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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长女-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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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出口,萧煜根本不用后知后觉,当即就恨不得一头撞到手边恰好路过的一颗千年古树上。

    老天,我这说的是人话吗?是吗……不是,哪有人这么说话的!随着萧煜心头一声仰天长叹,气氛就诡异的尴尬起来。

    不过,尴尬的只有萧煜一人。

    顾玉青根本就是满心甜蜜,低头浅笑。

    至于身后的人,热闹都看不过来,谁会觉得尴尬。

    萧煜恨不得抓耳挠腮,再找出一个妥帖的话题来,不然,从这里到御书房,一路漫漫,难道就要这样度过……一想到如此,萧煜就被一种叫做绝望的东西包裹。

    可是,到底要说点什么呢?

    问一问她睡得好不好?可她这样子,精神饱满,一看就是睡得很好。

    问一问她吃的好不好?可问一个姑娘家吃的多不多,会不会不大合适啊。

    问一问她顾侯爷去远征,她是不是很担心?废话,那是人家亲爹,当然担心,这还用问!

    问一问她弟弟寻的怎么样了?……刚刚历经生死,你又不是不知道,才歇了一宿,难道一夜之间就寻到弟弟了,无知!

    问一问她……到底问一问她什么啊……

    老天!

    萧煜搜肠刮肚寻着各种张口搭讪的理由,又一次次被自己一一否决,后脑勺挠了又挠,明路在后面看的心惊胆战,只害怕再挠下去,他家殿下会不会一激动,直接给自己后脑勺戳出一个窟窿来。

    “殿下。”

    就在萧煜被自己折磨的肝肠寸断痛不欲生的时候,耳边忽的传来顾玉青的声音,萧煜顿时心神一颤,唰的转头朝顾玉青看过去,“怎么了?”

    满面激动,神情荡漾,整个人鲜活的犹如刚刚偷吃了太上老君的仙丹,红光满面,眼神灼灼。

    顾玉青指了面前大门,“御书房到了。”

    萧煜……

    御书房三个从顾玉青口中说出,仿佛带着一种魔力,不过是一个极其简单的转头,将目光从顾玉青脸上挪至面前御书房,萧煜却像是足足耗空了全身的精力。

    一眼看到御书房门头上的匾额,萧煜嘴角一抽,心头哇的爆发出一声咆哮,悲凉凄绝。

    老天,从宫门口到御书房,一路怎么也要一炷香的时间,他与顾玉青并肩而行,这一路,他竟就这么走过来了?

    一句话也没说,完全无法自拔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转脸看看顾玉青,再抬头看看眼前御书房,萧煜恨不得直接一掌拍在自己的天灵盖上算了。

    他简直不敢想象,这一路走来,顾玉青会以一种怎么样的眼神看他,脑中心中会如何想她……心尖抖了抖,萧煜终是提了一口气,打算替自己圆圆场。

    “那个……有你在,我放心,没事的。”萧煜满眼深情看向顾玉青,笃笃说道。

    顾玉青眼角一抽,“你就这么信任我?”

    萧煜顿时……

    天地良心,他心里想的是:有我在,你放心,没事的!

    最近是怎么了,怎么一说话就颠三倒四呢?

    那夜和顾臻说话,亦是如此。

    就在萧煜内心崩塌的时候,御书房沉重的木门“咯吱”一声被推开,总管内侍拿着佛尘走出来,面上含着恭敬的笑意,说道:“殿下,顾大小姐,陛下召两位进去呢。”

    随着内侍话音儿落下,萧煜耷拉着脑袋,抬脚朝里走进去,顾玉青跟在他身后,嘴角笑意收敛。

    萧煜是皇子,在皇上面前又是一贯的放肆惯了的,不过是随意行了个礼,顾玉青却是规规矩矩跪下,认真叩首,从头到尾,低眉垂眼,并不抬头朝上位看去,更不会眼珠乱动,四下乱看。

    “好了,快起来吧,入秋了,地上怪凉的。”最后一个礼刚刚行完,顾玉青就听到太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顿时想到昨夜平西王府老太君的话,头皮一麻,扶了吉祥起身。

    站起之际,怎么都觉得自己有些腿软。183

 第三百九十六章 道歉

    “来,坐哀家这里来。”

    顾玉青刚刚立起身来,太后慈和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分明素日早就习惯了太后娘娘的垂爱,可今日,顾玉青却是头皮一阵阵发麻,抿嘴浅笑,朝皇上看了一眼,恭恭敬敬对太后说道:“臣女就在这里回话就好。”

    皇上与太后几乎是并肩而坐,她若当真是坐到太后边上,那不就是与皇上齐肩了……

    嘴角颤了颤,顾玉青捏着帕子的手,手心渗出一层汗来。

    太后该不会当真是要逼着皇上给自己赔礼道歉吧!

