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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长女-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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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平西王府世子妃,本就不多待见白氏,厌恶她为人。
紧紧握了顾玉青的手,平西王府世子妃说道:“夫人这是做什么?你要站在我和顾大小姐中间吗?”
她的话,问的直白又直接,顿时闹哄哄的花厅一瞬间的落针可闻。
众人皆知,平西王府的老太君,待顾玉青如同嫡亲的孙女一般,顾玉青与世子妃,自然感情也差不到那里去,纵然是不算太好,也绝对比与白氏关系走的近。
刚刚白氏一番动作,称得上是夸张和明显,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她要做什么。
被平西王府世子妃当众给个没脸,众人只觉解了方才的那口浊气。
本来嘛,今日她是东家,儿子娶媳,做婆婆的,安生坐在主位,只等着儿媳来,主持大家行见面礼就是了。
她却偏不,非要上蹿下跳,彰显她善交际的能力。
可事实呢……以往她能游刃有余的游走各个宴席,说着各种得体又不是分寸的话,还不是因着身边跟了一个实打实的高手董雪仪,处处提点她。
眼下没了董雪仪,白氏自己独挑大梁,甚至连句体面的话都说不齐全。
说出来的,皆是阴阳怪气又不伦不类,让人听着,只觉浑身如同被针芒刺穿一样的难受。
偏偏她不自知,说的口水四溅。
不过白氏所说的,大家也并非全都不爱听,比如她抱怨家中四个孩子那些话,她说的有声有色,大家也听得津津有味。
人的心理总是这样,就喜欢看别人过得倒霉,好像人家倒霉了,她就捡了什么便宜似的。
就像现在,看着白氏讪讪被平西王府世子妃晾在那里,多数人心头,都是雀跃的。
白氏怔怔一愣,十足是没想到,当众得了这样一个没脸,登时面上挂不住。
她素日在永宁侯府,是霸道蛮横惯了的人,从来没有受过什么大的委屈,今儿如此,怎么经得住。
登时心头窜起怒火,却是看人下菜碟,不敢对着平西王府世子妃,嚯的转头,满腔怒气,直扑扑冲向顾玉青。
顾玉青下颚微微抬起,挑眉道:“您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可是受了您的帖子,登门贺喜的!”
白氏捏着手中丝帕,只觉这口恶气若是撒不出去,她就立即要昏厥在地一般,正要张口,忽的胳臂被人从斜后方扯住,“姨母,前院的鞭炮已经响起,想来是表嫂来了。”
姨母?
平西王府世子妃眼中冷光一瞬凝聚,上下打量一眼立在白氏身侧的窈窕少女,想着顾玉青方才的话,勾了嘴角。
婉晴扯了白氏,转头去看顾玉青,目光中,带着打量和挑衅,“您就是顾大小姐吧,眼瞧着新娘子就要进来,烦您让一让,莫耽误了吉时,好吗?”
她说起话来,柔柔弱弱,带着雨打娇花的弱不禁风,可对着顾玉青的眼睛,却是闪着一丝不退的凛冽,只这份精光,也唯有顾玉青看的见罢了。
分明是白氏寻事,非要挤在她与平西王府世子妃中间,这话落到婉晴口中,就成了顾玉青不懂规矩,当了人家新娘子的路。
第五百零二章 疤痕
婉晴说罢,盈盈而立,目光直直落在顾玉青脸上胸前,上下游走。
方才在人堆里,她已经就上上下下打量了顾玉青足有几盏茶的时间,此刻正面相对,心头却是冷笑。
论容貌,她与顾玉青,可谓不相上下,可论身材,一眼瞥过顾玉青平平胸前,婉晴眼中就涌上嘲蔑,还不足她一半好。
就这样,凭什么与她争四皇子殿下宠爱。
难道殿下宠一个女人,就只爱她掌家的能力?那还不如去宠爱一个管事呢!
原本还带着不安,可此时,婉晴心中,却是自信满满,笃定她能将顾玉青挤掉,成为萧煜府邸的正经王妃,看顾玉青的目光,就越发的肆意不善。
虽是与白氏这个娘家外甥女初次相见,可因着白氏欲要将她塞给萧煜,顾玉青心头,早在未见面时,就对她带了天然的敌意。
此时眼见她又是如此姿态,心中那份敌意,就愈发浓重强烈,只刚要张口,便被平西王府世子妃轻轻捏了捏手指,接着,就听到平西王府世子妃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婉晴。”知道平西王府世子妃的地位,婉晴收敛了对顾玉青那份剑拔弩张,低眉垂眼,恭顺说道。
“婉晴……”玩味般念着这两个字,平西王府世子妃眉眼微动,略略上前一步,直逼婉晴跟前,“听说,你想到四皇子殿下府里去做她的侍妾?”
