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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长女-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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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及顾玉青说罢,公孙牧和萧祎便齐齐将其喝断,“你胡说什么!”
异口同声爆出怒声,声落,萧祎向皇上抱拳,“陛下也知,这个顾玉青,一向伶牙俐齿,她能将整个赤南侯府治理的滴水不漏,可见并非寻常无心机的女子,这封被禁军统领搜查出来的信函,说不定,是顾玉青自己放到书房的。”
顾玉青冷笑,“殿下这是唱戏呢?我自己放进去的,我为何要自己放进去,难道我有通天预知未来的能力,一早就料到,陛下要派禁军到赤南侯府搜查,可纵然如此,我难道不是应该把那些被禁军从父亲卧房搜查出来的信函提前销毁吗?”
萧祎方才那番话,也是情急之下,脱口而出,话一出口,当即就后悔。
顾玉青却是进一步紧逼,“殿下给我一个解释,为何要说,那封信函是我自己放进去的?你有何证据或者有何依据?堂堂皇子,总不会信口开河吧!请殿下给我一个说法!”
萧祎被顾玉青的话逼得双手捏拳,却是说不出一句话。
从顾玉青眼底迸射的奕奕光泽,这一刻,他就能肯定,那信函的确是顾玉青放进去的,可让他如何开口解释……一旦开口解释,便是承认,禁军搜查出来的那些信函,是他唆使作伪。
顾玉青这一招将计就计实在用的狠,把他的退路堵死。
就在萧祎心头缓神儿之际,顾玉青又道:“三殿下说不出依据,我却是有依据。”
“三殿下与公孙将军乃姻亲关系,我父亲与四殿下乃姻亲关系,三殿下欲要夺嫡谋位,深受陛下宠爱的四殿下则成了三殿下的眼中钉,为拔掉这颗眼中钉,三殿下令人作伪,诬陷我父亲通敌,如此,便是相当于拔掉四殿下身后依靠大山。”
“你胡说!”萧祎气的眼皮直斗,阴翳的眼中迸射着嗜血的光芒,若非在御书房中,他只想将面前这人一把掐死!
“我胡说?纵然不提我父亲一事,单单永宁侯府一事,三殿下倒是解释一下?”
“永宁侯的脾性能力如何,不必我言,各位比我都清楚,可就连永宁侯,三殿下都不肯放过,还要收买他府中妾室毒杀三小姐冤陷给白氏,妄图将殿下亲信兵部尚书的庶女给永宁侯去做续弦,殿下在永宁侯身上都费了这么多力气,难道会放过能力与实力皆高于永宁侯不止一丝半点的我父亲?”
萧祎被顾玉青说的哑口无言。
永宁侯府一事,是他的软肋,只要顾玉青将这两件事并论而提,他就无法解释。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打死不认。
心思打定,萧祎扑通一跪,满面诚恳对着皇上,道:“父皇明鉴,永宁侯府那桩事,实在不是儿臣所为,儿臣也不知道为何就成了众矢之的,眼下我们讨论的是顾臻谋逆之事,为何顾玉青非要将永宁侯府一案的罪冒扣在儿臣身上,儿臣觉得顾玉青别有用心。”
萧祎极力辩白,可皇上心头,前一瞬还在欣喜顾臻和萧煜并未背叛他,后一瞬,就随着顾玉青以及他自己心头对事情的揣测而怒气伴着寒心齐头并进。
如鹰的眼睛直直盯着萧祎,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诡辩,皇上心头越发寒凉,待他言落,道:“那你给朕解释一下,永宁侯府出事当晚,永宁侯府的丫鬟为何去了你的府邸,深更半夜,她去做什么!”
萧祎闻言,顿如雷击!
父皇能问出这样确切的事,足以证明,他已经私下调查过此事,他再辩白,不仅无力苍白,更显可笑。
回想刚刚一通理直气壮的否定,萧祎心头如有千万小虫在啃噬,嘴唇一瞬间将所有水分挥发,干裂如同田间沟壑,舌头几舔,嘴角张合,却是喉头如同被一块破旧肮脏的抹布堵住,一个字发不出。
第七百零八章 草芥
让他说什么,否定还是认下,亦或者,解释……
微微抬眸,撞上皇上阴毒的眼神,萧祎心尖猛缩,铺天盖地的恐惧劈头盖脸砸下,他阚白的嘴唇略略抖动,脑中却是在这濒临死亡的绝望下,飞快的旋转起来。
不行,不能就这样,他谋划了那么久的事情,难道到头来只是搬起一块巨大且锋利无比的石头,对准了自己?
