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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长女-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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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皇后娘娘的生辰,她的宫婢却是被一只发癫的猫攻击,这其中,实在蹊跷,娘娘乃一国之母,何等尊贵,半分瑕疵沙子含不得,臣女恳请陛下彻查此事,好让娘娘安心。”
说罢,顾玉青低眉垂眼,静立于座。
皇上心中本就有疑惑,只是怒气大于疑惑,只想将那畜生弄走,眼见顾玉青如是一番话,那被压下的疑惑,就又翻腾上来。
后宫争宠,手段层出不穷,可谓魑魅诡谲,就连前朝风云都未必及的上其中分毫。
难道,真的是有人借机作乱,想要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皇上正拧眉思量,到底要不要在皇后的生辰宴上,大动干戈彻查此事,毕竟,生辰宴讲究一个吉利,皇后的身份又是实在与众不同……
这二者孰轻孰重,皇上一时间有些拿不定。
吉时错过再无,可这案子,却是等到宴席散去在查不迟。
就在皇上几乎定下心思的一瞬,只觉衣袖被一双冰凉颤抖的手环住,耳边就有皇后惊慌难安的声音响起,“陛下,这猫儿来的突兀,正如顾玉青所言,它的行为,实在不同寻常,臣妾着实被吓得厉害,还请陛下彻查。”
惊慌过后,冷静下来,皇后脑中又恢复了一贯的精明。
既是顾玉青主动要求彻查此事,那本宫就让你得一个贼喊捉贼,毕竟,今日被那猫儿抓伤的人,可是本宫的人。
又是在本宫的生辰宴上,无论从哪方面说,本宫都是今日唯一的受害人!
幽寒的目光瞥过顾玉青手腕处那一抹殷红的手链,皇后嘴角便是勾起如霜似铁的笑,一闪而过,带着锋利的杀气。
犹如含着剧毒的蛇,吐着信子,从她嘴角爬过。
让人看了,不觉毛骨悚然。
好在,满座注意到皇后那一抹笑意的,也唯有慧贵妃一人,不然这堂堂**形象,岂不毁之一旦。
既是皇后要求,皇上心头犹疑便一瞬消散,当即点头,对着内侍道:“去,把太医招来。”
内侍得令,应诺拔脚而去。
因着皇上在,满殿的宾客,再怎么心中有巨浪翻滚,也不敢窃窃私语交头接耳,此刻能做的,唯有将头埋得更低,尽量缩小存在感。
看皇家的热闹,就要经受这种随时被皇上惦记的风险。
万一此事查出,乃一桩实打实的皇室丑闻,本朝陛下又是脸面高于一切,那……只要一想到这个,大家便将头又低一寸。
只是,好奇心这种东西,作祟起来,根本就是强行压倒其他一切情绪。
当御医气喘吁吁提着药匣进来的时候,方才还作鸵鸟状的宾客,当即便骚动起来,偏头侧目,两耳竖起。
御医行过礼,按着皇上的吩咐,开始对那只如同死了的猫做检查。
翻眼察舌,一番诊察后,御医面色凝重的取出一根细若牛毛的银针,闪着冰冷银光的银针一针刺入那猫儿的爪子,见过它刚刚的癫狂模样,原本以为御医这一针刺下就会刺激的它狂性大发的宾客,登时倒吸一口冷气。
大殿上方的空气,也随着御医的那一针刺下,凝固起来。
顾玉青不动声色的看着皇后,而皇后,亦是面无表情的看向顾玉青,四目相对,状若有火花迸射。
皇后当即心头一怔。
又是那样的眼神,凌厉,充满戾气,与当年梅妃,如出一辙。
梅妃早就死透了,为了防止她的魂魄作祟,皇后甚至命人请了道士在宫外偷偷做法七七四十九天,不许她的亡灵超度,只让道士将其魂飞魄散。
怎么……怎么今日在顾玉青的面上,竟是看到梅妃的影子。
只是等她再要细看,顾玉青已经转眸看向御医,皇后心头,一时间犹如万马奔腾而过,神思滚滚,不禁将手中丝帕从中撕裂。
“刺啦”一声响,在这落针可闻的大殿内,格外刺耳,本就提心吊胆的人群,忽闻此声,当即便有人情不自禁脱口一声低呼,为这凝重的气氛,凭添几分悚然。
好在,正在这个时候,御医将银针从猫儿体内拔出,从头到尾,那猫都像是死透了一样,一动不动。
大家这才松下一口气。
却是见,阳光下,被御医举起的银针针头,发着幽幽绿光,凝着那针头片刻,复又将其移至鼻尖一阵嗅,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御医才收了银针,转头正面皇上,回禀道:“陛下,这猫儿被人下了药。”
这一盏茶的时间,于众人而言,犹如几十年一样漫长。
得了御医此话,登时,哪怕是当着皇上的面,也有人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
皇后的生辰宴,出现了一只被人下了药,疯狂攻击皇后宫婢的猫!
