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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长女-第2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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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不疑有他,沉默良久,揽了慧贵妃的肩头,声音暗哑像被火炭灼伤,“好了,噩梦而已,不怕了,朕在呢,这梦,说出来,心里是不是好受多了?”
竭力掩下他自己心头的惊惧,皇上面作一派无事,安慰慧贵妃。
慧贵妃无视皇上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点头,抚着胸口大喘几口气,“是心里松快多了。”
皇上拍拍她的脸蛋,“好了,睡吧,没事了。”
各自躺下,依缩在皇上身侧,慧贵妃不过片刻便气息均匀,看样子,是真的睡着了,听着耳畔静谧的呼吸声,皇上却是再无睡意。
今儿白日受了那样大的惊吓,夜里又被他灌的醉的一塌糊涂,伤心往事一桩接一桩的提起,更是因着他的询问,几次提起姑苏家,也难怪姑苏老将军会入梦慧贵妃。
且不说什么亡灵不安,单单一个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能解释一切了。
心头重重一叹,皇上眉头蹙成一坨。
子嗣……
是啊,祁北姑苏家,世代忠烈,如今他满门被灭,仅存的一丝血脉,就是顾玉青和她那不知道在哪的弟弟,并且还是姓顾不姓姑苏……
也难怪姑苏老将军说他薄凉无情,这么些年,他竟然从未想过,给姑苏家挑一个品相俱全的孩子做继子,去继承他那一脉!不说发扬光大姑苏家的威武盛名,单单每逢忌日,有个人起洒扫祭祀,也能告慰姑苏满门冤魂了。
思绪及此,皇上心尖狠狠一抽。
是他倏忽了……
可是,要给姑苏家挑继子,那继子的出身,又绝对不能随意,不说是王侯将相家的嫡子,却也不能差到哪去,更何况,那孩子的人品相貌,需得样样出色,才配得上姑苏家的名号。
若是随意指派,去了的人,只会享受姑苏家的荫封荣耀,却是行出为非作歹之事,不仅没有告慰老将军在天之灵,反倒惹得他越发难安。
皇上心头,那叫个愁啊!
瞥了一眼依偎在他身侧,早已经一脸恬静再入梦乡的慧贵妃,皇上轻轻挪了身子,披了衣裳下地。
被窝是让人丧失理智的坟墓,躺在床榻上,他一辈子也想不透这件事,更何况,此时距离他起床早朝,也不过一个时辰光景了,再睡自然是睡不着,还不如早早起来去御书房。
一则自己能彻底冷静下来想想,二则,也免得到时候惊扰了慧贵妃,让她还得起来服侍自己更衣。
大门“咯吱”一声被皇上推开,惊得守在门口打盹儿的慧贵妃的婢女和不知何时赶来的内侍总管俱是一愣。
这个时候,皇上怎么出来了。
方才慧贵妃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他们可是听得真真的,难道慧贵妃惹怒了皇上?可瞧着皇上的面色,也不像啊!
就在慧贵妃的婢女和内侍总管不落痕迹偷偷一个对视之际,皇上迈出门槛,内侍总管当即上前去扶,皇上吩咐,“莫要吵了慧贵妃安眠。”
第八百二十四章 走回
婢女闻言,当即长松一口气,点头应诺,跪送皇上离开。
大门拉开,借着宫灯和略略发红的天色,入目就是满眼的素裹银妆,空气纵然冷的强势,却是让人一瞬间心神俱醒。
慧贵妃处距离皇上的御书房,本就不算甚远,免除了软轿,皇上只扶了内侍总管的胳膊,踏着一夜积雪,“咯吱咯吱”走去。
虽无风,可到底是冬日的夜里,冷空气打在脸上,刮得生疼。
大雪还在无声的簌簌落下,雪片又急又大,密密匝匝,迷得人眼睛睁不开,再加雪天路滑,皇上一路走到御书房,已经从头到脚,成了一个雪人。
脚下鞋子,早就被雪浸的湿透,只是许久未这样走过,皇上不觉冷,反倒一扫先前浊闷,有几分兴致盎然。大雪纷飞,仿佛时间倒流,又回到了那个能打雪仗的无忧无虑的年纪……
那时候,可真好啊……他能肆无忌惮的把一个雪团子砸到顾臻头上,顾臻也能毫无顾忌的将一个雪团子直接塞到他后脖颈子里。
顾臻总是比他刁钻。
御书房的热气扑面而来,融化了眼角眉梢的冰晶雪花,皇上面上依旧带着丝丝缕缕没有散去的兴奋。
内侍总管却是一路心惊肉跳,好容易到了御书房,立刻让人拿了干净的衣衫过来,催着皇上洗了个热水澡,眼瞧着他换了干净衣裳出来,绞干了头发,整个过程,没有打出一个喷嚏,才松下一口气。
可到底依旧让人加了火盆。
沐浴过后,皇上接过内侍总管递上的一盏姜丝浓茶,仰头喝了,“沧澜余孽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内侍总管接过皇上递来的空盏,转手给了身后的小內侍,回禀道:“是奴才倏忽,已经肃清了,一共八十九人,全是韩朝恩一手栽培。”
九十八人,这个数目,已经算是庞大……
皇上点头,反身绕到书案后,提衣落座,长叹一口气,“怪不得你,是朕眼拙,让他蒙蔽了这么些年。”
内侍总管当即将背躬的更低,“哪能怪陛下,分明是那韩贼心思毒辣,陛下心胸坦荡光明磊落,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这话说的皇上受听,幽幽几叹,问过了如何处置之后,此事便揭过不提,皇上道:“今儿在偏殿里,恪儿管顾玉青叫姐姐那会,你怎么想?”