就算不能扳倒顾臻和萧煜,他也要留着青山在。
眼下情形,随着顾玉青的猛然一击,几乎将所有的局面全部逆转,那些所谓的有力证据,也成了可笑的存在。
逼着自己将精神振作,萧祎几个深呼吸,抬眸对上皇上的眼睛,做出一副幡然悔悟的样子,道:“父皇,永宁侯一事,的确是儿臣所为。”
皇上闻言,登时一声冷哼,“算你还有胆量承认。”
“儿臣眼红萧煜受父皇偏爱,同样是父皇的儿子,儿臣却得不到萧煜所得的一半,儿臣心头委屈,儿臣嫉妒萧煜,故而才在永宁侯那里做手脚,儿臣所想,也不过是让永宁侯闹出几次大篓子,给萧煜扯一扯后腿,让父皇厌弃萧煜些,多分些爱给儿臣。”脑中飞快旋转的结果便是萧祎打起感情牌。
他这样的解释,于情于理,都是说得通。
既与顾臻一事,朝政一事彻底分开,又向皇上陈明他心头所愿,他的一切举动,不过是个得不到爱的孩子为了得到爱而做出的鲁莽举动罢了。
虽然所做之事的确是不地道损阴德,可他的初衷,却是为了分得那不公平的爱。
皇上就算是要惩罚,想必也不会太过如何。
顾玉青闻言,心头冷哼,她怎么会让萧祎的如意算盘得逞,他构陷父亲,谋害萧煜,这两个她生命中最为重要的男人,她怎么肯让他得意。
“既然殿下毒害永宁侯府的三小姐只是为了让陛下厌弃四殿下,那我是否可以认为,在三殿下眼中,所有的人命,不过是你手中儿戏,任由你拿捏操控,就连尊贵如永宁侯府的嫡出小姐,在殿下眼中,也是毫无分量的草芥。永宁侯府与慧贵妃娘娘一脉相承,殿下尚且如此,那普通百姓,在殿下眼中,岂非连草芥都不如?”
随着顾玉青的话,萧祎胸膛剧烈的起伏,这个女人,他只想一刀戳死她,让她闭嘴,“你休要给我扣帽子,永宁侯府一事,我承认是我心中嫉妒萧煜才失去理智而为,这于黎民百姓有何干系,朝野上下,谁人不知我惜民爱民,哪一次发生天灾人祸,我不是冲在最前面,这些事,父皇都看在眼里,不是你几句挑拨就能抹杀。”
说罢,萧祎转头,看向皇上,“父皇,儿臣有罪,儿臣愿意领罪,可眼下,顾臻一事,蹊跷颇多,儿臣以为,无风不起浪,还是应该先派人到辽东一探究竟,无事最好,有事也好从速应对,至于儿臣的事,儿臣任由父皇发落。”
“是啊陛下,纵然这封信函是假,可从战场传来的那两封,却是真的,陛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一直沉默不知如何插话的公孙牧立刻接话道。
人人皆知皇上的疑心之重,一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可谓诛心。
“对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既然公孙将军和三殿下一致认为,应该派人到辽东一探究竟,臣女无异议,不敢辩驳,可臣女也有请求,臣女方才说,有道理怀疑这一切都是三殿下和公孙将军的蓄意陷害,既是如此,陛下既然让禁军搜查了赤南侯府,是否为了公平起见,也该让人搜查三殿下府邸和公孙将军府邸,毕竟,那两封信函,是出自他二人之手。”
顾玉青提起搜府一事,萧祎顿时心跳一顿,“父皇,儿臣所收到的那信函,是昨日夜里,王道生连夜送去的。”
皇上闻言,顿时只觉体内血气翻滚。
王道生……分明是你传唤的王道生……
顾臻谋逆一事,从头到尾,皇上之所以迟疑不定,一则是因为对顾臻人品的信任,二则,也是因为昨日夜里禁军统领回禀之言:三殿下的贴身小厮引了王道生过去。
且不说萧祎三更半夜传唤王道生作甚,单单他出口之言与事实相悖,就让皇上心头的疑心愈发浓重。
这个儿子,手段有多阴毒,他还是了解的。
更何况,此事之前,永宁侯府那桩事,皇后通敌那桩事,所有的事情接二连三发生在一起,绝非巧合!
