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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长女-第2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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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韩朝恩不管如何得他重视恩宠,这规矩从不肯乱一点,虽然有时候他也觉得实在太过繁琐客气生分,却也只能由着他。
皇上不觉如何,立在他身后的内侍总管,在方才心头掀起巨浪之后,此刻再看韩朝恩,怎么看,都觉得他的动作,极其别扭。
可究竟哪里别扭,一时半刻,却又说不出。
第七百六十九章 忠言
电光火石间,一个诡谲的念想赫赫冒出心尖,内侍总管登时被这突如其来的想法惊得一身冷汗。
为免御前失仪,忙敛了心思,躬身垂眸,立在那里,任由冷汗浸湿里衣,可那令人四肢百骸的念想,一旦萌生,又岂是说收敛就能收敛的。
这厢,内侍总管兀自心头惊涛骇浪,那厢,皇上语落,韩朝恩如同执行命令般将茶盏端起,只轻呷了一口,登时眼睛微眯,露出享受的表情,那一瞬,整个御书房,安静的只有外面雪落的簌簌声。
清茶入喉,满面沉醉。
皇上含笑看着他,“如何?”
韩朝恩微眯的眼睛睁开,眼底面上带着流连不舍,“实在绝妙。”
皇上当即哈哈大笑,“朕那一翁雪水,送你了。”
韩朝恩满目感激,“谢主隆恩!”又是一番行礼,礼毕落座,韩朝恩道:“这么些年,臣从未过问过陛下任何政务之事,就是怕臣的思想左右了陛下的英明决断,可眼下有件事,臣实在不得不说。”
皇上脸上笑容一寸寸收敛。
他才将镇宁侯削爵革职将贺之年收押入牢,韩朝恩就冒着大雪来了,难道数年不插手政务的他,是来为镇宁侯求情的?
心头思绪浮动,皇上看韩朝恩的目光,微微有些变化。
虽说镇宁侯与贺之年罪无可赦,可若韩朝恩开口,这个情面,他还真得给!
只是……
心头微微一吸。
深谙世故如他,尽管心头不悦,面上神情,却并无任何异处,被收敛的笑容恰到好处的余下一两寸,挂在嘴角,皇上道:“何事竟然能让你憋在心里?”语气甚是温煦。
韩朝恩便道:“继二殿下被问斩,三殿下被贬为庶民流放苦寒之地,眼下朝野上下,尤其市井百姓,无不在议论揣测纷纷,说陛下有意将这万里河山交到四殿下之手。”
提起萧煜,韩朝恩的面上浮动出一抹痛心疾首之色,看的皇上眼角一抽。
才因为韩朝恩并未提及镇宁侯府一事而松下一口气,心头就被另一种情绪占据盘亘。
他儿子是有多无能,竟然让韩朝恩露出这样的表情,嘴角一颤,皇上没有说话,只沉默看向韩朝恩,以目示意,让他继续说。
“这些年,臣从不干预陛下任何决断,可这万里江山的继承人,还望陛下三思。四殿下是何脾性,想必陛下比臣更清楚。”
“臣不是反对四殿下执掌江山,臣只是觉得,以四殿下目前的样子,他实在难以将这万里江山统领的如同陛下一样风生水起。”
“固然四殿下与赤南侯府的顾玉青联姻,背后靠上了赤南侯,可如今祁北姑苏家已然绝种,仅凭一个顾臻,除非他有神仙相助,获得什么分身术,否则,他怎么凭一己之力抵挡得住辽东,南越和沧澜。与此同时,还要承担四殿下所不能承担的那些朝堂政务,只怕,就算把顾臻累死,也做不到。”
韩朝恩的话,说的可谓发自肺腑。
皇上起初因为他对萧煜那份不经意间流露的态度而心头膈应,却是随着他这番话,渐渐蹙眉深思。
越是深思,越是心头无力,恨不能把萧煜那头蠢驴拉到面前毒打一顿,那个不争气的逆子!
他要但凡上进些……
心头气息渐沉,耳边韩朝恩的声音又起。
“不过,这些也怪不着四殿下,实在要怪,只能怪陛下。”说完这一句,韩朝恩自知僭越,当即起身,双膝跪地。
皇上眉头一拧,“怪朕?”
韩朝恩一副大不了一死豁出去的表情,梗着脖子,道:“若非陛下溺爱,对四殿下一向放纵不管,四殿下何至于到今日这般地步,他的不学无术放荡不羁,朝野上下,无人不知,只怕山野村妇都知道四殿下的那些荒唐事。”
皇上嘴角一颤。
韩朝恩,你今儿来,是来批斗煜儿的还是来批斗朕的?
