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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惊心之庶女皇后-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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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倒在龙椅上,阴沉的面上有掩不住的心伤,李福忖度了一会儿,看夏桀不似动怒,从袖口里掏出了漪房走之时交给他的白绢,躬身敬上。
“启禀皇上,漪妃娘娘离去之前,曾让老奴把这白绢交给皇上。”
夏桀眼波一闪,等不及小太监的传递,已然从位上起身,疾步而下,一把抓过了白绢。当他展开那融于天地之间的白时,清秀的字迹就一行一行跳跃入了他的眼中。
人生若只如初见
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
却道故人心易变
藏漪语罢清宵半
夜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儿
比翼连枝当日愿
“漪房……”
夏桀抿紧唇,身形晃了几次,眼底有深深的沉痛,他拂开仓皇上前扶他的李福,一手撑在龙案上,一手握紧手中的白绢。心神剧痛的时候,他恍惚就看见了当日在窦侯府,那个让他如今魂牵梦萦的女子,在千万人眼前,那一曲盛世舞蹈。
那个时侯的她,哪怕是困在窦侯府中,地位卑微,依旧能够不卑不亢,勇敢坚持的做出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即使是像伶人一样歌舞,也如同浴火凤凰一般有自己的风骨。
可进了宫之后,她脸上的高傲,不逊,屡屡被去之不尽的阴谋给磨尽了,她的眼里,始终有深深的恍惚和担忧。她总是在夜半时刻,做着噩梦,喃喃自语,哪怕那些事情,都不是她的错。
他的漪妃,他的漪房。
人生若只如初见,漪房,你是在告诉朕,你在初见朕的时候,已有朕如今的情怀,还是在告诉朕,你宁愿时间永远在初见的时候,而没有和朕后来的相处。
你说故人心易变,却又固执的要去那里呆足五月,甚至离开的时候,都不愿意让朕再看看你。你说比翼连枝乃是当日之愿,是否也是在告知朕吗,你曾动心,却已收心!
“皇上,保重龙体啊。”
李福在夏桀身边伺候多年,从未见过冷酷的夏桀露出这种脆弱的濒死的眼神,他心下一颤,不知道漪房让他转交给夏桀的白绢上到底写了些什么,心里顿时寒意四起。
此时的夏桀沉浸在漪房这阙词给他营造的悲痛愧悔中,根本无意顾及旁人的言语,他脑中热血一冲,忽然有个声音在大声呐喊,让他去把漪房追回来。
这么想着,他的腿已经迈了出去,同时口中急急道:“备马,备马,朕要把漪房追回来。”
李福大惊,夏桀突然要出宫而去,已是让他万般惊骇莫名,但夏桀口中居然拿不管不顾的在众人面前,口称漪房之名,而不用漪妃二字,则是让他在震惊之余对于漪房的那白绢更加起了敬畏之意。
好厉害的漪妃,被康王和淑妃联手逼到这样的地步,居然还能在最后让皇上情急至此!这个结果,看起来是淑妃等人胜了,实则,是漪妃大胜而归!
李福一个惊愣之间,再回神,已看到夏桀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内,李福大急,跺了跺脚,骂道:“还不快去通知禁卫军,保护皇上!”
龙阳宫宫人们哪里见过一向冷静自持的夏桀这等样子,从震撼中被骂的回神,乱作一团,都纷纷前去按照李福的话准备。
而夏桀备马出宫的消息,很快在宫中侍卫的紧急调动喧闹中,传遍了宫中的每一个角落。
无人看见的阴暗地方里,一名年轻的秀色女子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捏碎了手中的茶杯,碎瓷深深的陷入到了她掌中,鲜血淋漓。
坐在一旁的王嬷嬷,看见了这幅光景,又痛又怜,握住少女的手,哭道:“郡主这是做什么,就算是皇上把她接了回来,这次不成,咱们还有下次,您何苦这样折磨自己。”
第十四章(2074字)
少女静静的抬头,忘了王嬷嬷一眼,空洞的眼里转瞬满是恨意。
“嬷嬷,我不能输,您知道,我不能输的。”
王嬷嬷掏出怀中的手帕,为少女包好了手,才心痛道:“郡主别担心,我们再想法子,您不会输得,一定不会输得,整个碧家还指望着您呢。”
少女钻进了手,瞳孔在这一瞬间亮的惊人!
“是,我不会输,我绝不会输,我们碧家,世世代代,都是大夏皇族男人最爱的女人,我怎么可能输给一个窦漪房,我绝不会输!”