内侍总管闻言,当即心头一紧,无声提了口气,才道:“奴才着实吓得不轻,素日里玩笑叫着玩也就罢了,他那样子,怎么就跟当了真似得,叫的撕心裂肺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顾大小姐当真是他的姐姐……”
不管内侍总管之后说什么,皇上却是被他那句“素日里玩笑叫着玩也就罢了”吸引,不及内侍总管说罢,就道:“他素日里就管顾玉青叫姐姐?”
内侍总管当即顿了话音儿,道:“奴才也是偶尔听过一两次,到底是不是一直如是叫,奴才也不知,九殿下那个性子,若非近几个月和四殿下走得近,面上多了些颜色,先前一直是冰冷木然,甚少说话的。”
内侍总管这话,皇上倒是承认。
这个九儿子,因着他一出生,他的生母就亡故,后来他被贤妃抚养,原本端淑懂礼颇有情趣的贤妃,也不知怎么,就跟变了个人似得,每每与她接触,她说话里,总带着浓浓的势利气息,熏得人头疼生恶。
皇上打心头,是觉得萧恪是个不祥的孩子,故而对他,从头到尾,百般疏离冷漠,甚至明知他在宫中,身为皇子却过着饥不果腹的日子,被贤妃百般凌虐,也只当不见。
一个不被父皇重视的皇子,想要活命,除了隐忍和遮掩,别无他法。
所以,从另一个角度看,萧恪一直将自己扮作灰色人物行走宫中,也算是他的聪明。
直到他莫名其妙入了煜儿的眼,他的生活,才渐渐有了改变……
他到底是怎么入了煜儿的眼……好像是数月前,煜儿有一次亲自到他跟前相求,要带了萧恪出宫去玩……似乎是自那之后,他们就走的近了……
心头乱糟糟的拧成了麻。
萧恪到底是什么身份,煜儿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知道又知道多少……皇上希望萧煜是清清白白一无所知的,可又害怕他是知情不告的……
那种相信却又怀疑的心情,将他折磨的如同被油煎火烤。
深吸一口气,皇上不愿再去想萧恪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而是对内侍总管道:“朕打算给祁北姑苏老将军一脉,过继一个子嗣,你帮朕留意着些,瞧瞧谁家有合适的孩子。”
内侍总管闻言,登时眉头微蹙。
他甚少在皇上面前露出如是表情,皇上眼见,登时眼中光芒一凝,沉沉朝他看去。
内侍总管当即举拳作揖,回禀道:“陛下怎么好端端的,想起给姑苏老将军过继子嗣了?这可不是小事。”
皇上凝着内侍总管的目光,一动不动,“早该如是了,只是朕一直不得空。”能让内侍总管情不自禁失控蹙眉的,绝不是他方才说的那句话。
如芒的目光一动不动,内侍总管深吸一口气,将腰弯的更低,道:“奴才是觉得,凭着姑苏老将军的身份,要什么样的孩子,才配做他姑苏门第的子嗣,旁的且先不提,这身份,必定是要尊贵。”
“可身份尊贵者,哪一个不是父母掌中宝,谁家又愿意,就算其父母念及姑苏满门忠烈,情谊难辞,可这孩子呢?陛下所选之人,必定是已经能明辨是非的人,如此,这孩子难道就会心甘情愿的去祁北?心头就不会生出怨怼?若是如此,陛下反倒好心促成坏事。”
内侍总管所言,皆乃皇上在慧贵妃床榻上辗转反侧百思不得其解的。
可这子嗣,他是必定要给姑苏家续的。
不为其他,哪怕为个自己心安。
眼见内侍总管蹙眉是为了这个,皇上一收眼中精芒,横了他一眼,“老东西,就知道和朕倒苦水摆困难,若是轻而易举的问题,朕何必交给你去做!”
