在了他身旁。
  言迟疑着伸手摸向那专门摆在自己面前的不明物品,他摸到了一个样式传统的键盘以及……一小块屏幕?
  “这是个简易的文字录入器。”齐斐说,“你可以用它来和我交流。”


第一百零一章 订婚的虫长官 十二
  六年后的世界,左鸣的实验室内;
  刚从操作台前起身的左鸣转了转脖颈; 他维持同一个动作过久的颈椎发出“咔咔”两声脆响; 惹得他皱了皱眉。
  抬手按上自己正在发出抗议的颈侧,回身看见还等候在一旁的雌虫; 左鸣蓦地一顿,像是十分惊讶对方还在这里; 他侧头看了眼一旁的电子时钟,叹了口气:“虽然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我两循环时前就说过; 你该回去休息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明早还有一个必须得由你出席的专访会。”
  在一旁站了许久的言一直看着某处空无一物的角落——那是齐斐之前消失的地方。
  听了左鸣的话,言才调转视线,看向面上同样带有浅浅倦色的科学家:“您有头绪了么?”
  他问话时的声音低哑。
  跟随言一同过来的奥宁迅速去倒了杯水; 静静递到长官手里。
  言谢过奥宁; 接过水杯; 却也只浅浅抿了一口。
  他还在等待着左鸣的回答。
  “有。”左鸣给了一个足以让言眼睛亮起来的答案; 但他随后又说了个“但是”。
  这个转折让褐发雌虫刚升起来的心又沉沉落了回去。
  左鸣接着“但是”继续说:“仪器确实捕捉到了跳跃发生时的能量信号,但解析起来十分复杂,面临问题太多; 我们首先要确定他是否还在本宇宙内,再确定具体时间轴坐标,最后再在确定的具体坐标内逐一排查可能行星; 这是个……你怎么了?!”
  毫无预兆的,言的身体忽然晃了晃,左鸣被他吓了一跳,上前一步就要去扶。
  而站在言身旁的奥宁动作更快,他先行扶稳了言:“您还好么?”
  奥宁同样被言吓了一下,他一时间将注意力全放在了长官身上,没留意科学院首席慢了半拍伸来扶虫的手与自己的叠在了一起。
  左鸣的爪子按在了奥宁小臂外侧,纤长手指搭上了奥宁手背,可他本虫对此无所觉察,与奥宁一样,眼下只担心着言是否疲倦过度。
  言是齐斐选择的未来伴侣,左鸣刚与齐斐相认不久,涵括言生平经历在内的一份详尽资料就被送到左鸣手中,这份资料后来还历经转手,在奥齐手上又过了一遍,供整个虫星上与齐斐关系最密切的两虫对言进行背景审核。
  左鸣与奥齐的态度相同,他们认为只要对方品行确实没有大过错,又真心倾慕齐斐,并且齐斐也乐意接纳对方,那么,就没必要对晚辈的情感之事干涉太多,让他们顺其自然发展最好。
  齐斐已然被无乡能量传送走,除去要努力将齐斐找回外,针对戴家的打击行动也正在紧密锣鼓的进行。齐斐与奥左两家的那层关系还没揭露给公众,他与这场风波看上去毫无关联,寻找一个他暂时不能在公众面前露面的理由也容易。
  但言不同。
  言与第五军团已涉入这场风波,他们是整张网内的关键节点之一,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出任何差错。
  “赶快回去休息。”左鸣扶在“言”身上的手拍了拍,他拍完后才觉得自己像是拍在了手背上。
  左鸣扫了眼言按在额头上的手,又看了看对方还端着水杯伸在一旁的手:“……”
  雌虫只拥有“第三条腿”,没有第三只手。
  奥宁遭了左鸣这一拍,才发觉自己和对方的手交叠着,他扶着言的胳膊一下僵硬起来。
  “抱歉。”左鸣迅速松开手,清隽的面容上浮出几分窘迫,他为自己无意间的过度亲昵举动颇感不好意思。
  奥宁摇摇头,道了声“没关系”,他请左鸣不要过多在意,但自己的身体还僵硬着。
  言倒是不介意暂时替自己分担了部分体重的副官身体僵硬,他完全沉浸于方才涌入大脑的大量信息,根本无暇注意现实里发生的事情。
  良久,那密密麻麻针刺般的痛感才退潮般缓慢退去,言放下按在额上的手,他感到自己指尖有着点湿漉漉的凉意,低头一看,发现那是他身上沁出来的冷汗。
  “现在感觉如何?”左鸣见言放下手,猜测对方是好受些了,便又问道。
  言先前没对他和奥宁的话做出任何回应,这加剧了两虫的担心,他们默契的抛开了那个尴尬的“交叠事件”,将注意力齐齐转到言身上。
  “同一个宇宙。”言的回答听上去有些没头没脑。
  奥宁一愣。
  左鸣却是迅速和起先的交谈内容联系了起来:“你是说……齐斐仍处在现宇宙内?”
  言点点头,那股刺痛感尚未退潮完全,他脑内仍留有一阵一阵袭来的难言痛感,这让他不由又抬手按了按脑袋。
  “但并非当下时间坐标。”言皱着眉说,“他在六年前的G13上。”
  “这是你的凭空猜想,还是有所依据?”左鸣顿了顿,试着理清思路,“我考虑过六年前的G13这个可能,但除此之外,与它概率均等的还有另外三十七个可能。”
  言以十分一言难尽的神情看了左鸣一眼,他的视线在同样面露疑惑的奥宁和左鸣之间转了一圈,低声道:“不是凭空猜想,是因为我……想起来了。”
  “什么?!”
  “什么‘什么’?”
  在内置休息室里小睡了一觉的奥齐刚打着哈欠迈出休息室大门,就听见好友失声惊道了句“什么”,他尚存的那点睡意登时随这声惊呼尾音一道散在空气里,整只虫精神起来。
  奥齐扫了一眼还留在实验室内的言与奥宁,与左鸣说了大同小异的话:“你们怎么还在,这都几点了?快回去休息。”
  回拒了奥齐关心嘱咐的却是左鸣:“不,等等,他们还不能回去。”
  奥齐:“嗯?”
  左鸣示意奥齐站到他们身旁,他将目光落回言身上:“什么叫做‘想起来了’?”
  “有关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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