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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惊心之庶女皇后-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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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送去庵堂,让她做方外之人,然后以方外之人的规矩,随意找个罪名处置了她,就能保住整个蜀国公府,事情本就是她做下的,此时别说只是死了她一个罪魁祸首,就是你爹你娘,若是能因此保得整个家门荣耀,我也没什么舍不得!身为世家子弟,就该当如此!”
  “爷爷,漪妃娘娘既然能够想出这个法子,必然也会有其他的法子,皇上那么宠她,当初您将我嫁进窦家,不也是因为漪妃娘娘,此事她也脱不了关系,我去求求她,告诉她利害,她会保住瑞云的命的,我求求您,您再等一等,等一等。”
  “糊涂!”
  这一次,不用蜀国公多言,荣寿长公主先将瑞和拉到身边,狠狠地打了她一个耳光,骂道:“你何等糊涂,你还说是我一手教导出来的,你既知皇上宠爱漪妃,还敢提这等威胁之言,你说要去求漪妃,你是要用嫂子的身份去求她,还说要用言语去威胁漪妃,你可曾想清楚,皇上为何迟迟未处置咱们蜀国公府,就是因为此事漪妃牵扯在内,可皇上的顾虑,也不过就在于怕漪妃担了一个污名,若真惹得皇上动了怒,他发作了咱们蜀国公府,硬护着漪妃,谁又能如何!你这一趟进宫,不过是让皇上和漪妃觉得我们不识抬举而已!”
  瑞和被一盆凉水兜头泼水,也知道事不可为,她本不是这样优柔寡断之人,多少年来,在家中见过无数女子,因家门利益被牺牲,被处置,她都可以漠然以对,她以为自己的心早已习惯接受了家族利益最大的说辞,没想到,事到临头,到了自己的最疼爱的妹妹身上,才知道这样的割舍是如此之痛!
  “奶奶,难道真的没有别的法子了?”
  荣寿长公主对于这个一手养大的掌上明珠从来呵护有加,即便是瑞云,也多有不舍,但她是宫中人,身上有和夏桀一样的血液流传,正如蜀国公开始所言,即便是要牺牲她的亲儿子,此时此刻,她也没什么舍不得,何况是隔了一辈,一个多年养在外面,还惹下了如此大祸的孙女!能够只牺牲她一个人,就能救了全家,她已然觉得是蜀国公府之福了!
  可面对泪眼模糊的瑞和,荣寿长公主还是叹了口气,将她拥在怀中,低声嘱咐道:“此事已不可违,瑞云如今关在水牢重地之中,你若是想见她最后一面,回家去求求祖年那孩子,如今,只有他才有法子了。”
  瑞和知道荣寿长公主不想让人听见她们的对话,同样低低急切道:“那他能救瑞云吗?”
  瑞和问过这话之后,感觉到荣寿长公主的手臂一僵,唇角就露出一丝苦笑,觉得果然还是自己异想天开了些。
  从被荣寿长公主松开之后,瑞和就一直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惶惶忽忽的听着众人说着明日要如何上折子,何样的言辞才能让朝臣相信,瑞云的确是早已送入庵堂,拜为菩萨座下,此次不过是回来尽最后一丝孝道,了却完俗世尘缘,其实和蜀国公府早已无任何瓜葛。
  等到商议完折子的用词,又开始不断的争议,到底该收买那个庵堂的师太,才能巧妙地给瑞云冠上罪名,让她无声无息的被烧死,然后消失于尘世中。
  最后,是要确定那族谱之上,该如何修改,才能让人不会看出端倪,查探出这个曾经的嫡次女不是近日才被逐出家族的。
  瑞和迷蒙有清醒的看着这一张张劫后余生,欢喜不已,又严肃不已,冷酷不已的脸,那些脸,曾经是她依恋的,敬慕的,亲近的,叔伯兄长,甚至还有自己的父亲,她内心那一部分曾经固若金汤的城墙,在此刻,无声无息的坍塌了。
  空留一线神智的空隙里,她只听见,耳边隐隐有人在说,回家后,要好好伺候夫君。
  夫君,夫君?
  瑞和唇边,就扯出一丝生冷的笑意来,她站起来,不顾众人惊异的目光,只是略略欠了个身,就往外走,这个家,太过冰冷,她需要找一个温暖的地方,只是不知,那个夫君,是否能成为她的依靠。
  
  第三十五章(2050字)
  
  “今岁南地大灾,幸得礼部侍郎窦祖年身先士卒,调兵民于坝,通渠引水。而南地数万灾民,亦多感恩,此等忠君能臣,将善以朝廷,故臣启奏,礼部侍郎,应以晋爵。”
  “今日的奏折念完了?”