第八百二十五章 姓氏
被皇上如是语气斥责,内侍总管心头一松,只弯腰陪笑,“陛下就会为难老奴。”
皇上眼底泛出狡黠一笑,“老东西,你一向狐狸心肠,世故老道,怎么样,可是心里有范围?”
内侍总管略一沉吟,面色凝重肃然,道:“老奴斗胆一说,求陛下恕老奴不敬之罪。”
“还没说,就告罪,你是越发的活成了人精!快说!”
内侍总管干笑一声,道:“老奴琢磨,与其从王公大臣中选一个被人家当做至宝的嫡子去做姑苏家一脉的子嗣,还不如陛下从自己的几个皇子中挑一个人品俱佳的。”
内侍总管语落,皇上顿时眉宇一动,心头有仿佛海浪翻腾一样的情愫滚过。
内侍总管眼见皇上只是拧眉瞧他,面上并无怒色,便大着胆子,继续道:“凭着姑苏老将军的荣耀,陛下有心为他老人家延续血脉,这消息一旦传出,姑苏家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不知要如何沸腾,若陛下只是指派了普通大臣家的孩子,且不说那孩子本人是否愿意,只怕难抗刁民为难。”
“可陛下之子,乃真龙血脉,那些刁民,谁敢放肆,谁敢觊觎姑苏家荣耀半分。”
“陛下有心给姑苏家延续香火,必定少不得恩赏荫封,如果是寻常大臣家的孩子,得了这样的荫封,难免不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可换成皇室血脉,虽然他骨子里依旧尊贵,可一旦被剥夺了皇室身份,终其一生,也再无机会想那些非分之想,反倒有可能一门心思重振姑苏家的威武盛名。”
“更何况,陛下如是,天下百姓也会觉得,陛下是真心实意怜爱朝臣名将,天下归心,都知陛下乃爱戴子民的圣君。”
内侍总管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皇上却是越听越顺耳。
是啊,他怎么就没想到,从自己的儿子里扒拉一个过去呢……将自己的亲生骨头,送去给姑苏家延续血脉香火,这延续的,还不是他的血脉。
可名义上,却是实在好听。
如此,是书上,还不知要如何浓墨重彩,为他记上一笔。
可要选哪个儿子……这个问题,不及在皇上心尖打过一个转,萧恪那张面孔,就浮上心头。
本就是个身份不清的孩子,送去给姑苏家延续血脉,最是合适。
如果萧恪当真乃顾臻的骨肉,把他送去给姑苏家做子嗣,想必顾臻也不会反对。
心思已定,皇上恨不能立刻执行,抬手一挥,便道:“去,把恪儿给朕传来。”
内侍总管登时面上神色一滞,“现在?”满目匪夷所思。
皇上点头,“离早朝不过半个时辰了,今日早朝,朕就要宣布此事,总要提前告知他一声,免得他到时候闹出什么乱子。”
内侍总管心头一颤……您这分明就是为了排解自己心头的污糟,深怕好事多磨……
深吸一口气,转脚出去将命令下发下去。
小內侍去传话的时候,萧恪正在他没有生火龙的寝宫里来回踱步,冰冷的空气中,他生生走出一身的热汗来。
从萧煜的眼线告知他皇上去了慧贵妃处,他就开始坐立不宁的来回踱步,听到小內侍那比大雪天还要冷的语气,萧恪顿时心头像是滚了一锅沸水,外衣都来不及穿,拔步就朝御书房奔去。
所以,当萧恪一头冲进御书房,皇上眼见他一只脚穿着鞋,一只脚光溜溜,身上只是家常衣衫,连大氅羽衣都没有的时候,只以为他是因为从小內侍口中打听出了蛛丝马迹的消息,吓得没了魂儿。
萧恪愣愣站在当地,双目凝着皇上,赤着一只脚,站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浑身冒汗。
胸膛剧烈的起伏,明知要克制自己的情绪,稍有不慎,萧煜这满盘的棋,就都要被他毁了,可他就是克制不住。
纵然小內侍什么都没说,可他却知道皇上即将要宣布什么,那消息,他往日连想都不敢想……如今,怎么能不期待,让他如何冷静……
眼见萧恪一双赤红的眼睛盯着自己,皇上沉沉一叹,“你莫要怪朕,朕如此,也是为了你好,朕的皇位,必定不会传给你,所以,就算你一直做朕的儿子,等到你到了年纪,也是出去开牙建府,将来也只是一个手无实权的王爷而已。”
“你与姑苏老将军幼子的儿子同龄,你去给姑苏老将军做孙子,便能顶着姑苏老将军的名号,享受原本属于他的荫封和兵权,这难道不比一个碌碌无为的王爷要好?”