皇上心头翻滚之际,顾玉青又道:“既然是出自王道生之口,那臣女便求陛下对王道生用刑,纵然重刑之下易有冤屈,可重刑之下,更多地是实话。”
皇上眼波微动。
萧祎与王道生昨夜到底密谋了什么,他从萧祎口中不好得到答案,可这王道生……抬手一挥,皇上道:“拉下去,审问。”
王道生闻言,顿时腿就软了,当即砰砰砰磕头,“陛下饶命,臣只是把自己所发现的东西交给三殿下,臣对朝廷忠心耿耿,难道就因为是臣发现了顾侯爷的通敌密函,臣就要被用刑吗?”
顾玉青冷笑,“不对你用刑,难道对三殿下用刑吗?”
王道生登时心头一个激灵,顾玉青一句话,犹如一道醒神汤,让他忽然意识到,如果三殿下所谋之事败露,那他,将会是那个给三殿下背黑锅的人,毕竟,这信函源于他,只要三殿下一口否认他自己所作所为,咬定就是他将信函主动送去,那三殿下便撇清一切干系,而他……
一瞬间的醍醐灌顶让王道生面色倏忽如土灰,转头朝萧祎看过去,“殿下给臣说句话,臣实在……”
萧祎恨不能立刻与王道生划清界限,又如何肯替他求情,明知王道生扛不住重刑,萧祎还是道:“父皇对你用刑,也是对你忠贞的考验,你只实话实说就是,更何况,本王怎么知道,你给本王的那封信函,当真就是从文抵中发现,万一……”
眉眼微动,萧祎道:“万一本王受你蛊惑蒙骗!”
第七百零九章 相咬
顾玉青心头冷笑,他这话,便是提前铺路了。
一会,即便王道生受不住重刑,吐出真相,有了这句话做底,他纵然不能十分撇清干系,可对于颜面大于天的皇上来说,只怕也是明知萧祎有猫腻,也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所有罪过全部堆在王道生身上,来保住皇家颜面。
萧祎此言,只怕也正是利用了皇上这一弱点。
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那就要看,你这算盘是否经用结实了。
王道生没想到,萧祎翻脸竟然翻的这样快,他还什么都没有说,他就急着同自己划清界限,这分明就是已经开始朝他身上扣脏水,当即挣扎开拉扯他的内侍,朝萧祎道:“殿下当真如此无情,我替殿下做事,殿下却是连求情的话都不肯替我说?”
萧祎眉头一皱,怒道:“你少胡言乱语,你为朝廷做事,怎么就成了为本王做事,本王可不敢担你这名!”
说着,萧祎转头,向皇上举拳,“父皇,这王道生,说起话来奇奇怪怪,只怕当真有问题。”
眼见萧祎如此,王道生原本因为头一次在御书房面见圣驾而颤抖畏惧的心,顿时被怒气填满,当即后背一挺,直起身来,道:“臣当真有问题,臣的问题,便是三殿下将臣妻女绑架,威胁臣帮他诬陷赤南侯顾侯爷,那封所谓的密信,根本不是臣从边疆发来的文抵中发现的,至于那文抵的夹层,也是三殿下提前找能工巧匠做好交给臣的。”
“臣先前所有的话,都是三殿下吩咐下来的,臣此时所言,字字真言,还望陛下明察。”
随着王道生说话,皇上看向萧祎的目光,便越发的阴毒粘稠。
绑架朝廷官员妻女,威胁其诬陷构害正在边关苦战的赤南侯……这居心……
怒不可遏,皇上一把将手中捏着的手串朝萧祎门面甩去,“孽障,你到底安得什么心!”
萧祎不妨皇上的怒气爆发的如此突然,来不及躲避,那手串便直直打在他的鼻子眼睛上。
鼻血登时喷出,他却是因着眼睛的剧痛而无心去管鼻子,登时抬手抚眼,扑通下跪,“父皇明察,儿臣冤枉,永宁侯府一事,是儿臣做的,儿臣供认不讳,可这构害朝中大将,却绝非儿臣所为。”
“顾臻此刻正在辽东作战,若是构害他一旦成功,那边意味着给辽东敌国大开过门,此等行为,与通敌叛国有何区别,儿臣是父皇的孩子,是本朝的皇子,说句大不敬的话,儿臣有实力一夺皇位,儿臣为何要做这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父皇,定是王道生受人唆使,诬陷儿臣……”
萧祎急急切切辩解,皇上却是不及他语落,抄起手边湖笔泄愤般又朝他砸去,“住口,你个孽障!朕就一直觉得奇怪,好端端的,顾臻怎么会谋逆,煜儿怎么又参与其中,先前所有证据直指顾臻,若非朕心头笃信顾臻人品,险些被你蒙骗,此刻你还有脸称冤屈。”
萧祎几欲要哭,“儿臣当真冤屈。”
皇上“啪”的一拍桌案,“你冤屈个屁,你若冤屈,昨儿夜里,深更半夜,你把王道生叫到你府里做什么,你说是王道生主动寻你,可为何朕知道的,是你主动寻了王道生,你倒是给朕解释解释!”