王嬷嬷看着面前这个仿佛已经魔怔了的少女,克制不住的心痛,她一手带大的孩子,从小辛苦栽培,现在却要撑起一家的重担。罢了罢了,她就舍了这把老骨头,也要为老主子做最后的一件事情。那个漪妃,看来,哪怕是冒再大的风险,也绝不能留了。
当年老主子不就是看轻了那个女人,才会在后来输的一败涂地,决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了。还好,她已经叫人安排了下去,此事虽险,若一击即中,大不了她出去顶罪,而皇上初初失去心爱之人,就是小主子最好的机会!男人,总是喜新厌旧的,一旦天长日久,小主子得了皇上的宠爱,漪妃也就是昨日黄花,碧家,也就可以高枕无忧,一雪沉冤了。
王嬷嬷眼中寒光危险滑过,宫廷的密谋随着各自的立场,各自的打算,始终没有休止的时候,这是一盘你死我活的棋,终究,只有胜了的一方才能生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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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外的官道上,马蹄哒哒,木质车轮发出骨碌碌的响声,数百名身着宫中侍卫锦衣的列队簇拥着一辆马车,在官道上飞速行走着,卷起尘烟滚滚。
马车里面,装饰典雅,女子两指捻起一缕沉香粉,放到面前的熏炉里,吱吱一声后,缭绕的烟雾升腾在马车里面,漪房挥了挥衣袖,手中拿着的书卷未放,在车厢里有些昏暗的眼中,荡着层层叠叠看不清楚的涟漪。
夏桀现在在干什么呢,她那一首词,一万个人看了,会有一万种不同的感受,可对于此刻本就深陷愧疚的夏桀来说,应该只有钻心之痛吧。
痛过后呢,是对她更加的怜惜和不舍,还是对淑妃康王更加的怨恨,呵呵,她隐晦的用言语表现了对夏桀的不舍,对此事的怨恨,她不信,夏桀会毫无所动。
其实,感情,尤其是男女之间的感情,一味的疏远和猜测从来不能维持长久,她要做的,就是让夏桀自以为弄懂了她的心事,然后念念不忘。如果不能加深在夏桀心中的地位,她这个宫,出的就真有些不值了。
翠儿在光影下看着漪房明灭的侧脸,眼里有无可掩饰的嫉妒,这位娘娘,不管什么时候,哪怕是被人强逼出,连身上的哀伤也带着从容的优雅。好像是藤蔓,柔软的可以随你舞动,但也坚强的不能轻易折断。这样的女子,是最适合生活在宫廷中的吧。
马车在继续行进,外面有呼呼的风声,车窗的珠帘被吹得噼啪作响,翠儿起身,去关窗的时候,却看见车队后面,那一片在半空中卷起的尘烟,心跳有一瞬间的失措。
“娘娘,后面似乎有人跟着我们。”
翠儿有些害怕,她们这次出来,不知道娘娘到底是出于什么安排,居然一意孤行的拒绝了皇上安排的三千侍卫军,只带了二百好手出来,堂堂皇妃,这样行事,是否有些冒险?
漪房从车壁上直起身子,眼中有丝微波澜泛起,可没有半分的慌张害怕。
这里是官道,是皇宫通向皇家寺庙专用的车道,没有人敢在这官道上随意行走,如果真的有人冒天下之大不韪,在皇家车道上截杀她,那么这些人,无疑是已经逼到最后,狗急跳墙了。可这种可能,实在太小。
思量过后,漪房敲了敲车壁,三声响后,一名青衣男子,面目沉静的骑马而来,躬身道:“娘娘,可有吩咐。”
漪房听见这男子的声音,心里更加沉稳,这是大哥从南地带回来的人,帮着大哥在南地以三千兵马剿灭了造反邪教的三万部队,若不是有高绝的本事,大哥也不会特意安排他入宫做了侍卫长,她也不会在这一次挑了他随行。
“慕容侍卫,后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慕容艺没想到漪房明知道后面的状况,还这样安稳,一时之间有些佩服。
他身负慕容家族绝学,半个时辰之前就已经察觉到后面有微动,早已派了人前去查探。可想到宫中皇妃养尊处优,一旦知道有人跟随,反而会添了麻烦,所以他只是派人前去打探,没有禀告。
可这位皇妃,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娘娘放心,卑职已经派人前去查探,不会有事的。”
漪房点了点头,放下车帘,她是皇妃身份,多和外臣交谈,哪怕是宫中侍卫身份,也不合规矩,既然慕容艺能够说出保证的话来,她坐等就是,她的担忧,不会改变任何状况,说不定,还会影响慕容艺的判断。
慕容艺看到漪房就此罢休,心中的惊奇更甚,他生于塞外慕容世家,哪怕是塞外那样的苦寒之地,女子多尚武风,可世家出身的女子,也依旧改不了根骨里面娇弱怕事的心性,这位漪妃娘娘,也是出自窦侯府,又是宫中得宠皇妃,却先是遇事不乱,再是干脆果断,放心的将事情,乃至于性命交到他的手上,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女子。
慕容艺三十年波澜不兴的心里,忽然起了一种强烈的探查欲望,传闻颜色冠天下的漪妃,此刻,那张绝丽脸上,是否真如她话音里面一样的平静沉稳呢?