“让这样一个皇子登基,陛下难道就不怕民怨沸反,引起百姓暴动吗?倘若真的发生暴动,四殿下没有半点摄政经验,他要如何应对?就算他扛得住压力,那朝中大臣呢?有几个是对他心悦诚服,甘心被他驱使甘心听他吩咐的。”
“若是不得朝臣百姓拥护,四殿下这江山,可还坐的稳?更何况,还有大把的奸臣佞臣,这些人,无时不刻想要伺机作乱,四殿下之下,还有那么多年幼皇子,他们随时都能推翻四殿下,另立新君。”
“到时候,君弱臣强,被新拥上位的皇子,就成了那些奸佞之臣的傀儡,这天下,状似姓萧,可实则……”
慷慨激昂一番陈述,言罢,一口浊气从胸腔幽幽叹出,叹的极长,仿佛这些憋在他心头良久的话,终于一吐为尽,他能心中一轻了。
言落,韩朝恩在地上重重一个磕头,“臣以下犯上,这些话,实在大不敬,求陛下赐罪,只是,能将此言陈述陛下,臣,万死莫辞!”
随他言落,皇上抬眸朝他看去,落目就是韩朝恩高高拱起的脊背,那因为当年替他挡下一碗毒汤而拱了一辈子的脊背,不由眉眼微动。
韩朝恩的话,虽然说得犀利,可却字字箴言。
这些话,若是御史说出,他只会觉得,御史是受人指使,在弹劾煜儿,可从韩朝恩口中说出,皇上却是心思一层深过一层。
他说的对,一字一句,都对!
是他惯坏了煜儿!
一个深吸气,随着胸腔起伏,皇上吐出一口比韩朝恩还要悠长的浊气。
“爱卿起来说话,你忠言逆耳,朕又不是昏聩主上,连这点话也受不住,算什么明君。”抬手一挥,道。
韩朝恩重重磕头,“臣谢陛下不降罪之恩!”行礼过后,艰难起身。
待他落座,皇上命人给他重新续上热茶,道:“依你之见,这新帝该择何人?朕的九子?”
疑心深重如皇上,即便对韩朝恩百般信任,到底还是问出这样一句话。
如鹰的眼底,闪烁着不露痕迹的光芒。
第七百七十章 想起
韩朝恩似是没有听出这话中言外之意,张口就道:“臣并非觉得四殿下不可,恰恰相反,臣觉得,包括先前二殿下三殿下在内,四殿下资质最好。”
他这一句,算是将先前所有的慷慨激昂言辞凿凿全盘推翻,皇上不由挑眉。
“四殿下不学无术也好,乖张不羁也罢,充其量,就是贪玩任性,可论聪慧果断,仁厚又不失主见,却是一众皇子,无人能及。”
听到韩朝恩这样夸奖萧煜,皇上倒有些猝不及防,不过,比起刚刚的话,这些的确是听着实在顺耳。
“臣想说,陛下若是有意于四殿下,不如趁着现在陛下中秋正盛,好好打磨四殿下。”
“臣听闻,沧澜国主最最疼爱其膝下七皇子,可七皇子却是从十岁起,就被沧澜国主强制参与朝政,国内但凡有什么兵戈之事,必要将其丢到沙场磨炼一番,沧澜七皇子如今十六,不仅朝政精通,对于军事更是熟稔,心机城府自不必说,铁血手段比现任沧澜国主都要凌厉。”
“倘若沧澜国乃七皇子继位,而我朝乃四殿下继位,四殿下若不被打磨,是何结果,陛下可想而知。”韩朝恩说的捶胸顿足。
“沧澜七皇子一事,朕也有所耳闻,只是每每沧澜国使臣觐见,问及其七皇子,大家言语皆是闪烁,所以……那位七皇子是否当真如传言一般,也并不十分确定。”皇上沉声说道。
觑着皇上神色,韩朝恩道:“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是陛下打磨了四殿下,而沧澜国七皇子不过是外界虚传,那等四殿下继位,拿下沧澜国可谓抬手之力。”
“可若沧澜国七皇子当真如传言所述或者更甚,而我朝四殿下却是继续如此吃喝玩乐……”说着,韩朝恩语气一顿,举拳,铮铮道:“臣恳请陛下,莫要因为慈爱而误了四殿下一生,更不要误了万里河山。”
悲痛的样子,如同杜鹃泣血。
一字一句,每一个表情,都深深刺到皇上心口,沉默一瞬,皇上长长吁出一口气,“这些话,也为你才肯对朕说,你的意思,朕明白,是朕疏忽了!都说慈母多败儿,朕这做父皇的,又何尝不是!”