    萧煜纵然一贯放肆,也知道让顾玉青坐到太后身侧实在不妥,可又心疼他姑娘一路从宫门口走进来,腿都走酸了,顾玉青话音儿方落,他就哼哼道:“父皇,儿臣和顾玉青可是刚刚经历过洪灾生死的人,魂儿都没回来全呢,父皇要问话,好歹给我们赐个座儿啊!”

    皇上刚刚因为太后方才一句话惊得肝颤,母后真是越老越糊涂,疼爱顾玉青也太过分了些,怎么能让她与朕齐肩而坐呢!

    朕才是您的亲儿子好不好!

    好在顾玉青知礼数,没有当真就坐到太后身侧,皇上这才心头舒出一口气,只气还没有彻底送出,就闻萧煜此言,登时白了他一眼。

    萧煜噘嘴哼哼,“父皇,人家顾侯爷可是正远征辽国呢,他女儿才九死一生虎口脱险,您忍心就让她这么站着回话啊?”

    皇上看着萧煜一脸委屈样,好像深闺怨妇似得,不禁心头气的怒骂:有了媳妇忘了爹的混账东西!

    朕何时说过,不给赐座了。

    你这话说的,让顾玉青如何看朕,臭小子,一会看朕怎么收拾你!

    只眼角余光瞥到太后灼灼扫来的目光,那眼底神色,分明就是在说,你若不赐座,哀家就要怎么样怎么样的威胁。

    嘴皮一抖,皇上脱口就道:“赐座!”

    满心都是泪,天地良心,朕原本就是要赐座的,你们一个是朕的亲儿子,一个是朕的亲母后,为了顾玉青,一定要这样对朕吗?

    “赐座”两个字落在顾玉青耳中,怎么听,都觉得皇上这话说的咬牙切齿,登时心头哀叹,完了完了,一定是太后娘娘逼着皇上道歉,皇上心头恼怒,才如此的,忙道:“臣女不敢,臣女站着回话一样的。”

    皇上眼皮当即跳了跳,心头长叹,你快坐吧,你若不做,还不知道这一老一小要生出什么幺蛾子呢!

    眼见内侍搬来两把椅子,太后就指了其中离着她较近的一把,说道:“好孩子,可怜见的,坐下说话,不怕的,有哀家在,没人敢把你怎么样,坐下说,坐下说。”

    皇上闻音,只觉一只线球满脑袋飞,满心无力袭来。

    顾玉青听着,心惊肉跳,太后这话,话里话外都是一副要替她做主的样子。

    老天,昨儿平西王府的老太君到底都和太后说了些什么,怎么就让太后生出这样的念头来。

    她不过是进宫将陆久政绑架她的事情前前后后说清楚罢了……顾玉青无法,只得觑了一眼皇上神色,惴惴不安落座,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赶紧直奔主题,“陛下召臣女进宫,想必是为了陆久政一案。”

    皇上听音,心头大舒一口气,立刻迅速接了话音儿,说道:“快与朕详细说说。”摆出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心里却是嘀咕,再不提正题,被太后她老人家这么搅合着,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乱子呢。

    得了皇上的话,顾玉青当即便将当日事情细细将来,当然,在提及绑架之时,变“主动”为“被动”,只说她是被陆久政极其身边高手胁迫离开。

    本就是心惊胆战凶险万分的事情,纵是顾玉青极力说的清晰明了,简明扼要,可太后听着,依旧心口一跳一跳,几次倒吸冷气,眼底心疼的热泪擦了又流,流了又擦。

    “……陆久政身边那些黑衣歹人,除了那些因着臣女引发祖宅机关被炸死的,只有一个叫苟胜德的被活擒,另外三个随陆久政一起将臣女绑架至翠屏山林间木屋的,因为一场山洪,生死未卜。”

    说着,顾玉青起身,将一叠宣纸捧上,“这个是苟胜德的供词,陛下请过目。”

    内侍总管忙挪了步子从顾玉青手中接过,递到皇上面前。

    一番细细讲述过后,天后颤着眼底波光,红着眼角,扭头就对皇上说道:“阿青遭此横祸,还又遇上洪灾,九死一生逃了出来,正如煜儿所言,魂儿还没回全呢,你就急着把顾臻派出去,你让他们父女两个说说话,晚走上一天,难道就不行!非要闹得阿青连个安慰的人也没有!”