原本是私下打算的事情,此刻被平西王府世子妃当众说出,婉晴顿时面红耳赤,局促不安的捏了手中丝帕,一圈一圈,绕在手指上,愕愕不能语,只窘迫得热泪满眶,鼻根酸涩。
本是瞧热闹的众人,登时爆出一阵议论声。
顾玉青可是陛下圣旨赐婚的正主儿啊,眼下这正主儿还未办婚事,白氏就急着把自己的外甥女塞过去?
就说前几日似是听到什么风言风语。
原还当是以讹传讹,今儿瞧来,竟是真的!
白氏也没料到,这件事,平西王府世子妃竟然也知道,刚刚被她一句话讪讪晾在那里,此刻闻此言,眼珠微动,心思活泛起来,面上又漾出发自内心的笑。
“世子妃误会了,不是她要去给萧煜做侍妾,是萧煜瞧上了她,巴巴的到我跟前来,和我讨她。”白氏将谎话说的比真话都真。
若非先前早就得了萧煜的嘱咐,又是对萧煜人品和心意百般坚信,今儿忽闻白氏此言,顾玉青心头不呕才怪,此刻听了,却是不过冷笑罢了。
眼见自己此言说出,顾玉青却是并未神色大动,白氏和婉晴,双双不禁意外,白氏转头看着顾玉青,又道:“婉晴是我姐姐家的嫡女,小时候常在我家住着,你们也知道,四殿下与我家策哥儿要好,亦是常来府中玩耍,一来二去的,也算是青梅竹马了。”
白氏是笃定,今夜她手段必定得逞,此刻说起话来,越发是想起什么说什么,觉得什么能戳动人心,就说什么,哪管是不是真的。
平西王府世子妃怕顾玉青经不住这些话,不禁捏了她的手,示意她且宽心,顾玉青含笑回应无事。
她们连个知道就里,任凭白氏这在里满嘴浑说,只面色不动,可身侧一众其他宾客,可就坐不住了。
毕竟白氏的话,说的尚在情理之中。
平西王府世子妃待白氏语毕,不动声色的含了一抹浅笑,这笑落在白氏和婉晴眼里,称得上是和善,可熟悉她的人都知,她这是动怒了。
“既是青梅竹马,想必这位婉晴姑娘还记得萧煜额前那道伤疤吧?因着贪玩,从马上摔下来,当时磕的头破血流,纵是太医们用了最好的合颜膏,也没能抹去那道疤呢,瞧着真让人心疼。”
平西王府世子妃的话,说的情真意切,语毕又是丝丝叹息,仿似真的在和白氏与婉晴拉家常一般。
白氏闻言,顿时蹙眉。
一道疤?
她怎么不记得萧煜额前又道疤呢?小时候骑马从马背上摔下来倒是真的,当时真的留了疤?
萧煜虽是时常来府中寻董策,可白氏到底也没有认真瞧过他几眼,不过一个不学无术不求上进毫无前途可言的皇子,她凭什么在他身上下功夫。
让策哥儿同他玩,也不过是碍着慧贵妃的面子,想让慧贵妃将来给策哥儿指一门好差事罢了!
婉晴更是只见了萧煜一面,还是羞赧中匆匆一瞥,哪里就注意到什么疤痕不疤痕的。
只是白氏都说了,她与萧煜是青梅竹马,又是当着顾玉青的面,她自然是要将这恩爱戏码做足。
掌家她或许不及顾玉青,可这些,只怕是个顾玉青也及不上她分毫呢!
当即扯了帕子垂泪,“是啊,那道疤虽是落在殿下额上,可每每瞧了,我只觉,恨不能我替了他才好,时隔多年,犹是心如刀绞……”
婉晴声音暗哑,热泪滚滚,说的情真意切。
人群中,有与萧煜相熟的,就忍不住了,“得了吧,四殿下风流倜傥仪表堂堂,哪来的什么疤痕!”
