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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惊心之庶女皇后-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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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闻言一软,跪倒在地上,从听到皇上二字就已然不堪重负的心神终于在此时彻底的崩溃,晕倒在地上。
漪房厌恶的看了一眼,未发一言,招了一名侍卫过来,和她一起将夏桀扶上马车,马不停蹄的往宫中而赶。
马车之上,漪房紧张的握住夏桀的手,看他努力的睁着眼,额头上满是汗珠,可依旧望着她浅笑淡淡,但墨玉一样的眼中,分明写满了恐惧和担忧,漪房的心,不自禁的揪痛起来。
她当然知道夏桀在担心什么,担心她再度疯癫,担心她会恨他,可这一切,又何尝是她所愿,此刻,夏桀必然以为,她以前的那一切,都是装疯了吧。其实,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真疯还是假傻。
她失去自己的骨肉,被夏桀亲手喂下落胎之药,她怨极恨极,她想过再不复醒,逃离这个残酷的人世。可她在冥冥中,听到了夏桀的呼喊,她站在了转生桥边,却狠不下心饮下那王清之水!
她只能听着夏桀的声声呼喊,一次次犹豫挣扎,彷徨不已,直到那一句活着看我的报应,似从天边传来,她仿佛才终于找到了一个活下来的理由。
是啊,她要活着,那些害她的人,害了她骨肉的人,还潇洒的活在人世间,她怎能就此死去,夏桀,这个害她断心绝望的男子,她更要活着下来,看他的报应!
可她醒了,还是不够坚决,她狠不下心,断不了情,于是她的灵魂锁在一个角落里,看着自己的心智萎缩成幼儿,去留在夏桀的身边。
她一直知道,只是身体里仿佛有分裂出了另一个单纯的灵魂一般,就好像那个痴傻的漪房,是她曾经的求而不得,她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面对夏桀,就任凭那个漪房主管了她的一切,她隐藏在黑暗的角落里,冷眼旁观,看着夏桀的悔恨,看着夏桀的痛楚,看着夏桀凝望着她时,忧伤的面庞,她本该觉得快意,可终究,心,还是隐隐作痛。
她想,她不是真疯,也不是假傻,她是半醉半醒,身处梦中,她清醒的那一半,想要报复,疯狂的报复,所以她去抓夏之恪,她喊孩子,她想要夏桀亲手对付他的儿子,毁了淑妃,可没想到,夏桀却不是夏之恪的父皇,她在沉睡的一角,听到这一切的时候,就觉得好笑,但她不担心夏桀能看出来,只因一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何时清醒,何时癫狂的人,别人又如何能够查出端倪。
直至她喊出那句夏云深,她在一旁,看见了夏桀的怀疑,她就想要冷笑,她嘲讽那个痴傻的自己,窦漪房啊窦漪房,你是真的疯了又如何,你爱的那个男人,仍在怀疑你,试探你,不管你付出了多少,他对你,终究不曾真的相信。
可她没有想到,这一场试探,居然得出了这样一个结果,她想了千万次,若是夏桀以为她装疯会如何,会把痴傻的漪房彻底毁灭,连带着她这个锁在角落里,偶尔出来做些坏事的窦漪房一起诛杀。还是将这两个灵魂都打入冷宫,唯独没有想到的是,生死那一刻,她终究战胜不了自己的心两个灵魂合二为一一,仍旧为这个男人跳动,然而,面对清醒过来的她,夏桀的眼里,竟然满是欢喜和宠溺,他会不顾一切,不顾性命,欣喜若狂的吻她,再不肯放手,却没有一句责备。
夏桀啊夏桀,你的血,让我从昏睡中彻底醒来,可今后,你到底要我如何面对于你,爱你或是恨你,对我而言,都不容易。
“漪房,漪房……”
夏桀看出漪房的出神,那脸上浮起的忧伤恐慌了他的心,他只能努力的睁着眼,和疲倦抗争,用尽力气抓住掌心的手,不肯放松,仿佛这一放,就是永别了。
第二十一章(2107字)
“皇上,你松开臣妾的手吧,臣妾为您擦擦汗。”
听到皇上二字,夏桀心头突突一跳,他几乎是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看漪房,望见她脸上依然转作一片平淡的脸,不顾一切,顺势一带,就将漪房拖到了胸前,漪房惊叫一声,双手撑在马车之上,小心的避开夏桀胸前的剑柄,看鲜血横流,面色顿时一百,复又恢复了平静。
夏桀忍住剧痛,抚摸上漪房的脸颊,喃喃道:“漪房,漪房,你还恨我,是不是。”
漪房眼角一酸,别开眼,淡淡道:“皇上多虑了。”
本以为等到的是一场质询,可夏桀却问她是否还在恨,叫她该如何回答,到了如今,是恨是怨,又能如何,她终是爱他,终是爱他,就在刚才,那一拉一扯的惊变之间,她还能想到避开他的伤口之时,她就知道了,或许,在那一剑此来,她忍不住从梦中惊醒之时,她就知道了。一切逃避,都是惘然。
“漪房。”
夏桀咳了一声,勉强用手撑在两边,要坐起来,漪房见状,急忙去扶住夏桀,将他安靠在车壁之上,等到一切打点妥当,漪房的手,重又被夏桀握在了掌中。
漪房欲躲闪的神情被夏桀看见,攥的更紧,他捏着漪房的手,气息浓浊道:“漪房,原谅我,原谅我。”
漪房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心中怨恨难消,可看到夏桀此刻的样子,往日意气风发的容颜憔悴苍白,她心头的恨意,就一时被消融一时又被翻浪而上,她只能移开眼,不去看夏桀渴求的眼神。
夏桀固执的又将漪房的脸别过来,着迷的用手指抚过眉梢眼角,当触到眼角那一滴晶莹时,夏桀一颤,“漪房,漪房,这是为我而留的眼泪么?”