韩朝恩闻言,只将原本就弓着的身子,越发低了低,“陛下疼爱四殿下之心,旁人不能体会,臣能体会,陛下无需自责,只从即刻起,让四殿下接受一下风雨洗礼便好,臣相信臣的眼光,四殿下一定经得住这份打磨。”
这样的夸奖,任谁是父母,都会高兴,皇上自然也不例外。
要说的话说罢,已经是暮色将至时分,隔着御书房中跳跃的烛光,觑一眼窗外天色,几盏闲话过后,韩朝恩告退。
从头到尾,韩朝恩都将忠臣形象表述的淋漓尽致。
可立在皇上身后的内侍总管,却是越瞧越觉心惊,随着他的动作,内侍总管心口犹如被惊雷劈过,冷汗一层一层落下。
终于在御书房的大门打开,他亲自送了韩朝恩出门那一瞬,记忆大门彻底大开!
那个让他熟悉的诡谲笑容,他记起来了!
早在皇上还是皇子之时,沧澜国使臣觐见,先帝传了还是皇子的皇上到御书房作陪。
那时,他还不是内侍总管,更不是皇上跟前的第一服侍人,不过是个传话的小太监。
先帝传召,恰逢皇上因为食了芒果过敏,起了一脸疹子,整张脸红肿不堪入目,如此形象,自然不能见人,他便受吩咐,道御书房回话。
就是在那一群沧澜使臣中,他见到过一次那样诡谲的笑容。
那日,同样是个暮色时分,霞光微醺,染红了御书房的明纸大窗,他跪地回禀,言罢,欲要偷偷去看先帝神色,却是在悄无声息的抬眸之际,一眼看到立在一侧的沧澜国使臣,嘴角眼底浮上那抹让人瞧之心头大骇毛骨悚然的笑容,吓得他当时就冷汗连连。
再后来,是如何离开御书房的,他已经毫无记忆。
可这么多年来,那位使臣的那抹诡谲笑容,却是如同烙铁一般,深深烙在他的心头闹间,挥之不去。
白云苍狗,时光如梭。
随着年轮一圈圈转过,这桩事,在他心头,也渐渐被掩埋,被更多其他令人四肢百骸的事情取代,他从未想过,有生之年,居然在同样的地方,再次见到那抹让他胸口发慌的笑容。
尽管心中如有浪涛翻滚惊雷劈过,内侍总管到底还是小心翼翼敛了情绪,不落痕迹将韩朝恩一路送出皇宫。
待他折返时,天色已经大黑,宫中半丈一盏的宫灯将铺满了白雪的青石板路照的莹莹发光。
棉絮一样的雪片簌簌的无声的落下,人踩上去,咯吱咯吱,如同心事被碾压,让人听着,心口发沉。
再次折返御书房,瞧着屋内明晃晃的光亮,内侍总管扫落一身积雪,深吸一口气,叩门进去。
待他立定,沉默溺在宽大椅子中的皇上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道:“今日的事,你如何看?”
回来的路上,答案就浮上心尖,内侍总管佯做思忖片刻,低眉垂眼,道:“韩大人也是一颗忠君爱国的心,言语虽是偏激了些,可不失好心,都说玉不琢不成器,可又有人说,因材施教,四殿下的性子,陛下最是知道,就算是打磨,也未必就要用沧澜国那一套。”
皇上听着,嗤的一笑,“你呀!什么时候都是这样,要从你嘴里听一句话,真难。”
正说着,忽有内侍叩门,皇上不由眉头一凛,朝内侍总管喃喃嘀咕,“又有什么事!”
内侍总管陪笑道:“兴许是哪位娘娘主子做了什么陛下最爱的汤羹小吃,要请陛下过去呢,奴才听说,今儿下午,慧贵妃娘娘见好了,小厨房那边,正忙乎呢!”
皇上闻言,面色稍霁,“煜儿的事,朕到底还是要同她商量的。慧贵妃好了,朕也有口福了。”
内失总管捂嘴一笑,“可不是,慧贵妃娘娘宫里那道糖酥蒸肉,可是一绝。”
第七百七十一章 死刑
说笑间,皇上脸色和缓了许多。
叩门的小內侍弓身低头,一阵叠步急急行到书案前,跪地回禀,“陛下,方才刑部传来消息,说是就在刚刚,镇宁候……啊,不,是……是前镇宁候带人妄图劫狱,被恰好在牢房审问犯人的陶大人撞个正着。”
皇上才舒展的眉头,因着这一句回禀,登时面沉如水,啪的手掌重重朝书案上一拍,“你说什么!”