正哭的梨花带雨,声音猝然被打断,婉晴顿时气息一滞,脸色就以看得见的速度白了下去。
白氏的面色,更是不愧对她这个姓氏。
知道是被平西王府世子妃当众摆了一道,白氏心头愤愤,犹如万丈激流,奔涌而至,横冲直撞。
一张老脸,犹如被人左右开弓,啪啪直打耳光,打的她头晕目眩,两耳发鸣,只想眼前一黑,栽倒过去算了。
不然,今儿这个台,让她如何下。
可是她亲口说了婉晴与萧煜青梅竹马啊,又是婉晴亲自哭哭啼啼说了心疼萧煜额上那道疤,那道根本就不存在的疤!
正在此时,又丫鬟一脸喜色急急奔了进来,“夫人,新娘子到了,新娘子到了。”
白氏闻言,如得纶音,顿时大松一口气,也不顾是不是能下得了台,当即转身,朝着主位走去。
只扶着婉晴走过去的步子,深一脚,浅一脚,犹如踩在棉花上。
第五百零三章 镯子
到底,白氏也没有引了平西王府世子妃和顾玉青到事先安排好的位置上去。
本是她想在人前显摆一把,显示她与平西王府世子妃的关系,比顾玉青都好。
结果却是火辣辣的让人打了脸。
再加上白氏本就不善这些人际处理,此刻心头郁闷还不及,哪还有那些心思。
至于婉晴,更是哭死的心都有了。
现在人人都知道,她是在编瞎话,不是萧煜主动讨了她,是她要巴巴的上赶着去给人家做妾室。
这若是做成了,也就罢了。
若是不成呢,让她如何做人。
唯一庆幸的是,她家不在京都,安阳离着京都十万八千里,今儿的事,该是传不到那里去。
因着平西王府世子妃的身份特殊,又加上方才结结实实给大家看了一场大戏,众人心照不宣,将最最体面的位置,给她二人腾出来。
说话间,就听得外面沸反盈天,欢笑声叠叠传进来,跟着就是喜娘搀扶了一身正红色吉服头顶绣了大朵牡丹花盖头的白月棠,袅袅而来。
喧闹的花厅,登时安静。
一场大戏过后,此刻众人心头,跃跃欲试,等着下一场大戏。
白氏不喜白月棠,今儿新妇进门,还不知白氏要如何在送见面礼这一桩上作践她。
白氏都不介意自己和白月棠是同一个姓氏,这些围观的宾客,就更是看戏不嫌戏台高了。
瞧着凤冠霞帔下的白月棠,顾玉青原本以为,她会想起上一世的悲惨结局。
却不成想,目光落在白月棠的吉服上,一路目随她从门口直抵白氏面前,脑中竟是无一丝一毫的波澜起伏,平静的仿佛上一世她根本就不是在新婚之夜被人灌下一杯鹤顶红,命丧黄泉。
原来,一切真的已经过去了。
心头幽幽吐出一口气,就见白月棠被喜娘搀扶着,给白氏行三跪九叩的大礼。
礼毕,本该是起身接过白氏递上的见面礼,可她足足跪了有半盏茶的时间,也不见白氏眼皮儿撩一下。
白月棠似是早有准备,脊背挺得溜直,跪在那里,纹丝不动,不让白氏挑出一点错来。
许是因为上一世白月棠对董策一片赤诚真心,再加上这一世她因着萧煜的关系,对董策另眼相看,此刻白月棠这份有备而来的小心翼翼,让顾玉青不禁心疼。
手中一盏茶徐徐喝毕,白氏微微蹙眉,原是想着第一次相见就要给白月棠一个下马威,可当着这些宾客的面,白月棠做的一丝不乱,她总不好无中生有,让人还以为,她是刁难媳妇的恶婆婆。
这样的恶名,她可不担。
无法,白氏只得不情不愿让白月棠起身,将早就备下的一份见面礼递上,是一副空心鎏金头面。
眼尖的宾客一眼就瞧出,是多年前的旧款了。
今儿当着一众宾客的面,送出的见面礼就这样寒酸,等到明日敬茶时那份敬茶礼,还不知道要破旧到何等地步呢!