  夏桀斜斜倚在床上,时值初夏,御医担忧夏桀伤势恶化,加之天时已不再冻人,夏桀胸前裹好了柔软的纱布后,就将衣襟敞开,露出一大片光裸结实的肌肤,斜倚着听漪房为他念奏折,在看到漪房念完这一封奏折后,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就轻轻弹了他的鼻尖,魅惑一笑。
  他当然知道为何漪房看到有朝臣有上奏为窦祖年晋封,反而神情凝重。
  自古以来,君王和权臣之间,要想找到一个平衡的支点,都极为不易,所以,在用完权臣之后,尤其是能干的权臣,就会有狡兔死走狗烹的事情出现。漪房一直是个聪明的女子,从来不为窦家求爵晋封国公,也不为窦家的子弟求赏官位,反而在很多时候,会刻意的打压窦氏子弟,不让他们争先恐后的出头,这证明,漪房一早就知道了盛极必衰的道理。
  若是以往,他会很欣慰与自己的妃嫔有如此表现,知分寸,晓进退。
  可如今,他是真的爱漪房,面对漪房这样的小心翼翼和防备,除了一丝不愤和无奈外,还有更多的心疼。
  漪房,他的漪房,爱着她,又要担忧着家中亲人,这样的夹缝生活,努力的去维持一个平衡,真是为难她了。
  窦祖年的确是一个人才,只是,任何一个人,有了权利,就会生出野心,生出更多的贪婪,真要他完全相信窦祖年,必是不能,只不过,如今,倒是可以改一改先前定下的计谋,待一切事了之后,只需压制住窦祖年的羽翼,不让他掌控太多的权柄,继续用着,也无不可。只是如此,就需多费一些心思来谋划了。
  夏桀如此想着,又看了看漪房脸上的隐忧阵阵,将那清凉的眸子都染上了一层灰色,他心口已疼,一把扯过漪房的手,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抚着她的长发,安慰道:“漪房,别怕,我会想好法子的,会想好法子的。”
  漪房眼眶一热,几欲流泪,她和夏桀,已是心有灵犀,夏桀猜到了她的心事,也愿意为她分忧,得夫如此,还有何可求。
  她忍住即将流出的泪水,抬起一张笑脸,娇娇的点了点头,魅惑风情看的夏桀心头一荡,捧住漪房的脸,想要狠狠地亲上去,他伤重多时,忍了多时,只能看到心中所爱的倾城女子在面前,却什么也不能做吗,那样的煎熬,睡梦中肌肤相亲的甜腻滋味时时刻刻都仿佛在抓着他的心一般,如今有了机会,又恢复的极好,再也隐忍不住了。
  夏桀的手一路往下,急切的隔着薄纱衣摸索着,掌下细腻柔滑的肌肤更加让他情动,呼吸开始渐渐浓浊火热,打在漪房的耳边,让她玉颈都羞红一片。
  耳边听到漪房娇娇的嘤咛,掌下是如此诱人的身段,夏桀低低的笑了一声,更加用力的吸允口中红唇,喃喃私语。
  “漪房,漪房,我好想你,好想你。”
  夏桀觉得身体里似是一把火在燃烧,再也忍不住,将漪房压在了床上,双眸晶亮,望着身下红晕点点的娇俏人儿,大掌一路延伸,从妩媚的脸游移往下,直到停在漪房的腹部之上,夏桀忽然放慢了动作,他的目光里,有丝凝重一闪而逝。
  感觉到夏桀的动作减缓,漪房睁开水雾氤氲的眼,随着夏桀视线看到自己腹部之上,漪房顿然心中绞痛不堪,明白了夏桀此时的眼神到底为何而来。
  缠绕于记忆深处的恨和怨复苏,漪房的身体止不住的紧绷轻颤,夏桀搂抱住她,将她整个人都藏在自己的胸膛里,绵密的吻落在她额上发顶。
  “漪房,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我们的孩子,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
  每一句话的落下,就伴随着一个湿热的吻,漪房本已有些冷却下去的心被重又渐渐温暖起来。
