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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长女-第2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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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也不愿再和这个陶二愣子纠缠下去,本着早说早超生,赶紧说完赶紧了事的心里,手一摆,便道:“你说吧!”

    苗疆八王说话之时,陶晔始终以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他,等到他语落,皇上言罢,陶晔当即便中气十足,字正腔圆,道:“军马购买,当时陛下明旨下令,要臣,内侍总管和西山大营三方共同商榷卖家,然后由四殿下最后审核,买进马匹。”

    一听陶晔张口说这话,苗疆八王顿时脸就素白了,大有一种自己推了自己入坑的感觉。

    不由抿了抿嘴,朝穆峥邵和穆峥易看过去。

    穆峥邵满心都在安穗身上,根本没有接收到他的目光,好在穆峥易还算靠谱,可是四目相对,穆峥易双眼迸射的光,显然比他还要错愕!

    一时间,苗疆八王一颗心狠狠一缩。

    从劫持萧煜起,他就始终隐隐约约觉得事情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究竟哪里不对劲。

    后来管家被绑架,他的事却依旧没有被捅到皇上面前,他就更是觉得奇怪。

    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直到昨夜,那批马终于安然无恙进入军马场,而就在刚刚皇上也点头答应让马进宫,他终于松下一口气,不再去想那所谓的不对劲。

    可现在……

    他心里活动如何,陶晔自然是不知,只继续道:“可臣刚刚得到消息,原本该年后开春购买的军马,此时已经入驻养马场,据养马场看守之言,这批军马,是被苗疆八王亲手送去的。”

    他言落,皇上面上骤然大惊。

    比皇上还吃惊的,是苗疆八王和穆峥易。

    这批马是他们暗中操作送入养马场不假,可亲手牵了马入养马场的,分明是萧煜,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养马场那里,他们甚至连面都没有露。

    现在,陶晔竟然说,是他们牵了马入场!

    突然的变故让苗疆八王心头涌上莫大的惶恐,那隐隐约约的不对劲,终于开始浮出水面,可这一刻,猝不及防,他毫无准备。

    陶晔依旧在掷地有声,慷慨激昂,唾液横飞。

    “且不说,此时送了军马到养马场是否合规矩,也不说这批军马是否真的符合军马的条件,单单一点,苗疆八王乃入朝贺岁,他从何处搞来这么些军马,投放到养马场,臣有理由怀疑,苗疆八王,不安好心!”

    陶晔说的气吞山河,面不改色心不跳。

    可苗疆八王和穆峥易却是被惊得四肢百骸。

    不安好心的这样的话,就算是要提,不也应该是隐晦暗示吗?他怎么就这么吼一样的说出来,而且还是强调式陈述句,莫说大殿之内人人听得清晰,并为之变色,看向苗疆八王的目光骤然一冷。

    就连大殿外的人,伴着呼啸的北风,也听得清清楚楚。

    苗疆巫族,擅使剧毒,本朝内外,本就对他们无一丝好感,此刻又得一向忠正耿直不会弄虚作假的陶晔如此之言,一时间,大殿中的空气,飞速降温。

    如寒霜直压头顶,苗疆八王和穆峥易同时起身,颤着眼角双双绕出矮桌,几乎与陶晔并肩,跪向皇上,“臣冤枉!”

    皇上如鹰的目光,深邃黝黑,仿若不见底的黑暗沼泽,迸着如刀光芒,直射苗疆八王。

    这个当年在宫中兴风作浪的人,果然……数年再来,还是死性不改!

    苗疆八王喊完冤,陶晔当即扭头,满面愤怒的厌恶,“冤枉?你说我冤枉你?我陶晔为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从来秉公断案,我手头的案子,从未有过一个冤假错案,你说我冤枉你?”

    陶晔一副人格受到侮辱,要讨回公道的样子,双目咄咄逼视着苗疆八王。

    苗疆八王匍匐在地,微微侧头,阴狠的目光带着威胁,看向萧煜。

    只可惜,他的目光尚未到达萧煜,就被陶晔身子一横,彻底挡住,“我同你说话呢,你看谁呢?”