“朕真的是为了你好……”
随着皇上说话,萧恪一双眼睛,越发蓄满光泽,胸膛起伏,节奏之快,眼瞧着就要炸裂,双手捏拳,发出咯咯的响声。
皇上只当萧恪这是怒极,原本还是好言相劝,最后却是不耐烦,“不管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从明儿一早天亮起,你就不再姓萧,改姓姑苏,即刻开拔,前往祁北,担起姑苏一家门楣荣耀,他家兴衰,系你一人之身,你不是朕的儿子,你是器北姑苏老将军的幼孙。”
这几句话,于萧恪,千斤重,一个字一个字在他心头彻响,从此……他不必在冠以他姓,从此,他就要光明正大的,姓姑苏……他再不必躲躲藏藏,他可以光明正大的,以姑苏家的身份,面见世人……
血脉喷张,萧恪双目冒光,死死凝着皇上,这样的时刻,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欢喜和激动,可……他可是被皇上抛弃的皇子,他怎么能欢喜激动呢……
心头仿若有两条巨蟒在扭打,翻滚的身体搅得萧恪浑身颤栗,脑中猛然想起萧煜一句话:实在不知如何,你就眼睛一闭,嗷的一头栽过去,什么都了事了……
眼睛一闭,嗷的一声……
皇上正要再说什么,忽的就见眼前萧恪“哄”的一声,一头栽倒在地,一动不动。
皇上登时眼皮一跳,撑着双手站起身来,探了身子朝倒在地上的萧恪看去,“快去看看,他怎么样?”
内侍总管急步上前,弯腰在萧恪脖颈鼻前一叹,松下一口气,转头回禀,“只是晕过去了。”
皇上呼的一松气,抬手一挥,“抬出去吧,明日等朕在朝堂之上宣布了此时,散了朝,就派人将他送到祁北。”
内侍总管心头唏嘘:竟是一刻也等不得。
第八百二十六章 意外
着人送了萧恪离开,内侍总管觑着皇上有些激动难耐的神色,眉尖几动,终是道:“陛下,九殿下就如此被送到祁北,会不会心生怨怼。”
皇上哼的一声从鼻尖发出,“他不满什么,他当着朕的面,声嘶力竭的管顾玉青叫姐姐,朕还没有查他究竟是何底细,他有什么可不满的!”
皇上的语气,他是当着绝对,如此结果,真真是便宜了萧恪。
内侍总管嘴皮微动,说了几句得体的舒缓皇上情绪的话,再闭口不言。
心下却是摇头,先是试探四殿下,再是让禁军统领滴血验亲,又是灌醉了慧贵妃试图一查真相……能查的您都查了,居然还说没有查他究竟是何底细……
凭着内侍总管对皇上的了解,他之所以如此火急火燎将萧恪发往祁北,就是因为他不论如何查都查不出萧恪的真实身份,可偏偏心头疑惑又生根发芽,萧恪一日不走,他就一日不得安宁。
他如此,不过是为了避免当年梅妃和皇长子的惨案再度在顾臻或者慧贵妃母子身上发生罢了。
毕竟,天子之怒,血流成河。
若是当年皇上有今日这番克制和自知,懂得曲线迂回,容忍避让,梅妃母子也不至于……
送了皇上去早朝,内侍总管仰头望着依旧灰扑扑的铅色天空,长长一叹。
大雪还在纷纷扬扬的簌簌直落,立在廊下,瞧着漫天鹅毛雪片,内侍总管有些出神。
昨日夜里,皇上突然冒雪从御书房摆驾慧贵妃的寝宫,他其实,前脚刚刚离开,但凡皇上跟前的人朝着前面留意一下,就会发现来不及躲避而瑟瑟隐藏在墙角的他。
原本他正在排查沧澜细作,是慧贵妃的跟前的心腹婢女悄悄地寻了他去。
珠帘玉翠,瑞兽吐香,慧贵妃的寝宫,被地龙哄的温暖而舒适,立在慧贵妃前,他却是被慧贵妃那一双不动声色的眼眸瞧得心头发毛。
那眼神,纵然服侍皇上数年,见过无数次帝王的滔天之怒,也从未见过能冰冷到如慧贵妃这般的。
一双眼睛,像是浸泡在寒冬腊月冰窟里的铁钩,戳的人心直打颤。
起先还能僵持,可随着袅袅香烟腾起,他越发被慧贵妃瞧得生寒,不得不败下阵来,先一步开口,“娘娘寻了奴才来,可是有事吩咐?奴才定当尽心竭力。”
早在之前,他就像慧贵妃和四皇子表明心意,此刻说这些,也不算为过。
待他言落,慧贵妃足足凉了他一盏茶的时间,才闪着如蝶翼一般的睫毛,嘴角勾笑,不答反问,“公公今年多大年纪了?”