  她抓紧夏桀的手臂,感受着夏桀火热的身体靠近她,慢慢的进入她,合二为一的一刹那,漪房唇角就扯出一丝幸福的笑意,是啊,他们的孩子,她和夏桀的孩子,一定会回来的。
  
  半晌贪欢缠绵,漪房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犹是午后初阳,就着纱笼隔进来的柔和日光,漪房细细看着身边人精致昂藏的眉眼,万千柔情,齐齐涌来。
  她的手,一点一点描绘上的眼角唇边,跳跃如同奏琴,脸上的笑意,肆意烂漫,这是最安宁的时候,也是她最希望过得日子,只可惜,安宁只是短暂的。
  当殿外传来翠儿通禀的声音时,漪房就知道,这一日的午后,终是再不能宁静下去了。
  “娘娘,华贵夫人和孝义夫人来了。”
  漪房眉心拧起,华贵夫人,孝义夫人,不就是她那位郡主嫂嫂和县主弟妹。
  夏桀照顾他们的颜面,给她长脸,将瑞和封做一品诰命的华贵夫人,将月容封做三品的孝义夫人,这个身份让她们出嫁之后,晨昏定省入宫仍旧一如既往的方便,可此时这个方便之意,真叫她有些着恼。
  为何而来,只听便知啊。
  听闻瑞和于那个瑞云姐妹之情深厚,没想到有了她前日对荣寿长公主的点醒,瑞和还是不顾一切的进了宫,漪房揉了揉眉心,不见也不行,总要说清楚,告诉瑞和,别做了傻事,否则此事,反而不美了,瑞和那里,也会给哥哥添不少的麻烦。
  漪房刚一动身,身边的夏桀就微微皱了皱眉,攥紧了她的手,咕哝了两声后,不肯松开。
  漪房以为他醒了,后来才发现他扔沉沉睡着,看他神情,宛若幼童撒娇一般,觉得有些好笑,俯身下去亲吻了他的鼻尖,化开他皱起的眉峰,才轻轻的穿衣,下了床畔,梳洗装扮,准备出去见瑞和。
  
  第三十六章(2098字)
  
  “她二人来之时,面色如何?”
  翠儿听到漪房问话,一面将一只簪子插到漪房发髻之上,一面道:“华贵夫人面色如常,倒是孝义夫人,神情有些紧张。”
  漪房就笑了笑,淡淡道:“月容原本的性子就比瑞和更为直爽一些,她明知道此事不该做,可看在瑞和的情分上一道来了,自然就会紧张。至于瑞和……”漪房幽幽叹了气,想到瑞和骨子里面的那份固执,有些无奈,但瑞和又是为了亲密的姐妹求情,叫她即使恨,也恨不起来!
  她是怨瑞云不知好歹,伤了她最爱的夏桀,可瑞和,作为一个姐姐来说,想要尽了全力,无可厚非,扪心自问,若今日是哥哥和祖安出事,难道她就能见死不救?
  只不过,此事,能够以瑞云一人的性命解决,已是天之大幸,其他的,也不能多做了。
  这个道理,瑞和也明白,但却不死心,非要亲自来龙阳宫一趟,她也只能成全。
  翠儿看了看漪房神情,不似是要责怪瑞和的意思,那件揣在心中,尚未来得及禀告漪房的事情,就多了几分犹豫。
  她本是看见漪妃娘娘疯癫的样子,心中难过,想着漪妃是因失了腹中骨肉方才会失了心智,是以当皇上要挑人去廉王府中看守碧如歌,一直到她生下孩子,炼制出解药时,她就自请去了廉王府,她知道碧如歌的手段狠辣,这些月来,更见识了那个所谓不务正业的廉王的手段,她活的小心,那些送进碧如歌身边的宫人,每日都有人莫名其妙的暴毙身亡,而且经御医查证,都是患了恶疾!
  但哪里有那么多的恶疾,她自此知道了碧家毒药的厉害,也知道了廉王和碧如歌的心狠手辣,但为了自己的漪妃主子,她这条命,也没有什么要紧。
  可漪妃好了,担忧她的安危,将她召回了宫中,那件事,她顾念着窦大人的关系,却一直未说,今日漪妃就要去见华贵夫人,难道还是不说!
  翠儿如此反复想着,心神表现在了脸上,漪房从镜中窥见,察觉她必然是有事,干脆的转过身,双目灼灼,逼视着翠儿道:“翠儿,你可有事瞒着我和皇上?”