皇后与慧贵妃不和,人人皆知。
御医此言一出,就有人忍不住朝慧贵妃看过去,眸中目光复杂。
皇后眼见此,登时心头一笑,刚刚因为想起梅妃而产生的惊恐,也暂被收敛,只转头扯了皇上的衣袖,泫然欲泣,“陛下,这……这是有人要害臣妾吗?”
“朕在此,谁敢!”满面怒色当即堆砌,皇上身子向后一靠,将手中一串念珠“啪”的甩落桌上,几乎咬牙切齿道:“查,给朕彻查!朕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有这样包天的胆子,竟然敢对皇后如此!”
第五百七十章 衣裙
一 皇上此言一出,方才还有些嘈嘈切切的大殿,登时静默如同无人的空殿。
唯有御医,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面不改色道:“陛下,此药对人无害,只是能诱发牲畜性情,使其暴躁癫狂。”
“只是……只是,这种癫狂,却也不是随便寻一个目标就会发作。它只对它认定的对象进攻,所谓认定,就是对方身上,有同样的药物气息,它受那味道引诱。”
御医一番话,可谓直白明了。
一众人却是听得面色大变。
有目的的进攻……也就是说,方才皇后身边的这位宫女,并未因着摔倒失声尖叫而引了它发狂,根本就是那宫女身上,也有药粉!
这个思绪飞上脑海,皇上一张如铁的脸,登时青黑,盛怒之下,气息加重,鼻翼张弛,胸前起伏。
皇后倒是端的稳,御医的一番话,她早就料到,当即便道:“御医快瞧瞧我那宫女的身上,是不是也被人下了药。”
御医得令,转身另取一根银针,弯腰俯身,在那宫女指腹处刺下,随着银针深入,原本奄奄一息瘫倒在地的宫女,当即身子缩成一团,疼的直打抖。
好在,这份疼,也只有半盏茶的时间不到,转瞬,御医起身,手中一根银针,却是毫无众人期待的绿光。
“回禀陛下娘娘,她体内,并无药物参入。”御医说的笃定。
方才这猫,分明是疯了似得朝着这宫女扑来,那样子,根本就是有的放矢,御医自己也说了,猫儿癫狂发作,是冲着气味而去的,不会随便乱发作。
怎么此刻又说这宫婢体内无药物!
这不是自相矛盾?
众人心中的疑惑,也正是皇上心头的疑惑。御医当然不敢等到皇上发问才说,语气略顿,便继续道:“她体内无毒,可身上这件宫装,却是有药粉的气味。”
因为方才为了让那猫儿冷静下来,猫儿连同宫婢,皆受冷水泼溉,此时她的衣衫上,透湿滴水。
御医便另外拿一根银针,插入她身侧水渍中,登时,众目共睹,银针就以看得见的速递,幽绿起来。
眼见如此,一直沉默不语的顾玉青便发出一声疑惑,“臣女记得,这宫婢在去寻佟妃之前,穿的是件桃红色的宫装,怎么此刻,倒是一件湖蓝色了。”
她的声音不算高,可谓喃喃自语,却也足够让皇上听到。
闻言,皇上登时皱眉,脑中记忆掠过,印象中,的确如顾玉青所言,这婢子先前穿的是桃红色的宫装。
好端端的,她为何突然换了衣裳。
锋利的目光,带着审视,如刺般落到那宫婢身上,才一细看,皇上登时眉头一皱,眼底波光跟着就是一颤。
她身上那件湖蓝色的宫装,怎么瞧着,那样眼熟,而且,那样式,哪里是宫女该穿的,那分明是妃嫔的衣裙。“把她给朕弄醒!”皇上当即一声令下,带着怒气。
话音一落,御医即刻转身,从药匣中取出一个瓷白小瓶儿,从瓶儿里倒出三粒棕色豆大药丸,弯腰塞入那宫女口中。
宫女只是奄奄一息瘫倒在地,却并未完全失去意识,感觉到嘴里的东西,知道是御医所给,便是主动吞咽下去。
而此刻,皇后也注意到那宫装问题,心头猛地一缩。
兴许别人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可她却是登时就看出,她的宫女,身上穿的,是佟妃的衣裙。
因为佟妃妊娠六个月,那衣裙穿在她的宫女身上,格外的宽大。
随着这一发现,皇后原本镇定的情绪,一瞬间便支离破碎。
是她,谋划了这一局,要用药物引诱,让猫儿直扑佟妃的肚子,可现在的一切,早就超出了她的设定诡计。
要说唯一能让她略略心安的,便是顾玉青手腕那串珊瑚红的手链,只要将手链中的药粉取出,公之于众,不管这过程究竟是不是按着她的预定而来,都不再重要。
顾玉青的手链,乃佟妃所赐,佟妃乃慧贵妃密友,却是在这手链里发现了能让猫儿癫狂的药粉……一旦这个真相被揭出,有谁还会主意她的宫女。
纵然主意,她的宫女,也不过是被人陷害罢了。
思绪浮动,皇后几次深呼吸,强行让自己冷静。
只要那串手链在顾玉青手上,她就稳操胜券!