原是瞧热闹的心,到底大家素日与白月棠也是无怨无恨,再加上董策人缘又好,此刻,多数宾客不自觉的敛了先前心思,只觉心头酸酸,有些怜悯白月棠。
牡丹盖头下,白月棠眉眼微动,瞥过丫鬟捧在手里的那份见面礼,只觉胸口一痛,眼睛不禁微湿,锁在袖口的手,死死攥住。
白氏几句场面话说毕,白月棠行过礼,随着喜娘指引,走到白氏下首,平西王府世子妃面前。
一眼看到面前的人,喜娘登时眼底绽出精光,唱着平西王府世子妃名号的嗓音,也跟着这份意外而激动地微微颤抖。
白月棠更是没想到,会有这样的贵人来。
因着白氏的作践,方才的那份心塞,已经略略缓过,行礼时,就格外恭敬。
原本今儿来永宁侯府,只是为了见顾玉青,与她说说话,却是不成想遇上这些杂七杂八的糟心事。
厌恶白氏的做法,平西王府世子妃便动了给白月棠做脸的心思。
收了先前备下的见面礼,直接从自己手腕褪下一对玉镯,放置丫鬟捧上的托盘上,“这对镯子还是我成亲时,娘家姑妈送的,跟了我几十年,今儿也算是缘分,送给你,也让你沾沾我的福气。”
平西王府世子妃,娘家是威远侯府,虽不及平西王府门第高,却是足以和赤南侯府并肩。
她娘家姑妈送的,必定是极好的。
且不说那镯子的品相,单单被平西王府世子妃带了十几年,今儿却是亲自褪了送给白月棠,这份荣耀,就是泼天了。
更何况,她还说了那样的话,“沾沾她的福气!”
她的福气,岂是等闲之人能沾的!
白氏当即脸就绿了。
婉晴却是瞧着那对在烛光下,发着奕奕光泽的镯子,目不能动。
那样的镯子,只配戴在她的手腕,白月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姨娘肚子里爬出来的下贱货,她也配平西王府世子妃的东西!
婉晴心头酸的简直要呕死!
收下这样贵重的见面礼,白月棠当即又是深深一福,“谢世子妃厚爱,等过了双朝回门,定是与夫君亲自登门答谢。”
盖头未摘,这些答谢的场面话,作为新妇,白月棠本是不必说的。
可为了董策的前途,她还是一字一顿,说的极其真诚。
董策说过,等进了门,他们就要搬出去单过。
董策对她,一片真心,她亦是不能辜负了董策这份用心,凡是力所能及,必定为他图谋。
若是能借此搭上平西王府这条线,董策日后仕途,也要轻松便宜些。
平西王府世子妃倒是没想到,白氏说话莫名堂,新娶的这个被她看不到眼里的白月棠,倒是说话极有水平。
本就是有意给白氏添气,她便含笑说道:“好啊,等着你再给我另送一份喜糖去,也给我们老太君尝尝。”
这一句一搭的,当即就让满座宾客动了心思。
她们本是冲着慧贵妃的面子才来今日的宴席,没想到白月棠竟是得了平西王府世子妃的青眼。
她们纵是不能结交平西王府世子妃,若是能与白月棠交好,也算是不白来一趟。
第五百零四章 风波
人心浮动,思潮滚滚。
喜娘已经搀扶了白月棠至顾玉青面前。
随着喜娘抑扬顿挫的唱名,白月棠心头好奇,屡屡听董策提及这个被当今最为受宠的四皇子殿下放在心尖的女子,却是从未见过。
顾玉青与四殿下那些轰轰烈烈的传闻,她听着都觉热血沸腾,及笄礼上袖藏匕首直刺不轨异国皇子揭穿其丑恶面目,翠屏山上被陆久政绑架却意外遭遇洪水与四皇子并肩奋力脱身。
旁的不说,单单是这两桩,都让白月棠想要看看,这个在她脑中一直是英姿猎猎形象的赤南侯府顾玉青,究竟是何模样。
她对顾玉青,可谓满心满肺的崇拜。
大红盖头下,白月棠一双羽睫如震颤的蝶翼。
喜娘唱腔落下,耳边就传来一道甜糯的女声,“恭喜你。”
简简单单三个字,白月棠却是真真切切感受到其中所包含的赤诚祝福,这是发自内心深处,最为肺腑的恭贺之言。
白月棠幻想过无数次顾玉青说话的样子,在她心中,这个将门虎女,自幼失母,为了维持自己的威严以震慑下人,说起话来,该是带着凛凛气势。
怎么也没想到,她的嗓音,竟是这般软糯,倒有几分南方女子的温婉。
能说出这样的话,人也应该是个温婉盈动的娇俏佳人吧……白月棠心头思绪纷纷,勾勒着顾玉青的模样。
盈盈而立,如流风回雪,面对危机,却是奋勇直上,毫不退让。
这样的女子,她越发想要一睹风采。
顾玉青将早就备下的贺礼,轻轻搁置托盘上,是一副今年金楼最新款的鎏金头面。
不偏不倚,顾玉青所放位置,与白氏那件多年旧款的空心头面,恰恰并肩。
白氏只觉眼皮一跳,心口生出一口恶血,喷涌而上。
今儿她端的意图,本是以她为首,一个两个的打白月棠的脸,让她在这见面礼上,着实难看一把,好让她认亲自己几斤几两,别以为过了门就当真成了与策哥儿并肩而立的嫡妻。
她不配!