    苗疆八王……这个陶晔真是……只好丧气转头,继续以额贴地,“陛下明察,臣当真是冤枉,臣从未向养马场送过任何马匹,陛下不信,臣可以同养马场的人对质。”

    说着,身子微微一抬,侧脸去看陶晔,“我不知道何时得罪了陶大人,要陶大人如此污蔑栽赃于我!我身份地位微妙,陶大人难道不知,你随便一个栽赃,就能将我置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第九百七十章 舌战

    陶晔的突然出现,军马一事突然被公之于众,原本的秘密倏忽间曝露在赫然大殿之上。

    惊恐慌乱过后,苗疆八王飞快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并针对皇上的弱点,迅速找到突破之口,诛心之言,张口就来。

    穆峥易深谙苗疆八王的意图,本就骇然,再加他竭力伪作,更是浑身颤抖,一副受到灭顶之灾的惶恐样子,抿抿发干的嘴唇,道:“陶大人此言,对我们父子,是何种后果,陶大人可知?”

    惊惧之色,浮于面上。

    而尚先前尚无动作的穆峥邵,终是后知后觉回过神,当即身着大喜红袍,起身绕桌而出,急急跪倒穆峥易身侧,磕头道:“求陛下恕罪!”

    皇上眼皮剧烈一抖。

    他之所以厚待苗疆八王,不过是为了一个大度贤德的名声,若非什么实在天理难容之事,就算是为了这个已经被他传出去的名声,他也不能将他们父子直接处决,最多责罚一顿。

    偏偏苗疆八王和穆峥易张口便是这样的话,直接将他架起。

    苗疆八王抬头觑着皇上的面色变化,心头涌上一丝窃喜。

    当年,他之所以能从宫中成功逃生,就是因为这高座之上的男人极度的看重那并不真实的颜面,现如今,他有把握,他一样能逆转。

    不露痕迹,与穆峥易相视一眼,父子多年的默契让他们一瞬间彼此达成共识。

    然而……苗疆八王终究还是误判了一点,他直接面对的人,并非皇上,而是……陶晔!

    在苗疆八王和穆氏兄弟暗藏玄机的话音落下,不及皇上作答,陶晔就满目愤怒,看向苗疆八王。

    “八王这个话是什么意思,我倒是蠢钝,明白不过来,我不过是将我所知道的事实回禀陛下,且不说,这回禀是不是栽赃陷害,单单一点,你说你现在的处境身份微妙,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这话何意?”

    “你一个覆灭之国的幸存王爷,多年不露踪迹,却是突然入京,要代表苗疆向我朝朝贺新春,你且给我解释一下,你这朝贺新春的身份,是什么?是附属之臣还是他国之主?”

    “你如今,我朝陛下多番垂怜宽宥,将京都最为繁华的杏花巷三十六号院指给你做你的暂歇之地,如此恩宠,可谓隆盛,你却红口白牙,说你处境微妙,万劫不复,你还有没有良心?”

    陶晔放声质问,声音如战场擂鼓,一声一声,激荡在大殿上空,听得满座宾客热血沸腾。

    齐刷刷所有目光无声落向苗疆八王和穆氏兄弟。

    是啊,你倒是说啊!

    皇上简直想要为他这个二愣子朝臣击掌三声。

    这种发自肺腑又分量十足的回击,他原以为会出自萧煜之口,毕竟,按照往常管理,这个时候,萧煜都是要坐不住的表现一番的,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真是人外有人啊!

    苗疆八王更是想不到,陶晔居然中气十足的当着皇上和一众朝臣的面,如此质问他,更是将他方才端着的心思,毫不留情直接戳穿。

    说到底,他的身份,到底还是一个王爷……陶晔怎么敢!

    陶晔的问题,他一个字也回答不上来,心思让戳穿,更是让苗疆八王连连变脸。

    气息几次凝滞,苗疆八王满面委屈,直直朝皇上看过去,“陛下,臣到底也是个王爷,陶大人实在……”哽咽之声涌上,他一副说不下去的样子。

    陶晔却是直接将话揭过去,“你这是要哭吗?你哭吧,哭完我们再说!”