她的声音,一同往日,如软似阳春的三月,可他听着,在这被地龙烤暖的屋里,生生打出一个冷颤,低头垂眸,躬身回答,“过了年,满五旬了。”
慧贵妃掩嘴一笑,“五旬,可是到了告老还乡的年纪,你这把骨头,也该回去安享晚年了。”
幽幽的声音,像是拂动琴弦的旋律,极是好听,却是惊得内侍总管心头噗噗狂跳,这个在宫中摸爬滚打能熬到今日位置的女人,他比谁都知道她的手段究竟有多强大。
不由抬手一抹额头冷汗,他战战兢兢说道:“娘娘有何吩咐,奴才必定刀山油锅,竭力完成,娘娘要相信奴才的诚意。”
慧贵妃抿嘴一笑,眼底浮上满意的神色。
再之后,那些他在御书房向皇上说的话,便是出自慧贵妃之口,虽非一模一样一字不差,却是将慧贵妃的意思,悉数传达。
慧贵妃告诉他那些话的时候,他根本不曾想到,皇上竟然会点了萧恪的名,让他去给祁北姑苏家做子嗣。
可现在,立在屋檐下,听着金殿之内,皇上语气略略激动的向满朝文武宣布他的决定,听到满朝文武惊诧过后,纷纷跪地高呼吾皇英明之时,内侍总管的嘴角,似有若无,勾出一个弧度。
英明……
金殿上的决断,很快就传遍宫廷,慧贵妃听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对镜贴花,瞧着镜中微微还带着些红肿的眉眼,慧贵妃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彦姐姐,姑苏家有后了,你能安心些了吧。
慧贵妃的手帕交,又何止是平西王府世子妃一人,赤南侯府的夫人,顾玉青的母亲,同她一样是金兰之情。
只可惜,故人早逝。
一眼瞥过铜镜里最后一朵珠花被簪好,抬手轻轻抚了抚,慧贵妃扶了宫婢的手,缓缓起身,“顾玉青那里,可是送了一早新开的暖房里的花过去?”
宫女点头,“一早就送去了。”
“吉祥如意的饭食,不要动用宫里的,就从我们小厨房里分一些过去就好,一则免得闲话,二则,宫里的饭食,也不好吃。”
昨日傍晚,顾玉青受伤的消息一传到赤南侯府,如何和黄嬷嬷就匆匆赶来,只因着顾玉青这一不在,府中无人照料,黄嬷嬷才眼巴巴瞧了顾玉青几眼,撕心裂肺的离开。
眼下那里,只吉祥如意并慧贵妃拨过去的几个宫婢伺候着。
宫婢闻言,当即便道:“奴婢同娘娘想的一样,一早就吩咐人提了食盒过去,哪成想,奴婢过去的时候,太后娘娘正立在院子里亲自监督着人搭建小厨房呢!”
慧贵妃登时瞠目,“那么早?”
宫婢哭笑不得,“听说卯时不到,太后娘娘就过去了,还让人从慈宁宫带了食盒给吉祥如意,眼见咱们的人也去了,倒是也将食盒留下了,只是吩咐,以后那里不必送饭,今儿中午之前,小厨房该就能搭建好。”
慧贵妃顿时……太后娘娘对顾玉青的用心,这可比对她那些嫡亲的皇子皇孙们强百倍不止。
由不得她多想,太后都去了,她岂能更晚!
忙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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