  翠儿心中一惊,啪一声跪在了地上。
  “娘娘恕罪,奴婢并非有意隐瞒,只是此事,此事,奴婢也不知道到底是否看错了人,是以一直未有禀告。”
  漪房见翠儿惊慌失措,缓和了口吻道:“你尽管说,不管何事,最后真假与否,我都不怪你。”
  翠儿这才咬牙道:“回娘娘的话,奴婢前日还在廉王府当差的时候,在内宅二门近处,远远地看到一个身影进了廉王府后院清妃的居所,那身影,仿佛,仿佛是……”
  “是瑞和。”
  漪房的声音平静无波,带着洞悉的了然,隐隐,还有一丝失望。
  翠儿低了头,不敢说话,这样的表现更加证实了漪房的猜想,她的心里,说不清到底是何滋味。
  这个嫂子,是哥哥自己答应,自己求来的,可她也做了主,但如今看来,她先前以为的关于瑞和所有的聪慧,都是枉然,面对真正的考验之时,瑞和的所作所为显然让人极为失望。
  她能猜到是瑞和并不奇怪,以翠儿的表现,对她的忠心,如今还能令翠儿在回禀事情之时尚有顾忌的人,就只有那么几个她在乎的亲人,而瑞和,是哥哥的妻子,自然是其中之一。
  何况,翠儿在瑞和前来拜访的时候,才出现了犹豫挣扎,除了瑞和,还会有谁。
  以翠儿的性子,没有九成把握,她都不会说出瑞和就是那个进了廉王府的人,而在此时,瑞和进了廉王府,所为的,只有一个,是为了瑞云!
  不管瑞和去廉王府和碧如歌或是廉王做了何等交易来试图解救瑞云,这样的做法,都是绝对的不智!
  漪房心中怒气的火焰一点点窜起来,对于瑞和,她的耐心,似乎在一点点的耗尽之中,从开始的妄自聪明,到此刻的不懂大局,屡屡犯错!
  啪!
  漪房重重打在妆台上,上好的羊脂玉镯碎成极快,漪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能平静下心头的那抹躁动。
  碧如歌是害她失去腹中骨肉之人,瑞和若是去找了华云清,她尚且能忍,可瑞和偏偏去找碧如歌!简直是让她忍无可忍了!
  “娘娘,也许,也许是奴婢看错了。”翠儿见到漪房动了真怒,在旁边想要劝慰,可找不出为瑞和开脱的言辞,只能怯怯的如此而言。
  漪房就冷声一哼,周身华光流转之余,满是杀机。
  “你的性子,我还不清楚,但凡还有一丝可疑的地方,也不会说出她的名号来。”
  翠儿语塞,良久才道:“娘娘,奴婢有句话想要说。”
  漪房斜飞了她一眼,淡淡道:“说吧。”
  翠儿转了转眼珠,才缓缓道:“娘娘,华贵夫人虽是有错,不过也是救妹心切,奴婢也知,您恼的是她不该去找清妃,不过奴婢前日听前头朝堂上的小太监和侍卫们碎嘴,说曾看见窦大人在首饰铺子里定制了一套头面首饰,那轮休的侍卫好奇作怪,在窦大人走了之后去问了铺子老板一嘴,老板说那首饰上,每一个钗环珠玉,窦大人都……”
  翠儿前面所说的话已让漪房心有所动,听到她欲言又止,追问道:“说下去。”
  “窦大人都让人刻了华贵夫人的闺名妍字。”
  “如此。”
  漪房明白翠儿所言,看样子,哥哥,似乎不似面上所表现的那般对瑞和毫无感觉,而是动了真情,若真如翠儿所言,要处置瑞和,的确就要思量一番了。
  她可以处置了瑞和,换上另一个蜀国公府的嫡女,但女子可换,情却不可疑。
  哥哥真的喜欢上了一个女子,而且这个女子还是他娶回家的女子,难道她真的要拆散了!
  漪房按了按突突直跳的眉心,觉得困倦无比。
  成全瑞和的心愿,放了瑞云,殊无可能,瑞和去找碧如歌之事,有什么计策,也非得查清不可,但又不可逼急了瑞和,让她做出更大的错事,以致事情无可挽回,此事,着实难为,着实难为啊。
  
  第三十七章(2249字)
  
  翠儿的话给漪房带来极大的震撼,她细细思量半晌后,才决定起身出去见瑞和,如此一耽搁,又是一个时辰过去。而外间的瑞和,因这一个时辰的拖延,原本都快要消散的那个危险的想法,重又冒了出来。
  若是答应碧如歌,用了那个东西,也许真的能救出瑞云!