    苗疆八王……一口老血涌上喉头,堵得他胸口直疼。

    穆峥易和穆峥邵更是……先有西山大营副统领,再有这陶晔,一浪更比一浪高……

    凶狠的瞥了苗疆八王一眼,陶晔转头,直直对上皇上,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陛下,臣所言皆是事实,臣素日如何,想来陛下深知,若是未经核实,臣断然不会奏到陛下面前,更何况,正如苗疆八王所言,他身份微妙,臣更是慎之又慎,所以……请陛下立刻下旨,将苗疆八王抓起来审问。”

    “你……”苗疆八王顿时气得整张脸都在抖。

    陶晔回瞪他一眼,“你居心不良,偷偷向养马场投放军马,我朝上下,就连村野百姓,都有理由怀疑,你同先前谋逆的苗大苗二,是一伙的。”

    说着,陶晔转头看向皇上,又道:“陛下,还有一点,臣刚刚忘记了,就是苗疆八王的大公子穆峥易,近日频频在京都烟花地与人大打出手,据说,是为了寻找一个叫白薇的姑娘。”

    “臣若是没有记错,这个白薇,就是当时受皇后娘娘和苗大苗二之间的联系人,谋逆之罪,不容置疑,这个穆峥易却是满京都的寻她,难道不可疑吗?”

    “白薇不是死了?”陶晔语落,萧煜说出所有人的心声。

    陶晔面色淡然,道:“不排除当时没有死透,被人从乱葬岗救了。听闻,这个白薇,现在是某个烟花地炽手可热的人物。这一点,臣只是有所耳闻,还未证实。”

    白薇之事被陶晔忽的提起,穆峥易骤然心头大颤,可他想的,却是与苗疆八王不同。

    连陶晔都说,白薇有可能当时没有死透,事后被人救了,那白薇,当真便还活着。

    寻了数日无果,穆峥易几乎都要怀疑,他在八珍阁发生的事,究竟是事实还是梦幻,此刻,再无疑心,彻底笃定,他的白薇,的确活着。

    穆峥易心思滚过,陶晔却是紧追猛打,“陛下英明宽厚,可是,对这种奸恶之人,宽厚就是纵恶。”

    “陛下,臣虽是苟延残喘,可尊严还是有的,臣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陶大人金嘴银舍,臣口拙,说不过他,臣恳求陛下召了养马场的人来,当面对质。”苗疆八王深吸一口气,压住心头所有的恐惧不安和怒气,对皇上道。

    苗疆八王笃定,只要将那养马场的人传到,萧煜就被水到渠成顺理成章引出。

    只要将萧煜抛至大家面前,他的危险,便迎刃而解。

    可恨,他不能自己将矛头指向萧煜!

 第九百七十一章 反转

    苗疆八王语落,陶晔当即道:“臣来之前,已经想到苗疆八王会诡辩,为了不耽误大家时间,臣已经带了养马场的人,此刻就在殿外,陛下传召就是。”

    “传!”皇上深邃而冰冷的眼睛瞥了苗疆八王一眼,低沉道。

    不过眨眼,便有小內侍推门,三个身着养马场官服的人低头躬身,瑟瑟缩缩进来。

    及至不到陶晔处,齐齐跪下,磕头行礼。

    “有人往养马场送了马?”

    皇上的声音,虽不辨喜怒,却是低沉的让人喘不过气,尤其像养马场这种官职低微的小官,就更是吓得肩头直打抖。

    “是。”

    三人参差不齐颤悠悠回禀。

    “你们是养马场新来的吗?”皇上依旧秉着方才的语气,道。

    三人越发将肩头压得低,额头直抵地面,恨不能在地面戳出一个洞,钻进去。

    “不,不是,卑职在养马场当值二十余年。”

    “卑职也是当值二十余年。”

    “卑职……卑职当值五年。”

    最后一人噤若寒蝉,语落,皇上面不变色,将手中一串翡翠念珠“啪”的扔到面前桌上,身子向后一靠,眼睛微眯,如芒的目光射向地上三人。

    帝王的威势,犹如山洪,滚滚而来。

    寂静的大殿,突如其来的脆响吓得那三人几近魂飞魄散。

    “当值这么些年,难道不知道养马场的进马规矩?”

    “知……知道,每年开春进马,除非特殊情况外,有陛下圣旨御批,可以额外增进。”

    “朕若是没有记错的话,现在连年都还没过,难不成,你们养马场那块地界,就开春了?”皇上冷声道。

    那三人如何经得住这种吓,一瞬间面色灰白状若死人,年纪偏大的一个,竭力提着一口气,回禀道:“陛下,实在不是卑职无视朝廷规矩,卑职也是被苗疆八王逼得无法,才……”

    他话语还未说完,便被苗疆八王一声冷呵打断,“你胡说,本王何时逼你?”

    高位之上,皇上阴毒的目光扫过苗疆八王,冷悠悠看向那三人,“究竟是逼你还是贿赂你?”

    那三人登时磕头,“卑职分文未收,皇上明察!”