漪房没有说话,可本已停住的泪水,在此时,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漪房,你还是恨我。”
夏桀舔去指尖沾染上的泪水,上面苦涩的滋味让他的心,痛到抽搐。
他等不到漪房的回答,眼角亮起的光芒逐渐黯淡下去,忽而,他释出一抹笑,在漪房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将她的手强行按在穿胸而过的剑柄之上,重重往下一压。迸裂的伤口登时血如泉涌,夏桀额头上的汗珠,滚滚而落。
“皇上!”
漪房一声惊呼望着夏桀,只见到一张笑脸。
“漪房,你恨我,我不怪你。”
夏桀一笑,压住漪房的手,又用力的往下一刺。感觉到掌下那只手的颤抖,夏桀的笑容,更加盛了。
“夏桀!”
这一次,漪房抬起头,几乎是咬牙狠狠地看着夏桀那张笑脸。而夏桀,望着这样怒气冲冲的漪房,听到一声熟悉的夏桀,却笑的肆意起来。他的眼中,流转出幸福的光芒。
“漪房,我说过,你要活着,看我的报应,如今我的报应来了,你可有些许的欢喜。”
他的嗓音轻柔无比,仿佛是怕吓到漪房,带着淡淡的缠绵悱恻,绕在漪房的耳边,漪房的心,在这样绵密的话里,一寸寸的颤抖,曾经高筑的城墙,仿佛也逐渐被夏桀的鲜血淹没了根基,开始缓缓倾颓。
泪水不断的往下跌落,宽厚的大掌抚上漪房的脸,夏桀沉醉的看着这一张铭刻在骨子里的脸,倾尽最后一丝力气,吻了上去。
“漪房,漪房,你可看到我的报应,你可欢喜。”
辗转齿间的呢喃,击中漪房心中最软的那一块地方,猛烈的情绪激荡之后,漪房的哭声,从呜咽到嚎啕,慢慢的弥漫了整个车厢。
夏桀温柔的擦去她点点泪珠,抚摸她红艳的唇,轻笑道:“漪房,让我再吻一次,可好。”
漪房再也忍不住,她恨这个男人,总是在她脆弱的心头插上一把刀,当她爱他到不能自拔的时候,给她致命不能承受的一击,可他又总在事后,给她不能拒绝的甜蜜,让她的心,左摇右晃之后,还是不能自已的投向他。
世间若有孽缘,若有入障,夏桀就是她此生唯一的劫,躲不开,闭不了,只能沉浸其中。
漪房抬眸,忽而死死咬住夏桀的肩,用尽力气去咬,夏桀却只是一声闷哼过后,就轻轻拍了拍漪房的背,满面的宠溺和纵容。
留下一个深深的齿痕之后,漪房搂住夏桀的颈项,埋在其中,一字一句,如同誓言。
“夏桀,你若再欺我瞒我,骗我伤我,你我之间,再无回转,碧落黄泉,永世不见。”
夏桀当然明白漪房此时话中之意,他满面笑容,搂紧了漪房,亦是一字一句,决绝道:“夏桀立誓,若今后再负漪房,则大夏国祚不稳,死后轮回,永坠地府。”
漪房闻言,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笑意。
她知,夏桀此时,用了苦肉计,用了他的伤,来让她心软,让她动容,夏桀,始终是那个精于算计,掌控人心的夏桀。可那又如何。
缘聚缘散,经了这一场变幻,她若不是爱了夏桀,不是爱到追魂蚀骨,夏桀又如何能够算计她原谅他,又如何能够让她心软,说来说去,到底,还是她的心,系在他的身上。