  “奴婢参见娘娘。”
  听见前头守门的宫婢跪地请安,瑞和一个激灵,转而看向款款而入的漪房,就急忙跪了下去。
  漪房没有错过瑞和在见到她进门一瞬间眼底闪过的慌乱,在心里叹了口气,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到上首位置上坐下,才淡淡道:“都起来吧。”
  瑞和起身,月容有些害怕,暗中怯怯的抬头看了看漪房,正好对上漪房含笑望过来的眼神,月容吓得脖子一缩,急忙低头坐回去了。
  漪房见到月容的样子,若不是方才翠儿告诉她的事情让她太过难为,此时已然笑出声来了。
  难怪祖安会喜欢上月容,这样的性子,虽是不适合再世家大族生存,可却适合做一个世家子弟的妻子,尤其,是经历了太多的尔虞我诈的世家子弟,更会珍惜这样一眼到底的纯净。
  漪房坐下之后,没有立刻说话,她在等待,等瑞和自己说出来的目的,虽然这个目的,他们几乎都是一目了然。
  殿中一时安静起来。
  漪房不说话,瑞和坐在那里,神思不宁,神情中还隐隐带着绝望之色,似乎在看见漪房的那一刹那,就已经后悔了到这里来的决定一般。面对瑞和的沉默,漪房更不会主动去提起,若是瑞和就此歇了将瑞云救出来的心思,对她而言,才是真正的一件好事。
  如此,最先沉不住气的,反而是月容。
  见到漪房和瑞和皆是不言,月容如同坐在针毡上一般,等了半个时辰,仍旧是没有任何进展,月容左右看了看,蹭的一声站了起来,动静极大,差点推倒了身后的木椅。
  “月容可是有事?”
  漪房笑看着月容涨红的脸,见到她不知所措的说不出话,也未步步紧逼,笑道:“可是渴了,本宫这里还有些上好的碧螺春,本宫记得你最是喜欢喝这个茶水。”
  “翠儿,你亲自去给孝义夫人泡一杯碧螺春来。”漪房扭头对着翠儿说话的时候,眼神就有意无意的往瑞和那边看了一眼。
  翠儿登时会意,在出去泡茶之时,就特意在瑞和面前经过,并且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歪了歪身子,差点撞到瑞和的身上。
  瑞和从自己的所思中回神,正好对上翠儿歪过来的脸,心中一跳,再转身,对上漪房意味深长的眼神,瑞和的后背上,顿时惊出了一层冷汗。
  她明白了,明白为何茶水房明明在殿中的后方,翠儿却非要从她面前走过,这是在提醒她,提醒她已然暴露的一件事情!
  漪妃身边二品女官,奉皇命前往廉王府伺候清妃,直至清妃有孕,能为漪妃试药为止,此事尽人皆知,怎的她却忘了,竟然中了碧如歌的毒计,前去了廉王府!
  那么此时,漪妃告诉她这件事已然被人知晓的目的是什么,是警告,还是已经决定那她治罪了!
  去廉王府见清妃固然没有什么不对,但以漪妃和清妃之间的纠葛,见清妃,无疑就是在漪妃心头捅了一刀,以漪妃如今的地位,要处置她,实在是太过容易了些。
  思绪翻滚,瑞和对上漪房了然一切的眉眼,再看到翠儿临去时那一抹藏在眼中的悲悯神情,她心中一动,忽而有万念俱灰之感,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
  看到瑞和的举动,月容吓了一跳,她不明白到底是何意,以为瑞和是欲用此法来逼迫漪房援救瑞云,焦急不已,伸手就去抓瑞和,同时附耳过去道:“瑞和姐姐,你可不能用这个法子,要是娘娘生气了,该如何是好,你还是快起来,咱们好好求求娘娘。”
  瑞和不动,月容大急,又扯了她两下,瑞和还是跪在那里,唇角抿成一条直线,带着前所未见的坚决神情。
  “月容,你退出去。”
  “娘娘!”
  月容猛地跪在地上,祈求道:“娘娘恕罪,瑞和姐姐实是……”
  “出去!”
  漪房猛的重重一掌拍向身边桌案,空鸣声久久回荡。殿中诸人,都从未见过漪房如此动怒的样子,尽皆跪倒在地上。
  月容见到漪房整张脸都是怒气,一双凤眼已是高高挑起,再不敢言。
  漪房冷冷的注视着在地上跪着的瑞和,沉声道:“碧儿,将所有人都带出去,安排人手,守在门口,未有本宫诏令,任何人不得擅入!”
  “是,娘娘。”
  碧儿立刻带着殿中诸人训练有素的退了出去,月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还想要争辩两句,看到漪房杀气四溢的眼神,心瞬间抽紧,担忧的望了望后瑞和,也跟着出去了。
  等到殿中只剩下漪房和瑞和二人,再看到瑞和那决绝的神情时,漪房控制已久的怒火终于涌上心头。
  “瑞和,你可知道,你到底做错何事!”
  瑞和不卑不亢的向漪房磕了头,才淡淡道:“回娘娘的话,瑞和知道,自己不该去见清妃娘娘,瑞和为窦家儿媳,为娘娘兄长之妻,如此行事,自是胆大妄为,可瑞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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