    略略年长那个,继续道:“是苗疆八王说……”

    然而,他的话又一次被苗疆八王喝断,“混账东西,到底是谁收买了你,让你如此污蔑本王,本王连养马场在哪都不知道,如何逼你,本王从苗疆千里迢迢而来,从哪弄的马!分明就是栽赃。”

    陶晔一脸怒气,早就对这个苗疆八王忍无可忍,随着他言落,陶晔干脆不再忍,身子一转,一把抓住苗疆八王的衣领,死死勒住,“我说,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御前,知不知道,这里有资格大声说话的,只有陛下,知不知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断他们回禀,既是对陛下的不尊敬,又是你自己心虚的表现?”

    苗疆服饰本就是领口极窄,此刻又被陶晔抓着,苗疆八王被勒的几乎喘不过气。

    穆峥易和穆峥邵眼见苗疆八王面色大白,吓得立刻就要冲上去,陶晔却是语落倏忽回头,直直对上穆氏兄弟,“怎么,两位公子也要学你们父王,犯下大不敬的错?无视我朝陛下?”

    他一句语落,穆峥易和穆峥邵哪里还敢再动分毫,穆峥易只忍着怒气,低声下气哀求道:“求陶大人松开父王,这样勒下去,他会断气的。”

    陶晔无视他的哀求,转头对地上那三人道:“你们只管说,没人再敢打断你们,当然,除非陛下自己。”

    苗疆八王被他捏在手里,舌头都要被勒出来了。

    皇上抖着眼皮看着陶晔……他这爱臣真是……

    抖眼皮的,不仅仅是皇上,还有满座朝臣……以后来陛下跟前上奏事情,一定要打探清楚,陶晔是不是在。

    珍爱生命,远离陶晔。

    他说苗疆八王大不敬,他这又何尝不是大不敬……不过,如此大不敬,倒是着实让人心头畅快!

    对付这种苗疆鬼子,就该如此!

    养马场的三个人,眼见面前突发变故,惊得嘴皮乌紫。

    那年长者,大口喘了气,几吞口水,才让自己慌乱无神的心,略略静下半分,道:“苗疆八王说,当年他因为无知,曾犯下大错,陛下仁厚,放他一条生路,他感恩戴德,只是亡国灭种之王,别无回报,养了一些军马,想要当做心意,送给陛下,只是心意太过单薄,不好意思直接给陛下,便直接牵到养马场,那些马……的确是好马……卑职几个挨不过他的哀求,所以就……”

    苗疆八王骤然如遭电击,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被陶晔唤道御前的人,竟然张口说出这样的话来。

    虽然依旧是栽赃污蔑他,可这种污蔑……

    纵然想不明白,究竟是何人在操控这一切,而其目的又是什么,可这样的话,无疑是他起死回生的救命稻草。

    心头千回百转,苗疆八王不及多想,只奋力挣脱陶晔,转头对着皇上连连磕头,“臣一番心意,陛下,臣实在无歹心。”

    磕完头,又朝陶晔看过去,“没想到,这件事,竟然给陶大人造成那样的错觉,是我的不是,让陶大人深夜为此奔波,劳烦了。”

    陶晔无视他的话,只对皇上道:“陛下,臣觉得,苗疆八王绝非仅仅是报恩,他一定别有用心,不然,刚刚他为何竭力反抗死不认账,若当真如养马场这人所言,她就是为了报答陛下当年不杀之恩,这样的话,又非什么难以启齿的,他为何不敢承认!所以,必有猫腻!”

    当年的事……

    当年的事,皇上恨不能将苗疆八王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可他是一代明君,宽厚仁德,当年既然让他逃出生天,时隔这么多年,自然不能再去追究。

    更何况,这个苗疆八王,阴险奸诈,一入朝,便四下扬传,陛下宅心仁厚,对他这亡族之王,格外宽宥,当真乃一代明君。

    这样的高帽之下,皇上也只好对他……格外宽宥。

    什么感恩当年,薄礼回馈,皇上自然是一个字不信,可明君治下,怎么能总有乱臣贼子。

    比起谋逆的阴暗龌龊,感恩当年显然更加光鲜亮丽。

    阴晦的眸光掩下满眼汹涌的波涛,皇上朝苗疆八王看过去,“究竟如何?”