一声低沉的怒吼,从嗓间爆出,双目冒火,直直朝那小內侍看过去。
吓得小內侍肩膀瑟瑟一抖,将身子躬的更低。
“好在陶大人及时发现,已经控制住了场面,只是镇宁……”抿抿发干的嘴唇,小內侍不由缓一口气。
又道:“只是前镇宁候一直嚷着要见陛下,陶大人顾及他的身份,不敢擅作主张,又不敢离开刑部大牢,深怕他前脚一走,牢中无人能镇得住前镇宁候,就让他把贺之年劫走了,故而只派了刑部一个官员前来传话,求陛下旨意。”
要说的话,总算说完,小內侍语顿,才惊觉一身的冷汗顺着后背直淌,天子龙颜大怒,整个御书房内,气氛凝固的不像话,压得人根本喘不上气。
劫狱……
这两个字在皇上耳中回荡,震得他浑身血液逆流。
镇宁候……你的胆子还真是大……朕亲自收押的人,这天还未黑,你就敢带着人公然闯入刑部大牢劫狱……这分明就是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很好……很好……镇宁候……
眼底波光翻滚,昭示着内心激荡的怒气,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原本被皇上拿在手中把玩的一串通翠念珠,被重重摔在书案上。
阴翳的眼睛微微眯成一道缝又倏忽睁开,又阴毒的光从眼底迸射而出,如同两道冰柱,直直射向跪在地上的小內侍。
尽管心头清楚,犯事的是镇宁候,倒霉的也是镇宁候,他不过是御书房里一个传话小內侍,可感受到这如芒似冰的目光注视,小內侍就是忍不住的浑身打起颤来,状若筛糠。
就在他上下牙齿剧烈碰撞之际,头顶传来皇上咬牙切齿之声。
“传朕旨意,镇宁候和贺之年,即刻就地处死,镇宁侯府上下其余所有人,全部流放,不分男女老幼,全部!”
怒极,皇上重复强调的声音里,带着痛绝深恶。
小內侍得令,当即暗暗吁出一口气,撑着发软的腿,起身退出。
经此一事,皇上再无心情去慧贵妃处用晚膳,更不要提旁人宫院内,再加上外面大雪纷飞,觑着外面黑沉中微微泛红的天色,沉默良久,久到立在皇上身后的内侍总管双腿发麻,皇上才幽幽吐出一口气来。
“韩朝恩的话没错,朕尚在位,他们这些有过军功的,就敢如此放肆,丝毫不把朕放在眼中,刑部劫狱,他也真做得出来,当朕是死了吗!等到煜儿登基,他们还不定能做出什么更令人发指的事来!”
一句等待煜儿登基,内侍总管听得只觉胸口砰砰砰的一阵躁动。
先前三殿下还在的时候,皇上就算说起日后继承人一事,也绝不会单单提出谁的名号来,可自从三殿下一走,皇上已经屡屡提及,四殿下登基如何如何……
看来,这江山的新主人,是定了……他那一步棋,真真是走对了。
心头一嗳,内侍总管斟酌道:“陛下,四殿下吉人自有天相。”
皇上重重一叹,“朕的儿子,自然是吉人,自然有天相!”
内侍总管闻言,不由想起同样是皇子的萧炎,萧铎和萧祎,他们的身份同四殿下一样,皆是皇子,怎么他们这些吉人,就没了天相!尤其是萧炎……
大皇子萧炎,死的那才叫一个冤!
他身为事外人,都瞧得清清楚楚,心里不免酸涩难受,这些年,后知后觉回过味的皇上,还不知要怎么痛彻心扉呢!