有什么好慌乱的!
这厢,皇后调匀了呼吸,那厢,瘫倒在地的宫女也渐渐意识清醒,因着药丸有麻醉作用,她身上的疼,便暂时被掩藏起来,并感觉不到。
将将起身,双膝尚未跪稳,便听得皇上怒声道:“你身上这件衣裳,从何而来!”
原本以为皇上要问什么药粉之类的事情,却是不成想,皇上竟然问衣裳。
衣裳有什么好问的!
一个愣怔,到底是皇后身边伺候过的人,脑中打了几个转,才张口说道:“奴婢奉娘娘之命,去佟妃宫中寻佟妃,想着抄近路走要快些,便挑了御花园走,却是不成想,因着奴婢走的急,在御花园的小池塘边,失足落下。”
究竟是失足落下,还是被人所推,她自己也不是十分明白,只是尚无证据,在皇上面前,不敢浑说。
“恰好公主殿下跟前的青红路过,才将奴婢救起。奴婢一身湿透,那位置,只离着佟妃宫阁最近,青红便同奴婢一起,到佟妃宫中,寻了宫女借了一身衣衫。”
“既是寻了宫女借衣裙,为何你身上这件,却是佟妃的宫装!”随着宫女的话音渐起,皇上认出,她身上这件令他眼熟的衣衫,分明就是佟妃所有。
佟妃素爱湖蓝色,她的衣衫,十有八九,都是这个颜色,她宫中婢女,得脸面些的,也都是这个颜色的宫装。
闻皇上此言,那宫女登时一怔。
佟妃的衣裙?她怎么会穿佟妃的衣裙,分明是佟妃宫中婢女将其自己的衣裙拿出,给她换上的……愣怔间,不由低头去看自己身上穿的裙衫,一眼看到身上暗络花纹,登时惊得一身冷汗。
天!
她竟是真的穿了佟妃的衣裙!
第五百七十一章 剖开
一 难怪……难怪当时穿上,只觉异样……原来……原来她竟是穿了佟妃的衣裙。
当时佟妃宫中的婢女将衣裙拿来,因着她浑身湿透,头发滴水,青红便让她自己用帕子拧干头发,而青红帮着她穿衣裙。
穿的时候,青红还说笑,说佟妃有孕伙食吃的好,就连她跟前的婢女,也跟着丰腴,她们的衣裙,她穿在身上,简直宽大。
因是借人家的衣裙,不好挑三拣四,青红也说,将腰带扎的紧些,就也看不出什么了。
故而她也没多在意,衣衫穿好,便急急离开去寻那只猫。一路青红相陪,因着青红是嫡公主的贴身宫女,纵然整件事情皇后都瞒着公主,可眼下寻猫要紧,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些,她便将寻猫一事告知青红。
青红当时也并未多问什么,只是一心跟着她四下搜寻。
只是多寻无果,青红提议,说不定那猫儿就在宴席大殿附近,毕竟是在那丢的。
又怕皇后等的急,她与青红便一路折返。
再然后……就有了方才的一切!