萧祎眼见皇上连这个也知道,登时吓得身子一软,瘫坐一侧,脑中如有惊雷轰炸,只他到底是城府深重精于世故,转瞬便是调了呼吸,又跪直起来,继续诡辩。
“昨儿儿臣的确是唤了王道生到儿臣府邸,那是因为,先前王道生将这密函送给儿臣,儿臣正在歇息,是儿臣贴身小厮接了这密函,他不知轻重,便将王道生打发走,儿臣夜间醒来,忽见密函,打开看了,才知密函上的内容非同小可,故而又派了小厮去传唤他来问话。”
萧祎做事,一贯慎重,他所谋的,也早就将退路铺好,这番说辞,早在未进宫之前,便于骆志松商量定。
此刻切切说出,心头不由感叹骆志松的机智,若非他相助,只怕这些辩解的话,他也不会说的这么妥帖到位,滴水不漏。
说着,缓出一口气,脑中思绪越发清明,口齿越发伶俐,继续道:“父皇,儿臣纵然再怎么嫉妒萧煜得您厚爱,也绝不会做出有损皇室颜面和利益的事情来。”
皇室颜面四个字,他咬的格外重。
顾玉青心头冷笑不知,如同看跳梁小丑般,嘴角噙笑,斜昵萧祎。
他此刻越是情真意切,越是淋漓尽致,越是椎心泣血,越是能将皇上打动,等到一切真相大白,皇上便越是无法饶恕他的欺骗。
平常百姓都不能忍受被人玩弄于股掌,更何况一代帝王。
萧祎此刻玩弄的,可是帝王那本就薄凉且又脆弱的信任。
任由萧祎辩白,顾玉青只低头不语。
皇上却是微微动眉,“你当真是不知情?”
萧祎眼见皇上如是开口,当即心头一喜,忙道:“父皇英明,儿臣的确不知,儿臣只是昨夜接到王道生送来的信函,就信以为真,今日一下早朝就急急赶来。”
说着,萧祎忽的转头,对向王道生,“你说,你为何要诬陷本王?”
王道生被萧祎颠倒是非黑白的话气的浑身发抖,指着萧祎鼻子就道:“我冤枉你?你以为我有病,我好端端的和你八竿子打不着我来冤枉你!若非你绑架了我妻女,我又怎么会做这种有损阴德的事。”
“你说他绑架你妻女,你有何证据?你说着文抵上的夹层,是他所为,可有证据?先前你一口笃定,所有的事情都是你自己发现的,现在却是又反口直指萧祎,你的话,朕究竟该信哪一个?”皇上一双鹰眼带着杀气,看向王道生。
听皇上此言,顾玉青知道,皇上这心里,是信了萧祎几分,缩在袖口的手微微捏拳,吸一口气,道:“陛下,既然王道生口口声声说,他是因为三殿下绑架了他妻女才不得不受其威胁,而三殿下又喊冤屈,不如查一查王道生的妻女是否被绑架,不就真相大白!”
王道生闻言,顿时点头,“臣的妻女被三殿下绑架于他的府邸,陛下只要让禁军统领大人带兵去搜,一定能搜到,臣不敢胡言乱语。”
第七百一十章 亲笔
几乎不及王道生语落,萧祎就急急张口,“既然如此,儿臣也请父皇下旨,让禁军统领前去一查,还儿臣清白。”
王道生的妻女,早被他转移,府邸之中怎么搜查的出来。
一旦查不出,便是王道生在诬陷构害他,那所有这一切,便再于他无干,至于陷害顾臻的幕后主使,查到最后,也唯有公孙牧了。
只是,谋划了这么久的事情,竟然只落个自保的结果,萧祎心头,到底意难平。
意难平却也只能压下,留得青山在,才会有柴烧。
心头沉沉吁一口气,萧祎捂着眼睛的手才从眼上挪开,去擦鼻子里还在汩汩不断流淌的鼻血。
皇上对萧祎的鼻血视而不见,抬手一摆,对着禁军统领到:“你带人去查,记着,不要大张旗鼓,只悄悄从他后门进去,到了府中,在大肆搜查。”
毕竟是皇子府邸,若是禁军大张旗鼓的查,丢的到底是皇家的颜面,
禁军统领得令,当即去执行。
就在他前脚离开,御书房的大门便又一次被内侍推开,探头询问,“陛下,兵部尚书求见。”
兵部尚书?萧祎心头顿时一凛,他的计划安排中,并无兵部尚书,所有的安排也只是他与公孙牧的私下计划,这个时候,他怎么来了。
一种不祥的预感萦绕而上,萧祎一颗心突突突跳起来。
随着皇上点头应允,御书房的木门被推开,兵部尚书身着朝服阔步行来,一进屋,看到屋里阵仗,登时眉宇一凛,心下暗暗嘀咕,怎么三殿下公孙牧和赤南侯府的顾玉青一起在啊,这是在做什么?难道公孙牧的女儿又闹到顾玉青跟前,被顾玉青来告御状了?