    一听太后的话,顾玉青顿时头皮炸立起来,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

    可心下却又颤颤巍巍哆哆嗦嗦的点头,觉得太后的话说的太有道理了。

    皇上还未及看手**词,太后一番话,顿时说的他捏着宣纸的手一抖,目光中带着一丝尴尬,掠过顾玉青,解释道:“顾玉青被绑架在后,朕下发全军开拔的旨意在前,朕若当真为此就让顾臻多耽搁一日,这让全军将士如何看顾玉青,如何看顾臻。”

    说着,语气一顿,皇上朝顾玉青看过去,“行军作战,最讲究的便是上下齐心,倘若还未开拔,就让军中将士生出不满,这仗,已经就是尚未出师便已溃败。”

    听着皇上一席话,顾玉青顿时心头汗汗。

    太后却是嗯哼一声,说道:“你别和哀家讲这些大道理,哀家就问你,阿青遭此横祸,却是连顾臻最后一面也没见上,你到底有没有觉得心头愧疚。”

    顾玉青听着太后的话,心里惊得一颤一颤,她老人家被平西王府的老太君灌了什么迷魂药,今儿竟就是要揪着这个话题不放了。

    萧煜听着话音儿,听出些味道来,朝着皇上挤眉弄眼,一副幸灾乐祸等着看好戏的样子摆的十足,惹得皇上恨恨横他一眼。183

 第三百九十七章 供词

    不过,转瞬萧煜却是对太后说道:“皇祖母一贯疼爱顾玉青,难道就不知道顾侯爷的性子,纵是父皇许他停留,他也绝不肯为了家事耽搁国事的,更何况他又知道,顾玉青安然无恙,此次开拔,了无牵挂。”

    说罢,萧煜朝皇上挤眉弄眼,满脸赫赫写着:儿臣这也算是救驾了,记得儿臣记一功哦!

    皇上瞧着萧煜的样子,哭笑不得。

    明知萧煜和皇上的话都有理,可太后就是念念不忘她的阿青没见到父亲一面的委屈,哼哼嘀咕道:“什么了无牵挂,你又不是顾臻,你就知道他了无牵挂!”

    萧煜嘿嘿笑道:“皇祖母,这个,孙儿还真是知道!”

    顾玉青就想起吉祥如意的话,“侯爷唤了四殿下到书房说话”,他们所谈的内容,必定是和自己有关吧!

    隐隐的直觉,父亲该是在临行前,对萧煜嘱咐了什么,思绪纷飞,不禁有些心神荡漾,脸颊飞上红云,忙捏了帕子低头掩饰。

    皇上抖了抖眼皮,给萧煜使眼色:想让朕给你记一功,你就赶紧送了太后离开。

    福至心灵,萧煜读懂皇上的这一暗示,登时心头失笑,他实在是想多看一会父皇被皇祖母逼的满头包的样子,更何况,皇祖母如此,还是一心一意为了给他的姑娘讨一个公道,他就更是乐见其成了。

    只是一想到顾玉青递给父皇的那份供词,苟胜德是萧铎的人,他的供词里,必定是涉及了萧铎的。

    陆久政所为之事,归根到底还不是因为受了萧铎的蛊惑。

    热闹虽是百年难遇的好看,可正事必定更为重要。

    萧煜当即使出浑身解数,连哄带骗,带了太后离开。

    当御书房的大门被推开又合上的一瞬,皇上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从未发现,原来御书房的龙涎香,味道竟是这样的好,简直让人神清气爽。

    顾玉青则惊骇在方才萧煜带走太后娘娘的一幕,几乎是连拉带扯,什么鬼话他都敢说,这种事……也就萧煜有这个胆子敢做吧!

    太后娘娘是谁,当年凭着一己之力,灭掉身边所有竞争者,将皇上推上这九五之位,更是在新帝登基的最初几年,因着朝局动荡,人心不稳,亲自辅佐将近八年。

    这些年,纵是颐养天年,不再干涉朝政,甚至连宫宴都甚少出席,可顾玉青却是深知,这些年,皇后之所以在后宫没有形成独霸一方的局面,全凭太后暗中动作。

    难说,慧贵妃不是太后用来抗衡皇后的一颗棋子。

    只不过这颗棋子聪慧,捕获了皇上的心罢了。

    这样精明的老人,岂是萧煜几句连她都能辨得出真假的鬼话骗得了的。

    至于今日,太后为了自己,逼着陛下认错道歉之事,顾玉青倒是不觉得太后是另有所图,在耍什么手段诡计,毕竟前世今生,太后对她的垂怜是真真实实的。

    辛辛苦苦活了一辈子,到老了,大概是想要随心所欲几次吧!