未等慕容艺意识到心中这本不该有的情绪,派去打探消息的侍卫已经回来,在靠近漪房车驾的时候,跃身下马,跪地禀道:“慕容大人,后面的车马,是寿国公府的队伍。”
第十五章(2594字)
寿国公府?
这四个字一落到车中的漪房和翠儿耳中,主仆二人彼此对视一眼后,翠儿低下了头,没有说话,她是一个宫婢,不能随意对主子说什么,尤其是,牵涉到宫中掌权的人。
可漪房原本平静不染尘埃的脸上,泛起了冰冷的笑意,她是在笑,寿国公府,这次不知道又是哪位高人再度把寿国公府推了出来。
她是不信,不信寿国公府会这么巧,她前往云山寺祈福,寿国公府也就恰好要云山寺进香,这说出去,谁也不会相信。当然,夏桀也不会详细,所以到底是谁这么有能耐,在一次又一次的把寿国公府推出来?
但即使能推出寿国公府,背后的人也不至于有本事到让寿国公府的人明目张胆的在管道上刺杀她!
思及此,漪房心中一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上香的人,多半是女眷,若是寿国公夫人等是为了来给珍妃报仇,奚落她这个被赶出宫的漪妃几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反正,赢到最后才是真正赢了的人,争这个时候的脸面,又有什么意思?
翠儿看不透漪房此刻脸上的表情和含义,她只能默默地坐着,等待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而这个时候,外面的慕容艺,已然跃马到了队伍的后方,看着那卷起的尘烟越来越近,泼墨眉宇闪过一道光,他是江湖出身的世家,这渐行渐近的一列队伍,从扬起的尘土和越来越清晰的喘息声来看,很清楚明白都不是什么好手。甚至中间还有几辆女眷用的马车,这样的队伍,不可能是行刺的队伍。
不过本能的防备让慕容艺没有立刻回转身,他还是静静的坐在马上,等待着那支队伍的靠近,他答应了窦祖年,就会将他托付的事情做到的最好,保证车里的她的安全,何况,这个女子,还是一个让他起了探究兴趣的女子。
尘烟滚滚,车队飞速逼近,马车招摇的旗上,一只苍鹰跃然飞舞。
寿国公府以军功立于朝廷,苍鹰是寿国公府名氏家族的印迹,慕容艺微眯眼,看打头的一名银甲男子骑马冲撞而来,似乎并未看见他们这列车队一般,他朗然一声笑,跃马而出,迎上那男子,两方人马只听见空气金石撞击的脆响,再回神时,银甲男子已经狼狈的跌落马下,浑身尘土,满面脏污。
漪房一列的禁卫军都是天子驾旁的亲信,皇家侍卫,从未受过这等耻辱,见到寿国公府的队伍看了他们身着禁卫军服侍还敢如此张扬,都已经怒在心头,此刻见了这个新上任的侍卫长把寿国公府的银甲护卫队长一招击落马上,都纷纷举起了手中的兵器,高声叫好。
而寿国公府的卫队,见到这种状况,都心中怒气丛生,他们是寿国公府的卫队,珍妃在宫中独霸十年,就算是皇家卫队,见了他们,也要客气不已,今日对上,却被人狠狠奚落至此,如何能按捺住心中怒气!也同样的举起了手中兵戈,反正,出了事,也是依照前些年的处置,不声不响的压下去!
“你敢跟我动手,你可知道,我是名乘风!”
名乘风从地上恨恨爬起,一挥衣袖,擦掉了手腕上一块血迹,狼一样凶狠的眼神投注在慕容艺身上。
他是名家的庶子不错,可他的娘亲是国公府的贵妾,他是庶子,也是半个嫡子的身份,何况,他是寿国公最宠爱的小儿子,他允文允武,在京城世家中,无人能出其右的风头。
这个小小的侍卫队长,居然敢对他动手!