何况,当初的一切,都发生在进宫初始,夏桀想要利用她,她又何尝不是在开始想要算计夏桀,只不过,她不能原谅的,是夏桀事后的隐瞒,是夏桀事后依旧将那些所谓的秘密看的比她重。
然而,当这些日子,她沉睡在一角,看到那些隐秘的真相之后,她的心,渐渐的安然下来,将心比心,若是她背负了这许多沉重的秘密,她又能如何做。
既然一开始,谁都没有用一颗澄澈的心来面对对方,那么今后,就从这一刻开始,她们回归到最初,彼此坦诚吧。
漪房脸上笑意初绽,如同破茧化蝶一般的美丽,震慑了夏桀的心,漪房见到夏桀出神的样子,掏出怀中的绣帕,为夏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俯下身,在他脸上轻轻一吻,淡淡道:“夏桀,你要活着保护我。”
夏桀就一笑,握紧了掌中的手,闭上眼,沉沉睡去。只是这一次,他带着最真诚最幸福的笑容。
第二十二章(2124字)
漪房带着夏桀马不停蹄的赶回龙阳宫,立刻下令将所有的御医都诏了进来,并且差人立刻去将在京郊练兵的慕容艺带回。
夏桀心智坚韧,在马车上沉沉昏睡一会儿过后,等回了龙阳宫中,神智已然回笼,强撑着身子,自己倚靠在床边,给御医下令诊治,不管御医有什么医治之方,夏桀一概自己下令,不让漪房插手,漪房见他倦极却强撑的样子,心中一片明了,残存的些微恨意,也消散在了风中。
夏桀如此做,是担忧万一他伤重,即便不是不治身亡,只要有半点机会,就会被宫中暂时掌权的淑妃和珍妃拿住把柄,治她一个弑君大罪。
夏桀是在前往窦侯府回宫途中遇刺,她这个疯癫多时的疯妃又突然清醒过来,加上在窦家发生的窦漪心之事,要想将罪名扣在她的身上,实在太过容易。
可惜!
她如今已不再是昔日的窦漪房,更不是将自己沉睡在一个角落里的窦漪房!
她从前,固守自己的原则,绝不伤害人命,但得到了什么,她得到的,是自己的孩子被人屡屡算计,是自己的身和心,屡屡处于煎熬之中,她终于明白,世间事,尤其是宫中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漪房。”
听见夏桀带着喘息的唤声,漪房急忙握住夏桀的手,看他额头冷汗涔涔,心中一痛,忍住眼底即将喷涌而出的泪水,为他擦了擦汗。
“皇上,您不会有事的。”
夏桀挤出一丝笑意,看着眼前明眸善睐的女子,她的眼底,终于又全是他,他不悔,那一剑,他不躲不闪,这一道伤,他拼了命去伤上加伤,可他甘愿,只要能让漪房原谅他,重新站在他的身边,舍了命,又如何。
但此刻,他要为他的漪房做好最后的一件事情。
“漪房,玉佩。”
漪房顺着夏桀手指的方向望向自己的腰间,看到那块龙玉,初初一愣,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将玉佩放到了夏桀的掌中,可夏桀,又送回了她的手里。
手指抚过玉佩,感觉到一片冰凉,夏桀微微一笑,无比庆幸当初将玉佩给了漪房。
“漪房,这是龙玉,我身份的见证,若是……若是我有何不测,你拿着这玉……找到慕容艺,他会带你前往西山营中,那里有我的十万亲卫……他们,定能,定能护你周全。”
“不!”