可这些,让她如何对皇上解释呢!脑中千回百转,她捏了缩在袖口的拳头,深吸一口气,道:“回禀陛下,奴婢当时失足落水,着实惊骇不小,故而也并未多想,只是佟妃那边的宫婢捧上什么衣裙,奴婢便穿什么衣裙,完全没有想到,她们竟是把……把佟妃的衣衫给了奴婢。”
将一切责任,悉数推出。
何况,她说的也的确是事实,本来就是她们给了她什么,她就穿什么!
宫女自以为自己说的滴水不漏,皇后坐于上位,却是听得心惊胆战,若非顾玉青手腕处那抹殷红不时出现在她的眼中,她简直要被眼前一些惊得昏厥过去。
这个蠢货,她是把责任都推出去了,可她怎么就不想想,佟妃的衣裙上,好端端的,怎么会有引诱猫儿发癫的药粉!
极力的吸气呼气,让自己看上去尽量的气定神闲,为此,皇后甚至状似平静的抬手扶了鬓角一只颤抖的金步摇。
待那宫女言落,一只低眉垂眼默不作声的慧贵妃忽的抬头,朝皇上与皇后看过去,“事情如何,唤了青红和佟妃那边的宫女来问一问,就知道了,她才受了一场惊吓,就这么跪着,也怪可怜的。”
那语气,俨然就是在替那宫女求情了。
跪在地上的宫女,当即一怔。
她替皇后半了数年的差事,又是皇后的心腹,方才她遭此一劫,拼命的喊皇后救命,皇后都充耳不闻,无动于衷,竟还是一直被皇后视为眼中钉的顾玉青第一个做出反应。
而此刻,又是慧贵妃满面怜惜说出这样一番话。
纵然慧贵妃有在皇上面前作态的嫌疑,可她眼底的晶莹,倒是实实在在,她看的真切,慧贵妃此时,怕是真的心疼她。
难怪慧贵妃跟前那几个的脸的一等宫女,任由皇后怎么金银细软的引诱,也不肯叛变慧贵妃。
能得这样一个主子,是她,也绝不叛变!
一时间,那宫女心头,竟是有些情愫萦绕。
“去,按着慧贵妃的吩咐去办!”慧贵妃言毕,皇上当即道。
内侍得令,匆匆离去。
一直沉默的萧静毓,眼见此事牵扯到了青红,又是与母后有着直接的关系,急的满头大汗,忽的想起方才这猫儿才出现在大殿舞池时,似乎还只是瑟瑟发抖,一副惊恐难安的样子,并无什么癫狂之症。
只是后来,顾玉青掷了一瓣橘子过去,它才开始出现各种耸人之举。
桔瓣……顾玉青……脑中电光火石浮光掠影,萧静毓仿佛抓到了什么要命的线索,当即眼中亮光迸闪,对着御医就道:“把这猫儿肚子剖开,看看它都吃了什么,就能知道它因何被人下药了!”
肚子剖开!
爱猫如萧静毓,竟是当众突兀蹦出这样一句话来,登时惹得满座宾客纷纷侧目,皇上更是眉头一皱,满面惊愕,朝她看过去。
这个女儿,虽说素日跋扈了些,可到底也算心地纯良,不过是被宠坏了,有些小性子罢了。
那么爱猫的她,怎么就能说出这种将其肚子剖开的话!
这还是他那个见了猫儿就挪不动脚的女儿吗?
不仅皇上震惊,就连顾玉青,都着实意外。
她算定,萧静毓必定会提方才那桔瓣之事,可却是怎么也没想到,萧静毓竟是不直接提起,反倒迂回,只是她这迂回的手段……也太过残忍。
心头倒是忍不住要为萧静毓的冲动鼓掌。
爱猫至深的人,说出将猫儿肚子剖开的话,可见她这爱,也是伪善!
为了配合萧静毓,顾玉青当即便主动承认,“臣女方才给它吃了一瓣橘子,只是……这橘子该不会就要引诱猫儿发癫吧?”后半句,却是对着御医。
御医摇头,“不会!”可面上的讶异之色,却是浓郁强烈,满面的匪夷所思只为着一个问题:这猫吃橘子?!
待御医说毕,萧静毓就冷睨顾玉青一眼,转头对皇上道:“橘子不会引诱猫儿发癫,可若这橘子中被人掺了什么药粉呢!倘若猫儿腹中空空,唯有橘子,便能断定,它发癫,就是因为方才的橘子。”
萧静毓养了十几年的猫,这猫是空腹还是饱腹,她只需一眼便看得出。
之所以说出剖腹之话,就是因为她笃定,此刻这猫儿胃里,除了顾玉青给它的那个桔瓣,再无它物。
且不论这猫儿发癫是不是顾玉青所为,若能将这一盆水扣在她的头上,她必定竭力!