慕容艺高坐马上,对名乘风的眼神视而不见,面无表情道:“前面乃是娘娘车驾,你们身为下臣,敢擅自冲撞娘娘,已是死罪。”
“你!”
名乘风擦掉嘴角的血迹,咬牙切齿,他当然知道前面是漪妃那个贱人的马车,若不是如此,他也不会冲上去。他的嫡姐,就是因为漪妃那个贱人,才会被失宠,才会被皇上冷落,才会让他们寿国公府如今需要收敛羽翼,才会让嫡母迫不及待的前去云山寺为姐姐上香。若不是知道漪妃在车里,他也不会冲上去。他虽被家人总说莽撞冲动,可也不会擅自和皇家卫队起冲突!
可漪妃又如何,昨日盛宠,今日还不是被康王和淑妃逼得去云山寺,出了宫,也不过是个落魄皇妃而已!
淑妃她是命好,生了个皇长子,让皇上不得不心疼,若不是姐姐无嗣,上一次,也不会输给窦家那个小妾所生的贱种!
马车外,对峙森森,马车里,漪房听到外面的响动,翻转了手腕上的碧玺珠串,笑意盈盈,眼波不息,名乘风啊……漪房在心里默默念着这个名字,脑中就回想起当初为了知己知彼,而查探到名家事。
这个名乘风虽然是贵妾所生,可他的娘亲是寿国公府嫡妻的亲妹,因嫡妻无子,于是将亲妹迎到府中做了贵妾,连生了四子,长子被过继到正房名下,而名乘风是最小的儿子,一直是按照名家嫡子的位置教养,心高气傲,和珍妃也是姐弟情深,这些,漪房都很清楚明白。
你恨我,可你冲动,不会掩饰,不管今日是谁安排你们出手的,或者真的就只是偶遇,或者你们是想借这个机会踩上我几脚,可惜,你和皇家卫队发生冲突,在夏桀的心里,都会成为又一次挑衅他天子威严的举动,你们此刻闹得越厉害,将来的境遇,也就更凄惨。
就是不知道那后面马车坐的是谁,居然放纵名乘风胡闹之词,寿国公府百年赫赫世家,身为国公府的女眷,连大局轻重都分不清楚,只靠着一个已经心慌意乱的珍妃,和年迈体弱的寿国公撑下去,想必,衰亡的日子也就是近在咫尺了。
漪房端坐车中,泯然一笑,继续凝听外面的状况。她倒要看看,这出戏,还要怎么惊世骇闻的唱下去!
第十六章(2110字)
名乘风心中清楚这件事他是输在了一个理字上,可他也不信,对方就能握住他的把柄,他转身,看了一眼后面没有任何反应的马车,眼眸中厉色一闪,正准备回击两句,然后就此了解此事,名家车队里,忽然起了一个声音。
“兄弟们,难道我们就看着七少被人这样欺负,不好好教训教训对面那小子,你们能服气?”
说话的声音极大,一时之间,传遍了名家车队和漪房这边好的皇家卫队。
此言一出,不仅是名家的车队气焰顿涨,连护送漪房的皇家卫队,也在一时之间被这样公然的挑拨语言弄出了心头怒火,气氛从开始的对峙转为现在的一触即发。
名乘风脸色阴沉,他不是莽夫,他可以听出来这个混在名家车队中的人,明显是为了挑拨离间,让名家和漪妃之间爆发出更大的冲突。
他心中一跳,忽然就想起来,原本无事,可今早宫中传来了漪妃要去云山寺祈福的消息后,寿国公府门前就来个自称神算的术士,嫡母最信神佛,术士这个时候来,还偏要在这个时候告诉嫡母必然要在今日前往云山寺上香,才能为宫中的姐姐转运,这一切,是否是太过巧合了!
他名乘风和名家是与漪妃和窦家势不两立,但也绝不会心甘情愿的被别人利用。
眼见两边人马越来越有控制不住的迹象,名乘风深知,军队人马,性格烈如火,要是再不控制,恐怕就晚了!漪妃若真在名家手里出事,不管是为了什么,皇上都绝不会放过名家,言语讽刺,针锋相对是一回事,但付诸行动和皇家卫队公然械斗,必会被安上谋反大罪之名!
想通此节,名乘风马鞭用力一抽,控马急速反转名家车队之前,可他尚未说话,队伍之中,那人的声音又起。
“兄弟们,七少可是咱们寿国公府银甲卫队的统领,今日受此欺辱,咱们怎么作罢!”