    随着太后离开,皇上深吸几口气,调了呼吸,开始落目到手中宣纸之上,顾玉青也敛了心思,静等皇上反应。

    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不到,目光略过纸上最后一个字,皇上当即“啪”的一声,怒拍手边桌子,将手上宣纸甩在桌上。

    “这供词,是苟胜德亲口所言?”语气与方才,判若两人,带着浓厚的戾气,一个帝王的威严,因着此刻心中的盛怒而毕现。

    顾玉青当即起身,规规矩矩点头,语调却是沉稳,不惊不慌,道:“这些供词,皆是府上嬷嬷逼问而出,整个过程,苟胜德从未接触过除嬷嬷以外的任何其他人。”

    言下之意,这些话,皆是苟胜德本意,并无受过其他人教唆指使。

    皇上闻言,阴鸷如鹰的眼底迸出寒光。

    他知道萧铎费尽心思的保下陆久政是因为得了陆久政的好处,当初之所以点头答应,一则因着萧铎屡屡立功表现颇佳,不想为着这些事屈了儿子的面子,二则,想着是暂且随便给陆久政一个什么官,过些日子,寻个由头再料理了他就是,如此也算是一举多得。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从那个时候起,萧铎竟就是存了这样的歹心

    苟胜德的供词上清清楚楚写着,萧铎早就对顾玉青心怀恨意,留着陆久政,不过就是想要让他做他除掉顾玉青的挡箭牌罢了!

    他的儿子……他一向引以为傲的儿子……

    萧铎行事恶毒固然惹得皇上大怒,可皇上此刻几乎无法压制的怒火中,十有八九却是因着萧铎的欺骗。

    一种被至亲之人的背叛之感油然而生,君王至高无上的威严被人挑衅,这样的事情,让他如何忍得下!

    当即,皇上咬牙切齿便道:“去,把那个逆子给朕绑了来!”

    内侍总管得令,立刻转身而去。

    天子动怒,谁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从命令发出,到萧铎推开御书房的大门抬脚进来,也不过是短短半柱香的时间。

    一进门,便被屋内浓浓的杀气逼得心神一凛,目光略过顾玉青,萧铎当然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阴翳的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冷光,吸一口气,萧铎若无其事的抬脚行至皇上书案前数步远的距离,顿足行礼问安,“父皇召儿臣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语气从容镇定,仿佛当真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他话音未落,皇上就怒气冲天将手边一叠宣纸用力甩出,沸沸扬扬,顺着萧铎头顶落下,洒在他跪着的脚下身边。

    心头猜测浮上,眼角余光划过一旁立着的顾玉青,萧铎一怔,指了地上的宣纸,满面迷茫,“父皇,这是……”

    皇上冷声阻了他的话音儿,“你且看过再说!”

    萧铎弯腰,将其一一捡起,甚至有条不紊的整理的整整齐齐,才放眼去看。

    顾玉青立在一侧,嘴角漾出一抹冷笑。

    且看你还能镇定到什么时候,不过,她到真的是好奇,萧铎一会,要怎么样辩解脱身!183

 第三百九十八章 怼回

    一页一页翻过手中宣纸,萧铎捏着宣纸的手指,骨节森森,泛着清白,面上的笃定渐渐分崩瓦解。

    这上面的供词,一句假话没有,皆乃实言。

    可这其中许多,根本就不可能是苟胜德的招供,他不过自己手下一个暗卫,怎么可能知道的那么多,那么详细。

    其中一些细节,自己也只不过是在心里想过,莫说是他,纵是陆久政本人,都未必参的透。

    眼角冷光浮上,朝顾玉青看过去,“顾大小姐,这是你递给父皇的?”语气中,充满咄咄的质问。

    顾玉青心头一个冷笑,果真……还是与她想象的一模一样。

    “殿下有什么话,还是对陛下说罢,难道殿下觉得,时值此刻,我愿意与你说话!”如霜的声音响起,顾玉青面上带着恼恨的清冷,语气很是不善。

    莫说她本就是恨毒了萧铎,此时此刻,因着这供词上所述之事,她对萧铎,都该是冷眼冷脸,纵是当着陛下的面,也不为过。

    只不过因着前世今生的恨意,她这份情绪,更为浓烈罢了。

    皇上冷哼一声,双眼微眯,迸射着寒光,“怎么,莫非你觉得这供词上的话,冤屈了你?”