漪房再也忍不住,一手捂住夏桀的唇,神情坚定无比,她的眼中带着泪,嘴角,却噙着笑。
“夏桀,你听着,这一次,你若再抛下我,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永远。”
“漪房……”
夏桀喟叹出声,那双被泪水洗的晶莹透亮的眸子刻在他的骨血里,心头的血液在这一刻,好像被什么堵住了,闷得他发痛。
“漪房,别哭,不丢下你,不丢下你,我怎么舍得,怎么舍得。”
夏桀摸摸漪房的脸,轻轻哄她,“漪房,不哭了,我不说了,好不好,嗯。”
漪房咬住唇,闷闷的点了点头,看到夏桀愈见虚弱无力,看着他胸前的剑柄,朝着身后等待已久的太医道:“你们动手吧。”
太医们面面相觑一番,都露出犹豫之色。
这一剑,来势急猛,穿胸而过,他们谁都没有把握拔剑之后,能让皇上迅速的止血,若是失血太快,岂不是他们弑君的过错,可不治,同样也是一个死字。
于是,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着一个人耐不住这等情景,站出去。
看着此情此景,漪房一声冷笑,怒道:“你们食皇家俸禄,本应做忠君之事,事到临头,居然胆敢互相推诿,若耽误了皇上的病情,本宫先斩了你们!”
听到这一番话,御医们惊诧之余,都抬头看着漪房,只望着面前那妖媚多姿的女子,一身凛冽杀气,和往日的皇上竟然不分伯仲,顿时骇然。
漪妃,漪妃,突然从疯癫中清醒,虽一样的面容,可身上的高贵之气,更胜以往,以前的漪妃,身上总是有温和之意,而现在的漪妃,分明是能够坐下杀伐决断之事。
御医们心中顿时交战起来。
如今龙阳宫中只有漪妃,不管皇上最后能不能好,漪妃要在此时做主斩了他们,的确是便宜之事,还不如听了漪妃的话,若是赌赢了,漪妃乃是皇上宠妃,只看皇上危急之时,还要为漪妃安排好退路,就可知漪妃在皇上心中分量之重,医好了皇上,漪妃自然能够抱他们平安。
这么一想,几个御医都站了出来,准备止血药剂和针灸银针,漪房看他们动作来往,面容镇静无比,只是夏桀却察觉到,握在他掌中的手,一直在颤抖着,不断地冰凉下去。
“娘娘,皇上,这,要拔剑,微臣等要在拔剑那一刻为皇上针灸,要为皇上包扎,是以……”
御医的支支吾吾让漪房刹那间就明白了他们几个的意思,他们是想要她来拔剑!
不管配药也好,医治也好,都可以在最后有巧言善变之词,尤其夏桀生了意外,继位者必然是夏云深,夏云深只怕还会感激他们治死了夏桀,但最后总要找一个来承担责任的人,那拔剑之人就是最好的人选。
一旦夏桀有了意外,他们大可以将罪名推在拔剑之人身上,说他用力过重,以致血流不止。御医们都知道,她自然也知道,御医们想要她来做这个最有可能牺牲的替死鬼,她亦明了。
漪房明白此意,夏桀当然也明白,他怒火腾腾,怒道:“放肆!”
夏桀刚一起身挣扎,御医们就身子一缩,退到后面跪下,不敢抬头面对天子怒火。
“你们……”
“我来拔剑。”
“漪房!”
夏桀咳嗽不止,漪房却轻笑着,如同那山涧泉水,明亮了眼眸,温柔的看着夏桀,将他按在床头坐好,神情平静。
“皇上,我来为您拔剑。”
“漪房,不行。”
夏桀猛然拼尽力气握住了漪房徐徐而动的手腕,双眼赤红,摇了摇头,“漪房,你不能,你要知道。”
漪房用空着的手覆上夏桀的唇,温温笑道:“我知道,正是我知道,所以这拔剑之人,非我不可。”
第二十三章(2141字)
夏桀凝望漪房良久,从她眼底,只看到那份坚决,心扯痛的透不过气来,他捂了漪房明亮到惊人的眼,低低叹道:“罢了罢了,你我今后,就同生共死吧。”
夏桀这话一出,漪房含泪低笑一声,覆上了夏桀的双唇,她的手,从夏桀的腹部慢慢游移到他的胸口,缓缓的握住了剑柄。
“夏桀,你要记住,拔剑之人,是我。”
唇间辗转呢喃刚落,漪房手腕一动,噗的一声,鲜血飞溅,夏桀的闷哼全部被漪房吸到唇中,候在一旁的御医急忙上前,扎上夏桀几个要穴,敷药止血。
御医的动作极快,还未等那股尖锐的痛退下去,一切已经打点妥当,夏桀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感觉到背脊一片冰凉湿意,淡淡笑道:“漪房,抬起头来,我无事了。”