想着这个,兵部尚书不由心头泛出幸灾乐祸的笑声,稳步向前。
顾玉青却是一眼注意到跟在兵部尚书身后的人,低眉垂眼,微微躬身,脚下步子走的谨慎甚微,纹丝不乱,正是丰宁军需物资看守李德顺。
顾玉青朝李德顺看去的同时,萧祎一双眼睛也直直盯上去,心下越发泛起惶惶,李德顺,他怎么来了,他是何时从辽东折返到京的,消息不是说,距离他回京还要最少三日吗……
萧祎心头疑问丛生间,兵部尚书几步行到皇上面前,跪地行礼问安,回禀道:“启禀陛下,这位是负责押解物资到辽东战场的李德顺,押解大队今日上午返回丰宁,李德顺受顾侯爷所托,携带一封顾侯爷的亲笔信,顾侯爷要他亲手交给陛下,他一回京,就寻到臣的府邸,臣当即带他过来。”
随着兵部尚书言落,与兵部尚书并肩而跪的李德顺当即磕头行礼,起身之后,从怀里取出一封用火漆封了封口的信封,双手举过头顶,道:“这是顾侯爷托臣交给陛下的亲笔信,因顾侯爷百般嘱咐此信重要,臣不敢耽搁分毫,一路日夜兼程回来。”
他说着话,内侍总管便已经从他手中将信封接过,递到皇上面前。
黑色的火漆封在信封口,封口处盖着顾臻的私章,一看便是写就之后就再没有被打开过。
挑开封口,皇上急急将信函取出细看,随着皇上读信,整个御书房静的落针可闻,而气氛,则因着皇上的面色变幻,愈加凝重,压得让人喘不上气。
萧祎一颗心砰砰砰的剧烈跳动,他就算是不用看,也能猜到那信函里写了什么,一定是顾臻在向父皇告状军需物资一事,只是不知,顾臻有没有向父皇说,他的怀疑对象是谁。
眉眼微敛,眼角余光却是不由的觑着皇上的面色,萧祎不住的暗暗深呼吸,逼着自己镇定。
退一万步讲,就算父皇真的查出了那军需物资一事,他也早就做好万全准备,将一切推到公孙牧身上,他自己,绝对半点责任没有。
如是自我安慰着,萧祎的气息才渐渐缓和下来。
就在萧祎刚刚透出一口气,定了心神准备抬眼再看皇上的时候,皇上面色阴沉如水,将手中信函愤怒的“啪”的一声拍在桌上,嘴角颤抖,道:“反了,反了,当真是反了!朕的将士在前方浴血奋战,你瞧瞧你们,在后方,一个个的都做了什么!啊!都做了什么!”
低沉的怒吼声,声音不大,却是透着如同猛虎一样的逼人气势,登时屋内所有原本站着的人扑通跪下,所有跪着的人,迅速低头。整个御书房,升腾起一股地域一般的气息。
公孙牧心头还惦记着顾臻谋逆一事,深吸一口气,道:“陛下,顾臻所言,也未必皆是事实,毕竟,臣也收到了从战场传回来的信,究竟那边情形如何,陛下不要被顾臻花言巧语蒙蔽了,还是派个人去查一查更为妥帖。”
他言落,顾玉青挑眉朝公孙牧看过去,“公孙将军甚至都不知道我父亲的信里写着什么,就出此言?还是说,公孙将军已经猜到了信里的内容?”
“顾臻写什么,老夫怎么知道,不过是提醒陛下,不要被乱臣贼子迷了眼睛。”对于顾玉青之言,公孙牧依旧是眼中带着鄙夷。
他女儿原本是相中萧煜的,就是因为顾玉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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