队伍再也忍不住骚动,名乘风狂妄嚣张,但在名家却极有威势,刹那之间,已有三匹骏马奔出名家队列,直奔慕容艺而来。
名乘风厉眸一闪,欲上前阻拦,可耳边刮过一道风声,就只闻猎猎马蹄作响,他气极,扬起马鞭,斥道:“谁敢在我名家军中大放厥词,图谋不轨,还不给我出来!”
可无人响应,他见状不好,只得又转身,狠狠一抽,想要赶上冲出去的三人亲信,并大声道:“谁敢擅自动手,冒犯娘娘车驾,定斩不饶!”
这句话喊得声音极大,车厢里一直静坐的漪房也听的清清楚楚,端着茶杯的手,不由微微一颤后恢复平静,笑颜如初,蕊蕊芳姿绽放。
原来还以为这个名乘风就是一个莽夫,没想到,粗中有细。她一笑,俯视杯中清茶,碧绿茶汤上,几片鲜嫩的茶叶漂浮在最上面,她手轻轻一晃,茶叶就随着摇摆。可若用劲太大,在水中卷起一个漩涡,那么茶叶的摇摆方向就由不得人来控制了。恍如这棋盘上的棋子,下棋的人本将棋子紧紧的攥在手中,可却用力太过,棋子碎了,自然也不会按照原定的轨迹行进。
这挑拨之计,太过明显,固然让名家银甲军军心四动,却也让名乘风察觉了什么端倪,才会在众人面前堂而皇之的说出这一番话。
是想要弃车保帅,即使待会有人冲撞了她,甚至让她发生了任何事情,也不是名家有意之过,而是手下的过处,至多,名家是管教不力,以名家的权势,以寿国公府的威势,绝不会伤筋动骨的。
名乘风,漪房轻轻呢喃这个名,仰头,优美的脖颈曲线露出来,她饮下杯中清茶,有甘冽的滋味涌入喉头,钻入心间。
慕容艺遥看着三人三马怒冲过来,眼角一缩,右手一挥,空气之中顿响起空鸣的嗡嗡之声,一把浑身透着凉意的宝剑就在白日里发出凛凛寒光。
“春水剑,慕容艺!”
名乘风骑马在最后追赶,电光火石间看轻慕容艺扒出来的宝剑,心内一紧,高喊道:“回来!”
他是真的担心,这三个人都是他手下心腹,就算一开始存了弃车保帅的意思,甚至想借他们的手教训漪妃,可也绝没有明知道送死,还把手下辛苦栽培的人送过去的道理!
可名乘风叫的太晚,那三人已经冲到慕容艺的面前,剑光一闪之后,漫天冲起血注,伴随着人的惨叫之声,骏马的嘶鸣之声,在这个时间里,下起了一场恐怖的血雨!
所有人面容惊骇的望着这一幕,不过眨眼,那一把剑,那一个人,竟然就一招斩杀了寿国公府辛苦十年训练出的三个顶尖高手。
名乘风面色苍白,看着躺在地上的三具拦腰而断的尸首,苦笑一声吼,震怒抬头,恨不能将慕容艺扒皮拆骨。
“春水一剑寒,塞外慕容艺!好,果然好身手!”
面对名乘风的怒气和狰狞脸色,慕容艺淡淡一笑,缓缓收剑,从袖中掏出一块白布,细细擦拭着剑上几不可见的血迹,忽而抬头,淡淡一笑,恰似春水波澜,不着痕迹,又让人感觉到春意融融,可偏偏那双眼,却冰凉的彻骨。
他岂唇,目光在名家列队中扫视一遍后,从容道:“还有谁想上来?”
寿国公府的卫队,哪怕是历经严苛训练,也从未见过这样一招致命的狠辣杀人手法,尤其是刚才他们三个上前的校尉,被拦腰而断后,还没有马上死去,在地上挣扎了片刻,惨叫了许久才闭上双眼,更让他们心中骇然,一时之间,无人再敢妄动,俱都脸色苍白的看着慕容艺。
而漪房这边,却欢声雷动,这个一直以为是凭借窦家权势进入皇家卫队的侍卫队长,居然是塞外慕容世家的慕容艺,慕容世家的少主,他们以为,只是同姓而已,可今日见了这样的手法,这样的功力,纷纷都用憧憬的脸色看着慕容艺,军人首重真才实学,慕容艺的本事,无疑是让这些心高气傲的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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