漪房本是坐在夏桀身后,让夏桀靠在她的身上,她话说得坚决,用自己拔剑的身份,告诉夏桀,他非活下去不可,否则她也没有任何活路。
但拔剑那一刻,她还是害怕了,她甚至不敢抬头,看到那鲜血四溅的场面,她只能将头抵在夏桀的后背上,浑身颤抖着冰凉,直到听见夏桀这一声轻喊,她依旧不能控制的颤抖着。
夏桀心痛万分,无奈身子不能动弹,眼眸一眯,御医立刻会意,上前道:“娘娘放心,血已止住,这伤没有动到脏腑处,只要歇息个几日,皇上必然安然无恙。”
御医说话的时候,心中也暗自松了一口气,真是好险,若非漪妃出手果断,哪怕有片刻的犹豫,或者皇上有半点的意念不坚,吃痛晕倒过去,只怕今日,就是大危之兆了。
思及此,御医们看着漪房的眼神都有些复杂。
难怪漪妃能独获盛宠,宫中女子,有多少人在皇上精心安排好退路后,还能在这个危急关头,立志要抛弃一切,和皇上同生共死,漪妃自请拔剑,就是将自己置于退无可退的地步啊,这样的深情,即使是天子,也会珍之怜之才是。
“好了,不哭了啊,漪房,不哭了,我无事了,无事了。”
漪房闷闷的在夏桀身后点了点头,头扭到一边,才擦了擦泪水,刚想要朝着夏桀挤出一个笑容,释去心底的那一分担忧紧张,外面就传来了宫婢的通报声。
“启禀皇上,淑妃娘娘和珍妃娘娘求见圣驾。”
漪房身子一僵,夏桀先行眯了眯眼,不悦冷言道:“她们!”
两个字,带着猎猎寒意,让在场之人都不禁打个冷颤。
“还通报什么,皇上伤的如此之重,你们这些奴才还胆敢阻拦。”
“滚开。”
争吵之声,带着从未有过的嚣张气焰从外面传入,夏桀脸色铁青,几次想要从床榻之上起来,都被漪房按住了。
“漪房,你……”
漪房握着夏桀的手,微微一笑,拂开他额前汗湿的发,温言道:“皇上不必着急,淑妃姐姐和珍妃姐姐既然来了,臣妾出去见她们就是了,皇上还是好好歇息的好。”
夏桀咬紧牙,脸上掩不住的厌弃之色,恨恨不已,“见什么,朕早已下旨,不准她们再踏入龙阳宫半步,她们竟敢抗旨,就该打入暴室去!”
夏桀的话音阴狠不带半丝情意,听的寝殿之中人都不禁浑身一颤。
昔日荣华冠后宫的淑妃和珍妃落得如此下场,天子之心,果然难以猜度。
漪房握住夏桀的手,眼波流光溢彩,明眸一转,带着十分的光辉道:“皇上放心,我自有安排。”
唇角沁出一个慧黠的笑,趁着整张脸明月生辉,看的夏桀胸口热血翻滚,漪房却幽幽的把玩了一下头上的玉簪,意味深长起来。
“再说,我跟两位姐姐,还有些旧事未了呢。”
夏桀早已许久不见漪房这样的笑容,心中酥麻一片,绵软成水,出神之间,就轻轻的点了点头。
漪房媚眼如丝,盈动丝丝柔情,给夏桀调了位置,将夏桀安置妥当,才步履轻盈的走了出去,刚走到门口,紧看见珍妃站在寝殿门口十步开外,被李福带着人堵在那里,脸上都是不满,头上金钗随着身体的晃动,跟着摇摆的厉害,而淑妃,站在珍妃的身边,秀气的五官上,此时也布满了凝重,眼底,似乎盛着的都是忧伤。漪房一笑,站在那里,不着急着上前。
“还不快闪开。”
珍妃气急败坏的望着面前的李福,若不是还要顾及宫妃的规矩礼仪,担忧夏桀这一次若是渡过难关后,李福还是要受重用,会给她使袢子,她恨不能将面前这个挡路的奴才处死。
她是真的急!
她如今在宫中的势力大不如前,在龙阳宫中,也仅有几个洒扫的粗使宫女还会给她一点颜面,今日她得到消息,皇上重伤回宫,一剑刺穿心肺,很有可能伤重不治。这于她而言,其实是一个绝好的消息。
皇上近段时日,对于寿国公府和她都早已不留丝毫情面,虽不知道皇上为何还不下最后的杀手,可依照寿国公府和太子那边暗地里的关系,若是皇上此时驾崩,她至少能保住一个太妃的名头,寿国公府也能撑下去。
但要向太子彻底投诚,她就得先知道,皇上到底是否真的伤重到了不治的地步,否则,若要等皇上驾崩之后再去找太子,只怕太子就不会理会了,若是皇上并未身亡,她们先找了太子,就是寿国公府真正的死期。
如此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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