作为主家,她拿出那样寒酸的见面礼,本想着,客随主便,这些宾客,总是出手不好越过她这主人的,可怎么也没想到,头一个平西王府世子妃,二一个赤南侯府顾玉青,接连出手,竟是这般阔绰。
不打白月棠的脸不说,这分明是在给她做面子做气场。
白氏气的搁在膝头的手手指冰凉沁骨,颤抖不已。
然而,就在顾玉青那副头面落下之后,略略一个停顿,她又将自己头上戴着的一只挑心流苏金钗拿下,搁到盘中,“这支钗上描着金兰,送给你再合适不过。”
金兰?这话音儿,是要与她义结金兰吗?
想到四皇子与董策素日秤不离砣身不离影的情分,再听这句,众人登时心头一跳。
是了……她们只顾着想白氏如何作践白月棠,怎么就忘了,白月棠能以一个庶女身份登门永宁侯府,做永宁侯府世子的嫡妻,凭的可是董策对她的一片真情。
董策待她真心,那作为四皇子准王妃的顾玉青,对她自然是另眼相看。
只怕白氏越要存了不安的心,顾玉青越要给她做面子。
有了平西王府世子妃和顾玉青在前,众人本就有些活络的心,就更蠢蠢欲动。
原是为了看热闹要打白月棠的脸。
现在迎风改舵,将目标换作白氏,岂不更有趣,还能讨了平西王府世子妃的心。
不过散些财罢了!
自顾玉青之后,便是人人效仿她二人,将自己一件贴身戴着的首饰赠与白月棠,随着托盘之中礼物如山堆砌起来,越发显得白氏那空心旧物寒酸,好似她白氏有多穷苦一般。
端坐于上位的白氏,竟有些头晕耳鸣,摇摇欲坠。
贱人!贱人!贱人……一口一个贱人,直呼新进门的儿媳,心头念得咬牙切齿。
婉晴总算是从自己的神思中缓过神,眼见白氏面色呛黑,吓了一跳,再瞧那被丫鬟托于手中的托盘,其上晶莹闪烁,珠翠叠叠,顿时心头了然。
嘴角含笑,低低在白氏耳边轻言,“姨母莫要气恼,随她们做面子,还不是做的永宁侯府的面子,一过了今儿,这些东西要归谁所有,还不都是您一句话的事。”
婉晴的声音,如同一道蛊,直至白氏心口最深处。
是啊,她怎么就被这小贱人给气糊涂了。
她们送的东西贵重才好呢,反正一过了双朝回门,这些东西,连带白月棠的嫁妆,她都是接过手的。
如是想着,面上就渐渐缓过血色来,整个人如同起死回生了一般。
婉晴眼见说的话起到作用,心头暗笑。
只要这些东西落到白氏手中,她就有办法从中分的一二,那对平西王府世子妃送上的玉镯,她势在必得。
那样神仙般的东西,只有她,才配得起!
随着一圈礼数走完,白月棠与白氏再次行礼,被喜娘搀扶了,正欲折身离去,平西王府世子妃忽的开口。
“等等……”
白月棠步子一顿,顶着盖头回身,顺着声音方向,转过身去。
众人目光,当即齐齐看向永宁侯府世子妃。
“今儿得了这么些好东西,你又是新进门的媳妇,你婆婆素日身子骨就不大好,怕是也没有功夫太过细致的教导你如何打理嫁妆,不如这样,双朝回门过后,你将这些东西亲自造册,送到我那里去,我来教你。”
此言一出,登时满堂宾客心头一颤。
白氏刚刚换过一点血色的面上,倏地又灰白起来。
平西王府世子妃若是要教她如何打理嫁妆,那她还如何侵吞这些东西……眼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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