 第九百七十二章 饶过

    眼瞧着皇上浑身山雨欲来的怒气散去,苗疆八王倏地松下一口气,心头不由窃喜,今日之事,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如此。

    虽然按照目前形势来看,凭着这位陛下的多疑性子,必定是不会再许那批马入宫,可他到底是安然度过了这一变故,起码,不会当即被抓入狱。

    留着青山在,就会有柴烧。

    今夜不成,还有来日,更何况,除了那批马,他还有第二手准备,纵不能夺宫,却能让这极其看重颜面的皇上,彻底身败名裂。

    如此想来,苗疆八王的心头,又舒坦了几分。

    似有若无,朝穆峥易和穆峥邵递去一个眼神,苗疆八王一脸赤诚,回禀道:“陛下,臣的确感念陛下不杀之恩,因为无心报答,才豢养了一批彪壮马匹,献给陛下,又恐陛下不忍臣破费,故而悄无声息送到养马场,谁知道……”

    “也是陶大人尽职守则,才会误以为臣有不轨之心,总归来说,都是臣的不是,求陛下莫要怪罪陶大人,也莫要怪罪这养马场的人,陛下要罚,就罚臣一人好了。”

    苗疆八王说的言辞肯肯,穆峥易和穆峥邵兄弟双双跟着叩头,只是在低头一瞬,苗疆八王一道凌厉的眼神,朝萧煜飞射而去。

    萧煜早就在等这一记眼神,当即便道:“父皇,既然都是一场误会,说清楚,就好了,大喜的日子,何必搞得大家人心惶惶,就算是要细究此事,等明日朝堂之上,大家畅所欲言多好,何必现在。”

    皇上横了萧煜一眼,深邃如黑暗沼泽的眼睛,死死凝着以头抵地的苗疆八王,竭力压着心中恨恼。

    他就算是用膝盖思考,也知道,苗疆八王往养马场送马,绝非如他所言,陶晔说的没错,必定有猫腻。

    可并无如铁的证据,他一代明君,怎么能对异族王爷说抓就抓呢,更何况,苗疆八王的姿态,还如此诚恳卑微,更是将他高高拱起。

    拳头紧紧握着左右两侧的扶手,若非此椅扶手乃镶金雕银而成,只是寻常木头,只怕也要被他捏断。

    身为帝王,隐忍之术,自然是炉火纯青。

    苗疆八王的事,断不能明断,只能暗查……

    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皇上面上阴霾尽散,扬嘴一笑,“一场误会,陶爱卿坐下吃一杯喜酒,今日的事,是你鲁莽了。”

    陶晔顿时……一脸瞠目结舌,“臣鲁莽?”

    皇上点头,“可不是你鲁莽,八王分明一番好心,给你说成歹意,这不是鲁莽,是什么!好在八王宽厚,不要你赔礼道歉。”

    苗疆八王……谁说不用!

    陶晔……“还让臣给这个苗疆王八道歉?”满脸惊讶之情,不亚于看谁活吞了几百只癞蛤蟆一样,五官都抖立起来。

    苗疆王八……

    虽说这话没错,大家私下里也都这么叫,可陶大人,你再耿直,也不能这么耿直啊……

    一种朝臣并家眷,顿时望向苗疆八王的眼睛,充满了绿油油的光。

    朝中精明之人,自然知道,皇上如此,不过是要明面上维持天下太平一团祥和,背地里该查还是要查,而且,彻查,不大精明的人呢,则认为,既然陛下都下了决断,那就绝没有他们置喙之地,何必多言。

    还有一些耿直如同陶晔的御史,倒是想要抓住这个大好的机会,奋力上谏。

    只可惜……不等他们跃身而起,皇上就被陶晔的豪言壮语惊得眼皮一抖,立刻吩咐左右,“陶大人许是夜深风寒,病了,快,扶了陶大人去偏殿让御医瞧瞧。”

    皇上的话,左右自然明白,当即不由分说,架了陶晔捂着他的嘴就朝外拖出去。

    待陶晔一离开,萧煜立刻一本正经问道:“父皇,那军马表演还演不演了?”

    一副方才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皇上顿时幽幽看向萧煜……你是不是傻!苗疆人送进养马场的马,能随便牵到宫里来吗?

    苗疆八王早就想到,皇上不会再让马匹进宫,当即便顺水推舟道:“不必劳师动众,这宫中歌舞,就已经让人看得眼花缭乱了,臣一家,对陛下的恩德,没齿难忘。”

    皇上凉凉看他一眼,没有说话,苗疆八王暗舒一口气。

    帝王都能面色不变的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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