    萧铎听着话音儿,心头一跳,父皇分明就是已经深信不疑这份供词了。

    来之前就早有准备,此刻萧铎虽面上惊骇万分,心底到底还是沉着冷静的。

    佯做着打了个哆嗦,萧铎颤着嗓音说道:“父皇,儿臣不敢叫屈,苟胜德的确是儿臣的人,也的的确确就是儿臣下了命令,把他给陆久政使唤的。”

    皇上闻音,登时一哼。

    萧铎继续道:“父皇明察,儿臣乃父皇悉心调教长大,儿臣什么心性,父皇难道还不知道,儿臣是贪了些,因着心头觊觎陆久政的钱财,想方设法在父皇面前为他作保,留他一命还许以官职,可天地良心,父皇,儿臣以人格作保,当真不是儿臣唆使了他绑架顾玉青啊!”

    听闻萧铎装模作样的铮铮之言,顾玉青心头只觉恶心。

    人格……这种高尚存在的东西,你萧铎怎么配有!连人尚且不算,又谈何人格。

    不过,不得不承认他的聪明,张口一句“儿臣乃父皇悉心调教长大”就将本朝皇帝的命脉死死捏住。

    谁人不知,皇上最最看重的,就是颜面!

    萧铎满面诚恳,懊悔愧疚畏惧惊骇之色,在面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儿臣认错,可儿臣错就错在认人不清,心中贪念过剩,但这指使陆久政绑架顾玉青的事,儿臣不认,儿臣冤枉!”

    “儿臣与顾玉青素来无怨无恨,更何况,眼下随着顾臻回朝,儿臣想要拉拢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对儿臣完全无利啊!”

    说着,萧铎语气一顿,满面悲愤转向顾玉青,“不知是不是有人在顾大小姐面前说了什么,以至于让顾大小姐要给本王扣上这样一顶帽子。”

    一切都如顾玉青昨夜预想一般,他认错,但不全然认下。

    相比陆久政的绑架一案,他的那点贪婪又算的了什么。

    皇上就算是因着他的贪婪动怒,也不过是皮毛之怒……眼底凶狠的光泽氤氲而上,顾玉青低眉垂眼,朝跪在地上的萧铎看过去,你以为如此,就真的能一切如你所愿?

    做梦!

    我顾玉青上一世不睁眼,眼盲心盲,被你害的落个那样的下场,此生若再不能将你彻底摧毁为齑粉,便枉为人!

    今日一早,顾玉青刚刚起床,黄嬷嬷便从大方寺急急赶回,带给她一个可以称作定心丸的消息。

    萧祎带着一众人马,将大方寺合合围住。

    若是计算不差,这个时候,何文岳也该被萧祎提在手里行到御书房了吧。

    心思敛过,顾玉青眸中凝着滔滔恨意,直视萧铎:“殿下怎么说,不是我能左右,只是,人做咋天在看,还是那句话,搬起石头,更多的是砸了自己的脚,殿下一番诡辩,不论陛下信与不信,殿下良心能安就好。”

    萧铎嗤的一声冷笑,“诡辩?若说诡辩,顾大小姐难道不是诡辩?本王做过的事情,本王眼皮不眨的一一招认,可若让本王背这黑锅,本王却是绝不会妥协。本王不知,顾大小姐究竟是何居心,非要如此栽赃陷害本王,将本王陷害了,顾大小姐又能得什么利。”

    顾玉青冷笑。

    萧铎此言,无非是要挑起陛下心中的那份格外浓重的多疑罢了,她岂会让他得逞,“殿下的意思,是我受了旁人指使,故意陷害你咯?”

    说着,顾玉青面上浮上不屑的笑意,“殿下心生此意,大约殿下心中也已经有了目标了吧?不知在殿下心中,指使我的人,是三皇子萧祎呢还是四皇子萧煜呢?”

    萧铎眼角一抽,“究竟是谁,顾大小姐何必要问本王,你自己心知肚明,究竟是谁指使了你利用此事,陷害本王。本王甚至都认为,陆久政绑架你的这件事,根本就是你们自演自画的一出戏,为的就是要将本王置之死地罢了。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们怎么也没想到,恰逢山洪暴发,险些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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