毕竟,那可曾是皇上最最放在心尖上的皇子。
难怪这么多年,陛下午夜梦回,时常要轻声呢喃炎儿……
莫名而涌的心思从心头轻轻滑过,犹如一道冬日里的风,虽然寒,却是过得极快。
心思翻转,不过倏忽一瞬,耳边就又想起皇上的声音。
“可就算他吉人天相逢凶化吉,朕却不能容忍有人敢对他心存蔑视……就像镇宁候对朕!”一提到镇宁候,皇上的语气就格外的冷冽。
“朕的儿子,只能受万人敬仰!”双手在两侧扶手重重一拍,皇上像是下定决心一般,道:“不管沧澜国的七皇子是不是真的经历过铁血的洗礼,朕的煜儿,是该要经历经历了。”
他的眸中,带着锋利的坚毅,目光仿若一柄削铁如泥的刀,闪着奕奕寒光,让人不能直视。
就在皇上心意已决的同时,刑部大牢内,传旨的内侍随同刑部那个进宫求信儿的官员一同踏入深深地牢,将皇上旨意一字不差的宣读。
一字一音落到镇宁候耳中,原本就被人五花大绑跪在地上的他,顿时惊得双腿虚软,瘫坐下去,满目都是难以置信的惊诧,待到那传旨内侍将圣旨宣读完毕,镇宁候大口吸着气,朝他看过去。
“我到底犯了何罪,要让陛下对我镇宁侯府上下赶尽杀绝!这分明是有人在陷害我,我要见陛下,公公,我要见陛下!”四肢被紧紧绑着,他如同蠕动的蛆虫一般,竭力的想要朝传旨内侍身边靠拢。
“只要公公肯待我见陛下,我许公公白银万两,良田数顷……”
传旨内侍凉凉看他一眼,却是理都没有理会,只对跪地接旨的陶晔道:“陶大人,陛下圣旨如此,陶大人尽管奉旨办事就好。”
陶晔恭恭敬敬接了圣旨,“臣遵旨。”
言落,传旨内侍转身离开,这暗无天日的地牢,老鼠蟑螂四处乱窜,空气里,是浓的呛人的腐臭的味道,他多一刻都不想待着。
内侍公公抬脚一走,镇宁候心头仅存的一丝念想,彻底破灭,转头看向陶晔,双目圆睁,“有人说,是你今日下午到陛下面前参我一本,说我蓄意谋害四殿下?我与你何怨何愁,你要如此做!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面临即将到来的死刑,彻底失去所有希望,镇宁候将内心对死亡的惊恐全部化作满腔的怒火。
第七百七十二章 恍然
陶晔收了圣旨,偏头冷冷看向镇宁候,他带着皱纹的眼角,如同眼底一样,被仇恨的寒冰蓄满。
待镇宁候言落,陶晔嘴角微动,抬步朝半跪半坐在地上的镇宁候走过去,及至面前,身子顿下,对上镇宁候极怒的双眼,陶晔身子前倾,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咱俩之间的不共戴天之仇,侯爷贵人多忘事,我可是日夜不敢忘记分毫。”
他阴冷如同从阴曹地府上来的声音,震得镇宁候顿时脊背一凉,不由目光打颤,朝他看去,瞳仁微微涣散。
“侯爷难道不记得数年前一个叫阿元的女子?”
随着陶晔的声音,镇宁候脑中记忆像是炸开一般,翁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就铺天盖地席卷上来。
阿元……这个名字,的确耳熟,可他却是什么都想不起,只脑中有大片的血,不住的流,流的他毛骨悚然。
陶晔的声音还在继续。
“侯爷果真是贵人多忘事,对我来说,日夜难安的事,侯爷却是一点都不记得!也是!这些年,不知有多少阿元被侯爷葬毁,侯爷又怎么会记得我家的阿元!”
“不记得,也不要紧,我再给侯爷些提示。”
“侯爷可曾记得数年前南城民宅的一场滔天大火?可曾记得一个寒酸书生被你的暗卫一脚飞踹倒地?可曾记得,你曾咄咄逼人趾高气扬要求那书生,把他刚刚因为遭受禽兽强报而流产的妻子送给你做小妾?”
陶晔的话,每一个字都带着锥心之痛,这些他憋了数年的话,终于有机会说出。
随着每一个字从口中念出,他只觉心头大石轻了那么一分,这大石,压得他数年来喘不上气。
待到言毕,陶晔抽身站起,居高临下,一如当年镇宁候看着他一般,幽寒如同沼泽一般的目光,凉凉看向镇宁候。
镇宁候则是因为记忆被唤起而满面惊骇,眼角和颧骨处的肌肉,不住的抽动,彰显着他内心无边的惶恐,满目惊愕,抬眸去看陶晔,“你是什么人?”
陶晔嘴角一扬,哼出一声冷笑,“侯爷难道不关心自己即将如何死去,反倒关心我是什么人?我说了那么多,侯爷难道猜不出?还要问!”
镇宁候顿时眼底精光一震,心像是被豁开一个口子,有带着冰渣的风呼啸灌进去,“你就是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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