而皇后,在萧静毓语落,低垂的羽睫轻颤,心头微动,转瞬抬眸,转向皇上,“虽说静毓的法子残忍了些,可眼下,也只有如此,才能知道,这猫儿到底是吃了什么东西,才发癫的。剖开也好,若为胃中还有它物,也能还顾玉青一个清白,不然……”
皇后的话,不言而喻。
方才,整个大殿,众目共睹,唯有顾玉青给它吃了东西。
并且是它吃完就立刻发出异样。
第五百七十二章 仅有
一 眼下,似乎矛头直指顾玉青。
顾玉青乃顾臻嫡女,又是萧煜的准王妃,倘若真是顾玉青所为……皇上登时犹疑,若真是顾玉青所为,今日这事,他还真的不能当众彻查。
纵然不为顾臻,他也得为他儿子考虑啊!
煜儿的王妃,怎么能在宫中使出如此魑魅手段。
人心都是偏的,当有人当着他的面要对皇后如何的时候,皇上自是怒气横生,可这人一旦与他的宝贝儿子有关,这份怒气,他却是咬牙都要压得下去。
只是就在皇上犹豫之际,顾玉青再次起身,屈膝行礼,“既是娘娘都把话说道这个份上,臣女不介意御医将猫儿剖腹,只是一点……既是这剖腹是为了还臣女清白,那不管结果如何,臣女都希望,皇后能彻查此事,绝不姑息任何人。”
顾玉青说的凛凛,皇后被她这咄咄的气势逼得心头疑虑窦生,本就笃定,这一切之所以偏离她的预定轨迹,就是因为顾玉青和慧贵妃在作祟,此刻顾玉青如此态度,皇后心头的那份笃定,就愈加坚定。
略略颤抖的目光落在顾玉青皓白手腕的那抹殷红,皇后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
有着手链在,任她顾玉青再大得本事,也难逃最后一道关!
压下胸口这口气,皇后抬手扶了鬓角的金步摇,凤头金簪熠熠生辉,衬托着她满面的雍容华贵,简直到了极致,“有陛下主持公道,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说着,皇后凤眸一抬,扫过众人,徐徐落向皇上,“陛下定是不会姑息任何人!”
任何人三个字,咬的格外的清晰。
慧贵妃便不动声色的扬了嘴角,抿唇浅笑,“陛下一向公允。”风华绝代的样子,与皇后的雍容华贵,不相上下,各占千秋。
当场剖腹,毕竟血腥,满场都是女宾,自然是不能当众而为,受皇上示意,内侍总管亲自引了御医到殿外一角,另有小內侍抱了那只状似死掉的小猫,跟在身后,抬脚出去。
剖腹之事,听着骇人,可于御医而言,不过是手起刀落。
眨眼功夫,还不及大殿之内凝重的空气舒缓分毫,御医便与内侍总管并肩进来。
身后一个小內侍,躬身弯腰,手中托着一个乌木托盘,盘中放了一团血肉,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
为了不冲撞圣驾,御医行至舞池中央,蓦然止步,不及皇上询问,便是拱手作答,“这猫儿胃中,仅有一片桔瓣。”
御医此言一出,登时满座宾客目光纷纷落向顾玉青。
皇后更是当即眼底浮出一抹笑,只是那笑意倏忽而闪,取而代之的,便是满面的痛心疾首,失望与悲痛交叠,望向顾玉青,满心情绪宣之于面: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萧静毓更是登时就转头,抬手直指顾玉青,怒斥道:“你好大的胆子!我母后的生辰,你竟是用这样的诡谲伎俩谋害我母后!此罪不诛,王法何在!”
“你自己也亲口说了,一旦有了结果,绝不姑息任何人!慧贵妃也说,我父皇一向公允。”因着心头剧烈的激动,萧静毓的声音,带着刺耳的尖锐,倒有几分像方才的猫叫。
面对萧静毓的叫嚣,顾玉青眉眼不动,直直回视,“公主说臣女谋害皇后,臣女倒是糊涂,臣女究竟如何谋害皇后了!”
“你还想要诡辩!御医都说了,这猫的胃里,只有一个桔瓣。它必定是吃了你的橘子,才发起癫狂,可见,你给它吃的桔瓣中,下了药,这难道都不算谋害我母后!”
堂堂嫡公主,本是何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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